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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毒妃全文阅读

作者:真爱未凉     侯门毒妃txt下载     侯门毒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流言

    四国大陆,一个不知名的城池。

    城内,街上行人熙熙攘攘,突然一阵骚动在人群里惊起,一个酒馆内,原本喝着酒的人,也都生了几分好奇。

    “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知是谁开口一问,这一问,倒问出了许多人心中的疑问。

    一个伙计,刚从外面进来,听了这一问,眉宇之间,立即来了兴致,一边游走在客人之间,一边道,“你们都不知道吗?明日赵家的大小姐二十岁生辰。”

    二十岁生辰?

    一个女子,二十岁生辰,不过是再寻常的事情,又和那骚动有何关系?

    有人疑惑,但好些人,听了这话,似想起了什么一般,那神色间,有些怪异。

    “可是那个赵大小姐?”有人问道,兴致更是浓烈。

    “正是,看来,这位客官是知道些事情的。”伙计给一桌客人送上了一坛酒,嘿嘿的笑道,“我们这里,便也只有那个赵大小姐,最是出名了。”

    出名……

    可不是出名吗?

    听闻过那赵大小姐事迹的人,都是心中有数。

    赵家,在这城里,是最大户的人家,赵家的财富从上一辈便积累了下来,赵家老太爷有几个儿子,老太爷过世之后,家业四分,可除了赵老爷子,其他几个兄弟继承的产业很快被败光,反倒是赵老爷子的财富越积越多。

    那几个兄弟自是眼红那巨大的财富,却也无可奈何。

    可几年前,赵老爷子卧床不起,眼看不久于人世。

    赵老爷的儿子,却尚幼,家业无可继之人,其他几房的人,也都开始打上了这份家业的主意,个个都开始动着各自的心思。

    甚至在赵老爷弥留之际,几房兄弟一起逼迫赵老爷将所有的家产分下去,更是气得赵老爷子吐了血。

    那时,据说,赵家大小姐刚及笄。

    那个女子站出来,对着所有人说,要代替十岁的弟弟,接掌赵家的产业。

    几房叔父,自是不愿,如此便定下了一个两年之约,若那赵大小姐两年之内,没有让赵家的产业规模扩大一倍,便无条件的放弃赵家所有的东西。

    甚至连弟弟的继承权,亦是被剥夺。

    当时那情形,便也没有别的办法。

    赵老爷子当晚过世,几房叔父甚至连兄长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那之后,赵家的家业,以及赵老爷子的后事,都落在了赵大小姐的身上。

    几乎整个城里的人,都在看着这个赵大小姐如何撑起赵家这一片天。

    一个刚及笄的女子,要如何在这商场里生存下去?甚至还要在两年之内,让赵家的产业再扩大一倍!

    这就算是赵老爷子本人在,也是极其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女子?

    那几房叔父,也不过还等,等两年的时间一到,便名正言顺的把那些财富吞了,到时候,那赵大小姐和幼弟,最后落成个什么样子,谁也不关心。

    赵大小姐处理了家里的丧事,便开始在赵家的各个产业里游走。

    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将原先赵家的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一年之后,赵家开始往周边的城池发展,一步一步,两年之期到了的时候,赵家的产业,已经不止是扩大了一倍来形容。

    这结果,几乎让每一个人都大跌眼镜。

    几房叔父最后得了这么个结果,自是不甘心,可那时,也没有办法。

    谁能想到,那么个小丫头,竟有这样的本事。

    可便是如此,他们却依旧没有打消对那些财富的觊觎。

    三年前,赵大小姐十七岁时,发生了两件大事。

    赵家小姐结了亲,也正是在定亲的一个月之后,赵大小姐视察产业回来的路上失了踪。

    有人说,是遇见了响马,早已被夺了命。

    还有人说,是遭遇山贼,被山贼掳去。

    无数的猜测四起,但足足两个月,都寻不到赵大小姐的踪迹,那结果,似乎已经凶多吉少。

    大小姐人不知所踪,赵家少爷才十三岁,这些年,虽跟着姐姐学了不少,成长了不少,可是,终究还未成年。

    赵家那几房叔父又怎会同意他接掌赵家家业?

    这样的局面,无疑是他们最期望看到的,他们甚至已经在商量着,这偌大的财富该如何分割。

    可谁也没想到,赵大小姐失踪的第三个月,她却是回来了。

    据说,回来的时候,衣衫褴褛。

    据说,赵家还收到了一封信,就插在赵家的大门上,那信上写着,三年之后,二十岁生辰之时,会再来带她走!

    据说,那字迹,似男人的笔迹。

    那其中,太多让人遐想连篇的东西。

    一时之间,外面更是谣言四起。

    都说,赵家大小姐失踪的这三个月,当真是被掳走,并且早早就失了清白。

    得知这个消息,刚和赵家结了亲的那个公子,便立即上门解除了婚事,对赵家小姐,又是一番羞辱。

    那之后,赵大小姐依旧日日游走在赵家的产业之间,人们看到她时,亦会窃窃私语,甚至有传言,她那高贵清冷的外表之下,灵魂放荡不堪。

    她那些谈成的生意,都是通过不正当的方法得来。

    一年前,甚至有人在赵家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又说,那是赵大小姐不知和哪个生意场上来往的人不小心生下的野种。

    可这一切的流言蜚语,那个女子,仿佛都听不见一般。

    她的眼里,只有赵家的家业。

    这三年的时间,赵家已经成了这一方的首富。

    几个月前,赵家的少爷也已经成年。

    按照当初的约定,待赵家少爷成年,赵大小姐便将家业传给弟弟,可是,几个月过去,却依旧没有动静。

    又有流言传出,说是赵大小姐眷恋财富,舍不得将她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让给任何人。

    而如今,当年那封信上的“约定”之期,也已经到了。

    一时之间,几乎这城里的每一个人,眼睛都看着赵家,似乎在等着一出好戏。

    “你们说,今日那个人会来吗?”有人喝了一口酒,饶有兴致的道。

    那个人指的是谁,众人也都心照不宣,可就算是如此,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谁知道?”伙计挑眉道,“不过,我可是听说,那赵家少爷是等不了。”

    “等不了?”

    “可不是吗?”酒馆里,另外一个人,似也知道些内情一般,仰头喝了一口酒,顿了一顿,继续道,“那大小姐抓着权利和财富不放,赵家少爷又怎会不急?恐怕,他亦是希望当年那封信是真的,当真会有一个人,在大小姐二十岁生辰这天,将她带走了。”

    “可当真会有那么一个人吗?”有人却是皱眉,但那眼里,也是充满了兴趣,想到什么,竟是挑眉一笑,那眉宇之间,竟是带了几分下流,“莫不是那人,尝过了赵家大小姐的滋味儿,念念不忘?呵……呵呵,照我说,纵然是滋味儿再好,可后来又伺候了那么多男人,若是我,就算是当初有那想法,也得故意忘了……啊,谁?”

    那人说着,刚说到此,后脑一阵剧痛,当下,赫然站了起来,目光凶狠的扫视着四周的人,“谁他妈打了小爷,给小爷出来。”

    众人看着他的模样,也都是皱眉,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之时,那人的话刚落,突然,碰的一声,他面前的那张桌子,轰然炸开,顷刻间,便坍塌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酒馆里的人,顿时都紧张起来。

    而那个被打了的人,脸色更是难看了些,厉声吼道,“到底是谁在暗中搞鬼?有本事给小爷出来!小爷我定让你好看!”

    那“好看”二字,刚离了嘴,两支腿上一边一个力道袭来,当下,男人的身体便是了平衡,身体往前一倾,下一瞬,整个人便轰然跪在地上。

    膝盖砸在碎了的桌子残渣上,惨烈的疼痛在酒馆里响起。

    这诡异的情形,众人看着,也都咽了一下口水,四处看着,到底是谁在“暗中搞鬼”。

    可谁也没有察觉,一个青衫男人,悄然出了酒馆,那脸上,一片阴沉,似乎难掩愤怒。

    那人出了酒馆之后,一路往西,那是赵家宅子的方向……

    赵府。

    这宅子,是赵老爷子在的时候,便建成了,之后,修缮扩大,如今,在这座城池的西边,足足占了两条街。

    赵宅守卫森严,似乎因为明日便是赵家大小姐二十岁的生辰,所以今日的赵宅,格外的热闹。

    那些赵家生意上的伙伴,亦是来道贺,不仅如此,赵家的几房叔父各自也都赶了来,住在了赵宅这座大院里。

    飞花小筑。

    那是赵大小姐的居所。

    今天的天气甚好,天朗气清,微风浮动。

    院子里,花圃里的花开得正艳,仿佛一切都美得不像话。

    花圃旁边不远处,女子静静的坐着,身旁左边是一叠账册,右边是一个火炉,火炉上,正煮着东西,发出咕噜噜的声响,那寥寥升起烟,伴着茶香,甚至压过了院子里的花香,格外好闻。

    女子似乎爱极了那个味道,微微吸了一口气,目光却依旧一刻也没有从手中的账册上移开,甚至连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亦是没有察觉。

第三章:神挡杀神

    院子里,少年静静的看着那抹身影,闻着那茶香,竟是有些不忍上去扰了这一份宁静,可是……

    “既然来了,在那里站着做什么?”女子的声音徐徐传来,清透之中,夹杂了些微威严,说话之间,她的目光依旧没有从手中的账册上移开。

    那声音,让少年身体微怔。

    但仅是一瞬,少年就已经回过神来,依旧是放轻了脚步,朝着那女子走了过去,走到女子身旁,没有说什么,看了一眼火炉上煮得沸腾了的茶,少年蹲下了身体。

    动作熟练的将拿茶壶拿下,一杯杯的沏上。

    他知道,她最是爱这煮茶的味道。

    “姐……”少年端上一杯茶,开口唤道。

    女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了茶杯,那一眼,少年和她的视线相对,竟是下意识的别开了眼,他害怕和她的眼神接触,可是……

    “可准备好了?”

    少年闪神之间,女子的声音,便缓缓响起。

    少年一愣,再次看向女子,只见女子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账册,细细的品着杯中的茶,那脸上,淡淡的笑意绽放,少年看得有些恍惚。

    自爹过世,他再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如此真切的笑容,姐姐变得世故,疏离,专权,霸道。

    可便也只有她喝着这煮茶的时候,才是不一样的,整个人仿佛多了一丝柔和。

    他不知这茶对姐姐是怎样的意义,可是……

    “你如此容易闪神,如何有能力从我手中夺下这赵家家业?”

    女子的脸色,微微难看了些,语气亦是添了几分凌厉。

    话落,少年猛然回神,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才记起刚才女子的话。

    可准备好了……

    姐姐那般聪明,恐怕一早就知道他在谋划着什么。

    “姐,我……”少年望着女子,一开口,女子的目光却是激射而来,那凌厉,让少年心里咯噔一下,目光更是避闪着,不敢去看她。

    “哼,这几年,我也教你不少,你的胆子,便也只有如此吗?”女子轻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再一次拿起了手里的账册,“纵然你手中的产业做得不错,可你信不信,我只需要三天,便可以让你这些东西,全数归零。”

    “你……”少年抬眼,似乎因着女子的话,心中激起了怒意,可面对着眼前的人,终究是有些惧怕,“我已经很用心,希望姐姐能尊重我的努力,尊重过世的父亲,兑现曾经的承诺。”

    “尊重?”女子轻笑,那眼神里满是不屑,“生在赵家,你居然期望有尊重二字?记得当年父亲离世之时,我们的处境吗?他们若是尊重,便不会有今日的我,而你……对我要求尊重……呵,弟弟啊弟弟,你竟还是这般天真,你觉得我会给你吗?我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拜赵家所赐,所以,这份家业,我不会给你。”

    女子话落,赫然起身,看也没看少年一眼,径自走到火炉旁,提起茶壶,将茶水倒在火炉上,空气里,发出滋滋地的声响,倏然腾起的烟雾,瞬间破坏掉了整个院子的美丽与宁静。

    少年的眼里,那烟雾之中,女子的身影渐渐消失,少年却是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终于,不知何时,少年出了院子。

    院子外,随行的人一直在那里候着,待少年出来,那人忙的上前,“少爷,那计划……”

    计划……

    两个字,如一击重锤打在少年的身上。

    “再等一等……”

    “少爷,你不能再如此优柔寡断……”那人皱着眉,似乎有些急了,“明日便是大小姐的生辰,若不借着当年的那封信,在明日做些手脚,恐怕,这赵家就永远要被大小姐攥在手上,而大少爷你……”

    “其实……”少年皱眉,他想说,赵家在姐姐的手里也没什么不好,可是……脑中浮现出那女子的模样,少年眼里的神色却是变了又变。

    记忆里,那个姐姐多久不曾出现了?

    如果……

    自己夺下那一份家业,能够让姐姐回到以前的模样,该多好……

    可姐姐还回得去吗?

    他不确定。

    “少爷……”那人见少年的面上神色变幻,再一次开口催促道,“你要快些做决定啊,若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以后,恐怕是难了,况且……几房叔父,也是虎视眈眈,你以为,若是你不争抢,大小姐就能安然的享受着那财富?”

    话落,少年的眸子亦是紧了紧。

    空气里,一阵沉默。

    “少爷……”

    “好,按照计划进行。”少年开口,那眸中已是格外的坚定。

    那人得了令,也是松了一口气,立即领命下去,可少年却站在原地,转身,望着飞花小筑的方向,眸中的颜色甚是复杂。

    “姐,以后,便让我来守护你,守护赵家。”少年口中喃喃。

    而此刻,飞花小筑了。

    女子进了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刹,先前那浑身的凌厉,似乎瞬间消失无踪,背靠着门,整个身体缓缓的滑坐在地上,她本不愿对他那般严厉,可是……

    脑中浮现出一抹身影,女子的神色间,有什么东西凝聚,让人分不清楚那是恐惧,无奈,亦或者是欣喜。

    明日……他会来吗?

    若是来了,自己势必挡不住,所以,这赵家……

    那才狼虎豹环视之下,便只有不断的强大,才能让自己最终不是被蚕食的那一个,可他……却终究还是软弱了些。

    暗吸了一口气,女子似乎顷刻间,已经慢慢的积蓄起了力量,重新站起了身体,仿佛刚才的脆弱,从来未曾出现过一般。

    这一日,整个赵家宅院里,似乎的很多人的眼睛,都在这飞花小筑里,可就是一整天,都没有人瞧见大小姐出门。

    夜里,飞花小筑的灯,今日熄得特别早。

    女子躺在床上,闭着眼,越是临近明日,她的心里越是忐忑。

    他会来吗?

    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空气里,吱嘎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女子惊坐而起,“谁?”

    她不爱睡觉时又人打扰,甚至连伺候的丫鬟,也是在隔壁睡着,她知道她的习惯,所以,这个时候,不是丫鬟,而是……

    几乎是在她问出口的那一刹,房间里突然进来的人,就已经逼近了她。

    “几年不见,你当真连我也认不出了吗?”男人的声音,在房间里低低的响起。

    说话之间,人已经坐在了床沿。

    二人的距离不过分毫,可漆黑的夜里,她却是瞧不见她,可便是如此,男人的声音,却勾起了她的记忆。

    她自然认得他,化成灰都认得。

    他来了!

    “你不是怕黑吗?怎么晚上睡觉,不点灯了?”

    女子震惊之间,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黑暗里,男人的大掌微抬,一下便触碰到女子的脸,那触碰,女子身体猛然一颤,一股凉意从男人的大掌,直接窜进了她的身体。

    “还怕我?”

    男人再次开口。

    “不。”似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太过脆弱,女子暗吸了一口气,那声音出口,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是,那其间微微藏不住的颤抖,男人还是察觉到了。

    黑暗里,男人的嘴角浅浅一笑。

    “不怕我?”男人的声音,更多了一丝诡异,指腹依旧在女子的脸上游移,牵起颤抖,他亦是感受得到,“既然不怕我,那便是想我了?”

    话落,男人突然抓住了女子的肩,用力一拉,下一瞬,女子整个身体便撞进了男人的胸膛,突然的靠近,男人的气息,更在女子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你……到底要做什么?”女子的手,早已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几个字,更似从牙齿缝中蹦出来。

    “我要做什么你你还不清楚吗?当年,我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你只有三年的时间,三年之期已到,你说我要做什么?”

    黑暗里,男人的眸子微眯着。

    三年,他已经等得太久。

    女子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

    三年……

    她以为,他会忘记,甚至,自己那样名声在外,他听说了,也该会厌弃,她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还没到,至少,今天还没到,所以……”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在男人的耳边道,“还请你出去。”

    可话落,女子分明感受到男人身体一怔。

    似乎有怒气在他的脸上蔓延,就算是黑暗里,她亦是能够想象得出,那张脸愤怒之时,是什么模样。

    女子眉心倏然一紧,竟是发现,这三年,他的容貌似已经刻进了她的脑海里,那般的清晰。

    “出去?我们久别重逢……”男人轻笑,仿佛听了一个笑话,突然,男人微微一用力,便拉着女子出了自己的怀抱。

    女子刚离了男人的胸膛,下一瞬,黑暗里,男人的气息再次猛烈的逼近,几乎是毫无预警的,女子的双唇被牢牢锁住,那吻,如狂风一般袭来,似带着惩罚的意味儿,女子毫无招架之力。

    空气里,男人的吻越发的炽烈。

    渐渐的,那其间不只是惩罚,似乎带了诉不尽的柔情,“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一次,不论是怎样的借口,我都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离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第五章:掳走

    “侄女,侄女……”二老爷看完了信,慌忙的将那信要递给那红衣的女子,可还没来得及到了红衣女子的身旁,门外,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随着那马蹄声一起来的,还有男人的狂笑声……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顺着那视线看过去,只见一队人马,足足有三四十人,每一个都是彪形大汉,粗犷而不修边幅,那些人一进来,便引起了一阵恐慌骚动,有人甚至坐在马上就弯着身子,一把从前院桌子上,拿过酒瓶,如此仰头喝了起来。

    喝完,便随手一扔,酒瓶砸在地上,惊起的恐慌,更是让人心颤。

    而为首的那人,一只眼被遮着,脸上几道刀疤错落,单是看着,都是一副凶恶的模样,手中一把锋利的刀,扛在肩上,微扬着下巴,更是凶神恶煞。

    在场的人看着,都不由瑟缩的退了几步。

    “赵大小姐,可还记得我?”那个男人朗声道。

    记得他?

    这话,这语气,让人遐想连篇。

    想着那些关于赵大小姐的传闻,一时间,在场的人都看向了那红衣的女子。

    承受着众人的视线,女子的视线却是在那为首的男人身上。

    可还记得他?

    呵,这出戏,是谁主导?

    是要开演了吗?

    女子嘴角轻笑,果然,仅是一瞬之后,那马上的男人复又继续开口,“三年前,你我那无数的快活,你若是忘了,可就太让人不高兴了。”

    这话,已经是那般直白。

    顿时,在场的人,先一刻还是暗自在心中猜测,此刻,那个男人这样一说,大家便也不用再猜测,更是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当下,人群里,少年的脸色微微变了。

    角落里,青衫男人双手交叠的抱在胸前,看着这一幕,眸中的颜色亦是微微一变,似有愤怒凝聚,可仅是一瞬,他的视线落在那红衣女子的身上,眸光变幻之间,嘴角却是有一抹弧度浅扬,可那弧度,却是似笑非笑。

    仿佛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局外人,看着一出,如何发展。

    男人那笑意,女子亦是瞧见了。

    眸中闪过一抹狼狈,但迅速敛去。

    “呵,我如何认识你?这位公子,你若是客,今日小女子的生辰宴,便也欢迎客人喝一杯酒,可若不是客人,那就恕我这赵府礼数不周了。”

    女子清朗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决然冷傲。

    可是,这一说,那马上的男人,却是轻声一笑,难掩不屑,“酒自然是要喝,不过,喝的该是你我二人的喜酒,哈哈哈……”

    那人的大笑声响起,随着这一声笑,马上其他的人,也是跟着大笑起来,朗声附和着,更是继续拿了桌子上的酒,那模样,嚣张异常。

    为首的那人,也是仰头喝下一口酒,突然,那人足尖一点,下一瞬,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瞧见那人飞身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身边,而亦是在那一瞬,人群里的少年赫然上前,想要护着女子,可还未来得及靠近,马上另外两人,便飞了过来,挡住了少年的去路。

    “你们让开!”少年厉声吼道,瘦弱的身板想要撞上去,可那两人,却是一脸痞相的挡着,无赖的笑道,“让开?有本事,从我们的身体上踩过去,不然……”

    几人话未说完,但那邪恶的笑意,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来人!”少年抵挡不过,朗声一吼,霎时,门外一队人,立即一涌而出。

    当下,在场的人皆是慌了,不只是宾客,先前闯入的人,亦是一怔。

    那站在红衣女子身旁的男人微微皱眉,这阵仗,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几乎是下意识的,男人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赵家的二老爷,空气里,二人一个视线交汇,男人便领会到什么。

    “哼,你这小娃娃,休要多管闲事,这是我和你姐之间的事,我和你姐之间当初的约定,今日,我便是来带她走的,谁也休想阻止。”那男人朗声道,说话之间,一只手已经抓住了女子的手腕儿。

    女子皱眉,难掩嫌恶。

    聪明如她,已然是看出眼前的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弟弟动了这样的心思,几个叔父亦是动了同样的心思,可是……

    女子想到什么,目光看向那角落处的男人,一眼过去,正好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那笑,让她莫名的头皮发麻。

    想到昨晚男人的闯入,女子的眉,皱得更深了些。

    她知道,他来,是带她离开,兑现当年的承诺,她害怕他,可眼下这个情形……

    女子敛眉,遮住眼底的思绪。

    感受到身旁那个抓着她手腕儿拉扯她的力道一大,几乎毫无招架之力的,女子被扯入了他的怀里,几乎是本能的,女子心中抗拒,一股嫌恶油然而生。

    再次抬眼,她亦是同样看向那角落里的男人。

    这一次,他虽然依旧是笑着的,可那一闪而过的不悦,她却是看在了眼里。

    那个男人的性子,那三个月里,她已经了解得太多。

    眼前这局面……

    脑中一个念头浮现,瞬间肯定,深吸了一口气,女子嘴角浅扬起一抹笑意,随即,在这诡异的气氛里,朗声开口,“这位公子,纵然是有约定,可否请给小女子一些时间,处理一些事情。”

    似没料到这赵家小姐会有如此一说,当下,不只是抓着她手腕儿的男人还是赵家的几房叔父,都是微微一愣。

    还没待他们有所反应,红衣的女子便再次开口,“今日,正好是个不错的日子,我有一件事情亦是要宣布。”

    话落,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有事情宣布……

    众人不由联想起前段时间,已经过了期限的事情。

    赵家少爷成年,赵大小姐就要交出当家的权利……

    莫非,赵大小姐口中那事情,就是这一件吗?

    众人心里暗自猜测着。

    少年心中微微一漾,看红衣女子的眼神也是有些变了,而赵二老爷和三老爷的脸色却是变了。

    神色慌乱间,三老爷轻咳了声,女子听在耳里,她分明感受到那一声轻咳之后,抓着她手腕儿的大掌更是紧了些,可她亦是没有丝毫耽搁,更是拔高了语调,“几年前,小女子在父亲那里临危受命,接掌了赵家家业,如今,弟弟已经成年,小女子亦是该将这赵家的担子,交到他的手上……”

    “侄女!”

    她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话,而那开口之人,正是赵家二老爷。

    女子嘴角浅扬,一眼看过去,眉峰微挑,“怎么?二叔有何话说?”

    “今日是你生辰,便只说生辰的事……”

    “今日是我生辰,可此刻,赵家家业还在我的手上,赵家还是我说了算,没谁规定,我侄女的生辰,便不能说旁的事不是?”女子的语气,越发清冷了些,丝毫也没有给赵家二老爷面子。

    果然,那赵家二老爷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些。

    心中暗自低咒,等了三老爷一眼。

    刚才,就不该给她那么多反应的时间,直接让那伙人将她给掳走了再说,可现在……

    “弟弟,这赵家,我如当年承诺的那般,交还给你,以后,各位生意场上的伙伴,认赵家,就只认我弟弟的这张脸,还请各位,看在小女子的面子上,给舍弟一些照顾。”

    红衣女子说着,朝着众人缓缓一拜。

    如此简单的便交代了这一切,许多人都是没有反应过来。

    回过神来之时,再看红衣女子,便更是觉得,那女子脸上的笑容更是柔和了许多。

    待一切交代完,女子看向那角落里的男人,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大了些,“公子既说当年有约,今日又是来了,若还想将小女子带走,便就带走吧。”

    那话,仿佛是对那角落里的男人说的,又仿佛是对抓着她手腕儿的人说的。

    角落里,那男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些。

    他如何不明白她的意图,她是故意,而她的目的……

    “哼,既然如此,那老子就不客气了。”抓着她手腕儿的男人回过神来,一声轻哼,那粗暴的模样,丝毫也没有怜香惜玉。

    话落之时,抓着女子手腕儿的手一用力,胡乱拉扯着女子往前冲了去。

    “姐……”少年依旧因着刚才女子宣布的事情而震惊着,这一瞬,突然回过神来,看到女子的模样,猛然追上去,可来不及抓住那红色的衣裳,身后,两个粗犷大汉,便将他拉扯住。

    而就是在那一刹,那一袭红衣,被男人拉上了马。

    顷刻间,那马上的队伍欢呼高喊着,狂笑着策马而出。

    “来人,给我追!”少年厉声吼道,方才,被推在了地上的他,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那眼里的凶狠分外凌厉。

    他想护姐姐周全,他想夺下这赵家的担子,不在让姐姐去承担那一切,可是……

    此刻的他,才是发现,自己的能力,终究还是太弱了,而那些才狼虎豹……

    少年看向那几个叔父,只瞧见他们皱着眉,似有不满,不止如此,那神色间,还有凶狠,还有恨意,他自是知道那恨意因何而起,他们恨姐姐刚才那一个决定。

    而那狠……

    想到姐姐落入那些人的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第七章:另外一个世界

    可当真更好吗?

    女子的心里却是莫名的有些失落。

    夜渐渐深了,她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房门打开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床上的女子心中一怔,单是那脚步声,她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仿佛心在那一刻安了下来,女子缓缓闭上眼,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男人上了床,在她的身后,如昨晚一般将她抱着,平静入眠,均匀的呼吸,让她亦是觉得平静,心中竟是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若是一直这般……该多好。

    她不知何时睡着的,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女子起身,探了探身旁的位置,那床单上体温已经冷却,很显然,他已经走了很久。

    桌子上,摆着早餐。

    女子看着这一切,有些恍惚。

    这一日,她依旧在客栈里待了一日。

    如昨日一样,男人依旧是深夜回来,接连几日,都是如此的模样,仿佛二人都有默契一般,没有说话。

    她的心里好奇,他如此早出晚归,究竟是在做些什么。

    这一日,他已然早早的离开。

    晌午,女子却是开了窗。

    “你们听说了吗?赵家这几天,可是乱了。”

    客栈的大堂里,有几个歇脚的人,刚喝了些茶水,便有人开口,谈论起今日里发生的大事。

    一提到赵家,这周围的几个城市,谁都不陌生。

    当下,便有人来了兴致,“发生了什么?那赵大小姐可是找到了?”

    “找到了?”先前开口的那人一声轻笑,但紧接着,却是一声无奈的叹息,“找到又如何?被那些响马掳走,就算是找到了,赵大小姐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或者说,在三年前,赵大小姐那一次失踪,就已经毁了。

    可惜了……

    其他几人听着,也都有些唏嘘。

    突然,那人似想到什么,神色越发复杂起来,“那日赵大小姐被掳走之前,将赵家的家业都交到了赵家少爷的手上,那个少年,才刚成年,我见过他,单是看着,都稍显稚嫩,赵家那几房叔父,可都是老狐狸,本以为,赵家少爷就算是掌了家业,最终也守不住,赵家的那些财富,迟早要散了,可没想到……”

    那人说到此,话锋一顿,似乎是口干,端着面前的茶碗,仰头大口大口的喝着。

    周围的人都是看着他,似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只是大堂歇脚的人,二楼上,女子的心,也是紧绷着,她亦是在等。

    这几日,赵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终于,半响,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之中,那人继续开口,“那赵家少爷,也不知该说他是个白眼儿狼好,还是知大局的厉害人好,赵大小姐终归是他亲姐姐,终归是守护着赵家的家业,费尽心力,此番也算是将权利交给他了,本以为,赵大小姐被掳走之后,他怎么着也要找找赵大小姐,可那赵家少爷,这几日,竟是忙着赵家的事,对赵大小姐也是不管不问。”

    众人听来,也都是皱了眉。

    “以前,倒听说赵大小姐贪念权利与财富,现在看来……大家怕是都误会她了,可惜……”有人叹了口气。

    “我也是听说,这赵大少爷原来也是个厉害的主。”

    片刻沉寂之间,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的男人开口,似乎对着赵家的事,也有一定的了解。

    “如何厉害?”旁人神色间更是好奇。

    “我有亲戚,和赵家在生意上倒是有些往来,我听说,那日赵大小姐生辰宴散了之后,赵家那几房叔父,就联合向赵家少爷,逼要家业和权利,据说,那一晚,赵家少爷一个人,根本就不敌那几个叔父,几乎是一整夜,赵家少爷都在那高压之下,身心俱疲。”

    “那后来呢?”旁人听着,越发的认真,亦是越发的好奇起来

    楼上,女子的眉心,亦是皱得越发紧了些。

    这一切,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知道,自己一旦将赵家家业交到弟弟的手上,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弟弟,可是,那天的那个情形,却容不得她有第二条路走。

    之前,她本是想着,待弟弟掌了家,她便在身后助他一些时日,可那个男人……

    那一晚,她让他再给她一些时间,他的回答……

    女子敛眉,眼底一抹黯然。

    思绪之间,楼下大堂里,那些人的声音又传了来。

    “后来……后来发生的事,可就奇怪了。”这话,是最开始牵起这话题的男人说的。

    “奇怪?如何奇怪?”不知情的人,更是来了兴致,甚至放下了茶碗,认真的看着那说话之人。

    可那人却是看了门口坐着的人一眼,没说话,倒是门口那人紧接着道,“自生辰宴的第二天起,赵家几房叔父家里就相继发生了些事情,要么是逼债的上门,要么是后院乱了,三老爷的小儿子,甚至摔断了腿,接连发生的事情,让那几个叔父都没有反应,第三天,赵家二老爷,本是出门喝茶,可路上,一块砖落了下来,生生砸到了头。”

    “呵,这怕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吧。”有人看出了端倪。

    “可不是吗?该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几个叔父也都怀疑是赵家少爷,甚至联合了赵家那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起架空赵家少爷手中权利,可谁也没想到,那些生意上的伙伴,竟在最重要的关头,摆了几房叔父一道。”

    “还有这事?看来那赵家的少爷,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这几年,跟在他姐的身边,该也学会了不少。”有人笑道,“那现在呢?赵家的几房叔父,还在作妖吗?”

    “也不知怎的,就昨天晚上,几个叔父竟是连夜从赵家走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听说,走的时候,格外的匆忙,似收到了什么惊吓。”

    “那也就是说,赵家的家业,赵家少爷算是掌稳了?”

    “那可不一定……”

    大堂里,几人的谈论声依旧继续。

    可女子听到此,却是缓缓转过了身,坐回了房间的椅子上。

    刚才,他们的话不停的在脑海回荡,女子的眉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

    几个叔父……已经走了吗?

    那些事情,当真是弟弟在谋划?

    他和她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子,她怎会不清楚?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性子,所以,她才会担心,家业在他手上,他会被欺负,可现在……

    这几日,她不在,赵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子心中好奇,就算是那般聪明,亦是猜不透。

    这一夜,男人又回来得很晚。

    翌日一早,她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男人却还在。

    女子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那依稀透进来的光,告诉她天已经大亮了,可他……却还在吗?

    女子脑中思绪着,却没有动作,待男人醒来,正是对上她的眼,那一刹视线交汇,二人皆是一愣,女子别开眼,男人亦是下了床,什么也没说,只是穿好了衣裳,下楼将早餐拿了上来。

    这一次的早餐,二人都在。

    桌子上,二人相邻而坐,空气里,那气氛格外的怪异。

    待吃完了早餐,男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冷冷开口,“走。”

    仅是一个字,便出了房门。

    女子跟着他的脚步,二人下了楼,客栈老板看到二人出现,满脸的笑容,“公子,夫人要出发了吗?”

    那夫人二字,让女子微微一愣,听着男人和那客栈老板寒暄了几句,便出了客栈。

    客栈外,有一辆马车,男人径自上了马车,坐在车夫的位置,看样子是要亲自驾车的模样,看女子没有动作,眉心皱了皱,“还愣着做什么?上来。”

    那命令的语气,让女子回神。

    女子敛眉,遂着他的意,上了马车。

    马车动了,要往哪里走,女子心里却没底。

    一路上,二人没有过多的交流,到了饭点,男人便将干粮和水递进马车,便继续驾车赶路,到了晚上,遇见客栈和城镇,便歇下来,可若是在荒野,女子在马车里入眠,他一直在马车外,女子偶尔掀开帘子,瞧见那背影坐在火堆前,第二日醒来,火灭了,那背影依旧坐着。

    她知道,他一夜没睡。

    这样的他,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恍惚。

    仿佛她所认识的他,从来都是暴戾霸道,他们二人这段时间如此宁静的相处,以前对她来说,仿佛是不可能想到的事情。

    如此,他们走了半个月。

    半月之后,他们在一个小镇停下。

    小镇里,马车在一个宅子外,男人站在马车下,看着马车,那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激起,又渐渐的归于平静。

    “下来吧。”男人的声音轻缓了许多。

    女子听到声音,撩开帘子,正看到男人,男人猛地上前,拉了她的手腕儿,一用力,女人便朝他扑来,男人稳稳的接住了女子,抓着她手腕儿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她的手。

    男人朝着宅子迈出脚步,女子被他拉着,跟在身后。

    到了门口,男人推门,那吱嘎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竟是格外的美妙。

    门打开,呈现在女子眼前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第391章 突生变故,刺激让他疯狂(2)

    “以多欺少?以多欺少又怎样?许你私闯民宅,就不许我以多欺少么?”安宁挑眉,她本身是安排了人的,飞翩手下训练的那些人,足够对付这个太子楚了,可没想到,她还没有将他们叫出来,这几个人就将太子楚威慑住了,眼底划过一道精光,嘴角的笑意亦是越发的浓郁。

    太子楚脸色僵了僵,手早已经紧握成拳,额上更是青筋暴露着,“好,很好,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便是理论到皇上那里,我也要寻一个交代。”

    安宁耸了耸肩,“随你便,随时恭候,慢走,不送!”

    安宁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即好似将他当成透明人一般,不再理会,转身看向一众宾客,朗声招呼道,“大家继续喝,今日食为天大喜的日子,等会儿本公子定有惊喜给大家。”

    二公子一说惊喜,在场的宾客都来了兴致,完全没有再去理会那太子楚,各自喝着酒,皆是说着恭贺之词。

    太子楚的脸好似被人踩在地上糟蹋了一番,愤恨的离开,心中暗自发誓,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今日的羞辱,他也会找机会还给他们!

    这一夜,原本该满是喜庆的质子府,却是阴沉得不像话,赵景泽看着一脸怒气的太子楚,眼底划过一道光芒,上前安慰道,“流芳,那食为天也欺人太甚了,不就是二公子吗?他还是天皇老子不成,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太子楚心中虽然愤怒,但从二公子那里回来之后,他的情绪也稍稍平静了几分,至少表面上平静了许多,他是太过气愤了,所以才会如此冲动,静下来一想,太子楚发现,还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今日本打算进宫面圣,向皇上说明情况,请皇上主持公道,但天色已晚,到了宫门口,宫门却已经紧闭,他这个南诏国的质子根本无法进入。

    去了一趟裕亲王府,裕亲王听到这个消息,不但没有给他解决问题,倒是当场昏厥了过去。

    所以,他现在只能等,等到明天一早,他一定要进宫面圣。

    “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璃王殿下,流芳方才去二公子那里,却是看到苏琴,苍翟,以及南宫天裔,许多人都那里,甚至连豫王的管家都在,可见,这些人怕是连成一气了啊。”太子楚意有所指的开口,他不笨,东秦国的这几个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又怎会看不出端倪?

    自从豫王回了京城之后,豫王便成了璃王赵景泽争夺皇帝之位的最大阻碍,他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说话,才能让赵景泽和自己更加紧密。

    果然,赵景泽原本有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僵了僵,眼底划过一抹深沉,“流芳,这事情,本王自然会支持你,你若需要什么帮助,便直接跟本王说便可,不用客气。”

    太子楚心中浮出一丝得逞,对上赵景泽的视线,“璃王殿下,我们以前的约定依旧算数,希望到时候,东秦的下一任君王会是璃王殿下你!”

    赵景泽眸中凝聚起浓浓的坚定,冷哼一声,“不怕告诉你,对于那个位置,本王志在必得!所有挡路的人,本王都会一个一个的解决掉。”

    前一世,赵景泽确实是印证了他的这个宣告,所有挡他路的人,他都一一解决,对他有威胁的几个兄弟陆续死亡,就连豫王赵正扬也不例外。

    二人相视一笑,眸中更多的是阴狠与算计……

    翌日一早。

    新房内,格外的宁静。

    韶华郡主醒来,便感觉到自己趴在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上,脑中浮现出昨夜的画面,脸上迅速的浮出两抹红晕,她依旧为这个结果而兴奋震撼着,手顺着他的胸膛往上,来到他的脸颊上,轻柔的触摸着他脸颊的轮廓,脸上的笑意更浓。

    猛地,手却被一只大掌抓住,韶华郡主心中咯噔一下,整个头更是埋进了他的胸膛。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随即便听得云锦满是宠溺的声音,“昨晚,累坏你了。”

    一想到昨晚的洞房花烛,韶华郡主心跳更是乱了频率,她更加确定那日在自己房间中,不是自己的幻觉,锦哥真的来看过她啊!

    昨夜一夜春宵,云锦更是神清气爽,怀中的女子让他心神荡漾,他真想再次将她压在身下,肆意爱怜,只是……韶儿昨夜初经人事,又怎受得住他这般不知节制的索要?

    压下身体和心里的欲望,云锦在她的头顶爱怜的印上一吻,“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看看父王。”

    昨日,他和宁儿设计将韶华抢了过来,今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尤其是裕亲王,他必须得到他的谅解与认可才行!

    韶华心中一怔,聪慧如她,自然是明了他的意思,昨天的事情,一定有不小的影响,想到那个太子楚,韶华微微皱眉,无论如何,她都要告诉父王,这是她的错,和锦哥无关。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韶华坐起身子,正要下床,那双美眸之中却隐隐泛着一丝不安,好似在掩饰什么,又好似怕被人发现了什么。

    韶华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又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只是,但她的手压在某一处之时,却引得身下男人的一声闷哼。

    “啊……对不起,锦哥……我……”韶华心中大窘,敛了敛眉,忙不迭的道歉。

    此时的她丝毫不知道自己方才不小心压到的东西是什么,但云锦却明了,看到韶华郡主流露出来的无辜,心中一阵叹息,眼中的宠溺更浓,但不知道为何,眼前的韶华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他却说不出是哪里的问题。

    起身将韶华抱下床,韶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二人穿好了衣裳,云锦正要出门叫丫鬟进来替韶华梳妆,却猛地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响,一回头,赫然看见韶华的身体趴在桌子上,面容似十分痛苦。

    “韶儿?”云锦快速的飞身而前,忙查看着她的状况,“可有撞到?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不小心?要是撞坏了怎么办?”

    韶华感受到他的关切,心中一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我没事,只是方才不小心而已,以后,韶儿会小心的。”

    云锦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心中满是担忧,只是,当他的手松开,他却明显看到韶华眼中有一抹无助与慌乱一闪而过,正在思索期间,刚踏出一步的韶华却再一次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云锦意识到什么,心中猛然一怔,脑中一片空白,再一次扶住韶华,身体隐隐颤抖着。

第737章 撕破脸皮,宁可错杀也不放过!(2)

    不错,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正是因为凤倾城触碰到了安宁的逆鳞,安宁才会如此决绝,凤倾城若仅仅是觊觎苍翟,那么,她对她略施小惩也就罢了,但是,她对碧珠的伤害,不单单是小惩小戒就可以抵消得了的,安宁的脑海中浮现出碧珠的身影,那单薄的身子的无助,那眼神之中所流露的不安与防备,每一样都是让安宁对凤倾城不死不休的理由。

    凤倾城眸光一窒,不可思议的看着安宁,好似见到了鬼魅一般,她说什么?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她做没做,有没有证据,对安宁来说,都不重要么?她突然觉得,一直以来,自己都小瞧了这个安宁。

    “你不可以这样!”凤倾城咬牙道,她明白,安宁一心认定她和那件事情有关,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但即便是这样,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承受安宁的对付,现在,她可以说是四面楚歌,面对着凤孤城,还有这成家的大少爷,她就已经是头大了,若是再多一个安宁,她吃不消的。

    安宁嘴角微扬,丝毫没有掩饰她的讽刺,“我为何不能?”

    凭着凤倾城和碧珠的事情有关,仅仅是这一点,就有足够的理由了,她安宁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是惹到了她,对方不留下一些惨痛的交代,她是不会罢休的。

    安宁丢下这一句话,赫然起身,虽然是一身素雅清丽的打扮,但是,那一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却让人有些震慑,饶是凤倾城心中也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看安宁的眼神,更是防备,“你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安宁有些不耐烦的皱眉,“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给你送礼的。”

    但是凤倾城又怎会相信,不过,这一次,她还没有继续开口,便听得安宁的声音再一次在房间之中响起,“别担心了,我不会对你怎样,因为,用不着我动手,不是吗?都是女人,我又怎会在你洞房花烛夜对你怎样?这样,成家大少爷可就不开心了。”

    安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不会动手,凤倾城也休想好过,凤倾城想到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儿将她压在地上,胡乱的撕扯着她身上衣服的傻子大少爷,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她几乎无法想象,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会是怎样的状况。

    安宁将凤倾城的害怕看在眼里,凤倾城她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不过,凤倾城眼中的害怕,渐渐的多了几分期待,安宁挑眉,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凤大小姐,你是在希望你娘亲来救你么?”

    凤倾城心里一惊,看向安宁,“你……”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詹楚楚会救她?不,关键是……她怎么知道,詹楚楚是她的娘亲?安宁虽然曾经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她和詹楚楚认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她又如何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的呢?

    安宁却没有心思替她解惑,扬起嘴角,淡淡的开口,“如果你是在等她的话,那么就不必等了,因为,今天你是等不到了。”

    “你做了什么?”凤倾城紧咬着牙,心中唯一的希望在听到安宁的话的时候,渐渐的开始崩塌了,詹楚楚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而这事情,定和安宁脱不了干系,对啊,安宁想要找自己报仇,她十分乐意看到她继续处在成家的水深火热之中,又怎会让詹楚楚将她救出去呢?

    安宁耸了耸肩,满脸的无辜,“我可什么都没做。”她确实是什么都没做,做这些事情的,是苍翟罢了。

    凤倾城心中郁结一股难以名状的怒气,此刻,她想要起身,狠狠的教训安宁,打掉她脸上的无辜,可是,她身体的虚软无力,仅仅是努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超前走了两步,便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一个踉跄,扑倒在一旁的桌子上。

    “该死的凤孤城!”凤倾城轻声低咒,他到底给她用了什么药?

    安宁见凤倾城的模样,饶有兴致的挑眉,仔细一想就明白凤倾城为何会这样,方才在凤府的时候,凤倾城就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对于那成家大少爷的动手动脚,丝毫反抗的力道都没有,想来,凤孤城应该是做了什么吧!

    也对,她若是凤孤城的话,也会防着一手,毕竟,她可不想看到凤倾城让事情再出现变数,不过,凤孤城怕也没有想到,詹楚楚暗地里还有那么一次行动,若不是前天自己正好阴差阳错的遇到了詹楚楚,对她心生怀疑,那么今日詹楚楚怕是已经将凤倾城给劫走了吧!

    安宁莞尔一笑,那笑容异常的迷人,“凤大小姐,你恼羞成怒,要对我来硬的了么?不过,可惜了……”

    安宁摇了摇头,满意的看着凤倾城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模样,似乎十分享受对方的仇视与愤恨,她和凤倾城注定是敌人,现在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安宁心中倒是觉得极其的畅快,以后,她要对付凤倾城,明刀明枪的来,那可要有趣得多了。

    正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有人口齿不清的叫着“新娘子……大美人儿……”,不用想,安宁也知道来人是谁,而凤倾城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安宁丝毫不会放过讽刺凤倾城的机会,意有所指的道,“成家大少爷对凤大小姐还真是着迷得紧,这天还没黑呢,就迫不及待的想见他的新娘子了。”

    “你……你别以为我会就此落魄!”凤倾城紧咬着牙,朝着安宁吼道,但是,由于身体的虚软,连吼出来的声音,也少了那么几分气势,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虚张声势的意味儿。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安宁挑眉,在凤倾城愤恨的目光中,安宁嘴角笑意嫣然,两个女人视线交汇着,其中的刀光剑影,异常激烈。

    二人对峙了片刻,正好门被推开,扑鼻而来的酒气,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而在成家大少爷进来之时,另外一个人也走了进来,那就是一直在门外等着安宁的苍翟,安宁在房间里,独自面对凤倾城,他是不会放心的,便也只有在门外,全神戒备的守候着,若是屋内有丝毫动静,下一刻,他便会出现,不会让凤倾城有机会伤到安宁分毫。

第739章 撕破脸皮,宁可错杀也不放过!(4)

    “永远不会有这一天!你永远都不能不要我!”苍翟的语气更是坚定,这辈子,他不可能再爱上除了宁儿之外的女子,天知道,他的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安宁相信,对于苍翟,她是全身心的信任,经过前一世的背叛,她本来不会那么深信一个人,更何况是一个男人的承诺与真心,但是对于苍翟,她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毫无条件的信任,他素来都是一个重承诺的人啊!

    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安宁将整个身体都窝进苍翟的怀中,这个男人是值得相伴终生的!

    成府,热闹的气氛持续高涨着,对于今天的婚宴,成府可是大肆操办的,大厅那边,宾客们的吃着酒,竞相道贺成府能和凤家结亲。

    成夫人应付了宾客,好不容易脱了身,到了院子中,方才,成大少爷已经进了洞房,成夫人一直担心着,一来,那凤家大小姐可不是她儿子以往娶的那些个女人,万一,她对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二来,成夫人担心她那傻儿子会不知轻重,又在洞房之中闹出人命来,虽然新任的凤当家说了,凤大小姐嫁入了成家,就是成家的人,但成府和凤府结亲的事情,几乎是整个昌都的人都知道,若是在洞房之中闹出人命,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成夫人急匆匆的到了新房外,屋子里,女人嘶喊声,让她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她这儿子,傻归傻,但是,终归是个男人,现在,她确定自己的儿子压制得住凤倾城,她也就安心了。

    房间里,红烛摇曳,床上,凤倾城的身体早已经不着寸缕,满眼屈辱的看着房顶,以及身上不断起伏的男人,整个人好似陷入了深渊之中,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够忍受得住这一切,她甚至希望自己就此封闭了感官,逃避眼前的一切,可是,身上男人的粗暴,却让她每一次都被疼痛拉回理智,一次一次的提醒着她,她的下场。

    新婚之夜,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新婚之夜竟是这样的,她突然想到安宁的那个小丫鬟,那时,她是不是也是如此绝望?凤倾城皱眉,虽然如是想着,但是,她对于那碧珠却没有丝毫悔意,别人的生死,别人的悲惨,从来都不在她凤倾城的关心范围之内。

    看着身上的男人,凤倾城脑中浮现出安宁和凤孤城的身影,眼中的恨意凌厉,紧咬着牙,凤倾城在心里发誓,她凤倾城不会就此认输!

    正想着,胸前传来一阵剧痛,凤倾城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神志不清的傻男人竟张口就咬住了她胸前的肉,等到他终于松开之时,那里赫然已经有两排鲜红的血印,“你这畜生!”

    “呵呵……呵呵……”成家大少爷只是傻笑着,那模样,更加让凤倾城看了,恨得牙痒痒。

    翌日一早,凤倾城醒来之时,天色已经大亮,而身旁的男人早已经不见,凤倾城动了动身子,全身好似被碾压过一样,低头一看,身上的狼狈几乎是惨不忍睹,原本如玉的肌肤上,随处可见伤痕,除却青青紫紫的瘀痕,甚至还有血痕,尤其是双腿之间的屈辱,几乎让凤倾城奔溃。

    “啊……”凤倾城痛苦的叫出声来,眼前的一切都提醒着她昨晚的事情,她不知道在那男人的粗暴之下,昏死过几次,每一次醒来,都是如身临地狱一般的折磨。

    她恨,她恨啊!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被惊动的凤倾城看向门口,却只见一个妇人朝她走来,凤倾城皱眉,“你是谁?”她想起来,可是,身体的疼痛,让她比起昨日,都还显得虚弱。

    成夫人目光在凤倾城的身上扫了一眼,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自始至终,态度都是高高在上,“我是谁?人家做儿媳的,这个时候早该到公公婆婆那里敬茶去了,你倒好,难不成还等着我们做公公婆婆来给你敬茶吗?”

    凤倾城不笨,立即明白了来人是谁,成家大少爷的娘亲么?一想到此人和成家大少爷有关,凤倾城就更加没有好脸色,“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成夫人也不是一个好打发主,“不欢迎我?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欢不欢迎,都没有丝毫差别,我可要提醒你,这里是成家,可不是你们凤府,你若是在成家摆你凤家大小姐的架子,以后的日子有你受的。”

    事实上,在昨夜,她根本就没有离开房间外面,确定凤倾城没有丢了小命,她才放下心来,不过,放心归放心,对于这个凤大小姐,成夫人心中也早就想到了对付的办法,既然凤当家都说了,自此之后,凤倾城是她成家的人,那么,她就得好好调教调教她,现在来,就是给她下马威的。

    凤倾城皱眉,还没来得及消化掉成夫人的意思,便听得成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人,将东西拿上来,伺候大少夫人吃了,大少夫人那还有活儿要做。”

    成夫人吩咐道,随即,门外早就候着的丫鬟,立即鱼贯而入,凤倾城见此状况,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赤果,立即拉过被子,将身体遮住,看向成夫人,正好看到她嘴角的那一抹不屑的笑,凤倾城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连这么个小小的妇人,也踩在她的头上了吗?

    她方才说了什么?还有活儿要做?“我是凤家大小姐!”

    成夫人嘴角的讽刺更浓,“那是以前,现在你是我成家的媳妇儿。”

    这个凤倾城,果然是要调教的。

    凤倾城脸色更是沉了下去,成夫人看着凤倾城的表情,冷笑一声,“还不快些伺候大少夫人穿衣洗漱,别忘了必须要把那碗汤给喝了,若是她不喝,你们几个知道该怎么做!”

    丫鬟们立即上前伺候,夫人交代了,那碗汤少夫人若是不喝,就用灌的,灌也要灌下去。

    成夫人没有再理会凤倾城,深深的看了凤倾城一眼,转身走出房间,出了房间之时,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这是凤当家给她的东西,凤当家吩咐了,每日让凤倾城吃上那么一点儿,保证凤倾城服服帖帖的,便是想违抗她的命令,都没有力气,而那碗汤里,她正好是放了这个。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咒骂上,以及隐约夹杂着的呼痛声,成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凤倾城别以为她是凤家小姐嫁到成家,就能够踩在她的头上。

第969章 撞破私情,自食恶果一出好戏(4)

    她和苍翟在闺房之中,便是这般吴侬软语吗?那声音,让他的心也跟着酥了。

    苍焱十分庆幸自己方才的决定,他选择‘代苍翟前来’,实在是再明智不过了,单单是听到她这样温柔的语调,就已经值得他来冒这一次险。

    不错,是冒险,毫无疑问的冒险。

    宁儿从来都是精明的,她和苍翟又心心相映,那般契合,很难分辨不出在她身边的人是否是真的苍翟,他知道这一点,也是毅然前来,自然是不会没有准备。

    从怀中掏出一条缎带,走到“安宁”的身后,将缎带蒙在了“安宁”的眼前。

    念儿不解“苍翟”的举动,猛地抓住“苍翟”的手,柔声道,“皇上,你这是……”

    “宁儿,别动,朕……朕想给你一个惊喜。”苍焱刻意学着苍翟的音色,缓缓开口,安抚着眼前的女子。

    念儿松开了抓住他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惊喜”二字,无疑在她的心中激起了一阵涟漪,禁不住猜测,到底是什么惊喜?

    如果此时站在苍焱面前的是真正的安宁,或许,在苍焱还没有靠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来人并非苍翟,安宁是有多熟悉苍翟啊,甚至比他自己对他自己都还要了如指掌。

    可是,此时的安宁,却是念儿,她只知道她喜欢苍翟,但她却不了解,所以,也便无法分辨身后的男子,是否是她所等待的人了。

    或许,有一双眼睛在,她会用看的来辨别其人,但是,此时,被身后的男子蒙住了双眼,她无疑就失去了唯一辨别这男人是否是真的苍翟的机会,此时的念儿,甚至连怀疑都没有怀疑一下,这是否是苍翟,一心只是被欢喜填满。

    “什么惊喜?”念儿努力将自己想象成安宁,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一切的温柔,包括他所说的惊喜,都本该是属于她的!

    苍焱蒙住了她的眼,才安心了不少,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这才将面前的女子的身体转过来,看到那一张让他迷恋的容颜,眼底隐隐闪烁着宠溺的光芒,什么惊喜吗?

    “既然是惊喜,自然就不能事先告诉你了。”苍焱沉声道,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张脸,他的心里便激起了一阵如波涛般的汹涌浪潮,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这举动,是他一早就想做的,可是,安宁对他来说,却始终是他触不到的,今日,终于触到了吗?

    心中更是激动了起来,几乎是情不自禁的附身,想要一亲芳泽,可是,想到什么,苍焱的眸子紧了紧,脑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眼底划过一抹疯狂,他想得到安宁,也想打击苍翟,两种企图的交织之下,让他更加下定了决心,确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难得的机会!

    咬了咬牙,苍焱敛眉,继续学着苍翟的声音道,“宁儿,我准备了一些酒,我们喝一杯如何?”

    念儿心中一颤,这么近的距离,她似乎感受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更是让她方才便已经躁动的身体和心,更是不由自主的沸腾了起来。

    “好……”念儿点了点头。

    念儿刚说完,手中便多了一个酒杯,男人的大掌握着她的小手,缓缓将酒杯送到她的唇边,清凉的液体入喉,却是一阵火辣,更好似在方才早已经燃烧起来的烈火中,浇上了一桶油,身体里涌动着的热潮,一发而不可收拾。

    “皇……皇上。”念儿皱了皱眉,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更是如一记重锤,重重的敲醒了蛰伏在苍焱心中的渴望。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将对方手中的酒杯拿过来,放在手心摩挲了一阵儿,宁儿啊宁儿,你纵然再是聪慧,但在药物的促使下,在意乱情迷之中,你还能保持理智么?现在,怕是揭开了她眼睛上缎带,她也不可能分辨得出自己和苍翟了吧!

    他现在倒是庆幸,他和苍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承袭了父皇些许的容貌特征,不过他又怎知道,即便是他不下药,此时眼前的女子,便已经受了药物的控制,不仅如此,就连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之间闻进了那让人不易察觉的芳香……

    “皇上……”念儿低声呢喃着,她是越来越越压制不住身体里的异样了,整个身体靠近对方的胸膛,随即便落入一双修长的臂弯之中。

    她的靠近,让苍焱的身体一紧,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她打横抱起,俯身下去,吻住那一方让他觊觎已久的芳唇……

    圣池水旁,烟雾缭绕,两抹身影交叠着,春光无限,甚是旖旎,偶尔有低吟声传出来,在这僻静的地方,甚是清晰,亏得这是夜晚,又距离僧人们住的地方甚远,这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激烈交缠,倒是显得私密。

    二人各自怀着自己的目的,沉浸在他们所以为的得逞之中,却不知道,拥着彼此的人,并不是正主啊!

    恐怕此时,除了老天便无人知晓这其中的端倪,不过,却还是有一人,将这事情看得透彻。

    詹玉颜怎么也没有想到,到这圣池来的人,不是阴絮师叔口中的皇上,竟是曾经的二皇子苍焱!

    身为曾经三大望门之一的詹家大小姐,她和苍焱,倒也有过一些交集,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那羞人的声音,詹玉颜倒是禁不住想笑。

    苍焱喜欢安宁吧!所以,更加嫉恨苍翟!

    而那个打扮成安宁模样的女子,有意勾引苍翟,无论是为了什么,她的目的,也终究是达不到了,这是一出好戏,一出出人意料的好戏!

    现在,贤亲王苍焱和那个装成安宁模样的女子,正打得火热,她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了,她现在该做什么呢?

    眸光微转,詹玉颜没有忘记自己先前的心思,如果来的人真的是皇上苍翟的话,那么,她该是去给皇后娘娘报信,怎么着也得让她亲眼看到这一出好戏,不过,既然来的人不是苍翟,那么,她就要改变策略了。

    依然是通风报信,不过,这对象倒是可以变一变,眼底划过一道光芒,詹玉颜没有多留,朝着那暧昧声音传来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随即大步离开,如果不出她所料,明日,这出好戏,定不会让人失望!

    翌日一早。天刚刚亮了起来。

第1037章 安宁失宠?苍翟异常的激狂(3)

    詹玉颜稍作准备,便跟着那宫女出了院子,不多久,二人便已经到了御书房,没有让人通报,直接进了去……

    御书房内,苍翟闻着茶香,不过,此刻,他的心思却不在茶香上,在他看来,这个曾经的詹家大小姐所煮的茶,是不及娘亲的,找她来,明着是喝茶,不过,暗地里,他却是怀着别的目的。

    将詹玉颜呈上的茶抿了一口,苍翟满意的喟叹一声,“好茶,真是好茶,华颜姑娘,朕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华颜姑娘会否应允?”

    詹玉颜不着痕迹的蹙眉,心里猜测着皇上所谓的不情之请,到底是什么,脸上浮出一抹笑容,詹玉颜柔声道,“皇上请说。”

    “在这皇宫之中,能够煮出如此香茗的人,怕也只有你了,你如今调养身体,倒也没有急着回庵堂,不知道,华颜姑娘可否留在朕的身旁,偶尔替朕煮茶。”苍翟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对女人来说,无疑是迷人的,此刻,饶是詹玉颜也是闪了闪神。

    苍翟的聪明,自然是从詹玉颜的眼中看不到丝毫对他的爱慕,不过,他却隐约觉得,这个詹玉颜一定有着什么目的,目的么?苍翟微微敛眉,那眼中光华流转的模样,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如果他猜的不错,詹玉颜的目的,定是和詹家有关吧!

    不过,一个詹玉颜,他尚且没有看在眼中,如今他所面临的事情……想到什么,苍翟的眸子微微收紧,见詹玉颜没有回答,便立即催促道,“华颜姑娘,你的决定呢?”

    苍翟心中有十分的把握,这个詹玉颜,定不会放过这次接近他的机会!

    果然!

    “华颜愿为皇上效劳。”詹玉颜心里的是激动的,不过,这个时候,她却没有将心中那些的激动的情绪表露在外,她的心里亦是充满了信心,苍翟竟让她伺候在他身边吗?哼,她会让他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

    可詹玉颜却不知道,她此刻也不过是苍翟的一颗棋子罢了,至于这个执棋之人,会否能掌握好这颗随时都会反噬的棋子,那也只能各凭本事了。

    苍翟敛眉,满意点头,幽幽的开口,“日后,你们二人就一起负责朕的茶水,相互照应着,朕可不想看到你们二人不和谐。”

    跪在詹玉颜旁边的宫女身体一怔,她断然没有想到,皇上会将华颜留在身边伺候茶水,华颜在,那么她要做的事情……

    可听到苍翟的警告,那宫女却只能敛去心中的不甘,恭敬的道,“皇上请放心,奴婢在御书房伺候了这么久,一定会好好照应华颜姑娘的。”

    苍翟满意的一笑,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了下去……

    御书房内,只剩下苍翟一人,此刻的他,脸上的笑意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脑中浮现出宁儿和小余儿的身影,苍翟缓缓的闭上了眼,他可以面对任何事情,但谁也休想伤害到他的宁儿和他们的女儿。

    无论那背后深藏不露的人到底是谁,他都会将那个人给找出来,将他的势力从北燕国连根拔起,这一次,他要做就做一次大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宁儿和小余儿处在安稳幸福的环境之中。

    心中如是想着,苍翟再次睁眼之时,他的眸中所泛出的坚定,异常的浓郁,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奏折,现在时间尚早,不过,他却想快些回到昭阳殿,去陪在自己的妻女身旁。

    苍翟刚这样想,高大的身躯就已经如一阵旋风,出了御书房,朝着昭阳殿的方向快速的奔去。

    昭阳殿内,苍翟一进房间,便看到心爱的女人抱着心爱的女儿,二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竟然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

    苍翟心中冒出一股醋意,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弧度,母女二人脸上都有笑容,这才是他愿意看到的,想到暗藏着的隐患,苍翟的眸光敛了敛,但是,他很快的将注意力有收回到母女二人的身上,刻意放轻了脚步,苍翟一步步的走到二人的身后,一把从身后搂住安宁。

    安宁身体一怔,母女二人这才注意到苍翟的到来,安宁脸上的笑意变得更是温暖,正要说些什么,便感受到苍翟的唇竟印在她的脖子上,微微拉开了他肩上的衣料,肆意的亲吻着。

    安宁一怔,就连小余儿也傻了眼,她一直都知道,爹爹和娘亲不是普通的恩爱,但是,亲眼看着爹爹肆无忌惮的亲吻娘亲……这,这倒是鲜少发生的事情,他们二人的恩爱,总是会避开她,而此刻,爹爹那眼神之中所蕴含的情欲,更是让她嘴角禁不住微微抽搐。

    爹爹他……他……他不知道少儿不宜吗?

    “苍翟,你干什么?小余儿……”安宁终于回过神来,立即开口,脸上脖子上,一片通红,看着更是诱人,好似熟透了的红樱桃,让人禁不住想要尝。

    “她不是小孩儿,她经历了一世,又怎会不知道男女之事?”苍翟的唇依旧没有从安宁的脖子上移开,甚至开始袭击安宁敏感的耳垂,赫然引得安宁一声嘤咛。

    心中暗道,这个苍翟,太乱来了!

    而此时,小余儿已经彻底的处于石化之中了,什么叫做她经历里一世,又怎会不知道男女之事?这是当爹的说的话吗?

    “爹……”小余儿甜腻的叫着,苍翟亲吻安宁的动作怔了怔,微微蹙眉,随即便听得女儿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却不似方才唤他爹是那般甜得腻人。

    “你女儿虽然经历了一室,但还是没有见过活春宫好吗?如果爹爹不介意,女儿倒也不介意观摩观摩。”小余儿的语气,咬牙切齿,不过,配着她的小小嫩嫩的模样,却是显得分外怪异。

    这一次倒是换安宁石化了,苍翟则是眉峰皱得更紧,活春宫?苍翟放开安宁,一把将小余儿从安宁的怀中抱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念念有词,“活春宫是有,不过你可没得看!”

    说话之间,便已经打开了门,将小余儿抱了出去,安宁只听得小余儿状似抗议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门似乎又被关上了,苍翟似进了房间,果然,仅仅是一瞬,身体便被打横抱起,双唇亦是被那熟悉温软捕捉到。

    安宁在回过神来之时,人已经陷入了柔软的床榻,房内,春意四溢,而外面的小余儿,也安分的和茵茵一起玩着,不打扰房内夫妻二人的甜蜜恩爱。

    安宁发现,苍翟这些时日,异常的黏人,每天一回到昭阳殿内,无论当时昭阳殿是否还有其他客人,他必定会不发一语的拉着他进房,有好几次,在碧珠和飞翩夫妇面前,将她给带走,而之后,每一次看到碧珠和飞翩夫妇,她总是觉得,他们脸上的笑容之中,带着那么些微的揶揄。

第277章 愿做他的妻

    北燕,四皇子府,已是深夜。

    月光如华,隐约间,暗影浮动,那影子推开一扇门,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人不由蹙眉,但片刻,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来人进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细微的呼吸声,来人直接走向那呼吸声传来的方向,到了榻前,便是黑暗中,也隐约看得见床上躺着的人的脸,这张陌生的脸,让她皱眉,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张脸,想到自己这一年多来的发现,女子敛眉,伸手,朝着那张脸靠近。

    只是,越是靠近那张脸,女子的手颤抖得越厉害,若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该如何?若证实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又该如何?指尖快触碰到那张脸,女子竟犹豫起来。

    可就在这当口,床上的男子,竟带着酒意的嘀咕了一声,长臂一扬,搭在女子身上,女子惊诧间,男子一翻身,那力道让女子落在床上,反应过来之时,女子已牢牢被压在男子身下。

    女子心中一惊,男子带着醉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紫鸢,还是你的身体软,软得可爱,方才宴上那些舞姬,都及不上你。”

    女子脑袋轰的一声,脸上一片胀红,不知是因为此刻二人的暧昧姿势,让她害羞,还是听见男人口中叫着紫鸢,让她气愤,正要挣扎着起来,一只大手,却已在她身上游移,女子大惊,一巴掌打在男子脸上,啪的一声,男子的动作倏然僵住。

    空气瞬间凝结,女子以为,方才这一巴掌会打醒这人,他若当真醒来,发现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慌乱,男子的身体一软,竟睡了过去,女子听见他平稳的呼吸,松了一口气,睡着了吗?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女子只要伸手查查他的脸,就可以验证她的猜测,可此刻,她竟意兴阑珊,有些害怕。

    叹息了一口气,女子小心翼翼的将他横在她胸前的手拿开,匆匆下床,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看着床上的人,口中喃喃,“会是你吗?青羽哥哥。”

    如果是,那他为何变成了四皇子?

    如果不是,女子眼底一抹黯然凝聚,最后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转身出了房间。

    房间里,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可在女子离开后,床上的男子,却睁开了眼,清明的眼里,没有丝毫醉意,青羽?这个名字,多久没听过了?一切,恍如隔世。

    而方才那女子……鼻尖,似还有那女子身上的香气,突然,手触碰到什么,男子蹙眉,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块玉佩,是她方才落下的。

    男子看着手中的玉佩,眸中神色变幻,起身下床,利落的从暗格中那出一样东西,竟是和手中的玉佩一模一样的另一枚玉佩。

    “真好,这玉佩是一对,只有青羽哥哥和茵茵有,伯母说了,以后茵茵长大了可以拿着这个玉佩,让青羽哥哥娶我。”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暖软可爱,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爱不释手。

    “好。”

    一旁的男孩看了她一眼,依旧面无表情,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吐出这么个字。

    可这个字,却让女孩一愣,随即兴奋的保住男孩的腰,“太好了,太好了,青羽哥哥,你说‘好’,你说了‘好’,等长大了,青羽哥哥要娶茵茵,可不能反悔。”

    男孩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没有将女孩推开,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一贯冰冷的脸上,竟隐约可见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男子摩挲着这一对玉佩,嘴角微微上扬,曾经的小茵茵,长大了!

    那日之后,茵茵浑身不自在,她发现玉佩不见了,思来想去,只有落在四皇子房里这一个可能,她几次想去寻找,可都没有寻到机会,一想起那晚,茵茵就不由皱眉,“本来是很好一次机会,怎么就什么都没做呢?”

    茵茵嘀咕了声,早知道会丢了玉佩,她该好好查查他的脸,看看是不是她找的人,直到出了房门,凉风吹醒了她,她才惊觉自己错过了一个好机会,要再近他的身,不知何时才再有机会。

    想到此,茵茵心里烦躁得很。

    “你们几个,爷的院里需要些人手打扫,就你们吧,都赶紧跟着来。”门口,一个清丽的声音传来,那女子,眉心微皱,似不愿踏入这厨房。

    茵茵看向门口,那满脸嫌恶的女子,不是四皇子院中的大丫鬟紫鸢又是谁?

    紫鸢……想到那日四皇子的醉语,茵茵看着紫鸢,怎么看,怎么不舒坦。

    “紫鸢姑娘,我们这就去,这就去。”旁边管厨房的嬷嬷附和着,满脸谄媚,转眼催促院中的几个粗使丫头,“还不利落着点儿,能打扫爷的院子,可不是随时都有的机会,若被爷看上,留在爷的院子里,哪怕是最末等的丫鬟,也好过在这厨房当差。”

    几个丫头立即丢开了手中的事,满脸期待的出了院子,茵茵眉心微皱,打扫院子?这或许是个机会,将玉佩找回来的机会!

    没做他想,茵茵跟着几个丫鬟一起,来了四皇子的院子,得知四皇子不在屋子里,茵茵小心翼翼的潜了进来,借着打扫的当口,仔细寻找,却没有留意到,打开的窗户外,一棵树上,有人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赤骥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似笑非笑,瞥见屋子里那粗使丫头打扮的女子久久寻不到东西眉心紧皱的模样,沉吟片刻,身形一闪,片刻,人已到了女子身旁。

    “可是在找这个?”

    “哇……唔……”耳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茵茵惊呼,下一瞬,嘴便被大掌捂住,人也被带到屏风后的隐蔽处,茵茵瞥见这人,心中一惊,四皇子!

    “怎么?鬼鬼祟祟,做贼心虚?”赤骥拿着玉佩,茵茵面前晃了晃,“你可是在找这个?”

    茵茵蹙眉,这是她的玉佩,可承认,那该如何解释玉佩落在这里的事?可若不承认,怕也拿不回玉佩。

    “不回答?”赤骥挑眉,握着那玉佩,“不回答也罢,既然不是你的,那我便丢了!”

    说话间,扬手往窗外一抛,有什么东西被丢了出去,茵茵心中一惊,那玉佩怎经得起他这一摔?几乎是下意识的,茵茵挣脱了四皇子,跳出窗外,焦急的寻找,却没有留意到,窗前,男子双手抱胸,嘴角笑得得逞。

    “不用找了,还在我这儿呢!”赤骥晃了晃手中的玉佩,茵茵抬头,看到玉佩,心里一喜,立即上前,想将那玉佩夺过来,可赤骥哪里会让她如愿?她抢,他躲,几个回合,玉佩还安稳的在赤骥手中。

    “你还给我!”茵茵皱着眉,这玉佩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赤骥呵呵一笑,“终于承认这是你的了?呵,我当是哪个贼人,竟半夜上了本皇子的床,原来是你。”

    “把玉佩还给我!”茵茵再次开口,顾不得反驳四皇子话中的暧昧。

    赤骥挑眉,不以为意,“不过是一枚普通的玉佩,瞧你这在意的模样……”

    “这不是普通的玉佩。”茵茵打断他的话,手已紧握成拳,“这是……”这是她的定情信物,是青羽哥哥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赤骥看了茵茵一眼,对方眼里的神色,让他心中烦躁,甚至有一丝愧疚浮现,索性开口道,“你想要拿回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茵茵对上赤骥的眼,似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沉默了片刻,赤骥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日本皇子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醒来在床上找到了你的玉佩,谁知道你有没有对本皇子做什么,所以,你得负责!”

    茵茵不知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日,她从四皇子手中拿到了玉佩,他说,她得负责,所以,她留在了这院子里,莫名其妙的成了主院的末等丫头。

    “爷喝醉了,快来搭把手。”

    院子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茵茵猛的惊醒,冲出房间,四皇子被搀扶着进了院子,茵茵皱眉,下意识的上前,可紫鸢一干丫头,却已经先一步迎了上去,四皇子看到紫鸢,满是醉意的脸,独独朝紫鸢一笑,整个人倒在紫鸢身上。

    “哎呀,我的爷。”紫鸢惊呼,脸上却是满足,张罗着院子里的下人,将四皇子扶进了房间,安置在榻上。

    茵茵站在门内,看着一屋子的热闹忙碌,有些插不进去。

    这是她的青羽哥哥?

    记得青羽哥哥不喜喝酒,而眼前这四皇子,从昨夜出门,今日这个时候才回府,看样子是饮酒作乐了一整晚。

    可若不是,为何她总觉得那么熟悉?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出去,别打扰了爷休息。”紫鸢的声音传来,茵茵回神,才发现,方才屋子里的一干下人全出了房间。

    茵茵朝床榻看了一眼,这一眼,惹来紫鸢的一声轻嗤,“一个末等丫鬟,还想留下来伺候爷不成?”

    茵茵转身出了房间,门在身后被关上,紫鸢并没有跟着出来,茵茵蹙眉,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哼,都是下人,可大丫鬟还是不一样的,紫鸢姑娘以后怕是做主子的。”身后有丫鬟小声说着。

    茵茵眉心皱得更深,想到那晚四皇子醉酒后念着的名字,心中不是滋味儿,索性出了院子,刚走不多久,便有主院的丫鬟匆匆找来,“紫鸢姑娘让你过去。”

    紫鸢?她不是在房中伺候四皇子吗?

    茵茵诧异,但还是回了主院,院子里,原本在主屋外候着的下人全被遣散,此刻,门口只站着紫鸢一人,紫鸢看到茵茵,上下打量,那眼神,让人如坐针毡。

    “紫鸢姑娘……”

    “爷体谅我操劳,今日,你去伺候爷。”紫鸢语气不悦,茵茵吃惊的对上紫鸢的眼,紫鸢的脸上,却已带了笑意,“茵茵,你是这院中的新人,这里的规矩我得提醒你,主子是皇子,可不是你一个低等丫头可以肖想的,你可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茵茵明白紫鸢的意思,心中觉得好笑,进了房间,房中的人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动静,茵茵走近,看着睡着的人,蹙眉,沉吟半响,低低开口,“你是他吗?”

    没人回答,此刻,对茵茵来说又是一个好机会,可她却再次犹豫了,转身,坐在榻前,背靠着床,低声呢喃,“我不过是和娘亲离了一趟家,回来时,付家就不在了,你也不在了,我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娘亲却不让我提起你,她说,会引来杀身之祸,有人偷偷跟我说,你死了,整个付家的人都死了,可我不相信,后来,我独自离家,去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你……”

    房间里,女子的声音轻柔如春风,床上,本已睡着的男子,手却动了动,可终究是没有睁开眼……

    那日之后,四皇子鲜少出府。

    茵茵她知道那日他醒着,所以,她才说了那么多,他没有动静意味着什么,她心中明白,却不点破,二人极有默契,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不知是他的刻意,还是她的刻意,那抹身影,总在他的视线里。

    主院里,一切都似寻常,不过,紫鸢看她的眼神更是不喜。

    她多次想问,为什么他成了四皇子,这些年,又经历了什么,可每次都没机会问出口,但便是这样,她也很满足,好似回到年少时,她追在他身后的日子,她能时时能看到他。

    这日,四皇子得了宣召进宫,临走时,她无意间迎上他的视线,从那眼里,她看到了往日里不曾见到过的热切,众人不经意间,他在她耳边道,“等我回府。”

    茵茵诧异,寻味这句话,却琢磨不透,四皇子离开,紫鸢差她去花园打理花圃,几乎一整日,茵茵都没得空离开花圃一步。

    这夜,四皇子回来得格外晚,因着他临走时的吩咐,茵茵在院中等着,却不知何时,倦意袭来,轻靠在墙壁的她昏昏睡去。

    赤骥回来时,脸色阴沉,看到黑暗中的身影,不由蹙眉,犹豫半响,终归上前,坐在她身旁,不知何时,从怀中摸出一支玉簪,凝视这张脸许久,长长叹了口气,将玉簪插在她的发间,起身之时,眼底一抹无奈划过。

    赤骥将茵茵送回了下人房,回来时,紫鸢站在门口。

    “爷……喜欢她?”

    方才,她看到了,爷平日里虽风流,但方才对茵茵却不一样。

    赤骥敛眉,没有理会紫鸢,径自进屋,紫鸢似乎急了,“爷,她……她不过是个最末等的小丫鬟。”

    赤骥顿住脚步,眼底不悦凝聚,转身看向紫鸢,“你喜欢本皇子?”

    紫鸢微愣,回过神来,乱了方寸,声音却坚定,“是。”

    赤骥眸子收紧,“为了我,什么都能做?”

    紫鸢急切的表明心意,“是,从爷将紫鸢救回来,紫鸢就……”

    “好,你进来。”赤骥没待她说完,似对她后面的话不感兴趣。

    紫鸢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忐忑的跟在身后,翌日一早,平日里主子梳洗,都是大丫鬟紫鸢在张罗,可这一早,众人却寻不到紫鸢,临时另外一个丫鬟顶了上去,听到屋内有了动静,丫鬟推门而入,屋子里,已没了四皇子的身影,但床上……

    那丫鬟看到床上的紫鸢,愣了好半响,很快,紫鸢被爷收了房的事在府上传开。

    茵茵握着手中的玉簪,看着春风面满的紫鸢,方才,所有的兴奋都消失不见,耳边各种声音盘旋。

    有人说,昨日爷进宫,皇上欲将詹家的小姐赐婚给爷,爷当即抗旨。

    有人说,爷心中有佳人,爷抗旨,是为了紫鸢姑娘。

    有人说,爷和紫鸢姑娘终成眷属。

    终成眷属吗?那她手中的玉簪,又算什么?

    茵茵蹙眉,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措手不及,抬眼,正瞧见四皇子走来,茵茵心中做了决定,大步迎上了那个男人,她需要一个答案。

    茵茵站在四皇子面前时,所有人都看着,当质问的话从口中说出,每个人的眼里,都是诧异,随之而来的是轻笑。

    她的质问,他不答,只是绕过她,走向院中的紫鸢。

    茵茵皱眉,却不甘心,“这玉簪……”

    “什么玉簪?你该不会以为这玉簪是本皇子送给你的吧,呵,如果当真这么以为,那就当这玉簪是本皇子赏给你的了。”赤骥没有转身,是四皇子一贯的轻佻语气。

    这语气,茵茵觉得陌生,他分明是付青羽,可为何……

    “茵茵,都看得出你喜欢爷,可你得弄清楚你的身份。”紫鸢开口,人在赤骥身侧,似在向茵茵炫耀什么,“这玉簪,怕是哪个暗恋你的小厮给的吧,你若要将他找出来,我们大家倒也可以帮帮你。”

    爷对茵茵的态度,让紫鸢欣喜,也让她决意大着胆子赌一把。

    茵茵红了脸,周围的丫鬟都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入耳的话,难听至极,赤骥蹙眉,大步走进房,茵茵想追上去,却被紫鸢拦住。

    紫鸢抽过茵茵手中的玉簪,不怀好意的一笑,手一松,茵茵来不及接住,玉簪落地,应声而裂。

    “有些东西,不该是你的,就不要去肖想。”紫鸢轻声在她耳边道。

    茵茵看着碎裂的玉簪,双眼通红,突然抬手,一巴掌打在紫鸢脸上,紫鸢猝不及防,这一巴掌,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紫鸢回过神,看着茵茵,更是嫉恨,可她却没有对茵茵发难,呼天抢地的跑进屋,想要告状,可还没开口,四皇子便冷冷扫了她一眼。

    “你也该明白你的身份。”低低的声音带着怒意,一下子,让紫鸢所有的心思都烟消云散,“关门。”

    紫鸢一愣,房门被关上,将茵茵的视线,隔绝在门外。

    茵茵回了厨房原来的岗位,原因是她冲撞了四皇子的爱妾,府上,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格外怪异,似不屑,又似同情。

    好些日子,茵茵都没见到四皇子,只是不断的听到四皇子和紫鸢姑娘恩爱的消息,一日日,茵茵似有些麻木,她回想年少时的种种,回想这许多年的寻找,竟有些恍惚。

    年少的承诺,或许他早已忘了。

    自己多年的寻找,或许,也不过是一种执念,听闻,爱妾在旁,他很开心,她若纠缠,又有什么意义?

    或者,她该离开这里。

    这念头,在心底盘桓了好些日子,可终究做不了最后的决定。

    夜里,茵茵望着主院的方向叹气,那日她将摔碎的玉簪捡了回来,舍不得丢弃,可每每看见,却心中抽痛。

    赤骥站在下人房外,听着屋子里的叹气声,眉心紧皱,不远处,紫鸢看着四皇子,满脸不甘,不知过了多久,赤骥转身,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去,男人迎面而来,紫鸢也不躲闪,看着主子从面前走过,犹豫挣扎,终究还是开口,“主子喜欢,何不将她收了房?”

    赤骥蹙眉,似这“收房”二字,对她来说是侮辱,“她不一样……想个法子,让她离开吧!”

    那句“她不一样”,紫鸢听着分外刺耳,这日后,四皇子闭门不出,只让紫鸢陪在房内,府上所有人心中都暗暗羡慕紫鸢深受主子疼爱。

    可只有紫鸢知道,这“疼爱”的真相。

    茵茵离开的决定,终究没有做下,这府上的一方天地是离他最近的地方,她还是舍不得。

    可她没想到,这日午后,府上的家丁气势汹汹的闯入厨房,不由分说的想将她带走,游历江湖这些年,她学了些身手,可在听到“主子”二字时,她却没有反抗,跟着到了主院。

    主院房间里,此刻茵茵面对的,不止赤骥,还有紫鸢。

    “你这恶奴,竟敢害我!”紫鸢凄身控诉,躺在榻上的她,满脸愤怒。

    茵茵皱眉,“我没有。”

    她不会害她,也不屑害她。

    “没有?那你敢说,这碗燕窝不是你做的?”紫鸢瞪着茵茵,她不知道,这么个小丫鬟,到底哪里得了主子喜欢。

    茵茵看了榻旁桌子上摆着的半碗燕窝,“是我做的。”

    紫鸢的吃食,本是由厨房一位嬷嬷负责,可昨日,嬷嬷告假回家探亲,这事情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哼,还算你有种承认。”紫鸢冷哼,“来人,这恶奴妄图害主,将她押下去,打三十大板,赶出四皇子府。”

    三十大板?一旁的赤骥握着茶杯的手一紧,眼底不悦弥漫,看了一眼茵茵,那一眼正对上茵茵的视线。

    “我没有害她。”茵茵凝视着赤骥的眼,她不在意紫鸢的指控,她在意的是,他相不相信她。

    赤骥眉心皱得更深了些,却是轻声一笑,“带下去,以后,这奴才和我四皇子府,不再有半点儿关系。”

    说罢,一甩衣袖,起身进了内堂,茵茵心中微怔,看着那背影,回过神来之时,人已被几个家丁架着出了房间,她没有反抗,只是嘴角的笑,益发诡异。

    三十大板还未过半,茵茵就昏厥了过去,醒来之时,人在郊外的一户农户家里,那户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妻,那大娘对她说,她昏在郊外田间,她和老头子正巧路过,才将她捡了回来。

    茵茵趴在床上,不说话,脑中他决然的背影,挥之不去。

    老夫妻是对好人,对她悉心照料,伤的前几天,她总是昏昏沉沉,这日,她似乎又烧得糊涂了,隐约间,她看到他进了屋,照料她后背的伤,那么温柔怜惜,她知道,自己又做梦了,若以往,便是知道是梦,她也会享受梦中和他的亲近,但现在,她却失了兴致。

    她不说话,他似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可她也听不真切,如此好几日,烧退了下去,她的意识也渐渐清醒。

    晚上,不再迷迷糊糊的做梦,可依旧不愿说话,她想着,等伤好了,她就离开,她曾为了寻找他,游历江湖,以后,江湖就是她的家,等过些时候,她会再来昌都,报答这对老夫妻。

    脑中浮现出一抹身影,但很快,就刻意挥开,她没想到,她的伤还没好妥帖,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农家小院,一辆华贵的马车,和这院子格格不入,房间里,气氛诡异,两个女子,一个趴在床上,一个站在床前,许久都没有说话。

    茵茵第一眼看到紫鸢,心中有过诧异,但很快,眼底就只剩下平静,那种什么都入不了眼的平静。

    这倒让紫鸢心中不悦,终于按耐不住,“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茵茵蹙眉,没有言语,紫鸢心中更是气,瞥了一眼她的背上,冷笑,“别以为,他每日晚上来看你,就真是疼你,他若真疼你,当初就不会让你受那三十大板。”

    每日晚上来看她?茵茵眸中起了一片涟漪,回想起这几日那些迷迷糊糊中的梦?当真是他吗?

    仅是一瞬,那眼中的涟漪归于平静,趴在床上,顺眼望去,窗外院子里的柳树发了新芽,记得当年,她顽皮,爬上了青羽哥哥家的柳树不小心摔了下来,是他在树下当了肉垫。

    想到过往,茵茵笑了,那笑容落入紫鸢眼中,却分外刺眼,她在想什么?爷这些时日的照料吗?

    心里冷哼,紫鸢上前,“你休要得意,昌都城内许多人可都知道,爷爱的是我,爷甚至不惜抗旨拒婚,爷那是为了我紫鸢!”

    紫鸢是吼出来的,似这样才能让人看不出她底气不足,茵茵皱眉,缓缓看向紫鸢,似终于引起茵茵的注意,紫鸢扬了扬下巴。

    “既然知道他是为了你,你何必又在这里对我叫嚣?”茵茵开口,不咸不淡,对于紫鸢,她一直没有好印象,在四皇子府,她事事顺从,可本来的她,并非好欺。

    紫鸢脸一红,“你……”

    “紫鸢姑娘,我已被赶出了四皇子府,不会再成为你的威胁。”况且,她自始至终,都不是任何人的威胁。

    紫鸢却不认同,她这个“四皇子最爱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最清楚不过,深吸了一口气,“爷是心善之人,念在你好歹也在府上待了些时日,才会如此对你照顾,你也知道你的身份,野鸡怎能成得了凤凰?”

    茵茵蹙眉,野鸡?

    “紫鸢姑娘忘了你以前也是皇子府的丫鬟了?”茵茵轻笑,紫鸢脸色瞬间变了,茵茵别开眼,继续看向窗外,“紫鸢姑娘走吧,你放心,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如你所说,我只是个被赶出来的丫鬟,并不值得花心思当成敌人对付,紫鸢姑娘,慢走不送。”

    茵茵下了逐客令,紫鸢虽气急,却也不知再留下该如何对付,今日,她本是来敲打茵茵的,却没想到,反讨了一肚子气,这茵茵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心中气结,紫鸢怨恨的看了茵茵一眼,出了房间,房间外,一个老婆子满脸焦急的在院中踱着步,担忧的朝屋内望,看到紫鸢出来,匆匆进了房间,看到床上趴着的茵茵,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口中喃喃,“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爷子他……”

    茵茵朝她笑了笑,老婆子微微晃神,这个时候,不知老爷子到城内没有……

    这一日对茵茵来说分外难熬,看着窗外的柳树,总想起他,想起过往,想起这几日迷迷糊糊的似梦非梦。

    不知为何,她心中越发烦躁,傍晚,简单吃了些东西,茵茵忍着背上的痛,终于走出了这个关了好些日的房间,她走过田间,寻了一处大石,就这么坐着,往回走时,已是夜里。

    不远处,火光星星点点,在茵茵眼中慢慢放大,那是她住的农家。

    起火了!茵茵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对夫妻,匆匆往回跑,到了门口,火已经将整个屋子烧了起来,屋子里,隐约传出老婆子的呼救声,茵茵想也没想的冲了进去。

    赤骥赶到的时候,屋子只看得见火苗,今日,他不在府上,回府之时,瞧见了农家老爷子,当下想到茵茵,没进府邸,直接带着老爷子骑了马,便朝这边赶。

    他没想到,赶到之时,会是这样的情况。

    “茵茵……”赤骥大喊,她背后伤未愈,躺在床上,这火烧起来……

    顾不得什么,赤骥往火里冲去,那农夫看到这情形,也早就懵了,口中不断喃喃着“老婆子”,神色恍惚。

    茵茵瞧见那抹身影就要冲进火海,下意识的唤道,“青羽哥哥……”

    那背影一怔,缓缓转身,看到院外的人,那女子,虽满脸脏污,满身狼狈不堪,但他依旧认得出那是谁,大步上前,将她拉入怀中,“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青羽,你是青羽。”茵茵口中喃喃,也不挣扎,心中虽已确定他的身份,但终究还是想他亲口承认。

    赤骥微僵,不再否认,“是,我是付青羽。”

    得到答案,茵茵却没有预期的喜悦,“她死了,方才,我进去救她,差一点儿,我就可以救出她……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

    茵茵哽咽,身体虚软在他怀里,赤骥蹙眉,明了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感受到她的自责,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不关你的事,你尽力了,你……”

    他只要她没事就好。

    茵茵却更是激动,“怎么不关我的事?若我不在这里,怎会无缘无故失火?付青羽,这不仅关我的事,还关你的事,关你那爱妾的事!”

    茵茵看着那火从四面烧起来,那是纵火,这对农家老夫妻善良,哪里会得罪人?

    是她,是他们,带来了这灾难。

    这场火,怕本该是冲着她来的!

    茵茵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看着这张脸,笑得凄然,赤骥心中咯噔一下,看着茵茵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心中莫名不安,“茵茵,我……”

    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只能看着茵茵走到农家老爷子面前,缓缓跪下,赤骥上前将将她拉起来,可伸出手,终究僵在那里,屋子的大火依旧烧着,火光之下,映照着三人,说不出的诡异……

    赤骥回到四皇子府的时候,天还未亮,府上都知昨夜四皇子未归,倒也不稀奇。

    屋里的动静惊醒了紫鸢,紫鸢睁开眼,看到赤骥,立即起身,下了塌,欣喜的迎上前,“爷,你回来了。”

    太过高兴的她,没有察觉到男人眼底的阴沉。

    “你睡得倒安稳。”冷冷的声音,浇灭了紫鸢的欣喜,方才意识到,往日里,爷纵然是晚归,都只会直接回内厅睡觉,并不会在她这里流连,可今日……

    猛然想到昨日的事,紫鸢有些不安,扯出一抹笑,“紫鸢该死,爷未归,紫鸢应该等爷,可紫鸢实在乏……”

    “该死,你是该死。”赤骥怒喝出声,打断她的话,“你可知道,她死了,你会有什么下场?”

    紫鸢心中咯噔一下,看着对方脸上的怒意,目光闪烁,“爷,谁死了?紫鸢不懂爷在说什么。”

    赤骥眸中颜色更加冰冷,“不懂吗?那我便好好告诉你。”

    话落,人已抓着紫鸢的手腕儿,大步走出了房间,紫鸢不敢反抗,一路心中忐忑,她知道,这是往郊外那个农家的路,死了?茵茵死了吗?她卧病在床,昨晚那场大火,她定逃不掉,可爷……

    “爷,紫鸢什么都没做。”紫鸢开口,面对满脸阴沉的男人,却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赤骥却不说话,更让紫鸢心中忐忑,到了农家,已是天亮,昨夜大火熄灭后,茵茵去收敛了老婆婆的尸骨,在院子旁选了一个地方埋下,当紫鸢看到跪在墓前的茵茵时,脸色更是难看,当茵茵看到紫鸢时,眼里更是冰冷。

    “跪下。”茵茵冷声开口,不知为何,紫鸢竟觉心中泛寒,虽不情愿,却不得不跪着。

    “你要烧死的人是我,可为何……”茵茵口中喃喃,脑中老婆婆在火中的画面挥之不去。

    紫鸢心里一颤,目光闪烁,“不是我,不是……”

    “不是你?我找到证据,看你如何抵赖,而这几日,你就在她的墓前给我好好跪着。”

    茵茵看了紫鸢一眼,那眼神,让紫鸢头皮发麻,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高扬着下巴,“你凭什么让我跪?”

    话刚说完,被谁踢了一脚,脚下一软,再次跪在地上,紫鸢本想开骂,看到踢她的人,却瑟缩了一下,茵茵看在眼里,嘴角一抹讽刺。

    自那日后,茵茵带着老爷子进了昌都城,找了一处客栈安置下来,赤骥跟着茵茵,茵茵却没再看他一眼,她调查着房子失火的事,很快也有了头绪,有人那日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从那户农户家的方向离开,顺着些线索,茵茵找到了那人,经那人指证,正是紫鸢指使。

    紫鸢在墓前跪了几天几夜,不敢起,也不敢逃,被指认后,她再无法辩驳,之后,谁也不知道紫鸢下场如何,只知道,四皇子和爱妾郊游途中惊了马,那马车上爱妾香消玉殒,四皇子心伤,几日没有出门。

    而在那四皇子没有出门的时间,一日,墓碑前,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的站着,女子手中的包袱,在那男子眼里,分外刺眼。

    茵茵离开了昌都,一切,好似回到了以前,只是,她不再刻意寻找。

    两年的时间,她回了昌都城几次,每次仅是探望了老爷子,再去那老妇的坟前祭拜,之后便离开,年少的许多事,她不再刻意去想,却时常听闻关于四皇子的消息。

    四皇子恋上了某个花魁,四皇子又喜欢上了某个戏子,茵茵只是淡然一笑,当年,她没有追问,为何付青羽变成了四皇子,连脸也一同变了,她知道,或许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

    她隐隐感觉,他在做着什么大事,也隐隐感觉,有四皇子在,付青羽就不会在,而她也永远找不回过往,她以为,她们不会那么容易再相见,却没料到,上次她回昌都,却见到了他。

    他说,他需要可靠的人帮他,而她是最佳人选。

    茵茵吃惊,没想到,自己对他来说,是可靠的人,她本不同意,他又说,是上次将玉佩还给她的报答,想到那玉佩,茵茵没有拒绝,从那后,茵茵又成了丫鬟,以不同的名字,不同的面容,在不同的府上,打探着他需要的消息。

    进凤府,赤骥强烈反对,可她还是进了,在凤府,待了不到一个月,他竟来了府上,她看到他时,明显诧异,以往每次,他都不会如此来府上,而他的反应却是……迷恋。

    四皇子看上凤府小丫鬟的事,很快在凤府就人尽皆知,府上的其他丫鬟皆是羡慕不已,都说,她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凤二老爷不知怀着什么心思,每次四皇子来府上,都让茵茵在旁伺候。

    在人前,他是四皇子,她是小丫鬟,他对她各种不加掩饰的调戏。

    在人后,他总是沉默,只是看着她,有时候欲言又止。

    茵茵觉得恍惚,两人之间,说不出的诡异,直到那一夜,他匆匆冲进她的房间,将被窝中的她掳走,那一夜,她发了飚,也是在那一夜,她见到了东秦来的宸王和一个小侍卫,她发现,四皇子和那宸王关系不一般。

    这让她联想到了他的变脸,更联想到了他在做的事。

    再次见到宸王和小侍卫时,她知道了小侍卫的真实身份,她竟是个女子,王妃怀了身孕,她成了她的侍女,那之后,她知道,他不仅是四皇子,还是赤骥。

    王妃是个聪明的女子,很快看出了她和他的不寻常,王妃有意无意的撮合,她看得出来。

    看着王妃脸上的幸福,茵茵心中羡慕,回想年少的时候也越发多了,她想,如果当初付家没有变故,是不是,这个时候,她已经成了青羽哥哥的妻,她也会如王妃这般幸福。

    凤家没落,墨家没了,詹家也没了,那次,他欣喜的对她说,等一切结束,他就带她离开,去她想去的地方。

    他说完,没等她回应,他就走了,逃似的,她看着那背影,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小余儿满月那日,所有的事情,都那么措手不及,五皇子刺杀皇上,皇上中了毒,凤皇后被赐死,皇上下令,宸王继承皇位,茵茵本以为,宸王登上皇位,一切就结束了,那青羽哥哥便可以带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可没想到,新皇登基,那些个暗藏的毒瘤,陆续冒了出来,二皇子不死心,善亲王野心暴露,甚至连凤府的大少夫人,也开始作乱。

    除此之外,还有个蕙妃。

    她陆续听到消息,说四皇子往蕙妃那里,走得越发勤便,偶尔听见宫中有人切切私语,有人说,四皇子和蕙妃娘娘暧昧不清,有人说,四皇子想取新皇的位置而代之。

    初听到这些消息,她本不在意,她知道他是新皇的人,不会背叛新皇,可那晚,她亲眼瞧见蕙妃在他的怀中,他的眼神,分外迷离。

    事后,她质问,他只是看着她,嘴角微扬,那神态满是鄙夷,他说,“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只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才多看你两眼,你该不会以为,我当真会纳你为妃?你不过是个宫女而已。”

    她始终忘不了他说这话的脸,他说完这话,转身离开,留下她站在原地,愣了好久。

    那之后,她没再见过她,之后不久,新皇重病,那蕙妃的气焰越发嚣张了,饶是她也看得出她的动作,她想将那婴孩推上帝位,可他呢?

    到底真的受了蕙妃的蛊惑,还是,他如今所做的一切,都另有隐情?

    可她却没有心思去想太多,在宫里,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那一晚,王妃回来了,王妃回来,带着人营救新皇,那一夜分外凶险,惠妃死在乱刀之下,那时,她看着他的反应,从他的眼里,她看到了解脱。

    那夜之后,新皇肃清了朝中所有潜伏的危险势力,重新掌权,整个北燕,已是一番新的景象。

    茵茵依旧在皇后身旁伺候,偶尔见到赤骥,二人只是一个点头,却鲜少说话。

    新皇的新政,需要他四皇子的支持。

    几个月后,茵茵对安宁提出离开。

    安宁只是看着她,“你不等赤骥?”

    “不等了。”她突然很怀念曾经江湖行走那段时光,所以,她想离开。

    安宁并没有挽留,临走时,安宁亲自城门相送,茵茵走远,却没发现,那城门口,一骑骏马停住,马上,男人皱着眉,正是赤骥。

    “你来晚了,抱歉,没替你留她。”安宁开口,上了马车,看了一眼赤骥,并非是四皇子那风流对模样,安宁不由恍惚,莫名问出口,“你到底是谁?”

    四皇子?赤骥?还是茵茵心中的那人?

    骏马上的男人看着远方早已走远对身影,嘴角微扬,“遇到主子之前,我叫付青羽,北燕阜阳付家。”

    这下,换安宁一诧,阜阳付家?她听过,那本是北燕一个地方首富,名声颇旺,可后来,付家不知为何,就不存在来。

    安宁知道,这其中,定有太多大事情,安宁没有多问,临走之时,对赤骥道,“你并非四皇子,找个时候,就让四皇子消失吧!”

    新帝新政的一年内,传出四皇子重病的消息,那消息传遍了整个北燕天下。

    据说,皇宫里的御医天天在四皇子府内候着,可四皇子依旧药石无医,没多久,就传出四皇子离世的消息。

    北燕阜阳城。

    雨一连下了几天几夜。

    一户人家后院,凉亭里,一女子坐在摇椅上,交叠着腿,看着某个方向入神。

    “茵姑娘,你在看隔壁的院子吗?”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那是府上的老妈子,“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大手笔,竟在重建那个院子,付家老院本来就大,这重建起来,可要花不少银子呢。”

    茵茵皱眉,几个月前,隔壁就已经有了动静。

    “今天隔壁的主人已经住进去了,我在外面偷偷看,可却没看得真切。”你老妈子心中八卦的因子颇浓,喋喋不休。

    茵茵没有理会,脑中想着其他。

    老妈子见这主子似对隔壁那户的事不感兴趣,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悻悻然离开。

    凉亭里,又只剩下女子一人,依旧看着隔壁方向,不发一语。

    直到天色暗了,茵茵才起身拿了伞,回了房间。

    雨中撑着伞的身影,落入高墙另外一边,阁楼上,隐藏在窗户后的某人眼中,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那人依旧站在那里,不发一语。

    一连几天,他都在阁楼上,只有这里,能看得见隔壁凉亭中的动静。

    他乐此不疲,直到有一天,隔壁的小院中来了一些人,每一个都是花枝招展,第二日,他就听到消息,隔壁的小姐正在谋亲事。

    当下,阁楼上的某人,就变了脸色。

    “看来茵茵姑娘,当真是不愿等你了啊。”房间里,女子一袭红衣,眉眼含笑,媚态尽显,她是胭脂,八骏之一,如今朝堂安定,她这个情报头子,也寻了个空当四处走走,她就知道,跟着大哥有好戏可看。

    赤骥回头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她和我早已有婚约。”

    “那又如何?就算有婚约,那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唯独你还记着,可记着又如何?这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看茵茵姑娘这架势,该是要另觅良人了。”

    胭脂挑眉,身为八俊大哥的赤骥,素来稳重,可偏偏要扮四皇子,比起四皇子那风流魔王,她是习惯赤骥稳重的模样,不过,在对待茵茵的这件事上,倒还不如以四皇子的性子来,可这人偏偏不明白。

    赤骥被这一堵,脸色更黑了下去,一甩衣袖出了房间。

    一连几天,赤骥行踪不定,天放晴了,茵茵依旧每日来凉亭,偶尔看看隔壁的方向,不过,眉心却是皱着。

    “小姐……快,有人送了好多东西,您快去看看……”有丫鬟匆匆跑进花园,神色激动,似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说……他说是来提亲的。”

    提亲?

    茵茵皱眉,这几日,媒婆上门,她已见怪不怪,可提亲……

    茵茵起身,朝大厅走去,眸中隐隐有诡谲流转……

    大厅里。

    男人一身锦袍,茵茵第一眼看到他,心跳依然不受控制的漏了一拍,好些时日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些。

    可仅是一瞬,茵茵就已经恢复如常,看向那男人,脸上笑着,温婉却疏离,“茵茵见过公子,不知公子……”

    那一声声的公子,让赤冀不悦,她竟然装作不认识他吗?

    似压不住心中激起的情绪,赤骥大步上前,高大的身体倏然逼来,吓了茵茵一跳,还未回神,她的手腕儿,已经被男人抓在了手中。

    “青羽哥哥……”茵茵对上男人的眼。

    似乎是这一唤,男人的心中终于好受了些,那俊朗的嘴角,一抹笑意浅扬,利落的将女子打横抱起,茵茵一声惊呼,身体却是对他没有丝毫防备,几乎是本能的,双手攀住赤骥的脖子。

    这样的身体反应,赤骥似十分满意。

    俊朗的脸上一抹笑容绽放,没有理会府上的下人,就这样抱着茵茵,出了大厅。

    径自从这府邸,到了隔壁那新建的府上,进了院子,那一景一木,似乎都是按照着记忆中的模样,茵茵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直到到了那棵树下,才行了下来。

    赤骥将茵茵放在地上,可他却是舍不得让她的手,从他的脖子上拿开。

    一手扶着她的腰身,让女子始终靠在他的怀里。

    “当年,我对你的承诺,从来都没有忘记,如今,你可还愿意,做我的妻子?”男人低低的声音,在茵茵的头顶响起,暖软的语调,仿佛透着魔力。

    那一字一句,敲打着茵茵的心,心跳更是加快了速度。

    做他的妻子,一直都是她的愿望。

    她回到这里,本就是在等她,那些说媒的嬷嬷,是她用的心思,想逼他早日对她吐露心扉,她本想着,定要好好拿乔一番,可此刻,她却是巴不得,早一日成为他的妻。

    “我……”

    茵茵开口。

    可刚说出一个字,那男人却似乎因着刚才茵茵的沉默,害怕得到他不愿听到的答案。

    几乎是下意识的,赤骥打断了茵茵的话,“这婚事,早年就存在了,有玉佩为证,你不得抵赖。”

    男人的急切,茵茵看在眼里,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望着那张早已经刻在她心里的脸,竟是顾不得其他,踮着脚尖,唇触到男人的唇,刹那间,似乎有电光火石在二人的脑中炸开。

    饶是赤骥,也是愣在当场。

    直到那唇离开,赤骥怅然若失,却是听得女子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一日,我等了许多年,终于,还是等来了。”

    女子笑容璀璨,男人目光温柔,二人视线相交,许多东西,似乎不用言语,二人心中都再明白不过。

    庆幸,爱情走失,却终究,还是回来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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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毒妃介绍:
夫妻五年,她为他付出所有,他却在她难产之时,和她的嫡姐洞房花烛! 一尸两命,含恨而终,真相浮现,原来她竟在谎言中生活了八年! 她发誓,若有来生,她定让这些负她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安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嫁璃王为妃!” 金銮殿上,她当众拒婚,震惊四座,所有人都傻了眼! 重生回到六年前,同样的事情,她已不是原来的她! 侯门深宅,后母狠毒,姐妹伪善。 刁难,暗杀,陷害接踵而至,她一一化解! 明枪,暗箭,毒计扑面而来,她毫无畏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属于她的东西,她要全部夺回来! 这一世,她愿做恶女,亲手将他们一个个送上绝路!侯门毒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侯门毒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侯门毒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