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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莞尔wr     田园闺事txt下载     田园闺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三章 祸端

    再说了,聂秋文都已经是成过一次婚的人了,再娶那叫继室!不管孙梅之前闹腾的多厉害,最后纵然是死了名声污了,不过她曾占过聂秋文正室的名份,人家哪个大家闺秀眼睛被雁啄瞎了想不开要嫁到这边来,再者就算是人家姑娘自己有心,还得家中父母同意。孙氏口中既要貌美如花,又要孝顺理事,家世性情都得出挑,样样都要抢个先,她也不瞧瞧,自己凭什么!聂秋文就算是再好,也还没好到大家闺秀哭着喊着要来嫁他的地步!而且还是嫁过来当继室的!孙氏实在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我有女儿,我怎么不肯嫁了?”孙氏一被崔薇这样毫不客气的一问,顿时恼羞成怒,一下子站起了身来:“我之前不是把聂明嫁给了罗大成那小子,聂晴不是也嫁给了贺元年吗!”

    “那是因为当时我夫君没有中状元!”崔薇听她这样一说,顿时将孙氏老底给揭了:“就是当时婆婆还知道找人家要五两银子的聘礼,这在村子里头哪家及得上?”

    孙氏又羞又恼,却看一旁聂秋染根本不替她说话,也死了想要这小子替老娘做主的心思,强撑着脸面与崔薇辩驳:“那现在不是看出来,我当初嫁女儿亏了吗?别说他们现在给五两银子,就是五十两也不要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的就是聂家这样的。崔薇见孙氏自个儿都说出了心里的话,也不与她争了,一边就冷笑:

    “既然婆婆自己也知道若是换了如今不肯将女儿就这样嫁出去。那你当别人家的闺女就是地里的大白菜。由着你拿刀一茬茬割了不成!就是人家要将女儿低嫁给聂二。你手里又能拿得出几两银子来让人家迫不及待将女儿嫁过来?”

    说来说去原来是为了银子的事儿!孙氏自以为自己猜到了崔薇心中的想法,顿时又是气,又是恨,咬着牙道:“我们现在还没分家呢,大郎的东西,不就是二郎的?二郎是他亲弟弟,大郎现在再出息,银子也该有二郎的一半!若是你替我将二郎的好媳妇儿找到了。那家产,我也不要一半了,只要再给一些就成!”说得像是吃了很大的亏一般。

    崔薇忍不住笑了起来,孙氏打的倒的是好主意,若是真找着能合孙氏心意的儿媳妇,又要人家老实的嫁到聂家来嫁给聂秋文,恐怕便是将整座府邸送给别人,也要看人家乐不乐意,毕竟孙氏的要求太高了,简直是不论德容言工。还要家世地位样样出挑,世上哪来那样完美的人?给她娶着了儿媳妇还要分给她家产。聂家人到底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现在就开始嚷嚷着要享福了。

    “娘。”聂秋染也听不下去了,虽然他早知道孙氏是个什么样的性情,可这会儿真听孙氏在自己媳妇儿面前大喇喇的提起银子以及分家的事儿,还是让聂秋染脸上颇有一种火辣的感觉,见孙氏还在那儿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要的媳妇儿要求,聂秋染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一边沉了脸色道:“要认真给秋文找个妻子,就不要不着调的满天胡吹!你要真想给秋文找个好的,你自己去选吧,薇儿现在怀孕了,不会去跑。我可以替秋文出些银子,但往后秋文得过继出去,爹之前已经提过已过世的大伯,若是你答应再来,不答应就不要再过来了。”

    聂秋染知道孙氏的软肋在哪儿,说完话,也由不得她多说,连忙就喝了一声:“先将老夫人送出去,往后老夫人要过来先要回报,一点规矩都没有!”一句话说得本来要再闹的孙氏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尴尬又气恼。她此时隐隐已经觉得大儿子根本与自己不亲近了,可惜孙氏偏偏无法可想,聂秋染自小就是这么一个模样,看似听话有出息,对她也没有大声喝斥过,可偏偏孙氏就是跟他亲近不起来,也怕他得很,又想到刚刚聂秋染说的话,顿时心中喜忧参半,听到聂秋染让人将自己送出去,孙氏也没心思与崔薇瞎扯了,连忙就站起身来,准备回头与聂秋文好好商议一番。

    打发走了孙氏,两夫妻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毕竟孙氏闹腾着说要给聂秋文娶媳妇儿,可就算是崔薇由着她出了这道门,但以孙氏的德性,她恐怕连那些大户人家的门都进不了,哪里还能找得到她自己以为的好媳妇儿,崔薇现在肚子大了,太医说过,因为怀的是罕见的双生子,所以随时都有可能会生,因此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崔薇肚子上。

    二月初春时,雪早就化了,园子中的桃树这会儿已经长了新鲜的枝芽来,虽然没有开花,但光是那勃勃翠绿的生机,让人一眼望去心情就很好了。聂秋染一大早起身去了翰林院,留了崔薇一个人在园子里散步,她每天早晚都会出来走两圈,锻炼一下身体,为即将到来的生产做准备。随着产期的临近,肚子中的孩子动得越发厉害,一种坠胀感时常都有,虽然有些想看到肚子中两个小宝贝,也不知是男是女,但崔薇一想到要生孩子,便开始头皮发麻。

    走了几步两条腿就有些沉重了,抬也抬不起来,崔薇身边的大丫头一抬头就看到崔薇额头上细细的汗珠,知道她有些吃力了,不由扶了她,指着前方道:“夫人,前头是凉亭,虽然现在没什么景致看,不过里头收拾得也干净,您过去歇一歇,再回去吧。”

    崔薇自个儿也不逞强,她这会儿实在是不想走了,一路从院子里出来走到这园子中,恐怕走了有两刻多钟了,她又不止是自己一个人,运动多了对身体不止无益,反倒有损,她心中也明白,因此点了点头,由着几个丫头一路前扶后拥的朝亭子处走了过去。

    刚坐下,那头不远处已经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罗玄送的这栋宅子下人们不知是他从哪儿给弄来的,个个都多少懂些规矩,崔薇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在宅子里奔跑的情况,一旦看到,顿时脸都黑了大半,还没有开口,那头不远处的人影已经越跑越近了,身材中等,里头穿着一身湖绿色缎子缝的小袄,外头穿着一件朱红色的厚坎肩,头上还带了一整套金黄色的头面,远远的看过去人影还没瞧清楚,那闪亮的头饰就让人瞧得清清楚楚了。

    在内宅里侍候的丫头婆子们不拘老少,可没哪个敢穿戴的这般招摇的,年轻的又不是要勾引聂秋染,年老的更不想爬聂夫子的床,没哪个会打扮成这般,也唯有孙氏会这般,穷怕了的人,一旦有钱起来深怕别人不知道她发达了一般,满头珠翠恨不能都往头上插。

    “崔薇!你这死丫头,你竟然敢唬我,连大郎也不准我过去院子里头!”孙氏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杀猪似的嚎了起来,她跑得很急,撩着裙摆跟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几个丫头都是知道孙氏为人的,连忙扶了崔薇起身要离开,孙氏却是脚下跑得更快了一些,估计是穿着加了珍珠的鞋履跑着不便,她索性将鞋子也给脱了下来,没一会儿功夫就站到了亭子外,扶着柱子直喘粗气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崔薇可不想跟孙氏硬碰硬,她现在挺着大肚子,又是到了快要生的时候,孙氏这人一向荤素不忌,又没个章法,她要真泼辣起来能拽着人打一架,崔薇这会儿当然要避一避她,只是被孙氏堵在了这儿,她索性也不去挤了,免得等下撞到肚子,只是坐在石椅上,一边看着孙氏道:“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她神态冷淡,这副模样更是令原本就怒气冲冲的孙氏更加如同发了狂的牛一般,跳了起来,指着崔薇就开始大骂:“小贱人,你使的是什么手段,说得好听,让我自己去给二郎找媳妇儿,可人家根本不见我!大郎那小兔崽子在哪儿,让他出来跟我说,昨儿我要过去院子里头,竟然不准我进去!反了天了,老天爷啊,你看看这是什么不孝的儿子儿媳,一道雷劈死他们!”孙氏这会儿气得厉害,昨晚一宿都没有睡着。

    事实上她说自己没见着人已经是较好的情景了,她一说自己是聂秋染的母亲,又说要给自己的小儿子招亲,别人有些一下子就翻脸,认为她是骗子,拿了东西将她打出去!孙氏习惯了在村中被人家高高捧着,如今没料到自己在京城却遭了这样的待遇,脸上挂不住,气冲冲的回来找聂秋染算账,要让他与崔薇跟自己一块儿出去,可谁料昨儿跑了一天,吃了一肚子的气回来找聂秋染两夫妻算账时,谁料在五门外便被几个粗使婆子拦住了,那几个婆子得了聂秋染示意,好说歹说就不让她进去,孙氏气愤之下与那几个婆子打了一场,可惜敌众我寡,她没能打赢,反倒被人打了一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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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开花

    孙氏本来自认自己是聂秋染的母亲,可没料到却连几个她以为该捧着自己,讨好着自己的婆子们都敢打她,这与她想像中的情景根本不一样,回头就气不过,梗了一晚上没睡得着,早晨起来时就知道崔薇一向早晚要出来散步的,专门在那儿等着了,就想让她出来给自己一个公道!

    崔薇听她连番咒骂着,冷眼望着孙氏,也不与她搭话,她自己是跟孙氏同村过几天,深知她的为人性格,对她所说的话也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孙氏就是这样一个人,要是与她计较,恐怕气死自己都不值得。崔薇冷淡淡的不在意,她身边的丫头们听着却有些受不了,两个前几日才跟崔薇一块儿出门去大理寺,护过她的两个丫头如今被提了一等丫环分别叫碧柳碧枝的,连忙就站了出来挡在崔薇面前道:“老夫人,您说这话可是不吉利的,如今夫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你们两个小蹄子给我滚开!”孙氏一个耳光便挥了过去,两个丫头没料到她说动手便动手,顿时被打得一个踉跄,刚勉强站稳,那头孙氏已经伸手抓了崔薇的胳膊,两只手死死将人给拉住,像是深怕她跑了一般:“你跟我一起出去,让人家知道我是大郎的娘,是把他拉出来的亲娘!”对于聂秋文的婚事没着落,其实孙氏更气愤的是人家不相信聂秋染是她生的。

    崔薇胳膊被她抓得生疼,身体本来如今就笨重了,孙氏伸手过来时她竟然没有避开。一下子就被她拉住了。挣扎了几下。孙氏两手更用力了一些,怕是把胳膊都抓的青紫了,崔薇吃疼,这会儿才不敢动了。

    “你跟我走!”孙氏拉着崔薇便要下凉亭,一旁丫头们见到这样的情况,顿时吓了一跳,不住尖叫,有人伸手拉住崔薇另一只手。有人也去掰孙氏的手,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孙氏本来是个乡下妇人,力气也不小,比起这些平日里在院中侍候着端茶递水的丫头们来说,她一个能抵两个,再加上如今众人顾及着崔薇的肚子不敢用力,孙氏却是毫不在乎,她对于崔薇肚子中的孙子根本没什么期待,应该可以说她对于聂秋染的孩子没什么期待,又不是她心爱的聂秋文的孩子。她这会儿当然不在意,便能使出浑身力气去拉。

    几个小丫头看将崔薇扯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不敢再与孙氏抢,都连忙放了手。孙氏一旦捉到人,得意的便看了手头一眼,拉着崔薇便要往外走,崔薇这会儿却是觉得肚子隐隐有些疼痛了起来,双腿间一股热流涌了出来,肚子整个都像是晃荡了一下。她脸色发白,这会儿浑身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肚子身上,哪里还是孙氏敌手,被她拉得一个踉跄,没有站稳,那头身子一下就往地上栽。孙氏一瞧她扑过来,深怕她将自己压在地上自己要吃苦,连忙就下意识的推了崔薇一把,也幸亏如此,避免了肚子着地,虽然身后几个丫头已经赶紧伸手出来将人给接住了,但这番晃荡下来,崔薇肚子中的疼痛却是越加剧烈了起来。

    “肚子疼,请大夫!”她强忍了疼痛,冷冷回头看了孙氏一眼,等她熬过了这一关,将孩子生下来,她要让孙氏付出她今日吃过十倍苦的代价来!

    孙氏被崔薇瞧得心里一个激伶,连忙拍了拍手,嘴里一边道:“不关我的事儿,自己不当心,要是我聂家的子孙出了什么差池,我要你拿命来赔!”一边说完,一边也不顾崔薇,顿时撒脚丫子跑了。

    几个丫头被气得心口一阵阵疼痛,这会儿也顾不上与孙氏计较,众人忙回去找婆子过来抬崔薇的,或请大夫,或唤稳婆,又派人出去给聂秋染报信儿的,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一番晃荡,崔薇肚子疼的厉害,发作起来也很快。早晨时都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刚刚一被孙氏推开,她肚子里的疼痛简直止也止不了。稳婆等早就是已经准备好了的,毕竟崔薇肚子大了,聂秋染想着她时常都要生,因此将稳婆早就请了回来,侍候的丫头们也找了,这会儿崔薇一发动,宅子里开始是慌乱了一会儿功夫,后来又跟着稳定了下来。

    孙氏小心翼翼的跟在院子后头,她今日惹了这样大的事儿,以她对聂秋染的了解,她是跑也跑不脱的,因此想跟过来瞧瞧情况,顺便在聂秋染回来时先给他告个状,免得到时崔薇与他一说,自己要倒血霉!这会儿众人都慌乱着,也没哪个人有功夫来拦着她了,孙氏倒是自个儿顺利的进了院子,一边小心翼翼的在院子中走来走去,有些害怕崔薇告状,又有些幸灾乐祸她出了意外,就这么在院子里晃荡着,众人来来往往的慌乱异常,也没哪个人有闲功夫来注意她,聂秋染急得要命的时候回来时,正好就看到了孙氏一副着急异常的神色在院子中走来走去。

    两世母子,对于孙氏的性情聂秋染是极为了解了,孙氏如今看似像在为崔薇担忧,可实则聂秋染对这个母亲极为了解,她此时恐怕不是在为崔薇着急,更重要的,有可能是为自己或是聂秋文着急了。聂秋染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会儿也顾不得再与孙氏搭话,一进来便抓了正端了热水剪子进屋里的碧柳问道:“夫人现在怎么样了?早上时还好端端的,怎么这会儿就发作起来了。”

    “夫人早上险些摔了一跤……”碧柳这会儿急得上火,一眼就看到一旁的孙氏,顿时瞪了眼睛正要告她恶状,那头屋里已经有人高声唤了起来:“热水!”

    “哎来了。”碧柳这会儿也顾不得与聂秋染再多说了,连忙端着水盆就走了。孙氏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聂秋染这会儿一听到险些摔了一跤。顿时眼珠都红透了:“怎么会摔着。怎么会摔着?”孙氏听出他话里的寒意。顿时激伶伶打了个寒颤,心里却是迅速思索对策起来。不知怎么的,这个大儿子从小就跟自己不亲,可偏偏他又比聂秋文有出息,让孙氏既是怕他,可又却偏偏不得不靠着他,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聂秋染本来对她便不亲近了。要是知道崔薇生产跟自己有关……

    孙氏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这会儿哭丧着脸开始想起法子来。但她本来为人便粗暴直接,很少有能动到脑筋的时候,让她打架哭骂恐怕孙氏称为第一手,让她想法子便难上加难了。

    这会儿孙氏心中如遭火焚,屋里崔薇却是也疼得直倒抽冷气。她虽然知道生孩子会痛,但却不知道痛起来是这样的锥心之感。也不知她是不是心里有些恐惧了,稳婆在与她说话,她偏偏却是听不到,注意力全集中到自己冰冷的下半身与肚腹间一阵接一阵密密麻麻的剧痛来。

    屋里传来隐忍的细小呻吟。越发听得让人揪心。一盆盆充满了血腥味儿的热水被端了出来,直看得聂秋染心中胆寒。他本来以为自己有了孩子该是大喜的事儿,可如今崔薇躺在屋里头,她平时这么怕痛的人,如今竟然痛得喘息声都急促了起来。聂秋染这会儿心里的滋味儿十分复杂,他这会儿是真后悔了,早知道不要这么早就让她有孩子,使她现在吃这样的苦头,聂秋染拳头紧握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一向冷静理智,可这会儿听到屋里崔薇细碎痛吟,竟然觉得心中难受。

    “夫人,夫人,用力!”稳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崔薇怀的是双生子,一个不好,喜事便变丧事,大人小孩儿都有可能不保,她这会儿也是捏着一把冷汗,可不知道是不是崔薇身体一向好,生产时年轻又轻,竟然到这会儿没有痛晕过去不说,还能咬着牙用力,而且这会儿才发动没多少时间,竟然生产如此顺利,也没有难产的症兆,孩子也乖,胎位也都是正了的,稳婆心中涌出一丝欢喜来,想着自己今日兴许是可以拿到赏银了,自然更加激动了一些。

    随着屋里崔薇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外头本来就已经有些紧张不安的聂秋染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上一世时虽然也有媛姐儿,但并不是亲眼等着她出生,如今这样的折磨可是两世为人头一回遭受,滋味儿实在不好得很,他听着崔薇声音里含着的痛楚,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心口顿时一阵钝痛,一边站起身来就要朝屋里跑。

    孙氏看着儿子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儿。

    少有哪个当娘的看到自己生的儿子对别的女人如此看重牵挂,比对自己还在意时还能高兴得起来。更何况孙氏本来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儿,与崔薇间的关系又不是多好,这会儿一见到聂秋染的举动,孙氏顿时便怏怏的要拉住他:“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的事情,你着什么急,哪个人不挨过这一遭,劳不着你心疼。”她一说到这儿,又想起自己除了生聂秋染时聂夫子还在意过之后,后面连着生了三个儿女,可是聂夫子却根本不在意,崔薇凭什么能得丈夫另眼相看?说不得她只生了这一胎,往后结果也和自己一样,不会得男人另眼相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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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结果

    只有这样想了,孙氏心中才觉得舒服一些。聂秋染懒得与孙氏多说,他这会儿后悔了,不该这么让她承受这样的痛苦,她现在年纪还小,早知道该晚几年的。聂秋染此时心里说不出的懊悔来,听着屋里的尖叫声,再也忍不住,推开屋外的丫头婆子们就往屋里闯:“不生了,咱们不生了。”他脑子里只想着崔薇刚刚那一声尖细的叫声,这会儿只觉得胸口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崔薇一声尖叫过后,鼓足浑身力气,陡然间身体里突然间像是被人扯出去了一块东西,顿时一松,那头稳婆已经欢喜的笑了起来,伸手拍了几声,与聂秋染喊着说不生了的声音同时响起:“恭喜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小娘子呢!”

    这厢崔薇脑海里还想着聂秋染刚刚说的不生,不知怎么的,又有些想笑,这个时候了他才说不生,怎么可能?更何况聂秋染刚刚还在翰林院的,回来得这样快不说,又怎么会进得到屋子里来?古人都说产房是容易冲撞秽物的,根本不准男人进来,崔薇这会儿功夫不知怎么的,竟然开始分起心来。浑身只觉得僵硬冰冷,下半身像是疼得没了知觉一般,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起来。

    外头孙氏一听到是个女儿时,先是有些不喜,顿时脸上露出嫌弃之色来,接着又想到自己刚刚推了崔薇一把,才让她早产的,本来还想着如何脱身,可现在看来,崔薇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连儿子也生不出来。推倒了也是活该。聂夫子一定不会怪她险些害了聂家血脉的!

    一想到这儿,孙氏险些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回过神来之后便叉了腰站在院子外骂道:“没用的东西,竟然生来生去只生出一个赔钱货来!老娘当初瞧你面尖无二两肉,身体又单薄,没想到果然娶了你这样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孙氏在外头迭声大骂,屋里崔薇顿时回过神来,一听到这话。顿时气得浑身哆嗦,下腹处流血更急了些。

    那两个稳婆与几个侍候的丫头本来看到崔薇神色有些不对劲儿,也幸亏孙氏在外头骂了一顿,将她给骂得回过神来,顿时都心里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其它,一人看着崔薇,一人连忙将孩子在热水里洗净了,拿了襁褓动作熟练的将孩子裹了起来,转身刚想交给丫头。便被一双手接了过去,回头一看到聂秋染时。顿时忍不住惊呼:“大爷!”

    “我来抱。”聂秋染伸手将孩子抱了过去,本来想转头看崔薇一眼的,可她下半身被几个人挡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到一张苍白穰弱的脸,衬着满头黑幽幽的发丝,更显得楚楚可怜。聂秋染本来想要过去的,但那抱着孩子的稳婆却是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大爷,这产房男子是不好进来的,您要不先让让,奴婢也好早些给夫人接生,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也就是说他在这儿是碍事的!聂秋染点了点头,强忍了想过去再看一眼的冲动,一边拿了东西将婴儿给裹了起来,赶紧就准备抱到隔壁早就收拾出来的暖阁里了,进门前又警告似的看了孙氏一眼。外头孙氏本来还想要再骂的,但看到聂秋染的样子,又有些不忿,连忙一块儿跟着聂秋染进去了,嘴里不住道:“大郎,这丫头片子拿来有什么用,我说着养大了也是浪费口粮,不如送人算了!”

    前世时孙氏弄死了媛姐儿时也是这么说的!聂秋染顿时眼睛细微抖动了一下,原本温和的神情土崩瓦解,表情凶狠狰狞的险些要将孙氏生吞活剥。孙氏这会儿却没察觉,仍在那儿念叨着:“这个没用的东西,我早说了你娶孙梅有什么不好的,偏偏要娶了她这样一个只知道生丫头片子的没用东西……”

    聂秋染深呼了一口气,强忍下了因为孙氏这些话而阵阵涌上心头的戾气,不想妻子刚一生产,明明是大喜的事情,却出现什么晦气。

    “娘既然说得孙梅这样好,又何必打死了,使她与你共同侍候爹不就好了?”聂秋染这会儿心里已经气急,眼中有阴影迅速在集结,孙氏却没注意到,她被聂秋染这句话直接戳中心窝子,气得嘴唇都哆嗦了起来,面色铁青,指着聂秋染神情难看,眼泪珠子在眼眶中打转,这才回过神来,想到孙梅是勾搭过聂夫子的,她刚刚一时情急之下只知道说崔薇坏话,却是忘了这一茬,现在听聂秋染说起,险些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

    “要是娘不想在这儿呆着,就回去吧!”聂秋染懒得跟她多说,怀里的孩子眉眼细小,这会儿还带着刚生出来的皱褶,脸庞通红,头发倒是长得好,轻轻软软的小小一团抱在聂秋染怀里,柔弱得像是他一用力就会将这小东西给捏哭一般,她闭着眼睛,睡得正熟。聂秋染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想亲近,又不敢亲近,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心情,心里百味澄杂。

    孙氏不喜欢女儿,其实他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女儿了,像是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又像是想要有一个跟崔薇长得很像的小姑娘,从小像她一样,可以由自己照看着长大,往后看她嫁人生子,幸福一生。他这一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自己的女儿!

    聂秋染心里的纠结孙氏不懂,她也不明白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这会儿聂秋染赶她回去,孙氏哪里肯离开,崔薇早产的事儿还没说完呢,若是她不逮着女儿的事说嘴,恐怕等崔薇一缓过气儿来就该找她算账了。

    “崔薇也是我儿媳妇,她生孩子,我怎么能不关心一下。”孙氏目光闪烁,聂秋染眉头皱了起来,还没有开口,隔壁产房中崔薇却是发出一声痛呼,产婆欢喜的道贺声隔着一道墙壁传了过来:“生了生了,恭喜郎君先开花,后结果!喜得贵子!”聂秋染这会儿顾不得再跟孙氏计较,一边站起身来抱着孩子就要出去,孙氏眼神闪了一下:“大郎,孩子给我抱吧,等下出去吹了风不好。”

    聂秋染最不信任的就是孙氏,一听到这话,顿时冷笑了一声,也没理孙氏,便出去了。孙氏气得直咬牙,手中拳头握了握,又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产房一早除了准备是给崔薇生孩子的,也是要给她在这边将养一段时间的。虽然这会儿收拾干净了,但屋里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儿还在,熏得人头晕眼花的。崔薇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是散了一架一般,刚刚太用力了,肚子又最疼,因此没能感受到其它,现在一放松下来,浑身疼得直打哆嗦。

    “将窗给我打开了,屋里熏得难受。”今日生产还算是顺利,两个孩子一个多时辰便生了下来,稳婆说这是她年纪轻,而且身体又一向养得好的缘故,因此没吃什么苦头,要不是今儿被孙氏推了一把,恐怕等她自然瓜熟蒂落时,还要轻松许多。

    “夫人,您刚生了孩子,见不得风的。”碧柳小心翼翼的抱着崔薇刚刚生的儿子站在一旁,说着稳婆之前交待过的话。聂秋染这会儿抱着儿女早就高兴坏了,也忘了打点,两个稳婆喜笑颜开的站着,本以为双生子都是难生的,可没想到今日这一遭竟然如此顺利,两人也欢喜,站在一旁等着要赏钱。

    崔薇自然知道碧柳说的话有道理,但不知为什么,她生完孩子就觉得心里既是高兴,又有些不舒坦,这会儿闻着血腥味儿更是难受,也不像平时一般好说话了,皱了眉头就倔道:“要打开,闻着我难受,赶紧打开!你们将赏银拿出来,两位嬷嬷有劳了。”

    屋里众人都答应着,两个丫头这才明白过来,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赏钱给摸了出来,递给了两个稳婆,两人一捏荷包,还没来得及笑,那头聂秋染又开口道:“再一人添五两,今日夫人的事儿,全是有劳你们了。”两人一听,更是感恩戴德,忙作揖陪笑,说不完的好话,这才由几个丫头领下去准备吃酒了。

    聂家出了这样的喜事儿,自然不可能稳婆一生产完就将人打发出去,聂秋染索性抱了女儿吩咐让厨房多整治些酒菜出来,宅子里的下人们都跟着赏了一通,尤其是崔薇屋里的人,一时间倒是个个都高兴。崔薇生完了孩子本该是喜事,但她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哭,非闹着要将窗打开,聂秋染拿她也没有办法,也只得令人将窗户打开了,又不能对着她床上吹,搬了屏风将几个窗挡了大半,既是透了气,又不让她受了凉,这才妥当了。

    家里乳娘是早就准备好的,崔薇自己也知道她要养两个孩子根本不够,因此这事儿是跟聂秋染达成了共识,只是头三日的初乳她却准备喂孩子,前世时她曾听怀孕过的人讲过,生完孩子头几日奶水是最好的。聂秋染自然也依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算乖巧的媳妇儿生完孩子之后动不动就要哭起来,前世时他也没曾见过妇人生完孩子就哭的,但稳婆却提过,刚生完的妇人不能哭太多,他也只得由了她。(未完待续。。)

    ps:  第四更~~~

第三百四十六章 生娃

    宅子里忙了大半宿,众人都忙忙碌碌的一脸喜气,晌午后崔薇生了孩子的消息传进宫中,下午时罗玄就让人送了不少的东西过来,一箱箱的金翠明珠,晃得人眼睛都险些花了,他自己却是没有过来,送东西过来的太监还领来了太子刘乾的赏赐,一时间整个宅子里都洋溢着喜气。有了太子的领头,上京之中许多人都接二连三的派人送了贺礼过来,不到半日功夫,崔薇便发了一笔横财。

    只是这会儿她却顾不得欢喜来,生完孩子人便昏昏沉沉的任由旁人给自己收拾着,昏睡了过去。她虽然年轻,生孩子也生得快,不像别人要熬上几个时辰才生得出来,不过到底是双胎,又是经过一番折腾才生出来的,到底还是累得慌,因此一生完,后头的事儿便任人摆布了。

    聂秋染有些不是滋味儿的看着下人们将自己媳妇儿给拿热水擦干了衣裳,恨不能让人家离开,自己去替她清理,可偏偏他又不懂这些,那些稳婆才是经验老到的,自然这会儿容不得他心里酸溜。

    而另一厢孙氏在这边看着抬进抬出的银金珠宝,险些眼红得流出口水来,看着一筐筐抬出去赏赐下人们的铜钱,孙氏也跟着站出来抢了不少,晚间时候到了,屋里也没哪个人顾得上她的,聂秋染那边不出来,她又不敢当着崔薇的面进她屋子里去,就怕崔薇一看到自己便将自己推倒了她的事儿抖出来,孙氏揣着和下人们抢来的一大包钱,这才赶紧回自己院子那边去了。

    聂秋文两父子这会儿正张罗着让人布菜吃晚饭。看到孙氏进来时,两父子不约而同的都松了一口气。上回有了孙梅的事儿之后聂夫子自己行不直坐不端。又非礼了自己的二儿媳妇,虽然这事儿他也是委屈。但看到聂秋文时多少还是有些心虚,不像以前动辄便打骂他了。屋里死一般的寂静,二人举着筷子都没有动,孙氏一进屋时聂秋文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接着又有些埋怨:

    “娘,你去哪儿了?一整天都没瞧着你人影,我听说大嫂那边是不是要生了?”聂秋文也是快到中午时才听说了这个事儿,不过他也没好意思过去,他知道最近孙氏在为他张罗着娶媳妇儿的事。又不知孙氏与崔薇说的怎么样了,他心里本能的又怕崔薇,因此听说了这消息也没敢过去,只是这会儿孙氏回来他才问了一句。聂夫子也听说崔薇生了,张口便问道:

    “真生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孙氏包里抖出一大包铜钱来,一边酸溜溜的数着拿了个口袋来装,一边说道:“生了,一儿一女。跟个什么贵人似的,生个孩子还给下人赏钱。你们不知道,那铜钱一筐筐的往外抬,这可是败的咱们聂家的财产!”

    “是儿子就好,是儿子就好!既然生了是个儿子。我也就去瞧瞧。”聂夫子一听聂秋染有了后,顿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伸手捻着胡须。一边就沉吟道:“咱们这辈排下来中间是个志字,我得好好给我孙儿想个名字。”

    孙氏没敢说崔薇的孩子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没的。只一边叮嘱儿子:“二郎,你可要跟你大哥走近一些。你大哥现在有了孩子,往后哪里还顾得上你,这聂家也有你一份儿的。”

    聂秋文表情阴郁,没有答孙氏这话,半晌之后才伸手朝桌上剩余的铜钱抹了过去:“娘,你给我些铜钱,我一个大男人家身上还没有带点儿钱,那像什么话,你也不想我总朝大哥大嫂伸手吧。”他一边说着,孙氏一边有些肉疼,但到底是自己最心疼的儿子,也就作势假拦了一下,嘴里却叮嘱道:“二郎,钱省着些花,那些小蹄子你就不要买东西送她们了,有钱不如自己存着,往后也好说媳妇儿。”

    “知道了知道了。”聂秋文捡了约有二三十枚铜钱,想了想之后也不管一旁皱着眉头的聂夫子,一边就推了孙氏一把:“娘,大哥他们还在送钱没有,你再去捡一些吧,这点铜钱怎么够。”孙氏刚刚抢了不少铜钱,已经让好些下人心中不满了,这会儿见聂秋文催着自己再去抢,她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意思,在孙氏看来崔薇这是拿着他们聂家的银子打水漂呢,自己抢些回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想了想之后站起身来:“那我再去捡一些,免得便宜了那些小蹄子!”

    聂夫子也想跟她一块儿过去,如今崔薇生了儿子,对聂家来说也算是有了后,聂夫子为人虽然刚愎自用又会算计了些,但心里其实对于有了孙子也很是高兴,一边就想着要给孙子起个什么名字,一边则是兴起了另外的主意来。

    孙氏对于聂夫子跟自己一路倒是有些高兴,她这会儿正是心虚的时候,虽然自己推了崔薇的事儿还没暴发,但纸包不住火,说不定哪个时候就点着了,有聂夫子在自己身边,多少也安全一些,给她壮壮胆气,虽然聂夫子也瞧不上她,不过到底他还是重视老少,不会真任由崔薇如何自己,尤其是这种丑事儿,要是传出去,对聂家名声不利,聂夫子一准会儿要让崔薇忍气吞声,打落门牙混血吞的。

    这厢两夫妻朝聂秋染这边院子走了过来,那厢崔薇则是早在晌午后便由聂秋染服侍着喝了一碗鱿鱼干炖的鸡汤等,里面虽然没加什么调料,不过鱿鱼干特有的海鲜味儿与鸡混在一起炖着却是香气扑鼻,这是对孕妇有用,专门催奶水的,晌午后喝过,下午又喝过雪白香浓的鱼汤,晚上胸就感觉有些鼓涨了起来,但并不严重,两个孩子刚出生,好在也并不怎么喝,只有奶娘抱着喂了几口也就安静的睡了。今日因生孩子的缘故,房里灯火通明的,崔薇白日时累了一天,这会儿早早就撑不住睡过去了,聂夫子两夫妻过来时聂秋染看她睡着的样子,只推说让聂夫子两夫妻明早再过来。

    聂夫子这厢兴致匆匆而来,可惜又扫兴离去,心中并不如何痛快,若不是想着自己心里的念头,他第二日本该让聂秋染亲自来请了他才肯过来的。孙氏这会儿倒不太想去瞧,深恐被崔薇逮着,但聂夫子那头又不好明说,也跟着硬着头皮一块儿过来了。老俩口儿过来时天色已经是大亮了,不过孩子一般开始生下来时都是日夜颠倒的,因此过来时两个孩子还在睡觉,崔薇在内室里头,聂夫子是不好进去瞧,只在隔壁暖阁里瞧了瞧孙子,又嫌暖阁里一股孩子刚出生时的味儿,因此拉了聂秋染站在外头说话。

    孙氏是能进去,可是她却不敢进去,也不想进去,因此也跟着站在了外头。屋里崔薇还不知道这两夫妻过来了,她早晨起来时胸就觉得涨得难受,可两个孩子还睡着,一旦碰着便哭,软软小小的一团,她还不敢去碰,像是深怕一碰就使他们不舒服了般,胸涨了起来,又不想吵醒孩子,她这会儿涨得难受,崔薇干脆让人拿了毛巾,自己擦拭了下身体,又让人拿了碗,准备自己挤了奶放着,等孩子醒过来时再喂他们。

    这会儿天气还凉着,这奶放一时半会儿的又不会坏,只要好好温着,等下孩子一醒来便能吃,她自己就喂几天的初乳,往后再交给奶娘。

    碧柳端了一碗奶过去放好了,又给奶娘交待了几句,这才回头侍候崔薇去了。孙氏过来时便看到一旁小桌子上放着的碗,里头雪白一小碗,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顿时有些好奇,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放在这儿干什么?”

    因聂秋染现在根基还不深,比不得那些王公贵族,府里用的下人都是现招的,并不是家生子,那奶娘是后来崔薇快要生产时才招不久的,对于崔薇与孙氏之间的事情并不如何了解,毕竟家丑不外扬,只要不是亲眼撞到的,崔薇一般不会自个儿特意表现出来。那奶娘虽然也听到过聂夫人与她婆婆之间关系不大好,但哪里会想到这两婆媳关系已经龌龊到平日里几乎一言不和就会翻脸的地步,因此只当孙氏是婆婆,崔薇多少要敬着一些,自己当然也要敬着,一听孙氏发问,人家关心孙子也是人之常情,因此便抿着嘴微笑道:

    “回老夫人,是夫人挤出的奶,说是刚生完孩子后的那几天,奶是最好的,最是养人呢,比喝什么都好,因此是用来喂小娘子和小郎君的。”屋里只得一个奶娘,另有一个则是刚刚抱孩子时被尿了一身,回屋洗漱换衣裳去了。屋里人多了闷得慌,因此丫头们都站在外头,这奶娘姓姜,这会儿答完话也没想到其它,只是孙氏在听到那句最是养人,比喝什么都好时,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第三百四十七章 逆天

    在小湾村中老一辈人也有以奶养娃是滴血养娃的说法,人人都知道那东西喝了好,不然孩子怎么会喝完长得大,长得好?孙氏这会儿不说话,其实拳头已经握了起来,一边就笑道:

    “这可是我头一双孙子女,我这儿媳妇当真是个有福气的,一下子便抱了俩,人年纪大了啊,就喜欢这些小东西,要不这碗搁在这儿吧,我来守着,我来喂喂他们,在大厨房那边我给她炖邮些吃食,你去瞧瞧厨房里给我好儿媳妇煮的吃食好了没有。”那奶娘姜氏一听她说自己的孙子女是小东西,顿时便皱了下眉头,不过也没想到其它,听孙氏这样一说,虽然有些不虞孙氏将自己当成普通的粗使丫头使唤,但她也只当做祖母的要跟自己的孙子好好亲近一番,毕竟人家才是亲人,她也不好挡着,因此便站起身来,抿了嘴笑道:

    “既然这样,那奴婢便去厨房里瞧瞧,劳烦老夫人了。”

    孙氏不大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奶娘姜氏犹豫了一下,这才出去了,只是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出门时也没瞧见外头的聂秋染,她又不好唤丫头盯着孙氏,人家祖母要亲近孙儿,她一个做下人的,莫非还要找人来监视着他们?若是有事儿便罢,要是没事儿,自己便是里外不是人,讨人嫌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奶娘姜氏犹豫了一下,到底也没有吩咐下人们盯着孙氏一些,自个儿走远了。但她心中存了心,也没敢离太远。只在外头略站了站。连院门也没出。崔薇这套院子极大,是五进门再加一个小的圆形拱门,总共里外六层,她平日里吃饭用水等都是院子里自己烧的,不像孙氏等人都是用大厨房做饭,虽然也是主子,吃食比下人好得多,但也不如崔薇精致。孙氏说给崔薇炖了东西。要让奶娘姜氏往大厨房那边跑,一来一回恐怕都要小半个时辰了,她哪里敢去跑,只在院里站了约有一刻来钟,便又起身回去了。

    姜氏回来时正巧好看到孙氏抱了一个襁褓在怀里细声哄着,手边拿了个银勺,正冲那孩子在喂着什么,从襁褓的颜色上来看,应该是在喂小郎君了。碗里本来大半碗的奶,已经只剩了约有一小层底的模样。姜氏松了口气,又转头往另外一边的小娘子那儿瞧了去。却见她嘴角边还带着一丝湿迹,衬得一张殷红的小嘴儿更加娇嫩,小脸睡得通红,显然是喝完奶又睡了。奶娘姜氏只当自己想得多了,不由暗道自己疑神疑鬼,人家自己的嫡亲祖母,莫非还会害了自己的一双孙子女不成?

    这会儿小婴儿已经喝得半饱了,孙氏抱起他来就在小婴儿的背上‘嘭嘭嘭’的拍了几下,看得姜氏眼皮一阵乱跳,有些心惊胆颤的朝孙氏伸出手来:

    “老夫人,不如让奴婢来抱小郎君吧,也免得累着了您。”小孩子被她一拍,刚喝下的奶又溢了些出来,孙氏眼里闪过一丝阴戾,想到崔薇从嫁到聂家以来便没有给自己请过一回安,也没有侍候过自己,当初更是胆敢打她,如今为了聂秋文的事儿还三番四次的推脱,顿时心里涌出一股恶意来,一边将孙子交了过去,一边就笑道:

    “我在乡下住惯了,一向手脚就是这样,小孩子哪里有这么娇贵的,咱们大郎也是我这么带大的,不见如今有哪儿不舒坦,也就她穷讲究。”这话里的她明显指的是崔薇,奶娘也不好去接口,只是干笑了两声,低下头去抱过婴儿,温柔的在他背上拍了起来,小孩子不多时打了一个嗝,渐渐的才动了动小嘴儿,不哭又睡去了。

    孙氏见到这奶娘抱着孩子的模样,一边端起旁边碗里剩余的奶一口喝了个干净:“倒了也是浪费了,毕竟是好东西。”她这样一说,那姜氏看得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险些吐了出来,孙氏却是故意抹了抹嘴儿,一边就道:“两个孩子我都喂过了,小孩子刚出生,肚子胀不得,你这会儿也不要喂了,我今日一瞧他们也喜欢得很,下午要再喂时,我过来吧。”她这样一说了,那姜氏也没想到其它,只当她真是喜欢孙子,自然就点了点头,笑着还没开口,孙氏那头就已经哭道:“不过我那儿媳妇瞧我是个乡下的,看不起我,如今她发达了,我儿又有了出息,使她做了官夫人,她便嫌我这个婆婆丢人现眼了,一双孙子女肯定是不让我看的,还盼你不要跟她说才好,我就是想亲近一下我的孙儿。”

    姜氏自己也是个做娘的,自己也有儿女,一听孙氏这话,又看她满脸焦急的模样,顿时心里生出一股同情来,孙氏最近几天都没有睡踏实,前天晚上是气恨崔薇敢这么对自己,又恨儿子长大了娶了媳妇儿便忘了娘,昨夜又担忧崔薇将自己把她推倒在地才引起早产的事儿说了出去,因此彻夜难眠,如今两天没睡好,嘴上都险些起了大泡,看起来确实是哀伤可怜。那姜氏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孙氏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来,又叮嘱姜氏不要再喂孩子,免得使孩子吃多了嗝食,姜氏自然懂得分寸,当然也就应了,孙氏这才满脸笑容的离开。

    崔薇昨儿生产时看似轻松,实则也伤身子,生完孩子她便出了大半身的虚汗,又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连孩子都没怎么看,睡了一整晚,精神才稍稍养好了些。晌午时候起来时胸又有些涨了起来,她想到昨儿的事情,恨得牙痒痒的,一边坐起身来,任由碧柳端了干净的热水过来,等她拧了帕子之后,才往胸上敷了敷,又轻轻擦了几下,接过碧柳递来的玉碗,一边问道:

    “大爷这会儿在哪里,去翰林院了?”聂秋染因有双喜临门,一次子女双全,早早就向翰林院告了假,应该在家里陪她才是,有罗玄在那边顶着,翰林院应该没哪个会为难他的。

    碧柳一听到这儿,顿时笑了起来:“夫人睡迷了,早晨时主子才刚说过已在家休沐几日,陪陪夫人不说,还看看小娘子与小郎君呢,这会儿正在院子里头与聂老爷说着话。”崔薇一听到这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昨儿大爷他娘的事儿跟大爷说了没有?”她生孩子是没办法了,生完又昏睡了过去,没来得及提,这会儿才想了起来,每每想到孙氏拖着自己的情景,崔薇心里就恨得牙痒痒,也就是她命大,才熬了过来,否则本来生孩子就是一脚踏进鬼门关,尤其是她双胎的,幸亏从小身体基础打得好,否则若是弱一些,真是个闺阁弱女,被孙氏那样一弄非得出事儿不可,说不得便喜事变丧事,一尸两命都有可能!

    “奴婢忘了!”碧柳一听到这儿,顿时愣住了,她昨儿是真忙着里里外外的,也忘了去跟聂秋染说这个事情,开始时她倒是想说,不过后来先是骇怕,又是惊喜,最后又要留聂秋染跟崔薇两夫妻相处,哪儿还记得孙氏的事儿,直到现在崔薇一说她才想了起来:“夫人恕罪。”

    “算了,我不怪你。”崔薇摆了摆手,想到昨日碧柳几人将她接住的情况,脸色缓和了些,幸亏昨儿她是有人接住,否则被孙氏那一拉一推的,就是她身体再好也要吃些苦头。她一想到孙氏,今儿还没见过她呢,估计自己也知道心虚了,顿时冷笑了起来:“她躲得过初一,可躲不过十五!这事儿可没这么容易完,等下将大爷唤回来,就说我不舒服!”她就不信了,孙氏这事儿是好多人都亲眼瞧见的,她赖不掉,现在跟聂秋染说了,两人夫妻几个,崔薇对他性格也了解得很,有把握聂秋染绝对不会因为他娘无理取闹而要让她多加忍耐!

    “是!”碧柳应了一声,屋里下人们都听出崔薇话里对孙氏的恨意,知道这婆媳二人是没办法和好了,如今大家都知道风往哪边刮,聂秋染本来对崔薇的好众人都瞧得见,这事儿孙氏肯定要倒大霉!

    几人连忙站起身来,有人赶紧出去报信儿了,不多时聂秋染便连忙大踏步进来,身影一下子便挪到了床榻边,跑得胸膛起伏,满头浓密长发全部梳起冠在头顶,露出的光洁额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薇儿,你哪儿不舒服了?”妇人坐月子可要好生调养着的,否则一个不好就要落下病根儿,他一听小丫头来回报崔薇不舒服了,便吓得他心跳都险些停了一拍,浑身冰冷,血夜也似癗了般,这下子回来便伸手在崔薇额头探了探,一边伸手要去翻她眼皮儿,一边就要让她吐出舌头来:“让我瞧瞧,哪儿不妥当,赶紧让人到宫外给里头报声信儿,让罗玄请御医过来!”

    读书人一般多多少少的都会些望闻问切的医理本事,聂秋染看小媳妇这会儿养得面色光洁,肌肤似上好细腻的瓷器般的模样,不像是哪儿不舒坦的,但他心中却是有些放不下,深怕自己看错了,关心则乱,这会儿连平日里脸上温暖如春风般的表情都不见了,眼里有着惊慌。(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下手

    聂秋染是真的在意自己!崔薇看清了他的神情,顿时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来,一边反手握住了聂秋染压在自己脉博上的手,一边正色道:

    “聂大哥,我现在没有哪儿不舒坦。”她这样一说,聂秋染顿时松了一口气,顿时就要发怒:“哪个嚼舌根儿的敢胡说八道讲夫人不舒服?不是存心诅咒夫人吗,直接打死!”他这还是头一回怒气勃发的模样,屋里下人们顿时死一般的寂静,那传话的小丫头身子哆嗦得如秋风中落叶一般,崔薇一边嘴角笑意更浓了些,将聂秋染的手拉了起来,贴在自己脸颊边,神色郑重:

    “聂大哥,我现在好端端的,但昨儿生孩子时被你娘拉得险些摔倒了,她又为了让我摔远一些,推了我一把,幸亏碧柳她们将我给抓住了,否则恐怕我跟孩子们都得要出事儿。”崔薇告起孙氏来,丝毫心理压力都没有:“她说为了聂二的婚事,是来让我跟她一块儿出去相人,说昨儿就想过来,可是我把着门,不让人将她放进来!”崔薇倒是真不想让孙氏进自己这边来,但这事儿她没有出头,反而是聂秋染做的,因此她有把握聂秋染在这事儿不会偏在孙氏那边,不过崔薇仍是将这事儿给说了出来,免得往后孙氏反倒恶人先告状。

    聂秋染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昨儿就听下人说崔薇险些摔了一跤才生了孩子,不过昨日回来时实在是太担心了,没人知道他两世为人之后。对于孩子与崔薇有多在乎。后来母子三人又平安了。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被孩子们的降临弄了个措手不及,今日才想起来,要不是聂夫子两人过来了,他本来也要回来问的。

    如今一听说是孙氏的原因,聂秋染顿时就冷笑了一声,伸手替崔薇理了理衣裳,半晌之后他才开口道:“这事儿交给我来做,你好好养着。也别想太多。”他现在肯表态,也没有因为孙氏是他娘而左右躲闪回避这个问题,崔薇心中不由有些惊喜,点了点头。

    两夫妻说着话,聂秋染守着崔薇刚睡着,隔壁孩子却是哭了起来。刚开始只有一个哭声,可不知是不是双胞胎之间都有这样的感应,一个孩子刚刚一哭,另一个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崔薇才睡着没一会儿功夫,哭声一起。她马上跟着就睁开了眼睛。母子连心,她一睁开眼睛连忙就坐起了身来:“孩子们怎么了?”聂秋染也觉得有些诧异。连忙让人去将奶娘唤了过来。

    这会儿两个奶娘正各自抱着一个孩子,哄得手忙脚乱的,姜氏手里抱着的孩子还好,只哭着哭着,哄了也就声音小了些,可另外一位奶娘手里抱着的孩子却是任她怎么哄也好不了,崔薇眉头皱了起来,那奶娘便有些尴尬道:“不知怎么的,小娘子就是哭闹不停,奴婢已经检察过,尿布亦是刚刚才换过,小娘子身上又没有哪儿不好的,却偏偏就是哭个不停!”

    孩子一哭起来,崔薇就觉得揪心似的难受,一听奶娘这话顿时就怒了:“孩子哭成这样,就是不好了!将孩子抱过来我瞧瞧!”那奶娘被她一喝,顿时将孩子连忙抱了过来,崔薇将没什么重量的孩子抱在怀里,只是她头一回当娘,抱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还有些不大习惯,聂秋染看她紧张的样子,连忙伸手就将女儿接了过来,一边抱到她面前。两夫妻盯着孩子看,这会儿估计小婴孩儿哭得久了,脸色憋得通红,虽然身子都包在襁褓里,只是聂秋染摸了下,确实都是干净刚换过的。

    “孩子喂过了没有?吐了奶没?还是哪儿不会舒坦了。”崔薇伸手在孩子身上拍着,一边就问了一句。

    那奶娘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姜氏一眼,姜氏忙点头道:“喂过了喂过了,奴婢也不敢给小娘子和小郎君吃的太多,怕反倒呛了。”崔薇虽然听她说的有理,但孩子哭的厉害,她想了想索性道:“碧柳找人出去赶紧请个大夫回来。”崔薇对于孩子也不太了解,但听孩子哭的厉害,心中也有些心疼,想了想自己刚刚挤过些奶,也不知孩子是怎么在哭,索性让人将刚刚才挤了的一小半碗奶端了过来,拿勺子沾了些,在孩子嘴上碰了碰!

    本来还在大哭着的孩子一沾到奶汁,顿时住了嘴,鼻子里发出急促的如同小猫似的声音,本能的便凑了小嘴儿不住吸着,也不哭了,那勺子上的奶汁儿被她一舔完,忙又着急的动了动小手和双腿!这样的情景众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崔薇顿时面色变了变,连忙又沾了些奶汁给孩子舔了,孩子吃的更急了些!

    这情况根本不像是喂过的样子!姜氏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聂秋染也脸色跟着阴沉了下来,盯着姜氏没有出声。

    那丁点儿奶不多,小孩儿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才打了个饱嗝,聂秋染靠在自己胸前,轻轻伸手拍了拍,一双眼睛只盯着两个奶娘看。孩子吃饱了,也不出声了,崔薇又让姜氏也将儿子抱过来,喂了奶,孩子估计吃了些,舔了舔也就不张嘴了,崔薇冷笑了一声,将勺子往碗里一扔,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这才身子往床头上的软枕靠了过去,看着两人冷笑:

    “这就是喂过的!孩子没有吃竟然还来骗我,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一个个的胆子不小!”

    “大爷夫人恕罪!”两个奶娘吓得面色惨白,跟着跪了下来,那原本抱着小姑娘的奶娘指着姜氏就道:“夫人明鉴,奴婢抱小娘子时衣裳脏了些,回屋重新换过,就怕身上有味儿,回来时她就说两个孩子也喂过,奴婢瞧碗里没奶了,只当是真喂过了,也不敢给小娘子喂的太多!并不是有意要饿着小娘子的,否则奴婢自己就给小娘子喂了,又何必使夫人发现!”

    这个奶娘吓得面色惨白,但仍是强忍着颤抖,一边回话道。

    那姜氏更是面无人色,身子不住哆嗦,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孙氏是喂过的,这会儿被崔薇一吓,又被人指证了,顿时口舌都有些不利索了:“不是的,不是的,是喂过小娘子的,奴婢出去院里,回来时小娘子已经吃完……”她上句不接下句的,听得崔薇更是火大,聂秋染却是察觉到其中不对劲儿,皱眉道:“你去院里干什么,回来时哪个将小娘子喂完的!”

    “是老夫人,老夫人喂的,老夫人说她思孙心切,可夫人不许她看,让奴婢保密……”这下子姜氏才察觉到其中不对劲儿的地方,聂秋染一问,她连忙就说了,一边说着,一边心下冰冷,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些!

    崔薇一听到这儿,冷笑得更加厉害,本来就想要孙氏算账的,没料到自己还没找上门儿,她就自个儿又凑了出来。

    聂秋染抱着女儿沉默了半晌,才突然道:“将她给抓起来,打十板子,赶出去!”奶娘都是怀着孩子大半年后新招进来的,这便是家底薄的原因了,自己没有家生子的奶娘,一切只能在外头找,难怪找到这样没脑子的蠢货!

    这边聂秋染让人将姜氏打了丢出去,那头一面让人重新物色奶娘,一边却是不动声色,中午时不知出去做了一趟什么,晌午后那头孙氏又悄悄过来了,院里的下人看到孙氏时眼中露出奇异之色,孙氏只当她们是瞧不上自己,心中顿时更加痛恨,也不知为什么,她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不过她又想到自己上午时做的事情,以及现在还要做的,顿时心里涌出一丝得意的快感来,如同报复了儿子儿媳一般。

    来到暖阁时,两个孩子睡得还正香,孙氏看了一眼,对于孙子她虽然有些新奇,但因为是自己一向不怎么喜欢的儿子的孩子,她也并不如何在意,只是看到小姑娘时,心中暗道了一声果然命贱,竟然饿了如此久也不哭闹!她本来以为这孩子一哭,崔薇等人就要瞎折腾,如果找了大夫过来抓药,多吃几回,孩子不喝奶只吃这个,说不得就熬不了多久。

    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来又没什么用,长大了也是浪费粮食,她问的很清楚了,一般大户人家小丫头嫁出去不止收不了多少聘礼,反倒要陪不少东西嫁出去,简直是赔钱货,拿来也没什么用,往后还得连累自己儿子分不了多少嫁妆,孙氏才不肯干!她问家里下人时,这些下人心中都瞧她不上,大户人家的闺女一般是高嫁,嫁的是结两家秦晋之好,而贪图的可不止是那一点儿金银珠宝了,而是权势与地位,可惜孙氏眼皮子浅,只看到了银子。

    这会儿孙氏一来,没看到上午时那奶娘,反倒只看见了另一个有些面生的,孙氏心中虽然有些诧异,却是又照着上午时的经验,将人哄了出去,没想到又跟上午时一样的顺利!孙氏心中得意,等跟上午时一样没人了,她连忙端起一旁早准备好的奶喝了一大半,剩余了少些的,孙氏才搁下碗,还没来得及抱起炕上睡得正好的孙子,那外头刚出去不久的奶娘却突然间闯了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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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中计

    孙氏心中一阵慌乱,幸亏刚刚自己三两口将奶喝了,不然这会儿若是被人撞见,可真是羞煞人了!她心中惊慌失措,嘴上却是有些恼羞成怒,一边赶紧抹了嘴儿,一边发难道:

    “我让你去厨房里端的吃食,你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她这会儿心中毫无底气,外表便显得张牙舞爪十分心虚,那奶娘低垂着眉眼,看她还没有将孩子抱起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边就弯了弯嘴角,语气里带了一丝恨意:“若是那汤炖得好了,奴婢自然端回来了,只是夫人才刚炖上的,奴婢也怕白跑一趟。”她话里语气有些不对劲儿,孙氏是怕了出来,但却不敢去深究,她自已哪儿炖了什么汤,不过是随口胡说而已,她只是想将人支出去,好偷喝崔薇挤给孩子的奶,这会儿一见被人闯了进来看到,又是没脸又是尴尬,连忙看了一旁碗中的奶,见少了大半,也不知道那奶娘能不能瞧见,深怕她看到了便嚷嚷,因此强忍着紧张,侧身挡在了放呈放着奶碗的案桌前,一边就与这奶娘尴尬道:

    “叫你去看你就去看,啰嗦什么,莫非我还会拿这事儿来哄人不成,我给自己儿媳妇炖的东西,还会有假?”孙氏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气冲冲的神色来,一边就要往外头冲:“既然你不去端,我自己去端了!”那奶娘一瞧见她这模样,顿时撇了撇嘴角,心中实在是孙氏得紧,若不是她。自己今日午时如何会受到一番责骂。若不是聂秋染留她还有用。估计也像那个姜氏一般,被打了一顿便撵出去了!更何况最重要的,原本她与那姜氏一块儿留下来,往后时间长了签了一纸卖身契,便可长长久久的留在哥儿姐儿们身边,往后也好靠主子养老,可被孙氏这样一弄,恐怕好好的如意算盘也要被打消了。一想到这些,奶娘哪里不恨。

    “老夫人且慢一些。”这奶娘连忙站在门口就将孙氏挡了下来,一边就道:“奴婢还没怎么见过老夫人的面,不如老夫人留下来与奴婢说一番话吧,大爷夫人是个什么性格,往后也不知道好不好侍候……”她一边说着,一边好听的话便直往孙氏耳朵里灌,孙氏本来就喜欢听人家恭维讨好自己,原本以为儿子出息之后人人都该称赞她一声老夫人,手头底下无数个丫头婆子侍候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才是。

    可谁料到。儿子是有出息了,但与她根本不亲,而且处处帮着媳妇儿与她作对,崔薇那死丫头又把持着银子不肯服侍她巴结她,以致于一些下人见风使舵得快,根本也不睬孙氏,这样的生活与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孙氏心头早已经失落得久了,如今一听到这奶娘奉为自己,顿时欢喜,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也忘了之前的尴尬与心虚,果然搬了把椅子便坐了下来,与这奶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话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孙氏便是白日里一天到晚不睡觉精神也好得很的,只要有人陪她说话,并处处讨好她,便是一整天都能精神奕奕欢喜异常。可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的原因,孙氏一坐下来刚说了几句话,开始还好,后来便感觉有些昏昏沉沉了,一坐下来眼皮儿直打架,半晌之后支持不住要站起身来,身子直晃荡:“不成了不成了,你哪日再过来跟我说话吧,我那儿媳妇做的好事,气得我两天没睡着,我今儿瞌睡来得很,要先回去歇着了!”

    也许是实在太困了,孙氏觉得脚下都在打飘,说话时舌头都有些大了。只是就算昏睡着,也不忘说崔薇坏话。

    那奶娘看她一副云里雾里的神情,顿时嘴角边才露出一丝得意来,不知说了什么,孙氏这股睡意来得突然,根本睁不开眼睛了。像是突然之间就睡入了梦乡里一般,孙氏像是做了无数个梦,稀奇古怪的,一会儿像是回到了当初才嫁聂夫子,一会儿又像是在跟儿子说着什么,梦里她像是回忆起了当年的一些事情般,这种不好告诉别人的事儿在此时梦里说给聂秋染听,孙氏便觉得特别的痛快,像是他如此对待自己,自己也要狠狠让他难受上一回般,反正梦里说什么都是假的,她自己说到痛快处,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孙氏得意的笑了几声,突然之间手指上却是一股钻心的剧痛袭来,孙氏顿时疼得一个激伶,像是美梦一下子就被人吵醒了一般,令她万分不快,顿时皱了眉头,不情愿的慢慢睁开了眼睛厉声道:“哪个胆大的敢打扰我睡觉……”话未说完,突然之间一股劲风袭来,孙氏本能的想要偏头,只是不知道睡久了是不是让人头晕脑涨的,她知道不知哪个胆大的敢打自己,可偏偏却躲也躲不开,只听‘啪’的一声剧响,聂夫子厉喝的声音响了起来:

    “贱人!”

    孙氏一听到丈夫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激伶伶打了个冷颤,原本还觉得沉重的眼皮儿这会儿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前一片亮瞠瞠的,自己坐在椅子上,面前聂夫子面色铁青,她只当自己说了梦话,一想到刚刚梦中的情景,孙氏吓得面色惨白,一边哆嗦着打起抖来,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说了梦话,她像是唧哩咕噜的在跟人说话,不过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也没想到其它,心中还暗自得意,如今一看到聂夫子,孙氏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了起来,尤其此时聂夫子面色漆黑,那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孙氏脸颊的肌肉都在抽搐。

    “贱人!”聂夫子这会儿眼睛都要充出血来,一副要杀人似的样子,恨不能扑上前将孙氏生吞活剥一般。孙氏这会儿尖叫了一声。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这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孙氏站起身来,人晕沉沉的,身体有些迟钝,不知道为什么,刚睡醒过来,她却是累得很,本来要跑的。可偏偏心里动了,身体却是沉得很,一下子就被聂夫子逮到了,握了拳头没命似的便往她头脸上雨点似的打了下来:“贱人,贱人!”

    这还是孙氏头一回看到聂夫子如此暴怒异常的样子,她原本心里就对聂夫子十分害怕,这会儿见到聂夫子这模样,顿时双腿都软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索索发抖。只任由聂夫子的拳头一下子又一下往她头上脸上打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孙氏竟然连伸手抱着头的力气都没有,雨点似的拳头落在她身上,只听到‘嘭嘭’拳头打在肉上时沉重的声音,偏偏是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聂秋染脸上露出冰冷的微笑,又带着一丝怜悯之色,手里正握着一张宣纸,孙氏被打得鼻青脸肿时,眼角余乐就看到了大儿子一脸幽冷之色站在一旁,那脸上的表情令她胆颤心惊,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觉得自己对聂秋染比对聂夫子还要害怕,不过想到自己是他生母,而聂夫子又是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孙氏看到儿子时,依旧是双眼一亮,赶紧一把扑上来,朝聂秋染冲了过去,一边就哭道:

    “大郎,大郎救救我,你爹要杀了我!”她这会儿哭得鼻涕眼泪不住的流,糊在伤处上,顿时又疼得她一个激伶!

    “谁也救不了你!贱人,贱人,我要休了你,要休了你!”最后一句话时聂夫子像是嘶吼出来的,他一向自恃自己是个读书人,又在意体面,从来不曾像今日一般的失态过,这会儿他气得脸色都变了,孙氏更加害怕,一想到自己梦中所做的事情,顿时哭得越发凄凉,却不敢再求情。

    聂秋染冷眼旁观,看着孙氏被打得哭爹喊娘,心里却是丝毫也不同情。他下午时下在奶中的药是前世时与罗玄相斗时,从他手中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味药,是可以迷人心智,让人昏沉,无意中说出自己心事的一种药,一般是大理寺用来办案所用的,没料到有一天他竟然会用到了孙氏身上,更没料到有一天会从孙氏口中听到这样匪夷所思的话来!虽说前世时他也曾隐隐怀疑过,可如今听到孙氏亲口说出这些,聂秋染心里却是一片平静,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愤怒,也没有对孙氏的伤心与失望,平静得如同一个外人般,看着孙氏哭得一踏糊涂的模样,他连半丝感觉也没有。

    原来经历过前一世的事情,他以为自己对孙氏只有恨,没料到如今看来,他竟是连恨也没有剩下,时间果然是挫磨人的一个好东西,也许又有可能自己前一世时便对孙氏看淡了,如今又有妻有儿女,连那些最后的恨意与不甘,如今也是淡了。

    这一切还要多亏了孙氏,若不是她前世时如此折腾,如何能让自己这样快便能狠得下心!(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本来不想说的,因为觉得在书友群里说说就好了,没必要特意提到文里来。

    我的更新大家是看到眼里的,一天写这么多字,眼球里长了颗指头大小的泡,碰也不敢碰,只有看医生,高烧感冒连续十来天,一直坚持着,从没请过假,更新时间也没有一推再推。

    但前天自从有人留言被版丹丹回过话之后,读者印象就被恶意刷新,昨天到今天,一直在有人不停的书,别以为躲着没人知道你是谁,你觉得很得意是吧,我不花一分钱来看了,我还要再来恶心一下作者不说,现在又能留下这样的方法来嗝庆人!

    请问一下智商有上限的人,敢不敢正大光明留出马甲来,让大家都来观摩一番?

    希望支持作者的童鞋们把读者印象帮我顶顶,一看到就恶心人,大家帮帮忙,让这些鬼魅魍魉的举动消失!

第三百五十章 作死

    “夫君,您饶了我吧,我不是有意的,您到底为什么打我,也要跟我说清楚才是!”孙氏哭得悲切,她这会儿既是害怕自己往后的情况,又是有些担忧害怕自己刚刚梦中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可她想到若是自己真说了秘密,又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秘密埋藏在心里多年,如今一旦被人揭了开来,她心中有着一丝快意,又有着害怕:“我再不好,也替你生了大郎,他是个有出息的,往后能替你聂家发扬光大,您饶了我一回,我往后不敢了,你纳妾,我再也不敢管了!”

    孙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屋中两父子却没哪个会对她心里生出怜惜的。聂夫子甚至厌恶得恨不能立即将孙氏杀死在自己面前,一听到她竟然还敢提这事儿,既觉恶心,又觉得愤怒:

    “我且问你,聂秋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他说这话时像是从喉咙里吼出来的一般,孙氏肿胀的眼皮一跳,没想到聂夫子果然听到了自己刚刚梦中所说的事情,原本还存留着一丝侥幸,如今看来,恐怕聂夫子心中已经知道了。孙氏如同寒冬腊月被人迎头从面门上浇下了一盆冰凉的雪水一般,打了个哆嗦,一双肿胀青紫的眼皮里泛出惊骇欲绝之色,上下牙齿碰撞,发出‘咯咯’的脆响声来。

    “秋,秋文怎么了?”她这会儿心中发慌了,目光里顿时现出几分躲闪之色来,原本聂夫子还当她刚刚糊涂了。说了梦话。也不知梦里想了些什么。应该是胡说八道而已,可如今看来,恐怕她不是在做梦,反倒是自己在做梦了!一瞬间心头百般滋味儿都有,脸色顿时就阴寒了下来:“今儿你要不说,我打死你这贱人!”

    聂夫子一向自恃文人身份,极少像这般口出恶言,更甚至于打人了。孙氏没料到他当真有动手的一天,更是骇得肝胆欲裂,知道他恐怕已经是气极了,更是不敢多说,深恐吐出一个字,聂夫子便要了自己性命!只是聂夫子这会儿气急攻心,早恨不能让孙氏去死了,一见孙氏是死鸭子嘴硬,更是气急败坏,立即便回头冲聂秋染道:“秋染。给我拿只匕首来发,今日我要将这贱人亲手杀死!”

    一句话吓得孙氏双股颤颤。哪里还敢隐瞒,自然口中不住求情!聂夫子见她服软,心里不止没有丝毫的欢快,反倒更是暴跳如雷!闭着眼睛深呼了一口气,便盯着孙氏道:“你且说说,当日秋染的事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这样一问,孙氏便知道自己刚刚梦中所说的话根本不是她心中所想的一般只是她自己心里的想法而已,说不得是实实在在的发生过了,否则聂夫子纵然是再看不起她,也不该是这个模样来。

    她沉默着不说话,聂夫子却是没了耐性,随手抓起一旁的墨台,重重的就砸到了孙氏额头之上,厉声道:“说!”

    孙氏被他吓得打了个哆嗦,连额头剧烈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头顶上墨汁儿混合着血液直往下涌,她却不敢伸手去擦,低垂着身体,哆嗦着,聂夫子刚刚一动,孙氏便如同惊弓之鸟般,再也不敢隐瞒,流着眼泪开始说了起来:“当,当日,聂明救了个外,外乡人,让那人藏在咱们柴房后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孙氏说到这儿,青青紫紫的眼皮底下露出几分骇色来,既怕又羞,聂夫子一听到此处,顿时胸脯起伏得更加厉害,阴声冷笑:“那你说说,你俩如何勾搭在一块儿,不知羞耻!”

    刚刚孙氏半睡半醒之中竟然说她与外人曾有过一回露水姻缘,直听得聂夫子险些肺也气炸了,这会儿孙氏吓得命都险些快没了,哪里敢多说,当日聂明救了一个外乡人,藏在了聂家后头,她也不知道,那天说来也有鬼,不知怎么的,孙氏半睡半醒间,像是看到那外乡人曾经伏在自己身上施为,当初聂夫子冷淡孙氏已久,几乎生完聂秋染之后极少碰她,她也只当自己是做了一场秦梦,梦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当真与人有了苟且,只是当日聂夫子也睡在自己身边不着片缕,孙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糊涂了,梦到与人伦敦欢好,还是其实丈夫沾过自己身子,心中揣揣不安,幸亏当日聂夫子昏昏沉沉的,也没在意,只当自己糊涂了与她亲近过一回,醒来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自此之后孙氏却有了身孕,最后才生了一个聂秋文。

    孙氏刚刚睡梦中,竟然说不知聂秋文是何人之子!她恨聂夫子入骨,冷淡她十来年,从不曾沾她身子,心中对那事儿既怕又悔,深恐被人发现,可偏偏聂夫子如此冷淡她,让她一个有丈夫的人却哪同没丈夫的人一般守着活寡,孙氏心中自然是恨,每每想起当日的事情时,她既是有些后怕偏偏还觉得痛快,又因痛恨聂夫子,却恨不得那事儿是真的,其实现在想来说不得真是自己想得多了。

    “其实我也就是胡说八道,只是做了梦,并当不得真,二郎若不是夫君的骨肉,村里人如何都没有闲言闲语的?”孙氏其实心中也只是隐隐有些怀疑,却又希望那事儿是真的,聂夫子不碰自己,总得让自己找个快活儿处,若聂秋文当真不是聂夫子的孩子,如此一来恐怕才真正大快人心!聂夫子一生对自己冷淡,又瞧自己不上,却偏不料最后竟然替别人养儿子,要是最后还能再得些好处,聂夫子恐怕在九泉之下也要活生生气死!

    因为聂秋文自小是养在孙氏身边,又因着与聂夫子赌气的原因,她对于大儿子很是痛恨,可偏偏对于这个有些暧昧的二儿子却极为放在心上喜欢疼惜,孙氏没料到自己这会儿一时图个痛快,以为梦中之事无人知晓,张嘴便说,也不管当日究竟跟自己颠龙倒凤一回的是谁便为了痛快说是别人,如今竟然被聂夫子抓到,险些连魂都吓飞了!

    “贱人,贱人!”聂夫子直气得面色青紫,嘴里翻来复去的只知道说这两句,他这会儿心中恨极,简直是生吃了孙氏的心都有了!孙氏看着他这表情,也觉得有些害怕,忍不住将自己缩成一团,深恐聂夫子要打死自己,忙哭着想转移视线:“夫君饶了我,其实我只不过是自己胡思乱想的,聂明聂晴两个死丫头才是恶毒,当初,当初大郎的病,就是那外乡人留下的药,聂晴放的,是聂晴放的!”

    难怪说当初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发起了高热,情况还极其凶险,这会儿聂夫子听着孙氏的解释,不止没有觉得心中稍好一些,反倒更是觉得她恶心无比,若是旁人趁她不备,占了她,那不过是身体失了贞洁,可如今她自己竟然是做起了春梦,而且是想的别人,简直便是沉塘以死谢罪,也洗不清她心里的龌龊!

    “聂晴的事儿,我心里自有分寸,你自己为了保个名声,去死吧!我会把聂秋文过继到兄姨母名下!”聂夫子深呼了一口气,此时强忍了想杀死孙氏的冲动,看她面肿皮泡的样子,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恶心,也不想再打她,一边就要出去让人配些砒霜出来。

    聂夫子一向自恃甚高,他看不起孙氏,可没料到就是他看不上的孙氏竟然背后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无异于响亮的抽了他一耳光!就算孙氏真没做什么,可光她是想一想,便令聂夫子感到万分的耻辱!

    此时不止是想打死孙氏,更是恨不能亲手将这个耻辱给立即抹去,否则被人得知自己头上一片绿油,当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他一句冷冰冰的话吓得孙氏魂飞天外,那头许久没有出言的聂秋染却是突然之间笑了起来。难怪前世时孙氏如此对他偏心,聂秋文也是从小长得不像聂夫子,虽然与孙氏也有几分相像,不过他若真是聂夫子的儿子,总该与他有几分相像的,自己样貌便不说了,与孙氏没有半点儿相似之处,聂明聂晴两人虽然小时看不出什么,但聂晴后来长开的样子,聂秋染却是记在心中,虽然不长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但也有几分清秀与楚楚可怜之姿,从她脸上也找得出几分聂夫子的神态来,唯独聂秋文,样貌普通了些,身高亦不出色,只得一张嘴能说会哄的,性子又被孙氏养歪,最后相由心生,不止容貌普通,就连气质里也透着一股猥琐。

    当然,聂秋文也有可能真是聂夫子的孩子,不过孙氏今日自己作死,喝了药之后便一直胡说八道,也不怪她自己将把柄递过来!简直是自寻死路,不知死活!

    也难怪孙氏对他如此偏心,今日听来,竟然是她心里藏着恨意,觉得报复了聂夫子的原因!

    可如此一来,便是她自己作死!今日用心歹毒,竟然偷喝女儿的奶,还偏偏不让奶娘喂她,其心可诛!前一世时她害了媛姐儿,便算是将自己与她的母子情份断得一干二净!如今竟然又生出了这样的心思,聂秋染哪里还能再放过她!(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好激动啊,早上码字时就发现有泡_沫

    ,亲打赏的和氏壁了,嘤嘤嘤,感动~~晚上尽量有第四更,不过就算是有,也会稍晚一些。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处决

    母子情缘,早在前世时便断得一干二净!她要是识相,守本份,自己许她一世平稳生活也无所谓,可惜她偏偏生了这样的心思,如今想来,这样让她去死,名声得以保住,实在是太过便宜她了!

    聂秋染低垂下眼敛,挡住了眼中的一丝阴冷,想了想便道:“爹,好歹她也曾生育过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留她一条性命吧!”孙氏一听到这儿,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只当自己此番当真揭过去了,那头聂秋染却又接着道:“只是她已失贞,自然不能再占着母亲名份,也不能让聂家蒙羞,不如便将她从聂家名字中抹了去,将她与秋文的名字分出去便是!”这也就是说让孙氏自个儿领了儿子分家出去单过,从此与聂家再无关系的意思。

    这并不是像当初崔世福与崔敬忠父子分家这样简单,聂秋染的意思是,从根本上先剔除自己与孙氏母子之间的关系!这可是比简单的名义上分家更为彻底,孙氏那样的人聂秋染心中清楚得很,看到过富贵的滋味儿,尝到如今状元郎的母亲感觉,她是舍不得放弃这样的地位的,让她见识过一切富贵之后,再让她打回原型,从此让她只有这眼睁睁瞧着这满室富贵,本来该与她有关的,如今却与她无缘,眼见快到手的东西,却偏偏又得而复失,那种煮熟鸭子飞了的感觉,聂秋染前世时在媛姐儿身上尝过,如今他要孙氏也来尝一回!

    让她看着富贵却摸不着,一辈子在心里的煎熬与苦痛懊悔之中渡过。为她前世时所犯的罪孽赎罪。让她生生的熬过下半生。岂不是要比让她去死,更来得让人痛快一些?

    孙氏眼中的火星开始慢慢的死寂下去,终于脸色开始变得精彩,她没料到有一天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微笑着说,让她与聂秋文分家出去单过,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聂秋文是个什么德性,做母亲的便没有不知道的,她当初有意气聂夫子。又得了一个儿子之后,像是自此抓到棵大树似的,百般疼爱,又想着聂秋文往后反正有做大哥的当靠山,聂秋染反正一个人苦了,他这做兄弟的只要跟着享福就是了,哪里又用得着辛苦去做什么事?累的只要是聂秋染一个人就行了,反正他做大哥的,总要照顾着一下兄弟,若是两个人都像聂秋染一般的累。岂不是凭白无故遭一回罪了?

    因着这些原因,孙氏对聂秋文一向纵容。又当他只是生来就享福的,对他并不如何规范,成日只知道玩耍,现在一大把年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做什么事?孙氏自己也是只知道玩耍,外头的事儿可以使钱让人帮忙做,聂夫子反正一向能挣钱,在小湾村里除了潘家,实则聂家也算是很殷实的人家了,屋里的事儿又有两个女儿给她做为使唤,孙氏其实一生除了刚嫁到聂家那两年要侍候病中的婆母外,后来一直很轻松。

    她自己也是依靠男人惯了,如今一下子让她去靠聂秋文,两母子都是不能挣钱的,分出去后吃什么,怎么活?如此看来,倒不如一刀把自己捅死了来得痛快!

    孙氏一想到这儿,心中涌出怒火来,又生出一股狠劲儿来,指着聂秋染便骂道:“你这逆子,你不赡养母亲,你还想出这样的恶毒方儿来,你不得好死!你们说我偷人便偷人,没人看见了,我娘家不会信!你如此对我,当你是个什么秀才,一辈子却连女人也不敢摸,你是那阉人吧!你不喜欢我,总有别人喜欢,活该你头上绿了,替别人养儿子,你这样能耐,怎么不知道?活该,哈哈哈,活该!”

    刚刚半睡半醒中,孙氏只想着心里的痛快,说的便是这话!所以聂夫子忍耐不下,险些将她给生吞活剥了!这会儿她竟然又张嘴说出这样的话,聂秋染看着她不住冷笑。难怪前世时孙梅嫁了人还与聂秋文偷情,原来这都是歹竹一代代传过来的,孙家人也就这德性,这辈子却又以孙梅没嫁给他,应当嫁给他为由,来开始频频不知羞耻,若真是如此痴情,前世时怎的还与聂秋文搅在一块儿?

    聂夫子气得面色发青,不住要让聂秋染拿刀过来一下子将孙氏捅死,以免这样的丑事说给外人知道。孙氏看聂夫子只是气得发狂打自己,而聂秋染却是站着不动,越发得意,以为自己心中所想的是真的,一边就更大声道:“你想怎么说便成?我娘家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村中的人大家眼里都瞧得清楚!你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最多打我,你敢没名头弄死我,你当秋文不会报官?哈哈哈!”孙氏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又笑了起来。聂夫子气得目眦欲裂,自然少不得又对她拳脚招呼了一回,直打得孙氏嘴角边都流出血块儿了,孙氏才真怕了!

    “你当初将孙梅打死,有没有想过孙家人心里会怎么想?”聂秋染也不招呼聂夫子,只是看着孙氏温和道。

    孙氏面色登时就变了,聂夫子也跟着住了手,忍不住喘着气,笑了起来:“你打得孙梅断了气,还给她泼了一个污的名声,如今你娘家嫂子当家,孙梅是她亲闺女,再不得她看重,也比你这个外嫁的小姑子强,你既然要闹,便等着沉塘吧!正好你不是时常喊着要这个那个的人深塘?”聂夫子说到这儿,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他这会儿极怒之下又极喜,整个人显得已经有些癫狂了,表情吓得孙氏说不出话来,一听要将自己沉塘,顿时尖叫了起来:“不要,不要,我愿意跟二郎出去单过,我愿意!”

    比起丢了一条性命来说,孙氏虽然说得硬气,但实则心中仍是怕死。刚刚那样说。不过仍是想博一下罢了。

    聂秋染也懒得看孙氏如今的模样。听她被打倒在地不住呻吟,顿时心中索然无味,又看聂夫子一脸嗜血的表情,冷着脸别开了头,不说话了。就是这样一家人,他竟然是出生在这样一户人家,聂夫子如今的结果,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当初为了个什么江湖术士的话,便来迎娶孙氏,可最后偏偏又不喜欢她,闹到现在,两人各自崩脸!不过这与他已经没什么关系,如今他有娇妻一双稚儿,上辈子的遗憾在这辈子已经圆满,聂家要如何闹,便由得他去了!

    虽说聂夫子很想当场打死孙氏,但他也知道比起让孙氏死来说。让她过过如今的日子才是好法子,因此冷笑了悄悄写了休书。又捏了一个孙氏按了手印儿的不贞证据握在手中,反正有了这么一个东西,他就是哪日看孙氏不过眼了,想让她死,也有的是方法来收拾她!

    这场闹剧落幕了,孙氏不得已连伤都不能养,便与聂秋文悄悄的搬了出去,聂秋文倒是闹过一回要见大哥大嫂,过惯了如今的好日子,天天有肉吃,有丫头侍候的,如今要过回以前贫苦的日子,他哪里受得住,但孙氏做出那样的事儿,又不好跟人知道,只得泪流满面劝着聂秋文搬出去了。

    没了孙氏这样一个闹事儿的,头上又没婆婆架着,崔薇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坐月子也跟着舒心了不少,旁边有丈夫讨着欢心,又有两个粉雕似的儿女,就是原本再坏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又有下人们使着方儿的给她补身体,大半个月下来,她调养的肌肤水灵,身段儿除了丰腴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小生孩子的原因,竟然半点儿没走样,只是却比以前的青涩,多了丝妩媚。

    “孩子们的满月酒估计这回是要大办的。”崔薇现在还没出月子,晶莹玉白似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两抹淡霞,一看便是朝气饱满的样子,头上戴着一只淡粉色的抹额遮着额头,上头绣的片片花朵,衬得她一双眼睛似是盈着色彩般,靠在聂秋染怀里与他商议起两个孩子的事儿来,上京之中许多权贵看在罗玄的份儿上,又有太子领头,竟然争先恐后的送了不少的东西过来,若是不办一回,恐怕都说不过去。

    这样的事儿,聂秋染也自然依她,自己的儿女自然也该大肆操办一番,他也不想儿女们受委屈,便是此时两个孩子还不知事,他也想给儿女们好的一切,自然是应了。两夫妻正凑一块儿说着孩子满月酒时的话,又让人帮忙着写贴子,自然是好一番忙碌。

    两个孩子洗三礼时,被孙氏的事儿闹了一通,自然没有大办,人家送了礼的还都等着过来露个脸讨好太子呢,崔薇也想给儿女们热闹一番,自然是开始忙了起来,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又提前发了贴子,两个孩子满月时,竟然好多人都过来了,一时间门前来客络绎不绝!崔薇一大早就让人烧水好好洗漱了一番,听着外头的热闹声,又让人赶紧给自己将头发绞干了,重新换了衣裳,这才出去招呼着外头的女眷们。(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应该有第四更,但会晚一些~~~

    感谢:泡_沫、感谢亲打赏的和氏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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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许氏

    京中大小贵人几乎都派人过来了,如今皇上身体报恙,太子往后得以继承大统,如今人人都想着讨好未来皇帝,个个都知道崔薇乃是太子眼中看中极为看重与宠幸的罗玄姐姐,哪里不来争先恐后拜会的,就是连之前与崔薇有过不愉快的许氏也过来了,还领着又重新被丈夫的人送回京城的秦淑玉,以及周围林林总总的贵妇们。

    这一趟再回京城,秦淑玉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许多,不像以前,说话时脸上带着的笑像阳光一般,看得人心中暖洋洋的。她跟随在许氏身边,脸色木然,几个月的时间,她像是一下子就瘦了一大圈儿。上回罗玄出手替崔薇出过气之后,太子又彻查了有人举报定洲知府秦固舞弊一案,闹得许氏最后没法,上门请罪之后,两家之间便再也没有相见过。秦固的事儿虽说过去了一段时间,但许氏心头的怒气却未消,领着女儿坐在园子中时,一副与谁都不说话的样子。

    崔薇一出来时,众人连忙都跟着站了起来,几个说话的人都朝着崔薇笑,许氏混在众人中间,脸色有些僵硬。

    “聂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如今一下子就子女双全,听说太子殿下也夸您难得,说是双生子女在咱们大庆朝可真是少见呢!”一群人围了上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个个才刚第一回见面,便已经十分亲昵。崔薇知道这些人不见得真看得起自己,但她们都瞧在罗玄与太子刘乾的份儿上如今却对自己多加恭维与赞赏,心中指不定怎么埋汰。也不将这些人的话当真。只微笑着打了声哈哈。

    许氏也夹在人群中。满脸尴尬之色。她本来娘家兄弟不过是京中大理寺少卿,在上京这样随手一抓权贵便大把的地盘儿上算不得什么,夫君又只是个四品的知府,若是在定洲那一带自然人人追捧,可到了京城她便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哪一个都能压着她一头,处处赔笑,她原本对于崔薇并不如何看得上的。但见此时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如今却只知讨着崔薇说话,心中滋味儿酸溜溜的。今日若不是瞧在自己儿子秦淮的份儿上,恐怕她如今连进想要进崔薇府中也不成,这更是令许氏心头难受。

    她自诩自己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若论起出处,不知比崔薇好了多少倍,不过是她命好,有个处处维护她的弟弟,那罗玄也算不得什么东西,一个绝了后的阉人。也只靠爬了太子的床如今才换来这些权势!可偏偏就这样低贱的人,竟然能凭一句话便置自己家于死地!许氏心头滴血。脸色也更难看了些,在一群笑意吟吟的贵妇人中,她却是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众人自然早有听说她与崔薇恩怨的,这会儿见她还能过来,自然人人都上前调笑:

    “秦夫人,听说贵公子曾与状元郎交好,秦夫人真是好福气!”有人点名与许氏说起话来,许氏哪里敢得罪别人,她一进京中便受了一回打击,如今整个人都消沉了不少,知道自己拿不得大,一听人说话,连忙便坐直了身体,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来,一边也跟着点头道:“哪里敢当夫人这句夸奖!”她这一谦虚,人家也不过顺口一提,便笑了笑,都将目光落在安静乖巧的秦淑玉身上,有人也曾听说过许家因为这位姑娘而与崔薇结了怨的,顿时有心想卖崔薇一个好,都笑道:

    “秦夫人倒是养了位好女儿,我瞧着小娘子面容娴静,模样也是端庄,倒真是难得见的。”有人一提起这事儿,剩余的便都跟着附和了起来:“秦夫人确实是会教女儿,不知道小娘子如今可是定亲了没有?”

    许氏一听有人问这话,顿时面色一喜,她自己的女儿她当然是骄傲的,秦淑玉之前性格虽然活泼,但规矩却是学得极好,一手针线活儿也佳,从小便被她带在身边教着,可以说除了性子稍有些跳脱,不比这些京中贵女们强。而上回崔敬平一事儿许氏心里虽然有怨,不过经此一事,秦淑玉最令她头疼的性情倒是显得贞静了起来,一眼瞧上去便如同沉稳的大家闺秀般,倒令许氏是又惊又喜,此时听到有人夸奖自己女儿,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又抬头看去,见到问话的妇人年约三十许,穿着一身紫色绫罗,上头绣了大团的牡丹,那一身深紫的衣裳衬得她通身贵气不凡,肤色白皙,梳着坠马髻,那高高梳起的发端后斜着插了一支红艳珊瑚精雕而成的发钗,简单清爽,她却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正是王国公府的夫人冯氏,顿时心跳都险些跟着停了两拍,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惊喜异常的笑容来。

    这王国公府已传承了五代,是从开国皇帝时便一直立功而受封的世袭罔替,在京中贵不可言,而冯氏膝下还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如今已被皇上封了世子,可她还有一个二儿子,今年十三,虽说比秦淑玉小了一岁,但大一些的女孩儿正好疼人,说不得冯氏便是打了这样的主意!

    国公府可是想嫁都不一定能嫁得进去的人家!许氏从没敢将心思往这儿打,便是她觉得能将女儿嫁进伯府已经是天大造化了,没料到今儿还有冯氏主动问自己话之时!许氏一想到这儿,欢喜得面皮都抖动了两下,她原本对于崔薇的怨怼这会儿也消了一些,若不是今日来了崔薇这边,说不得自己连国府都不一定能进得去!

    许氏强忍了心中的激动,既不敢谦虚过度了,深怕人家信以为真,毕竟机会只得一回,若真失去了,恐怕往后自己哭都要哭不出来。而她又不能不谦虚,就算许氏心里实在很想将女儿夸出一朵花来,可又怕人家轻视了自己,认为自己夸大事实,最后反倒不美。

    王夫人一句无意中的问话,竟然让许氏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来,半晌之后她才略有些激动道:“王夫人真是过奖了,妾身女儿从小性子便还好,规矩倒也学了,不过她年纪小,还不足 十五,也当不得如此夸,不过好在她还算柔顺听话,这也是让妾身最满意的地方!”她这话既是谦虚了一下,可又说出秦淑玉规矩学得好的事儿,在场众人许多夫人本来没将秦淑玉放在心上,一听到这话,倒真是都齐齐看了秦淑玉一眼,直让她脸蛋羞红,却并没有做出小气扭捏之态,反倒更让众人看重了几分。

    一见这情景,许氏心花怒放,这段时间以来对于女儿私自跑回定洲让自己一番好找又惹出事儿来的怨气都消了几分,有些心虚的看了崔薇一眼,才又接着道:

    “不止是我们淮儿与状元郎交好,连聂夫人也是极喜爱咱们玉儿的。”她本来说这话有些忐忑,毕竟之前自己跟崔薇之间闹得实在是不大愉快,可偏偏今日她存了心思,但又怕国公府瞧秦家不上,才想着将崔薇的名头抬出来,也好给秦淑玉增加几分嫁入高门的胜算。毕竟秦家根底稍浅了些,秦固在定洲算是个人物,但在京中实在是不起眼,就算是王夫人看中自己的女儿,不过门第相差得多了些,说不得她是要想聘自己女儿给儿子做侧也不一定。

    本来许氏说完这话心中是有些忐忑的,她深怕崔薇不给她脸面,今儿倒真是丢人丢大了,但崔薇的性格她多少也知道一些,不是尖酸刻薄的人,女儿跟她也算是投缘,说不得她一念之间便能帮着美言几句。若是能得她出面,与王秦二家做个媒,那倒当真是极好了。她倒真是猜对了,崔薇虽然对许氏为人不置可否,但对于性情乖巧爽朗的秦淑玉却是颇有好感。

    虽说崔敬平对于秦淑玉是存了几分心思的,不过他自己没提,这门婚事他就算是强求得到了,崔薇也怕他强求来的结果不甜,因此心中虽然替崔敬平可惜,但此时见许氏一心想攀高枝儿,也犹豫了一下,没有如许氏想像中的要替她出面做保,虽说崔薇觉得以秦淑玉现在的门第崔敬平高攀不上,但是替崔敬平强求不来便罢,她当然不会主动将秦淑玉推出去,因此犹豫了一下便道:“秦姑娘是个乖巧可爱的,我确实是喜欢她!”

    一句话说完,好些人面上都露出诧异之色,许氏脸上的欢喜掩都掩不住。有了崔薇这话,她倒真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恐怕京中好些人都得高看秦淑玉一头,她倒是欠了崔薇一个人情,想到之前自己做的事儿,许氏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难免尴尬,也怕崔薇下一句便要替崔敬平提亲,深恐她借此良机让自己下不来台,因此连忙便又跟着笑了起来,打断了崔薇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一边就与那冯氏等人道:“我女儿现在年纪不小了,正是好教的时候,这一趟进京来,我也想为她瞧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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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埋下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透出秦淑玉现在还没婆家了,众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崔薇刚刚被许氏将话打断心中也不恼,许氏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还犯不着与许氏一般计较,她自己愿意将女儿送去高门攀高枝儿是她自己的事儿,崔薇再没品,也不会在此时趁机提出要替崔敬平娶她女儿,这事儿应该是崔敬平来作主,他要是提了,自己自然知道结果不好也要替他争取一番,但他现在没提,恐怕是心中有意,但也知道配不上,所以便死了那条心,偏偏许氏还当自己一家人要对她死缠烂打般,也实在好笑。

    冯氏等人听许氏说着,又看她脸上的神色,虽然强忍着,但仍是能瞧得出些许欣喜的模样来,顿时心中都有了主意。几个妇人中冯氏身份地位倒是算高的,她顿了顿,突然之间就笑了起来:“秦夫人,既然你这女儿如今年纪刚好,又没婚配,我瞧着聂夫人兄长现今也是未曾说亲,又一表人才!”她这样一说,本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欣喜之色的许氏刹时脸色便变得雪白,秦淑玉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拳头死死握着,半晌之后才松了开来,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许氏这会儿心里又气又恨还羞,冯氏竟然与自己说这样的话,自己再不如王家,可好歹自家夫君还是做官儿的,那崔敬平一无所有,文不成武不就的,凭什么只靠着能做几手糕点便要娶了她的女儿?冯氏上下嘴皮子碰一碰便这样胡说,若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不来说要嫁给崔敬平?这会儿许氏要气疯了。但好歹还记得住眼前这人是谁。不敢过于放肆,只得强忍了心里的怒气,打落了门牙混血吞,勉强道:“王夫人说笑了!”

    她虽然不敢与冯氏翻脸,但心中本来对于崔薇还是生了一丝感激的,现在又全变成了怨恨,隐约怀疑是不是崔薇故意使了这个方儿好将自己女儿逼嫁到他们家,顿时心中又气又恨!

    崔薇也不说话。靠坐在椅子上,由着许氏尴尬。如今虽然已经是开春,但天气还冷着,几个妇人坐在外头挂了重重布幔挡了风的亭中,里头的火炉正燃着,上头煮了奶茶,这会儿‘咕咕’正冒着热气。因冯氏无意中的一句话令许氏不痛快了,她再怎么强忍着,可一旦事情牵扯到自己女儿的终身,到底是有些不满了起来。面上多少漏了几分,亭子里一片死寂。一时间只听得那奶茶煮开时的响声与盈满了整个亭子的香味儿。

    “哼!”冯氏若有似无的轻哼了一声,嘴角边勾起一丝讥讽似的笑意来,她看得出来许氏本来当自己还要看得她的女儿呢,虽说高门嫁女,低头娶媳,但两家之间差得太多了,许氏竟然也敢想,自己家就算是娶个郡主也有资格的,这小小一个知府夫人竟然也敢生出那样的心思来,当真是好笑!如今竟然还敢甩脸子!冯氏若有似无的看了许氏一眼,一边伸手转了转戴在指上硕大的猫眼石戒指,那保养得当的指尖上染了丹蔻,瞧起来多了几分凌厉。

    许氏刚刚说话有些生硬,这会儿见气氛一冷,心中也有些忐忑,如她之前瞧不起崔薇,肆意想整她一般,若是京中冯氏瞧不上自己,她也是多的法子整治自己,还能让她有苦说不出,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太子虽然已经对秦固转移了视线,但还是不好再挑出事端才是。许氏这会儿已经有些后悔了起来,她刚刚一时头晕,竟然让自己落得如此尴尬局面,若是一早便硬气的对冯氏的话不加搭理,不生出什么攀龙附凤的心思来,也用不着如今被人如此轻视!

    且不提许氏心中有多后悔,那头冯氏却想整治她一番,看着许氏便道:

    “既然秦夫人瞧不上崔郎君,我娘家之中倒有一堂兄,早年也曾娶妻,只是我那堂嫂是个命薄的,早早就没了,我那堂兄如今在尚书省下任左丞一职,不知秦夫人意下如何?”冯氏一边说着,一边就挑起了嘴角来,看了崔薇一眼,冲她笑了笑。

    秦淑玉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似纸般白,身体都微微有些哆嗦了起来,连许氏也面色青白交错。冯氏娘家原是江淮豪族,其中女儿多嫁入世家名门,若是能与冯家攀上亲也是一件好事儿。不过冯氏如今看着虽然年轻,可实则她年纪不比许氏小,甚至比许氏还要大些。冯氏所出的国公府长子如今都已经到了三十之数,下头儿女都不小了,她自己亦是四十有加,她还提的是其堂兄,恐怕那人年纪都已经在五十开外了,又是做继室,那样嫁过去不是跟做妾一样,还是守活寡么?

    虽说秦淑玉是想将女儿嫁得好一些,往后也好给自己家有个帮衬,但她到底心中还是有些心疼女儿的,此时自然不愿意将女儿送给一个比自己年纪大的人来糟蹋,因此闻言便呆住了,既不敢拒绝,又不能答应,心中已经慌了起来。

    “莫非秦夫人瞧不上崔郎君,如今也瞧不上我的堂兄?”冯氏冷笑了起来,一边声音放大了些,许氏额头一下子就便沁出豆珠似的汗水,正在不知所措时,亭子外却突然有丫头慌忙走了过来,一边站在外头一边回话道:“回夫人,如今太子令人送贺礼前来,元阳郡主这会儿已经进内院了!”

    这话一说出口,崔薇眉头微皱,而众人愣了一下之后,也跟着站了起来,冯氏笑道:“聂夫人果然是个福缘深厚的,连太子殿下也亲自送了礼过来。”众人一听这话,心中都暗自敬醒,对崔薇笑得越发亲切了些,唯有许氏,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这会儿面色惨白不说,额头已经浮出大片的虚汗,双腿都跟着有些哆嗦了起来。

    众人这厢都急着要出去迎接元阳郡主,那头许氏却是浑身无力,只软绵绵的靠在女儿身上,哪里有力走动。本来以为这事儿便算过去了,那头冯氏走了几步,却是突然之间转过头来,她身份尊贵,一转头众人不约而同的往两边让,给她让出一条视线通道来,她盯着满头大汗的许氏就笑:“如此我便替我堂兄作主,待沾完聂夫人的喜气,我便上门提亲了!”

    若冯氏是替自己的儿子提亲,许氏是欢喜不得,可偏偏她是说替她那劳什子的堂兄提亲,许氏顿时吓得厉害,等人一走,她忍不住趴在女儿肩头上就哭了起来: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惹了这么一桩事儿出来!”她哭了一阵,那头秦淑玉却没有动静,许氏心中担忧女儿,抬头一看时,却见秦淑玉紧抿着嘴唇,满脸死灰之色,顿时吓了一跳:“你可别吓我玉儿!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去商量,赶紧将你大哥唤过来,今日都是因为这儿吃什么酒,说不得便是崔氏害我!”

    许氏心中慌的厉害,想找儿子商量,也再坐不住,深恐等下冯氏一回来便要让她应下这门婚事,也顾不得跟崔薇告辞了,连忙拉了女儿便走,找了下人过来问秦淮下落,也没找着,许氏也不敢多呆,先行回去了。

    这厢崔薇并不知道许氏已经慌忙离开了,而她却是在领着人开始接待元阳郡主刘攸,这位也算是她的老熟人了,当日进京时险些没被这丫头抢了丈夫,如今两人也算是有些嫌隙,再见时颇有些眼红。刘攸是代表太子前来送礼祝贺的,但她却目光阴沉,脸上丝毫喜气也无,看人时目光冷冰冰的,崔薇等人一进来,她便冷笑道:

    “本郡主是来给你道喜的,东西收下吧!”她说完,从袖筒里掏出一张纸来,朝崔薇直接扔了过去,态度轻慢!众人顿时冷了一声,崔薇听她怨气十足的样子,看着自己的目光似要吃人一般,也不知道这元阳郡主发的是哪门子的疯,当日她自己想要害自己不成,反倒被罗玄收拾了一顿,说来也是她咎由自取,一个未出嫁的姑娘,竟然也学会人家用钱赶走元配的那一招儿,也实在太下作,太令人不耻了些。

    崔薇目光在那张飘落在地的礼单上绕了一圈儿,这才看着刘攸冷笑:“给我捡起来。”她也没有点名道姓的,众人一看她跟刘攸对上,顿时都愣了一下,刘攸先是有些不敢置信,接着又勃然大怒,还没有开口,崔薇已经厉声喝道:“死奴才!让你将单子捡起来,当真是不听话么!”她这样一喝,刘攸明知她是在借这事儿骂自己,却不敢出声,她就是再笨也知道自己此时若是出声,不就变成了崔薇话中的死奴才了么?

    她心里气得直欲吐血,冷冷盯了崔薇好几眼,半晌之后目光才从崔薇身上移开,又在屋中打量了片刻,脸上似是露出怨恨之色,阴阳怪气的恶声道:“你倒是有了福,勾搭了一个被太子哥哥看中的太监,如今竟然也有本事住这府邸了,只是怕你福气不长,压不住这宅子!”她一说完,又恨恨的盯了崔薇好几眼,脸上露出怨毒之色,这才头也不回的大踏步出去了!(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浮霜》上辈子,她是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最终只落得三尺白绫魂断他乡。这辈子重新来过,她不再讨好任何人,不再强求任何事,只求在这乱世棋局中,肆意一把……

    女强文,he,宅里斗天下。

第三百五十四章 祸根

    这个送礼过来的人纯粹就是来给人心里添堵的!众人也不知道知道太子心中是个什么想法,若说太子对于崔薇看中,万万不可能派了元阳郡主过来给崔薇落脸才是,众人心中各自思量。那一同前来宣旨的内侍却并未随元阳郡主离开,反倒是笑道:“聂夫子切莫与郡主一般计较。太子殿下是日前曾听候爷言说郡主似是无理取闹,罪于夫人,这才特地派她前来,正好与夫人赔个罪!只是这宅子当初乃是郡主之父刘承的故所,只是王爷感念皇上恩德,仙去前曾将这宅子送还宫中,如此郡主见宅思父,心中难免感伤,如此才出言无状的!”这侍人语调缓和阴柔,将事情与崔薇解释了一遍,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又各自添了一些思量。

    崔薇也没料到那个未曾谋面的太子竟然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而她也没有想到这宅子以前竟然是元阳郡主的家,难怪她看自己时目光有些不对劲儿,原来还有这么一场因由!

    “也劳烦公公前来走一趟,不如留下来喝杯水酒吧。”崔薇压下心中思量,笑着冲这侍人说了一句,那侍人本来是领命前来,今日罗玄不能亲自过来,太子现在身边离不得他,因此他也很是遗憾,特意派人前来定要说替崔薇撑着颜面的,如今这侍人一听崔薇邀请,自然便顺势答应了下来。崔薇忙让人将这内侍领进外间席中,这才又重新招呼着冯氏等人分别进屋里坐下。

    众人看清崔薇如今深受看中,顿时个个对她自然又更亲近了一些。看得出来元阳郡主对崔薇表情并不友善。许多人心中跟明镜儿似的。现在自然乐得讨好崔薇:

    “听说前些日子圣上有意将元阳郡主封为公主,说是欲使她出使和亲呢!”这说话的是建安伯的夫人,年约三十许,长相温润,只是一开口却是挑得众妇人跟着三言两语的讨论了起来,元阳郡主虽然也是天家血脉,但奈何当年七王刘承死的不清不楚的,外头的人只当圣上对他十分看重。就连他不幸死了可也将他独生的女儿召进宫中养,可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晓得,当初七王刘承跟当今圣上争位,最后就算是圣上登上王位之后对他也是面甜心苦,外表看似兄弟二人极为和睦,可实则只有这些贵妇人们才知道,圣上那是将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拨之而后快,如何又会对他另眼相看。在他死后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给天下人看而已。

    刘攸虽然是天家血脉。但其父死的都不明白,圣上表面对她好,可实则如何众人心中都跟明镜儿似的,要真对她好,她如今哪里会像现在一般不知天高地厚,早被教导成大家闺秀了!元阳郡主刘攸是个不受宠的,且又身份尴尬,崔薇现在又有一个得太子宠幸的弟弟,如今连带着罗玄吹风儿,使得她都跟着身份贵了起来,众人自然愿意踩了刘攸来讨好着她,都争先恐后的说起刘攸的事儿来,反正此时大家一说,都心中有分寸的不会再拿出去显摆,如此一来只要外头人不知道,自个儿内里掩得好,没被人抓到把柄也就是了,恐怕皇上也愿意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了。

    崔薇从这群妇人身上才得知原来自己住的地方原本该是刘攸的家,虽说七王的事儿大家碍于皇室秘辛不敢说得太多,但刘攸的婚事儿宫中有影儿了自然愿意说出来引崔薇欢心,说来还是上回刘攸得罪她的结果,罗玄在太子耳边进了言,才有如今刘攸恐怕要被封为公主外嫁一事儿。

    心中存了念头,今日将两个孩子的满月酒办得热闹了,又亲自将前来道贺的众人送了出去,晚间时候两夫妻洗漱完,崔薇才与聂秋染说起这事儿来:“今日元阳郡主来了,我后来才知道这宅子原该是她家的。”

    聂秋染今日儿女满月,他也是欢喜了,喝了几杯酒,这会儿洗漱过后虽然酒气已经散了不少,但依旧能闻得出些许,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伸手揽在崔薇腰侧,听她说起这话时,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只是原该,但如今可不是她家的!谁叫她命不好。”有一个敢想出争位念头的父亲,也难怪她如今落到这般结局!

    前世时聂秋染位高权重,对于这事儿可是听说过的,七王刘承当初生母受宠,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想与当今圣上争位,也活该他最后不得好死,就是刘攸也被教养成一个粗蛮无礼的丫头,最后嫁了人不说,还敢养面首,算是将其父的脸都干净了,刘承死后也遭人唾骂,皇上这招也确实使得好。聂秋染心头冷笑了一声,也懒得去想这些不相干的事儿,便与崔薇道:

    “你别管这个了,反正她也在大庆朝呆不了多久。”罗玄性情一向阴毒,打人专打脸不说,而且打蛇打七寸,打人便要将人一次便打死,可说做事斩草除根,如今刘攸罪于崔薇,他自然一出手便没给刘攸留后路,直接提了让刘攸去和亲的事儿,如此一来刘攸一旦远离大庆朝上京,前去远蛮,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往后日子艰难,果然这像罗玄一向的风格,做事干净利落!

    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位置不同了,聂秋染现在对罗玄少了以前的忌惮,反倒多添了几丝欣赏,此时说起这事儿,满脸都是笑意。

    崔薇听他说不管,自己当然也就不管了,虽说这宅子以前是赐给刘承的,但时过镜迁,这宅子她来的名正言顺,又不是从刘攸手里抢的,她也没什么心虚,只说了这话便不提了,又召了人过来问一双子女,那头奶娘都是亲招的,知道前头姜氏的后果,做事倒是仔细小心,崔薇问了一阵,又看儿女们睡得正好,心中满意,那头聂秋染却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赶紧让人将儿女们抱下去了,一边将妻子搂进怀里,两夫妻已经一年时间没有亲近过了,他相当于忍了许久,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好不容易等她出了月子,干脆搂了人一块儿滚进被窝里。

    这头两夫妻正亲热,而另一厢许氏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对着儿子不住啼哭:

    “今日国公府的王夫人与我提出要将你妹妹许给她一个死了正室的堂兄,你妹妹年纪现在正轻,如何能给一个重重老耋做继室?我们家好歹也是官宦之家,那冯氏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些!”

    许氏这会儿已经六神无主了,与儿子哭了一番之后抹了眼泪便道:“不如你去求求聂秋染,你与他一向交好,若是有他从中撮合,说不得那冯氏还会忍耐一番。”

    秦淮沉默寡言的坐在许氏面前,听她哭了半晌,这才道:“事关妹妹往后,我去求聂兄也成,但母亲之前开罪了他夫人,这事儿我心中也是没底的。”因为许氏之故,秦淮现在与聂秋染之间关系颇有些歉疚,这会儿听许氏要自己去求人,若不是瞧在秦淑玉一生份儿上,他也不会厚着这个脸皮去求,但心中实在是有些忐忑与羞愧,一听许氏这话,虽说答应了,但又忍不住有些抱怨:

    “母亲若是一开始将妹妹许给崔三郎,我瞧着如今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儿,崔三郎虽然出身低了些,但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对妹妹更是一心一意……”

    他话没说完,许氏一听他提起这事儿,顿时勃然大怒:“你闭嘴!你妹妹好歹是知府千金,他崔三算什么东西,没有功名不说了,便是家中穷的叮当响,还是替人看铺子的,凭什么娶你妹妹,你以后这话不要再说了!”许氏虽然也想将女儿嫁得好,希望她日子也过得,但让女儿许给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人,她却不肯。

    秦淮一听她说这话,心中有些不快,不过到底许氏是他母亲,因此忍耐了一下,也不开口了。

    这厢秦家母子心中焦急如焚,秦淮一面求救聂秋染,许氏则是一面慌张着要给女儿说婆家,秦淮心中隐隐担忧,他对于聂秋染虽然也曾有过两回恩惠,但母亲许氏这样一闹,本来两人之间交情颇深,可如此一来,便变得有些尴尬,聂秋染不是个好亲近的,他当年欣赏其才学与性情,好不容易花多年时间又一片真切放下身段与之相交才有了两人后来的交情,可如此一来,若是再有事儿求于他,说不得这个朋友便变得疏远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知已好友,没料到如此一来却是生分。

    秦淮心中有些不好受,但也舍不得将妹妹嫁给一个老人做继室,因此仍是找到了聂秋染这边,提出这事儿来。许氏则是在京中官宦之家里替女儿找婆家,原本她对于自己的女儿颇为自豪,本来是想要将她高嫁,可如今出了此事,少不得要将目标放低一些,只是仓促之间,便是将目标一放再放,一时半刻也找不出好的人选来,许氏急得心头上火,心中难免又将崔薇给怪了一遍。(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

第三百五十五章 命运

    若是许氏早有准备,这事儿还好说,但仓促之间,要相看人找个人品好的,身世地位又不差,还得要年纪相当,又愿意得罪冯氏与王国公府与秦家订亲的,那是少之又少。几天下来聂秋染倒是答应帮忙说项,算是还当初秦淮的人情了,只是许氏这头没找到人定亲,便是聂秋染愿意说项,可说到底,也要秦家的闺女说亲出去才成,否则便是聂秋染愿意帮忙,也找不到借口。

    许氏在定洲一带被人讨好巴结惯了,没料到进京之后便处处憋屈,先是在崔薇身上碰了壁,如今连冯氏也要来踩她一脚,许氏心中的感觉自然是可想而知。她这会儿恨得牙都痒了,却偏偏无计可施。定洲那边实在太远,许氏一边让人送信回去,一边又在京中相看,倒是忙得晕头转向。

    一段时间下来,许氏身心憔悴。许家这次不肯帮忙,许氏算是尝到了滋味儿,她自诩为官宦人家出身,平日里高人一等,可没料到此时竟然在国公府面前也只得低头做人,心中的滋味儿自然是不用再提。

    此时许氏焦急得上火,与之相反的,则是崔薇这段时间过得倒是不错,有了儿女,她心境多少有些不一样了,相比起从前对这个陌生时空的不确定,到现在有了儿女,她倒是觉得心里安定了下来,许氏那边来找她帮忙,她看在秦淮的份儿上,也答应了下来,本来还以为有些困难的,不过出乎意料之外的。冯氏听她一提。便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崔薇让人给许氏那厢回过信儿之后,便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反倒是准备给崔敬平挑起媳妇来。

    她现在手中不缺银子,在京中又住了一年的时间,也算是对京中的情景熟悉了起来,后头又有罗玄撑腰,要想给崔敬平找个媳妇儿不难,多的是想着攀附权贵的人想与他们拉上关系。把女儿送过来,只是崔薇对于这样的人有些看不上,也怕惹上麻烦而已。

    孩子们满完月没几日,天气渐渐便暖和了起来,只是上京这地方本来就位于北面,比起南方要冷得多,因此到了三月,也比往年在小湾村的一二月还要冷一些,屋里众人还不敢除袄子。两个奶娘与一干丫头们抱了孩子在崔薇这边玩耍,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可真是一天一个模样。开始时看着还小小的一团,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才刚刚两个月的时间,便已经长得粉雕玉琢的了。

    崔薇抱了女儿在手间,看她这会儿睡得正香,爱怜的忍不住拨了拨孩子的脸,那头便有丫头凑趣道:“小娘子模样长得真好,倒是跟大爷有些像。”两个孩子都像聂秋染一些,辛苦生个孩子却跟自己不像,崔薇心里也有些郁闷,一听人这样说,顿时嘴角就抽了抽。这厢几人说着闲话,气氛倒也融洽,不知怎么说的,那话题却是说到了许氏身上。

    最近秦家在京里可算是出尽了名声,许氏在京中要给女儿说亲的事儿一夜之间便满京城都传遍了,出尽了洋相,挨尽了人家嘲笑。崔薇心里清楚得很,知道这是许氏被人整了,也不知她背地里是得罪了哪个人,故意如此这样整她,现在许氏嫌贫爱富的名声在京里是传遍了,一时之间她哪里还给女儿找得到什么贤婿,简直是哭得眼泪都要流干了,崔薇身边的下人对于这事儿心里清楚得很,也知道许氏之前嫌弃的那人便是崔敬平,因此故意拿了这事儿来打趣她:

    “听说最近秦夫人倒是找到了一个趁心如意的女婿呢。听说是御史台中一个名陆劲的监察御使已经向秦夫人提亲,据说秦夫人那边已经是应了。”府中丫头对于这些打听消息之事倒也在行,再说秦淑玉的婚事在整个京中都传遍了,少有人不知道的,便是许多细节好些人心中都清楚得很,不过崔薇目光都放在一双儿女身上,对于秦家的事儿她又有意不想去听,因此到这会儿竟然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顿时便呆住了。

    “什么?秦姑娘竟然被许给了陆劲?”崔薇在京里也住了一年的时间,陆劲的名声她倒是也听过,不过这名声可算不得是什么好名,而是有些恶名了。这陆劲本来是正德七年时的进士,为人耿直严肃,自小家境便十分贫寒,被寡母带养着长大,一中了进士之后先在翰林院呆了两年,据说其人嫉恶如仇,且十分固执,看不得一些阴私事儿,便是同僚之间有些小龌龊他也要直言,因此得罪了不少的人,最后在翰林院中混不下去了,被人踢了出来。

    此人确实是有才,且又年纪不大,正德帝爱惜其人才,不忍将他发放回故里,因此便看准他性格,将他发到御使台中。本来监察御使下就是一般检举官僚与权贵等有过失之处,向皇上提出意见等,可以说是皇帝的一双眼睛。官儿虽然不大,只是个从五品的,但因能直告御状之故,因此身份倒也颇为特殊。正德帝看准了陆劲此人刚毅之极,宁折不屈,又不惧得罪权贵,且悍不畏死,本来该是个做御使的好材料,正德帝也确实没看错,可偏偏坏也坏在这儿。

    陆劲为人固执,不知转弯,为人倒也刚正,不曾收受贿赂,恐怕整个上京之中,也就只有他敢称一声清白名声的,无论人情事故,他皆不与众人来往,同僚之间也并不如何熟识,且时常板着一张脸,不近人情,不管是谁被他逮着,便是一本参到了殿前,也因着陆劲此人油盐不浸之故,使得京中许多人对他恨之入骨,在上京里没哪个权贵不被他参过的,只要稍有些许差错,便是门下奴仆犯了事儿,陆劲也要上奏到殿前,弄得众人头疼无比。

    正德帝开始时还惩戒了几个犯事贵族,心中对于自己决定还颇为自得,又得赏过陆劲一回,可偏偏被陆劲义正言辞的推了回去,弄得好大个没脸,这事儿在京中传为笑柄,众人背后都叫陆劲为一只黑狗,大意便是其逮着人便开咬,又铁面无私。

    当今皇上也为此人头疼,陆劲不管不顾,只要对方犯错便参,有些人明明是他也要好生安抚的,有些事儿自己也要装不知道的,偏偏这陆黑面要捅出来,闹得大家都尴尬异常,更何况皇上年纪大了,只想要风平浪静,不希望整日都闹得鸡飞狗跳的,最后也不爱给陆劲擦屁股了,反倒定下了往后监察御使无重要关乎军国大事儿不得入殿的旨意来,这才使得陆劲消停了不少,不过京中众人却依旧是恨他,可偏偏此人行得正,坐得端,名声还大,又不好背后下黑手,因此对他又是无可奈何。

    崔薇其实对于这人也十分敬佩,毕竟能不贪一文铜钱,且性格又不畏权贵不怕生死,她自己是极爱惜性命的,对于这样极有风骨的人倒是很欣赏,可偏偏也就坏在这儿,陆劲并没有因为她心里欣赏陆劲这样的人便放她一马,怀孕后她便被陆劲参过一本,前几日一双子女满月之时,陆劲也参她夫妇借子女满月之机收受银两等物,私结大臣,很是让崔薇咬牙切齿了一回。

    “可不是陆黑面么,奴婢可是听说这陆御使如今已经是三十之数了,比起秦家小娘子大了一半不止,秦家小娘子也着实可惜了。”众人见崔薇竟然答了这话,顿时都精神一振,又开始说了起来:“不过听说其只得一个寡母,如今日子很不好过呢,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儿。”陆劲一生不贪污,不背后收银子,纵然住得了五品官儿该有的房舍,可一年俸禄哪里够家中花用,听说府中连本该宫中分出来的奴婢都养不起,身边只得一个跟了他多年的长随,陆母候氏现在一把年纪都得要自己洗衣做饭,生活着实凄凉,这样的人家,哪里会有人嫁进去。

    几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就笑:“如今秦家小娘子可是走了背运,奴婢瞧她样貌端庄,性情也好,什么样的少年郎找不到,偏要说进陆家去。”这奴婢是侍候在屋里的三等丫头,她一说话,好些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崔薇也不拘着她们,由着她们说闲话,倒是碧枝插了一句嘴:“我瞧着陆大人也不错,他年近三十了,可偏偏家中听说还只得一个侍妾,又没有嫡长子生出来,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不容易了,很是洁身自好呢!”

    碧柳就笑:“是没钱养不起吧!”这话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发笑。崔薇神色渐渐怔忡了起来,秦淑玉那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姑娘如今竟然要被嫁给一个死板无比,且又年纪不小足以做她爹的男人,确实也是委屈了。而且陆劲此人只得一个寡母养到大,一般这样的男人尤其是像陆劲这样性格刚毅的,绝对对母亲孝意十足,而他性情又是严肃,秦淑玉那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家嫁到这样的人家里,恐怕得要吃不少的苦头。

    虽说陆劲为人正直,不过这样的人说得好听些是有风骨,有原则,可说得难听些,便是不知变通,顽固不化,他若做官儿,对百姓那是大大的好,可若是做丈夫做家人,恐怕百姓念他的好,家人却得吃苦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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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姻缘

    崔薇对秦淑玉也算是喜欢,如今听她竟然只落得嫁这么一个人的地步,顿时心中替她有些叹息了起来,许氏死守着门户观念,宁愿将女儿嫁给陆劲这样明显不是良配的人,也不愿意将女儿嫁给崔敬平,就算明知秦淑玉与崔敬平两情相悦也不肯,她当还是为女儿打算呢,往后还得要再走着瞧!

    晌午后没事儿都还说着秦淑玉的事情,崔薇还在替她感叹着,那头第二日秦淑玉便递了贴子过来,说是想要拜访她。崔薇倒是喜欢这个姑娘,自然没有不见她的道理,忙让人将秦淑玉请了进来,才没过几天时间,她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半,脸色有些憔悴,早没了头一回相见时清澄透明得如同一块水晶般的样子,一身淡青色绣折枝花的襦裙非但没给她带来几分娇嫩,反倒是多了一丝暮气沉沉的感觉。

    崔薇一瞧她这模样,心中也不免有些心疼,秦淑玉说来变成如今这样也跟她有些关系,若不是当日里请了她来家里做客,她便不会跟崔敬平碰上,更不见得对他生出几分好感来,后头也不会被许氏多番拿捏,她若是没动心思,不跑回定洲,恐怕大半年的时间,也早够得许氏给她精挑细选一个好婆家,她出身四品知府家,本身容貌又不差,虽然性子活泼,但却并不惹人厌恶,若是嫁个四品官儿也不成什么问题,便是再好一些也不是没有的,可她如今却偏偏只有嫁了陆劲那么一个老男人!崔薇心里都有些替她抱屈。

    “崔姐姐。”这回秦淑玉一来便给她行了一个礼,眼圈儿通红。咬了咬嘴唇。这才吸了吸鼻子道:“崔姐姐。我这趟来是想给姐姐赔个不是的,之前都是因为我任性,使人娘险些给姐姐找了麻烦,都怪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就福了一礼。

    这回再来时秦淑玉连唤她的称呼都变了,虽然也亲昵,但却不像以前唤她时那样亲近,崔薇心中也觉得有些遗憾。但仍是摇了摇头,赶紧让她坐了下来,又吩咐下人端些点心吃食。以前秦淑玉是最爱这个的,现在听崔薇这样一说,却是勉强摇了摇头:“虽说崔姐姐一片好意。我不该拒绝的,但我实在也是吃不下。”她坐了下来,身边两个丫头便是站得远远的,但有两个婆子却是虎视眈眈的望着崔薇,像是深怕她要说什么一般。

    秦淑玉勉强提了提神,一边就道:“我有话要跟崔姐姐说。你们先下去吧!”

    那两个婆子一听她这样说,顿时眼中便闪过怏怏之色。连忙陪笑道:“夫人命奴婢们跟着小姐,可是寸步不敢离,夫人的话奴婢们不敢不听,还望小姐宽恕一些!”

    崔薇一下子便听了出来,这两个人是过来名义上是侍候秦淑玉,可实则是来监视她的,没料到许氏竟然做到了这样的地步,顿时心中更加怜悯秦淑玉,却见她冷笑了两声,见那两个婆子不走,一边就靠近了崔薇一些,也不避讳,直接就问道:“崔姐姐,崔三哥最近还好吗,我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了,你也看到了,我娘现在派人成天跟在我身边。”

    本来还天真单纯的少女,这会儿脸上竟然露出死气沉沉之色,问到崔敬平时,她眼睛亮了亮,那头崔薇还没有说话,那两个婆子便已经连忙道:“小姐,你可不能问外男,如今你也是要成婚的人了,让人传了出去要被说闲话的。”

    “你们两个要是不肯老实站着,非要如此多话,便出去!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秦淑玉本来就是故意当着两人的面问的话,这会儿听她们教训,顿时就冷笑:“我就偏要问,反正我娘现在要将我嫁人了,我不信她肯让别人知道!”她这是吃准了现在许氏拿她没有办法,两个婆子心中也清楚,没料到秦淑玉竟然狠下了心,顿时都有些尴尬。秦淑玉喝完了她们这一句,这两个婆子也不肯再隔得近些了,反正远近这位姑娘都要说,又何必留下来听她说了自己尴尬不说,还难堪?

    这两人老实退出去了,秦淑玉原本脸上的冷色这才突然一垮,忍不住这才眼圈儿一红,抽了两口气道:“崔姐姐,我不想嫁那位陆大人,我,我……”她说完,抬起一双泪意盈盈的眼,一边哀求似的盯着崔薇看。这段时间她原本圆润饱满的脸蛋儿一下子瘦了许多,看起来清丽了不少,眉宇间添了些轻愁,下巴都瘦得尖了,看得让人心里怜爱不止,崔薇也有些难受,伸手拍了拍她手背,秦淑玉一下子就投进了她怀里,一边就哭了起来:“崔姐姐,我喜欢崔三哥,我想嫁给他,我不想嫁给别人……”

    她声音里带着些许绝望与哀求,崔薇心中不由发酸,连忙下意识的伸手就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一边哄道:“好好好,你不嫁你不嫁。”秦淑玉这小姑娘确实惹人喜欢,她本来也觉得陆劲不见得是她良配,这会儿听她明明白白说了喜欢崔敬平,崔薇也有些犹豫了起来,咬了咬牙才道:“但我三哥并没有功名在身,秦夫人瞧他不上,你往后嫁他,说不得不能像以前一般,人家看到你便讨好着你……”

    “我不怕的!”秦淑玉一下子抬起一张盈满了泪水的脸,飞快的摇头,那温热的泪珠随着她的动作,甩得四处飞溅,那情景看得人心疼,崔薇想到崔敬平的心意,虽说也怕往后崔敬平娶了秦淑玉许氏那关难过,不过这会儿看到秦淑玉的样子,又想到她往后若是嫁了陆劲说不得还得要吃些苦头,因此便下了决心:“若是你娘往后因此而为难你们,瞧不上我三哥呢?”

    “那我愿意随三哥走远一些,去,去临安城,去村里。”秦淑玉一听崔薇这语气,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一边坐直了身子,一边便抹了抹眼睛,露出笑容来,似是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的样子:“我们离远一些,我,我以后,我娘便看不到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以后有,有大哥,有大嫂……”她语气急促,但崔薇却是听明白了,顿时犹豫了一下,心中挣扎片刻,终究不忍见崔敬平失落,依旧点了点头。

    秦淑玉一看她点了头,顿时松了一口气,拉着崔薇,又哭又笑,好半晌之后才平息了下来。她这会儿得了崔薇承诺,顿时心中欢喜,也不像之前一般又沉着一张小脸了,反倒恢复了几分以往的娇态,拉着崔薇的手说个不停,快到傍晚时,秦淑玉本来想留下来再多呆一会儿的,可是那头许氏却是像深怕女儿被崔薇拐走一般,连忙就亲自过来接秦淑玉回去。

    崔薇也懒得理许氏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过一想到自己答应秦淑玉的事儿,顿时忍了许氏那张令人不快的脸,一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秦夫人且留步!”

    许氏本来拉了女儿便要走的,这会儿一听到崔薇喊她,顿时身体一僵,想到秦淑玉在这边呆了许久,也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顿时便有些警惕,还没开口,崔薇又道:“秦夫人请借一步说话!”许氏瞧她这模样,顿时心中有些不快,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却见秦淑玉低垂着头,只露出一个黑色的头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许氏心中顿时更加不满,但好歹想到崔薇在王夫人的事情上帮过自己的忙,叮嘱女儿在这边等一下自己,这才随着崔薇进了内室,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

    “不知聂夫人唤我进来,可是有什么指教?”

    崔薇看她神色僵硬,一副防备有加的样子,顿时叹息了一声:“秦夫人,我知道你也是为女儿好,希望她嫁得好一些,可我也不忍秦姑娘跟我三哥难受,便想与秦夫人说几句话!”

    “不可能!”许氏一见她这模样,又提出了崔敬平,顿时勃然大怒,还没有开口,崔薇却不理她说话,只是将声音又提得更大了一些:“我三哥是没有功名在身,也没入仕,做不了官。可他也有银子,若是秦夫人同意他们这桩婚事,我会给他两万两银子,使他自己欢喜过一辈子!我有夫君弟弟,往后也会帮衬他一些,便是没有地位,也没哪个比得过他。而且我三哥对秦姑娘一往情深,往后必会好好待她,不纳妾与通房!陆大人虽好,但年纪到底大了,家中又有寡母妾室,不可能只守着秦姑娘过日子,秦夫人若当真是心疼女儿,应了这桩婚事,往后我夫君与弟弟也会对秦家拂照一二,令公子的婚事,若秦夫人看中了哪家贵女,我也必从中出力!”

    许氏本来好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崔薇打断,心中不由又气又急,怒气交加之下崔薇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便一下子将自己要说的话全说了出来。许氏听着开始时还有些气恼崔敬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听到后来时,顿时心中却有些犹豫了起来。她虽然也心疼女儿,认为女儿若是嫁了出去能给自己家带来些好处,可说到底,她最看中的还是儿子,若是真如崔薇所说,她要是能给儿子撑腰娶个媳妇儿,那也不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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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抱养

    一见许氏态度已经有些犹豫了起来,崔薇心中不由自主的也松了一口气,又接着道:“秦夫人请想想,秦姑娘心悦我家三哥,若是勉强将她嫁出去,恐怕心中带着怨气,过得也不快活,本来是结亲,如此一来,岂不是结仇了么?”许氏心中其实已经有些意动了,但却又不甘心就这样顺了崔薇的意,到底崔敬平地位实在太低,因此听她这样讲,便有些不服气:

    “哪个女人不是这样过来的,偏她要挑,成婚之后时间长了,生儿育女了便死心了。”她这话带了怨气,语气又冲,崔薇心中也有些不舒服,说句难听的,今日这事儿可是许氏自己的姑娘提出来的,又不是崔敬平来求了她说的,许氏这样做崔薇心中有些不舒坦,脸色便冷了下来。许氏瞧她这模样,心中也有些忐忑,深怕自己态度不好真将儿子往后的前程给顶了,因此犹豫了一下:

    “聂夫人,也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崔三郎地位实在是太低了一些,我也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希望她过得好。”

    这话便是已经表达了她心里头已经有些意动的意思,崔薇当然是听了出来,知道许氏现在不过是想与她讨价还价一番,好得到些好处而已,顿时就叹了口气:

    “那依秦夫人之见,要怎么样才认为是秦姑娘过的好的?”

    她这样直白的问话,许氏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她虽然也愿意用女儿换些好处。不过像崔薇这样直接掀开了来谈。还是多少令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想了想她跟崔薇之间发生了这些事儿,要丢人面皮早就该丢了个干净了,因此听崔薇这样一说,心里的尴尬感退去了之后,便直言道:“我也不瞒聂夫人说,我儿的婚事便不劳聂夫人操心,其实早年我便与他瞧中了我娘家的侄女儿,但我儿今年却是考中了进士出身。若是聂夫人真心帮忙,不如求长平候爷替他谋个职位……”

    罗玄如今很是得势,背地里有人说他是太子爷如今的心头好,太子正是往后的国君,不知有多少人想巴结罗玄,走他这条捷径,但罗玄哪里是如此好相与的,此人阴狠毒辣,常人既想讨好他,却又怕他得很。短短一年时间便已经凶名赫赫,众人哪里敢贴过去。因此才有人来讨好崔薇的事儿。许氏想替儿子讨个职位,便是不想让崔薇帮着娶媳妇儿,她疑心甚重,深恐崔薇有什么阴谋,因此便提了这样一个折中的法子。

    当初秦淮虽然考中了一个进士出身,但现在却没能进翰林院,反倒只有在京中等着谋缺,若是朝廷在缺人的情况下,他有可能被起用,但起点也最多从知县做起,恐怕没什么好出息,如今朝廷每隔三年便开一次会试,每年都有三甲人选,他这样的进士出身运气好些的便能谋个官职,运气不好,便是做个县令,一辈子不挪窝都有可能。许氏重视儿子,当然不希望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因此才提出这样一个折衷的办法来。

    “既然秦夫人有心成全,我会与我弟弟说一声,改日我便找人上门提亲,既然已经都是亲家,秦夫人不如留下来用膳吧,也好让咱们亲近亲近。”

    许氏一听她现在便要让自己便答应了秦淑玉的婚事,心中不由有些不情愿,深恐崔薇过河便拆桥,到时反悔。崔薇看出她心中的想法,也不留她再吃饭了,冷冷便道:“我说话自然算数,莫非秦夫人以为我信口雌黄?”

    “当然不是!”许氏干笑了两声,也看出崔薇不快了,连忙便道:“哪里是信不过聂夫人,只是以为聂夫人会与状元郎商议一声而已。”

    那不也是同样不信任自己的态度么?崔薇也懒得与她多说了,忙送了许氏出来,外头秦淑玉等得心中着急,也不知道事情成不了成,只是看母亲脸上隐约的笑意,不像是与崔薇翻了脸的样子,又看崔薇冲她眨了眨眼睛,顿时一阵狂喜,连忙便道:“娘,你们出来了!”

    这还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头一回唤自己娘。许氏心中酸涩,看女儿这样子,想到自己前段时间逼她嫁人时她一声不吭的情景,心中也不免有些心疼,本来对于将她嫁给崔敬平还有些不甘,这会儿心思也散了些,想到如今崔薇的声势,就连心中最后一丝不情愿也散了大半!反正女儿自己喜欢,崔薇又说了要给崔敬平银两补贴,往后有罗玄背后瞧着,想来自己女儿也确实过不了苦日子。许氏一念及此,也不拿乔了,直接便道:

    “聂夫人,我这女儿往后便要靠你多加照顾了,只是你答应了崔三郎的事儿……”

    “秦夫人放心就是,不止如此,我自己还再添五千两给我三哥做聘礼,必不会让秦姑娘失了脸面!”崔薇既然多的银子也出了,自然不会再在乎这点儿小银子,连忙便开口道。许氏心中当然更加满意,点了点头又道:“但有人好意与我以及陆家做媒,我之前一时想左了,便犹豫了一番,如今名声出来了,往后若是陆御史找上门儿来,还望聂夫人多加担待一些。”

    崔薇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许氏这才心满意足了,回头便看着已经欢喜得傻呆住的女儿:“这下子你满意了吧!”

    秦淑玉这会儿也不害羞,连忙点头,惊喜得眼圈儿都红了。虽说不知道许氏是怎么被崔薇说服的,但她现在当着自己的面儿都提这事儿,显然已经是确定了下来。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是有些后怕,忍不住哭了起来,扑进了许氏怀里便哽咽道:“还是娘心疼女儿。”

    许氏瞧她这模样,忍不住想骂她几句,但到底是自己生的,也舍不得,又说了几句,这才告辞出去了。

    晚间时候聂秋染回来时崔薇与他说了这事儿,毕竟是要拿出两万五千两银子,虽说借一双儿女满月酒时的缘故收了不少的银钱,恐怕已经有五万两左右了,但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她又是自作主张,仍是担忧聂秋染会舍不得,因此说这事儿时脸上都带了些紧张。

    “三郎也是我瞧着长大的,又是你的三哥,你只管去做便是了,往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又怎么会反对?”聂秋染将妻子拉进怀里,一边拍了拍她的背,一边便宠溺道。

    虽然早知聂秋染对自己好,但此时听他连如此多银子都一下子便大方答应了,崔薇心中也是有些感动,自然歪在他怀里。两夫妻说了阵体已话,还没有吃晚膳时,那头聂夫子也跟着便过来了。

    如今孙氏被赶了出去,聂夫子却并没有过得有丝毫失落的意思,反倒是最近没了个孙氏在一旁碍着眼,他提了两个容貌秀丽的丫环做妾,如今日子过得倒是逍遥快活,前半辈子时将心思都放在想要让儿子出息的情况上,倒没什么心思顾得上儿女私情,如今儿子有了出息,他才开始真正享受起生活来,不像以前一般成天对着孙氏那粗鄙婆子,反倒现在还有了两个丫环侍候,日子不知过得比以前有多美。

    崔薇因为之前聂夫子让自己打掉孩子一事心中还有些疙瘩,看到聂夫子时神色有些淡淡的。聂夫子也不以为意,一坐下来便直接道:

    “你们两个年纪还轻,有时难免疏忽,我今儿过来是想与你说一件事情的。霖哥儿不能养在妇人之手,我准备把他抱到我那边院子去,也好时常教导,往后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他直接将这话给提了出来,崔薇本来不欲理他,可却不料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顿时险些跳了起来。

    “不劳公公费心了,我儿子现在年纪还小,哪里离得了。”霖哥儿是崔薇儿子新起的名儿,女儿则是由聂秋染取名娇,意是娇生惯养的意思,夫妻俩对一双宝贝子女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现在聂夫子一来便提出要将儿子抱走,那无疑于要生生将崔薇心也跟着扯去一半般,哪里能容得他如此,自然是一开口便直言拒绝了!

    聂夫子一听她语气生硬,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有些不快:“妇人之见!荒唐!”他喝了一声,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倒缚着双手,狠狠盯着崔薇便道:“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你瞧瞧聂秋文,当初被孙氏养成什么德性,我的孙子,我自然要好好教导,这事儿我说定了,你们不要再提了!”

    崔薇一听他这话,顿时大怒,聂秋染脸色也跟着冷了下来,还没有开口,外头便突然间传来回报的声音:“回大爷夫人,二爷来了,如今已在院子外!”

    几人愣了一下,就连聂夫子也忘了之前说要抱孩子的事儿,脸色一下子便阴沉了下来。下人口中所说的二爷便是聂秋文,不知道他怎么会来了,崔薇也觉得有些意外,聂秋文被分了出去与孙氏一块儿单过,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下人们不知道其中的龌龊事儿,他一回来,当然不会拦着他,难怪直接这会儿都能到门口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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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闺事介绍:
穿越到农家,岂料爹娘重大男,大嫂手中宝。 只有她,众人眼中一根草。 且看她,胸有沟壑 哪怕一根草,也要园中当自强 觅良婿,进财宝 草根变金窑。田园闺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田园闺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田园闺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