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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随侯珠     情生意动txt下载     情生意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2V章

    秦佑生要回旧金山前,是跟宁冉声认真商量过的。

    为了让宁冉声能跟他一起走,他甚至想了很多好的说辞,前段时间他迟迟没有做下决定的原因,就是没有想到好理由。

    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像是拐骗,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明白,相对A市和旧金山宁冉声肯定更愿意留在A市,所以他才需要想尽办法让她心甘情愿跟自己出国。

    他忐忑了很久,原来在这场爱情里,他才是没有自信的那一个,所以才会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有人说男人的爱情就是一场拐骗,但如果抱着真心的态度,拐骗起来就没有那么得心应手了,因为他是真心替她着想:相对让她陪自己出国,还是继续留在A市更适合她。

    有些事真是进退两难。

    秦佑生找江行止喝酒,江行止说:“你那女朋友根本就没有断奶,你就是她奶妈,如果你不把她带到身边,不怕她惹出什么乱子么?”

    “我怕去了旧金山,就没有那么精力照顾他了。”秦佑生低头轻叹道。

    让冉声跟他出国真的好吗?等他真把她拐骗到旧金山,他还有多少心思和精力陪她熟悉环境?

    但是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他又怎么放心得下?

    秦佑生头疼地揉揉疼,认真询问江行止:“如果你是我,会怎么选择?”

    江行止脸上的笑容有点淡下来,走到厨房吧台又倒了两杯酒过来,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秦佑生:“你这破事,我真给不了你什么意见。”

    秦佑生无奈扯了一下嘴角:“如果我没办法带冉声了,她又不跟我去旧金山,你说我把她交给谁带好,可惜周燕也去她丈夫那里了。”

    秦佑生几乎把所有的事情都考虑好了,唯有这个还没有想好,他望了眼江行止:“其实本来还想麻烦你的,不过你脾气太差了……”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我还真感谢你。”

    秦佑生拍拍衣服站起来:“我先走了,晚上答应带她去看去马戏……”

    江行止满不在乎地抿了一口干红,待秦佑生走到玄关口的时候,望着秦佑生淡淡道:“那么多年的兄弟了,我送你几句话:别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自己的肩上,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应该找她好好商量,说不定会商量出好的解决办法。”

    江行止的话没有错,但是他没有自己了解宁冉声,秦佑生身姿挺拔地立在门口,唇角兀自带笑:“没想到爱情经验为零的人也能说出那么有哲理的话。”

    江行止轻嗤,对秦佑生的话明显不认同。

    “哦,我忘了,你有过暗恋的。”秦佑生侧过头看向江行止,“希望等我回来那天,你的爱情能圆满。”

    “借你吉言。”江行止侧头看了眼落地窗外的晴朗好天气,“我也祝你一切顺利。”

    ——

    俄罗斯最大的马戏团来到A市巡演,秦佑生带宁冉声去看了这场马戏演出,其实他对这种杂耍活计的表演兴趣不大,但是按不住宁冉声喜欢。

    这个女人一向是胆大又好奇心高,但看高空铁丝和空中体操时,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屏息凝视着台上的表演。

    “以前我爸爸常吓唬我,如果我再不听话就把我卖到马戏团走钢丝。”宁冉声有点“触景生情”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所以小时候我就常做梦到自己被逼着在高空走钢丝,虽然很害怕,但我还是很不听话,因为心里知道宁威锋是疼我的,有点肆无忌惮了。”

    秦佑生捏了捏宁冉声软软的手:“典型的熊孩子一个。”

    宁冉声将头靠在秦佑生怀里:“不想看了,等训狮的时候再叫我。”

    马戏团掌声如雷,宁冉声真靠在秦佑生怀里闭眼假寐,前阵子因为忙许澄的案子,她已经有很多夜没有好好睡觉了。

    训狮表演开始了,秦佑生把宁冉声叫醒,宁冉声认真地看完表演后,突然想到问秦佑生:“如果你要驯服一只桀骜不驯的狮子,你喜欢用温和讨好的方法驯服它,还是才用残酷训练法?”

    秦佑生望着台上还没有回答,宁冉声已经抢了先:“我猜是第一种,对吗?”

    女人眸光溢着闪闪笑意,秦佑生将宁冉声揽地更近一点:“如果我觉得是第二种,你会惊讶吗?”

    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的人和事他都能耐心对待的,秦佑生手掌摩挲着宁冉声柔软的细发:“冉声,晚上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宁冉声往喝了一口放在座椅旁的奶茶:“好啊。”

    马戏表演结束,观众纷纷散场,两条通道全部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人与人肩挤肩,脚碰脚,宁冉声即使被秦佑生护在怀里,她还是被前方一位突然转过身要找人的胖男人踩了一脚。

    宁冉声疼得呜呼出声,胖男人尴尬地对她说对不起,急得满头大汗。

    宁冉声的眼泪已经含在眼眶里了,看对方那么紧张,还是咬牙说了句:“没关系……”

    胖男人过度的紧张让宁冉声有点奇怪,走出一段路时,秦佑生告诉她,原来这个人曾经是他打的一场违约官司的被告,那次让足足让他多赔了三倍的违约金。

    秦佑生扶着宁冉声往外走,直到终于走出了会场,宁冉声已经疼得蹲在地上了,一边喊疼一边对他说:“那个人有两百多斤吧……呜呜……”

    秦佑生牵着宁冉声起来:“还能走吗?”

    宁冉声把鞋子伸给他:“我穿的是软皮单鞋啊,要不踩你一下试试?”

    、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转移疼和痛的魔法就好了,秦佑生想起自己很小时看的一本连环画,里面有个故事是人们可以用魔法替自己爱的人承受伤害和疼痛,当时他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呢。

    现在他也变成了这样的傻子。

    宁冉声趔趄着身子挽上秦佑生的手:“好了,我们走吧……”

    秦佑生揽着宁冉声的腰身:“要不我背你回去?”

    宁冉声心里升起一点期待,望了望从马戏场走出来的人群:“可是还有好多人呢。”

    秦佑生:“那就再等等。”

    马戏场建在体育馆的附近,这条路晚上本来人流量不多,等看马戏的人差不多走都光了,秦佑生也不介意做一做“背着女朋友走大街”这样的蠢事。

    “可以啊,不然我也嫌丢人呢。”宁冉声弯了弯嘴角,为了显得自己脚的伤势很严重,故意拐着腿走到一棵梧桐树下,背靠树干,真打算等秦佑生背她了。

    秦佑生立在宁冉声身边跟她一块儿等人群散去,头顶一盏淡蓝色的路灯像是给他一张扬唇浅笑的脸打上了柔光,添加了一份生动,一份温柔。

    大部队陆续散场,五六分钟后,只有个别男女手拉手地从马戏场慢悠悠地走出来,等人终于走得差不多了,秦佑生在宁冉声身后蹲下:“请上马吧,我的公主。”

    宁冉声开心地身后抱上秦佑生的肩膀:“驾——”

    秦佑生也没有背过人,为了让宁冉声舒服点,弯着腰走了两步:“还舒服么?”

    宁冉声轻“嗯”了一声,趴在秦佑生肩膀问:“你刚刚为什么说自己是马啊……”

    秦佑生笑眯眯回答:“我不正是你的白马王子?”

    “王子都很年轻的。”宁冉声说。

    “你居然敢说我老,好吧,不背了。”秦佑生吓唬道,作势还微微松了下手。

    宁冉声大叫一声,双手更是紧紧攀着秦佑生的肩膀,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冉声……”

    秦佑生背着宁冉声转过身,宁冉声看向刚从马戏场出来的三个人,脸上笑容立马僵硬住了。

    宁洵洵和宁贝贝,以及张小驰。

    张小驰气呼呼地走了过来,仰着头对秦佑生说:“你的腿不是断了吗?”

    秦佑生捏了下宁冉声的屁股,示意她先下来。

    宁冉声从秦佑生的肩膀爬下来,看向宁洵洵,叫了一声:“姐。”

    但宁洵洵没有应她。

    ……

    原本的快乐情绪立马降到了零点。等宁洵洵他们离去后,宁冉声就没有让秦佑生再背她了,就连回到家后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神色。

    秦佑生不忘先给宁冉声检查受伤的脚,蹲在沙发下脱掉她换上的棉质拖鞋,一只手捧起她被踩伤仔细看,果然脚拇指那里已经青紫了。

    秦佑生起来去找药,宁冉声在他身后发问:“秦老师,你不是说回来有事情要跟我商量么?到底是是什么事情啊?”

    秦佑生背影整了整,找到膏药给宁冉声上好药后,开口:“我父亲在旧金山的两家药厂出了问题,我要回去一趟。”

    宁冉声愣了愣,低着头:“多久啊……”

    秦佑生与她对视:“时间有点长,所以我想……你能跟我一起走?”

    宁冉声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眨巴眨巴眼睛,秦佑生的口吻太严肃正经了,她突然变得手脚无措:“你爸爸不是还有其他儿子么……你是律师啊,你又不会管理公司……你……能不能别去啊……”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当爱情遇上两难的事情时,如果要继续维持这段爱情,总要有一个人学会妥协。

    秦佑生只是望着宁冉声不说话,眼神无波无谰,宁冉声明白,秦佑生是一定要回去的。

    ……

    晚上宽大的双人床上,秦佑生慢慢移过身子,伸手揽住背靠自己的女人,将她翻过身,细细亲吻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宁冉声推了推秦佑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你都要走的人了,还要过来占我便宜……”

    秦佑生连忙打来床头灯,白雅的清光下,宁冉声一张脸已经淌满了冰凉的泪水。

    “冉声,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选择留下来。”秦佑生将宁冉声揽到自己怀里,“跟我一起出国不好么?”

    宁冉声抽噎了两声:“不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宁冉声为了留住秦佑生,都在用力地讨好这个男人,不管是床下还是床上。

    之前每当两个人有矛盾了,秦佑生永远都是最先妥协的那一个,现在她等了那么久,秦佑生依旧态度坚决。

    这跟大三那次考试成绩不及格完全不一样,这一次秦佑生的坚决不是说说而已,所以宁冉声是真的害怕了。

    不知不觉,爱得深了,整个人也更加患得患失了。

    她开始收敛自己脾气,仿佛忘记了秦佑生跟她说要回旧金山这件事情,每天依旧对他笑意吟吟地撒娇说笑;她还心血来潮研究起了菜谱,虽然最后还是秦佑生按照菜谱的工序把每道菜从厨房端了出来。

    王臻办好了万正的离职手续,已经正式进去了易和开始工作,每天跟着易和的一位大律师忙里忙外,宁冉声有次想打电话给王臻,号码拨了一半又挂了。

    告诉王臻又如何呢,她能帮她劝秦佑生留下来么?

    宁冉声给江行止拨了电话,小心翼翼地开口:“江律师,你可以不可以一起帮忙劝秦老师留下来……”

    江行止在电话里沉默了半晌,然后淡漠道:“宁冉声,你别太自私了。”

    但人不都是自私么?她为什么要故作大方?她就是不想秦老师离开她啊……

    宁冉声继续使出了浑身力气对秦佑生好,但不是所有花出去的力气都会有成效的。

    不久,她还是在秦佑生的书桌上看到了一张飞往旧金山的机票。

    晚上,宁冉声抱住秦佑生腰:“秦老师,不要走好不好,我怀孕了……”

    秦佑生怔了怔,说了句:“好。”

    宁冉声用力抱住秦佑生,无声地掉起了眼泪子。

    “明天去检查,好吗?”秦佑生再次开口。

    宁冉声松开了手,收住了眼泪,背对着秦佑生不再说话。

    夜凉如水,静寂无声。

    秦佑生第二天早上登机,易和的人基本都过来送机了,赖纾洁当场红了眼眶:“秦律师,一路顺风。”

    阿沈:“秦律师,我等你回来。”

    王臻:“秦律师放心走吧,冉声这边由我帮你看着呢。”

    ……

    江行止上前拍了拍秦佑生的肩膀:“随时欢迎你回易和。”

    秦佑生低头抿了下唇,望向机场入口处,顿了下开口:“帮忙照顾下。”

    照顾什么?照顾谁?已经不需要明说了。江行止双手插袋:“不行,我脾气太差了。”

    “只是工作上带带她,遇上麻烦了给我电话。”秦佑生恳求江行止。

    江行止真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作孽了,所以这辈子才会遇上秦佑生和宁冉声,叹叹气说:“尽量吧,不过别指望我会尽心,我没有你那么老妈子。”

    “你真尽心了,我就要担心了。”秦佑生笑,说笑的同时还往入口处看了看,不过依旧没有看到宁冉声过来。

    江行止觉得秦佑生真是越来越冷幽默了,淡淡道:“放心吧,我品位比你要高。”

    ……

    等宁冉声赶过来时,秦佑生的航班早已经起飞了,她在机场坐了一会,直到看到从安检处过来的顾东洺和童童。

    她站起来,拦住了顾东洺的去路:“顾总。”

    顾东洺沉着脸,面色不善:“让开。”

    “冉声姐姐……”童童在顾东洺怀里用力挣扎,哭着对宁冉声说,“你带我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童童的爸爸妈妈都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珠:秦老师,请问你把自己女人交给自己兄弟照顾,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秦佑生:行止有问题吗?

    大珠:……

    江行止,你到底有木有问题!?

    感谢投雷的亲,老面孔johnson,大珠群里的群主MM小莫,还有十二夜~挨个亲亲~

    johnson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09-0221:22:47

    晓莫滴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0308:53:13

    晓莫滴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0308:56:20

    晓莫滴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0309:03:38

    十二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0310:27:31

33V章

    爱让人痛心,是因为我们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它会不告而别地突然消失。

    “顾总。”宁冉声依旧无所畏惧地拦在顾东洺跟前,因为刚刚哭过,她一双眼睛跟童童一样又红又肿,声音还带着哭腔,但脸上神色讥诮,眼里满满的都是嘲讽,“顾总,你这样做不怕有报应吗?”

    “让开。”顾东洺冷眼扫了宁冉声一眼,脸色非常难看,他身后跟着的两个男人已经走到宁冉声跟前,意思很明白:如果她还不快点主动消失,随时就要被强制拉走。

    就在这时,一个清隽的身影从机场二楼的星巴克走下来,挺拔清俊的男人在电梯口怔了怔,然后快速朝宁冉声走去。

    ……

    江行止觉得自己今天也真够倒霉的,他刚送秦佑生上飞机,随后就遇上了一个声称是他小学同学的女人,女人浓妆艳抹外加一身名牌,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印象里有那么一位小学同学。

    偏偏这位叫张妍妍的女人一脸遇上故人的兴奋,拉着他就往二楼星巴克说要叙旧,一杯咖啡的时间,女人一直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说她以前就坐在他前面,自己还是二(一)班第四讨论组的组长,她还从他这里借过作业抄云云。

    但江行止都没有一点儿印象。

    “对了,我以前还给你写过情书呢。”张妍妍笑容灿烂,“不过我早就嫁人了,现在过得也挺幸福的,老公赚钱又疼我,你呢,你有没有跟那位喜欢的女孩在一起啊?”

    江行止终于有点想起来了,好像以前是有一个大脑袋女生坐在他前面,那个女生话出奇的多,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想起来了,那女孩叫什么宁来着吧……我还记得你以前在草稿纸上写过她名字呢……”

    江行止很佩服,他这位老同学记忆是真的好。

    张妍妍完全是一副与老同学叙旧的架势,但是江行止一点也不想聊起这些旧事,还有他真在草稿簿上写过那个人的名字吗?江行止对着这句话保持怀疑。

    有些记忆已经太老了,老得像他童年时期看过的一些动画片片,可能现在回忆起来还知道那些动画里的人物,但是早已经忘了具体情节如何。

    只是人是高等情感动物,注定会做一些怀旧这种无聊的事情消磨时间,江行止不排斥这种缅怀,但也仅仅是不排斥。

    他随口找了个托辞,匆匆告别张妍妍后,从二楼的星巴克下来,稍稍转了下头,便看见了下面正跟顾东洺对峙的宁冉声。

    有时候江行止真觉得老天爷很会跟他开玩笑,才答应秦佑生照顾宁冉声,结果那么快就要“照顾”上了。

    如果刚刚自己不转头就好了,江行止扯了扯嘴角,还是朝宁冉声走去。

    ——

    “顾总。”江行止跟顾东洺打招呼。

    “江律师,宁小姐刚刚这样的行为,我是不是可以告她寻衅滋事罪呢。”顾东洺眼里冷意显然,语气比之前也更加凌然,“宁小姐,我劝你不要知法犯法,如果你再多管闲事,即使秦律师在,也别指望……”

    顾东洺发脾气样子太吓人,他怀里的童童再次害怕地哭了起来,挣扎着就要从他怀里下来,但是还是被顾东洺紧紧抱住,任由童童如何哭闹,他依旧纹丝不动。

    “顾总,宁小姐虽然多管闲事惹人嫌了点,但还不能算是犯罪。”江行止说完,将宁冉声扯到一边,让顾东洺过去。

    宁冉声被江行止拉住,顾东洺已经抱着哭闹的童童往机场出口走去,童童趴在顾东洺肩膀的狠狠咬了他一口,顾东洺也只是略僵了僵,然后抱着童童继续往前走。

    待顾东洺彻底消失在眼里,宁冉声甩开江行止的手:“你才多管闲事。”

    “是啊……”江行止略拖了一下音,淡淡道,“我的确是多管闲事。”

    宁冉声本来眼眶就通红,不一会儿,悲伤、难过、苦涩的情绪再次向她席卷而来,眼里传来暖意的刺疼,鼻子发酸,嗓子发堵,但还是哽咽了两声,对江行止道歉说:“对不起……”

    一句快要哭出来的“对不起”,江行止脾气再大,也发不出脾气来了,此时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尴尬、有点心疼,还有点作孽。

    “你刚刚怎么不早点过来啊,佑生半个小时前已经走了。”江行止冷不然道,语气已经比之前收敛很多,甚至带着一种找台阶下的无奈。

    宁冉声转了转头,将即将流出来的眼泪咽了回去:“我只是过来看看……”

    她没有打算送他,只是过来看看。

    “哦。”江行止故意转过头,假装看不到宁冉声一副快要哭的样子,“那看好了吗?我顺带可以送你一程。”

    ——

    车上,江行止问宁冉声去哪儿,宁冉声一时回答不上来,江行止又开口:“佑生已经把你简历给我,过阵子你就可以来易和上班了。”

    宁冉声还是没有说话,歪着头靠在车窗一脸呆滞,半晌才反应过来江行止是跟自己说话,看向江行止:“你刚刚说什么……”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点:“我说你可以来易和上班了。”

    “哦。”宁冉声说,“不过我不想去易和。”

    宁冉声想了想许澄的事,许澄和林逸死于同一辆车上,那天许澄上晚班,林逸去接她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肇事司机已经自首……

    她不相信这只是简单的车祸:“一定是顾东洺做的。”

    江行止知道宁冉声说的是什么事,目视前方道:“宁冉声,你作为一名法律工作者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你有证据么,警察逮捕一个人需要收集证据,没有证据不能逮捕她了,检察院没有证据不能起诉他,法院没有证据就不能判他有罪,你没有权利轻易给人定罪。”

    宁冉声被堵得没话说。

    江行止看了眼前方减速的牌子,继续说:“这事跟顾东洺无关。”

    宁冉声刚刚的确是气糊涂了,现在回想起来,如果真是顾东洺做的,顾东洺再傻也不会挑在敏感期下手。

    “为什么不去易和了?”江行止换了个话题。

    宁冉声不去易和的原因很简单,秦佑生都走了,她干嘛还要去易和受那份罪,想到这她又抹了抹又从眼角流出来的眼泪。

    江行止难以忍受地打开车前储存箱,抽出几张纸巾给宁冉声:“既然那么难舍难分,跟出国就是了啊。”

    “谢谢。”宁冉声接过纸巾,吸了吸鼻涕,“可是我亲人都在这里啊……”

    江行止也说不说什么责备话了,他知道宁冉声跟宁伯父和宁贝贝关系都不和,但即使这样,她对亲人的依赖感比很多人还要强烈。

    “又不是不回来了。”江行止已经开出机场路,从高速下来后,建议道,“要不送你回姐姐家?”

    宁冉声摇头:“先去秦老师那里吧。”

    秦佑生留了一把公寓钥匙、一张信用卡,以及一次性支付了三年的小区物业费。

    宁冉声回到秦佑生公寓,因为找不到事情做,重新爬回床上睡觉,抱着被子睡了一会后,整个人又不好了,因为她在被窝里闻到了秦佑生留下来的味道,一种淡淡的类似绿茶的清新味道。

    宁冉声再次爬下床来到洗手间,翻遍秦佑生用的沐浴露、洗发水、牙膏……最后在一瓶刮胡水上找到了同样的味道。

    宁冉声把这瓶刚开封不久的刮胡水放回了玻璃台上,走出了卫生间。

    思念苦药,无处可逃,分开还没有24小时,她已经开始思念他了,剩下的三年,她要怎么熬?

    ——

    王臻打来电话,约她一块儿吃晚饭,宁冉声拿上了秦佑生留给她的卡,走出了公寓。

    宁冉声要请王臻吃A市最贵的法式料理,王臻笑眯眯地揽着她的肩:“秦老师不在了,你自由了啊。”

    “是啊,没人管着感觉真好。”宁冉声转头对王臻笑了笑,扬了扬手上的卡,“你说我刷爆他的卡,他会不会气急败坏就赶过来呢?”

    王臻:“这个……”

    宁冉声幽幽叹了口气:“我开玩笑的,不过今天打算吃好点。”

    五十楼的旋转餐厅,宁冉声点好餐的时候,正好接到了秦佑生打来的电话。

    晚上8点半,他已经下飞机了。

    宁冉声犹豫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声音淡淡,有气无力。

    “还在生气?”秦佑生问。

    宁冉声:“对啊,正拿你的卡在消气呢。”

    秦佑生失笑了两声,跟着专门来接机的两位华侨男人走出了机场,望了望头顶黑沉沉的天好像要崩塌下来,而外面的事物好像都蒙上了一层惨淡的黑灰色,叫人看得不真切,他问宁冉声:“我这里快要下雨了,你那里呢。”

    宁冉声望了眼窗外,雨声沥沥,她撒谎道:“群星满天。”

    “哦,那肯定是天气预报骗了我。”秦佑生说,“我刚刚看了A市天气,夜里有雨,你盖好被子。”

    秦佑生走之前,宁冉声跟他提过分手,她接受不了异地恋,不过秦佑生没有接受,而是说给她时间再想想。

    宁冉声挂上电话时,扯扯嘴角,对王臻说:“你还想吃什么?”

    “我已经够了。”王臻托着下巴看着宁冉声,“冉声,秦老师这次回去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别生他气了,真给你气跑了怎么办。”

    “你们个个都帮他说话。”宁冉声用刀叉割着牛排,“如果真生他气,我就不会接他电话了,我只是生自己的气,那么没用……你不知道我刚听到他要回旧金山,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王臻拉上她的手:“你想想牛郎和织女啊。”

    宁冉声破涕而笑,正在这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宁冉声转过头,居然是顾东洺。

    相对早上西装笔挺的顾东洺,此时顾东洺穿着要简单许多,他脸上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冷漠样子,但是眼里带着一丝请求。

    “宁小姐,童童就坐在那边,你能劝说她吃点东西吗?”顾东洺口吻乞求,顿了下,“我会重金酬谢。”

    “好啊,五百万。”宁冉声淡淡道。

    “好……”顾东洺同意了。

    王臻震惊地掉了手中的刀叉,然后连忙捡起来转过头去,她好想毛遂自荐啊。

34V章

    童童就坐在不远处沙发椅上,她身上穿着顾东洺新买的名贵童装,原本早上看到还乱糟糟的头发也重新扎上了小辫子。辫子扎得很好,只是不知道给她扎辫子的人由许澄换了谁。

    宁冉声想起第一次在火车上看到童童,她也是扎着两条可爱辫子,身穿一条白色裙子,看起来像一只顶着可爱小角的小羊。那时童童活泼又可爱,笑起来时粉嫩红润的脸蛋像一朵盛开的小花……

    而此时她耷拉着脑袋,一脸郁郁寡欢,两根长长的小辫子垂落在白色的餐桌上。

    不吃饭也不说话。

    餐桌放着很多食物,全部都是小孩最爱的吃食,童童身旁还搁着一只可爱的抱抱熊,应该是顾东洺刚刚买来的。

    这算什么?父亲的讨好?

    “童童……”宁冉声轻轻拍了拍趴在餐桌上的童童。

    童童没有动。

    过了会,宁冉声又轻拍了下:“童童,我是冉声姐姐。”

    终于,童童慢慢抬起头,秀气浓密的长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冉声姐姐……”

    宁冉声压抑住想哭的冲动,摸摸童童的头:“我们又见面了啊,童童最近乖不乖啊?”

    童童睁着乌黑湿亮的眼睛看向宁冉声。

    宁冉声不敢再看童童大眼睛,伸手将桌前的儿童套餐端到自己跟前,说,“冉声姐姐好饿,童童可以陪我先吃点东西吗?”

    “童童想见妈妈,不想吃东西……”童童重新趴回桌子。

    宁冉声抬眸望了眼立在白色餐桌对面的顾东洺,顾东洺神色凝重悲伤地望着童童,欲言又止。

    宁天冉:“如果童童再不吃饭,你妈妈是不是要生气了?”

    “她是因为这样才躲起来吗?”童童眨巴了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宁冉声,“她是因为这样才躲起来不见童童的吗?那童童乖乖吃饭,妈妈是不是马上就能回来了?”

    宁冉声眼角一阵刺痛,别过脸擦拭掉滚烫的眼泪,转过开口道:“童童,其实你妈妈……”

    “宁小姐!”

    顾东洺突然出声制止她,宁冉声看向顾东洺,表情冷然,“顾总,你能骗童童多久?”

    “宁小姐,这是我的事。”顾东洺目光沉沉地看着宁冉声,眼里的寒意如同冰川上破裂的冰块一样骤然尖锐,面部略僵硬的表情像是隐藏着浓浓的悲伤,所以他开口说话时,连声线都在发抖。

    宁冉声看向顾东洺,他在发抖?是后悔了么?

    真是好笑,即使许澄和林逸的事情跟他无关,但不是他惹出那么多事,许澄他们一家人还开开心心生活在清市呢。

    人生变数真的太多,永远料不到今天做的一个决定会对明日产生多大的影响。

    ……

    宁冉声还是劝说童童吃了点东西,现在好吃美味的糕点对于她已经没有了任何诱惑,一双原本黑亮的眼睛失去了光彩。另外童童对顾东洺一直有恐惧情绪,只要顾东洺靠近他就像一只小乌龟一样缩回了自己的壳里。

    宁冉声想起童童之前那些照片里的幸福瞬间,心里唏嘘成一塌糊涂。

    幸福到不幸,有时候真是说变就变的电视剧情,它还没有发生时,你觉得有些事只是像剧本或小说一样虚假遥远与自己无关;但是等它真发生了,将你的世界变得全然陌生时,多么希望一切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变成原样。

    宁冉声跟王臻从法式餐厅出来,王臻对她感慨完世事无常后,不忘问宁冉声:“顾东洺有没有填写支票给你啊。”

    宁冉声:“还真要他钱啊?”

    王臻:“当然要啊,对咱们五百万是一辈子的工资,对顾东洺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回头千万别忘了把银行账户给他。”

    宁冉声抿抿唇:“算了,用他的钱我还膈应呢。”

    夜晚的雨刚停下来,空气带着冷冽的寒气,远处高架桥上的车流闪烁着车灯蜿蜒一条长龙,盘旋在这个城市的最中央。

    “哎,说起来还是小孩最可怜。”王臻叹了口气。

    宁冉声吸了吸鼻子,冷冽的空气灌入肺腑,冷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她转头对王臻说:“你在易和做得怎么样?”

    “很好啊,师傅好、薪酬也好,我做事情也用心。”王臻说,“所以你快点过来,以江律师跟秦律师的关系,你过去肯定是江律师亲自带你。”

    江行止带她?宁冉声摇摇头,“我会被江行止打击死的。”

    “不一定呢。”王臻凑过脑袋,“你家秦老师可是专门拜托过江律师,什么声声吃软不吃硬,所以一定要表扬为主什么的……呦,酸得掉牙啊……”

    宁冉声脸猛地一红:“别开玩笑了。”

    “真的啦。”王臻挽着宁冉声的手,“当时我路过江律师办公室听到的,你看秦律师对你多用心啊,你如果不来易和,他在旧金山也放心不下你啊。”

    关于去不去易和这个问题,宁冉声晚上躺在秦佑生家的大床上仔细想了想,第二天给江行止打了电话:“我什么时候来易和报到啊?”

    江行止接到宁冉声电话时正在刷牙,吐了一口嘴里的牙膏白沫,“九点到我办公室。”

    宁冉声:“喂……”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眼,那边江行止已经挂了电话。

    宁冉声抓了抓头发,索性重新盖上被子睡觉,闭了不到十分钟的眼睛,突然弹坐起来,然后利索地爬下床,穿衣、洗脸、找上班包……

    她不能让秦老师失望,也不能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得逞,即使她是关系户进去,她也要混得漂漂亮亮。

    上班高峰期,车堵得跟蜗牛赛跑一样,等她赶到江行止办公室,已经迟到十五分了。

    江行止也刚到不久,宁冉声推门进去时,他正脱掉西装外套挂在办公室衣架上,蹙着眉毛转过头看她:“不会先敲门?”

    又不是在换衣服?宁冉声扯了扯嘴巴,从江行止办公室出来,重新敲了一遍门进来:“江律师好。”

    江行止抬了抬手腕上的手表:“你迟到了十五分钟。”

    宁冉声:“堵车。”

    “如果你早起十五分钟就不会堵在环延路了。”江行止说,“易和只讲究效率,不管你是不是重要合伙人的女朋友,迟到没有理由,这里没有人情可以讲。”

    宁冉声在心里翻白眼,嘴上“哦”了一声。

    正在这时,赖纾洁敲门送文件出来,踏着高跟鞋将文件放到江行止桌上:“美域的案子资料全部整理好了。”

    江行止翻了翻:“行。”

    赖纾洁用余光瞥了宁冉声一眼,而宁冉声则是直接回视过去,结果还是赖纾洁轻咳一身,转身走出了江行止的办公室。

    待赖纾洁离去后,宁冉声问江行止:“我需要做什么?”

    “你能做什么?”江行止淡淡反问。

    “什么……”宁冉声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盯着江行止手上的文件,“你先安排吧。”

    江行止抬眸,过了会收回视线:“你去找赖纾……阿沈,让他给你安排点事情做。”

    江行止本来想说赖纾洁的,让她在赖纾洁手头吃点亏也不错,但他最终还是说出了阿沈的名字而不是赖纾洁。

    秦佑生走之前可是有话留下来的——“她动作磨蹭,你要慢慢教,别一下给她安排太多事情。”

    得!他伺候着呢!

    宁冉声出去找阿沈,人高马大的阿沈立马笑成了一朵娇花,他先是带她到办公桌熟悉环境,然后介绍一些不熟悉的易和员工给她认识,中间还说了不少八卦给他听,一口一个“师母”,热情得不能再热情了。

    她的办公桌,阿沈也早已经收拾好了,他带她去看时,宁冉声望着电脑桌前放着的两盆绿茸茸的仙人掌,忍不住伸手摸了下,阿沈提醒她:“师母,扎人。”

    宁冉声转过头问阿沈:“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师母,你太见外啦。”阿沈笑呵呵道,“师傅不在,我当然要多照顾你啦。”

    对比江行止,阿沈实在太可爱了,宁冉声感动地差点拉上阿沈的手说,“阿沈,你真好。”

    之后阿沈给宁冉声安排工作,上午是看易和的宣传册,下午学习易和的规章制度,宁冉声问阿沈:“会不会有点无聊啊?”

    “阿沈,你当是领导视察工作?”一个冷然的声音从宁冉声身后响起。

    宁冉声转过头,江行止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办公室出来,正立在她身后。

    宁冉声想到了自己的小学班主任,中规中矩地叫了一声:“江律师。”

    阿沈连忙解释说:“秦律师说要循序渐进地学习嚒,我以后再慢慢加重工作量,开始先让师母适应环境嘛……”

    江行止看着宁冉声说:“宁小姐,如果你需要时间适应环境,你先告诉我需要多少天,也让我心里有个数。”

    宁冉声从办公椅站起来:“江律师现在就可以安排事情给我。”

    “OK,你现在跟我到办公室来。”

    宁冉声从江行止那里拿了一大堆工作出来时,背靠在椅子思考自己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在万正整理卷宗,来到易和又要整理卷宗,她的人生就是不停地整理卷宗……整理卷宗……

    王臻在宁冉声楼下的办公间工作,中午她上来跟宁冉声一块儿结伴吃饭。午饭时,宁冉声跟王臻吐槽自己今天的工作还只做了不到十分之一。

    还没有吐槽完,秦佑生就打电话过来了,他在电话里问她第一天易和上班的感受。

    原来他知道她来易和了。宁冉声算了算A市和旧金山的时差:“你是刚睡醒,还是一直没睡?”

    “……是刚睡醒,因为想你,所以醒了。”秦佑生立在高楼办公室看夜晚的旧金山说。

    其实旧金山的夜景很漂亮,海湾大桥、江流、灯塔……整个城市灯火通明,只是灯海虽美,身旁却没有跟他一块儿观赏的人,所以这些看似璀璨的霓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冰冷的画面而已。

    ——

    下班时间到了,宁冉声还只是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工作量,等易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宁冉声悲望地对着一堆卷宗,快要抓狂了。

    阿沈要帮忙,宁冉声拒绝了,阿沈又建议说:“明天再做吧。”

    宁冉声想到回公寓也是一个人无聊得发慌,还不如在这里把工作做好,摇摇头说:“没事,你先回去吧。”

    “师母果然是师母,那阿沈先走了。”阿沈跟男朋友大高离去前还不忘卖萌一把。

    傍晚,江行止因为一通电话也还没有离去,走出办公室看到宁冉声还坐在这里,有点惊讶问:”还不走?”

    江行止本意是询问,无奈口吻生硬,反而像是赶人。

    宁冉声站起来:“这就走了。”

    江行止默了会:“既然没走,跟我一块儿见个客户。”

    这个客户原本是秦佑生的老客户,A市有名的夜总会黄老板,现在秦佑生手头的客户几乎全部丢在了他这里,所以黄老板自然联系到了他这里。

    其实江行止带宁冉声一起见黄老板的想法很简单,原本就是佑生的客户,他带佑生的女朋友过去也算先打个面熟。

    结果倒是让人误会了一把。

    解释清楚后,爽朗的黄老板开口:“哦,兄弟的女人嘛,当然要照顾照顾。”

    江行止听着这话,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饭局结束,黄老板还安排饭后活动,洗浴桑拿加足浴按摩。

    因为多了宁冉声,三个人一起洗浴桑拿是不可能了,那就足底按摩吧,黄老板热情带江行止和宁冉声去了一家手法最好的五星级足浴按摩会所。

    按摩师分男女技师,黄老板客气地给江行止点了一位漂亮女技师,轮到宁冉声了,宁冉声眼睛不眨,手指向最帅的一位男技师:“就他吧。”

    江行止顺着宁冉声的视线看了眼:“换个女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大珠真的很忙~更新有点晚,说几个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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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V章

    宁冉声真不知道江行止有什么意见,难道又是秦佑生嘱托他了?

    最终她挑选的帅气男技师跟江行止的漂亮女技师换了换,加上黄老板给自己挑的女技师,一共六个人一起走进了一间叫“上善若水”的包厢。

    真是附庸风雅啊!

    踏着厚实柔软的地毯进去,首先入眼的便是一串串漂亮的水晶珠帘,将三人的座椅分别相隔起来,这样既保证了空间距离又不影响交谈。

    包厢中间是一个偌大的液晶荧幕,正在播放着一首老掉牙的英文歌——《troubleisafriend》,大包厢分内外,里间两位身穿旗袍有着姣好面容的女人煮水泡茶。

    中西结合!

    宁冉声“啧啧”了两声,对江行止说:“你们男人可真会享受啊。”

    江行止眼尾轻轻抬了下:“这里不止针对男性客户,你不也进来吗?”

    宁冉声扯了扯嘴角,弯弯嘴角道:“如果没有我在,估计晚上活动更丰富呢。”

    两人的对话无意给黄老板听到,他眯眼笑了笑,对宁冉声说:“小宁律师对我们男人有误会啊,男人赚钱累嘛,偶尔也要放松放松的。”

    宁冉声立马敏感地问黄老板:“秦佑生以前也常跟你出来放松身心么?”

    黄老板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望向江行止,江行止也相当头疼:“你回去打个电话问问啊。”

    宁冉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黄老板和江行止说:“每个人要求不一样,我对他要求比较高,所以管得也就比较严格,其实我是理解你们的。”

    黄老板愣了下,失笑:“难得小宁律师是一位爽快人。”

    宁冉声笑眯眯地望向江行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江大状,您先请吧。”

    江行止一脸不爽。

    宁冉声刚刚的“你们”无意是包括了他,这点让江行止心情立马有点下来,关键是是这些事又不能跟她辩论,好比大家会赞美女性洁身自好有品性,但是这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优点了。

    三个人,江行止坐在中间,黄老板左边,而宁冉声则是坐在最靠窗的右侧。

    挂着厚重的宫廷风窗帘垂落在地毯上,窗台下方有一张精致可爱的小圆桌,上面放着一瓶插着郁金香的唐三彩。

    长相秀美的女技师过来让宁冉声挑选足疗套餐,宁冉声选了活血的玫瑰精油,然后关心地问江行止:“江律师,你选什么?”

    宁冉声之前在大厅挑选上来的帅气小哥立马开口问:“江律师平时有哪里不舒服呢,比如颈椎病、胃病之类的?”

    “没有。”江行止想也不想。

    宁冉声拉开帘子,对男技师说:“他脾气不好,可以治么……”

    男技师:“这个……”

    江行止斜睨了一眼宁冉声,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只是当着黄老板的面又不能责备什么,只有狠恶恶瞪了她一眼。

    男技师发现了自己这位客人的确脾气不好,赶紧推荐了最新出来的藏药足疗,江行止点了点头同意,转头见宁冉声还探着头看向自己,不由问道:“你还不转过头去?”

    宁冉声轻声问江行止:“是不是洗完脚就可以回去了?”

    江行止突然就心软下来,抬眸扫了宁冉声一眼,对上她黑亮可爱的眸子时,心情又莫名烦躁起来。

    过了会,江行止轻点了下头。

    技师拿来洁净的白毯给宁冉声盖上,按摩之前先给她洗脚,宁冉声长那么大还没有让人给她洗过脚,加上原本怕疼又怕痒,女技师才刚开始按摩,她就有点受不了地开口:“我不要按了。”

    “小宁律师,刚开始先忍忍啊,习惯了就舒服了。”坐在最远处的黄老板说。

    宁冉声没吭声,侧头看了眼江行止,他一点声响也没有,安如泰山,估计是习惯了。

    先是按摩脚,然后是背部,期间黄老板一直跟江行止谈生意上的事情,他介绍了两单稳赚不赔的生意给江行止,不过江行止都拒绝了,说自己没有兴趣。

    “江律师啊,有钱大家一起赚啊,玉里这个项目我算你大头,你当我的合资人。”

    江行止依旧兴趣淡淡的样子,说了一些敷衍的场面话。

    相比宁冉声就无聊了,不过她倒是慢慢适应了脚底按摩,女技师夸她脚长得好看,问她穿几码的鞋子。

    宁冉声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报了自己的码数,然后拿出手机给秦佑生发了一条短信,先打起了小报告:“江律师带我见了什么黄老板,黄老板请我们到会所洗脚,还塞了一名男技师给我……”

    宁冉声发了短信,笑眯眯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等待秦佑生的回电。

    过了会,她的手机没响,但是江行止的手机响了。

    江行止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的名字,狐疑地睨了眼安然躺着的宁冉声,接听了秦佑生的电话。

    “嗯……她也一起……跟是黄老板一块的……就聊几单生意吧……还差强人意吧,反正你也说了,要求不能太高……”

    宁冉声心底不满地哼了哼,伸手拉开窗帘,外面的夜色已经很深了,没有月亮的夜空仿佛是被浓墨侵染,连星星的微光也不曾瞧见,公寓里的几株树影如同鬼魅摇曳。

    外头起风了,她也想秦老师了。

    从足浴按摩会所出来,黄老板还热情地问江行止要不要再去他的酒吧喝两杯,江行止用余光扫了眼宁冉声:“下次吧。”

    思念让人疲倦,宁冉声因为刚刚想了一遍秦佑生,上了车后倦意就上来了,靠在车窗上看了眼快速后退的广告牌,无聊发问江行止:“为什么不跟黄老板合作呢,貌似项目玉里那个项目很赚钱啊。”

    “这个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么,黄老板找谁一起合资都可以,为什么要找一个律师?”江行止反问宁冉声。

    “因为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宁冉声认真想了想,“你可以给他牵线搭桥是不是?”

    还不算太傻。江行止抿了下嘴:“记住了,外面的世界利字当头。”

    宁冉声神色落寞地看向车窗外,一辆辆小车从她眼里穿梭而过,她幽幽道:“秦老师也说过这句话,他还说让我不要轻易相信人,但是可以相信他……”

    江行止沉默不语地继续开着车,好像他和她除了秦佑生外好像真没有其他牵扯了,或许还有一段记忆,但是她早已经忘记。

    ——

    许澄和林逸的案子清市法院审理,原本都已经按照交通肇事处理了,但是听说上头施压,专门请了专家深入调查发现是一宗故意谋杀。

    凶手真是林逸跟许澄结婚前交往过的一位朋友。

    王臻感慨,前任凶猛。

    宁冉声买了一些玩具去看童童,顾宅的别墅佣人成群,客厅里多了一架新买的白色钢琴。之前在火车上,童童跟张小驰说起自己的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想要一架自己的钢琴。

    所以说,有时候老天爷满足你心愿的方式真是残酷无比。

    至于童童,还是老样子,原本性格开朗的小女孩变得沉默抑郁,即使她房间堆满了各种玩具和娃娃。

    唯一不一样的,童童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低着头问她:“冉声姐姐,我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去了外婆那里……”

    宁冉声把童童揽到自己怀里:“童童……”

    童童突然嚎啕大哭,楼下有人跑上来,宁冉声转头,正是一身西装的顾东洺。

    宁冉声从顾宅离去时,顾东洺对她开口:“宁小姐,能不能拜托你有空多来看看童童?”

    这一次顾东洺没有说钱,宁冉声舒服了不少:“我会的。”

    宁冉声想起了张小驰,她从张小驰的QQ个性签名知道他最近在学习跆拳道,如果顾东洺愿意,倒是可以让童童跟张小驰一块儿学习。

    张小驰最近个性签名老是变来变去,比如什么今天要去哪里玩了,明天又计划去哪里玩,俨然忘记自己这是一枚小学生。

    宁冉声知道,张小驰在刺激自己。

    ——

    宁冉声提着两盒烧鸭回姐姐家,周末的家里只有张小驰一个人,她故意挤兑说:“你今天不是要给同学过生日么,难道他忘记邀请你了?”

    张小驰哼了哼:“我已经吃了蛋糕回来了。”

    宁冉声把两盒烧鸭拎到张小驰跟前:“那还能不能再吃点烤鸭呢?”

    张小驰抬眸瞧了瞧宁冉声:“你不跟那位大律师在一起了啊?”

    “他出国了。”宁冉声换鞋进屋,立在餐厅移门口时看了看上面放着的泡面碗,“吃泡面了啊?”

    张小驰窘迫地低下头:“是啊,反正你又不在。”

    宁冉声愧疚地摸摸张小驰的头,再次张望起屋子,宁洵洵今天是上全班所以不在,那宁贝贝呢?

    “她呢?”

    “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公司当秘书。”张小驰给宁冉声倒了一杯水,“喝吧。”

    宁冉声接过水杯:“谢谢啊。”

    “你什么时候客气了。”

    宁冉声:“对不起啊,小驰……我……”

    张小驰立马开口要求:“回来住好不好?”

    宁冉声:“我会常回来看你的。”

    张小驰明显不满这样的答案,气鼓鼓地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茶几上放着一本张小驰的周记本,宁冉声眼尖地发现“小姨妈”三个字。

    她比张小驰更眼疾手地拿起周记本,然后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任由张小驰在外面气急败坏地大喊大叫。

    宁冉声背靠门面,打开周记本翻到最新一页,果然张小驰这篇周记是写她的,题目叫——《我家的小姨妈》。

    “我有一个小姨妈,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一头长长的黑发……(略过两百字的外貌描写),她的职业是一名律师,虽然她只说自己还是实习律师,但是我觉得她会成为一名律师的,因为她吵架实在太厉害了……

    她身上有很多优点,同样很多缺点,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她,因为她不止是我的小姨妈,还是我的朋友……”

    好感人!宁冉声摸了摸湿润的眼角,打开房间门,对正生着气的张小驰说:“小驰,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张小驰不自在地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回家住。”

    宁冉声扫了眼客厅,沙发上还留着宁贝贝的生活痕迹,她狠狠心说:“因为男朋友比朋友要重要点啊。”

    张小驰不停地骂她重色轻友,宁冉声全部一笑而过。

    晚上她带张小驰吃了海底捞,两个人都爱吃辣,往小料碟上一勺勺地加辣椒。

    最后干杯cheers两个人从归于好。

    晚上,宁冉声送张小驰回姐姐家,走过小区街旁一盏又一盏路灯,张小驰在她身旁说他们班级里的一些趣事,她听得也很认真,只是心底裂开一条缝,因为她又想起了秦老师了。

    “小姨妈,你男朋友的车。”突然,张小驰指向不远处的一辆香槟色的车。

    “不可能。”宁冉声说,不过还是抬头,看向路旁的那辆车,熟悉的车型,一模一样的牌照……这是穿越吗?

    头顶一盏原本坏掉的灯仿佛有感应了一样,突然亮了起来;夜晚风声呼呼,空气里有红枫树的气味弥漫在空中。

    当那个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从车里下来,宁冉声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有点潮湿,有点黏稠,还有那么点缠绵的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太虐心了~~留言君都离家出走了么?!!!!

    大珠要抗议啊~!!下章激情不激情,完全取决你们热情不热情!!!

    呜呜~~~

    最后流着泪感谢投雷的新朋友和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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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V章

    有些感动,莫过於前一秒想他,这一秒见到他;爱情的神奇,莫过於拥有一份期待的心情,只是一瞬间的情绪交集,却有着一眼万年的魔力。

    看到秦佑生那一刻,宁冉声有点发愣,然后忍不住弯着嘴笑起来,最后双手合拢捂着嘴巴眼睛湿润,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她想,这就是恋爱的心情吧,百般滋味都能尝个遍。

    不远处的秦佑生同样微微勾着唇角,身形挺拔地立在一盏路灯之下,浓密的眉毛稍稍扬起,头发墨黑,白皙的皮肤隐隐流溢着淡黄色的灯光,英挺的鼻梁到上翘的嘴角,弧度完美得一塌糊涂。

    “电灯泡”张小驰郁闷了,看看宁冉声,又瞧瞧秦佑生,轻哼出声:“你们俩干什么,演电视剧啊?”

    宁冉声拍了下张小驰的脑袋,朝秦佑生走去。

    玉立在灯光下的秦佑生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光晕里,他朝宁冉声伸出手,眉目清隽似水:“来,小妞,抱一个。”

    宁冉声又笑又激动,忍不住上前捣了秦佑生一拳,她轻轻抱上他的腰,双手贴在他羊绒大衣,毛糙又暖和,就像喝了一杯香醇暖人的大麦茶,暖如她此时的心情。

    “你怎么……回来了?”宁冉声低声询问。

    “突然很想你,所以飞回来看看你。”

    “那看多久呢?”

    秦佑生略有遗憾开口:“后天还有一个必须要出席的会议。”

    所以算起来还没有24个小时,但是宁冉声还是很满足,她眨着明亮湿润的眼睛看向秦佑生:“那这24个小时都是给我么?”

    “你说呢?如果觉得我烦人……”秦佑生拖了下音,“你可以叫些人来凑热闹啊。”

    宁冉声开心地喟叹了一声。

    不远处立着的张小驰正盯着她和秦佑生,过了会,气呼呼地朝她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这个张小驰,终于善解人意了点,当秦佑生转身给她打开车门时,宁冉声跑到张小驰跟前:“那先再见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我们见面的事情不准告诉其他人,姐姐也不行。”

    张小驰瞅着宁冉声,语气很不耐烦:“知道了!”

    宁冉声转身雀跃地上了秦佑生的车,待秦佑生的车驶出小区路进入主道,她打开半扇车窗,当徐徐凉风灌入车厢,她想开口跟秦佑生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现在感觉挺好的,转头看向秦佑生,他也转头望向她,两个人相视一笑,然后各自转过头。

    车厢静寂,秦佑生打开了一档电台节目,里面正在播放一首法语小调,靡靡软软的,分外动听。

    一路从城北开到城南的碧桂园,秦佑生刷卡进去小区时,值班的保安探出头问了句,神色兴奋:“秦律师,你回来了啊?”

    秦佑生轻“嗯”了一声,侧过头看宁冉声,依旧安安分分地坐在副驾驶,竟一句话也没有说。

    “今天倒格外安静了。”秦佑生说。

    宁冉声合上车窗,抬了抬下巴:“那是因为太久没见你了,咱们都不熟了。”

    秦佑生低低笑了一声,熟练流畅地倒车入库后,朝宁冉声倾过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晦暗的车厢里,他一双眼眸又黑又亮。

    宁冉声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喀嚓”一声,是秦佑生将她的安全带解开了,空气中有暗流涌动,别样的情愫正在悄悄滋生。

    秦佑生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灼烫、干燥、微糙……宁冉声望着秦佑生,任由被他捧着自己的脸,然后越靠越近,直至双唇被他封住。

    滚烫的舌头长驱直入,秦佑生轻轻勾住她的舌,打了两个旋后便直接含住,宁冉声坏心眼地往后退了退……

    秦佑生直接按在她的后脑,再次勾住她的舌放在自己的齿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宁冉声轻哼一声,秦佑生趁机在她唇上辗转吸,温热的气息全喷洒在了她的鼻尖,湿湿痒痒的。

    这样的姿势,让他们两人靠得很近,她可以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声,他也可以听到她乱了心跳声,有些事情,稍微多等一秒都是心痒难耐。

    “先上去?”秦佑生忍住,低哑道。

    宁冉声点点头,唇上还有秦佑生留下来的痕迹,伸手摸了下,指尖微微发烫。

    地下的停车场不知道是不是有风吹进来,还是刚刚在车厢打了空调很暖和,下了车后,宁冉声□在外的皮肤因为温差刺激得毛孔收缩,过不了多久,她整个人已经被揽入秦佑生怀里。

    电梯从二十多楼下来,宁冉声靠在秦佑生上看电梯显示屏上不停跳动变化的红色数字,待门开了,秦佑生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收了收,揽着她走了进去,等电梯直达到公寓所在的楼层,走出摄像头的监视范围后,秦佑生一把抱起宁冉声。

    钥匙在宁冉声的包里,宁冉声躺在秦佑生的怀里掏出钥匙,这个半躺的姿势实在不方便开门,开了两次,失败了两次。

    “呜呜……”宁冉声没有耐心了。

    “抱紧我,让我来开。”秦佑生拍了下宁冉声的后背,等下他要用一只手来开锁,只能单手抱着她,所以先让宁冉声抱紧自己。

    宁冉声在秦佑生怀里转了个身,不仅双手攀在秦佑生的肩膀,双腿也绕在了秦佑生的腰上,其实她可以下来开了门再进去,但是她就是不想从秦佑生的怀里下来。

    清脆“咔哒”声响起,公寓门被秦佑生打开,秦佑生取回钥匙进了屋,连鞋也不换,直接关了门,抱着宁冉声来到了主卧。

    他把宁冉声放到床上,对于这张床,他思念了很久,更别说是床上的人了。

    他离开她多久了?一个星期?半个月?明明没有超过一个月,他也快要被难熬的想念折磨的发疯了。所以那天挂了江行止的电话,有些事情大脑还没有经过细想,他已经让秘书去订回A市的机票。

    当时秘书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用英语问他:“秦先生,你知道三天后的会议有多么重要吗?”

    那个股东会议有多重要秦佑生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他,他要求很简单也很干脆,三天后的会议他会参加,但是A市也必须回去,最后秘书给他联系了一架私人飞机。

    男人会如此贪婪于金钱、地位……因为有些事情处于两难时,这些俗气的东西会圆满他的”两全其美”。

    ……

    床上,秦佑生先是脱掉自己的大衣,然后帮宁冉声一个个解开外套上的纽扣,宁冉声穿着一件橘色外套,里面是一家浅灰色羊绒衫,低V领设计露出了可爱精致的锁骨。

    秦佑生的目光在大片美好的肌肤上停留,女人白皙的脖颈上还挂着他送给她的钻石项链,清雅灯光下,比浅粉色钻石还要闪亮的是她的眼睛,熠熠生辉。

    秦佑生亲上宁冉声的锁骨。

    宁冉声觉得热,不知道是中央空调制热太快,导致空气分子运动太激烈,还是自己身体本身太燥热,好像每个毛孔都在出汗、呐喊……

    秦佑生撑在宁冉声上方,一只手探进羊绒衫里面,手掌不停流连在她光滑流畅的腰身、细腻白嫩的肌肤上,最后来到她身上最柔软的部位,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捏了捏、弹了弹后,单身托起她的后腰,手往她后背伸去,熟悉地解开了胸衣扣。

    宁冉声身上穿的羊绒是一件套头衫,当秦佑生替她脱掉羊绒时,她也伸手帮秦佑生解开衬衫扣子,她动作慢,又容易出错,最后还剩下一颗没有解开时,身下一胀,秦佑生已经进去了一半。

    真是……太胀了!宁冉声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双手却紧紧揪在秦佑生凌乱的衬衫上。

    秦佑生哪肯让宁冉声后缩,他再次封住她的双唇,托起她的腰,一寸寸地将剩下全部贯入其中,当紧密结合的那一刻,两个都已经大汗淋漓,轻喘着气。

    秦佑生继续吻着,身下开始慢慢抽|动,先慢后快,最后狠狠得捣鼓起来,逼得宁冉声差点失叫出声。

    他太快了,她跟不上他的节奏,他身体里的那个器官似乎充满了攻击的魔力,随着他的一进一出,她摇摇晃晃,双手只能揪在他的衬衫上,她紧绷地全身都在颤抖,上下牙床打着颤,大口大地喘息,睁不开眼睛。

    秦佑生逐渐放慢速度,宁冉声才渐渐跟上他的速度,身子发软,柔软无骨,像一团白面贴着他的身,双手环绕住他的后背。

    秦佑生的精瘦又结实,隐藏着爆发而出的力量,宁冉声觉得自己触到了这个温润尔雅的男人背后的强硬,她又怕又欢喜又沉沦。

    渐渐的,秦佑生将腰抽得更加有劲,实木大床发出“吱吱吱”的声响,宁冉声目光开始迷离,伴随着秦佑生每一次有力的冲击,她体内快感一点一点的积聚,然后从身体的某个点向全身扩散,整个人像过电一样,忍不住轻颤连连,最后因为激情呼喊出“秦佑生”的名字,身下那处的肌肉也开始不停收缩……

    男人最想看到的女人一面,莫过於看到她在自己身下意乱情迷,那么生动,那么动人,此时她的美丽是致命的,即使她要了他的魂魄,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

    夜晚已经过了一半,宁冉声躺在秦佑生怀里动了动,然后她感觉自己身体又被撑得满满的,如此纠缠如此缠绵。

    秦佑生翻转了个身,将宁冉声柔软而微凉的身体贴在自己身下,她已经累了也够了,但他是男人,这样的夜晚对他来说总是太短。

    “再来一次好吗?”秦佑生低低询问,轻啄宁冉声的嘴巴,“我会快点……”

    宁冉声想了想,轻“嗯”了一声。

    今天的宁冉声是好商量的,她已经很困也很累了,但是她想让秦佑生更开心点,但是男人天生就是骗子,尤其是在床上说的话,因为等秦佑生再次从她体内出来,卧室的钟敲了三声,挂表的指针堪堪已指向了凌晨。

    第二天,秦佑生登机前的时间都跟宁冉声在公寓度过,早上起来一起睡回笼觉到中午,午饭叫来外卖,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坐在沙发下的毛毯上,一边看最新的大片一边互喂食物。

    两个人,因为相聚的时间少,在一起的时间的甜蜜反而会加倍浓缩,窗外阳光通透明净,云朵白洁无暇,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

    下午两点,宁冉声送秦佑生登机,告别时,她趴在他的胸口说:“下次换我去看你。”

    秦佑生摸摸她的头:“再亲一个。”

    宁冉声踮起脚尖,唇瓣在秦佑生的脸颊轻轻滑过,转瞬即逝:“好好加油,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旧金山打理你爸爸的公司,但是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理由,我支持你……”

    多么懂事暖人心的话,秦佑生都快有点受宠若惊了,难舍地摸了摸她的脸:“在A市好好照顾自己,跟江行止好好学东西,不要怕被他骂,有问题给我打电话,另外下次他再带你去那些地方,你就直接告诉他,秦老师不允许你去……”

    ——

    宁冉声下午去上班时才发现自己忘记请假了,匆匆提着包赶到了易和事务所,然后提心吊胆地坐在办公桌上开始工作。

    阿沈走过来对她说:“师母,早上江律师找过你呢。”

    “哦。”宁冉声站起来走到江行止办公室,敲门时看了眼对面秦佑生的办公室,嘴巴忍不住弯了弯。

    她敲门进去,江行止冷淡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进来吧。”

    江行止今天心情很不好,其实他没有哪天是心情好的,结果看到宁冉声眼底下的两片青色以及脖颈上隐约可见的粉色时,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先出去!”江行止冷着脸对宁冉声说。

    宁冉声实在很莫名其妙,不过也服从命令地关门离去,对探头探脑的阿沈说:“今天江律师吃错药吧。”

    阿沈冲宁冉声扬扬眉,低声道:“江律师就这样的,你习惯就好。”

    江行止真的自己快要疯了,他不知道秦佑生回来过,所以他看到宁冉声脖颈上的粉红印记时,又想到她今天早上没有来上班……

    这个可怕的推论,让江行止很生气。

    一种很微妙的生气,不知道是替秦佑生还是替他自己。

    还有他要打电话给秦佑生么?

    恭喜他天气转冷,宁冉声已经给他买了一顶绿帽子?

    作者有话要说:秋天要滋补·给你们炖了点肉~

    另外双更什么的~晚上估计很晚~可以先给大珠加点油咩?

    感谢投雷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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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V章

    有些问题第一次遇上,处理起来就有点棘手,而且问题本身就是非常敏感的,比如江行止现在遇上的这个问题——“如果好哥们女朋友出轨了,作为兄弟是告诉自己哥们呢?还是选择隐瞒?”

    江行止停下手头的工作,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肺火心火肝火都快要烧了起来,这个感觉像是出轨的不是好兄弟的女朋友,而是自己的女朋友……

    江行止头疼地揉了揉“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然后打算上网找点思路,索性找出一个自己多年不用的号上论坛发了个帖子,主题就是:“哥们的女朋友疑是出轨,我要不要告诉哥们?”

    很快,一楼回复他了:“出轨对象不会是你本人吧?兄弟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啊,你快去□的兄弟一刀吧。”

    江行止淡定的无视了一楼。

    ……

    宁冉声从江行止那里吃了瘪,无聊逛起了论坛,看到一个什么兄弟老婆出轨的帖子,热血沸腾地点击进去,结果发现底下就一个人回复他。

    真是可怜的楼主,宁冉声打算给他添加点人气,认真问道:“你跟你兄弟关系如何呢?”

    江行止看了眼ID名为“啾啾流氓兔”的二楼,回复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宁冉声没想到楼主那么快回复自己了,想了想,觉得这楼主肯定非常寂寞,她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番,正巧王臻阿沈他们路过,她便问他们俩:“你们过来看看,遇上这个问题该如何处理呢?”

    阿沈看了眼这个帖子,说:“我是不建议说的,虽然有时候隐瞒也是一种伤害呢,但是如果他的兄弟就愿意被蒙在鼓里呢,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就是这个道理。”

    “有道理。”宁冉声对着电脑键盘十指如飞,把阿沈的话整理了一下,正要点击确认回复时,王臻有不同意见了。

    “我觉得应该告诉他的兄弟,说不定这个兄弟正想要分手找不到理由呢,另一面,如果他兄弟还是老实人怎么办,老实人活该受骗么,武大郎是怎么死的,如果能有人早点告诉武大郎真相,他也不至于被毒死啊?”

    宁冉声点点头,纠结了。

    正在这时,江行止从办公室出来,阿沈笑嘻嘻地把江行止招了过来,指着宁冉声的电脑屏幕,一脸赐教地看向江行止:“江律师,这里有个傻逼发了个帖子,你帮他出个主意呗?”

    江行止视线怪异地扫了阿沈一眼,视线略过宁冉声,直接移到她的电脑开着的论坛页面,然后整个人就定格住了。

    因为江行止视线一直停在论坛页面没有移开,王臻和阿沈自然以为他在思考,心里就更期待江行止的看法了,尤其是阿沈已经忍不住开问了:“江律师,你的看法是?”

    江行止没说话。

    阿沈和王臻对视了一眼,宁冉声看着江行止也表示不理解,看向江行止:“江律师,说说你的高见吧。”

    江行止一张清俊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是休息时间?!”说完,转身便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宁冉声抬了下眼眸,把页面关了,心里堵得跟什么似的,她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江行止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论坛账号注销,这个账号他是不会再用了。还有那什么“啾啾流氓兔”?倒真复合本人!

    ——

    秦佑生昨天回来时还带了一本书给江行止,这本书两人一起上大学时江行止就在图书室找过一阵子,不过一直没有找到,这次秦佑生在旧金山的一家资料室看到,就拿了过来,昨晚飞回来见冉声就一块带了回来。

    书还在宁冉声这里,第二天上班,宁冉声将书送到江行止的办公室:“秦老师回来过,这本书他让我捎给你的。”

    这本全德语的书,宁冉声是看不懂,不过此时江行止拿到书的样子非常惊讶,抬眸问宁冉声:“秦佑生回来过?”

    “是啊。”宁冉声点点头:“我出去做事了。”

    “等下。”江行止快要抓狂了,第一次怀疑自己智商是不是存在问题,昨天居然会因为那样的事情发帖子,他平静一下情绪,再次开口,口吻已经非常公事公办了,“等会跟我一起见一个客户。”

    这位客户据说是江行止的初中同学,见面地点约在一家茶道馆。

    宁冉声跟着江行止到来到茶道会所里的一间布置别致清雅的茶室,茶室里有一个女人跪坐在席子上煮茶,背对着门口,茶香袅袅。

    只看背影,女人身穿一件普通的黑色低领毛线衣,黑色长发柔顺地垂落胸前,宁冉声以为这女人是茶馆的茶师傅,结果她就是江行止要见的客户,也是他的初中同学。

    女人有着优美纤细的背影,尤其是低头煮茶时,露出来的后颈皮肤格外白皙……宁冉声猜测她肯定是一个美人,等女人转过头,心里闪过一丝惊讶,因为女人脸上带着一个白色口罩。

    江行止面色一如既往无波无谰,走进去盘坐在榻榻米上直接开门见山:“你是苏念还是苏可?”

    宁冉声安静地坐在江行止身旁,对女人笑了笑。

    女人带着口罩,宁冉声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女人除了有白皙的皮肤外,她还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眼瞳褐色宛若琉璃色,眸光静若止水,里面却有股子看了就让人陷进去的迷离。

    “我是苏念。”女人回答江行止的问题,声音有点糙,像是感冒好几天的样子。

    难道女人带着口罩是因为感冒了?宁冉声再次看了这位叫苏念的女人一眼。

    “苏念不应该坐在这里的。”江行止淡淡道。

    “为什么苏念不应该坐在这里?那江律师说说苏念应该坐在那里呢?”女人低头道,说完,从善如流地给江行止和她分别沏了一杯茶。

    这样的女人真是……太有吸引力了!宁冉声看向江行止,没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初中同学。

    但他口中的苏可又是谁呢?

    苏念……苏可……难道是姐妹?

    “你可以摘掉口罩么?”江行止提出要求,语气平实。

    苏念抬眸看了宁冉声和江行止,过了会,伸手摘掉了口罩。

    宁冉声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转而想到自己这样看着她实在不礼貌,连忙低下头。

    ——苏念的脸是花的。

    “是硫酸。”苏念淡淡解释说,声音平淡得好像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喜怒哀乐。

    到底是谁会用硫酸毁去一个女人的容貌?宁冉声实在难以相信。

    ……

    从茶室出来已经是下午了,外面下起了小雨,江行止去车库取车,宁冉声站在路口等他,等江行止开车出来,她直接上了车。

    “苏念、苏可是双胞胎姐妹,不过六年前苏可已经死了,当时我们班主任还组织过同学一起哀悼过她,对了,你可能不知道,还有一个没有毁容的苏念好端端活在世上,嫁给了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宁冉声张了张嘴嘴巴:“等下,我糊涂了……”

    江行止看了眼前面的路况:“所以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苏可没有死,她就是苏可,她假装自己是苏念;第二种,她的确是苏念,毁容出事后躲了起来,那位苏可不仅顶用了她的身份,还跟苏念男朋友结了婚。”

    宁冉声理了理思路:“苏念苏可她们很像么,我是说性格之类的,如果苏可真的顶了苏念的身份,苏念的男朋友不可能没有发现啊?”

    江行止:“这个就要问当事人,另外傅景蚺跟那位不知道是苏念还是苏可的结婚后就移居国外了。”

    宁冉声:“哪个国家?”

    江行止停顿了一下:“美国,旧金山。”

    作者有话要说:大珠真的尽力了~字数虽然少点,但是也快有三千字了,主要是晚上其他事情也还有,忙来忙去没有了效率~~

    你们别委屈大珠啊,让大珠尝尝双更的甜头啊!!!!

    另外大家都快要见面了哦·~包括秦老师哦·~~嗷嗷~~

38V章

    江行止说出“旧金山”三个字时,宁冉声脑袋立马跳出了秦佑生那张英俊的脸,她犹豫一下,问江行止:“那我们会去旧金山吗?”

    江行止扫了宁冉声一眼,知道她眼底突然冒起的喜悦是因为什么,他默了会,说:“如果我真要去旧金山也是带上一个能干的助理,至于你的价值还抵不了去一趟的餐旅费。”

    宁冉声被江行止的毒舌伤害了,因为上下级的关系她又不能反唇相讥,气呼呼看着车窗外的路人,背对着江行止说:“难道那个赖纾洁就可以抵回餐旅费?”

    “她的价值的确比你要高。”江行止的后唇蓦地弯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何况你英文如何,你确定到旧金山是你当我助理,还是我当你助理?”

    太欺负人了!宁冉声抗议说:“我英语已经过六级了。”

    “哦,六级啊,真是好了不起。”江行止脸上挂着清清浅浅的笑容,外面的细雨虽小,慢慢地也快模糊了视线,他打开雨刷刷起了挡风玻璃,心情不错。

    有些事情真的很奇怪,比如他今天格外有说话欲。虽然他是律师但是他除了上法庭外,平时基本能少说话就少说,但是面对宁冉声,他居然也会无聊地跟她拌嘴闲扯。

    宁冉声是习惯被人高捧的,如果此时秦佑生在肯定要夸她内外兼修多才多艺了,所以对于江行止的挖苦,她生气地双手抱胸,直到江行止略疑惑的声音传过来:“喂,不会那么小气吧……”

    宁冉声抬了下眼皮,不满道:“你很有优越感啊,居然跟一位国内学生比英语,我英文当然没有你们这些出国留学回来的精英厉害了,你英文好,你怎么不去当翻译啊。”

    江行止:“……”

    宁冉声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得理不饶人,见江行止不说话了,接着说:“这段时间在易和上班,我也发现了自己有很多不足之处,所以每天都很努力学习,但是你对我,除了挖苦讽刺,就是对我进行变相人身攻击……”

    江行止的太阳穴又开始跳起来了。

    秦佑生离去前对他说:“冉声喜欢受到肯定,所以如果她真不是做很不好,你能表扬就多表扬。”

    什么是能表扬就多表扬,难道她放个屁他也要说一句welldone?

    “对不起。”江行止面无表情地道歉。

    “没关系啦,我知道是你脾气不好。”宁冉声说,一下子已经化被动为主动,“当然你是大律师,我是学徒小助理,你要怎么做都是你对,不过我觉得适当的鼓励肯定比讽刺要有效果的。”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居然还要人主动要表扬的,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秦佑生跟宁冉声交往之后,夸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所以以后我要多夸夸你?”江行止问。

    “我没有这个意思啊,只是给你一点建议而已。”宁冉声心情愉悦起来了,眉眼弯弯,嘴角上翘,是典型的胜利者神态。

    江行止突然想起这女人还是扎辫子的时候,她和自己掐架后也是这副样子,可那是他是她的江哥哥,现在她成了他最好兄弟的女朋友。

    命运一向很喜欢把人物关系胡乱牵扯,所以才会有那么狗血事。

    ——

    江行止接了苏念的案子,宁冉声对这个案子也很感兴趣,有事没事的时候就在A4纸上画画人物关系。

    苏念和苏可都是江行止的初中同学,江行止说自己念完学回国参加了苏可的葬礼,随后苏念跟青梅竹马恋人傅景蚺结婚生子并移居旧金山。

    六年后一个毁了容的女人找到江行止,声称自己才是苏念,旧金山的苏可不仅毁了自己容貌、抢了自己的身份和男朋友……

    宁冉声问江行止:“你相信苏念的话吗?”

    “原则上我应该相信她。”江行止从办公桌上抬起头,见宁冉声还没有离去的样子,蹙眉,“工作都做好了?”

    “那个……你带我去旧金山好不好?”宁冉声打算走后门,“你明明知道秦老师也在那里……””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江行止手握着笔,唰唰地签了一份合同,“我的确会带一名助理去旧金山,虽然我跟秦佑生交情是不错,但是工作上的事好像不能太讲交情了,对吧。”

    宁冉声默默走出办公室,正巧秦佑生发来一个短信,宁冉声本想向他吐槽江行止太不近人性,想了想还是作罢。

    合格的女朋友从来不因为自己的事影响他们男人之间的友情。

    ——

    虽然赖纾洁各方面都比自己优秀许多,宁冉声这段时间还是想争取一下,认真写好每一份文书,写好之后又反反复复修改,但每次交到江行止手里,依旧能被他手中的红色钢笔圈点出错误的地方。

    江行止把宁冉声的“作业”修改了一遍后,想起了她要求的鼓励政策,扯了下嘴巴:“虽然错误的地方还挺多,不过比上次进步了。”

    宁冉声“哦”了一声:“谢谢夸奖啊。”

    刚刚也算夸?江行止不经意抿了下唇:“好了,出去吧。”

    宁冉声正要离去时,江行止不咸不淡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明天让阿沈帮你办理出国签证,他能帮你快点弄好。”

    宁冉声忍不住眉开眼笑:“谢谢江律师。”

    “sure.”

    江行止的情绪也被宁冉声感染了,从心底升起一股愉悦,导致说话口吻也变得轻松随意起来。

    ——

    因为办理签证需要户口簿复印件,宁冉声回了一趟姐姐公寓,这次回去的时候跟上次一样,提了两份烤鸭回去。

    因为是晚上,这一次宁洵洵和宁贝贝都在家,她进门的时候,她们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一档综艺节目,宁贝贝边看边吃着零食,宁洵洵坐在一旁绣一幅十字绣。

    门是张小驰给她开的。宁冉声把烤鸭放到厨房,叫了一声:“姐。”

    宁洵洵身心僵了僵,继续看着电视。

    杵在中间的张小驰瞅瞅宁洵洵,又看看宁冉声,神色紧张,生怕宁冉声又要夺门而出了。

    “姐……”宁冉声又叫了一声。

    宁洵洵终于抬起头,看向她:“晚饭吃过了幺,厨房还有粥。”

    “吃了。”宁冉声很是局促,站在客厅不知道说什么。

    沙发另一侧的宁贝贝将电视音量调轻了,斜睨了她一眼:“你男朋友的腿好了?”

    宁冉声低下头脸,一声不吭。

    “好了,不要见面就要吵个不停。”宁洵洵对宁贝贝呵斥道,站起来对宁冉声说,“冉声,跟姐姐到房间里来。”

    宁冉声跟着宁洵洵进房的时候,张小驰试图一起跟进来,结果走到门口就被宁洵洵挡在了门外,张小驰急忙道:“妈妈,小姨妈已经知道错了。”

    宁冉声感动看了张小驰一眼,待宁洵洵把门关掉,她低着头靠在淡黄色的墙面上,等宁洵洵问话。

    “他是真心待你么?”宁洵洵问。

    “是。”宁冉声回答。

    “那过阵子让他去我们家提亲。”宁洵洵清了清口气,已经妥协了一大步,“然后我们两家一起商量你们的结婚大事。”

    宁冉声知道宁洵洵为什么会说这样话,心里苦笑一声,实诚道:“姐……他出国了……他父亲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所以提亲的事……”

    “怎么会?”宁洵洵了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眼时,里面已经多了一丝后悔,“当时我就应该拦着你们的。”

    “姐……”

    “声声,姐姐老实跟你说吧,他第一次来家里我就担心这个问题,父母全在国外的人会长久留在A市幺?”宁洵洵反问宁冉声。

    “他会回来的。”宁冉声抬头,口吻淡淡,却有一股坚信。”男人的话可信么,小驰的爸爸当初还说会回来呢?”宁洵洵情绪有点激动,红着眼质问宁冉声。

    宁冉声很少看到这样的宁洵洵,其实那么多年,宁洵洵表面看着一点事情也没有,但是她一直不能忘记张毅给的伤害。

    宁冉声不知道如何跟宁洵洵说秦老师跟张毅不一样,其实男人没有变心之前,女人都认为自己眼光又好又独特,比如以前的宁洵洵,现在的她自己。

    宁冉声晚上留在了姐姐家睡,第二天上班前从宁洵洵这里拿走了户口簿复印件,起初宁洵洵还怀疑她是不是要跟着秦佑生去美国了,最后还是江行止打了电话过来,解释她办理签证只是跟他出差而已。

    ——

    赖纾洁是秦佑生塞给他的助理和学徒,但江行止真挑不出她有什么不好的,唯一的缺点就是秦佑生之前评价的那样:“认真努力又有上进心,但是有点不知道进退。”

    江行止当时就笑了:“不知道进退的人恐怕是你那位女朋友吧。”

    “有吗?”秦佑生相当无奈一笑,“男人对自己的女人多点包容很正常。”

    ……

    江行止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现在他是怎么回事,他可以包容宁冉声的“不知进退”,却会对赖纾洁提的一个小要求感到恼怒。

    他不应该一视同仁幺?

    秦佑生包容宁冉声因为她是他女朋友,他现在的心态,又要怎么去解释?

    难道只是因为宁冉声是他最好兄弟的女朋友?还是与她那段小时候的经历一直存在他的记忆里?

    早上赖纾洁对他提出一个请求——要跟他一起去美国旧金山跟进苏念苏可的案子,然后他很不耐烦地就拒绝了:“我会安排一些国内的案子让你负责跟进。”

    “师傅,我哪点做不好吗?为什么你不带上我呢?”赖纾洁问江行止。

    江行止不耐烦了:“难道我做什么决定还要跟你交代?”

    赖纾洁低着头从江行止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位子时,抬头瞥了眼不远处的宁冉声。

    宁冉声这边,因为阿沈和大高去年已经去过旧金山了,她正跟阿沈讨论旧金山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宁冉声一边跟阿沈说话,一边把他跟自己说的美食馆和好玩的景点全部记在本子上。

    “其实根本不需要啦,秦律师从小生活在那边,到时候让他带你到处玩呗。”阿沈靠在她办公桌上说。

    宁冉声弯了弯唇角:“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呢。”

    阿沈笑着说:“必须有时间啊,你先通知秦律师,让他有个安排。”

    宁冉声有个问题了:“你说给他惊喜好呢,还是先通知他呢?”

    阿沈想了想:“貌似惊喜也不错啊。”

    赖纾洁突然走了过来,笑眯眯地插话道:“冉声,你去旧金山旅游吗?”

    宁冉声眨巴了下眼睛,扯了扯嘴角,拿起桌上的茶杯:“我先冲个咖啡。”

    ——

    江行止最终还是带上赖纾洁,三个人一起登机,公事出差必须经济舱。

    三人相连的座位,宁冉声是最里面的位子,赖纾洁原本的位子是最中间,江行止侧过身让她进去时,赖纾洁双手合十,笑着对他请求道:“师傅,我喜欢外面的位子。”

    江行止是一个男人,脾气虽然不好,但还是让着女性的,他坐了中间的位子。

    宁冉声侧过头瞧了眼赖纾洁,“呵呵”笑了两下,她以为自己算是矫情的,没想到赖纾洁比自己还矫情。

    晚上宁冉声是睡得最晚的一个,因为她带着要见秦老师的激动情绪,江行止和赖纾洁都盖着毯子入睡了,她还睡不着地拿着手机玩简单的单机游戏,最后眼睛玩累了,闭上眼后倒是很容易就睡着了。

    江行止是最早闭上眼睛的,他假寐了一段时间,本以为自己可以睡去,结果他一直听到身旁的女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他身旁有两个女人,他却只能听到左边那个的。

    还有她手机发出的荧荧亮光……最终江行止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睡着了,他又感觉肩膀一重,一个脑袋已经落在了自己肩头。

    “啪嗒”一声,是他突然加重的心跳声。

    江行止微微侧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向靠在自己肩膀睡着的女人。

    原来她入睡的模样是如此美好,秀气浓密的长睫毛跟小时候一样卷翘,看起来安静又乖巧。

    江行止给宁冉声拢了拢毛毯,犹豫要不要将她脑袋搁放原位时,他转过头,便对上了赖纾洁的眼睛。

    赖纾洁是什么时候摘掉眼罩的?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一去不复返,大珠心里叹幽幽~~

    大珠现在就去给你们送分~留言君回来好不好?

    呜呜~感谢投雷的朋友~每个么一下~

    青铜羊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0718:3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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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V章

    有种猝不及防的尴尬是突然被人发现自己不为人知的“情生意动”,而且这份“情生意动”还是在他心里不知不觉滋生、静寂无声生根发芽,等他回过神还没有一阵风的时间,心底有块地址已经阳春三月、欣欣向荣了。

    这个世间,有些情生意动是正大光明的,它属于美好的两情相悦,有些则是藏在心底的独家秘密,它不可说不可明示,好比是刻在礁石上的记号,随着日夜的潮涨潮落,等待时间磨灭它的那一天。

    其实这份情动也不是无迹可寻的,它很早很早已近破了种,但发芽的机会他却等了二十多年。

    这是一份多么奇怪的的感情,江行止破自嘲的笑了笑:他一向心高气傲,结果硬生生被老天爷安排了这样一份不光彩的独家秘密,只叫人嗟叹两声:罢罢罢,一切都是自找。

    ……

    飞机飞过夜晚的黑云,晦暗的光线里,被逮了个正着的江行止静默不语,赖纾洁也没立即打破沉默,一双上挑的眼睛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眸光。

    江行止知道她在想什么,依旧面不改色,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

    过了会,赖纾洁开口问:“师傅还没有睡吗?”

    “睡着过,不过又醒了,然后发现自己被人当枕头了。”江行止道,淡淡语气听不出情绪,像是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已,但赖纾洁还是从里头听出了一份无奈的纵容。

    “师傅那么照顾她,等到了旧金山一定让秦律师请客吃饭呀。”赖纾洁以说笑的方式试探江行止。

    江行止欣赏聪明的女人,但绝对不是故作聪明的女人,他微微往椅背靠去,动作恣意,但左侧肩膀依旧稳稳妥妥,继续给左侧熟睡的女人当枕头。

    “我也是刚醒来,感觉这次飞得有些不够平稳。”赖纾洁扯扯嘴巴转了个话题,瞧了瞧靠在江行止的肩头睡着宁冉声:“她倒是好睡。”

    “脑袋简单、心里想法少点的人睡眠总会好点。”江行止说。

    赖纾洁有点无趣了,余光无意间扫过江行止另一只肩膀,扯了扯嘴角,重新戴上眼罩。

    宁冉声发困的时候的确很好睡,虽然江行止的肩膀硬了点,但她还在他肩膀做了一个充奇幻开头悲剧结尾的梦,她梦到自己跟秦老师一起穿越到了一个魔幻世界,她跟秦老师坐在一把扫把上飞来飞去,周围蝶儿飞飞,幸福得不得了,突然骑着拖把的江行止猛地冲了过来,喊道:“我的是六缸发动机,你们的只有四缸,不怕掉下去么?”

    结果“噗通”一声,她和秦老师的飞天扫把真掉了下去。

    ……

    宁冉声醒来时,空姐甜美的声音正好响起,她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脖子,空姐用纯正的英文播报还有一个半小时抵达旧金山国际机场。

    宁冉声心情雀跃地转了转脖子,问已经醒来的江行止和赖纾洁:“你们昨晚还睡得好吗?”

    “很一般。”江行止边说边翻阅起手头的杂志。

    “纾洁呢?”宁冉声看向赖纾洁,其实她才不关心赖纾洁睡得如何,不过既然一起出差总要搞好关系,她现在也不能再像大学那样了。

    “我啊,挺不错的。”赖纾洁举起手中的咖啡,“你需要来点吗?”

    宁冉声没有胃口喝什么咖啡,摇摇头说:“我下飞机再吃。”

    登机前,她还是忍不住告诉秦佑生自己要出差来旧金山了,她是昨天11多点在A市上的飞机,算算时间和时差,到达旧金山机场应该是早上9点左右。

    宁冉声转而想到还没有拍照跟张小驰证明自己真的出差旧金山,从包包里拿出数码相机递给江行止:“能帮我拍个照吗?”

    “自己拍。”江行止在看杂志,蹙着眉拒绝。

    “但是我想摆个姿势。”宁冉声口吻哀求。

    江行止无奈,接过宁冉声手中的粉色相机,相机屏幕里,只见她两只手张开托腮,一双明亮可爱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摄像头,玫瑰花瓣的双唇微微上翘,露出洁白的六颗牙齿……

    江行止快速连拍了三张照片,然后将相机丢还给宁冉声:“行了,收好吧。”

    宁冉声欣赏了一番自己相机里的“花容月貌”,有点不满意江行止的拍照技术:“你把我拍丑了。”

    “你确定不是长相问题?”江行止反问,视线依旧停在《商法律师》杂志上,忙得好像连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我确定。”宁冉声背靠椅背,自拍了一张,然后递给江行止看,“我要的效果是这样。”

    江行止瞅了一眼,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弯了下嘴角:“要拿来当恐怖电影宣传海报用吗?”

    宁冉声抬了抬眼皮,试图联合赖纾洁一起打压一下江行止,结果关于这件事,赖纾洁只是轻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也不爱拍照,不了解……”

    宁冉声耳朵灵着呢,立马听出了赖纾洁话中的嘲讽,好像她不爱拍照就是高端洋气上档次,她照个相留念第一次出国就变成乡村非主流了。

    “哦,这样啊。”宁冉声有点无聊地收起相机,问赖纾洁“是因为嫌弃自己长得不好看吗?”

    赖纾洁没想到宁冉声那么直接,愣了愣,僵硬着脸说:“我的确没觉得自己长得多漂亮,所以才一直努力丰富自己的内在。”

    宁冉声很想回一句:“真看不出来。”想想作罢,结果不作罢的是赖纾洁,她继续开始说:“一般人可是没有你那么天生丽质的。”

    坐在中间的江行止已经闻到两个女人之前的火药味。

    “哦,你说我花瓶是吧?”宁冉声挑破了赖纾洁刚刚的暗讽。

    “我没这个意思。”

    “没事,我当你夸我。”

    “……”

    江行止深吸一口气,招来空姐,指向宁冉声说:“给这位小姐来一份火腿面包。”

    宁冉声才不要吃什么火腿面包,一直生气到下飞机,另一边赖纾洁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嘴角噙着笑,总归让人有点不舒服。

    下了飞机办好手续出了安检,宁冉声便探着头找人了,转过头看向出口的方向时,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的男中音。

    “冉声……”

    宁冉声兴奋回头,果然秦佑生就立在不远处立在休息厅,他朝她笑了笑,然后朝她这边快步走过来,从容俊雅,风度卓然。

    宁冉声恨不得冲到秦佑生怀里,明明只有十几个小时航程却让她有涉过千山万水的错觉,待秦佑生走过来,她鼓着脸把行李杆交到他手中,“坐那么久的飞机,我好累啊。”

    秦佑生神色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对江行止:“行止,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段时间你们都住我那里。”

    关于秦佑生的安排,江行止没有什么好拒绝的。两个好兄弟也好久没有没见面,打招呼的方式很简单,只是相互拍了怕肩膀。

    “Hi,秦律师。”站在江行止身旁的赖纾洁打了声招呼。

    秦佑生抿唇笑了笑:“小赖也来了啊。”

    宁冉声不想让秦佑生跟赖纾洁说话,双手挽上他的手臂,眼底有着微微的别扭之色。

    秦佑生是怎样一个观察细微的人,何况他也太了解宁冉声了,察觉到宁冉声的别扭,立马轻扯下嘴角,转移话题跟江行止聊起了这次的案子。

    秦佑生是认识这里的“苏念”和傅景蚺的。旧金山华侨多,秦家和苏家都是这里出名的华侨商人,而且两家同是华侨商会的会员,所以不管生意上还是逢年过节都是有所来往的。

    “这样说来,这里的苏念不是真正的苏念,而是苏念的胞妹苏可?”秦佑生开着车,听完宁冉声的叙述,问坐在后座的江行止。

    “其实我也不能肯定,所以才要过来一趟。”江行止说。

    秦佑生:“两个人真的那么像吗?”

    江行止点头:“很像。”

    宁冉声坐在驾驶座上转过头:“真没有一点也区分不开么,即使外貌一样的话,性格总有点区别吧?”

    江行止目光淡淡扫过宁冉声:“我以前很少跟她们接触。”

    “不可能吧?”因为男朋友就在身边的关系,宁冉声整个人都活泼起来了,秀隽的眉目微微上扬,“苏念苏可都是大美女呢,你初中还是一个毛头小子,不可能不对她们熟视无睹的。”

    毛头小子?江行止冷嗤一声,正要开口,宁冉声已经转过头与秦佑生交谈了其他的事情了。

    江行止勾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去。

    宁冉声对旧金山还是充满好奇的,一路张望过来,感叹这里华人好多,想到一件事便对秦佑生打起了小报告:“之前江律师还觉得我英文不好就不带我过来呢。”

    “他跟你开玩笑的,他不还是把你给我捎过来么?”秦佑生忍不住低笑了一声,扫了眼后视镜,刚好可以看到江行止半边脸,顿了顿,开口说,“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江行止扯唇:“没什么。”

    车上,秦佑生得知三个人都没吃什么早餐,拨了一个电话回去让人先准备好,他边打电话便问三个人想吃什么,俨然东道主的架势。

    秦家在旧金山的NorthBeach北海岸有一套买了十多年的住宅,NorthBeach是旧金山出了名的富人区,秦佑生开车进来时,一路风景宜人,相比市中心密度很高的住宅区,这里的房屋盘山而建,几乎可以看到整个旧金山的风貌。

    宁冉声一路光顾着看房子和景点,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那个秦老师……你家人也在吧?”

    秦佑生眉眼荡起舒心的笑意,嘴角微微勾着:“紧张了?”

    “没有啊……”宁冉声看向车窗外,待秦佑生将车停在一幢白色房子的外面,她拿出两只包装好的烤鸭,“那个,我带来的烤鸭过来。”宁冉声之前真没想到会见秦佑生的亲人,想到自己还带了两只烤鸭过来,就拿了出来。

    秦佑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宁冉声的脸:“别紧张,他们都不在的。”

    白色房子里走出来一位穿针织衫的中年女人,用一口拗口的广东普通话告诉秦佑生:“秦先生,早饭已经做好了。”

    早餐毫无疑问是偏港式的,小米粥搭配着小笼包,宁冉声吃得心满意足,吃完早饭,秦佑生上楼给江行止和赖纾洁安排房间。

    最后被剩下的宁冉声扯了扯他的衣角:“我呢?”

    “你还需要安排么?”秦佑生搂上她的腰身。

    “但是你家人回来怎么办?”宁冉声还在担心家人这个问题。

    秦佑生看着宁冉声的脸,收了收神色:“冉声,我父亲和继母他们跟我是分开住的。”

    宁冉声望了望秦佑生,他无所谓地笑了下,然后拉着她往主卧走去。

    二楼的起居室挂着一张大照片,里面男人都西装笔挺,女人们全部身着华丽的晚礼服,宁冉声有点好奇地盯着照片看。

    “这是去年华人商会一次聚会的留念照。”秦佑生在她身边解释说,然后指向照片左侧的一对男女:“他们就是傅景蚺和苏可。”

    宁冉声抬头看向照片里的苏可,明眸皓齿,清丽绝伦,而她身旁的男人,宁冉声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男人,身形挺拔修长,面容俊雅,笑容干净如同窗外的阳光。

    她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一个动画片人物——夜礼服假面。

    照片里的这对男女,无论怎么看都是登对养眼的,宁冉声脑子里浮现了苏念那张毁容的脸,心情有点低沉下来。

    江行止放好行李走过来,视线同样望向墙上的照片:“其实我以前有一个办法可以区分苏念苏可。”

    宁冉声和秦佑生双双看向江行止。

    江行止清了清语气:“苏念和傅景蚺以前是一对形音不离的男女朋友,所以跟傅景蚺在一起的是苏念,另一个人就是苏可。”

    宁冉声看向江行止:“如果苏念没有骗人,现在跟傅景蚺在一起的人是苏可啊?”

    “我的意思是形音不离的男朋友怎么会区分不出她们两人呢?”江行止询问秦佑生,“如果你女朋友多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你会区分不出来么?”

    秦佑生笑着扫了宁冉声一眼,视线看向傅景蚺:“如果另一个更合乎我心意,假装区分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宁冉声暴走了:“你们男人都是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真抱歉~但是大珠忙只能这样~~你们要体谅啊~要鼓励啊~因为大珠已经用绳命在码字了!!!嗷嗷

    另外感谢投雷的老朋友和新朋友~

    johnson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0822: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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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大珠给《挑肥拣瘦》实体书打个广告~嗷嗷·有兴趣卖一本吧~二十多块就可以把小睿睿带回家了~

    实体结局跟网络不一样,多了番外~因为篇幅关系没有写陆小妹~~大珠之后会在网络这里补上~

    当当评论破十写一个~破十写一个~你们准咩?

40V章

    秦佑生的话倒是提醒了宁冉声,她难以想象地望向秦佑生:“你说傅景蚺有可能是假装自己分辨不出苏念苏可,故意将苏可当初苏念?”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江行止接话道,视线快速从宁冉声扫过,转眸直视秦佑生,“你接触过傅景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佑生眼底噙着一丝浅笑,揽着宁冉声在起居室的欧式橡木沙发坐下,不疾不徐开口,“我跟傅景蚺倒是有过一些接触,据我了解他为人正直,待人友好,之前苏家做的生意做的生意还有些不那么正当,自从傅景蚺接手,逐渐将苏家揽到了正轨上。”

    宁冉声托着下巴想了想:“那傅景蚺跟他妻子相处得怎么样呢?”

    如果旧金山的“苏念”真的是“苏可”,傅景蚺也知道这件事,作为苏念的相爱多年的男朋友,他真的可以把“假苏念”当“真苏念”对待吗?

    “他们是这里公认的琴瑟和鸣,郎才女貌。”秦佑生用两个成语来形容,想了下又觉得不是很全面,“两个人站一起,就给人一种相爱的感觉。”

    宁冉声抱胸背靠沙发垫,语气不爽:“其实有些事情只有我们女人会计较,你们男人估计只要皮相没差别就可以了吧。”

    “此言差矣。”秦佑生转头看向她,声线磁性,“傅景蚺真认不出苏可苏念也是有可能的,性格可以模仿,苏念苏可两姐妹从小在一起,如果苏可有心模仿苏念,学个七八成没有问题。”

    “声音呢,不可能连声音都一样吧?”

    “当时苏可苏念两人一同被绑架出事,苏可死了,被救出来的苏念嗓子也遭到了毁坏。”秦佑生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望向江行止,继续说自己知道的事情,“苏念的父母很早就离异,初中毕业后,苏可跟了母亲,而苏念跟了父亲出了国,傅景蚺当时也选择一块去加州念书,学成毕业后,苏念和傅景蚺一起回国看望母亲和妹妹,直至出了事。”

    “你说苏念跟父亲来旧金山,当时傅景蚺也跟着出来念书?”江行止问。

    宁冉声抬眸看向江行止:“你跟她们不是同学吗?”言下之意,他不应该不知道这事。

    江行止淡淡瞥了宁冉声一眼,说话的声音如同窗外天空一样清朗:“我跟她们只是初中同学了三年,她们的家里事怎么会清楚?”

    因为这句话,宁冉声突然对江行止产生了亲近感:“我明白了,你上学的时候肯定跟我差不多,我们都是不爱跟同学打交道的那类人,独来独往,孤傲有性格。”

    秦佑生笑了,磁性的笑声近在咫尺,连立在对面的江行止低下头,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宁冉声:“有什么好笑的?”

    “我觉得行止的情况应该跟你不一样。”秦佑生眼底尽是□,抿了一口何嫂端上来的红茶,说了句公道话。

    真是太讨厌了!宁冉声挽着秦佑生的胳膊,“你好像越来越爱找茬了?”

    “有吗?”秦佑生右手放在宁冉声的肩膀,想起一件事:“这个周末在诺布山正好有一场华侨慈善晚会。”

    “傅景蚺和苏可会参加吗?”江行止发问。

    “苏可一直都是慈善热衷者,这又是一个华人的活动,他们肯定会参加。”

    江行止:“那这个周末倒是可以见见他们了。”

    “这次案子怎么收费?”秦佑生问江行止。

    江行止举起手上的红茶:“帮苏念拿回属于的全部后,我拿苏家那家上市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很可观。”秦佑生点点头。

    “苏念说自己的脸也是被苏可毁了。”宁冉声想到苏念的脸,又对比了照片上的苏可,“如果一切都是真的,苏可太可怕了。”

    秦佑生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为别人的事心烦:“我安排了几个活动,你们既然来了旧金山就多玩几日再回去。”

    “你忙你的,不用那么麻烦。”江行止拒绝了秦佑生的好意,“至于你自己的女朋友,自行安排。”

    秦佑生失笑两声,没有再说什么。

    秦佑生的确很忙,下午便回公司处理事情。中饭过后,江行止回房间补觉,赖纾洁出门逛街,其中宁冉声最无聊,秦佑生刚一出门,她就坐在花园外面的长椅等他回来。

    秦佑生别墅里唯一的佣人是一名广东女人,姓何,给秦家烧了很多年的饭菜,她丈夫也一直给秦佑生的父亲当司机。

    白色的石桌上,何嫂拿出一盒杨梅干给宁冉声品尝:“我让我女儿专门从国内寄给我的,自家做的东西,味道还不错。”

    宁冉声尝了一颗:“比超市的要好吃。”

    何嫂对她笑了笑:“我在秦先生的书房看到过你的照片呢,当时还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吃上你们的喜糖。”

    宁冉声虽然还没有想过跟秦佑生结婚这样的事,不过还是好奇地问何嫂:“他怎么回答啊?”

    因为宁冉声是秦佑生的女朋友,何嫂对她也格外关照,在她的对面坐下来:“秦先生说这个问题还要回去问问你才有答案呢。”

    宁冉声脸颊微微发烫,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

    男人对女人的情话,有时候通过第三方转达比直接对女人说更动听。

    宁冉声趴在石桌上百无聊赖,正巧一只什么鸟从头顶飞过,她抬头追着鸟的踪迹,仰头的瞬间便看到了立在二楼客房阳台上的江行止。

    江行止觉得自己虽然脾气差了点,但还算是一个静下心来的人,很小时候练字,他那位书法协会会长的爷爷第一次让他写的就是“沉心静气”的“静”字。

    这一次,虽然他守着一个人的独家秘密,他也算尝了“情”的滋味,原来情这个字让人如此心浮气躁。

    江行止看了眼花园里仰着头跟自己打招呼的女人,默默转身回了房。

    如果他快要沉不住气了,如何是好?

    宁冉声早习惯了江行止的阴晴不定,何嫂也进屋后,她跟隔壁邻居一位金发碧眼的小男孩玩了一个下午,直到秦佑生打电话过来。

    宁冉声之前其实设想过如果她真跟秦佑生来旧金山的话,她的性子肯定会让秦佑生要花时间陪自己,但秦佑生又是那么忙,之后两个人必然会出现矛盾。

    所以当时她一口拒绝秦佑生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有些关于幸福的事情一定要多仔细考虑好,以防悲剧。

    秦佑生电话过来,就是让她和江行止、赖纾洁出来吃晚饭。晚饭秦佑生早订了位子,安排在旧金山的Neptune\'s海鲜餐馆吃海鲜。

    Neptune\'s海鲜餐馆有些桌椅设在外面的露台,坐在露台享用美食时,不仅有美味的海鲜,还有清爽的海风和三藩湾区美丽的风景。

    傍晚夕阳西下,一抹金黄色的余光照在渔人码头上的金门大桥,仿佛给整座大桥镀上了一层淡金色,江面波光闪闪,美得如同一张日落油画。

    赖纾洁刚逛街过来,放下手上的大包小包,耸耸肩:“同事让我带太多东西了,我怕没时间买,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秦佑生说,招呼服务员过来开始点单,秦佑生点单时口味自然偏着宁冉声一点,点了满满一桌子各式各样的海鲜。

    点主食时,赖纾洁把餐单递给秦佑生:“我不了解这里的食物,秦律师帮我点一份吧。”

    “ok!”秦佑生接过单子,“跟声声一样如何,意大利面?”

    “好的。”赖纾洁抿唇笑笑,结果等食物全部送上来时,坐在一旁她迟迟没有开动,只是喝着饮料。

    秦佑生看了眼赖纾洁,以东道主的口吻询问:“不合胃口么?”说完,伸手招服务员过来。

    赖纾洁相当无奈一笑:“不好意思,我忘记说了,我海鲜过敏。”

    宁冉声愣了下,奇怪道:“你刚刚怎么不说啊?”

    赖纾洁没有回答。

    宁冉声真觉得这个赖纾洁比自己还要矫情和娇气,以前没有发现是接触不多,果然一起出门真的可以检验一个人性格好坏。

    不到两天的相处,她看赖纾洁不顺眼,赖纾洁估计看她也不怎么舒服。

    江行止放下手中的刀叉看了赖纾洁一眼,心里跟明镜似的明白,扯扯嘴角道:“我的牛排还没有动过,我跟你换。”

    赖纾洁欣然应许,然后用自己这份放了海鲜酱的意大利面跟江行止换了他的牛排:“谢谢师傅啊。”

    主食是秦佑生帮忙点的,秦佑生点之前也询问过她了,现在闹腾个什么劲呢。宁然心里跟赖纾洁置气,嘴里越发把食物嚼得起劲。

    倒是秦佑生一脸无所谓,嘴角挂着淡笑,脸上神色如同此时迎面吹来的海风,曛暖怡人。

    晚饭结束,秦佑生结账买单,起来的时候突然面色一怔,随后俯□子对宁冉声和江行止道:“真巧,傅景蚺和苏可过来了。”

    迎面走来的中国夫妻就是傅景蚺和苏可,两个人看起来比在照片感觉还要登对。

    江行止眯着眼,看着苏可和傅景蚺,对秦佑生说:“如果不是A市还有一个苏念,我真要觉得她就是苏念了。”

    秦佑生轻“嗯”了一声。

    不远处的傅景蚺也看到了秦佑生,带着身边的女人过来打招呼:“秦先生,听说你回旧金山了,居然那么巧在这里看到你。”

    “我回旧金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秦佑生扬着嘴角跟傅景蚺寒暄说话。

    “你的朋友?”

    “是的。”秦佑生简单介绍了下,“朋友和女朋友。”

    傅景蚺看向宁冉声这里,他身旁的苏可也对她弯了弯嘴角,虽然没有出声打招呼,但已经非常礼到了。

    傅景蚺和苏念离去后,秦佑生解释了句:“苏可嗓子受损,基本不开口说话了。”

    ——

    晚上,宁冉声盘坐在秦佑生房间里的大床上,跟秦佑生讨论完苏念苏可的事,忍不住跟秦佑生吐槽说:“我讨厌赖纾洁。”

    “看出来了。”秦佑生刚洗澡出来。

    宁冉声撇了撇嘴:“我觉得赖纾洁喜欢你。”

    “嗯?”秦佑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宁冉声身旁坐下:“从哪里看出来?”

    “你看不出来她把我当情敌对待么?”宁冉声鼓着脸,“还有你今天干嘛帮她点餐呢?”

    秦佑生揉了揉宁冉声柔顺的头发:“以前你可是说全校的女生都把你当情敌对待呢,现在只是一个赖纾洁,你心急了?”

    “我瞧你好像自我感觉还挺好的。”

    “其他女人多看我一眼就能让你生气成这样,我自我感觉当然好了。”秦佑生说完,欲把宁冉声压在自己身子。

    宁冉声推了推秦佑生:“等下,我有点饿了。”

    的确,做有些事情是要先补充好体力,秦佑生从床上起来:“我去给你泡杯奶如何?”

    两个人同居过,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做那事之前宁冉声都喜欢先喝杯奶。

    宁冉声亲亲秦佑生的脸:“去吧。”

    女人很多习惯都是男人宠出来的,秦佑生对这深信不疑,他走出房间合上门,正要下去泡奶时,从客房出来的赖纾洁抓抓自己头发,对他说:“秦律师,我想借用一下吹风机?”

    作者有话要说:太苦逼了~~今天真的很忙很累·~晚上码字的时候跟墨大聊说我自己要断更一天,墨大让我别放弃~网络连载·犯困犯懒的时候,真需要这样鞭策自己啊~

    所以还是写出来了~另外~明天会上来修改一下这章~主要是句子之类的~剧情不变·大家不用重复看~

    最后感谢投雷的姑娘~破费了~大珠就当节日礼物了~嗷嗷

    13773178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0900:2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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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凉秋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1021:45:34

41V章

    能力优秀外表出众,典型内外兼修的男人一向是受异性追捧。

    秦佑生从上学起就属于“收情书收得手软”那种男孩,工作后,他同样是受异性青睐的男性。上学时期,受欢迎是收到各种幼稚的情书和女孩青涩的表白,进入职场后,情书和表白就变成了各式各样的暧昧讯号。

    比如一个充满内容的眼神、一句类似玩笑的**、一个简单明了的性暗示。

    秦佑生在英国求学时跟一位国内传媒老板儿子住在同一幢公寓,两个人有时候会一块儿喝酒,有次这位公子哥告诉他一句话:“男女之间的勾勾搭搭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玩的游戏。”

    这是一个情场老手的爱情观。

    当时秦佑生对爱情并没有多少想法,只知道自己必须对它忠诚,如果不是出现特别喜欢特别中意的女孩就不要去招惹,因为做人要有忧患意识,如果哪天他遇上这辈子最中意的那个,他以往的情史都是影响自己幸福的不良因素。

    他的女人,他要真真切切放到自己的手心里疼爱,又岂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至于赖纾洁对他的想法,秦佑生不傻,只是她毕竟是自己带过的学生,有些事情能一笔带过就一笔带过,刻意的涂涂抹抹反而显得更加不清不楚。

    虽说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必须要对女人“善解风情”,但是他只想善解自己女人的风情。

    但有些事情,他可能真没有处理到位,才导致赖纾洁可能将他的不回应当成了一种变相的默许。

    不管是在他亲自带她那段时间,还是后来他将她转给行止,他常常受到赖纾洁转发过来的短信,短信形式从普通祝福短信到男女笑话最后变成我最重要的人云云,直至他离开易和来到旧金山,他依旧能收到一些赖纾洁那边过来的短信电话。

    他对这种男女暧昧游戏没有一丁点兴趣,所以电话该挂断的就挂断,短信该视而不见就视而不见,他清楚明白自己和冉声的异地恋本身存在一定的风险,他是脑子浸水才会做一些给自己增加风险率的事情。

    至于赖纾洁,作为带过他的师傅,他很肯定的说赖纾洁是一个学法律的好苗子,但是在男女之事上,赖纾洁多少有点不知进退,八成是上学时期被一些男学生爱慕多了,宠坏了。

    ……

    “那个……我一直没有找到吹风机……”赖纾洁再次开口,随便给自己解释说,“我以为这次出差是住酒店,所以很多东西就没有带全。”

    赖纾洁应该刚洗过澡,身穿白色睡袍,头发湿漉漉地挂在脖子上,有点尴尬地看着秦佑生。

    “你等下。”秦佑生没有立马借吹风机给赖纾洁,而是先到楼下的厨房给宁冉声热牛奶。

    五分钟后,他端了一杯醇香浓厚的牛奶上来,上楼时,赖纾洁正依靠在木制扶手上看着他:“秦律师晚上还有很奶的习惯吗?”

    “不是我,是冉声。”秦佑生说。

    秦佑生直接端着牛奶给房里那位送去,因为牛奶还烫手,他放在象牙白的床头柜上,然后出声问宁冉声,“你刚刚用过的吹风机呢?赖纾洁要借用一下。”

    宁冉声盘坐在床上没有立马搭理秦佑生,她身前放着一副刚刚在街头买回来的塔罗牌,她听完秦佑生的话,往室内洗手间方向抬了抬下巴:“我放回卫生间的储衣柜里……”

    秦佑生要进去拿吹风机时,宁冉声一边摆放着手中纸牌,一边幽幽开口:“你确定要亲自给她送去啊?”

    秦佑生停下脚步,低低一笑,望着宁冉声:“你乐意代劳吗?”

    “其实我不介意让她进来参观下你的房间。”宁冉声突然放下纸牌,冲秦佑生眨巴了两下眼睛,转过头直接对外面喊道,“吹风机在里头,你直接进来拿吧!”

    秦佑生先是一愣,然后摇头失笑了两声,将床头柜上的牛奶拿起来递给宁冉声。

    宁冉声暂时不想喝了,眼睛直溜溜地看着门口,房间门一直开着,但迟迟没有动静,直至过了很是一会,赖纾洁才走了进来。

    宁冉声这才接过秦佑生手里的牛奶,抿了一口:“吹风机就在卫生间。”

    房间里的独立卫生间还没有清洗,刚刚他和她是一起洗澡的,两个人换下的衣物还丢在里面,她就让赖纾洁直接进去拿吹风机?秦佑生想到这,先赖纾洁走到卫生间,将吹风机拿出来递给她:“用完不用送回来了。”

    这话很明白,等会再进来可能就不方便了。

    赖纾洁接过吹风机,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宁冉声,又看看秦佑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没事,我们还没有睡呢。”宁冉声依旧盘坐在床上,架势如同女王,把只喝了半杯的牛奶递给秦佑生。

    “不喝了?”秦佑生询问。

    宁冉声点头:“喝不下了。”

    秦佑生把剩下的半杯喝光,将玻璃杯搁回床头柜上,待赖纾洁走出房间后,上前反锁了门锁,随后立马上了床,将宁冉声压在自己身下。

    相爱的两人,分来的时间里,心会思念,身体也会想念,两副身体在床上相互纠缠了不到几分钟,很快就进去了主题。

    两人都喝了奶,接吻的时候奶香萦绕在齿颊间,夹杂着彼此的气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甜。

    ——

    赖纾洁走出主卧,拿吹风机的手早已经微微泛白,有些事情明知道是自取其辱,但是她怎么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从小到大她都不缺在她身旁打转的小男生们,但是她一个也不喜欢,直至遇上了秦佑生,他身上的的成熟和风度、智慧和才华,幽默和宽厚……她彻底沉沦了,像秦佑生这样的轻熟男性,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还记得自己面试成功进易和的那天,他朝她伸过手,他的手极秀致雍洁,她从来没有看到男人的手可以像秦佑生那么漂亮,手指修长,骨骼雅致,熨烫平整的西装衣袖露出一截灰色细纹的衬衫袖口,手腕带着低调又名贵的手表。

    她伸手与他相握,他掌心的温暖从他的指尖传递过来,温暖又有力。

    她的爱情,是一见钟情的。她坦率承认自己喜欢秦佑生的年轻有为英俊不凡,以及他在法庭上的才华和智慧。

    她跟他出过庭,他立在辩护席上的样子是那么气宇轩昂,句句铿锵有力,不战而屈人之兵;平时工作里,他工作态度认真,对下属亲切友善,会跟她分析复杂的案情,见解独到的观点婉婉道来。

    那么优秀的男人,她为什么不能喜欢?

    秦佑生真的是什么都好,就是找女朋友的眼光差了点。

    赖纾洁回房后把吹风机随手一扔,走到房间外的阳台,转头便看到同样在阳台吹风的江行止。

    江行止坐在一张老摇椅上,身前盖着一个浅蓝色的毛毯,阳台的小小吸顶灯光线淡雅,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清辉里。

    “纾洁。”江行止突然抬起眸,看向对面的赖纾洁,“别让我后悔带你出来。”

    赖纾洁抿了唇:“师傅,我回房睡觉了。”

    这个夜晚,注定有人是无眠的。

    ……

    秦佑生的确有一双漂亮的手,骨骼雅致,十指修长,当他将自己左手的中指探进身下女人紧|致的身体里,女人终于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他继续俯下头吻住她的嘴,反复吸吮,配上左手快速的抽动,最后女人出来的时候,几乎整个人软在自己的怀里……

    “有没有想我?”秦佑生低沉发问怀里的女人,声音低缓而有磁性,这样的深夜听起来极像是蛊惑。

    宁冉声在床上的时候是最实诚的,主动勾上秦佑生的脖子,乖巧道:“想了……你呢?”

    秦佑生将宁冉声反转过身,猛地贯入她,待两人再次完完整整结合在一起时开口:“每天都那么想。”说完,意有所指的抽动了两下。

    秦佑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个对男人对女人最强烈的的思念,除了想念梦里那张触不到的笑靥外,每一个独睡的深夜里,他还必须压抑着体内熊熊燃烧的情火,横冲直撞的的欲念。

    大多人的爱情都是差不多,连想念的方式也一样,不一样的是维持爱情的时间,有人是一辈子,有人只有几个小时。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赖纾洁不在,江行止给她打电话,电话未通,直至中午她才跟一位金发黑瞳的男人一块儿出现在别墅门口。

    赖纾洁说自己与他在湾区大桥遇上,两人聊了两句发现他也认识秦佑生,所以就一起回来了。

    金发黑瞳的男人叫Adair,自我介绍是秦佑生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把赖纾洁送到后,没有等秦佑生回来便走了。

    宁冉声在花园里跟江行止下棋,问了他一些秦佑生的事。

    关于秦佑生家里的事,江行止的确知道的比宁冉声要多一点,不过有些事情既然秦佑生没有跟她说,他这个“外人”更不方便告知了。

    “你自己不会问吗?”江行止放下一颗棋,一下子就把宁冉声的后路堵死了。

    宁冉声琢磨了下江行止的走法,愿赌服输道,“佩服佩服。”

    “承让承让。”江行止淡淡道,“你对苏可有什么想法?”

    宁冉声拾起一枚棋:“我肯定这里的苏念就是苏可。”

    江行止抬了下眼,示意宁冉声继续说。

    “你跟苏可是初中同学吧,昨天碰面,她在假装没有认出你。”宁冉声回忆起昨晚碰面的场景,“我观察过苏可两次,每次苏可视线都快速从你脸上移开,她在假装认不出你,她那么害怕与老同学老朋友见面的原因只有一个,怕你认出她不是苏念呗。”

    江行止抿了抿唇,扯出一个淡笑。

    “当然还有原因是苏可是真没有认出你,你长相路人呢。”宁冉声说起了玩笑话。

    “……”

    江行止不是一个注重皮相的人,但是他也知道自己长得还算不错,所以宁冉声那句“长相路人”让他对自己的皮相产生了一定的质疑。

    周末参加慈善宴会,他特意从旧金山的联合广场买了一套新西装,整理好仪容仪表后,他蹙眉质问自己。

    女为悦己者容,他如此风骚是为哪般!?

    慈善宴会前,宁冉声和赖纾洁都没有晚礼服带过来,宁冉声主动找赖纾洁一块儿逛街购买,经过一个晚上的左思右想,她想到王臻教过她一个道理:“尽量不跟情敌成为真正的敌人。”

    之前她对赖纾洁耍小心眼,明明什么便宜也没有占到,反而让人觉得秦老师找女朋友眼光很不好,找了一个斤斤计较的。

    但赖纾洁对宁冉声的突然“示好”难以接受,宁冉声又是一个简单性子,又有行动力,只有她跟赖纾洁碰面了就笑着打招呼,结果这样的表现更让赖纾洁觉得她在得意炫耀。

    这件事说明,要跟情敌做朋友是不能用笑脸的,或许哭比笑更有效果,如果宁冉声哪天在赖纾洁跟前哭一哭,吐槽一下秦佑生对自己如何不好,没准赖纾洁还能安慰她两句。

    ——

    华侨慈善晚会在诺布山的费尔蒙特酒店,皇家宫廷的装修风格美轮美奂,从大门进去电梯直达6楼宴会大厅,入眼的便是金碧辉煌的墙面,璀璨夺目的吊灯,觥筹交错的男男女女……

    宁冉声挽着秦佑生走进这场“盛宴”,在里面转了半圈时突然看到一个身穿绛红色晚礼服的身影,瞧着很像苏可。

    结果她正奇怪为什么傅景蚺没有在苏可身边时,秦佑生带着她走向一对衣着光鲜的男女。

    这对男女就是傅景蚺和苏可。

    但立在傅景蚺身旁的苏可是一身黑色礼服。

    宁冉声脑袋里猛地闪过一个念头,刚刚她看到的是谁?

    毁容的苏念?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晚上很晚更新留言都很少~~大珠理解~~大珠想早更啊,但是做不到啊!!!!呜呜~~

    好虐心~~

    推荐一篇蛮好看的小说给你们,作者是写出版文的,文笔很好~—

    感谢投雷的朋友~~破费了~嘿嘿~

    johnson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09-1107:45:02

    13773178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1122:54:28

    ps:中午送了一部分积分·大家收到了么~没收到想要积分的姑娘可以把你们的留言顶起来再给大珠看到~表客气!!!

42V章

    整个慈善晚会上,男的西装革履,女的衣香鬓影,现场还不停有赤亮的镁光灯闪过,是记者给新进场的华人老板们拍照。

    宁冉声试图再次寻找到苏念的身影,却没有再看到那抹绛红色。

    大概是她眼花了吧,身形削瘦的女人那么多,她刚刚看到的不一定是苏念,毁去容貌的苏念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她只见过苏念一面,她看到的苏念是高贵的,即使失去了容貌,她依旧优雅如初,没有了爱情和婚姻,她活着的姿态也是骄傲而美丽的。

    宁冉声跟着秦佑生朝傅景蚺和苏可走去,温婉动人的苏可也挽着傅景蚺的手朝她和秦佑生走来,姣好的面容挂着清浅的笑意,一身黑色晚礼服更衬得她气质如兰,落落大方。

    四人面面相对,秦佑生笑着与傅景蚺打招呼,宁冉声安安静静立在秦佑生身边,目光无意扫到傅景蚺的脸,真是俊秀儒雅。

    其实傅景蚺的长相跟秦佑生属于同一类型,属于典型的“白马王子”类型,高鼻梁、眼眸湛黑如墨,身形挺拔修长,笑容温暖而干净。

    “宁小姐也是A市人吗?”傅景蚺礼貌地询问她。

    “不,我是清市人。”宁冉声兀自唇角带笑,“傅先生知道清市吗?”

    傅景蚺转头看向苏念:“知道,我跟阿念还读书的时候曾一起去过清市的黄油田游玩过几天,记忆中那真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还有你们那里的黄金糕,我和阿念都很喜欢吃,回去的时候还带了一大袋上火车,结果火车上遇上了小偷,不仅偷光了我们钱包,连那袋糕点都被偷着,急得阿念直掉眼泪……”

    这段往事是傅景蚺和真正的苏念的,不知道身旁的苏可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呢?

    苏可回视了傅景蚺一眼,一脸温柔乖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男音从不远处传来,宁冉声转过身,江行止已经带着赖纾洁走过来。

    江行止直接走到傅景蚺和苏念跟前:“傅先生好。”

    “你好。”傅景蚺略抱歉地看向秦佑生,“上次见面都忘了让你帮忙介绍了。”

    “是我的错。”秦佑生寒暄道,然后开始介绍。

    “江行止,我的朋友,也是我在A市的合伙人。”秦佑生介绍完江行止,顺带介绍了立在江行止身边的赖纾洁,“赖纾洁,行止的助理。”

    “傅先生好。”赖纾洁弯着嘴问好。

    傅景冉微微颔首,风度翩翩:“你好。”

    江行止目光扫过苏可,话却是对傅景蚺说:“说起来我跟尊夫人还是初中同学呢,可能我长相路人,尊夫人似乎没有认出我呢。”

    江行止话音落下,周围空气仿佛都微微凝滞了,尤其是他说出自己“长相路人”的那瞬间,因为这话实在太违心太虚伪了。

    “江先生真会说笑呢,江先生一表人才岂会让人没有印象。”傅景蚺替自己的妻子解释说,“阿念几年前出了点事,因为受到了强烈的惊吓忘记了不少以前的人和事,江先生千万不要计较。”

    失忆?宁冉声打量着苏可,苏可依旧眉目低垂,温温婉婉。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遗憾。”江行止口吻惋惜,“不然我还可以跟老同学叙叙旧呢。”

    苏可抬眸,抱歉地看了眼江行止,不过依旧没有说话而已。

    ——

    舞会开始了,跳舞是男女自由组合的事,不过这样的慈善晚会大家都是固定舞伴,没什么自由组合的机会。

    宁冉声自然跟秦佑生,江行止和赖纾洁。

    舞池里,宁冉声双手搭在秦佑生的肩膀,轻声问他:“你不是说苏可会说话吗?”

    “会说啊,但是说多错多。”秦佑生说,“如果我是她,也不会跟江行止叙旧的,风险太大了。”

    宁冉声同意地点点头,因为走神不小心踩了秦佑生一脚,导致脚步一下错乱,整个人差点拐去的时候,幸好被秦佑生及时抱住,抱着她贴在自己的身前,随即轻笑一声,一双含笑的星眸近在眉睫。

    宁冉声眉眼也弯弯荡的笑意,靠在秦佑生宽厚而温暖的胸膛,问了一个假设的问题:“秦老师,如果以后你娶了其他的女人,你还会记得我吗?”

    “可笑。”秦佑生低头看她,“我为什么要娶其他女人?”

    “打个比方啊,总有意外啊,比如出现我不想嫁给你了这些原因,你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宁冉声挂在秦佑生的脖子上,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就想象一下。”

    “真是可恶的女人。”秦佑生带着她转了一个圈,语气玩笑,“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忘了你,惦记一个不嫁给我的女人做什么,找虐啊?”

    宁冉声被秦佑生逗笑了,再次开口说话的嗓音带着一股子爱宠撒欢:“可是我们有那么多回忆,你要怎么忘啊?”

    “这个问题。”秦佑生想了想,“貌似真的很难做到……”

    除非真的脑子中风,两个情侣在一起的共同回忆是抹不去的,也是第三人无法进入的,苏念和傅景蚺在一起将近十年,十年时光,他们的回忆与她和秦佑生相比只多不少。

    难道就是因为这点,苏可假装失忆?

    另一边,江行止跟赖纾洁一块儿跳舞的时想到一句话,这句话还是自己读书时代听来的,原话不记得了,大致内容是:“暗恋一个人的心情很奇妙,她在视线里时会假装看不到她,等她走出自己的视线,总忍不住寻找她。”

    说起来他跟赖纾洁算是同病相怜,现在两个人同病相怜的人要一起跳舞,两个人都用余光偷偷望向不远处的那对“恩爱情侣”。

    其实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他多少能理解赖纾洁,相反他还没有她那份执拗和孤勇。

    舞会结束后,开始进入今晚的主题——慈善拍卖。

    第一件拍卖的是一位化工老板拿出的一幅明清字画,起拍价很高,三十万美金,连续叫价了好几次后,最后还是这位化工老板以58万美金的高价拍回来,字画他自己拿回去,其中58万美金全部捐给了这次的募集基金会。

    老板上台时发言,讲了自己刚来旧金山创业时的艰辛,当他谈到自己曾每天打七八份工时不禁感慨万千,潸然泪下。

    宁冉声听着也很感动,靠实力打拼出来的成功人生听起来总是充满着传奇色彩。

    下一件拍卖的一只玉镯,是苏可捐出来的,台上的工作人员解说这是苏小姐和傅先生订婚的物品,甚至还讲了两个人一段感人往事,比如傅先生如何努力赚钱,用自己赚的第一桶金给爱妻买了这只玉镯。

    起拍价2万美金,每次叫价加五千美金。

    这是傅景蚺给苏念的订婚礼物,苏念和傅景蚺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订婚,订婚时苏念还没有出事呢,所以这只翡翠是属于真正的苏念的。

    宁冉声不懂翡翠,看了眼展示台上的玉镯,她这个外行的人也可以看出这是不错的玻璃种,水头好,颜色也好。

    开始拍卖了,下面立马有人叫价了,一个接着一个。

    “这只玉镯,傅景蚺必定也要买回去的。”秦佑生低声道。

    这个宁冉声可以理解,哪有让自己送给妻子的订婚礼物落到其他人手里,傅景蚺把翡翠玉镯拿出来拍卖,跟前面那位化工老板一样,纯粹只是做慈善而已。

    另外他最后把玉镯再拍卖回去,这只玉镯的意义就更有价值了,而且还可以讨妻子的欢喜,真是情深不寿,用心良苦。

    现场叫价这只翡翠手镯的人不少,好像事先商量好一样,等拍到一个适当的价格,傅景蚺再一郑千金买回这只玉镯。

    现场叫价的人只是礼貌性叫价而已,结果这出排演好的慈善拍卖还是出现了一个意外。

    这个意外是一个身穿皮夹克的年轻男子,现场拍卖后,他好像故意跟傅景蚺作对一样,一次比一次叫价高,几番较量下来,一个差不多价值几十美金的玉镯抬到了一百多万美金。

    宁冉声“啧啧”了两声:“有钱人的世界我不理解了。”

    秦佑生笑着拉上她的手:“这个玉镯我们就不夺人之好了,下面的一串珍珠项链我瞧着挺适合你,你喜欢吗?”

    秦佑生的声音不轻不重,恰好可以让同坐前一排的人听到,赖纾洁看向展示台上的珍珠项链,自嘲地抿了一下唇,怎么办,那串项链她也挺喜欢的。

    至于江行止,之前他不明白男人赚钱的意义是什么,听到秦佑生这句话,倒是突然开窍了,雄性天生爱在雌性这里显摆,以前他觉得挺无聊的事,这次他倒也想显摆一次,但是他送水呢,拍回去妈妈,当母亲节礼物?

    玉镯的价格一次又一次被抬高,终于快要突破二百多万时,苏可拦住了傅景蚺。

    得胜的夹克男子从座位站起来,挑衅的看了眼傅景蚺,然后走上台去。

    现场响起了掌声。

    上台后的夹克男子清了清口气,用纯正的普通话开口道:“其实这只玉镯我一点也不喜欢。”

    下面一片哗然。

    主持人尴尬了,整理了一下语言:“那么先生为什么要拍下这只玉镯呢?”

    “我买个东西还需要跟你们交代原因吗?”

    哗然声更响了,随后变成了窃窃私语。

    宁冉声转头对秦佑生道:“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秦佑生摇摇头,顿了下,“苏念来了。”

    “她还是沉不住气。”江行止抬眸瞧了眼台上的翡翠玉镯,顿了下,转头问秦佑生“两百五十万买断一段情,你认为这个价格如何?”

    秦佑生:“高了。”

    宁冉声同意秦佑生的话,这世间有的“情”价值千金的,也有一文不值的,不过她琢磨这两百五的数字倒是挺好。

    ……

    慈善晚会结束,费尔蒙特酒店的门口停着的名贵豪车陆陆续续接走了参加晚会的华侨老板们,不知不觉,外面的夜已经深了。

    旧金山昼夜温差大,夜晚海风又一阵阵迎面而来,秦佑生的西装外套已经穿在了宁冉声身上,宁冉声搂紧宽大的外套,不让自己身上的温暖被冷冽的夜风吹走。

    秦家的司机将一辆黑色的辉腾缓缓开了过来,停在秦佑生跟前。

    同时不远处傅景蚺的车也开了过来。

    那个以两百五十万买下玉镯的年轻男子也从酒店走了出来,手里甩着手中的玉镯,一上一下,仿佛他手中的玉镯不是昂贵的玻璃种,只是塑料花而已。

    宁冉声看向傅景蚺,他生气了,外表清风雅月的男人发怒似乎比一般男人还要恐怖,当傅景蚺看到夹克男子如此对待这只玉镯,双瞳紧缩,手心握拳……

    如果不是苏可拦着他,宁冉声觉得他真的会冲上去杀了这个夹克男人。

    夹克男人只是笑,他慢悠悠走到傅景蚺跟前,停下来开口道:“既然你喜欢,我还给你啊。”

    接着,他嘴角扯着淡淡的嘲讽,然后将手中的玉镯往空中一抛。

    傅景蚺整个人一僵,立马神色紧张地伸出自己的手,试图接住玉镯。

    可惜还是“哐当”一声。

    傅景蚺没有接住它,这只通体碧绿的翡翠玉镯从他两只手的一侧滑过,蹦到了地上,直接四分五裂。

    风声呼啸而过,傅景蚺望着地上早已经断裂的玉镯,缓缓蹲□子,脸上神色悲戚得难以形容,好像掉在地上裂开的不是一只玉镯,而是一颗心。

    这一刻,宁冉声真的清楚明白了一件事,傅景蚺是知道事情真相的,或许他还是一个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快到周末了·我看看能不能存点稿子,不那么晚了~~对不住啊·~么么哒~大珠真抱歉~

    另外《挑肥拣瘦》微薄有送书活动,大家踊跃参与哈·~微薄穿越地址大珠文案上就有,这里就不多放了`么么哒~

    最后感谢投雷的老朋友~~嘿嘿·

43V章

    酒店外头的诺布山光照如昼,灯火辉煌的璀璨是整个旧金山的缩影,但不远处的山坡却是黑沉沉看不到天际,仿佛被浓墨涂抹了一样。

    旧金山的另一头,没有星光,连一丝云影也没有。

    傅景蚺蹲在地上将断裂的玉镯一截截拾起,他的妻子苏可就立在他的身后一动不动看着他。

    停车区传来“轰鸣”的摩托车发动声,那个拍下手镯,然后将它扔在地上的夹克男人骑上摩托车绝尘而去了,临走前,还对傅景蚺竖了一下中指。

    同一只玉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宁冉声感觉肩上一重,是秦佑生伸手搂住她,她背靠他的身前,看着傅景蚺低声问秦佑生:“如果他还爱苏念,为什么要跟苏可结为夫妻,如果他不爱她了,现在这般惺惺作态又是演给谁看?”

    秦佑生没有回答宁冉声的问题,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告诉她不是每一个人的世界都像她那样黑白分明。

    连世界都变得不纯粹,何况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爱情。

    四人回到秦佑生北海岸的住宅,何嫂送上四杯刚沏的花茶,江行止刚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口,他的手机响了。

    江行止站起来接听,声音清冽如同深山冷水,客厅白雅的灯光,他一身笔挺新西装让他看起来格外英气逼人,眉目清俊。

    电话是苏念打过来的,她想跟他见一面。

    江行止答应下来,因为秦家的司机之前已经先行离去了,他挂上苏念的电话后从秦佑生这里拿走了车钥匙:“我出去跟她见个面。”

    秦佑生站起来:“这里你不熟,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江行止谢绝了秦佑生的好意,“就在诺布山附近的一家酒店,我们刚刚还从那里回来。”

    秦佑生知道江行止方向感好,把车钥匙交给了他,江行止正要走出门时,赖纾洁从另一侧沙发站起来:“师傅,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留在家里吧。”江行止视线转了转,“我回来再跟你们细说。”

    江行止离去后,秦佑生询问宁冉声有没有睡意,宁冉声摇头,而且还有点饿。

    今晚慈善宴会上的食物虽然精致可口,但是她因为把心思都用在关注苏念苏可去了,所以一个晚上也只是吃了小份奶油蛋糕和水果。

    吃得少的不止宁冉声一个,秦佑生询问了赖纾洁后,麻烦何嫂再弄一下宵夜。

    何嫂在厨房忙活宵夜时宵,秦佑生开了一包杏仁果给宁冉声剥了几颗,然后打开家庭影像,里面正在播放一个老掉牙的片子——《音乐之声》。

    赖纾洁问秦佑生:“可以搜到KCTV吗?我正在追他们的一个剧呢。”

    “我很少看电视,不过应该有。”秦佑生帮赖纾洁找到了KCTV,此台正在播放一部自制电视剧。

    这电视剧宁冉声也追过,是一部律政为题材的电视剧,女主人公是一位新出茅庐的有梦想有拼劲的正能量女孩,剧情内容主要是讲述了她给一个个当事人打赢官司的励志故事。

    “秦律师,你当时怎么会选择律师这个行业?”赖纾洁突然开口问秦佑生。

    秦佑生背靠沙发,回答赖纾洁的问题:“现在记不起原因了,其实以前也不会像现在想那么多,所以当时可能是纯属脑热吧。”

    赖纾洁抿抿唇,说起了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笑话:“我记得在国内上本科第一节课,老师也问了我这个问题,当时我的答案让全班都笑了。”

    宁冉声有点兴趣了:“是什么?”

    赖纾洁扯扯嘴:“为了社会正义。”

    “的确挺好笑的,你干嘛说出来呢,心里想想就可以啦。”宁冉声建议说,想到自己那次走错包厢对易和那群人说的话,也有点好笑。

    “你呢?”赖纾洁反问她,“我倒是挺好奇的。”

    宁冉声愣了愣,其实她也快忘了自己脑热选择这个专业的原因,当时她总怕秦威锋会被洪秀美骗光身家,所以她才选择了法律专业。

    很可笑的想法,现在想起来,其实洪秀美对宁威锋挺好,至少宁威锋生意失败宁家破产她也没有离开宁威锋,相反对宁威锋不好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在宁家一起生活时,每天摆脸色闹脾气,不把宁威锋气得血压升高绝不罢休。

    “其实我也是为了社会正义。”宁冉声低头笑笑。

    “行天下正义,解乾坤纠纷,对吧”秦佑生提起了她的糗事,虽然这句话他没有亲自在包厢听到,但事后不少同事跟他说起她的“经典名句”。

    “啊啊啊啊……我这辈子都不要听到这句话了。”

    秦佑生安抚地摸摸身旁女人的头,毫不掩饰眼里的宠溺,凑过头在宁冉声耳边说了一句亲密话,惹得宁冉声立马眉开眼笑。

    秦佑生知道有时候秀恩爱是不道德的行为,但至少秀恩爱的行为可以坦率的告诉周围人:他和她是恩爱的,这辈子基本没有什么分手的可能……

    江行止大概出去了一个小时左右,晚上10点多回来。他进屋后,先把车钥匙递还给秦佑生,不经意闻到了饭菜香,有点意外地看向秦佑生。

    “我们都等你吃宵夜呢。”秦佑生说。

    江行止:“被你这样一提,的确有点饿了。”

    饭厅的餐桌上,何嫂做了一个港式火锅,新鲜的肥牛和海鲜,配上精心调制的蘸酱,这顿宵夜可以算上宁冉声在旧金山吃得最美味的一顿了。

    餐桌上,赖纾洁想让江行止说一些跟苏念见面的事,江行止神色寡淡地拒绝了:“等会再说吧。”

    等会,等赖纾洁洗了澡出来,正要下楼的时候,看向外面花园围坐在石桌,已经聊天说话的三个人,她无力地靠在楼梯的扶手上,一种从未有的挫败感席卷心头。

    其实江行止真没有故意避开赖纾洁,赖纾洁没有赶上纯属自己要先上楼洗澡。

    花园点着一盏铁艺室外照明灯,清清淡淡的光线投照在白色的石桌上,宁冉声托着下巴,认真地听秦佑生和江行止讨论苏念的案子。

    听不明白的地方,秦佑生会稍微给她点拨一下,甚至江行止也跟她解释一两句。

    “苏念苏可一块儿被绑架,苏可从里面逃了出来,苏念被毁容、被毁尸灭迹、被死亡,得救后的苏可扮演了苏念的角色,然后家人给苏可举办了葬礼……”

    江行止:“苏念也怀疑当年的绑架案与苏可有关系,因为当时对着她泼硫酸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苏可。”

    “只是怀疑?”秦佑生问。

    “刚刚我过去就是看苏念给我的资料,的确没有直接证据指控苏可参与了当年的绑架案,至于泼硫酸,也有可能是失手而已。”

    “失手?”宁冉声不理解了。

    “的确有可能是失手。”秦佑生按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假设,“比如硫酸本来是绑架犯吓唬两姐妹的,之后被苏可得到手,她本打算用硫酸对付绑架犯,失手泼到了自己亲姐姐的脸上……”

    江行止继续说下去:“至于苏可能顺利从绑架犯这里逃脱,而苏念会毁尸灭迹,当时苏可必定跟绑架犯达成了什么协议。”

    秦佑生修长的手指在圆形石桌上画了一个圈:“这个官司怎么打,案子解决的突破口就在这里了。”

    就是苏可和绑架犯有什么口头协议。

    绑架犯图什么,钱!

    秦佑生想了想,对江行止说:“我有个朋友是会计师,给苏家负责过账目,我可以从他那里打听下消息,问问苏家公司每年有没有什么去向不明确的资金流动。”

    “多谢了。”江行止说。

    秦佑生笑笑。

    坐在一旁的宁冉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虽然苏父苏母都不在了,但是傅景蚺可以分出苏念苏可啊,为什么苏念不直接跟他见面呢?傅景蚺可以帮她出庭作证啊?”

    宁冉声脑回路一下子不够用,望着秦佑生说。

    “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傅景蚺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呢。”秦佑生说。

    江行止同意秦佑生的话:“其实这也是苏念要求的。”

    傅景蚺扮演什么角色?宁冉声真的不明白了,她以一个女人的角度觉得傅景蚺对苏念是有感情的,当他提到自己与苏念往事的幸福,蹲在地上捡起玉镯时的悲伤……

    入夜睡觉,宁冉声躺在秦佑生身边辗转了好几下,终于被秦佑生按住搂紧自己怀里。

    “我睡不着……”

    “我知道。”秦佑生下巴抵在宁冉声的脑袋,顺了顺她柔软的头发,“那我说点其他事情转移一下你的思绪,不然你老是想那个傅景蚺,我会吃醋的。”

    “好啊。”宁冉声应许。

    秦佑生像是讲故事一样,给宁冉声讲了十九、二十世纪的旧金山,那时候这里是世界淘金热的中心,这块土地圆满了多少富豪梦,也破碎了多少人的青春理想。

    以及三藩湾区里的渔人码头、金门大桥、□……发生了多少传奇的故事,就连街头拉面馆的华裔老头,他曾经也血雨腥风地走过江湖。

    “明明你只比我大7岁,感觉你却比我老几十岁一样。”宁冉声快要睡着的时候嘟囔了一句。

    秦佑生亲了亲怀里女人脸颊,动作温柔地亲吻这个世间上最娇嫩的鲜花。

    如果他把掩面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诉她,会不会吓到她呢?

    第二天,赖纾洁提早回A市了,留了一封辞职信在一楼的客厅上。

    江行止看完辞职信的时候无意扫了宁冉声一眼,宁冉声本能往后退了一步,退到秦佑生的身边:“不是我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宁冉声你是做了太多的坏事啊·~~本能反应有木有!!!

    另外说下昨晚WAP站抽风的事,大珠已经报备了管理员,昨晚更新后看到你们说看到挑肥时,大珠急得都没睡着~·大珠的确更新了啊·没有骗钱的~幸好你们都是可爱又宽容·理解万岁·大珠码字也是不容易,你们支持作者也不容易·~一路有你们,真挺好·

    感谢投雷的朋友·~明天周六,大珠会早点更新的·

    johnson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09-1200:07:22

    johnson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09-1306:05:31

    苏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1309:51:40

    苏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1309:51:56

44V章

    宁冉声从小就是一个横性子,外加吃不得亏,但做事不够圆滑,虽然会耍小心眼,但耍不来两面三刀,所以从幼儿园起,基本上如果有小朋友哭了,老师第一个找的就是她。

    之后上了小学,她跟宁贝贝的战争也达到了白热化阶段,每次家里闹完还要到学校闹一闹。宁冉声现在想起来宁贝贝其实比她会笼络人心,至少当时宁贝贝还会买一些铅笔橡皮送给班里的男女同学拉拢人心。

    ……

    赖纾洁这封辞职信写得“言真意切”,信里她感谢了第一任师傅秦佑生止,也感谢了第二任师傅江行止,然后表示自己从他们这里学到了很多宝贵的东西,甚至很想一直跟他们继续学习经验,但是——师傅虽然好,因为有些原因,这份工作她做的并不是很开心,所以她左思右想后还是打算辞职,先到其他地方历练一下,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希望自己还能回到易和这个大家庭……

    宁冉声望着江行止阴晴不定的脸,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到赖纾洁了,但她真没有啊,甚至这段时间她还有意让着赖纾洁。

    “她是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啊?”宁冉声找了一个替自己开脱的理由,并且越想越有可能,对江行止道,“要不你先给她打个电话。”

    江行止淡淡瞥了一眼:“你觉得这是开玩笑?”

    江行止口吻略淡略冷,一句没有任何情绪的反问句,听在宁冉声耳朵里像是指责她一样。

    宁冉声不傻,知道自己就是赖纾洁辞职信里的“不开心原因”,一直以来,赖纾洁在易和都表现得很好,工作能力又强,现在因为她的原因让江行止失去一个好助理,宁冉声心里也难受和不安起来。

    “……对不起。”宁冉声主动道歉。

    江行止不明白宁冉声道歉什么,看着她:“难道真的是你?”

    “怎么可能,她有不在场证据,冉声昨晚一直跟我在一起。”秦佑生给宁冉声说话。

    关于赖纾洁为什么辞职,秦佑生随便一想就明白了缘由,他摸了摸宁冉声的脑袋,一边顺毛一边说,“声声道歉是怕你痛失爱徒而误会责备她,毕竟赖纾洁跟她不对盘。”

    秦佑生说出来宁冉声的心声,宁冉声低着头,俨然像是一个犯错了的孩子。

    “哦,原来这样。”江行止把辞职信扔回桌前,收了收脸上的神色,眸光在宁冉声脸上转了两秒,“道歉倒是挺及时的,如果不是你有不在场证据,刚刚倒是心虚的表现。”

    秦佑生笑看着宁冉声:“不是心虚,是条件反射。”

    原来她还有一个这样的条件反射,是因为怕他么?江行止心里难以理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借着赖纾洁冒然离职这件事,他问宁冉声:“我带你也有一阵子了,你说说我这个师傅怎么样?是不是太凶了,所以留不住人?”

    宁冉声以为江行止是真心自我检讨,摇摇头说:“你是冷面心热,赖纾洁她不了解你。”

    赖纾洁不理解,难道她就了解了?江行止抿了一下唇:“那我这个师傅好,还是你的秦老师好?”

    宁冉声心里直呼江行止幼稚,挽着秦佑生的手说:“秦老师考试都没有给我及格呢,当然是师傅好,等我实习期满后,您一定要好好给我写评价啊。”

    “出息!”秦佑生拍了下宁冉声的脑袋。

    江行止后唇边蓦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心里阴霾的情绪也稍稍散去。

    江行止还是给赖纾洁打了个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如果她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辞职,他给她休假时间。

    赖纾洁礼貌地谢绝了江行止的好意。

    既然这样,江行止不再多挽留。这个世界本没有绝对公平的事,他知道赖纾洁心里不平衡,但是他只是她的上司,有些事尽到本分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夹带着什么情分。

    赖纾洁虽然打算离职了,但江行止淡漠的态度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飞机还没有起飞,挂上电话后她又给江行止发了一个短信,同时也给秦佑生发了一条。

    “再见,师傅。”

    “再见,佑生。”

    秦佑生和江行止的短信几乎同时收到这条短信,两个人一同从洗手间出来,手机短信铃声一前一后响起,两个人各自看了短信后,打开盥洗台上的镀金水龙头,各自洗手,各自心照不宣。

    水声哗啦,江行止突然开口:“赖纾洁喜欢你吧?”

    秦佑生关掉水龙头,抽了一张纸巾擦拭手:“喜欢么,不觉得只是小女生的崇拜和占有欲?”

    江行止同意秦佑生的话:“冉声知道么?”

    “赖纾洁表现那么明显能不知道么?”秦佑生把一团纸巾丢到身旁的金属垃圾桶。

    江行止心中一滞,抬眸看了眼镜子里面的自己,他表现得应该不明显吧?

    每天假装不在意,假装不喜欢,每次视线不在她留上多停留一秒,态度不能生硬、不能奇怪、更不能别别扭扭让人生疑。

    江行止想:所有喜欢上哥们女朋友的男人,都会变成演技出色的影帝。

    秦佑生旧金山的办公室可以看到整个三藩市金融商业区的全貌,宁冉声站在落地窗,鸟瞰不远处渔人码头,渔人码头过去是楼高260米的泛美金字塔,通透明净的阳光像金子一样镀在塔尖,熠熠生辉。

    宁冉声坐在秦佑生的办公室喝了一杯秘书沏的本土咖啡,不管是国内国外,人们的八卦的本性不变,刚刚秦佑生不在的时候,她听到外面两个女员工用英文讨论秦佑生的八卦。

    “那位中国女人是秦先生的未婚妻么?”

    “应该是吧,长得挺漂亮的。”

    “不知道秦先生会不会成为我们这里的最大老板呢?”

    “谁知道呢,老秦先生可是有很多很多儿子的。”

    “……”

    这样的简单英语宁冉声多多少少能听懂,之后下面她讨论其他的,她只能听个大概了,关于秦老师的家庭,她知道很少,秦佑生不爱说,她也不爱问,总觉得了解双方家庭是快要步入结婚才需要做的事情。

    秦佑生和江行止一块儿进来,宁冉声扬着笑脸走到秦佑生身边:“刚刚外面的洋妞都夸我漂亮呢,说我是abeautyqueen.”

    “你确定是abeautyqueen,而不是homely之类的……”秦佑生笑着说。

    宁冉声毫不在意道:“如果真是这样,也是你眼光有问题,别忘了咱们是一荣俱荣。”

    秦佑生笑容满面地来到办公椅坐下,然后对跟江行止说:“如果今天你没有事,我让凯利带你们去游玩一下,因为我等会还有一个挺重要的会。”

    “不用给我安排,你忙你的,我等会要去见苏念。”江行止说。

    秦佑生视线转向宁冉声,神色抱歉。宁冉声知道秦佑生的想法,连忙摆摆手:“我等会也跟江律师去见苏念,你已经陪了我们两天了,你就做你的事吧,我们晚上再见面。”

    江行止看了眼宁冉声,他什么时候说要带她一起去了?

    只能这样子了,秦佑生点头同意,待宁冉声跟着江行止走出办公室时,突然想起一件事,一边在心里骂自己糊涂,一边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美金,强制放到宁冉声的皮夹里:“看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了就刷卡,等回去前我再陪你逛街,给姐姐和小驰他们买点礼物,让你带回去。”

    江行止:“我们不是去逛街的。”

    秦佑生:“总要路过大街吧?”

    江行止越发觉得秦佑生的“好”会把宁冉声宠坏,而他自己就像一个操心的上帝,原本只是作为他们这段感情的旁观者,现在越看越想取而代之。

    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开始操心别人的感□时就不对劲了,是横刀夺爱的危险心里讯号,江行止认识到自己的不道德,从大厦出来时故意走快一点,要跟宁冉声保持着一定距离。

    偏偏宁冉声第一次来异国他乡,生怕自己走丢了太麻烦,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江行止。

    ——

    秦佑生结束了早晨的会议已经到中午了,午饭助理帮他订好餐,餐还没有送到,他去茶水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折回来时听两个女员工讨论宁冉声。

    “那位中国女孩到底是秦先生的女朋友?还是另一位英俊的中国男人的女朋友啊?”

    “是啊,他们一块儿出去的时候,感觉就像情侣一样。”

    “……”

    秦佑生有些头疼地回到了办公室,心想江行止品位比自己好,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狗血事,何况他知道行止有个喜欢的女孩。

    江行止对他说过那个女孩,他用“乖乖巧巧”、“温温婉婉”来形容自己的暗恋女孩,所以江行止的暗恋者也不会跟宁冉声划上等号;另外行止的性格他很清楚,绝不会放弃一个喜欢多年的人冒然喜欢上冉声。

    秦佑生前前后后分析了一遍,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

    ——

    宁冉声跟江行止见了苏念,苏念住在旧金山九曲花街的旅馆里,宁冉声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画画,画的是正宗的国画。

    宁冉声不懂国画,但也看出了苏念画里的清新典雅、意境悠远。

    “行止,你说我画得如何?”苏念对江行止说。

    “很好。”江行止赞赏道。

    “以前我跟他一起学的画画,老师总说我天分不如他。”苏念看着书台上的画淡淡道,她口中的“他”,指的就是傅景蚺。

    “他现在肯定画得没你好。”江行止说了一句实话。

    “是啊,我这几年一直在画画,他肯定很久没有画了。”苏念抿了抿唇。

    苏念的左脸被硫酸毁坏后做了植皮手术,但是左脸依旧留着被毁容的痕迹,对比她的左脸,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很吓人,对吧?”苏念问宁冉声。

    宁冉声看着苏念,摇摇头:“不吓人,我觉得吓人的是苏可。”

    苏念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和苏可的事,双胞胎姐妹,看起来令人羡慕,实则是多么无奈的事。

    她们有着一样的脸,每天必须要梳着同样的发型穿着同样的衣服上学放学,直到喜欢上了同一个男孩。

    苏念曾问过傅景蚺:“我跟妹妹那么像,你会不会认错啊?”

    傅景蚺笑着揉乱苏念的头发:“不会,我有一双火眼金睛,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那个是你。”

    “那我跟苏可那么像,为什么你喜欢的是我,不是苏可?”

    傅景蚺:“不知道诶,要不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让我心动了。”

    ……

    苏念傅景蚺的故事让宁冉声感慨万千,相反江行止听完依旧无波无谰:“傅景蚺最近有动作了。”

    “我知道。”苏念指甲扣着手心,“下个星期,苏式召开股东大会,要把苏式正式命名傅式,所以下个星期我要出现到股东大会,行止,你帮我。”

    江行止扣着额头:“苏式的股东你都熟悉么,认识几个,他们会相信你的话吗?”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苏念摇摇头,“但我不想让我爸爸辛辛苦苦打下来的产业被轻易易名了。”

    江行止扣着额头:“有一种办法虽然不道德也违法,但是能向众人证明你是苏念,核对你跟苏可的DNA。”

    “好。”苏念同意江行止的主意。

    宁冉声真的很喜欢苏念的画,临走前因为多看了几眼,苏念把这幅《春江鹅图》送给了她,宁冉声开开心心地收下了,然后请苏念晚上一起到秦老师那里吃晚饭,她去唐人街买些中国菜回来。

    宁冉声是真挚邀请苏念,但苏念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会吓着你们的朋友的。”

    “会么?”宁冉声看向江行止,示意江行止一起邀请苏念。

    江行止看了眼急哄哄的宁冉声,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一丝温柔,转过头对苏念说:“苏念,见面到现在,我一直忘了告诉你一个事实,你气质比读书时更好了,我想你依旧每天练习画画,应该更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皮相并不是最重要的。”

    宁冉声跟苏念逛了旧金山的唐人街,买齐了很多原料,另外还买了白面,因为苏念说她会捍饺子皮。

    回到诺布山的别墅后,宁冉声跟苏念一起霸占了何嫂的厨房。

    苏念烧的一手好菜,苏念烧菜时,宁冉声就给苏念打下手,一边帮忙一边说:“我本是请你来吃饭的,结果还让你动手。”

    “我真的很久没有跟朋友这样逛街做东西吃了。”苏念切好菜转过头,“冉声,谢谢你。”

    宁冉声笑笑,正在这时,外面客厅里外的门铃响了。

    何嫂去开门,过了会,外面传来秦佑生和一对男女的说话声。

    宁冉声猛地一怔,转头看向苏念,苏念默默低下头:“该来的人,怎么躲也躲不了,但为什么错的人不是我,害怕见面的人却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雷的老朋友和新朋友·

    胡胡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1400:05:55

    johnson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09-1407:28:07

    潇潇041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1420:46:07

    潇潇0411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1420:49:14

    另外那个大珠上来请个假可以咩~~请一天~~从开文到现在一直是没存稿裸奔·大珠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跟朋友们吃个饭逛个街~准咩准咩?·

    休息一天,我也好好顺顺剧情·争取给大家送上更精彩的内容~

    么么哒·大珠爱你们·!

45V章

    为什么错的人不是我,害怕见面的人却是我?

    宁冉声不知道如何跟苏念解释,很多时候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道德和道理可以讲,国家要维持一定的道德底线,所以才有了法律。

    至于苏念的问题,好比很多欠债的横过讨钱的,虽然大家都有一张皮,但其中的厚度是不一样。

    外面秦佑生已经请傅景蚺和苏可坐下,厨房在饭厅过去还要转个角,隔着两扇移门,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外面的交谈声,而厨房里面安静下来后只剩下油锅炒菜发出的“滋滋”声,一时失神的苏念赶紧关了电磁锅的开关。

    宁冉声对苏念说:“你先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苏念对她点点头:“我就在这里。”

    宁冉声真的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那么爱作弄人,有些悲剧早已分不清是天意弄人,还是人为作恶。

    宁冉声从饭厅里走出来,身上还穿着何嫂的蓝白格子围裙。

    秦佑生前一秒还跟傅景蚺寒暄,后一秒抬头看向宁冉声身上的围裙,俊雅的眉眼随即弯了弯,眼角漾着舒心的笑意。

    但是宁冉声不舒心啊,苏念还在厨房里呢。

    同时在二楼等吃的江行止听到声音也立马下楼来,他走在楼梯上时面无表情地跟宁冉声对视了一眼,心里也觉得这事实在凑巧过了头。

    “在厨房忙?”秦佑生问宁冉声,然后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宁冉声视线打转了一会:“正在做晚饭。”

    秦佑生说:“原本还想邀请傅先生傅太太在我们这里吃饭呢?现在你说还要不要请他们呢?”

    宁冉声沉默不语。秦佑生虽然在问她意见,但是从他口气可以知道,他已经邀请了傅景蚺和苏可一同吃晚饭,现在她说反对也来不及了。

    宁冉声懊恼自己事先没有跟秦佑生商量就把苏念请到家里,才会出了这茬事。

    幸好她还有一个同谋江行止。

    江行止已经从楼梯下来,似乎一点也不怕苏念跟傅景蚺撞面,淡然地跟傅景蚺和苏念点点头,然后直接在沙发坐下,对苏念在厨房这事一点也不关心。

    所以急的人只有她?

    秦佑生把何嫂叫过来:“何嫂,晚上你多做几个菜。”

    何嫂指向厨房里的苏念正要开口,弹坐起来的宁冉声拉上何嫂的手,对秦佑生说:“我跟何嫂一起去。”

    宁冉声再次回到厨房,苏念又在里面忙活起来了,她进去的时候,苏念笑着转过头:“冉声,帮我尝尝这汤味道怎么样?”

    宁冉声面色抱歉地看着苏念:“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过来。”

    苏念情绪已经恢复正常了,淡淡道:“我没事了,这个世上总有很多猝不及防的事情出现,不过说起来还真是挺巧的,以前我第一次做饭是为了他,现在我那么多年没做饭了,结果再次做的第一顿还是给他……不知道他的口味有没有变。”

    苏念平淡的口吻带着满满的自嘲,宁冉声心里唏嘘:只道是男人的口味和他的心一样,都是极其善变的,即使有几乎不变的男人,吃多了同一种味道时间久了,也会心痒想换换另一种口味。

    宁冉声再次出来,端出了苏念做的土豆牛肉放在外面饭厅的餐桌上

    “原来宁小姐会做饭呢。”一道粗哑的女声响起,是苏可开口了。

    宁冉声有点诧异地看向苏可,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并且对她笑了笑。

    “是啊,味道还不差呢。”宁冉声索性把苏念做好的几道菜全部报了出来,“刚刚我做了糖醋里脊、土豆牛肉、砂锅茄子……”

    秦佑生何其聪敏,一下子就明白了“厨房里的秘密”,面不改色地看了眼江行止一眼。

    “失陪一下。”江行止站起来往厨房走去,走到厨房后对看里面的苏念说,“我们不能给他们准备时间,所以你暂时不能出去。”

    “我明白。”苏念轻声道,声音清婉动人。

    江行止心里也产生了点感慨,苏家两姐妹,一个毁容,一个毁声,如果只是为了男人,未免有些可笑。

    为了让秦佑生知道事情经过,江行止在厨房里给秦佑生发了条短信,内容很简单:“苏念也里面。”

    外面的秦佑生看完短信,将手机随意放在茶几上:“这几天旧金山的天气要糟糕起来了,说起来旧金山真没几天好天气。”

    傅景蚺同意地点点头,坐在他身边的苏可微微抿着唇,清丽可人。

    秦佑生站起来:“既然饭好了,傅先生先请把。”

    ——

    饭厅跟厨房隔着一个弯,宁冉声把苏念做的菜一道道端了出来,餐桌上立马就菜香四溢。

    傅景蚺对着秦佑生直夸宁冉声心灵手巧,秦佑生脸皮再厚实,也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但嘴上依旧含着笑意:“差强人意吧。”

    苏念做的最后一道菜是酱汁牛排,酱汁上撒着白芝麻,看起来就鲜美多汁。

    宁冉声把最后一盘菜放在傅景蚺跟前时,被秦佑生拉住手:“你坐下来吃吧。”

    “好。”宁冉声乖巧地在秦佑生身边坐下。

    傅景蚺对着一桌子菜,对宁冉声说:“想不到宁小姐是清市人,却能做一桌子S市的菜,真是难得啊。”

    宁冉声扯着嘴角:“傅先生先尝尝看吧,还不知道能不能合你的口味。”

    一千个厨师,一千种口味,一个男人区分两个女人方法太多了,苏可可以假装失忆,可以自损嗓子,但是这菜的味道呢?

    “宁小姐做菜有些习惯跟我认识的一位故人一样呢。”傅景蚺尝了饭菜后说,而他身边的苏可听到他这话,面色立马微微泛白。

    宁冉声笑问:“傅先生说说看?”

    “茄子去皮、酱汁要放白芝麻,另外同样是多姜少蒜。”傅景蚺眼里带着一丝怀念。

    “有这样习惯的人很多。”宁冉声说看向傅景蚺,“傅先生那么了解那人的做菜习惯,想来那位故人就是傅先生的母亲吧?”

    傅景蚺怔了怔,只说了一句:“不是。”

    苏念的饭菜真的很美味,色味俱佳,但是宁冉声没有一点胃口,同样没有胃口的还有苏可,而里面胃口最好的居然是傅景蚺。

    貌似他心情也不错,最后还跟秦佑生、江行止喝了酒,傅景蚺酒量不好,几杯下肚,原本一张白皙英俊的脸变得通红通红,他转头温柔地叫着“苏念”的名字,在饭厅吊灯流光碎影之中,他一双眼睛像月光下粼粼的江水,又亮又凉。

    晚饭结束后,傅景蚺还跟秦佑生在客厅聊了一会生意上的事情,客厅的茶几放着苏念的《春江鹅图》,画是卷起来的,宁冉声走上去将画拿在手里。

    秦佑生之前没注意这画,待宁冉声拿到手里才注意到,开口询问:“这画是唐人街买的?”

    宁冉声点点头。

    “宁小姐可以打开看看么?我个人也非常喜欢国画。”傅景蚺说。

    宁冉声看了眼江行止,江行止点头同意。

    宁冉声慢慢展开画,水墨画清淡典雅,一江春水上的白鹅活灵活现,十分可爱。

    傅景蚺是懂画的人,连连感慨了三声:“好画。”

    宁冉声抬头看向傅景蚺,如果她没有眼花,他的眼睛正微微泛着湿润的水光。

    傅景蚺离去,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夜凉如水,苏可立在傅景蚺身边细心地照顾他上车,而傅景蚺同样握着苏可的手。

    如果只看表面,傅景蚺和苏可,就像秦佑生之前说的那样——“站在一起就有一种非常相爱的感觉。”

    送走了傅景蚺和苏可,苏念从厨房里出来,她跟秦佑生打了一声招呼,秦佑生略抱歉开口:“事先不知道苏小姐也在这,对不起了。”

    “没事。”苏念摇摇头,“他找你什么事?”

    秦佑生直话直说:“我父亲有你们公司百分之七的股份,下个星期关于苏式改名傅式的股东会议,我会以股东的身份参加。”

    秦佑生这样一解释,傅景蚺和苏可上门拜访的原因就清楚了。

    苏念静默了一会:“原先父亲给了我百分之四十苏式股份,苏可百分之二十。“

    秦佑生提醒苏念:“但是你现在的百分之四十在苏可手上,另外傅景蚺肯定回购了不少苏式的散股,。他们夫妻目前加起来肯定超过百分之五十。”

    “所以股东会上势必要把那百分之四十要回来。”江行止看了眼苏念,“我先送你回去。”

    江行止出门送苏念后,坐在沙发上的秦佑生把宁冉声拉到自己腿上:“今天买了什么了?”

    “哪还有心情买啊。”宁冉声靠在秦佑生的胸膛,双手抱着他削瘦却结实的上身,闻着他西装上熟悉的气息,原本压抑低落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不过开口说话的声音依旧幽微低弱,带着疲倦的沙哑。

    “秦老师,我突然很讨厌律师这个行业,廖初秋、许澄、还有现在的苏念,她们的遭遇都让我非常难过,以前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开心快乐的事情还有很多,可惜现在我遇上的都是无奈和心酸,不管案子是赢还是输,有些事情都回不去了……”

    “是不是觉得没有正能量了?”秦佑生捏起怀里女人一丝细发,俯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冉声,律师这个行业看到的永远是这个社会最黑暗最丑陋的部分,但你不能那么消极知道么,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正能量,你以后也慢慢遇到,你会被温暖被感动……另外不管如何,你都还有我,我永远都是你的正能量。”

    宁冉声把头埋在秦佑生的胸口:“抱我上去。”

    秦佑生的爱就像深山里的温泉,深沉又温柔。

    主卧的灯很快就熄灭,江行止回来的时候,何嫂还在一楼厨房收拾碗筷,她笑眯眯地对他说了句:“秦先生和宁小姐已经上楼睡觉了呢。”

    江行止点点头,何嫂问他要不要再喝碗莲子汤,江行止摇头拒绝了。

    江行止很少吸烟,今晚还是走出露台抽了一根烟,夜色笼罩的外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夜阑人静,江行止头疼的脑子一下子整理起案情,一下子整理自己的感情纠纷。

    原来只有他一个人的感情纠纷,处理起来也是那么麻烦。

    “嗨。”走出来的秦佑生跟江行止打招呼,秦佑生已经睡过了,穿着黑色睡袍出来,身形挺拔削瘦。

    “怎么不睡?”江行止转头问秦佑生。

    “把哄她睡着了,我倒是睡不着了。”秦佑生低低笑了一声。

    江行止:“还在想两地分居事?”

    秦佑生点头:“如果我把她留在这里,是不是太自私了?”

    什么是最悲催的暗恋者,他心里惦记好兄弟的女朋友,结果好兄弟还要来找他分析感情。

    “有点吧。”江行止说完,顿了下,“我困了,回房睡了。”

    ——

    苏式的股东大会在旧金山摩西大厦四十六楼的大型会议厅举行,出席会议都是苏式大小股东,会议厅傅景蚺一身黑色西装坐在会议桌主座上,他的身旁坐着身穿米色的荷叶裙的苏可。

    两人是这里的国王和皇后。

    股东会议内容很简单,就是苏式改名傅式,这些年傅景蚺一直是苏式的最大执行总裁,现在他又是苏式最多股份拥有者,苏式改名傅无可厚非。

    现场投票赞成还是反对,几乎清一色支持。

    秦佑生背靠皮质椅子上,“嘚嘚嘚……”白皙如玉的手指一搭一搭地敲在长形会议桌上,像是在计时。

    一秒,两秒,三秒……终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身深色西装的江行止推门进来。

    “各位好,我是苏念小姐委托的律师江行止,今天出席这次股东大会我代表苏念小姐否决这次苏式更名的提议。”江行止用英文对股东说道。

    股东齐刷刷看向傅景蚺身边的“苏念”,这俩夫妻闹哪样啊。

    江行止的突然闯入,苏可微微变脸,而傅景蚺,依旧面如冠玉,眼底静若止水,但平静里面,藏着一片汹涌的漩涡。

    当江行止说明现在的苏念不是苏念,苏可也没有死的时候,现场的股东全部大眼对小言,用各种语言窃窃私语。

    现场看起来最淡定的只有秦佑生和傅景蚺。

    就在这时,会议厅的大门再次被打开,宁冉声陪着苏念走了起来。

    苏念没有戴口罩,脸上的伤让现场的股东微微哗然,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两张相似的人。

    “大家好,我是苏念。”

    就在这时,坐在傅景蚺的苏可站起来,嘴唇微微发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不,我才是苏念,她是我的妹妹苏可。”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了的朋友~破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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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苏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1615:49:18

    另外部分积分大珠抽空中午的时候送了~欢迎留言~玩了一天的大珠好寂寞的·~~求存在感~

46V章

    宁冉声想起小时候看过《西游记》动画片里的剧情,里面有一集就是《真假美猴王》,那一集是她看的最伤心的一集,原来比朋友亲人爱人都被抢走更让人气愤的是——连身份也要被抢走。

    每个人都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独立个体,苏念和苏可,即使她们有着再相似的面容,但也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人格。

    苏可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指鹿为马,颠倒事实?

    江行止开始现场给苏念陈述,一个个英文单词“突突突”地从他嘴里出来,语速太快,宁冉声听得很糊涂,只知道江行止先用苏可和苏念的DNA鉴定书证明了两人是亲生姐妹。

    话音落下,会议厅议论声越来越多,宁冉声看向不远处的秦佑生,他现场唯一淡定的人,他坐在两个外国男人中间,身上穿着早上她为他选的衬衫西装,注视她的眼眸清明又深幽,像一泓清潭。

    这个男人面相极好,即使只是握着笔倾听江行止发言,也是气质卓尔。

    江行止已经证明了苏念就是苏老板的女儿,击破了“苏可”已死的事实。按理说当年死的人是苏可,回来的人自然是苏可,怎么又会是苏念呢?

    现场的人多半还是相信坐在傅景蚺身旁的女人是苏念。

    江行止把DNA鉴定书搁在桌面上,再次不急不缓开口,清冽的嗓音如同流水击石,他用纯正的普通话反问苏可:“苏小姐,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我当事人是苏可呢?”

    “这还需要原因吗?”苏可抬起头,“因为我是苏念,她当然是苏可了……”

    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解释,双胞胎只有两个,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两个苏念,也不可能有两个苏可,苏可扮演了五年多的苏念,早已经把这个角色扮演得炉火纯青。

    江行止嘴角带笑,看了眼苏念平静的面容:“假设我当事人真的是苏可,在你的认知里,她已经死了五年了,当她从会议厅外面推门而入的时候,你第一反应不是应该是惊奇她还存活在这个世上吗?但是你第一反应是害怕甚至恐惧,之后立马把苏可的身份先强行推给她,苏小姐,你可以解释下吗?”

    苏可一副不想与江行止多说的模样,她望向身旁的傅景蚺,傅景蚺眸光淡淡地扫视了全场,最后视线落在苏念脸上时,明显一滞。

    “既然你承认自己才是苏念,我也有办法证明证明我当事人是真正的苏念。”江行止看着苏念说:“很多年前我当事人来到加州后出了一次意外事故,医院的DNA库记录了她的DNA,虽然同卵双胞胎DAN相似率很高,但也不是百分百重合的”

    苏念是不是在加州出过意外,这事傅景蚺是清楚的,宁冉声看向傅景蚺,傅景蚺只是看着苏念,神色未明。

    江行止望着苏可继续说,“你们的确长得很像,但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苏念,一个苏可,嘴巴和人心都会骗人,但是医学是不会骗人的,如果苏小姐真那么确定我的当事人才是苏可,是不是可以申请核对你们的DNA呢?”

    苏可没说话,面色微微泛白。

    苏念没有回来之前,她可以理所当然扮演她的角色,但是她回来了,即使有一颗在强大的内心,她也不能做到对那张脸熟视无睹,她现在好害怕,她试图伸过手握住傅景蚺的手,但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的傅景冉却不经意抽开自己的手。

    苏可只觉得有一只手在她的心上狠狠攥了一下,她爱了他那么多年,还是爱不到他吗?

    ……

    终于,一直沉默的傅景蚺开口了,他对在场所有的股东说取消今晚的股东会议,至于苏式姐妹的问题,等妥善解决之后再另行通知。

    秦佑生侧过头与身旁的一位男士说话,过了会,男士用浓重的墨西哥口音开口道:“苏家两姐妹的持股不一样,谁是真正的苏念影响我们对公司业绩的判断,我们必须知道真相。”

    这位墨西哥男人说完,在场不少人表示同意他的话,秦佑生微微勾唇,与江行止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立在自己对面的宁冉声,不知不觉,她的心气也沉淀了许多。

    “苏可小姐。”宁冉声也看向苏可,“当年绑架事件中你逃脱回来后是不是补办了签证?”

    “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苏可说。

    宁冉声抿了下唇:“当时苏念所有的证件都在,唯丢了签证,所以你必须补办回来,因为那本签证根本就在出事的苏念自己这里……你想看看这本签证吗?”

    苏可的脸越来越白,兵败如山倒。她看向立在自己不远处的苏念,浑身认不出发抖,她是回来报复她的!

    “各位股东们,我父亲创立公司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苏家的招牌能一直存活在旧金山,所以不管如何,我反对苏式易名,我才是真正的苏念,我持有公司百分之40的股份,这次会议有足够的说话权。”苏念声音不重,但是铿锵有力,过了会,她抬头望向股东位上以为苏家的老部下,一位人到中年的男人,“陈叔叔,有些人可以分不清谁是苏念苏可,难道你也认不出我吗?

    苏念口中的陈叔坐在傅景蚺下面的第二个位子,身形精瘦,头发灰白,他从苏念进来到现在就一直打量着她,目光从慢慢的怀疑到肯定,顿了下,他对傅景蚺说:“景蚺,我们都错了。”

    傅景蚺同样看着苏念,浓浓的墨眉下方的一双眼睛蕴藏着翻滚的情绪,外头透进来的阳光打在他脸上,眉目清晰,他一字一句地苏念开口:“苏念,你终于回来了。”

    就在这时,面色惨白的苏可俯□子,神色痛苦地开口:“景蚺,我肚子疼……”

    ——

    苏可被送去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后,宁冉声已经不知道说点什么表达自己的情绪。

    苏可怀孕了。

    苏可留不住身份,但因为孩子,她留住了傅景蚺。

    这两天旧金山的天气越来越糟糕,宁冉声穿上了厚外套,再过一个星期就是这里的圣诞节,三藩市的街头已经张灯结彩有了过节的气息。

    苏念得到了自己应得的股份,江行止从苏念那里拿到了丰富的酬劳,百分之5的股份折成现金一次性付清,等他帮苏念将回苏式的所有事情处理好后,就要收拾行李回国了。

    秦佑生留江行止过完圣诞节再走,江行止想了想,没有拒绝。

    宁冉声提醒江行止:“苏念之前的绑架案还没有解决呢。”言下之意,查出当年绑架的事实真相。

    江行止:“我跟苏念签订的合同只是帮她拿回苏家公司,至于绑架案,是另外的案子,我还要考虑要不要接。”

    “利益熏心。”宁冉声试图说服江行止,“苏念可是你的同学。”

    “苏可也是我同学。”江行止面色郁结地看着宁冉声,“你刚刚以什么口气跟我说话,不管如何我也是你上司,你骂你上司利益熏心?”

    江行止发脾气的样子宁冉声见识过了,她不想跟江行止起冲突,但是苏念的事就这样算了么?她五年的折磨要跟谁去讨?

    “但是苏可毁了苏念的脸。”

    “那是检察官的事。”江行止冷冷地看着宁冉声,“秦佑生是不是还没有教过你,做律师千万不能多管闲事。”

    宁冉声气鼓鼓坐在沙发上坐下。

    江行止看着不与自己说话的宁冉声,默默上了楼。

    心里藏着秘密的人总是格外阴阳失调,导致脾气暴躁,明明只是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他偏偏不告诉她,而要选择跟她在这里冷冷地对峙。

    江行止默默回了房后,独自呆在房间里懊恼起来:他告诉她是苏念不让他查绑架案会死么?会死么?非要那么拧做什么?

    他本来在那个女人心中形象就不好了,现在又要减去几分了吧。

    最后,宁冉声还是从秦佑生那里知道真相的,是苏念不让查江行止继续调查苏可,包括当年苏可失手导致苏念毁容,还是之后苏可是否跟当年绑架犯的协议。

    苏念不想通过法律解决自己与苏可的纠纷,而是请了一位私家侦探查此事。宁冉声见了这位私家侦探,居然就是当初拍卖会上遇上的夹克男。

    ——

    苏念拿回了苏式,傅景蚺要当爸爸了,苏家算是“双喜临门”。

    宁冉声再次看到傅景蚺是在旧金山的一家叫AC的酒吧,这是一家静吧,酒吧环境清幽别致,一位苏格兰钢琴师静静坐在上方弹奏着一首舒雅的曲子。

    宁冉声右手托腮,转眼就看到吧台上一个人喝着酒的傅景蚺,对秦佑生说:“我们要不要过去跟他说声恭喜呢?”

    “你就少缺德了。”秦佑生说。

    宁冉声不明白这怎么就缺德了,问江行止:“缺德吗?”

    江行止抿了一口杯中的白兰地:“不缺德,但缺心眼。”

    宁冉声拉上秦佑生的手:“秦老师,你好兄弟骂我。”

    “什么我好兄弟,行止带了你那么久,也算你半个师傅了,怎么说话的。”秦佑生拍了下宁冉声的脑袋,转头对江行止说,“不懂事,别介意。”

    江行止收起心里的羡慕嫉妒恨,淡淡道:“没关系,你慢慢教吧。”

    秦佑生嘴角的笑意更甚了,侧头在宁冉声耳边轻声细语了一句,江行止听不到,但是看到随后宁冉声便狠狠捏了一下秦佑生的胳膊。

    多大的人了,还打打闹闹?

    江行止扯了下嘴角,他都替秦佑生疼,幸好宁冉声拧的人不是他,转而他又觉得自己是酸葡萄心理。

    酒吧光线晦暗,每一张面孔都模糊不清,过了会,傅景蚺已经拿着一个酒杯走过来:“方便一起喝几杯吗?”

    江行止:“自便。”

    秦佑生:“请坐。”

    宁冉声:“你不会再找一个别的位子吗?”

    傅景蚺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在江行止身边多出的空位坐下,此时的傅景蚺脸上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右手晃了两下杯中的酒:“但愿长醉不愿醒……”

    宁冉声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傅景蚺:“别这样啊,你不是还要等着当爸爸呢?”宁冉声刚说完,只觉得后腰被人轻轻一拧,是秦佑生痛下狠手。

    “看来傅总不开心啊?”秦佑生招呼服务员再拿一些酒过来,“其实有些事既然成定局,傅总何不就此释怀呢?”

    “怎么释怀?”傅景蚺因为醉了,说话有点词不达意,半个人趴在桌子上低低说,“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她不是我的念念……”

    宁冉声冷笑:“那你还让她怀孕?”

    话音落下,秦佑生和江行止齐刷刷地看向她,眼神好像在说她一直把问题纠结在怀孕这件事是不对的,傅景蚺让苏可怀孕……无可厚非。

    宁冉声眨了一下眼睛,她错了么?

    还是男人都更能理解和体谅男人?因为他们上本身虽然不一样,下半身却都是同样的德行?

    作者有话要说:1、感谢苏苏和johnson的霸王票

    2、明天庆祝中秋,大家想看什么小番外?跟之前情人节一样,大珠免费送你们三则,其中一则大珠打算留给陆小妹……别说不知道陆小妹是谁,睿睿的妹妹啊~

    你们的,有想法么?

    3、晚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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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生意动介绍:
当一个人出现在你生命里,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有一次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强制拉她过来参观自己最居家的一面,她忍不住问了句:“我当初是怎么答应跟你结婚的?” “你说咱们都是律师,以后离婚了谁也不会吃亏。” “但如果是其他男人,我完全可以让他净身出户啊?” “问题是别的男人,你能看上么?” 怎样的情窦初开,只看见你;怎样的情难自禁,只想着你;怎样的情生意动,只和你白首不离。情生意动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情生意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情生意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