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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端午正阳     老衲还年轻txt下载     老衲还年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米玛

    孙琴很愉快:“我真的觉得很高兴,虽然还不完全,但是能够直接正常的对话,是个进展。”

    伍文定感谢:“我真的非常荣幸。”

    孙琴说:“你真没什么事?现在就回去了?”

    伍文定才想起自己的糗事,想着就给孙琴说了。孙琴倒是没有笑得那么夸张:“你这个态度倒是正确的,这种学生会没有多大的意思,你又没有走政工的想法,不过那我也去进一个,开学报名我们系就在问我要不要进去做个文娱干事。”

    伍文定羡慕:“我是没那个天分,不然我也去你们系。”服装系!美女大系。

    孙琴懒得说:“我们要军训一个月,你如果有时间可以来看看我,还是很辛苦的。”

    伍文定打马虎眼:“那不得让别人记恨在心,新生一到就把最好的画个圈。”

    孙琴不吃吹捧:“你现在除了和你们那个班长走得近,还是老实,所以要继续发扬,我是盯着你的哦。”说完用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叉叉自己眼睛,再对着伍文定叉叉,警告一下,转身就跑开了。

    伍文定一个人往寝室溜,接收恭喜和嘲笑无数。

    玩笑只持续了两三天,正常的课程就开展了,貌似散漫轻松的氛围下,都是有明确指标的,所以无论哪个专业都很繁忙。

    每周两天文化课,三天专业课,去年刚开始实行双休,不过意义不大,周末一样继续搞作业。

    老冯的东西做完了,根本就没去那个电脑教室,直接在老陈的机器上做的。那么好的机器,每天只是扭扭,真是白瞎了。

    老陈现在创作**大增,买了个投影仪,把扭好的画面直接调用胶片打印出来,投影到画面上描草图,伍文定有时做完自己的电脑业务,也帮忙描一下,扭得实在抽象,照着画估计不能每次都一样。

    这天上午上完文化大课,几乎所有二年级的学生合起来才把一个阶梯教室坐满,出来的时候人也不算太多,跟陶雅玲定确定了一下学生会工作以后,和一帮男生回寝室。他封了陶雅玲一个副主席,啥事都她安排,自己只管做就是了,所有人也不觉得奇怪。

    中午寝室比较热闹,外面租房的都会回来,因为要在食堂吃午饭,所以男生寝室门前人不少。

    今天人更不少,远远看见台阶上面或蹲或站,参差不齐的有不少人。

    张峰紧跨两步跳上去,立马跌跌撞撞的倒回来,伍文定赶紧帮把手扶住,冯雷也跳上去看:“啥事这么紧张?”脸色大变。

    张峰激动:“美女……就是那个藏族美女……”

    伍文定一哆嗦,拉着张峰过去,打算藏他后面看看状况。

    果然是!但不是民族服装,也完全看不出来是藏胞,一身常见青春打扮,黑白细条纹的中袖衬衫下面两侧有岔,堪堪盖过腰部,袖口稍稍折起。牛仔裤是直筒的,显得腿很长,白色皮带垂个头出来。下面是坡跟的船鞋。靠在门前的栏杆上,背个夹在腋下的黑色皮挎包。扎着马尾巴的素颜干净清澈,对比壮观的胸部,愈发显得惊心动魄,反差强烈。

    美院闷骚男比较多,所以基本没有搭讪的,画速写的有,照相的有,还都明目张胆毫不避讳。美,就是用来欣赏的嘛。

    美女一直在看台阶这边,见张峰以及伍文定一伙人走上来,藏女直接走过来,张峰心脏不争气的开始剧烈运动,肺部开始拉风箱。

    美女直接走到张峰面前,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伍文定脸上。张峰掉头一看,忍不住就把手里一叠书砸他肩上,抢过伍文定自己的书,拉了冯雷就闪一边看戏,不愿意当个倒霉的配角。

    伍文定被砸的时候看见美女眉毛一扬,就要有动作,连忙示意:“你好你好,没事没事,我们找地方说事,这里人多。”说完就赶紧转身,生怕她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

    伍文定拉开脚步走快点,免得靠近聚焦点,聚焦点倒也识趣,拉开几米距离跟在后面。只是放在寝室门前的一众人眼里就太过诧异,这么是什么态度?羡慕嫉妒恨啊,该雷劈的当官的!

    附近就是食堂,一会人就要多起来了,伍文定打算去二楼小食堂,那里有包间。

    随便去窗口点了两个菜,要个包间,就过去开门坐下等着。还拿了两瓶可乐,直接用手把铁盖拎开,插上吸管放桌子上。

    美女也很快进来,把门关上,转身就双手合十,眼看要屈膝拜伏下去,早有准备的伍文定欠着身,托了一下手肘:“在外面,没有必要这样,别人会奇怪的。”脚下还拨了个凳过去。

    美女老实坐下,没有害羞没有忸怩,就是直接看着,目光不是狂热也不是爱恋,就是平静,虔诚的平静,和那些磕长身头的表情一样平静。一点没有当初那种讽刺的气息。

    伍文定不想当泥菩萨:“怎么称呼你?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昆?普姆米玛,上师可以叫我米玛。”哦,还是有贵族头衔的,名字就比较……可能是星期二诞生的。

    “我是代表登巴活佛,多吉活佛以及我们的二十四个家族来觐见上师的。”

    伍文定先定规矩:“我就叫你米玛,你不用称呼我上师,我在修行,就没有什么以前的身份,你叫我伍文定也可以,老伍小伍也可以,你可以放弃那些拜见的礼仪和敬语,因为我们呆的环境会诧异这些传统。”

    米玛应声:“米玛明白。”

    伍文定纠正:“说’我明白’更好一些,没有命令的意思,这样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米玛了解:“我明白,你的宽容如同最……”

    伍文定头痛:“打住打住,这种随时比喻的书面语习惯也最好不要用。”

    米玛掩嘴一笑:“我晓得,是他们喊说滴。”一口糯糯得成都腔,真好听。

    伍文定佛心大悦:“他们还说什么?”这样就轻松了,看来这个妮子不是个央巴那样的死脑筋。

    米玛陈述人物时间地点:“您……你走以后登巴活佛、多吉活佛、朗巴活佛、格西活佛……”

    伍文定举手:“直接说什么什么等多少位活佛什么事。”

    米玛受教:“你走以后登巴活佛等三十七位活佛举行了三天的法事,为您庆祝祈福。”怪不得回来事情都很顺利呢,伍文定偷偷想。

    米玛继续传播:“我们各个家族也非常积极地参与了法事以及法事以后的大会。商议如何为您的慈善修行做点什么。”

    伍文定也好奇:“你们打算做点什么呢?”

    米玛解释:“我们在成都,北京等城市都是有会馆,还有一些公司,都有人力可以运用,如果上……你需要钱财,我们也都可以去筹措,数目如果实在太大,我们还可以向所有的活佛寻求帮助的。”

    伍文定更好奇:“那你除了传话就是送钱?你带的卡还是存折?带了多少?”

    米玛拉过旁边的黑皮包,看起来还是个很时尚的牌子。翻出一叠文件和一个卡包:“这是各个地方会馆和机构的详细情况,联系方式。这是各个银行的卡,方便您支取,密码是6个0,各有一百万。如果不够,具体的金额只要您告诉我,会马上调集到您指定的银行卡上。你有任何需要也可以直接告诉我去调动。”其实是登巴活佛在看见陶雅玲,以及央巴汇报林凌,陶雅玲和伍文定很亲近以后,决定派个年轻女性去接触可能融洽点,真聪明。

    伍文定连忙接过东西,主要是卡包,打开津津有味的翻看。

    各个国有银行,商业银行,市面上常见的区域银行,还有两张渣打银行和花旗银行的,,一共十七张。全部都是凸印WUWENDING的拼音,这么快时间就全部办妥,还没他的身份证,很有手脚嘛。全部拿出来变成一把银行卡扇子,很拉风的。

    看完把玩一阵,扇子打开又收起,装回卡包,随手还给米玛。

    伍文定有点依依不舍:“文件我留下,卡没有必要,我不需要钱。”这次砸钱给他真爽快,一点都不难开口。

    米玛有点傻眼:“如果是我没有解释好,我们还有几位长辈和活佛在外面等着的,可以为您解释。没有进来是担心打搅您。”有点慌张。

    伍文定也有点傻眼:“那得长话短说,你是打算跟随我左右?不可能吧?我一学生。你本来是做什么的?就放牧?”

    米玛有点想笑:“我可以在这里买个住所,随时听您安排,也方便我们侍奉您居住,已经有人去准备这些事情了,不用您操心。我本来是成都西藏中学毕业的学生,考上了华西医科大学,可以办理休学或者转学到重庆。那只是假期在家玩的。”

    伍文定很有点惊讶,不免有点不纯洁的想法:“你多少岁?”

    米玛低头:“我今年就满十九岁了,上中学前晚了一年。”

    伍文定很想咂舌,又觉得不礼貌:“好了,基本了解完毕,带我去拜见各位长辈和活佛吧,不能让他们等久了。”立刻就站起身来。

    米玛连忙提上包包:“他们就在校门外。”

    开门出去,伍文定还不忘去窗口叮嘱一声,菜给他留着。

    下楼就看见一群一群的军装飘过。体育场上的军训下操了。

    这时米玛就跟在伍文定身后,军装中传来口哨声,原本的喧哗声安静不少,专业审美水平都很高的新生,很多都看过来。

    “要遭!”伍文定才想到,就听见一声娘子军怒吼:“伍~文~定!”

    孙琴看见了,带点表情的越众而出。

第十七章 开会

    孙琴是带着一票娘子军一起过来的,本来附中升美院的比例就高,何况她长袖善舞,半个月军训下来闺众不少,伍大官人的名声早传出去,同仇敌忾的就围过来了。

    米玛不怯场,闪身站到伍文定身前,一改刚才温顺的样子,那嘲笑的眼睛又开始了,扫视四周,群嘲。

    孙琴本来看见个美女和伍文定一道也没太在意,可能性蛮多,只是开个玩笑,看了这个护在伍文定身前的动作,本来颇为夸张的气愤表情玩味起来。

    伍文定想找条地缝把自己掉下去。又闪到米玛前面,低声对孙琴说:“找我谈点业务,外面还有人等着的,别开玩笑了。”

    孙琴看看周围八卦之火哄然高涨的军训生,有些来打饭的学生也在张望,还是知分寸:“下午来接我下操!”

    伍文定现在月亮都可以摘:“一定一定,五点嘛。”

    孙琴趁机压价:“四点半,看我半个小时,还要带水和毛巾。”

    伍文定签下一揽子屈辱合约,转头给米玛一个微笑:“你去校门口等我。”不一路走,麻烦。

    米玛点头收起表情,直接就从分开的人群走出去了。

    孙琴最后恶狠狠警告一下:“很听话哦,下午好好解释,给你时间想借口!”转身得意洋洋的带人离开。

    伍文定硬着头皮也走掉,有点被捉奸的狼狈。

    到了门口,老张看见他走向米玛就挤眉弄眼的,伍文定就很想找个烟盒砸过去。

    出了校门,米玛就直接带他过马路,一个停车场,一水儿的途乐,六七辆。那边的车就好这口,要不就是兰德酷路泽。

    走到其中一辆面前,几乎所有车都在开所有门,伍文定被吓得不轻,连忙摇手示意停止,,只听一阵沉闷的嘭嘭嘭,有几乎都在关门,就几个脑瓜不灵活的蹦下来,又被拉回去关上门。

    打开门,三位老喇嘛坐后面,。最后一排还有两位藏民,两个副驾驶座的藏民跳下来,躬身推开门。伍文定挑副驾这边上去,单腿跪在座位向后双手合十招呼:“扎西德勒。”

    几位喇嘛连忙回礼,后面的藏民更恭敬。伍文定回头给站门外的米玛说:“我带路,去找个茶馆坐下。”

    米玛连忙招呼司机归位,她和另一个人上了辆车,这边先走出发。

    就找了个比较大一点但比较偏僻的茶楼,伍文定下去打招呼:“我是美院的,学院请了些藏族朋友来做活动,暂时包个场,不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吃饭时间,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老板很热情。

    招招手,又是一阵嘭嘭嘭以后,老板吓一跳,搞藏族黑社会么?这么多人,还很多戴墨镜的。米玛站伍文定旁边解释:“这边光照感觉比我们那里要刺眼,过成都就去批发了一箱,好些人都是从来不离开藏区的,最多去过拉萨。”

    伍文定就站门口,米玛挨个介绍,有些族名他还有印象。每个喇嘛和藏民过的时候就先躬身捧他手亲一下,他摸一下头顶。都很热切,但克制,只有两个激动万分突然献哈达的,献完被旁边的人拉开,还傻乐,看来事先有告诫过。

    活佛就好一点,先双手合十,伍文定就摸一下顶。

    总计四十五人,三位活佛,二十一位喇嘛,其余都是藏民。也真难为他们了,过来还是有接近一千公里的,听米玛说他们是昨天出发的,想来的人多,连司机都是有点身份的,七辆车是最后好不容易精简下来的,怕车多了太招摇。

    伍文定请大家坐,让老板端上茶,叮嘱下关上门,用藏语说话。

    在感谢过大家的热情以后,伍文定直接进入话题:“米玛已经把大体情况告诉我,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也需要大家的支持,但不是钱财,那些信众的奉献可以用在现在各个区域的教育事业和妇幼保健事业上,这是我的建议。”众人也有点傻眼,但不惊奇。

    伍文定解释一下自己这些天的一些思路:“彭猜有留下不少的财物,我都知道,想来我应该可以找到一些,我想把这些财物现在应该叫文物了,变换为钱,然后成立慈善基金,进行慈善事业,当然其中一部分会投入再生产,产生新的资金,不能坐吃山空。这是我现在的一些初步想法。我准备先尝试看看。如果行不通,再用别的方式。”

    每天熟读经书传说的喇嘛活佛们自然知道彭猜是谁,藏民也熟悉,听了以后比较激动,嗡嗡的窃窃私语声一片,跟念经的时候一样。

    伍文定拿杯盖敲敲杯子,继续说:“众生平等,我眼里没有民族和种群之分,所以我做的是面向所有人的,希望你们能理解。”

    一位藏民似乎是首领,先看向活佛点头以后才站起来,先躬身说:“我们一定能理解,但是也希望上师允许我们参加,允许奉献我们的力量。那些钱不是信众的捐献,也不是寺庙的财产,是我们各个家族的表达,如果需要更多的力量,我们也可以奉献。”

    伍文定笑:“你们也是信众,奉献的也是你们的血汗。这样吧,你们先帮我做这样的一个事情。”

    众人安静下来:“请上师明喻。”

    伍文定思考一下说:“我大概能知道文物的地址和情况,但是是否能找到是一回事,估值是一回事,最后是否能够进入拍卖流通渠道是最重要的。所以,你们中有谁最好去找到一个拍卖行,得到一定的话语权。另外可以组织一组人和工具,不多,十个以内,身体好点的,如果涉及到需要挖掘,搬运,可以给我帮忙,这个世上贪恋财物的人太多了。”

    一位活佛就站起来提出由各个寺庙各提供一人,因为让哪个寺庙独力霸占这个光荣的发掘事业,估计得让唾沫淹死。另外一位藏民报告他们自己就有家寄卖行,和拍卖行联系很多,可以搭线到一些高层次的文物艺术品拍卖行。

    第一个站起来的那个藏民似乎最有眼光:“我们会回去在成都成立一家文化艺术公司,招募鉴定,拍卖,保养等方面的专业人手,做好准备。”

    有位喇嘛就插话:“保养就算了,我就是专门负责在纳珠寺保养文物的,这么多年有土益尼玛上师的保佑,一件都没有遗失。我们可以提供大量的保养人手。”自从彭猜这个大盗以后,还真没有谁去纳珠寺下手了。

    伍文定感谢:“具体情况就请各位安排,不过不宜过早,说不定我去找到各个地方都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没有了,毕竟过去几百年了。”

    众人终于有点自在的笑起来。

    伍文定做最后的结束语:“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也有很多需要学习和修行的地方,所以就请大家放心,不用为我操心和花费。也不需要有人在这边侍奉我,我还是个年轻人。不是只为享受来到这个世上的。也希望大家都平安吉祥。”说完站起来,躬身双手合十。

    所有人都站起来回礼。

    伍文定打开茶馆门,发现又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居然是央巴。

    央巴两人连忙伏身下地,吓了老板一跳:“同学,你们是搞行为艺术的么?”这地界,开茶楼的眼光都了解艺术。

    伍文定拉起央巴,问他怎么没有一起到,央巴指着另外一个穿西装一直不敢开口的康巴汉子说他们就是去买房子了,看好了三处,现在回来回话请他挑选的。

    一直恭送他出门的众人,终于有机会,恳请他有一个居所,方便以后联系他,说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准备留下来给米玛当副手随他办事的。是寺庙方和信众方各有一个代表。

    伍文定想了一下:“那他们俩就留下,米玛就不用在这边了,她应该去念书,学习更多知识,你学什么的?”那两人欢天喜地的眉开眼笑又不敢乱说乱动,很辛苦。

    米玛要哭:“我考的是药剂专业。我可以让爸爸把我转学到重庆医科大学来。”拿眼睛瞟那个第一个站起来的藏民。原来那是他父亲,看起来还不过四十吧?

    米玛的父亲也过来:“要不我们在成都给上师准备好住所,您以后也要过去处理文物和公司的事情,米玛就负责那边。那边就更好安排了,我们人很多的。自己的房子都不少。”

    最老的老活佛跳出来做决定:“就是这样了,你们两个赶紧办事,就在周围,安顿好以后,再告知上师,以后你们就负责上师和我们的所有联系。成都这边就是米玛负责,公司什么的你们几个负责,人手我们负责。不要再打搅上师了,我们回寺庙。这里太闹,辛苦上师了。”

    一众喇嘛纷纷附和:“确实太闹了,上师辛苦了。”

    米玛一脸苦相,留下联系方式,她还有手机!!那么昂贵的东西。揪着父亲的衣袖,一边数落一边上车。

    藏人做事是干净利落的,午饭都没有吃,一阵拜别和对央巴二人的叮嘱后,留下一辆车,就绝尘而去。也不知道六辆车怎么挤得下四十六个人。

第十八章 招眼

    那个康巴汉子也叫扎西,和**寺的小头头扎西一样的名字,很常见,长年跟随米玛的父亲丹增在藏区和成都做事,算是保镖和司机,见过世面。央巴原来在寺里就负责接待,也算灵活。两人除了面对活佛,还是能称职。所以伍文定就告诉他们就在学院大门附近租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就是了,没必要浪费,平时也没什么事,国庆节跟他出去看看,所以可以先收集点资料。他特别提到要先去的一两个北方地点。另外叮嘱最好把衣服穿平常点。别搞得跟黑社会和喇嘛庙一样。

    在校门口把伍文定放下,等他走开,越野车才启动走开。

    伍文定觉得去食堂吃饭怕遇见刚才的目击者,就在门口随便吃了碗面才回了寝室。回了寝室就被大群人摁住,拿画笔蘸上颜料,威胁在脸边一晃一晃的。

    伍文定谎话张口就来:“那天给她照了照片,来威胁我不准外传的。”

    张峰冯雷大怒:“吃独食!!大罪过!!我们怎么没看见照片?”回来就逢人吹嘘看见一**的美女,可惜没有照片证明。

    伍文定继续编:“陶雅玲那里的。”就算他不说,下午保证陶雅玲都能听见N个版本。

    众人更怒:“占着一个又一个,你还要不要兄弟们活了。”

    谴责声一浪高过一浪。伍文定羞愧得不行。

    玩了一会,众人才欢喜的搂住他,问刚才去哪了,二女争夫的戏码感觉如何。

    伍文定又想找个地缝掉下去,这都是个什么地方啊,都是什么人啊,别说手机,各个寝室连电话都没有,谣言怎么这么快啊。

    等到下午上课,又是一番来自女生的调笑,被一群男生索要照片的陶雅玲横他一眼,用本子把周围人打开,走过来,很严肃的:“这次又是什么情况?你还和孙琴有联系?”

    张峰冯雷一群人稍微站远点,耳朵支得比天高,王岚还拿出一包瓜子分给大家。

    伍文定低声说:“帮我啊,女神,惹了众怒了。”

    陶雅玲恨声:“你就是惹我怒!”最后还是忍不住“你什么时候去招惹的人家藏女?”

    “就是我给你说那个事情,觉得我有慧根,拉我去入伙的。”伍文定半真半假。

    陶雅玲觉得匪夷所思:“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女的来找你去做和尚?”

    伍文定脸皮厚:“美色计嘛,那么出名的。三十六计第一计。”

    陶雅玲还是怀疑:“你骗我的吧?”

    伍文定找证据:“美色计没有成功,保证不会来了,但是还会有喇嘛或者藏民来找我,到时候你要保护我。”

    周围的人看他们嘀嘀咕咕,忍不住靠近点。

    陶雅玲看周围人的眼神,终于绷不住了,一边赶一边喊:“就是几张照片的事情,看什么看,上课了。”自己却留下坐伍文定旁边,准备继续审问。

    伍文定看着张峰一伙,怀恨在心。

    上课了,这堂是《外国艺术通史》,一老头说得是昏昏欲睡,张峰一伙就准备逃课,打手势给伍文定,伍文定点头。

    老头子刚转身板书,三四个人就站起来,轻脚轻手的走向左边的窗户,阶梯教室后方有个窗户离地只有四十厘米左右,外面就是楼梯,方便得很。

    张峰打手势他掩护,其他人熟练的跨过窗户就溜了,伍文定不动。

    等张峰刚刚抬腿跨窗的时候,伍文定突然喊:“老师!”

    张峰前脚还没有到最高点,一慌,然后上下不协调的一歪,就栽出去了。教室里一片哄堂大笑。

    老头子转过身一看,没有什么不同啊?又转回去继续板书。

    张峰扭曲着脸,冲窗户爬起来,对着伍文定比中指。

    陶雅玲就趴在桌子上抖肩膀。

    等陶雅玲抖完了,刚要抬起头。伍文定小声在她耳边说:“谢谢大家,这是我应该做的。”

    陶雅玲马上又埋下去抖,而且越来越猛烈,连排椅都摇起来了。同一排的几个同学都好奇的看过来。

    陶雅玲眼看控制不住要发出声音了,就转过来,一阵王八拳,没头没脑的对着伍文定乱打。力道还不小,空空空的。

    因为伍文定把背亮过去,免得骨头硌到她的手。

    好些人都转过来看平时一脸严肃的陶雅玲乱拳打人。

    朱青青鄙视:“负心人是该打。”王岚使劲点头。

    终于止住了笑,陶雅玲埋下头整理头发。口中继续嘀咕:“我帮你,你害我……”

    好容易平静下来开始小声审问:“孙琴怎么回事?”

    伍文定老实:“昨天从会议室出去,遇见了,出去走了走。”

    陶雅玲怒其不争:“元旦的时候那么坑你,你还待见她?你是不是看见美女就挪不动步子了?”

    伍文定说好话:“那我不天天看着你挪不动。”

    陶雅玲扯了下嘴角不吃这套:“我算什么美女!”

    伍文定惊讶:“你又来问我,你是知性美女嘛。”

    陶雅玲终于扛不住笑:“知性都是不漂亮的含蓄说法。”

    伍文定正色:“那是一般人客套说法,知性美~女嘛,我这个是实话,首先是美女然后才知性。”

    陶雅玲也八卦:“孙琴是什么美女?”

    伍文定还回想一下:“烈性美女,典型的重庆女生。”

    陶雅玲有点酸溜溜的:“很了解嘛,昨天很热烈么?”

    伍文定低头:“我想热烈,她不同意。”

    陶雅玲一下把头扭过来:“你们在交往了?!”

    伍文定不否认:“有这个可能,我以前对她有些误会。”

    陶雅玲猛然有点爆发:“就这么一天,你就改变看法了?!”

    伍文定小心翼翼看看她:“你是不是有点吃醋?”

    “我……”陶雅玲看他一眼,不落俗套:“你认为我应不应该吃醋?”

    伍文定继续小心:“我内心当然希望你吃醋,显得我有分量嘛。”

    陶雅玲还是气苦:“你当然有分量!这么高!我有什么资格吃醋?”

    伍文定无耻:“我们是朋友嘛,朋友也是可以吃醋的。”

    陶雅玲无奈:“你还知道我们是朋友,我以为只是工作上的搭档呢。”

    伍文定逃避责任:“工作上不是搭档,你是我的领导。”

    陶雅玲又找难受:“你和孙琴也是朋友?”

    “当然是。等会还要去送水呢。”伍文定坦白。

    陶雅玲觉得眼花,把眼镜取下来揉太阳穴。

    伍文定拍马屁:“取了眼镜还是好看。要不不戴了。”

    陶雅玲不接受:“现在是送水,接下来呢?”

    伍文定说:“我说我想考虑一段时间,主要是我最近事情比较多。脑子也比较乱。”

    陶雅玲谴责:“你烦事最近是太多了,一年级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

    伍文定自怜:“你没注意到我的事情嘛。”

    陶雅玲揉了这么久的眉心和太阳穴,下了个决定:“我也要去操场看一看。”

    伍文定汗毛立起来,强装镇定:“好!”

    下课以后,陶雅玲把几本书给室友带回去。自己和伍文定往操场去。路上小卖部买几瓶水和小毛巾。

    陶雅玲看见毛巾:“待遇不错,很细心嘛。哦?”

    伍文定负隅顽抗:“她要求的,我办事。”

    “那我的要求也可以满足哦,我发现我真没有给你提过什么要求。”口气有点恨恨的。

    “一定满足!”

    “请我去吃饭!现在!”

    “好!先满足前一位朋友的要求,我们一起去吃嘛!”

    陶雅玲大力白他一眼。

    其实几步就到操场。

    人还不少,男生居多,情报工作很重要,虽然全部都是军装,看起来很费力。所以还有两拿望远镜的!

    陶雅玲就拿伍文定撒气:“你看你看,你们男人……”

    无妄之灾,哪跟哪啊:“男人都喜欢打望嘛,夏天还是去解放碑好。”

    陶雅玲树眉毛:“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伍文定无辜:“我是展示真实想法。”

    一边说,两人一边走到操场边的看台坐下,陶雅玲穿的裙子,所以就坐在最下面层。伍文定拿手巾纸擦了座位把纸揣兜里。望远镜有时也晃过来,怏怏的离开。

    坐在那,很容易就看见孙琴,个子高,排头兵。一比较就看出来,军服还真是改过的,很贴身,很显身材。陶雅玲不时扭头看伍文定表情。伍文定就对看。

    没多一会,就下操了,伍文定没敢过去。排头兵就自己走过来,快接近的时候,一步一顿有点用力,还好这次没有闺众一起过来,远远看。陶雅玲有点想跑了。

    孙琴走过来,还有一米左右:“你存心气我不是?!”

    这边两人对视一眼,陶雅玲现在想笑,伍文定递上瓶水,又开一瓶淋湿毛巾递过去无辜:“我是展示真实情况。”

    陶雅玲用手指遮住嘴开始笑。

    孙琴警觉:“陶班长很空闲啊。”

    陶雅玲还没笑完:“我顺路来看看,孙学妹不赶快去休息?军训还是很累的。”

    孙琴抢占有利地形:“谢谢陶班长关心,伍文定还要陪我去吃饭呢。”

    陶雅玲调整好心态了,瞟伍文定,试图加上点不擅长的玩味,结果有点妩媚:“伍文定?”

    伍文定一边接收难得的表情一边包揽:“一起一起,吃得不好请包涵。”

    孙琴要摆架子:“我先回去洗澡,你去楼下等我。”

    陶雅玲搞破坏:“你自己过去就是了,等什么等,女生寝室下面还不招眼?”

    伍文定使劲点头:“我们先过去,小食堂二楼,自己过来。”虽然刚刚推手拒绝了笔巨款,其实伍文定还是没有多少钱的。

    孙琴把毛巾甩给伍文定转身离开:“我就是要招眼。”

    陶雅玲也转身带头往食堂走:“她还真的很热烈。”

    伍文定逃避,把毛巾搭在小臂上:“客官……这边请。”

第十九章 鄙视

    还是去窗口点了几个菜,伍文定还顺口问中午的菜可以顶数不,被鄙视了。

    陶雅玲小气的只拿了两双筷子走向包间。

    伍文定也小气:“你们女生感情真好。”自己去拿一双。

    陶雅玲直拿筷子头使劲敲打他的头,跟鼓手一样。

    坐下来,伍文定还是主动把他和老陈的交易活动告诉了陶雅玲,陶雅玲有点惊讶:“还可以这样?你这个也太违反规定了吧,算作弊啊。”

    伍文定正眼奇怪的看:“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弊?”

    陶雅玲不用思考:“没有,我觉得这是一种对自己负责的态度。”

    伍文定景仰:“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有作弊,真不知道不作弊还会不会认识你哦。”

    陶雅玲哭笑不得:“你还得意了?”

    伍文定没有廉耻心:“我运气也不错。”

    菜端过来了,伍文定佯装伸筷子,陶雅玲打掉:“起码的规矩,尊重人!”

    伍文定去拿饭碗和饮料:“你们女生就是爱互相帮助。”

    陶雅玲举起筷子舞一下又想敲。被正好走进来的孙琴看见。

    孙琴没好气:“你们干部之间的关系很融洽啊?”

    陶雅玲就干脆打下去。

    伍文定挨打还要帮忙解围:“我偷吃,她说等你来。”

    孙琴有大是大非:“饿了就该先吃,你还在长身体的。”

    陶雅玲本来想针锋相对的,忍不住笑起来:“他这么大的个子,还长什么长?”

    孙琴毫不留情:“那是你看他觉得高!”目测都看得出,她比陶雅玲高一些,只略微低伍文定一点,不过陶雅玲在西南女性中应该算高的了,快一米七了。

    这些天都是看新生穿的军装,现在陡然换成便装,相当的养眼,何况本来条件就好,一件藕绿色吊带,带点白色蕾丝边,下摆是蓬开的,露出细细的一截腰肢,因为白色七分牛仔裤是低腰的,没有和上衣接上头。裤脚露出一段白嫩的小腿,几颗同样粉绿的趾甲套着斜跟的海绵拖鞋。明显是刚刚洗过的头发带点湿漉漉的披在肩上。看见伍文定在打望,就把头发拉一拉:“开学前刚刚去做的小卷发,好看不?”

    陶雅玲实在憋,拿筷子夹回锅肉泄愤:“学生还是不要太过注意外表,重心应该放在学习上。”

    孙琴不退让:“女为悦己容,有什么不对。不是因为他,我还不定考这个学校呢。”

    陶雅玲完全不能接受这种狭隘的人生观:“难道你只考虑你的个人感受?你的学业呢?父母的期望呢?”声调有点高。

    孙琴不解释:“和你说不通。”

    伍文定终于有机会说话:“吃点苦瓜清热。”说着转一下桌面上的玻璃,该点两个的。

    孙琴不生气,自己喝伍文定倒好的饮料,吧啦吧啦说军训的事情,教官傻,某人笨,还有每天来打望的都是哪些人,她眼力倒是好。

    陶雅玲摆不好姿态,也找不到位置,觉得烦躁就想走。放下筷子:“我吃完了,你们慢慢吃。”

    伍文定也调整不好两边说话的节奏,连忙:“吃饱没?还喝点什么不?”

    孙琴巴不得:“陶班长慢慢走,我还没怎么吃呢。”

    嘿,那还就不走了。陶雅玲咬牙又坐定。

    伍文定也咬牙,挣扎说:“我们都是朋友,但是看来真不适合坐一起吃饭,要不这样,以后我中午和陶雅玲吃饭,晚上和孙琴吃饭?”

    陶雅玲终于忍不住了,筷子一摔:“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了!”站起来就气冲冲的走了,真是憋屈的一下午。

    孙琴不着急,笑嘻嘻看着:“我当你是个宝,中午晚上都是我的了。你志向不小嘛。去不去追?”

    伍文定还是没有出去,给自己倒一杯饮料,当成酒喝下去:“我这样,你还喜欢不?”

    孙琴不惊奇,又给他倒上:“男人都这样……但是你以前不是这个样的啊?刺激大了有点心理扭曲?”

    伍文定笑着摇头:“没有吧。我一直都这样的,只是现在信心多了点。”

    孙琴终于有点正色:“你还真想着锅里?”

    伍文定点头:“不是多大口锅,只是想多点怀抱关爱。”

    孙琴都忍不住嘲讽了:“你这理想还真不大。”

    伍文定多吃几口饭:“你也吃,我等会还要上晚自习,看能不能道歉,是不好受。”

    孙琴沉下脸:“你还真想拉回来?你又开始乱七八糟的乱搞了。”

    伍文定点头:“不算乱搞,就一点小心思,不能接受?”

    孙琴还真思索了一下:“应该没有谁能接受吧?”

    伍文定笑得象个狐狸:“中午那个米玛可能会接受。”

    孙琴终于大怒:“我本来打算不问你的,原来你还打她的主意,这算什么?你也太荒唐了吧?”

    伍文定笑眯眯的看着孙琴:“我还以为你会理解并毫不犹豫的接受的。”

    孙琴也终于忍不住了:“你混蛋!”摔下筷子也走了。

    伍文定自己叹口气,端起杯子学古人喝酒的样子,一扬脖倒下去。

    之后几天他还是去了操场送过一次水,孙琴不理他,他也就不去了。

    陶雅玲也是看都懒得看他,工作上的事情也都几句话说完走人,说不上冷冰冰,就是一张公事公办的扑克脸。

    央巴和扎西当天就租了房子,什么都没有去购置,车上后面有厚毯子,拿去铺上,摆上几件类似长明灯的器具,挂上几张画,就住下来了。唯一说得上的就是去安了一部电话。然后过去到寝室外等到伍文定把号码告诉他。

    月底他好好的忙了一把,跑广告公司和印刷厂,把老冯交代的展览周边事宜办得很顺利,只是在四星级酒店大门外爬上爬下指挥几个工人挂展览画面的时候,看见孙琴陪着应该是父母一起走进去,看了他几眼,他点头示意,没有理他。

    老陈已经开始铺开架势搞他的新系列创作,也就没有找他什么事了。这个学分来得真容易,专业课他也不用去,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国庆节出行——河南朱仙镇。

第二十章 傻武僧

    朱仙镇位于河南省开封市西南部,算是个鼎鼎有名的小镇,岳王庙就在那里。

    因为毗邻开封,自唐宋以后一直是水陆交通要道和商埠之地,在明代的时候更是开封唯一的水陆转运码头。所以在至空那个时代,朱仙镇是极其繁荣的。

    而朱仙镇距离少林寺也就两百多里地。当年至空被赶下山以后,先是徘徊流浪了一段,就是在看过了开封繁华与朱仙镇的富庶以后,才立下以盗换名声的奇幻想法。也因此,那里就是他最早开始动手的地方。

    而重庆距离朱仙镇有一千三百多公里,伍文定准备开车过去,因为考虑到路上要经过湖北,中途要分岔一趟第二个地点武当山,也只要一百多公里。而且到了地方估计也要到处转悠。

    所以放假前,他回家一趟找小赵陪他去把驾照拿了,然后告诉父亲,说是要去朱仙镇看看那边的传统版画,和几个同学一起坐火车去,最后肯定的告诉一直问他的钱姨,自己和孙琴谈过了,没有这回事,所以不用想了。

    回到学校,稍微整理一下东西就和央巴,扎西一起出发了。只是临走给女生寝室打了个电话给陶雅玲,说了自己国庆要去河南一趟,如果到时候有超期,帮他给老师报备一下。陶雅玲简单的回答知道了。

    这边就三十号连夜出发,他和扎西两个人轮流开车,赶到朱仙镇已经是二号凌晨。

    随便找了个路边停下来,天已经有点蒙蒙亮,雾气弥漫,是个好天气。

    最后这段是武文定开的,途乐属于比较硬派点的越野,减震不算太软,连续这么下来还是很容易疲倦的。他精神却很好,应该说一路上都比较好,只是为了保险起见才轮换开车。他能够感觉到,越来越近的时候,有种急切和紧张的情绪在滋生。

    跳下车,伸两个懒腰,有眼力价的央巴也跳下来,用水瓶淋湿毛巾捧给他擦脸。扎西还在后面呼呼大睡。

    武文定看看四周,这里就是一般的北方郊外农村,一马平川,一点没有川渝两地那种山峦起伏的感觉。树木也不算多,道旁的都比较稀疏。到处都有点灰蒙蒙的感觉,让看管了绿色的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刚才就已经过了县城,看见了岳王庙,向着正对庙门的方向开了十多公里。大概记忆中的也就是这个距离了。

    记忆中至空第一次得手,心里还是很忐忑,一口气狂奔了二十多里路才停下来,之后在朱仙镇、开封周围作案以后都是来的这里埋藏。所以找起大概方位来还算熟悉。

    不过几百年过去了,地貌特征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以锁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影子。从何入手呢?

    转悠吧,这个事情上,扎西和央巴都帮不上忙,就要两人找个省道边的旅社住下,自己一个人开车到处转悠。还好面积不算太大。

    转悠了两天,武文定才觉得自己之前的预想太过简单了点。六百年来,这里历经多次大战,土改,开发,垦荒。早已翻天覆地的变化了,哪能凭借一点记忆找到一个废墟?

    是的,就是个废墟,至空是寻找了一个村庄边上一户久无人住的破房子,院里有口枯井,每次都把东西放进井下,直到最后一次决定转移工作城市的时候才推倒一面墙埋藏起来。那个叫做李家庄的村庄,在这短短两天,武文定就经过了三个似曾相识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建国以后才取名的。地名里面都有个李字,而李家庄根本就没有!

    直到第三天,毫无头绪的转悠才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在经过一个叫西李村的村庄时,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绕得远远的下车,慢慢的走进去。

    村庄不算太大,但是人不少,这时已经是下午了,不少农户都在纳凉休息,准备晚饭了。看见一个外乡走进来,目光不少,还有两个小孩跟上来溜着鼻涕看。

    大概也就三四十户的样子,没有任何废墟的样子,但脑海中熟悉感越来越强的武文定知道应该是找对了地方。

    村子不是当年记得的样子,但是方向应该是在北头,信步过去,两边的房子基本都是青砖黑瓦,不会是老建筑了,直到转过角。

    这里是庄子上的晒场,水泥铺就的,面积不少,再过去就出庄了,西边有片房子看上去也不会是老建筑,但是建筑总有看起来不太对的地方。

    武文定蹲在晒场边,点燃一支烟,慢慢的看。

    烟头烧完,武文定才有发现,那房子有一部分不是后来的。仔细看来看去,这幢房子是借用了原来庄子上最大院子的一个影壁修建的。

    走过用手慢慢的抚摸过那些被岁月腐蚀得坑坑洼洼的墙面,依稀能看见影壁上原来的屋檐线,上面加盖了一些砖头,形成这幢房子的东墙。对的,就是这堵墙,有见过……

    正在这时一把当地口音响起:“您可有眼光,这段真是老墙壁啊。”

    武文定转头看去,一个庄户人家在转角的地方拿毛巾擦汗,可能是刚从地里回来。

    武文定笑着走过,递一支烟:“我是河南建筑学院的学生,趁假期出来看看有什么有趣的老房子没。”

    那人接过烟:“没有了,就这一段,解放前老庄子就被推得差不多了,你看那就是机枪打的眼。一个村子炸得就剩这一点墙还没倒,都不完整,就这里到这里是老的,房子是八几年才修的,这边都是乱的,搭着肩修的,省点钱。”

    武文定点头:“能看见点墙就不错了。”

    没法挖了,如果还没有被谁运气好的挖到,算算方位,就在这片晒场下。不可能来挖的。只有以后创造条件来碰运气了。

    给当地人打个招呼,慢悠悠摇出去,又兜个圈子才上车离开。

    到旅社叫上扎西和央巴,又开到村子边,详细的给他们指点方位和位置,画山给一张手绘地图,然后就连夜离开去嵩山少林寺。

    来少林寺就简单了,把车停好叫两人在山下等他,天虽然已经擦黑了,自己就一个人往山门跑去

    越跑越觉得轻松,上了少室山就如同到家的感觉,这里是真正几百年没有太大结构变化的。天王殿,六祖殿,那罗殿,普贤殿……放电影一样出现在他脑海,一股巨大的力量由外到内压住他的胸腔,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又感觉要把心脏从胸腔压出来。控制不住的眼泪涌出眼睛,直到他跑到大雄宝殿外。

    仰头看看大殿,有些厢殿已经不在了,风雨斑驳的石坊顺着惊喜的看着他,仿佛认出了这个六百年多前的小沙弥,摇动那棵千年老树欢声招呼。

    伸出手同样摸着那些几百年的石头,指肚上的纹络仿佛在锋利的刀刃上轻轻刮过,慢慢的跪下来,泪水洒在面前的石板上,白天晒得滚烫的地面,顷刻就把那点水分吸收进去了。

    伍文定从内心感到一阵揪心的感伤,想起那个初时看见过,一直在老喇嘛对面走来走去的身影,只觉得一下就佝偻起来。

    摸摸墙面的石砖,在角上一撑,腾身而起,翻过大殿,跳上殿顶,快速的跃动,带着喜悦的跳动,悄无声息,伍文定完全打开心防,交给身体,感受自己如灵猫,如落叶,如麋鹿,最后如同猛虎一般扑到塔林中,就靠在一座古塔下睡着了。睡得很香,就好像几百年前犯了错误被师长骂了以后躲起来偷偷睡着的样子。

    没有想过回来做什么,只是想回来,回来以后也就是蜷着在塔林下睡一觉,这就是至空,那个几十年不惜自毁也要回来,那个几百年痴痴不忘也要回来的傻武僧。

第二十一章 寝室前

    最近睡觉时间都很短的伍文定,直到第二天天亮才醒来。

    上到达摩洞,下到柴火房,中间还去原来至空住过的厢房看了看。然后伍文定就离开了,心愿已了,心下很是愉悦。

    只是出去的时候,看门的人都觉得很奇怪,这个人怎么出去这么早,也没感觉有看见这个人进去,只是看着两手空空,也不像小偷,就看着他泰泰然走了。

    下山会合央巴扎西两人,即刻上路往回走。

    经过湖北襄樊的时候向西奔向武当山,这里是至空当年第二站,还携带了一些东西过来,一来是会会和少林齐名的武当,二来襄樊一带当年也是商贸云集的地方,颇有收获。

    来武当的把握比较大,因为至空是把东西放在山洞里面的,比较可能保存下来容易拿到。所以他们就直接开车到山门,然后买票直接上山,直奔山顶最高处,站在金顶俯瞰周围的群山。

    选定方位,伍文定悄悄指着西面一座感觉人迹罕至的断崖山:“就是那。”

    扎西翻身出了栏杆,仔细观察大概过去的距离和路径。

    央巴也反复的看周围几座山的形态情况。

    五个小时以后,三人已经站在断崖山下,分别背着一些背包绳子的央巴和扎西满头是汗,却没有一点疲惫的感觉。反而是一脸轻松的伍文定两手空空,他本来自恃功力深厚,想背负重物,无奈此二人咬定跟来就是做这个事情的,争执不下只得放权。

    天色已经有些暗,而山林间根本没有什么路,伍文定接过扎西递来的一把开山刀,边走边劈,迅速接近脑海中断崖下的一个山洞。

    劈开一丛丛生长茂密基本堵死洞口的茅草,一个开口半人多高的黑黝黝山洞终于露出形态,央巴找出电筒就准备抢身在前,还是被伍文定拉住了。

    “我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我先进去看,扎西拉上绳子拴在你腰里。”伍文定拉上绳子另一头,接过电筒和一个对讲机背上背包就进去了。

    说不上太激动,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也说不上冒险。而至空的记忆里也不太具体有些什么东西。经过六百年,不知道那些东西都什么样子了,只是有点好奇。

    山洞明显是自然形成的,没有任何人工痕迹,直到他不出所料的看见一堆乌漆吗黑的东西。

    “没有问题,我看见东西了。”伍文定轻轻对步话机说。

    “感谢佛祖保佑。”扎西在另一边回答,还伴随央巴嘀嘀咕咕的念经声。

    伍文定蹲下来,把电筒照着放在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副橡胶手套带上取出一个镊子,小心的拨弄查看那堆东西。

    当年的至空没有保养多久的意识,就把一些认为值钱的东西用油纸绸布包裹在一起,大多都已经在漫长岁月中化为粉尘,轻轻一碰就散开了,露出里面的不少金属器皿,伍文定感觉触碰之下还是很坚固,就一件件轻轻拿起排列在旁边,能感到里面还装了不少东西。

    一共有十九件看不出什么成色的金属器皿,以及三件瓷器被清理出来,最后还有一把古剑很沉没有鞘。把东西用包里的泡沫带厚厚的缠上。连剩下的一堆粉末碎屑,伍文定也不放弃,找出小塑料薄膜袋,用小铲子装好,用步话机喊扎西:“把那些袋子拿进来。”

    进来的是央巴,扎西个子实在太过粗壮了点,不太适合这个狭小空间。

    几个大提包和背包带进来后,两三件一包的装好,里面还装满泡沫渣。央巴小心翼翼的搬出去。直到最后伍文定在洞里清理完毕拜了一下之后出来。

    接过扎西的烟,点上,三人坐在洞外的山壁边。天色已经很晚了,月朗星稀。

    “你们睡一下,稍微天明点我们就出发。”伍文定安排。

    两人应下,拉张小毯子和身就躺下。

    伍文定拿出那把剑,这是他唯一没有包裹进去的,因为他记得这是至空在武当大殿顺的。他忍不住捂一下额头,那时的至空是有多疯狂的。

    为了减少被注意到的可能性,他们连火堆都没有生,反正那两个皮厚的家伙经常这样。伍文定还是感到山间的十月有了一丝凉意,走到旁边一点空地上,闭上眼睛随着自己的心意,开始挥动数百年第一次被握在人手里的古剑……

    天色微明,伍文定一直都没有睡过,却感觉一身欢畅,从树梢跳下来,喊醒两人,开始返程。

    回到重庆已经是七号下午,车停在美术学院外的街上,伍文定安排两人不同的工作。

    扎西负责找米玛的父亲丹增安排人去西李村不动声色的扎根,最好是去附近县城搞个蔬菜牲畜收购之类的,等当地熟悉点了,就到西李村选址建大棚搞养殖加工厂把那块地方悄悄圈下来,因为那边数量有点多,所以值得慢慢做准备,花一两年的细腻功夫都可以。

    央巴负责带上所有文物,安排搞保养的那些喇嘛把东西清理出来,联系寄卖行那边分件找人估值鉴定,伍文定再三叮嘱,一是那些瓶罐里面还包裹着一些珠宝玉器,注意取拿;二是东西一定要分开给不同的人估值,降低影响。等这些情况基本搞明白,他再过去看看怎么处理。

    安排完毕,伍文定就从驾驶室下来走进学院,扎西二人直接开车去成都。

    伍文定顺便去教室看看,尽管是假期还是有不少同学在继续搞专业创作,别人问起他作品进展如何,他都眉头紧缩:“不太顺利,还要去找老陈请教一下。”陶雅玲听见,纵然是不想理他,实在还是要翻起白眼。

    伍文定又去她面前讨骂:“我回来了,找你销假。”

    陶雅玲不理他,转身整理自己的材料。

    伍文定站那东摸摸西看看,也不做声。

    陶雅玲终于转过来:“别打搅我完成作业。”

    伍文定再尝试:“中午一起吃饭不?”

    陶雅玲坚定:“我受不起。”

    伍文定不死心:“朋友身份吃个饭很正常嘛。”

    陶雅玲不屑:“你朋友多,我担不起。好了,不要打搅我,也不要打搅其他同学了。”很严肃。

    伍文定只好灰溜溜的走掉。

    陶雅玲也没心绪继续,收拾下东西回了寝室。

    伍文定走出大楼,时间上可以去吃晚饭了,他却溜达着往校外走去。

    坐在那天和孙琴坐过的石凳上,点支烟,掏出本少林寺的旅游介绍小册子,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天快黑了才吃了晚饭回学校。

    第二天是从文化课开始的,《教育学》,是他们班级的辅导员在上,所以不用点名,人都到得很齐。

    课程也简单,因为美术教育系能够留在专业院校从事教育的是少数,大多还是要去向中小学任教,所以关于一些教育事业的基本知识还是要培养的。虽然美术教育一直不是个被中小学重视的环节。

    伍文定坐后面,听了会课,就开始看他那些恶补文物知识的书籍,一本营销管理的书也被他假模假样的勾勾画画,书是节前回家拿的。

    下课前布置要交一篇论文上去就结束了。一群人嘻嘻哈哈回寝室,看出来他这些天和陶雅玲不对的冯雷还搂住他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

    寝室门前又有人,这下不用看,所有人都知道是找伍文定的,孙琴站在那。

    冯雷自己打嘴,人家后花园草多,要他瞎操心。

第二十二章 红薯

    这次的情形就和以前不同了。伍文定赶快走过去:“是找我的吧?”

    孙琴看他一眼:“不然呢?”

    伍文定欣喜:“还好还好,要是你这个时候突然喊别的男生,我可没面子透了。”

    孙琴不说话,自己往外走。

    伍文定连忙把书给冯雷,紧紧跟随,不敢说话。

    孙琴发言:“就只有面子?”快到操场了。

    伍文定掏出纸巾擦位子:“说给别人听的。”

    孙琴坐下,不看他,看远处:“昨天我看见你坐那了。”

    伍文定隔隔二三十厘米在孙琴左边坐下:“我想听你答复嘛。”

    孙琴自己笑笑,有点冷:“是不是我是主动贴上来的,你就觉得特别不在意,想怎么就怎么?”

    伍文定否认:“是我贴你好不好,我送水给你,你都不理我。”

    不说还好,孙琴有点火:“就一次?”

    伍文定狡辩:“怕你烦嘛。”

    孙琴想起今天的主题,深呼吸:“你坐那,有什么要给我说的吗?”

    伍文定坦白:“我想你。”这么深情的话,他也可以说得平淡如水。

    孙琴实在忍不住眼泪,是啊,倒追了那么久,终于听见喜欢的人说这句话,可是却没有那么多欢欣和热情。

    伍文定连忙递纸巾。孙琴没有接,拿手指轻轻抹掉:“你怎么想的。”

    伍文定试探的坐近拿手巾去擦,被打掉了:“放假我出去了,事情比较顺利,有些想法也比较成熟了。”

    孙琴真的有点冷笑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伍文定脸红:“不是那,是关于我在做的事情。我去的少林寺和武当山。”

    孙琴有点被转移注意力,武侠小说么?

    伍文定说重点:“武当山不错,风景很好,以后可以去那写生,我在山上呆了一夜。坐在树上,只听见虫子声和风声,突然就想起你……”居然有点浪漫的口气了。

    孙琴只被蛊惑了两秒钟:“还想起别人没有?”

    伍文定老实:“有……我爸妈。”

    孙琴正要冒火,又扑哧一下笑出来,总是绷不住了。

    伍文定没有继续刺激了。孙琴一笑了气势就回不去:“你去少林武当做什么?”

    伍文定说:“有个朋友,去看看。”

    还好,和尚道士应该都是男的,孙琴心情确实好了不少:“你那个艺术沙龙设计不错,我去看了。”

    伍文定埋怨:“我看见你还不理我。”

    孙琴也埋怨:“我心情不好,也不想我爸妈担心。”

    伍文定马上送吹捧:“你像你妈妈,都漂亮,你爸气质也不错。”

    孙琴白他一眼:“我说我心情不好。”

    伍文定惴惴不安:“是因为我?”

    孙琴完全压不住笑:“看你这个熊样!”

    伍文定继续吹捧:“你笑起来真好看。”

    孙琴有自信:“本来就好看,别以为我倒贴你。”

    伍文定澄清:“是我贴你,真的,我们这样走出去,谁都知道是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

    孙琴敏锐:“这是你的答案?”

    伍文定低头:“昨天就想找你说的,怕你不理我。”

    孙琴不置可否:“看你实际行动。”

    伍文定头更低点:“我一定好好表现。”

    孙琴抓领导权:“拿个计划出来,准备怎么表现。”

    伍文定从小事抓起:“下午接你下课,在三号楼专业课。”有准备有了解。

    孙琴这个领导不称职,一下口气就软了:“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怎么办?”

    伍文定可怜:“远远的看着你,祝福你。”

    孙琴就直接右手拉耳朵:“你就不珍惜我?!”

    伍文定不反抗:“现在就开始。”试探的伸手抓住孙琴的左手,没反抗,就拉过来点放自己腿上,孙琴就开始揪。

    伍文定很享受。

    等孙琴施暴完毕,陪她一起去吃了午饭送回寝室。

    孙琴也想回去思考一下发生了什么,好像不是这样准备的,又好像应该是这样的。

    中午回寝室还是被施暴被八卦,下午上课才稍微好点。

    下了课准备一阵以后才溜到三号楼去找孙琴。

    三号楼是老教学楼,三层楼,楼板还是木头的,走廊特别宽,有四五米,两边是教室,因为专业教室都是靠走廊没窗户的。走起来特别有抗战时期的感觉,晚上是个拍恐怖片的好场景,不用道具灯光什么事。

    新生专业课都是基础的课程,所以伍文定大大方方的在教室门上的玻璃窗打望。

    服装设计系女生居多,普遍水平也比较高,这也是每年元旦晚会模特走秀节目的保留原因,也算是个作业赏评,那些花大力气做的衣服好难得秀一次的。

    孙琴正在画素描,面前是灯光石膏像。教室没有空调,聚光灯下还是很热的。不过看上去孙琴不是很认真,东抹西涂的,画板朝向门口,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伍文定都着急想去改两笔。

    一回头就看见他的脸在窗上,扔下东西就出来了。

    伍文定连忙掏纸巾给她自己擦汗,另一只手拿的冰水。

    孙琴接过以后就一起往楼下走。

    伍文定不留情:“你附中素描课是白上了。”

    孙琴不以为然:“本来就不喜欢,服装还可以。”

    伍文定自豪:“第一件成品衣服是我的。”

    孙琴鄙视:“我们一般都做女装,你要穿我不反对。”

    ……

    出了校门,伍文定说:“我们一起走走?”

    孙琴不反对:“回市里?”

    伍文定懒:“就去江边走走吧,专业课你都没有穿高跟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老练的附中女生都知道穿平跟。

    那就去吧。

    没多远,其实学院和火车线都在江边。

    现在是丰水期,长江还是蛮湍急的流过。两人在河滩坐下,背后是一片树林,树林后就是铁路了。

    “你们原来就很喜欢来江边玩?还烤红薯?好吃不?”孙琴问。

    “嗯,偷偷的把教室里面的木头画架拆了当劈柴,你还别说,那木头烧起来不错。”

    伍文定附中真的很调皮。

    “还来我们班上偷过吧?”孙琴查探当年悬案。

    “不记得了,所有的教室都偷过,身份证都捅坏了。”那是跟小赵学的开门绝技。

    “我们班男生宿舍的东西也是你们偷的?”孙琴不放过。

    伍文定惶恐“有相好的?”

    孙琴不留手,抬手就是一把沙:“你才有!”

    伍文定也作势要抓沙,孙琴捂脸。听见伍文定:“哎呀!”

    赶忙看,伍文定手插在沙里:“拉不出来了。”

    怎么可能?孙琴伸手拉拉,还真是定住了,好奇怪。

    就使劲拉,拉住伍文定手肘使劲,伍文定也一起使劲,终于出来了,两人一下翻在地上。

    看着伍文定手里的一袋生红薯,孙琴就一阵打,不过笑得开心。

    伍文定还奇怪:“一下就把手挂住了,我说什么呢,原来是袋红薯,谁埋的?”

    孙琴就一直笑:“火呢?柴呢?早不说,我也劈我们教室的画架啊,那个谁谁谁最讨厌,就拆她的。”

    伍文定继续演:“既然有红薯,那就应该有柴吧?”

    傻姑娘就趴地上刨沙,哪有?

    伍文定揭晓:“左边点,再左边点,哎呀,再左边点,好了。”

    拂开薄薄一层沙,就是一排木条。

    孙琴笑:“这不是画架,你拆的什么?”

    伍文定装:“不是我,明明你找到的,我来生火,这个我拿手。”

    真的拿手,一会就把火腾起来了。把红薯埋在火堆下。

    孙琴不顾高温,坐火堆边:“我爸说不卫生,不准我吃这些,都是来附中我才开始吃路边摊。”

    伍文定不怕暴露:“我一直都吃这些,小时候家里还不够吃。”

    孙琴不信:“你家条件还不错啊。”

    伍文定笑:“就这几年起来的,还不关我的事。”

    孙琴理解:“怪不得你们原来搞那么多事。”

    伍文定好奇:“你是不是觉得那些事情很刺激?才觉得我……”

    孙琴被火映得脸有点红:“最开始注意到你,是有点因为那些事情,不过后来不是。”

    伍文定装半仙:“嗯,你右手往后点,过了,就那下面。”是两瓶水装在袋子里的。

    孙琴又笑:“如果我们不来呢?”哪有那么多如果……

    打开水递给伍文定,坐在他身边,火堆边实在有点热。

    天已经擦黑了,火堆很是抢眼,蚊子什么的一个劲扑过来,伍文定从兜里摸个小瓶花露水递给孙琴,孙琴终于把头靠他肩膀上了,小姑娘慢慢的轻声说:“希望能一直这样。”

    伍文定做常见姿态:“相信我,虽然我现在还很穷,但是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生活的。”多好一句话,换来轻轻一巴掌。

    孙琴声音不大:“真的,伍文定,我们如果就这样过下去,真的会幸福的,很容易的。”

    伍文定识趣:“我要让你更幸福!”

    又是一巴掌,接着还有揪……

    伍文定连忙转移:“红薯好了,吃红薯,不然要成红薯干了,还没吃晚饭呢。”

    拨开火堆,一层沙下面就是排列得整齐的红薯,挑出一个大的。掰开,拿个小木板把半边盛上,找个小勺,递给孙琴。

    “好甜,好吃”看来小姑娘是真没吃过。

    “慢点吃,少吃点,这个白色的容易消化不良,后果严重。吃红心的。”伍文定遭过罪。

    “你怎么不吃?”

    伍文定说:“看你吃,好看。”

    小姑娘有定力:“你就是嘴巴甜,你也吃。”

    “多喝点水……你别说,还真好吃,我手艺不错啊。”就扔火堆下,要什么手艺。

    吃过两三个红薯就够了,吃个新鲜,等会还是要吃饭。

    伍文定把纸巾沾了水递给孙琴,孙琴伸过脸:“给我擦,看不见。”眼睛都闭上了。

    伍文定定了定神才把手伸过去,轻轻的在孙琴脸上擦拭。

    孙琴只觉得凉飕飕的滑来滑去,没有想象中的什么,有点高兴也有点失望。

    最后把火灭了,走到铁路边,伍文定找了个没有门脸的小路边摊叫了点吃的,孙琴也欢喜的一起吃了。

    然后回学校,小姑娘很兴奋,觉得要经常安排类似活动,还提出诸如买早餐,送开水等常规恋爱节目要求,伍文定一口答应,把依依不舍的孙琴送进女生寝室就跑了。

    因为小姑娘回了寝室就被室友们好多面大小镜子包围了,一脸的黑灰,画得跟个非洲人一样,怪不得吃饭找个黑漆漆的路边摊,走路也顺着黑的地方走,还以为他想毛手毛脚,自己还故意靠过去一点呢。

    明天找他算账!孙琴一边大骂一边甜蜜的想。

第二十三章 玩具和牛粪

    央巴和扎西第二天就回来了,他们的工作是随时呆在伍文定身边,所以跑来跟伍文定汇报那边对东西很惊讶,已经开始在整理以后就回去念经了。扎西这边更简单,第二天就有几个不知情的汉族职员被安排过去了,听说是开分公司在开封,搞药材种植的。

    伍文定早上真买了早餐就和好几个瞌睡男一起在女生寝室楼下守花。

    陶雅玲和两个女生一起出来,美术学院人真的不多,所有女生都在一个楼上。所以两人都有点措不及防。陶雅玲一眼就看见伍文定手上端的不锈钢杯子和塑料袋装的小笼包子,顺着开始的惊讶,干脆就转身回寝室了,那两个女生不是一个班的,莫名其妙的就自己走了,只是经过伍文定的时候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新来的,长得还不错。

    孙琴跑下来,一边吃包子一边把油手在伍文定的脸上乱抹一气,还命令不准动。伍文定一边不动一边苦口婆心:“豆浆洒了,不要乱摸,别人看见不好。”

    孙琴鼓着两腮,含糊不清:“我碗里的……就是要别人都看清楚……灭了你下锅的机会……不准动,我再抹一把脸,谁叫你昨天晚上缺德。”

    伍文定只好不动,结果孙琴用油嘴在他脸上刷了一下:“这是奖励。”

    伍文定嘿嘿笑:“早说嘛,我一开始就不动了。”

    孙琴拿了上课的东西的,一指方向,去上课。

    伍文定还要收拾东西,把不锈钢杯子剩的一口就全倒进嘴里,带了个背包的,全收进去,拿出纸巾递给孙琴,自己就随便一抹,齐活。

    送到三号楼下,孙琴也还在摸索之中:“中午怎么办?直接去吃饭?我没有带饭盒。我不想回去拿,你来陪我上课嘛。”还是粉红色的可爱饭盒呢。

    伍文定不含糊:“我带了的,两小一大三个盆两把叉子一个勺,中午直接来这等你,你们教室就不去了,免得下锅。”

    孙琴表扬:“是哦,你是有经验的,乖哈。”摸摸他的头,一跳一跳的走了。最近都是伍文定摸别人头赐福的。

    伍文定背着一包锅碗瓢盆去上课。

    没人看出来这位是卖餐具的,除了陶雅玲,一直狠狠的恨着他。

    上课后伍文定顶着刺人的目光,看了五分钟的书,还是偷偷的望过去,陶雅玲的眼神更恶狠狠了。确定是恨的他以后,伍文定就一手拿包,一手拿书,大大方方的直接走过去,坐在陶雅玲旁边,她很少坐在后面这样周围没人的。

    伍文定轻声问:“没影响到你,可以坐吧?”

    陶雅玲神色不改:“装模作样!”有点咬牙切齿的。

    伍文定回答:“你还不是。”

    陶雅玲意外:“我?”

    伍文定直接揭露:“这段时间都对我装模作样的,做出冷冰冰的样子,很好看但是我不喜欢!”

    陶雅玲愤愤:“很甜蜜哦!?你考虑完了?”

    伍文定点头:“她答应给我考察期。”

    陶雅玲有准备但是还是觉得委屈:“还考察?都是我让给他的!”语出惊人。

    伍文定不说话了,淡淡的看着她。

    陶雅玲扭头不想看他,一会就忍不住问:“她对你说那些话没反应?”

    伍文定装傻:“哪些话?”

    陶雅玲烦躁:“你那些……那些中午陪我,晚上……晚饭陪她的话。”

    伍文定承认:“你走了我继续说,她差点没给我一耳光。”

    陶雅玲惊讶了:“那你们现在还……”

    伍文定陈述:“现在你不是不要我么?她决定严加管束,免得我犯错。”

    陶雅玲觉得不平衡了:“凭什么我让出来!”

    伍文定加码:“她说她觉得我是个宝。”

    陶雅玲果然倾斜了:“凭什么!就凭我先走?”气得拿笔戳书,书又没犯错。

    伍文定不敢说话了,怕她在课堂上暴走。

    陶雅玲见他不说话,转移目标,拿笔戳他,不重,但是能感觉到怒气值比较高。

    伍文定只好受了。实在忍不住才伸手过去一把抓住陶雅玲拿笔的手。

    说不定陶雅玲的本意就是这个结果,也不挣扎只是低声说:“为什么?本来是我的……为什么?”

    伍文定还是不敢说话,就这样握着手直到下课。陶雅玲才甩开自己走掉。

    后来的课,两人就隔得远远的,只是有时陶雅玲转头看伍文定的时候,就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中午下课陶雅玲收好东西就走了。伍文定也提着自己的餐具包包,去三号楼等孙琴。

    孙琴下来的时候,笑颜如花,很自然的挽住他。

    并排坐在大食堂,两三个菜打在大盆里,一人一小盆饭,一瓶矿泉水,两个人也是吃得开开心心,伍文定还拿勺子去抢孙琴的肉,说是让她减肥。

    打情骂俏没有持续多久,一个深绿色的饭盒出现了,陶雅玲坐在对面:“中午该陪我的!”

    孙琴转头快捷的一把抓住伍文定的耳朵咬牙:“这就是你承诺的?!”

    陶雅玲不阻止:“随便掐,掐完就可以走了。别以为我走开就是你的。”语气很平静,这就是她一上午念叨出来的结果?

    孙琴又不傻:“我才不走,谁叫你自己不要的。”放下手,拿勺子去喂伍文定吃饭,刚才都没这待遇的。

    陶雅玲不生气,可是策划了一上午,不上这小狐狸精的当了:“今天借你,明天伍文定你要陪我一起吃午饭,不然……”不说结果,自己就端上饭盒走了。

    她前脚一走,后脚孙琴就拿勺子敲伍文定的头:“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伍文定作无辜状:“早上给你送早餐给她看见了。”

    孙琴不满:“呦,这个眼镜妹,还见不得别人好了?”

    伍文定告状:“你看,上午用笔戳了我一上午。”

    孙琴不心痛:“谁让你到处沾花惹草!”

    伍文定马上油腔滑调:“你就是那最美丽的花!”

    孙琴哭笑不得:“你怎么这样的,我真是看走了眼。”

    伍文定沮丧:“昨天晚上看书,说随时赞美自己的女朋友是最有效的。难道不准?”

    孙琴还是笑了:“我爸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卖嘴皮子的,你这样最讨厌了。”

    伍文定有信心:“见老丈人自然要换个尊敬的稳沉态度。”

    孙琴要笑不笑的:“见陶班长换个什么态度呢?也随时赞美?”

    伍文定否认:“不会~她太严肃,最好说点笑话。”

    孙琴拿着勺子就打过去了:“你还真在研究这个?我给你说,我不会让的,明天中午休想陪她吃饭,我自己都伤心大半个月才到手的,更别说大半年都没什么回音。”

    伍文定苦笑:“你不休我,我就阿弥陀佛了,越接触越觉得我该去早点找你的。”

    孙琴转嗔为笑:“本来就是,早点来,还有那眼镜妹什么事?她才认识你几天?”

    伍文定试探:“明天中午还是一起吃饭吧,闹起来不好看,八卦传最快了。”

    孙琴又晴转阴:“你也知道传得快啊?谁都知道我追你。现在你已经是我舀到碗里的了,她还来折腾个什么劲?”说道后面还是有点得意的。

    伍文定大化小:“等她折腾几天,估计也就是小孩子心态,感觉被你抢了玩具,过了这摊就没事了。”

    孙琴乐了:“嘿,你就是我的大玩具。谁都别想抢。特别是那个眼镜妹!”拿手把伍文定腮帮子两边一阵乱扯。

    “别背后老说人家,等会她耳朵烫,还以为我在想她呢。”伍文定好不要脸。

    午饭吃完,刚开始恋爱的小姑娘舍不得,不回去午休,要求伍文定陪她去教室画画。

    今天的作业就好得多,看来昨天确实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原因。毕竟附中出来的,基本功都不算太差。

    孙琴坐画板前,她是用套装铅笔的,伍文定就拿刀片,一支支削好,排列在盒子里,然后从书包里找个折纸扇慢慢给孙琴扇风。

    教室没别人,十月秋老虎的中午实在还有点热。孙琴没画,就坐那看伍文定给他削铅笔,然后轻声说:“我都舍不得拿来画了。”

    伍文定扇风说:“一定得画,不然我没机会削。”

    孙琴转过头,仰起脸,闭上眼:“我鼻子上有铅笔灰没?”还是有点紧张,眼睫毛都在抖,不过确实有点长。

    这次可不能逃了,伍文定就轻轻的用嘴唇去搽了一下:“好了,都干净了。”

    孙琴睁开眼。埋怨的:“都不是这么回事!”她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雏,虽然都是听人说的。

    伍文定搓手:“嘿嘿,不着急,不着急,都是我的。”

    孙琴忍不住倒过去靠住他:“就喜欢你这傻样。”伍文定还得负责扇扇子,这么大天气,挤一块也不嫌热,不过孙琴的皮肤倒是凉丝丝的。

    伍文定一手拿扇子,一手拿铅笔,在孙琴的画板上画了只小猪,卡通的,活灵活现,拿根树丫去捅地上插着一支鲜花的一堆大便玩。这是他和一高手学的,就几招皮毛。

    孙琴咯咯笑:“那你就是那牛粪。”

    伍文定反驳:“你就是这只猪。”孙琴满以为要说她是鲜花的,忍不住又咯咯咯的笑起来,因为猪也很可爱嘛。

    就这样酸倒牙的一中午很快就过去了,直到快上课走廊上有脚步声了,孙琴才懒洋洋的从伍文定怀里起来,还真不怕热。

    伍文定动作不小的偷偷在孙琴发梢上亲了一下才溜掉。

    孙琴一边开心笑一边没有忘记立规矩:“下午上课不许和她坐一起!下课早点来接我!”接什么接,一号楼到三号楼就两三百米。

第二十四章 戒指

    伍文定没听话,下午上课就主动去和陶雅玲坐一块了,还两人都往后面坐。

    陶雅玲看他还是拿着上午那些书:“中午没回去?”

    伍文定说:“去她们教室坐了一会。”

    陶雅玲酸溜溜的说:“你都没有陪我中午一起画画。”

    伍文定笑:“不比这个啊,我现在都可以陪你一下午呢。”

    也是哦。陶雅玲好像觉得心情好一些了。

    经常扭头看伍文定,伍文定安静的在看书,心理又开始不平衡,就伸手过去乱翻书。

    好吧好吧,手又被抓住了,这下就安静了,各自看各自的书,除了陶雅玲没法记笔记,因为她是坐左边的:“我不干,下次我要坐右边。”

    伍文定不在乎:“好啊。”

    一直到要下课,陶雅玲才问:“下课又要去找她?”带着委屈和不满。

    伍文定又大化小:“刚开始嘛,热乎劲过了就没这么紧了。”看这话说得真轻松。

    陶雅玲说:“那我们呢?还没开始呢……”音调不好,还是很委屈。

    伍文定又拿扇子给手降温,因为感觉到她的手在大量出汗。口里不停歇:“早开始了,从你给我擦汗就开始了。”在苗寨他喝醉以后,是被别人拖到路边的,他一喝醉酒就使劲流汗,多得吓人,是陶雅玲一直蹲旁边给他擦汗的。

    陶雅玲这下是眼睛大量出水了,取下眼镜,趴在左臂弯,不出声,肩膀有点小小的抽动。

    伍文定是真心痛,又不敢做什么,就偷偷的使劲扇扇子。

    陶雅玲本来是有点抽泣的,感到风很大,偷眼看见伍文定的表情,扑哧笑一下,眉头又皱起来还有点抽抽:“现在怎么办?我就看你们两个亲热?”

    伍文定使劲扇:“也没怎么亲热。和我们这样差不多。”手还紧一下,以免她发飙挣出去。

    陶雅玲没有挣:“我真觉得以前很开心的,什么事情都有你给我安排好,我一点压力都没有。我不喜欢当干部的,可是从小就当。但是又觉得和你一起做做干部也很惬意。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

    伍文定不回避:“我花心嘛,原谅我好不好?给我点时间,慢慢适应一下?”

    陶雅玲不哭了,头侧靠在臂弯,定眼看着伍文定:“真难以想象,而且我还哭了。”

    伍文定放下扇子,拿纸巾轻轻给她擦泪痕:“都是我的错,女神,原谅我嘛。”

    陶雅玲低声说:“老这么喊,我很老么?”

    伍文定解释:“尊重嘛,而且你气质端庄嘛,我又有和尚缘,你看我们多般配的。”

    陶雅玲实在忍不住笑了,自己劈手拿过纸巾来擦:“脸皮厚!”

    伍文定进一步:“那晚上一起吃饭,保证不吵架。”估计难。

    陶雅玲有思想:“不去,免得心烦,我还要好好想想。”

    伍文定让步:“好好想,不过不要把我想掉了。”

    陶雅玲右手滑出来点,掐住:“不准招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么。明天上课要来陪我。”

    伍文定又抓回去:“嗯,巴不得,那天是你赶我的。”

    陶雅玲又掐:“你还说!”大失败。

    无聊的手指大战到下课,陶雅玲才抽手走掉。

    花心的伍文定就又去找孙琴了,累死他。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女生装不晓得对方这个人,伍文定课内课外各陪一个人,也还是注意不在外招摇,吃饭都是去小食堂,不然一人两船也太惹眼了。

    再上《教育学》就要检验论文了,每人几分钟,简单阐述一下自己的中心思想,也算是简单的演讲,必须得培训的科目。

    伍文定进了教室就溜到陶雅玲左边坐下,一上课就把手伸过去,陶雅玲作势躲避了两下才让他抓住。因为前几天专业课,伍文定就一直坐她旁边看书,装模作样的画草图,撵都撵不走,跟个大苍蝇一样,讨厌得不行。

    伍文定先抓陶雅玲的论文过来看,论点明晰,论据清楚,结论有力,堂堂正正的文章,论述的是美术教育的重要性以及美好未来。

    陶雅玲用圆珠笔在伍文定右手腕画手表,还是带光影效果的,随口问:“写得好不好?”

    伍文定认真回答:“好!气势恢弘,文采非凡,实在是应该让教育部的领导好好学习一下。”

    陶雅玲听出点讽刺的意思,也不生气,就在他中指上画了个戒指,写个陶字在钻石上面:“不准擦,明天我检查。”

    不一会等陶雅玲上台不久就该伍文定上台讲述了,刚下台的陶雅玲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去搽他手腕,哪里擦得掉,只好让伍文定戴着手表上讲台。

    夏天都是穿的短袖,好明显的,所有人哄堂大笑,回头看陶雅玲,她只好把头埋在手臂里面当鸵鸟。觉得好丢脸。

    伍文定不丢脸,站讲台上大大方方的看看手腕:“现在时间是三点十五分,我为大家阐述一下我的论文主题《美术教育改革势在必行》。”

    嗯~这个口气比陶雅玲那个还大。大家又笑,辅导员都笑。

    伍文定还是有想法的,中小学美术教育一直都是个鸡肋,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上边又要求必须要开。所以他就干脆建议分为精英教育和大众教育两部分,前者就是有兴趣有爱好的进行课外辅导形式的美术班,也是美术学院招生的主要来源,这一直都有的,没新意;后者就是学校美术课程教育,全部砍掉,换成艺术鉴赏课,只培养学生对艺术品的欣赏能力,介绍各种美术作品以及传奇故事,有可能的话,把音乐,舞蹈,电影等艺术形式都可以拉进来,形成不影响升学指标的素质培训课程,既满足校方对美术音乐等鸡肋课目不得不安排,还要考评的怨念,又满足上边对所谓素质教育的答题方针。听起来还是有点新意的。还有人鼓掌,多半是因为那只晃来晃去的手表。陶雅玲倒是认真的在听了。

    辅导员听了觉得也还有点意思,点评了几句,精英教育、鸡肋之类的说法过了点什么的。后面继续。

    下来陶雅玲就偷偷把手伸过来给他握住:“写的还不错,有点大胆,有点新意。”

    伍文定得意:“也不看看是谁。”还拿中指在她手上敲一敲的,看着戒指,陶雅玲觉得后悔。

    课后,伍文定先回了趟寝室才去找孙琴。结果没一会就被孙琴发现怪怪的。

    谁叫他右手戴个护腕,中指戴个指套,还是湖人队的。孙琴就没见过他打篮球。

    “怎么?准备给我展示全新形象?”孙琴斜着眼睛瞄他,她还蛮喜欢篮球的,以为伍文定在迎合他。

    为了让护腕不那么显眼,伍文定是换了条肥大的篮球裤和板鞋的,上面还是圆领T恤:“嗯,去看看不?吃饭前运动一下嘛。光是你身材好,我也不好意思啊。”

    孙琴指指操场:“起驾~”

    和大多综合性大学不一样,美院足球场是最热闹的,篮球场就萧条不少,寥寥几个瘦猴围着一个大汉在玩半场。连围观的人都没有多少,挺心酸的。

    看见伍文定和孙琴站在场边,美女啊!由不得人不多分泌激素,就有人招呼:“哥们,个挺高,来玩一个?”留住男的才能留住这女的啊,有眼力。

    伍文定不客气,接过抛过来的篮球,给孙琴说了声:“给你看个惊喜。”

    运球过去,闪开两人,简单干净的就是一个双手扣篮!很暴力!

    孙琴“啊”的一声捂住小口,很是惊讶。

    周围几个人也惊讶:“哥们,高手啊,没见来玩啊?”

    伍文定就是来炫耀的:“很少玩,就是给女朋友看看,帮个忙?”

    “哈哈哈,没问题。”几个人开始传球,靠近伍文定。

    伍文定看准传递在空中的篮球,突然发力,跃起、拍下、原地发力,只听篮框篮板一声带着颤抖的“嘭”,又是一个扣篮,这次是单手的,很飘逸。

    那舒展的身体,空气中被风反作用力的T恤,拉紧的肌肉,被紧紧抓在手上的篮球。都能够很好的诠释什么要运动的美感和热血的张力。

    孙琴忍不住拍手叫好,她今天穿的短裙,运动鞋加吊带,本就一朵花似的,现在喜笑颜开的,有些足球场的就围过来看花看热闹了。

    “哥们你不是哪个体院过来砸场子的吧?”有人怀疑。

    孙琴得意:“美教的!没见过?踢球的还不认识他?”

    哦,有些老踢球的就认得了,这哥们个子好像变大了一些嘛。不过现在专攻篮球了?

    几个配角也丝毫没有沮丧的觉悟,平时看见这种扣篮还是很震撼的,还很有职业道德的给伍文定喂球。

    其实伍文定没有太多动作,那些动作还是要练习的,他就简单的扣,尽量换点花样的扣。

    三跨步扣,可以!

    半空接球扣,也可以!

    跃起换手扣,还是可以!

    那就难点,胯下?终于一个趔趄,差点没给摔个马大趴。

    周围还是喝彩,一阵高过一阵,跟看表演似的,连他差点摔下去也有喝彩:“看人家这反应,换你去,多半就脸朝地了。”

    孙琴乐得,过去拉住伍文定往外走:“好了好了,别摔着了,累不累?”自家东西,舍不得给人看了。

    那几个哥们还没尽兴:“哥们!经常来一起玩!”

    伍文定回头招招手,跟孙琴走了。

    围观的人不少了,有认识的就笑:“伍文定,你现在有人管了,还跑出来表演篮球?”

    伍文定得意:“就是得露两手,确定家里地位嘛。”

    孙琴有点害羞,干脆一把拧住耳朵就走:“你有什么地位?”

    众人哈哈大笑:“是该管,都有人了还出来现什么现!”

    伍文定就边走边歪着头拱手抱拳做告别状。

    出了操场,孙琴就放下了手,还给他吹吹:“不痛吧?我没用力的,没伤你面子吧?”

    伍文定恼怒:“男人在外就靠这点面子,你还不留,看你今天怎么赔我?”

    孙琴怕怕:“奴家知错了,大官人你就怜惜则个~~~”

    伍文定不放过:“娘子~~~你就从了老衲吧~”

    孙琴笑得直不起腰,挽住伍文定就想跳起来打他的头,最后改成给他擦汗。

    结果吃饭的时候,还是被孙琴发现了秘密,因为她要把指套弄来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孙琴一把拉开护腕:“怪不得我说怪怪的!她这算是挑衅!就是画给我看的。你怎么不洗干净?不怕我看见?”

    伍文定胆小:“她说明天要检查!”

    孙琴都不怒了,冷笑三声:“你等着!坐好!别动!”自己跑掉了。

    一会就回来,原来去窗口找阿姨借圆珠笔去了。

    就直接把右手无名指拉过来,画一戒指,还多大一个,中间一个“孙”字:“明天我检查!我倒要看看中指和无名指,谁才是正宫娘娘!”

    昨天晚饭后走走还可以搂腰的,今天没有了。

    唉~篮球场的汗算是白流了。

第二十五章 一根筋

    接下来几天,双方轮流作画,直到天然画布某一天勃然大怒,号称要去按照这些图案纹身,两位新锐美女画家才悻悻作罢。

    十月下旬,天气开始转凉了,刚做了几笔小单子的伍文定正说分头邀请美女画家上街买新衣服,扎西来找他了。

    扎西来的时候,伍文定还在专业教室和陶雅玲练王八拳,看见扎西在门口,明显的藏人特征,陶雅玲一把抱住伍文定的手臂,警惕的看着门口。她现在在教室是一点不忌讳有点亲昵动作了。

    伍文定想笑又不敢,就轻轻的把陶雅玲的手拉开,小声说:“我去和他谈谈,可能要出去一趟。”

    陶雅玲眼色一正:“还要出去?”

    伍文定笑:“保证不得当和尚!一定尽快回来找你。”

    陶雅玲有点害羞,又拉不下面子做什么:“那早点回来哦。”

    伍文定点点头,走到门口就跟扎西走了。

    他估计也就是这段时间了,那些送过去的文物应该有个结论了。

    跑三号楼下给孙琴说了一声要外出办事,孙琴听说去成都,就强调要一同押运监督免得伍文定犯错,最后她成功了。

    转头出门直接上车就去了成都。车子在城南一个小院子外停下了。

    敲开院子门。倒没有什么戒备森严的感觉,只是里面人不少,看见伍文定,都恭恭敬敬的双手合十鞠躬,孙琴那傻姑娘还以为是什么民俗,也跟着双手合十对拜。

    伍文定也不解释,直接说要和别人一起开会,对扎西叮嘱几句,让人只接待,啥都不要说。就有藏族女子带她去观赏充满藏族风情的佛堂,还有各种藏族首饰可以把玩呢。

    这边带路进入一处不小的房间,感觉是个会议室,一张很大的桌子,铺着白布,各种文物排列在上面,满满一桌子。米玛的父亲丹增跟在他后面,轻声介绍每一件的年代,材质,产地,有没有什么来头,大概的估值是多少。另外有几个喇嘛也一直伴随移动,好不容易插嘴说说清理的时候有什么发现。搞得伍文定觉得自己真是个领导了。

    一路说丹增一路的自豪,总的估值应该都接近轻松过亿。重点不是那些金银器皿,而是那三件瓷器,以及被装在器皿瓷器里面的一些首饰玉器。

    那三件瓷器有两件是元代青花,品相很好的元代官窑青花,造型大气,纹饰精美,关键是至空那文盲,当时为了多装点东西,挑了三个比较大点的,所以越发显得难得,光这两件保守估计都得要一千来万的价格。另外那些玉器,伍文定这外行都看得出那种温润如玉的形容词是怎么来的。首饰当中还有一串佛珠,是非常罕见的古菩提子加舍利子组成的。喇嘛插嘴说好些活佛都想申请请回去当做镇寺之宝。不过最离谱的是有几张明代大家徐渭徐文长和董其昌的书画作品被至空随手卷来包裹首饰,还好没什么损毁,展开修复了。看得伍文定啧啧称奇。

    听完介绍,领导开始发话,有人记录的:“首先是备案,以周边几个寺庙的名义向有关部门报备,为了进行慈善事业,各庙从自己的馆藏中挑选一些不具备考古研究价值的古玩,合成一次规模宏大的元明代古玩拍卖,整个过程可以接受国家的监督和检验。优先考虑国内竞拍价格。”众人点头称善。

    伍文定继续:“另一方面先筹借自有资金成立个集团公司,名字……就叫嘉德,下设房地产、文化教育、服装、药品、广告、物流各种子公司,董事长,法人以及各个公司的人选你们自己安排,成立完毕,等拍完资金回收就把借的还回去。重点是:在这个集团之下成立一个自有的慈善基金会,这样可以不受太多的约束和管理,这世上闻见血腥味就围上来的贪婪客太多了。”众人更是点头称是。

    “具体的慈善基金会的操作方式,我会在资金回收以后进行安排。”伍文定做结束语。

    有人先合十在申请发言:“我们有一些现有的公司是否可以直接合并到上师的集团来。”这是打算奉献身家的,还不少。

    伍文定摇手:“首先集团不是我的,只是为了慈善事业的一个平台。我不在任何公司挂名,董事长请登巴或者丹增担任都可以,不过我要领工资,我现在只是个学生很穷的;其次你们现有公司只要觉得自己能够出上力,都可以加入,原名可以不改加个嘉德的注释就可以了。慈善事业是会用到物流、广告、文化教育这些公司的,也会进行正常结算,请各位老板给个优惠价就可以了。”众老板笑,纷纷豪言赔本也要做。

    伍文定接着落实:“拍卖的具体事宜安排有了框架没?”

    之前有家寄卖行的藏民叫做次旦,讲述了他们的工作状况,原本已经参股成都一家文物拍卖行,但是没有料到这次的数量和成色这么高,可能不具备相应的承受力,但是公司也算入行了,所以联系了香港一家知名拍卖公司作联拍,到时地点也会放到香港,这样的影响力会比较大,成交价也比较高。

    伍文定有个建议,把那串佛珠和那把古剑,分别赠送给佛教协会和道教协会,算是顺应国家团结方针,但是要操作得当,获得最大的影响力。

    有两位喇嘛出声代表各个寺庙拥护,丹增估计也看出那把古剑的来历,笑着说:“那可一定要他们出点血本才可以拿走,起码也要捐赠几件藏品?”

    伍文定忍不住笑:“那最好。”

    众人纷纷认领工作安排,大约在元旦以后春节前就可以举行拍卖,伍文定也建议可以先搞一个藏品巡展,尽量扩大影响力招揽贵客,不过安保措施要做好。

    谈完正事,众人簇拥着伍文定坐下来喝茶,没有变成糌粑的酥油茶还是很可口的,几位看起来辈分颇高的喇嘛非常好奇上师入世修行的感受。大多藏民则坐远点安静的围观。只有丹增和几位老板还在紧张的交流工作安排。

    过了一阵,有人过来通报说孙琴坐立不安,问了几次伍文定在做什么了,有人忍不住笑,伍文定就只好散会,告诉丹增自己在成都逗留两天,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他讨论,反正扎西和央巴是要跟着的。然后跟大家告别。

    出来看见孙琴打扮得象个藏女,正在院子边张望,旁边还陪了两位藏族女子。

    看见伍文定就过来一把挽住:“把我担心得哦,到底什么个情况啊?怪怪的。”

    伍文定回头招招手就走了,小声给孙琴解释:“有点事情,过来开会嘛。你就这么跟我上街?衣服不还给人家?”

    孙琴得意洋洋:“送给我的呢,你看这珠子,头发还帮我盘了的呢。你不是一统成都黑社会了吧?那么多大汉穿得整整齐齐……”想象力还真丰富。

    扎西过来把车钥匙给他,就和央巴上了另一辆途乐等在旁边,伍文定心下感谢这个安排的真有水准:“我是黑社会老大,你不就是压寨夫人了?走吧,在成都玩两天回去。”给孙琴开门扶她上车,她还不习惯那个裙摆比较紧。

    孙琴一阵乐:“又不是没见过黑社会,我爸就有……真的?那我要去春熙路买衣服,还要去府南河喝茶,还要去……”

    伍文定要哭:“你把我卖了吧……”真没那么多钱。还好从来加油都是扎西去的。

    孙琴歪嘴:“看你那样,知道你一直都是自己扛的,我有卡!”转过来拉住他的脸乱扯:“不过最喜欢你这样了,我很好养活的哦。”

    伍文定不介意吃软饭:“早不说,我也要买衣服……”换来一阵打。开车出发,后视镜还看见有排人恭恭敬敬的站院子外行礼,汉族早把这些礼仪忘得一干二净了,还号称礼仪之邦呢。

    孙琴真的很好养活,到了春熙路只给伍文定看衣服买衣服,伍文定要给她看衣服,她不屑:“我自己要买还是陪我妈去,你会选么?”伍文定败退。

    重点是逛,很快乐的逛。

    孙琴在车上把罩在外面的藏服脱了,里面还是她自己的牛仔裤,细条纹衬衣外面有墨绿色的羊皮小马甲,但是盘的头发和两串藏式项链没有取。一路走来很有关注率。

    听见有人议论:“这个藏族女娃子好乖好高哦,打扮也多新潮的,咋个脸嘟嘟没有高原红也?”孙琴就乐得直把伍文定手臂抱紧宣布所有权。

    伍文定还是不泄气,终于为孙琴挑选了一套运动服,自己给的钱。几个包包提在手里把注意力放在找吃的。

    成都是个好吃的城市,到处都有小吃,孙琴都舍得放开伍文定的手了,每样吃点就给伍文定收尾,说是要尽量多吃点不同样式,一路走来一路吃。

    最后终于可以在府南河边找个露天茶摊,两个人斜躺在竹椅子上,都有点撑住了。端上来一元钱一杯的茶,正好可以解渴消食。有游贩问要不要掏耳挖脚?这个孙琴有兴趣,享受完了以后,买个挖耳给伍文定掏,说是要同乐乐。

    伍文定当地主,躺好享受美貌丫鬟服侍。天色微黑,堤上路灯亮起,河边微风阵阵,远处城市的灯光也迟疑着渐次打开,真的好享受。

    光线不好,其实看不见什么,孙琴还是小心的乱掏一气,然后把伍文定的脑袋拉过来,放膝盖上乱摆弄,就好像动物园给公猴子抓虱子的母猴子。

    伍文定给她说了自己的感受,孙琴轻笑着:“我就喜欢这样呢。”

    一边捧着头,在伍文定头发上乱拨弄;一边讲她的爸爸妈妈,她家是做防盗门企业的,当年爸爸也是撬门出身,江湖人称七哥,后来洗手了,改邪归正钻研防盗,但是创业初期打市场也没少找弟兄们帮忙,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才高雅起来,她几岁的时候家里就有点底气了,老安排她学这学那。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有个温馨安静的家,不过老爸作风比较粗暴,妈妈也不是省油的灯,满恩爱也蛮闹得慌。

    伍文定笑称:“七妹,以后上你家怕是要带保镖哦。”

    孙琴喊他别动:“别以为我没看出来,那两个是你的保镖吧?还不是你爸那边的,你到底在做什么?犯法没?我爸那可以跑路哦。”这都没有个善恶之分了。

    伍文定哭笑不得:“我做好事呢,年底元旦后可能要去趟香港,一起去不?”

    孙琴惊讶:“跑这么远?我爸那边都是跑各个分公司避风的,东北吧,我们还可以去看雪。”

    伍文定感动:“你都不问我犯了什么法,就陪我跑路?”

    孙琴不以为然:“应该的嘛,不然你一个人,指不定遇见个什么狐狸精就不回来了。”

    伍文定有点被打击:“我们在香港搞了个拍卖会,我是过去办正事的,那时估计我要领点工资,在香港给你买衣服好不好?”

    孙琴一根筋:“衣服喊我爸妈买,不浪费钱,你的工资给我管,免得陶眼镜给你用了。”

    伍文定很失败。

第二十六章 废话

    消化完毕,伍文定正说是不是得去酒店开个房间抵御诱惑。扎西过来说住所在附近不远,是不是要回去休息了?

    那就带路吧,两辆车在附近一个小区停下,晚上也看不清楚方位,只知道在闹市区,估计不便宜。

    在楼道门口用对讲器通知开楼门以后,扎西交给伍文定钥匙说了房门号就和央巴跑了。

    电梯上楼,伍文定正看门牌号,孙琴正有点小小的紧张,门就开了,米玛半躬着双手合十笑:“您终于过来了。”这半躬着身子,胸前的地心引力不就更明显了么,孙琴有点自卑。嗯?!怎么她在?!

    伍文定也被吓一跳:“米……米玛?怎么你在这里?”

    看见这反应,孙琴正感觉好一点就听见米玛轻声说:“不是安排我在成都侍奉您么?”

    侍……奉……好遥远和好容易联想的动词啊,孙琴就又拉伍文定耳朵去了。

    伍文定一把抱住孙琴,免得小姑娘一激动跑掉,这外地黑灯瞎火的真不好找:“走走走,进去坐下说,米玛帮我们倒两杯果汁,喝一晚上茶有点苦。”

    孙琴不挣扎,一口咬住伍文定的耳朵,反正她个子够高,含含糊糊的说:“我就这样听你解释。”

    伍文定只好也不挣扎,把小姑娘抱进去,坐个单人大沙发上:“我才第二次和米玛说话,她和我是一个单位的,我算是干部,她算安排给我的勤务员,你没看出来她是藏族?他们就这么说话的。我你还信不过?”

    孙琴本来都松口了,听见最后一句,就又咬一下才说:“就是信不过这个事!”干脆抱住不放。

    伍文定才有机会打量一下房间,应该是个三室的套间,装修说不上豪华,但是很整洁清爽,不少带有藏族特征的装饰品看起来还有点价值,一套两个单人,一个三人的皮沙发,原本该有电视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佛龛,供奉了一排小金佛,就跟当时在纳珠寺迷住林凌的一样,嗯?好久没有想起林凌了。

    孙琴也在打量:“你不会是加入了什么邪教吧?”

    伍文定顺口:“嗯,我们拜欢喜佛的。”孙琴不懂,媚眼做给瞎子看了。

    被正端饮料过来的米玛听见了,红了脸放下杯子,斜着半边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伍文定端起饮料给孙琴:“谢谢,我介绍一下,挂我身上的这是我女朋友孙琴。”嘻嘻,这个头衔喜欢,孙琴不好意思的滑下来坐三人沙发上。

    “这是米玛,刚才你看见那个穿西装的领头的就是他父亲丹增,都是藏族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过我只见过她两次。”伍文定心想两次你都看见了。

    米玛肯定是想起实际上的第一第二次见面,有点笑,就赶紧转头对着孙琴笑笑。孙琴还是有礼貌的回笑一下。

    伍文定继续介绍:“孙琴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大一,那天米玛你也见过了,米玛是华西医科大学的,也是大一,不过比你大一岁。嗯……骑马骑得好。”还是有怨言,米玛就笑。

    伍文定直接问米玛,免得这姑娘乱说话:“这次开会,你怎么没有去?”

    米玛低眉:“都是长老和喇嘛去,我就回来收拾一下,等你回来……。”

    伍文定觉得有点糟:“会议的具体内容你知道么?”

    米玛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关心你的生活起居的,晚上回来就好……”还故意羞涩的笑一下。故意的!故意的!伍文定心里大喊,原来还以为这姑娘老实,是了,原来在草原上哪里老实了?飙马族啊!

    还好孙琴不是很注意,她起身在各个房间看看,一个书房两间卧室一个卫生间,有一间卧室明显是女孩子而且是住在这里的是单人床,另一间就干净简单很多的是双人床!书房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了,厨房也明显是有人经常使用的。

    孙琴问:“米玛你平时都住在这里?”

    米玛还是做尊敬状:“是的,我平时都是一个人住这里,只有他有钥匙的。”多这句做什么。

    孙琴挖伍文定一眼,意思是等会有你交代的。不准备给米玛更多和伍文定交流的机会:“伍文定,去洗澡,然后早点陪我睡觉。”石破惊天的话,后面听起来其实是有点颤音的。

    伍文定还准备睡沙发的,有这么好的事情?乐颠颠的就去洗澡了。

    孙琴坐到沙发上,看着米玛。

    米玛的眼神就没了掩饰了,看着孙琴又开始带点别的什么意思,这女孩怎么老喜欢这个风格啊。

    孙琴不客气:“伍文定是我的人了,你别打什么主意。”

    米玛也不客气:“你连他做什么都不知道,我才是最适合他的。”原来这位早有打算了。

    孙琴只觉得怎么劲敌连连,这位相貌气质不弱于自己,身材还远远抛开,所以学校那位就可亲很多:“你来晚了,学院还有人排队。所以你趁早打消念头,免得耽搁你自己。”

    米玛不在意:“我有四个姆妈,这个有什么?”

    孙琴顿时觉得危险,这个不是伍文定最向往的么:“只能分到一部分的感情,能算是完整的爱情么?”

    米玛嗤之以鼻:“跟你说不通!”哈哈,报应来了。

    孙琴正要冒火,飞快洗完的伍文定出来叫她去洗了。

    她看一眼穿个T恤和下午买的运动裤的伍文定,觉得还是不放心,就对米玛说:“我们休息了,你也尽早休息。”拉着伍文定就进卧室。

    放长线的米玛根本不着急,悠悠然的去卫生间收拾伍文定的衣物。

    伍文定被孙琴拉进卧室,还急忙忙的关上门就怕怕:“你要对我负责哦……”

    孙琴没心情:“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伍文定心虚:“你们说了什么?”

    孙琴自然不会暴露敌情:“你管我们说什么,你们到底什么单位?”

    伍文定就挑选着说:“我们是一个慈善机构,规模应该会比较大,我负责一些资金的筹措,所以还算比较重要,扎西和央巴都是安排给我的,本来米玛也是要在重庆和我们一起工作的,我拒绝了,你看我表现多好。”还邀功呢。

    孙琴脸色好点了:“我警告你,别和这个妖精什么瓜葛,你还在考察期哦!”

    伍文定表决心:“我一定听你的,跟你走,娘子……我们是不是该那啥了?”

    孙琴才有点直面现实的紧迫感了:“你别想!还在考察呢!”

    伍文定嘿嘿的直搓手:“没想没想,一起睡嘛。”一脸犯贱的样子。

    孙琴也是个假把式,有点招架不住:“我等会去洗澡,你自己去睡好,晚上不准碰我。”自己找个远离大床的窗边坐下。

    伍文定听安排,乐淘淘的跳上床,还翻了个跟斗。

    孙琴看他调皮就忍不住笑。

    米玛把伍文定的衣服洗了,兜里的东西都取出来放在茶几上,晾上衣服以后自己才洗漱完毕敲敲这边的卧室门:“晚安哦,我去睡觉了……”

    孙琴横眼止住伍文定,自己回答:“晚安,我们也睡了……”伍文定撇嘴。

    听见米玛那边门关上,警告:“不准溜出去啊。”孙琴才偷偷的拿上自己的衣服去洗澡了。

    不止下午,其实来成都的路上,孙琴就反复考量过这个问题了,所以下午还是买了身睡衣的,不敢太诱惑,尽量平常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等她又悄悄的溜进房间,锁上门就看见伍文定在床上翻过去反过来:“你在干嘛?”

    伍文定一脸贱笑:“兴奋得辗转反侧啊,第一次体会到这个词这么传神。”

    好容易摆出镇定模样的孙琴又脸红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床边坐下,拉开薄薄的被子躺进去的:“不准碰我啊……”

    伍文定不放过:“起码也要晚安亲一下啊。”说着就腆着脸过去。

    孙琴飞快的伸头在他脸上撞一下就缩回去:“可以了,老实睡觉。”

    伍文定躺回去,侧对着她:“转过来对着我嘛,我可以做个好梦的。”

    孙琴犹豫一下,还是木讷的转过去了,动作生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伍文定真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孙琴看着这笑容,只觉得身体又是自己的了,紧张感就跑远了。拉拉被子确定自己没有漏风:“乖~早点睡。”

    伍文定说:“嗯,你自己睡,我想看看你,真好看。”

    其实孙琴哪里睡得着,就也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伍文定:“哪里好看?”

    伍文定开始卖嘴皮子:“哪里都好看,最好看的是眼睛,水灵灵的,嗯,还要加上眼睫毛,你早上是不是上了假睫毛,这么长……哦,错了,现在看到鼻子了,鼻子还要好看一些,有点下弧线的鼻梁,鼻翼好小,你看我鼻孔好大,哎呀,差点错过第一名的嘴巴了,好红好润,后悔了,那天没有好好感受一下……还有耳朵,只能看一只呢……一只耳……”

    孙琴就安静的听他碎碎念,说到耳朵还把压住那只抬起来给他看,方便继续描述。然后又转回去看着伍文定。

    伍文定说了一大片最后总结:“所以……我爱你。”声音不算大。

    孙琴正眼睛水水的听甜言蜜语,突然就给愣住了,下意识的:“死人,这个时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早就听室友说过这个时候男人的话最不能信了。

    伍文定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说:“下午的时候就想说了,不想给别人听见。”

    孙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伍文定。

    伍文定顿了一会,继续开始话痨:“元旦的时候你调戏我,现在我也可以调戏你了,真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高兴啊。”

    “那时我爬在酒店门顶上,你爸看起来也不很凶,不过是有点壮,你不理我,我可是心都凉了半截,还好还好你愿意和我说话了,还好我去那边坐了坐,我说,如果我说我只是顺便走累了过去坐坐,你生气不……”话真不少。

    孙琴突然说:“你可以抱着我说。”

    伍文定愣了一下,孙琴用不耐烦掩饰心情:“赶紧的……”

    伍文定听话,伸手把孙琴轻轻的搂住,背向自己怀里,又废话:“其实附中的时候,我还是去打过你的望的,不知道你看见没有?你和几个女生在排个什么舞蹈,那几个路人女真的连样子都不记得了,当时就觉得好漂亮哦……”

    孙琴用脸蹭蹭伍文定的手臂弯:“继续说,我喜欢听……”结果,过一会就睡着了。

    伍文定小声废话一阵就听见孙琴均匀的呼吸声,自己笑了笑把女孩搂紧点,也睡了。

    和尚嘛,还是老和尚,这点定力没有?

第二十七章 野蛮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伍文定还是搂着女孩的腰,被压住那支手的掌心握着孙琴的手。晨间的尴尬还是让伍文定轻轻的想抽身出来。

    稍微一动,女孩就醒了,没有惊慌失措,回想了一会转过身,拿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有点点迷糊的说:“我睡得很好,你呢?”还小小的打个呵欠,又把头伸到他怀里了。

    伍文定急于脱身:“睡得好,我去给你买早点?”

    孙琴只是说:“让我懒一下,蛮舒服的,要不回去我们就搬出去住嘛?”

    这个诱惑就不是一般大了,伍文定幻想:“那就和昨天晚上不一样了哦……”

    孙琴埋头笑:“你做梦,还是跟昨晚一样。”

    发现只是镜花水月的伍文定先解决现实:“我起床了,你自己再睡一下?”

    孙琴想起昨晚的战况了,搂紧点:“一早就想去找大波妹?你休想!”

    言语和实际情况的刺激让伍文定激动了一下,被孙琴发现了,小姑娘终于反应过来:“好恶心……你快出去!……”

    伍文定就被赶出去了。小姑娘羞红了脸在被窝里傻笑。

    伍文定是看了一下客厅才出来的,免得尴尬,洗漱完毕以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外面阳台,光线大好,但是却不是很闹,昨晚记得是在市中心的啊?

    走到阳台上,楼层不算高,六楼,结果发现应该是在大学校园里面,估计就是华西医大了,可能是租的教师住房?那倒确实很方便米玛上学。说到米玛也不知道起来没有,看见阳台上给自己洗好的衣服,恩,这个高傲的飙马女其实还是很居家的嘛。

    投桃报李,伍文定就直接穿着运动裤和T恤下楼去买早点了。还碰见扎西和央巴了,赶紧嫌这二人烦,要么回城南那个院子去,要么先回重庆,自己开车回去。还找扎西勒索了一张加油卡。

    回到楼上,孙琴也起来了,换上昨天买的运动服,伍文定得意自己眼光还是不错。

    没见米玛,就拿嘴呶呶她的房门,孙琴白他一眼,去敲了敲,没反应,打开,没人,可能先去上课了。

    孙琴就高兴了,感觉好像两夫妻起来吃早饭一样,积极的帮忙弄好开始吃饭,伍文定没忘表功:“是我去买的。”孙琴就给他个幸福的白眼。

    吃完两人就出去走走,学校真的蛮大,根本不是美院那种小专业学校可以媲美。孙琴感受着面积自恋说:“如果我去这样的大学,还不知道多少人来追我,好烦哦。”

    伍文定懂事:“所以一定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表现。”

    孙琴挽着他的手:“昨晚表现还不错,如果没有那个大什么妹就比较完美了。”

    伍文定责怪:“我都忘记了,你又提醒我,还真是有点大。”

    孙琴一早锻炼身体,手脚都上:“不准比!不准看!”最烦这个事!其实她也不算小,只是确实没法和米玛比,难道是喝羊奶长大的不一样?

    伍文定就跳来跳去:“你说我要不要又去找个篮球场,让别人沮丧一天?”

    孙琴咯咯笑:“脸皮厚,不知道天外有天么?你那几招三脚猫……”你去随便找个三脚猫来扣扣?

    伍文定就转移目标:“要不我去那个单杠上转他个几十圈?”

    孙琴拖他:“走了走了。”想远离这个米玛的主场。

    回到楼下,开上车就出去了,在校门口买了张地图,一问这里还真是华西医大,隔壁就是川大。

    去哪呢?两个人也没个目标,伍文定想起林凌说的乐山大佛,觉得土益尼玛和至空应该都还喜欢去看看,就提出来,孙琴跑路都可以,自然没意见,买了些零食就走了。

    到乐山市也就一百来公里,远远发现扎西和央巴还是悄悄的跟着的,头大,这两死心眼,不过也是,万一有事要找他也得靠他们两,他们有手机,昨天伍文定才惊讶的发现的。

    两个多小时到了乐山市,乐山大佛就在市区的对江面。远远看过去就很有点气势了。

    吃过中午饭,两人买个傻瓜相机拍些傻乎乎的照片,伍文定还没好气的招手喊扎西过来给他们拍照,顺便也给扎西和央巴拍,央巴估计很少拍照,很有点激动。

    四个人一起爬上山从佛头的部位开始游览大佛。扎西和央巴很有点景仰这鬼斧神工的巨作。特别是央巴,感觉出来还是开了不少眼界,比起少林武当,似乎这里给他的震撼更大一些。

    孙琴不奇怪扎西和央巴对伍文定恭敬的态度,好奇央巴看起来象个和尚,就问伍文定:“这是传说中的僧兵么?”

    伍文定就笑着敲她的头:“人家是喇嘛,随着我办事,算我的秘书的。”

    嗯,这个男秘书不错,比那个大什么的女秘书顺眼多了,孙琴对他们的态度就很好。

    站在大佛的脚指甲上拍了照,还教央巴和扎西伸食指中指做“也”以后,就去大睡佛的佛头看看,也就是一个丰水期的石头山上看看,那上面有个庙子,参拜一番后,央巴对上师的修行表示敬仰,表达自己也随之升华了。

    下午时分就回到停车场开车回成都。

    晚上找了个小酒吧坐了一阵,孙琴没去过,挺喜欢,说她爸爸禁止她去一切娱乐场所,说到处都有眼线,知道了要挨批。看着上面唱慢歌的歌手,还跟着哼哼。伍文定鼓动她上去唱一曲,没上当。

    最后孙琴就表示今天还是找个酒店住,不想回医科大去住。

    伍文定找理由:“我算是来出差哦,还是要回办事处的。”

    孙琴冷笑:“哼哼,我不来,就真的是办事~处了。”

    伍文定不怕:“今天就办事!”

    孙琴更不怕:“老实给我唱催眠曲才是你的正职工作!”

    结果还是回去米玛的主场了。

    米玛在家把孙琴换的衣服都洗了,弄得进门本来准备虎着脸的小姑娘很不好意思,她都是每周把衣服全部装一包拿回家洗的,还没自己洗衣服的习惯。

    米玛泡好茶给伍文定端过来,笑眯眯的说:“早上怕打搅你们我就先上课去了。”

    伍文定说声谢谢端过茶:“你父亲那边有做药材的公司?”

    米玛汇报:“嗯,有做藏药和药材的生意,算是除了畜牧类比较大的生意了。”

    伍文定问:“那你呢?学的这个专业,准备以后接手你父亲的生意?”

    米玛瞟他一眼:“以前是有点这个打算,现在就决定一直和你一起了。”

    学着在折叠两个人衣服的孙琴眼睛一眨一眨的,打算把伍文定眨死在里面。

    伍文定镇定:“我是这么考虑的,嘉德集团的事情他们给你说了没?”

    米玛听见有关她的规划,就坐正:“听说了。”

    伍文定继续:“我不太可能随时在这边,集团其他公司的情况我现在也还不算了解,我希望你能帮我把基金会的事情负责起来。”

    米玛有点振奋:“我能够做好的。但是现在我还不清楚我能做什么。”

    伍文定说:“集团的架构是必须要的,一来可以为以后的基金会提供足够的造血机能和实施能力,二来最重要的是可以为基金会提供一片保护的树荫。这么说你能理解基金会和集团的关系了么?”

    米玛点头:“我也知道很多不干净的事情,我们的基金会要把事情做好,就要在我们自己的掌控下。”

    伍文定满意的说:“就是这个目的,同时基金会也不能永远靠我那一部分支撑,迟早要自己生血的,所以必须投资到集团的公司产生盈利。也算肥水不流外人,投资折算股份就是了,基金会就是股东,不控股,只监管。”

    米玛了解:“这是我们基金会的一部分职能了,投资以及监管财产,从重庆回来以后我也在看类似的专业书籍了。”

    伍文定赞赏:“保持这个学习的方向,另一部分职能就是散财,但是要有效的散,这部分我会在这次的拍卖会以后给你详细的方案的,你先学会做好前面一部分,可以考虑招聘一些人组成一个班底给你算是实习。因为资金明年年初就到位了。”

    米玛考虑一下答复:“我会积极了解和学习,把我们的基金会做好!”特别在我们的上面咬重字眼。

    看两个人说正事,孙琴不插嘴,只是眨眼睛。差点没把自己眨晕过去。

    看伍文定把茶杯拿去续水,米玛一下就变得兴高采烈,转过来得意的接过被孙琴折得皱巴巴的衣服来全部打散重新折,还对着孙琴使劲眨眼睛。毕竟也还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嘛。

    孙琴气得七佛升天,又找不到理由发泄,就晚上睡觉的时候折腾伍文定。不停要伍文定说事,自己还不熟练的去撩拨他,伍文定是真的痛并快乐着,但还是扼守尊重没有乱动手,不断挑战自己忍耐极限。

    直到最后孙琴是真看出来伍文定在苦苦忍耐,才欢喜的搂住他的脖子说:“要一直对我好,听我的话……”她也有点动情了。

    伍文定都要化身了,看着她敞开的领口,恶狠狠的:“回去租个房子搬出去!”

    孙琴笑嘻嘻:“可以啊,我早想搬出去了,就看你怎么给眼镜妹说。我可不许她去我们家。”

    伍文定本来的满腔欲火都没了,发愁:“是啊,回去知道你陪我出来这么几天了,我还不得把一身都被画满。”

    孙琴先笑后怒:“哈哈,该你倒霉……一身她都敢画?胆子也太大了吧?我掐死你。”

    伍文定一边发愁一边解释:“形容一下而已,估计是打,她是真爱打,比你手重得多,真不知道她家是不是开武馆的。”

    孙琴继续幸灾乐祸:“你本来就该打,这么野蛮的女人,理她做什么?看我多温柔?”还甩个媚眼。

    伍文定就见色忘险,放宽心伸手去搂孙琴:“管她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下回带她过来。”

    孙琴就不装温柔了,劈头盖脸的一阵乱打,其实都一样野蛮嘛。

第二十八章 打望

    第二天一早,米玛就没有去上课了,和伍文定孙琴一起吃完早饭就要求参加他们的活动,并表示周围比较熟悉,可以当好向导。

    伍文定决定下午晚点就回重庆,所以就没有走远,就在成都市区逛逛,陪着两个美女的时光果然很拉风,一个腿长身细,一个波涛汹涌,很是被人诅咒了一遍又一遍。中午吃饭的时候,伍文定就安排米玛陪孙琴自己逛逛,自己要最后过去和丹增他们商量一下集团的事宜。晚点他过来一起吃了晚饭再上路。

    两个姑娘都表示无妨,但他前脚走,后脚两个姑娘就决定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两道靓丽的风景线却不怎么友好的随机挑选了一家咖啡厅。坐下以后孙琴的卡布奇诺,米玛的柠檬茶端过来了。

    米玛先开口:“我不反对你和文定在一起。”看这称呼亲热得,当面怎么不喊?

    孙琴觉得牙酸:“还轮不到你这么叫,而且这么叫真的很琼瑶。”

    其实米玛也是强忍着胃酸这么叫的,只是为了占上风:“叫什么无所谓,我只是表明我的态度。”

    孙琴好笑:“我现在已经和伍……伍文定在一起了,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句话?”这时候直接喊名字确实没有什么震慑力。

    米玛想造反:“现在在一起不表明以后可以在一起,我才是最适合他的,昨天晚上他对我的安排你也看见了,我和他一起做的事业。”

    孙琴无视:“那算什么?合伙人?秘书?甚至就算你是他的上司?都不是女朋友吧?”

    米玛放点内幕:“他肯定会和我在一起的,他是有大智慧大神通的人,不是一般人。”

    孙琴烦躁:“你翻过去翻过来都是他一定和你在一起,我也懒得和你磨牙。建议你不要浪费时间和耽搁我们的生活。”

    米玛得意:“你衣服都不会洗,我专门回去学了的,就是为了给他洗。”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孙琴好像找到点苗头了:“你还会什么?”

    米玛继续得意:“做饭啊,炒菜啊,我专门去学了几个菜的,上次去看见他点过,应该喜欢吃。”

    孙琴开始下套:“吃穿住行你才完成一半,另一半呢?”

    米玛没察觉:“穿的我得回去跟嘎玛阿姨学学,行嘛没有问题,开车我会,骑马我是高手。”

    孙琴收网:“谁先给你说他以后要和你在一起?”

    米玛有点警惕了:“我不告诉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孙琴就笑了:“我真是上你的当了,看你身材这么成熟,被你误导了,结果就是一小孩。”

    米玛不满:“谁告诉你我是小孩?”一挺胸,真不是小孩了。

    孙琴很有一种优越感:“两个人是要感情的,不给你说了,好奇的问一下,你怎么这么大的?”才不教你怎么谈恋爱呢。不然你这个攻势上去还得了。

    米玛也不上当:“就不告诉你。”看来自己也知道这是独门大杀器啊。

    孙琴没了斗志,米玛的高傲就没了对手,偶尔孙琴还刺她两句,逗小孩嘛。

    孙琴装神秘:“伍文定在我们学校还有相好的!”

    米玛很不以为然:“他们那个班长嘛,假惺惺的,端起架子。”

    孙琴大笑:“对对对,就是喜欢端起架子教训人。”

    米玛才有爆料:“川大还有一个女的,很可爱哦……”

    孙琴大惊,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陶雅玲都知道?大件事!

    最后两个人咖啡茶都不喝了,直接去川大看人……

    其实伍文定最初决定集团化方案时就考虑过,可以适当的放这些信众的公司进来,信仰的力量不可低估,但是不能把所有寄托在信仰上,可能他是个没有信仰的。所以他定下框架后,就留两天时间给大家考虑,权衡。丹增他们有不少人都是商人,也许会愿意捐献财产甚至身家,但是如果能够更有效的有机结合,各取所需,可能他们会更愿意吧?

    去到城南的院子,人比上次不一样了,喇嘛少了很多,他们护送古玩到附近的寺庙去了,那是最安全的。商人多了不少,而且看起来新增了好几个颇有丹增那种实力的。

    在一起进拜过上师以后,丹增还是能代表大家先呈上他们这两天讨论协商的结果,基本上涵盖了很多方面的集团公司架构已经有了,都显得有点臃肿了,看来还是都比较看好整体的后期投资运作的,毕竟一次就过亿的资金涌入,虽然是信众,还是有眼红的。

    伍文定在看过架构分布以及一些公司明细以后,沉思一下:“首先感谢大家的积极参与和运作。嘉德集团就按照这样来成立。”顺带也把那天和米玛说的给大家讲了一下,众人听见真的会把资金注入来投资,而不是只要求捐献,更热烈了。

    伍文定等众人兴奋一会才伸手要求安静:“但是这部分给集团内部的投资,我们是要筛选和监管的,有竞争力的,有潜力的才会投资,投资按照进入集团时核定的子公司价值,进行股份置换,所以希望大家好好权衡自己准备进入集团的公司是否是绩优股,没有能力的公司是会被集团放弃的。而被一个大集团放弃掉的公司,还不如不要进来,起码不会丢失很多现有的信用度。”很残酷,但是必须得这样。商人都理解,而且浑水摸鱼的多了,大家获利也少,所以都拥护。

    伍文定继续宣布:“因为所有的拍卖资金都是归基金会所有,所以所有的投资置换股份也都归基金会所有,但这种说法仅仅对内,对外基金会只是一个靠各位捐赠的福利机构,希望大家理解,免得什么人以为基金会是个金娃娃,都想来挖一锄头。”

    “基金会由丹增的女儿米玛出面主持,担任法人代表。但所有对子公司的投资由我组织决定。”哗~多少羡慕的眼睛都给了丹增,不管是不是完全掌控,只是台面上都不得了啊。丹增不想得意的笑,可嘴角出卖了他。

    “所以,现在我会带走这份集团架构组织明细,如果还有需要调整的,三天之内,送到央巴那里,最终成立集团的组成就以那时为准。丹增这边就可以进行集团正式成立。”说完,伍文定就散会,众人对上师的作风完全理解,恭送离开。

    米玛还是做了准备工作的,也可能是丹增做的,林凌的基本情况都被打听出来,毕竟只要知道是在川大,找个大一新生还是不难。

    孙琴和米玛就按照资料,直接去国际贸易专业大一找,两个美女出马问人还不容易?不多时就找到林凌寝室楼下。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两人决定在楼下蹲守,至于伍文定要找两人一起吃饭,那个花心烂人,管他去死。

    孙琴没有过在女生寝室楼下等人的经历,就在那揣摩男生的心理,还给小女孩分享,米玛确实听得似懂非懂,突然就来神了,小声:“来了来了,就是那边那个小个子。”相比孙琴米玛的一米七五左右,一米六多点的林凌确实是小个子。

    孙琴有点皱眉头,走过来的小女生不是那种很漂亮的,但是男人应该很疼爱这种吧?有点西瓜皮的碎发到耳下,刘海很整齐,因为脸不大,本来就不小的眼睛就显得更大,有点娃娃气的感觉,看谁都笑眯眯带点好奇的样子。身为女孩子的自己都觉得会喜欢这个隔壁的小妹妹,何况伍文定那个该死的萝莉控!咦,旁边的米玛也有点娃娃脸,加上胸部的一对比,反差更大,伍文定该不会真是个萝莉控吧?

    孙琴一阵心下乱想,米玛用手指捅她一下:“怎么办?叫不叫她?她好像见过我的……”

    孙琴心中一阵乱烦:“转身走啊,你这个胸大无脑的白痴!”没有说出来,只是拉拉米玛就走。

    要死不死的米玛电话响了,这个手机很稀罕的年代,连孙琴都被铃声吓了一跳,林凌也疑惑的看过来。

    米玛手忙脚乱的接电话,伍文定问她们在哪,想吃什么。米玛胡乱的说马上回家就挂了。

    看到过米玛的林凌自然有很深的印象,陡然看见认识的人,好奇的就走过来了:“你好,我是林凌,还记得我吗?纳珠寺的……”

    米玛更加慌乱:“不是我,不认得,我走了……”

    孙琴很想找块豆腐让米玛撞死,再不还是让她自己撞自己的胸部吧,一边乱想,一边十分丢脸的拖走了米玛,林凌在后面还很奇怪的招呼:“不记得了?明明是嘛?……”

    走远了以后,米玛才回过神:“我紧张个什么?”

    孙琴也质问:“就是啊,你紧张什么啊?”

    米玛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应该是我们偷偷去看被发现了,所以心虚?”

    孙琴想哭又想笑:“你不说,谁知道你去看她?等会不准给伍文定说哦,一定不许说,说不定他就要去看。”

    等伍文定回到米玛住的地方,两个女孩子也已经到了。

    伍文定庆幸自己打了几个快餐的包,几口吃了,就拖孙琴一起回重庆了,扎西和央巴还在楼下等着呢。

    一路上伍文定没有少莫名其妙的被孙琴又掐又打。不过想着要么是米玛惹了她,要么就是要看到陶雅玲了,所以就不敢反抗,却完全想不到是因为林凌。

    晚上到了重庆,把孙琴送回寝室,孙琴看他在偷偷的望楼上,很带了点嘲讽的口气:“要不要我去帮你喊下来?”

    伍文定还是没有那么无耻:“不用不用,你也累了,早点上去休息,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饭来。”还拉孙琴过来亲一下。

    孙琴笑着白他一眼,转身上去了。

    伍文定也不敢打电话,现在都是传达室喊电话的,一喊孙琴肯定就听见了。

    算了,明天见。

    伍文定往上看了几眼陶雅玲的寝室,就转身回男生寝室。

    结果一转过来就看见陶雅玲站在一棵树下,木木的看着他。

    伍文定连忙走过去,伸手拉陶雅玲:“我看你们寝室好像没人?”

    陶雅玲声音有点沙哑:“你和孙琴一起出去玩了?”

    伍文定连忙解释:“那天走也给她打个招呼,她说要去监督我不准看别的美女就一起去的成都,刚刚回来,我也不敢当面喊你下来。电话都不好意思打……”

    陶雅玲声音由沙哑转冷:“你……”

    伍文定知道没好话,赶紧堵住:“一路上我们都在说你,要到了,孙琴还掐我,说我马上就要去找你,你看,都红了,在成都我还说,下次我们去,不带她玩了……你看这里就是又被掐的……我这次去真的是办正事,下次你去就知道了。孙琴非要去的,还说我回来要被你画一身……”

    唉……何必呢……

第二十九章 拔头筹

    伍文定结果就陪了一晚上时间才勉强把陶雅玲的委屈情绪好转。

    在学校转了好几圈,陶雅玲才突然关注到重点:“你们这两天住在哪的?”

    伍文定避重就轻:“扎西他们在成都有办事处,我们住那。”

    陶雅玲不放松:“怎么住?”

    伍文定只好交代:“一起住的,不过没那啥……”

    陶雅玲就发泄的一阵踢:“你个没良心的……”伍文定一把抱住。

    陶雅玲继续发泄:“偷偷出去玩,没良心,两个一起鬼混,没良心……”

    伍文定没羞耻心的:“我们两个鬼混是不是就有良心了?”

    陶雅玲怒:“不是你这样,怎么会那样?”

    伍文定回答:“就是那样,我现在才这样,你到底要怎样?”给她看被踢的小腿。

    “陶雅玲同学!我严重的警告你!”伍文定提高音量。

    陶雅玲不管不顾:“警告我什么?来啊?”

    伍文定理直气壮:“下次再踢我……就……一边踢几下,老踢一边真的很痛。”

    陶雅玲不笑,不过不踢了:“你也晓得痛,我心痛,你知道我这两天第一次喝酒不?”

    伍文定吓一跳:“不要吧,我不在,没有人给你擦汗啊。”

    陶雅玲顺势:“我要去喝酒!现在去!”

    伍文定头痛:“好好好,已经都快到熄灯时间了。”

    陶雅玲难得任性:“我不管,我就要!”

    伍文定顺从:“好好好,就去喝酒。”

    两人出门找喝酒的地方,饭店都关门了,路边摊陶雅玲又怕同学发现,你说你借酒浇愁还要挑地方?那就只有去酒吧了。小酒吧不少,随便找了个看起来干净明亮的还偷偷摸摸进去,伍文定在后面直笑,被陶雅玲发现一指就不敢笑了,结果刚进去就有熟人:“两位班长这么晚出来玩?”吓得陶雅玲落荒而逃,伍文定哈哈大笑,陶雅玲在街上直顿脚。

    那就找家黑一点的,进去陶雅玲就东张西望,伍文定实在忍不住:“什么都看不见的,就桌子上有个小蜡烛。”

    陶雅玲的情绪完全被转移了,或者说自己强迫自己转移了:“我还没来过,这么黑,有什么好?”还有点兴奋。

    对着坐下的伍文定招手要了两支喜力和两个小吃。然后就转头给陶雅玲详细叙述这次去成都的情况。说的和给孙琴的差不多,但是更偏重事务性一些。

    果然陶雅玲很有兴趣,就问他慈善基金都要做些什么?

    伍文定有一些初步想法但是还不具体,就大略的说了下:因为中小学基数太大,初期主要还是集中在资助贫困大学生,大学生创业等一些项目上。

    陶雅玲听了就认真的分析,提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伍文定就笑:“是不是感觉很好?酒吧就是这样放松和聊天的,不过只能和我来。”说着就伸手过去抓住陶雅玲的手。

    陶雅玲拿另外的手去拿啤酒来倒:“你坐过来……”

    伍文定连忙坐过去:“早说嘛,害我刚才还装模作样的。”

    陶雅玲终于有点笑了:“你就是装模作样。陪我喝点……”

    伍文定把少的给她,举杯:“祝你永远青春美丽……”

    陶雅玲在黑暗中完全蜕变:“就你油腔滑调。”一口就闷了。

    “又来!”陶雅玲节奏很快;

    “多倒点……”陶雅玲要求多;

    “再要两瓶!”陶雅玲还喝上瘾了。

    伍文定摁住她的手:“好了好了,慢慢喝。”

    ……

    等两个小时以后,陶雅玲是真有点喝多了,其实喝得不多,可能她潜意识有点想去醉,于是就醉了。

    伍文定扶着慢慢走出酒吧,好吧,去酒店吧。

    随手招了个出租车去酒店,等到了房间把扶着的陶雅玲轻轻的放在床上,很有点心疼。帮她脱了鞋袜和外衣,拉被子盖上。自己搬个椅子坐在床和窗户之间抽烟。

    半夜陶雅玲醒了一次,上了厕所才觉得有点情况异常,穿着内衣一下钻进被窝,呆呆看着窗户前坐着的伍文定:“你一直没睡?”

    伍文定笑嘻嘻的,象个大灰狼:“我说了我有慧根嘛,精神好得很,何况还可以看着你呢。”

    陶雅玲稍微坐起来点,伍文定把自己衬衣给她披上:“我中学从来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还抓住过几对,别人应该很恨我。”

    伍文定瞠舌:“还好你没有和我一起念中学,那不忙死你。”

    陶雅玲有点迟疑:“我们这样算不算谈恋爱?”

    伍文定说:“算吧,我喜欢你,你对我有好感,还经常拉手呢。”

    陶雅玲分不太清:“可是还有孙琴。”

    伍文定无耻:“你就当我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去上班了。”

    陶雅玲显然被这种无耻噎住了,好一阵盯着他没说出话。

    看着好一阵才艰难的说:“你是认真的么?”

    伍文定张口就来:“认真,你认为这事纠结么?我自己都觉得纠结得很,可是又舍不得你,也舍不得她,不认真我就不纠结了。”

    陶雅玲有点认命:“我从小到大都是最听话,最认真的,唯一任性一次就是选择学美术,我是真觉得数理化什么的读腻了,可每次又一定要考高分,累死人。结果就遇见你,大一是最快乐的,你还当了班长,我终于可以不用当了,我只想就跟你傍边。虽然你老喜欢溜号,还是我做,但是我做起来很轻松,因为有你可以挡住我不会做的事情,我不用硬撑。”

    陶雅玲把下巴放在曲起的膝盖上,有点自言自语:“我想过好多次,你在学校也不招摇,真好,大学毕业就是我的了,顺理成章,结果被孙琴发现了,这个死小孩……”看来经常在寝室这样自己喊。

    伍文定不说话,倒杯水,递过去。

    陶雅玲接过去,没有喝,拿手握着放床上,好像自己在长考。

    直到自己长呼一口气:“今天……你必须去租个画室……我们搬过去住!下午六点必须搬,我把东西提到校门口去!”说完一口把水喝掉,放旁边,滑下去拉上被子蒙头睡觉。

    伍文定就唠叨:“得找个近点的,还不能是单间,天天你穿这样,我不得流鼻血啊……哎呀,被七妹知道了,我又得扒层皮……我还有几层皮可以扒哦……最好找个隔壁也可以租的,一定会被喊租的,不然……”

    陶雅玲本来自我检讨错误就在自己太保守太理想,狠狠做了决定正在酝酿巩固自己的惊天举动,听见伍文定一直在那嘀咕,忍不住就弹起来拿枕头一直砸。

    伍文定不喊不闹,就抓紧时间看美景。

    陶雅玲自己看自己一眼,心一横:“脱都是你脱的,你装什么装!”

    伍文定一把拉自己怀里:“好了好了,不闹了,天要亮了。”抱着人一起坐到床头上。拉起床单,十月底的清晨,还是有凉意的。

    不过得承认,陶雅玲抱怀里是很有分量的,不是重,是手感,肉肉的,凉凉的,很舒服。伍文定忍不住抱紧点。

    陶雅玲也舒坦了,找了好一阵位置才不动:“都看见了哦,要负责的啊。”

    伍文定想到前两自己才说过的话,就嘿嘿的笑:“一定一定,巴不得。”

    陶雅玲迷上眼睛:“都看见什么了?”

    伍文定色迷迷的:“小内裤嘛,没想到你还穿黑色的,还是套装的。”

    陶雅玲自己也嘿嘿笑:“还看见什么?”

    伍文定描述:“前凸后翘嘛,魔鬼身材,天使相貌。哦,我帮你把眼镜取了,以后都不要戴了,你眼睛本来就不怎么近视。”扶过来的时候忍不住轻轻抚过了陶雅玲的眼睛。

    陶雅玲迷迷糊糊的了:“嗯,刚才就没有戴了,有个眼镜看起来稍微严肃点嘛。”

    ……

    天亮后,两人就出了酒店回学校,穿衣服的时候陶雅玲还把伍文定赶出去,莫名其妙。

    伍文定有心机,陪陶雅玲在外面吃早饭,顺便打个包提着。陶雅玲知道是给孙琴带的“哼”一声不多言,只是上楼的时候:“记住六点钟哦……今天上课也必须陪我。”伍文定立正点头,他也觉得有必要,免得老在学校这样,好打眼的。

    孙琴下来后,表扬今天的早餐比食堂的好,送到教室楼下,伍文定才说事情:“今天我去租个房子?”

    孙琴就笑:“就看你早上吞吞吐吐有话,还真急不可待了?”新练就的媚眼抛一个,很得意。

    伍文定真有点吞吞吐吐的:“我……租……两个?主要是在学校太招眼了。”

    孙琴课都不想去上了,伸手,伍文定把耳朵凑过去,咬牙:“昨晚还是去找眼镜妹了?”

    伍文定不隐瞒:“我们告别的时候不是亲了下么,她就在旁边,刺激了,我说了一晚上好话。”

    孙琴抓字眼:“一晚上?我说呢,这身衣服都还没换。光说话?”

    伍文定表忠心:“光说话,您这么国色天香的我都没那啥,她那么严肃……”

    孙琴知道不该笑,但是确实忍不住:“于是就要求出去租房子好拔个头筹?”

    伍文定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孙琴放开他:“走吧。”也不上楼,自己往外走。

    伍文定愣:“走哪?”

    孙琴白眼:“找房子啊。”伍文定拍马跟上。路上还有机会给一过路的同学说一声:“给班长说我去办事,她交代的。”

    那个女同学上下打量,心说胆子不小啊,那边上课和班长卿卿我我的,这边和别的女生出去,最不待见这种人了,哼了一声就走了。

    伍文定只好屁颠屁颠的跟孙琴走。

    没中介的,就自己问,孙琴比伍文定热情高,不好找。

    因为要找挨着的两间房,还得基本一样,这都期中了,退租换租高峰期早过了。最后孙琴不耐烦了,就直接找了个两室的,说还便于监督。

    这周围的租房一般都是全空的,啥都没有,除了两张床。孙琴不怕,热情高涨就是这个环节,布置自己的房间,还调笑伍文定:“三个和尚是没水吃的,你多半睡客厅,如果你顶得住眼镜妹,我不反对你跟我睡,我是不许你过去睡的。”

    伍文定只好去给自己买个沙发放客厅。一整天就折腾过去了。

    下午伍文定看看时间,跟孙琴说一声就回学校,孙琴不在意,挥挥手。

    地方真不远,就大门对面一片住宅楼,伍文定到女生寝室楼下远远候着,快六点,真看见陶雅玲拿个包出来,不敢拿太大,还心虚的埋着头。伍文定就在半路把她给截了,接过包,陶雅玲一脸的红。

    路上碰见熟人,都直接问:“搬出去了?啥时我们过去闹新房?”

    陶雅玲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拉开十米距离走。还有人问:“伍文定,搬出去?可以啊是……哦,那边的美女啊,恭喜恭喜~”

    这都什么人啊~

第三十章 杀伐果断

    跨过街,几步就到了,上楼的时候,伍文定牵着陶雅玲的手还是打预防针:“孙琴在这边,找不到两个挨着的,就找了个两室的……”

    陶雅玲熟练的滑出来点掐住虎口:“我就知道你不敢背着她!”

    伍文定无辜:“我也不敢背着您啊,女神……”

    陶雅玲豁出去了:“我都出来了,我看她还能怎么着,死小孩。”

    伍文定连忙:“你平时都不骂人的,当面不骂哦。”

    陶雅玲顺手就是一下:“我以前从来不打人不骂人的!都是你这个死人……”

    伍文定呵呵笑:“喊得好亲热哦。你东西怎么这么少?”

    陶雅玲脸红:“拿多了别人都知道了,而且我本来也没有打算在这边睡,不过现在得在这边住了,你不准去小妖精那边睡!”

    伍文定低头叹气,摸把钥匙给陶雅玲。自己拿一把去开门。

    孙琴笑眯眯的拿个笤帚在肩膀上,还拿帕子给自己扎了个头巾,很有点俏丽小女仆的感觉:“好看不?”

    伍文定连忙到位:“好看好看,灰大,这些我来做。”

    陶雅玲瞟一眼,自己到处看看,明显整理好的一间是孙琴的,就不进去了,厨房,卫生间,另一间卧室都看过了,还满意,伍文定都打扫了一个下午了。陶雅玲的房间也是买的一样的寝具,只是没有孙琴那样,连台灯杯子都有了。

    孙琴拖伍文定:“走,陪我回去搬东西。”她越来越有兴致,就没打算回去睡了。

    陶雅玲不管,自己打开包包,拿些瓶瓶罐罐开始占领卫生间,孙琴着急,拖了伍文定就走。

    孙琴就夸张了,大包小包的装了两个箱子,还跟管理员说好话,让伍文定上楼去搬,因为实在太重,连一套小音响都要拿走。两个帮忙的室友看着伍文定开玩笑:“呦,要对我们琴琴好点哦,这就算嫁出去了。”伍文定招架不住。

    上楼的时候,孙琴就不管了,自己拿个小包包就跑了,搬运工伍文定力气不小,一手一个箱子,健步如飞。半楼还遇见陶雅玲急冲冲的下楼:“我得回去拿点衣服。”伍文定赶紧上楼放下又回去,累死你。

    管理员是奇怪,这个男生刚才不是来过了么?看来就是一苦力了。

    说是几件衣服,也是一大包。

    等东西都放好,也好晚了,孙琴自己放上音乐,哼哼着整理东西不时喊一声:“伍文定!明天买个衣服架子,还要买个简易衣柜……”

    陶雅玲就更干脆,把东西铺开,自己坐那写了张单子甩给伍文定:“明天照着搬回来……”

    伍文定乐呵呵,保证明天完成任务。他自己除了几件衣服啥都没有拿过来。

    陶雅玲就在沙发上坐下,指挥伍文定摆东西,最后还是说:“明天……一早,我先走,你过一阵才许下楼。”

    伍文定难得的翻白眼:“那不行,我得先走,别被人小看了。”

    陶雅玲脸红扔沙发抱枕去砸:“流氓!”

    孙琴就靠自己门框边看着:“可不许当着我打情骂俏的。”

    陶雅玲脖子一梗:“我自个的,想咋就咋。”

    孙琴可不怯场:“想打劫?没门。”

    眼看有杠上的局面,伍文定打圆场:“我说两句,说两句啊。”没人理。

    他就拿个凳子站上去:“我真的说两句。”不由得人不仰头看啊。

    伍文定才下来:“首先感谢两位美女给我面子,大家共有一个画室。”这偷换概念的。两姑娘不做声,斜眼看他。

    “其次,我保证,我真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想法,就当我们大学期间一起快乐的生活一段时间。从我内心来说,非常的高兴,如果大家还能适应,就更高兴。我说完了,谢谢大家。”

    孙琴想了想:“我懒得吵。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买东西。”回头进了房间关上门。

    陶雅玲不落后,伸手揪一把伍文定的脸:“便宜你了。”也关门进去了。

    伍文定就自己坐下来傻笑。心里却发愁没多少钱了,得回家要去。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坐了一会,伍文定就去检查卫生间和厨房的水气,把热水器调节好,自己先洗了个澡,换套运动服,就跑沙发上去躺着。

    过了一会孙琴跑去洗澡,横一眼一直盯着的伍文定:“色胚,不许偷看。”

    伍文定悄悄指陶雅玲房间,孙琴大笑。

    等孙琴出来坐他面前擦头发,陶雅玲才换了睡衣也去洗澡。

    伍文定就拿过毛巾,坐孙琴后面细心的帮她擦头发,一缕一缕的擦,磨洋工,还忍不去白生生的后脖子上亲了一下。

    孙琴痒着笑:“住外面还是要好一点,起码洗澡上厕所方便不少,吃饭怎么办?你做?我可不会。”

    伍文定大包大揽:“当然是我做,以后都我做,可别让油烟伤了你的手。”还趁机去摸了一把手。

    孙琴不屑:“你看你搞的什么东西,本来正大光明的,现在还得头偷偷摸摸,何苦啊?”

    伍文定得意:“我是真高兴,希望你也高兴,什么都得慢慢来嘛。”

    孙琴白他一眼,但是真的很妩媚,完全没杀伤,把手放他膝盖上。

    陶雅玲出来了,也坐沙发上:“伍文定,你忙完了就给我擦头发。”

    孙琴揪他一把,抓过毛巾,在伍文定脸上亲一下就自己去睡觉了。

    伍文定转过来继续擦头发,享受得很。

    陶雅玲是半侧着的,看着他乐呵的样子,也不说话,就安静的看着他。

    伍文定可不怕看,一边擦还一边揩油,摸摸耳朵什么的。

    陶雅玲的眼光就越来越柔。

    这时听见孙琴在房间喊:“伍文定!你忙完了来陪我睡觉!”

    陶雅玲也就揪他一把,低声说:“你敢!”犹豫一下,也亲一口回去睡觉了。

    伍文定喜笑颜开的:“我睡觉了,祝你们有个好梦……”

    第二天一早,伍文定就下楼去买了早餐放茶几上,分别敲敲门:“我今天回家一趟,下午回来,你们吃了早饭再上课啊。”就去找到央巴他们,把车开走了,今天要买东西的。

    陶雅玲其实早起来了,实在没想好怎么出门,不做声,磨蹭了好一阵就随便找了本书,才出来吃早饭。

    孙琴不着急,回了伍文定一声继续睡觉,听见外面有响动了,才打着呵欠出来:“睡得好不好?”

    陶雅玲有点吃惊:“还不错,比寝室的舒服点。”

    孙琴去卫生间磨蹭了一阵也过来吃早饭,看着陶雅玲。

    陶雅玲有点奇怪,看她一眼。

    孙琴说:“其实只要伍文定不在,我们好像没那么大火气?”

    陶雅玲也觉得是,但不接话,只“嗯”一声,可手上却给孙琴夹个鸡蛋过去。

    孙琴打个呵欠说:“昨天晚上我就想了,其实就当是我们两个出来搞的画室,他来客厅借宿的,免得觉得怪怪的。”

    这么想好像也不错,陶雅玲点头:“我也觉得感觉好一些,也免得老想吵,他也纠结。”

    孙琴皱鼻子:“管他纠结去死……”

    这句说得真好。陶雅玲想鼓掌,又不愿意助涨情敌的气焰。

    伍文定直接回家吃午饭,一般他那个不爱应酬的父亲也是在家吃午饭的。

    父亲两口子显然比较惊讶他会回家吃饭,钱姨去盛饭了,伍钦就好奇:“这几天不忙?怎么回来了?”

    伍文定在纠结,夹块排骨在嘴里,含糊不清的:“拿生活费。”

    伍钦大乐:“好好好,终于开口了,要多少?”他还想再过瘾。

    伍文定大恨:“您看着给。多少都可以。”

    伍钦沉思状:“两百够不够?”太过瘾了。

    伍文定差点没把骨头卡嗓子眼,两百?姑奶奶要买个折叠衣柜都得两百,而且总不可能买一个吧?

    钱姨坐回来了,拿筷子敲伍钦:“吃饭别乱开玩笑。”转头给伍文定说:“上次你在酒店做那个什么,给谭叔看见了打电话问你爹是不是把你赶出家门了,在酒店屋檐下做小工去了,说我们不要的话他收养你。你爸得意得喊了多少人去看那个什么沙龙。”谭叔是父亲的一个老朋友的,专门收二手东西,小到电器大到房屋,项目,什么都收。

    伍文定看一眼父亲,也想拿筷子敲他。

    钱姨继续解密:“老陈也给我们说了,老七的女儿嘛,是不是花钱有点大手大脚的?”

    伍文定想跑,他爹就止不住笑:“女儿要富养嘛,但是这么早给我们家养,是不是过了点?”一边说一边还是起身去拿了张准备好的卡给伍文定,“密码还是那个。要车不?”

    钱姨就继续她的计划:“这周喊回来吃饭,今天怎么没有一起?”

    伍文定拿到卡,目的达到就画问号,三口两口刨完饭,站起来跑:“我走的时候她还没起床,我自己有车!哈哈。走了……”关门跑掉。

    这边两口子真的是一头的问号,急人啊。

    伍文定出来就去买东西,装到楼下,电话喊扎西来帮忙,顺便喊他们注意下这边的安全,反正他们就旁边单元,平时也无聊。

    两个女孩都不在,等扎西和央巴走了,他就开始整理厨房,买了个最小号的冰箱,几百块的,其他东西也一股脑的搜刮回来,还买了菜。整理好东西也接近五六点了,就开始做饭。越弄越觉得快活,一边哼哼,切鱼的时候还杂耍一样把鱼抛起来反手接住。掉头就看见孙琴傻不愣登的看着他。

    伍文定穿个大短裤,一件黑色T恤,戴个大围裙,踢着拖鞋,拿把菜刀杂耍的造型确实很古怪。

    孙琴就跳起来要去抱,她个子本来就高,腿又长,伍文定只好站那不动,手里一边的菜刀,一边的鱼远远的举开,等孙琴自己挂在在身上。孙琴腻声腻气的:“最喜欢你这样了,没个正形……”

    伍文定咬着烟,真没办法说话,就吱唔着:“脏啊,鱼啊……”

    孙琴欢笑着取下烟:“我给你买了烟的,别抽这种了,焦油重。”跳下来去翻自己东西去了。

    伍文定轻松了,对那边喊:“吃了饭我过来看,你别过来了,有油烟。”回头继续做饭。

    陶雅玲回来得晚一点:“今天辅导员在问你,说叫你有空去趟系办公室,还老问你怎么不经常去找领导汇报工作。”看见伍文定做饭,就卷起袖子,去帮忙,动作看得出来很熟练。看见伍文定切了西红柿,旁边有两个鸡蛋就知道要炒什么,把蛋敲了打散,直接下锅煎成蛋渣。

    伍文定等她做了一会,才拿毛巾给她擦手,推出厨房:“你就是我的领导,我只给你汇报啊,油烟多了发胖,我买了个小冰箱,有饮料。”

    陶雅玲先拿了一罐打开喂伍文定喝了口,看见孙琴坐客厅,才又拿一罐过去给她。

    伍文定拿了个全开的画板,加两个木架,就做了个大型书桌在客厅角上,又买了三把椅子,之前只有两只小凳子。孙琴就是坐在书桌前看书,那上面都是伍文定带过来的书,主要就集中在商业经济类,没有几本艺术类的。

    接过饮料,孙琴指指那些书:“看过没?”

    陶雅玲摇头:“没,他最近上课都是在看这些书的,是听说那个基金会的事情。”

    孙琴想了想还是说:“这次去成都,看见米玛和林凌了。”

    看见陶雅玲眉毛一挑就要跳起来,连忙拉住说:“别问他,他估计还没多想,那小女孩可嚣张得很。”说的时候还也拿手在胸前一拱。

    陶雅玲就一下笑起来,还是问:“怎么看见的?”

    孙琴分享情报:“米玛也是基金会的,算是他秘书,那个川大的是米玛带我去看的,小妹妹还多讨人喜欢的。”边说边又有点咬牙。

    陶雅玲回报,就把写生出去的事情讲了一些。

    孙琴就杀伐果断点:“他得经常去成都出差,就要过去盯住,免得翻浪,那小女孩可是虎视眈眈,啥都不懂,估计家里人教的,要钓住咱家老伍。”

    陶雅玲才想起事儿还真不少,直发愁:“去年都好好的,怎么现在老整这些幺蛾子。”

    “男人开始做事了,这种事儿还少?就得抓住了!”孙琴装老练,还拿小嫩手一抓挽一下。

    伍文定不知道,还乐淘淘的在做菜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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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还年轻介绍:
当伍文定被几百年前的高僧灌顶了以后,他应该做什么呢? 他可以叱咤球坛,篮球足球样样行;可是他只是去场上遛了个圈。 他可以笑傲商海,财源滚滚而来;可是他宁愿把钱都送人。 他可以拳打天下,无人能敌;可是他从不动手伤人,累趴下最好…… 他觉得做再多事情,也不过是回归到生活中来,所以还是过好自己最简单的生活…… 陶雅玲觉得自己老公毕业就得乖乖娶自己所以不着急; 孙琴觉得看上的学长和自己是天造地设所以也不着急; 米玛觉得神通大和尚摆明了是自己一生的伴侣所以更不着急; 于是就被有心人钻了空子…… PS本书不装13,不风云突变,不沙发过短,不王八之气,喜欢清汤小面的来看看 (本站郑重提醒: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勿模仿。)老衲还年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老衲还年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老衲还年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