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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关     一路彩虹txt下载     一路彩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7章 ×××××××

    走到会客室门外张胜心情激动异常打开这扇门就能见到久别的亲人了他的心怦怦直跳手握住门柄似有千斤之重怎么也拉不开。

    吸了几口气平抑了一下心情他忽地想到了什么连忙把马甲脱掉放到门边又整理了一下衣裤力图让那一套灰扑扑的囚犯显得整齐一些可是光溜溜的头顶、胸口的囚犯号码那是无论如何也遮蔽不起来的。

    “行了行了你相对象呢?再怎么打扮家里人该担心还是担心。”

    刘管教笑骂一句说道:“快滚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谢谢管教!”张胜头一回觉得管教也是那么的有人情味儿他感激地道了声谢然后长长地吸了口气忐忑地拉开了房门。

    门一开张母就从座位上站了起了忙不迭地把老花镜戴上激动地看着里边。

    张胜脚步轻快脸上带着很轻松的笑意快步走到她面前隔着栏杆握住了她的手。

    “儿子儿子”张母嘴唇哆嗦着眼中泛起泪花:“你这些天过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你看看你。都瘦了……”

    老太太摸着他地脸颊心痛的直哭张胜却瞅着旁边扶着老妈的姑娘起了愣好半天他才惊喜地叫了一声:“小璐!”

    小璐扶着他的母亲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他一见他看向自己不禁局促地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嗫嚅地答应了一声:“胜……张……大哥。你还好么?”

    张胜无心考虑她称呼上的变化她肯来说明心里就已经原谅了自己张胜心里只有欢喜。哪还想得了那么多。

    他欢喜地点头说:“嗯我很好。妈你怎么和小璐一起来了?”

    张母看了眼小璐有些难为情的样子。虽知她现在有了男朋友可心里还是希望儿子能把自己相中的这个好媳妇给抢回来。一听他问想起小璐就是被他气跑的不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说:“我们怎么不能一起来?这些天我又要瞒着你爹又得给你弟媳侍候月子。自己身体又不好。全亏得小璐忙前忙后地照顾我。”

    “老二有孩子了。男孩女孩?”张胜喜道。

    张母惋惜地叹了口气:“是个丫头孩子倒挺漂亮。唉!可惜了的是个闺女。现在都只准生一个孩儿了你们张家的香火可就指着你了可是你……你老大不小的了不成家不立业地咋就让我这么操心?”

    她越说越气眼睛又瞪了起来:“你说你这不省心的孩子做生意就规规矩矩地做呗咋就把自己弄进了大狱。担心的我呀唉!”

    她颤巍巍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亏得你公司里那些同事那个钟情呀、郭胖子俩口子呀还有个叫黑子的和他小对象时不时地上门看我们趁你爸不注意就告诉我你的案子托了人、有了眉目了叫我别担心我这才撑得下来。这几个孩子都不错啊亏了他们了我这次能允许来看你就是他们帮的吗吧?我说胜子你犯的那啥出资到底算啥罪啊啥时候能出来不会判刑吧?”

    “没事地妈这是经济案问题不大的你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出去。要不然也不能允许你们来看我了。”

    张胜安慰着那双眼睛又向小璐一溜。

    小璐一对剪水双眸想看他又不看不看他又忍不住总是偷空便他一眼然后再飞快地移开。张胜这一看去堪堪逮到了她的眼神小璐吓了一跳两只眼睛赶紧垂下去用一对小扇子似地眼睫毛遮住了她地眼神。

    “小璐谢谢你……为我做地一切。”张胜深情地说。

    “不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小璐卷着衣角吃吃艾艾地说。

    “应该?”

    张胜重复了一句心头急跳了起来:“为什么应该?难道……难道她回心转意了?”

    张母把儿子和小璐地表情看在眼里两个人旧情未断的样子让她心中很是欢喜便拉住小璐的手说:“当然。我告诉你小璐现在是我的干女儿是我家小三儿我疼着呢以后你想欺负她呀门儿都没有。”

    “干……干女儿?”张胜看了小璐一眼结结巴巴地问。

    小璐脸蛋微红轻轻扯了张母的衣襟一下神态忸怩却没否认。

    “什么时候对象变成妹妹了?”张胜有点头晕。

    他看了小璐一眼小璐低着头微红湿润的樱唇微微上翘就像三月含苞待放的花朵诱人至极叫人有忍不住一逞口舌之欲的念头。

    小璐被他看得不安身子微侧似有躲到张母身后的意思身形微侧时那性感翘臀裹在牛仔裤里浑圆贲起犹如半球尽显结实挺翘。

    那杏脯般莹润鲜嫩的嘴唇曾是他滋意吮吻过的地方那浑圆挺翘的臀部曾是他迷恋爱抚过的地方……呃……有被哥哥亲过小嘴、摸过屁屁的妹妹吗?好别扭!

    “小璐这孩子长得俊、性情好会过日子自打我认了她做干女儿街坊邻居的都打听着要给她介绍对象呢小璐啊听说你工作的那地方也有小伙儿追你是吧?”张母有意激张胜故

    璐说。

    小璐被张胜灼灼的目光看得手足无措。张母一问她忽然想起张胜已和那个曾和他生关系地女孩确立了恋爱关系心中一痛一冷低头说道:“干妈你说这个干吗我都有对象了。咱们好不容易找机会来看……看……看我哥还是多了解一下哥的情况吧看大哥需要些啥回头咱给带来。”

    “小璐已经有对象了?”张胜听到这儿。心里莫名地一沉这时他才从初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纵她回头又如何?如今难道能为了她负了若兰?

    既已擦肩而过如何停身回头?想至此处。心中情火便黯然一淡……

    秦若兰来到英国伦敦后就读于圣多马斯医院南丁格尔护士学校。假期的时候许多同学到各地旅游秦若兰也打电话租车。想自驾车去旅游散心。

    她的舍监埃维莉娜修女非常喜欢若兰这个中国女孩不穿奇装异服、不听重金属音乐、每天清晨的时候不会有不同的男孩从她宿舍里钻出来而且言行举止非常娴雅符合她心目中的淑女标准。听说秦若兰要自驾旅游。她便热情地把自己的侄子介绍给她让他们结伴而行以便有个照顾。

    埃维莉娜修女地侄子叫雷蒙。是个身高六英尺四英寸。金碧眼的英俊男子。他有贵族身份虽然他没有城堡。但仍保留着祖上传下来的一块封地一个叫做艾奇特的小岛。

    他拥有在小岛上自由钓鱼地权利、拥有岛上的矿藏开采权以及对滩涂上的失事船骸的历史继承权。这一切很难转变成眼前利益除非把小岛卖掉不过这位雷蒙男爵也没有拍卖祖产地计划因为他自父辈起就是伦敦很出色的医生家境宽裕。

    雷蒙男爵非常具有绅士风度他和他的朋友爱德华对唯一的女伴秦若兰非常照顾。一路上秦若兰受到了公主一般地礼遇但是即便欢笑时她眉宇间仍然有种难以驱散的寂寞和忧郁。

    雷蒙男爵曾笑称她的忧郁非常具有贵族气质令人望之着迷如果她一直保持这种忧郁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成为雷蒙男爵夫人。朋友地玩笑话秦若兰并没有往心里去她也希望自己能在旅行中忘记过去重拾心情、重新生活然而要做到谈何容易?

    雷蒙和爱德华是非常有修养、有素质地一对年轻人一路上两个英俊地男孩很受旅行的年轻女孩青睐主动向他们搭讪或邀请他们一起旅行但是都遭到了他们地拒绝因为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人如果不是因为埃维莉娜修女的托附想必他们连秦若兰也不会带上不过现在他们倒是成为真正的朋友了。

    他们一路旅行来到了英格兰西北海岸靠近苏格兰边界的地方这里是著名的湖区湖区拥有英格兰最高峰斯科菲峰和英格兰最大的湖温德米尔湖。

    葛拉斯米尔湖位于温德米尔湖北边小巧优美除了怡人的风景外这里也以沃兹华斯的故居“鸽舍”和他散步的故道而闻名造物主在这里布下了一切自然界能有的美丽风景:湖泊、河谷、山峰、瀑布最美的就是星罗棋布的湖泊。春夏之交满目翠绿缎面般宁静的湖水天鹅绒般的草坂翠生生的好像一幅还未干透的水彩画。

    湖区周围的小旅馆充满了浓浓的文化气息它们大都掩映在树林中或是建在湖边旅馆房间布置优雅大方餐厅往往摆放着维多利亚时代的瓷器卧室床头的小书柜上是英国文学名著在这如诗如画的湖边捧一本经典的英诗度过一个远离尘嚣的安静夜晚实在是无比惬意的事情。

    秦若兰可不是斯文淑女即便在忧伤中她也不会像林黛玉似的沿着湖边的林中小径散步呼吸着湖上的氤氲雾气凄凄切切、哀哀婉婉她喜欢在运动中忘却悲伤和烦恼。

    骑马、快艇、登山、网球、高尔夫这些才是她的最爱恰恰也是雷蒙和爱德华擅长的项目所以三人玩的非常开心。

    草地上雷蒙和爱德华勒住座骑看着在山坡上仍在纵骑狂奔的秦若兰。秦若兰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身穿标准的骑士服黑色骑士西服、高领白衬衫、白领带、戴着黑色骑式盔下穿浅色弹力马裤、马术靴显得英姿飒爽。

    雷蒙耸耸肩说:“我想秦小姐一定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她在藉运动泄心中郁积的情感。”

    爱德华蹙着眉说:“你不要大感慨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制止她她骑的是这里性子最烈的一匹马连你我轻易都不敢骑它而她的骑术还不及你我。”

    “可我觉得适当的泄其实是好事……”

    雷蒙刚刚说到这儿“希聿聿”一声马嘶那匹高头大马人立而起秦若兰一声惊叫从马上摔了下来后脑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我的上帝!”雷蒙和爱德华齐声惊叫策马便向她出事的地方狂奔而去……

第138章 永不相见彼岸花

    一辆破旧的吉普车停在汇金公司对面的林荫道下楚文楼用阴冷的目光瞟着对面院内的办公大楼说:“你们好好观察一下周围地形行动时间就设在今晚到时我会想办法把她引出来你们把她掳上车后迅带到约定地点十万块钱就是你们的了这是两万元定金。”

    坐在驾驶员位置的一个男人接过钱掂了掂揣进了裤子口袋。

    这个人留着八字胡体态稍显臃肿黑绸衬衫、黑绸长裤脸上戴着墨镜显得又冷又酷。他的领角有几块油渍不过因为衣服是黑色的所以不太明显。

    后排座位上坐着两个男人年纪比他小着几岁大约只有二十出头一个寸头、一个长。寸头的小鼻子小眼睁大了眼也像没睡醒似的。长的头染得一偻黄一偻白的嘴宽眼细邪里邪气很有点东邪黄药师的味道他们俩正探头探脑的观察着汇金公司周围的情形。

    楚文楼又从怀里摸出一个牛皮信封从里边掏出几张照片分给他们嘱咐道:“看清楚了是这个女人千万别掳错了人。”

    “我靠尤物啊太他妈妖了妖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寸头的小眼睛一下子睁得比绿豆还大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大哥黄毛你俩认完了人儿把照片给我吧喜欢死我了。你看这脸蛋儿、这丰胸、这细腰、这长腿……”

    “啪!”他后脑勺被黄毛搂了一下:“你这个废物照片给你干嘛躲被窝里打*飞*机呀?今晚上能见到真人要玩就玩真格的你知道不?”

    他涎着脸对酷哥说:“大哥今晚叫兄弟爽一下吧这样地女人千里挑一啊你知道不?你看她那眼神儿那个风骚、那个撩人啊。咱一辈子不定能不能碰上第二回呢你知道不?”

    照片是从不同地方不同角度偷*拍的有钟情正在水产大厅和业户聊天的画面、有她穿着oL装刚刚打开奔驰车时的、有她正与客户亲切握手交谈的。

    娴静温雅、仪态万千美则美矣。就是不知这位流氓兄所说的风骚撩人从何说起相片上的少*妇可是连正眼都没看他。如果不是有些女人真的能从骨子里透着性感那就是此人有点纳西索斯的自恋倾向。

    正在扮酷地老大眼中也射出贪婪的光他一把摘掉墨镜。仔细盯着照片看了半天这才记起身为老大的责任感来他瞟了楚文楼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问:“哥们。这个女人是不是只要完完整整地带给你就行了没有其他要求吧?”

    楚文楼明白他话里地意思嘿嘿笑道:“三位兄弟的意思我明白。放心。我只要她这个人啥零件儿不缺的出现在我面前。神志能保持清醒就行。”

    流氓老大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行。上道儿哈哈……既然如此你放心好了我保证她身上地零件全都完好无损不但不会缺点什么我们哥三儿还得给她注点润滑油嘿嘿嘿……”

    三个流氓淫笑起来楚文楼陪着奸笑两声想了想说:“不过你们不能误了我的正事抓了人得马上带过来等我的事忙完了你们愿意怎么爽就怎么爽。”

    “行一言为定!”

    楚文楼暗暗得意到时候威逼利诱一番只要达到目的就占了她身子拔个头筹这几个小子愿意替自己刷锅那也由得他们去。大家事儿都犯在一起了更安全。而钟情她现在是一家企业地老总有头有脸的她好意思把被人**的事儿说出去吗?”

    楚文楼暗暗打着如意算盘抬腕看看手表说:“行了快中午了哥几个咱们走吧找个饭店先撮一顿晚上还要办事酒可得少喝。”

    “好!”酷老大爽快地答应一声启动了车子。

    “砰!砰砰!”吉普车奋力放了几个屁向前蹿了几下。

    楚文楼晃着身子皱眉道:“油箱进水了是怎么着?”

    小黄毛道:“油箱怎么会进水呢你脑袋进水了是怎么着?那是排气管连接处地垫片坏了你知道不?动机也有毛病你知道不?”

    “砰!砰砰砰!”车子又放了一串响屁然后开动起来酷老大扭头吼了一句:“对咱们地依食父母说话客气点儿!”

    然后又扭过头来对楚文楼不以为然地说:“没啥这破车早该报废了全都是毛病。”

    楚文楼不放心地说:“我说你们可得小心着点儿要是晚上行动时抛了锚那可坏了菜了。”

    酷老大叼着烟学着小马哥地神态说:“安啦~~我老刁办事你尽管放心。”

    “砰砰!砰砰砰砰砰!”吉普车时不时地夹带出一串响声拐上了环城公路。

    张胜回到囚房坐在垫上呆。

    今天又有几位朋友来看他他们是哨子、李尔和李浩升。

    老友相见难免唏嘘以前的芥蒂也都一扫而空了。张胜迫不及待地向他们问起秦若兰地近况却如闻晴天霹雳李浩升告诉他表姐在英国已经有了男朋友还是一位有城堡、有封地的贵族。

    若兰的来信中说她和这个叫雷蒙的英俊男孩在美到令人指的英格兰著名湖区旅游中彼此相处非常愉快现在正在返回伦敦的途中。

    李浩升拿出秦若兰和那个金碧眼的英国贵族一齐驾车、登山、骑车、驾驶快艇、打网球、骑马的相片给张胜看张胜见了嗒然如丧。

    伊人还是那般娇俏模样。笑颜如花份

    然而对他来说却已是触手难及心灵地距离变得

    如果秦若兰独居于英国他无惧于用尽手段去追她回来可是她已有了男友去争一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女孩那远远过了张胜的道德范畴。

    小璐……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找了男友;若兰也是如此;现代人的爱情都是这种快餐式的感情?若兰我不求你天长地久也不求你记我念我多久。可是才不过半年时间……这也太快了点吧?放弃一份感情、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可以做得到那么快、那么坦然吗?为什么……我偏偏做不到?

    记得徐海生说过他的女友离开他时哭得死去活来。可是离开仅仅七天就打来电话分手。说起来她们都是被我伤过心的算是够对得起我了。

    张胜苦笑着自我安慰。虽然这样想着心里地难过却仍难以抑制。

    秦若兰寄来的信中有一页是给他的。夹在给李浩升的信中。信中嘱咐说:“如果张胜从不念起我。那就算了如果问起我来。就把这信交给他。”

    张胜重又拈起那封信细细地读了一遍还是不明白这封信蕴含地意思。

    “佛说:彼岸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是为极乐世界。有一种花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生于弱水彼岸是为彼岸花。花开彼岸时只一团火红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能见。生生相错独自彼岸……”

    这封信更像是一诗然后张胜却琢磨不出她的意思。

    文先生背着手在屋里踱步张胜盘膝坐在地上念念有词两眼直仿佛根本看不见他的存在。

    文先生停下脚步皱着眉看了他半天在他面前轻轻摇了摇手张胜连眼皮都不眨文先生又好气又好笑。

    “英国贵族……很有钱么?我要是有钱就去英国买一座最大的城堡就住在你们家对面……!”

    张胜恨恨地想可是想想那个极有绅士风度地英国年青人他又颓然一叹:“唉!就算如此我终究是没有人家帅、没有人家那么有气质……”

    “为什么非要嫁洋人?哪怕你找个男朋友只要也是中国人我也不会这么难受。外国人……从小的生活环境、文化理念那么不同你会幸福吗兰儿?你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恨我才这么轻率地决定终身?这似佛偈似诗歌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我读着却像是无限遗憾恋恋不舍?你真的那么决绝地忘了我?”

    “喂小子这回来看你地是你女朋友吧?怎么魂不守舍的?”文先生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文哥?”

    张胜的眼珠动了动突然眼神一亮:“对啊文哥你对佛学很有研究你快帮我看看这诗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胜急忙站起来把诗递给文先生。文先生一看那绢秀地字迹便笑道:“果然是女人写给你地情诗吗?我能看得?”

    “能能能文哥你快帮我看看这诗是什么意思?”

    文先生拈着那页纸把纸上地诗句仔细地读了一遍双目微阖起来。

    “怎么样?文哥你明白诗里的含意吗?”

    文先生沉吟道:“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曼珠沙华出自《法华经》本名摩诃曼陀曼华曼珠沙华意思是开在天界之红花。同时它又是传说中唯一能够生长在冥界地花佛经中说它是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嗅到它的花香时能够唤醒死者生前的记忆。是故此花与孟婆汤可谓恰恰相对。”

    张胜瞠目道:“忘记甚么?又记起甚么?不会是这个意思啊才几个月时间我会忘了什么?还是她要忘了什么?”

    文先生翻翻白眼揶揄道:“老弟此言太有禅机了老衲不解。”

    张胜一窒苦笑道:“文哥你别耍我了我真的很想知道她信里的意思。”

    文先生凝视了他一眼问道:“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张胜长长吸了口气郑重地点了点头:“是!很重要!”

    文先生点点头微微思索片刻又道:“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曼珠沙华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叫彼岸花。这种花有种特点就是花与叶永不相见有花无叶有叶无花只能选一样这个就是彼岸花的宿命!”

    “呃……文哥这个有点深奥到底什么意思?”

    “它长出叶子的时候花是绝对不开的待到开花时叶子已全部落光所以才有“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的说法。”

    “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花与叶永不相见……”张胜喃喃自语。

    文先生又道:“日本对彼岸花的花语是‘悲伤的回忆’韩国对彼岸花的花语是‘相互思念’意思大同小异。用佛经中的注解来说那便是‘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有花无叶有叶无花无生无死无苦无悲无欲无求……”

    张胜的眼睛湿润起来:“她……是说要和我天涯永隔永不相见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性如烈火难为了她曾为我委曲求全那么久为什么……总是要失去后我才懂得去珍惜……”

    张胜又陷入痴怔之中文先生绕着他转了两圈摇头嗟叹给他下了断语:“情商太低有点晚熟!这可怜孩子上学的时候估计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

第139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夜深了钟情还在办公室里忙碌着张胜从看守所带出了消息把他与官方的妥协方案告诉了她要她着手准备房地产公司和汇金总部的移交工作。

    能够不显山不露水地挪到子公司名下的财产钟情尽量地移走争取给张胜尽可能的挽回些损失。忙到很晚她仍无倦意但是却已饥肠辘辘。这几天太忙了忙到都没空去看张胜但是她知道她这里的进度越快张胜出狱也就越快她恨不能变成三头六臂尽快地把所有事情解决好把张胜救出生天。

    重新盘点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钟情站起身来揉揉酸的腰肢留恋地打量着办公室的一切。这间办公室是张胜的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张胜收留了她两个人在这间办公室里打拼用两年时间打造了一家颇为兴旺的企业。

    张胜入狱后她做为代理人整天在这里办公办公室的一切陈设她都没有改变那上面有张胜的痕迹看到它们她就有种张胜还在她身边的感觉。她本想把这一切再完整地交回到张胜手中然而现在却不得不把它们封存做为赔偿交出去了。

    在办公室里缓缓走动抚摸着她熟悉的一切钟情黯然神伤。来到里间张胜的卧室腰背酸麻的钟情和衣躺在那张单人床上睁着双眼望着天棚了一会怔然后微微侧身。抱起张胜的枕头轻轻地嗅了嗅。

    他被带走半年了可是在钟情地感觉里那上面似乎还有他的味道仿佛他昨夜还曾睡在那枕上面。轻轻摩挲着枕巾钟情依恋地合上了眼睛……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了。

    钟情闭着眼睛摸到电话凑到耳边:“喂?”

    “什么?”钟情霍地一下坐了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好……我马上下去!”

    钟情匆匆离开办公室。下了楼。九点多了夏天的夜虽短但是此时也已完全黑下来开区的住户还不是很多。街上寥无行人公司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车前站着一个男人。

    传达室老胡打开电动门钟情走了出去。漂亮女人。就算是老男人也喜欢多看几眼的老胡眯着眼盯着钟情的背影多看了几眼这时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他看到吉普车前站着的人和钟情说了几句话钟情探头往车里看时。那男人突然推了她一把车里也伸出一双手一下子把她拉了进去。钟情挣扎着。但是车门迅关上了。那个男人跳上车。吉普车“砰砰砰”地放了一串响屁急开了出去。

    “这……这这……”。老胡惊愕的手足无措他抄起了电棍才想起来根本追不上人家赶快又按响了警铃跑出传达室冲着警卫室喊:“快来人呐快来人呐钟经理被人抢走啦!”

    “你再他妈挣扎老子把你裤子扒了你知道不?”小黄毛一手捂着钟情地嘴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瞪着眼咋乎。旁边寸头直劝:“黄毛你轻点儿别把人捂没了气了。”

    酷老大激动的脸颊胀红一脚油门踩到底疯狂前行眼睛不断看向后视镜没现有人追踪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钟情心里又惊又惧她不知道这些人是要绑架她勒索钱财还是出于其他目的但是随着车子越开越远她情知已经无法挣扎脱身便不再白废力气她需要先搞明白这些人地目的才好争取脱身。

    车子在桥西开区空旷平坦的道路上兜来兜去驶出开区在僻静的公路上行驶了一段时间最后驶进了一个镇子新建地小区。

    “砰!砰砰!砰砰砰!”车一放缓尾气管又砰砰地响起来砰砰的声音在小区楼群前回荡。

    这个小区正在建设路边挖着壕沟泥土还没有回填路灯也还没亮两旁一栋栋楼房看样子盖的是住宅楼。有几栋楼已经建好了还有几栋楼旁还停着塔吊外部装修还没有全部完成。

    小区里黑漆漆的三个人下了车七手八脚地拖着钟情拐进了一栋刚刚建好地楼房。

    “上去!”这栋楼不高只有五层爬到五楼上面酷老大冲钟情厉喝一声。

    “这位兄弟你们为什么绑我?如果要钱咱们好商量。你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吧?”钟情冷静地做着说服工作。

    “马上爬上去!”刁老大推了她一把:“别怪我们哈我们也是受人之托……马上上去!”

    小黄毛说:“我跟你说你乖乖听话我们哥们就不难为你你别吓唬我们我们要是怕就不干这个了你知道不?”

    钟情抬头看看爬向天台的梯子无奈地握住铁环一级级地向上爬去。

    屁股上突然被人摸了一把钟情没敢停下强忍羞愤继续往上爬她要知道到底是谁授意这几个流氓绑架她目的为何。

    底下小寸头结结巴巴地说:“真……真他妈舒服这手感……我地手都快化了……”

    “你再手欠老子把你手剁了你知道不?狗日地我还没碰她呢倒让你占先你出力了么你自觉点知道不?”小黄毛忿然骂道。

    “别他妈吵了没见过女人呐!”刁老大吼了一句摸摸兜说:“哪个有烟给我一根。”

    钟情爬到楼顶风呼地一下吹了过来虽是夏天这空旷地高处还是非常凉爽的。星光满天与远处地***辉映在一起。

    楼沿处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正看着远方的***他穿了一件竖领风衣双手插在风衣兜里风吹得风衣飘扬起来给他蒙上了几分神秘的气氛。

    “他就是幕后主使!”钟情心头怦地一跳。

    那个人抬起手抚到唇上唇上闪了一下原来他的嘴上正叼着一支烟他拿开烟。悠悠地吐了一口然后慢慢地转过身:“钟经理久违了。”

    “你是谁?”钟情问着心里飞快地思索着:“好熟悉的声音。”

    那人

    笑。突然举步向她走来。一只手扶着左大腿胯骨屁股向后一拱残废的左腿便向前拖上一步。他方才努力营造的神秘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楚文楼!”

    看着走近的那个男人钟情惊叫一声。

    “难为你了还记得我!”楚文楼冷笑一声满眼怨毒。

    “是你?”钟情满脸轻蔑:“姓楚的。你又玩什么花样?”

    “嘿!”楚文楼直起了身子轻浮地笑:“花样?花样得你配合着才玩得起来呀。”

    “无耻!”钟情地下巴仰起来不屑一顾。

    楚文楼的自尊被刺痛了。他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钟情的衣领。狞声道:“臭婊子。拜你和张胜所赐我现在成了残废。你总该付出点利息吧?”

    “放开我!”钟情厉声叫但是她只挣扎了两下一柄雪亮的弹簧刀便抵在了咽喉上。

    钟情不动了她冷冷地看着楚文楼说:“姓楚地张总哪里对不起你你要破坏冷库来报复?你是张二蛋的人张总把你交给张二蛋处理是他打断了你的腿无论怎么算你都不该算到我和张总的头上。”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二舅怎么会打断我地腿?”

    “永远都是别人的错你从来不会检讨你自己?楚文楼你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小人!”

    楚文楼厉声道:“说的不错说地太好了!我是小人我就是一个小人那也好过你们这对狗男女!张二蛋判了可张胜还没有欠我的你们要连本带息的还给我!”

    “你想怎么样?”

    楚文楼目光一闪嘿嘿笑道:“很简单我要你把张胜虚假注资、抽逃出资地确凿证据交给我还有他在出事之前紧急分立公司转移资产地事你也得写下来有了他假分立股权、实藏匿资产地事实我就能让他把牢底坐穿。”

    “没有证据这些都是有人想整他强栽给他的罪名张总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钟情一口否认。

    楚文楼笑笑用刀子轻轻拍拍她娇嫩地脸蛋儿:“钟情小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别忘了我跟他合作比你还久那点事我还不知道吗?我一清二楚只是……我需要证据需要一个更强力的证人。这个人没人比你更合适了至于证据就算真的没有你现在把持着公司大局也完全可以造出一份来是不是?”

    “我不会做对不起张总的事!”

    “算了吧你和他算什么?露水姻缘?他会娶你吗?钟情你考虑清楚如果你答应合作可以制造点他偷税漏税非法经营的证据只要让他继续蹲大狱就成了公司分立转移资产的事可以提都不提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公司老总有头有脸、有车有钱这样的日子你不想放弃吧?

    如果你不答应……钟情我已经是废人了除死无大事没有什么是我干不出来的。你知道吗?我请那三个流氓的钱是我把自己的房子卖了才拿出来的我已经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了!”

    他的眼神有点疯狂狞笑道:“你不答应我就让那三个流氓把你**了然后划花你的脸让你变成一个狗见了都会吓跑的丑八怪身败名裂永不生!我说的出做得到你考虑清楚!”

    钟情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

    楚文楼舔了舔嘴唇继续诱惑她:“要是答应我你有什么损失呢?要名有名要钱有钱要身份有身份凭你的模样、身价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正是为了我自己!”钟情盯着他目中飞起一抹神彩:“在我心里他比你说的这些都重要所以……我愿意牺牲一切来维护他我喜欢他!”

    楚文楼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喜欢他?你都不敢说一个爱字。自卑是吧你也知道自己不配是吧?你在三元印刷厂闹那一出到现在都是那儿的人津津乐道的故事呐!”

    他恶狠狠地咒骂道:“姓钟的夹个小屄装什么圣女?你一天是荡妇就一辈子是荡妇永远也别想洗刷、永远也别想抬头。一个良家妇女若想成为一个荡妇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一个人们眼中的荡妇想做贞节烈女却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难一万倍这污名你会背一辈子背到死!”

    钟情的眼睛里溢出了闪闪的泪光:“我不需要让你这种人来评价你这种满腹龌龊的小人有什么资格评价别人?上帝对一个罪大恶极的人临死之前的忏悔都能接受可是世俗间的人有几个有那样的胸怀?我早就想开了我不不在乎你这种人渣怎么看我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做到对得起他足够了!”

    “楚老大你的事办好了没有啊?”老刁爬上来探头问了一句。

    “就好就好马上!”

    老刁一缩回去楚文楼就用刀逼着钟情退了几步把她压躺在楼顶小房子式的建筑上面冷笑低声说:“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滥货!”

    他一手持刀压在钟情颈上一手匆匆解着风衣:“老子当初想玩你结果被张胜那小子打了个乌眼青今儿老子得找回来我一定要玩了你我还要下面那几个哥们轮着奸你你做好你自己就成了闭上眼睛把我想象成张胜会不会爽一些啊哈哈哈不知道张胜知道了还会不会要你!”

    钟情恐惧地挣扎起来他越挣扎楚文楼越有报复的快感他狞笑着嘲讽道:“这地方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要想从这逃出生天除非上面掉颗炸弹!”

第140章 柳暗花明又一人

    钟情被掳走后汇金公司炸了锅保安和在公司住宿的男职工三五人一队四处寻找老胡又打电话报了警然后给郭胖子挂了电话郭胖子在开区买了房子正在家里辅导孩子作业一听消息急三火四地跑到公司来差点儿没旧病复再度晕倒。

    几通电话挂出去和分头搜寻的人联系了一下一点消息也没有郭胖子想起黑子急道:“快点给黑子挂个电话。”

    老胡懵然道:“郭经理他在桥西新镇住呢把他找来也不赶趟啊我看还是敦促警方加紧寻找吧。”

    郭胖子瞪眼道:“你懂个屁小黑原来是道上混的这十里八乡的流氓地痞他都熟。官有官道匪有匪道说不定他能找出什么线索来打!快打!”

    “喛喛!”老胡应着赶紧抓起电话打给小黑。

    小黑和对象白心悦现在正在桥西新镇的一幢大楼里闲逛。

    “看着没小悦这房子两室两厅双阳台的宽敞吧?”大厅中间的地面上还有一些工业垃圾房子刚刚完工外部装修还没结束屋里也很肮脏。

    这时楼底下传来“砰砰砰”的一串巨响黑子探头一看旁边的楼洞口停下了一辆破吉普由于是在同侧没看到下车的人黑子自言自语地道:“这谁啊这么晚跑这儿来。”

    白心悦说:“兴许也是看房的吧。”

    黑子点点头:“差不离儿这么晚还来看房。这地方房子够火呀咱到时可得抓紧买到楼层好地。”

    白心悦打量着屋子说:“嗯这房子框架、格局还真不错得挺贵吧?黑子其实我也不指着你一结婚就能买大房子就是有个地方住就成。”

    “媳妇儿小瞧我是不?我现在也是有钱人了。屠宰厂的股份我可占着大份儿呢别的不说起码把这栋房子买下来不成问题。你看这地方好不?离你家我家都近回个门子串个门也方便。等房子正式售我就来买一套。”

    白心悦开心地道:“嗯你家就是太挤了你爸要把大屋让给咱住那哪儿成。可那小屋啥家具也放不下再说……隔壁墙太薄有点啥动静那边都听得见太难为情了。”

    黑子嘿嘿地笑。逗她道:“有啥动静怕我爸妈听见?”

    小白害羞了用肩膀拱了他一下:“去你的。不跟你说了。天都挺晚了。咱们回去吧。”

    “别……”黑子扶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眼睛黑夜里两个人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

    “房子一下来咱就结婚了媳妇我爱死你了以前我这人犯混结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少年管教所住过、拘留所待过咱们从小同学你是好学生我是二溜子可你从来没嫌过我我这心里都记着呢。”

    “说啥呢你你现在不是挺好地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人家才不听这些甜言蜜语。”白心悦轻轻说着还是被他哄得满心欢喜。

    黑子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忽然一低头吻上了白心悦的小嘴小白推了他一下然后便揽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缠绵热吻起来。

    两人之间地温度迅升高黑子抓起小白的手迫不及待地往自己裤子里塞。两个人已经偷尝过禁果了但是小白还是因为他的举动而感到害羞她缩着手推脱着说:“别了黑子咱回去吧。一会儿你起了性又该没完没了了这里脏里八汰的又没个地方……”

    “小悦我真地忍不住了咱们俩都好久没亲热过了怎么憋得住呀来……你来……”他拖着小悦把她拉到窗台前涎着脸哀求:“来宝贝儿你扶着窗台屁股翘起来。”

    “干嘛呀你”小悦大羞:“哪有这样的人家不干冲着窗户羞死人了。”

    “怕什么的呀乌漆麻黑的这小区还没建好又没人乖啦小悦我地好媳妇我的好妹妹你忍心嘛看看老公胀成什么样儿了。”黑子放下身架一个劲儿劝。

    “我不……”

    “来嘛……”

    一对小情侣较起劲儿来黑子一边说一边在白心悦身上胡摸乱揩抚弄得小悦娇喘吁吁面红耳热不知不觉已是春心荡漾半推半就地被心上人摁到了窗台上。

    大夏天的穿地薄裙子一扯里边只是一条小内裤黑子手忙脚乱地给她褪下去一个白嫩溜滑地光腚便在夜色之中露出了月亮般地一痕柔光。

    小悦脸红红地扶着窗台那一头长披散下来脸上顿添几分柔媚……黑子兴致勃勃正要挥军入港突然手机急急响了起来。

    小黑气急败坏地掏出电话一看是总公司打来的倒没随手按掉他没好气地打开吼道:“喂?”

    “老胡么事?”

    “什么?老胡你他妈给我大声点其他人不要吵!啥?钟情被人抢走了等等等等你慢慢说什么抢走了抢钟情做啥玩意儿?”

    老胡说地颠三倒四刚说到一辆爱放屁的吉普车郭胖子便一把抢过了电话:“黑子你***死哪儿去了往家打不接钟姐让人给劫走了目的还不知道你小子认识道上的朋友快给打听打听都他娘的火上房了你吱个声儿啊!”

    黑子愣了一下突然道:“等等你说啥?不是你是老胡那辆吉普车尾气排放老砰砰的响?”

    得到准确答复后黑子一声惊叫:“我**他个祖宗。咋就这么寸!你们马上来桥西新镇望花小区新建的楼群到了

    一打听就知道我去救人钟姐十有**就在这儿!

    说完黑子摞下电话对整理着衣服站在一旁满脸好奇地白心悦说:“你待着别乱动我去旁边门洞看看。钟姐可能让道上的兄弟给掳这儿来了。”

    说完黑子一拧大裤衩子拔腿便走到了楼下他顺手抄起一根棱木条子便快步向旁边楼道扑去。一共五层楼。黑子还想一间间屋的找呢可刚到二楼就听到楼上有人说话他立即循声赶去片刻的功夫到了五楼。

    五楼通往天台的楼梯口。黄毛和寸头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意淫着楼上的美女刁老大刚刚催促完楚文楼正背对着他们从楼上下来黑子提着一头钉着几根铁钉的四棱木棒到了。

    “哥们。一会儿大哥玩过了可得我先来今晚可是我把那娘们抓上车的你知道不。”

    “我靠。凭什么呀。你当时坐外边呢。你不抓谁抓啊?要来一起来。”

    “你少跟我呲毛儿我告诉你……干什么的?”

    黄毛刚说到一半儿。听到脚步声立即拿手电筒往下一照。黑子早有准备一手抬着挡住强光两步就窜到了面前厉声喝道:“钟姐是不是你们两个兔崽子给逮来了?”

    “你小子干什么地怎么找来的?”黄毛警惕地问见他只有一个人穿白背心花裤衩子不像警察又是一个人顿时放下心来:“想护花啊也不看你自己的份量我们大哥在道上可是有号的人物你知道不?”

    “砰!”一只钵大地拳头砸在他的鼻梁骨上顿时满脸开花黄毛一声哀嚎仰面便倒。

    黑子恶狠狠道:“哥们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在你妈的腿肚子上转筋呢你知道不?”

    寸头胆儿小一见顿时麻爪了:“哥们有话可说有话好说大哥大哥你快下来!”

    刁老大正爬到一半儿一见不妙一跃而下厉声道:“兄弟你是干什么地坏人好事知道后果吗?”

    寸头手里的手电筒还亮着黑子借着手电筒的光一看冷笑地道:“原来是你啊小刁什么时候混出息了都干起绑票勒索的事了。”

    “你……你……”刁老大被他一叫惊疑不定地住前凑了凑看清他地相貌不禁脸色大变他年纪明明比黑子大得多可是被黑子叫一声小刁竟不敢反驳反而气势顿消软弱地道:“黑哥那女的不会是你的女人吧?我们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说实话……”

    “少放闲屁人呢?”

    “在上边雇我们地主顾正在盘她……”

    老刁还没说完黑子纵身一跃一把抄住阶栏向上飞蹿而去。

    “老大他什么人呐他是?”寸头战战兢兢地问。

    黄毛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狞如厉鬼:“老大咱们三个还削不过他一个怕他个球咱们干他。”

    “干你妈呀干!”老刁骂道:“你知道他谁吗你?我跟着刀哥地时候跟西城老牛干过不知多少次仗这小子那时虚岁才16下头号打手咱们地人让他干残废五六个一个打八个的主儿你干得过吗?要不是他当时年纪小是少年犯现在还他妈在狱里蹲着呢走!快走!”

    “老大还没收钱呢。”

    “收收收再等就他妈等着给你收尸了!”

    刁老大说着抢先下楼寸头向来是有危险抢着走有好处抢着上一见老大溜了立马跟在后面还殷勤地给他照着路黄毛一看只好捂着鼻子跟着一齐跑了。

    黑子爬到楼上地时候楚文楼正摁着钟情的手在使劲扯她的筒裙好在裙子紧窄钟情的臀部紧压在楼顶小房的房沿上手上又和他较着劲这时还没扯下去。

    只听“嘶啦”一声钟情的裙摆裂开了一条缝不过这一来她的大腿倒是能抬起来了钟情抬腿顶向楚文楼的下裆楚文楼身子下意识地一侧一闪这一膝盖顶在他的大腿根上顿觉一阵酸痛。

    “你个臭婊子不识抬举。再不听话老子就毁了你这张脸看你今后还怎么勾引男人。”楚文楼举着刀满脸狰狞。

    黑子见状立即大吼一声:“住手!”

    这一声吼吓得楚文楼一哆嗦钟情听见他的声音惊喜地叫道:“黑子!”

    确认了身份黑子狞笑一声拿出当年街头打架的狠劲儿挥圆了手中的四棱木“呜”地当空破出一股怪音儿狠狠抽在楚文楼的后腿上。

    “咔嚓”一下楚文楼唯一完好的右腿又断了钉子深陷入肉小半截折断的木棱子挂在腿上痛得他哇呀一声怪叫刚刚松开钟情黑子穿着皮凉鞋的大脚丫子就到了一脚狠狠蹬在他的下巴上楚文楼像半截破麻袋似的飞了出去。

    黑子一个健步跟上右脚照着他的胯部就要狠狠跺下去被醒过神儿来的钟情一把拉住:“黑子不能出人命!”

    黑子倒现在还没看清被他揍成死猪一般的男人是谁他面目狰狞地道:“钟姐这种垃圾死了一了百了。”

    钟情推了他一把说道:“为了这种人渣你去蹲大狱?把他交给警察处理!”

    说到这儿她扭过头来盯着已经晕过去的楚文楼冷冷地道:“他今天想逼我拿出陷害张总的证据就凭他这个废物想告状也找不着门路他这么干背后一定有人。留着他我要靠他挖出他背后的那头狼!”

第141章 自由在望承一喏

    楚文楼的被捕直接牵出了贾古文。虽然贾古文矢口否认与楚文楼绑架案有任何关系自己做过的许多事也并没有告诉楚文楼但是要让他为自己所用要让他相信自己和他站在一起多多少少总得透露点什么而楚文楼知道的这一点什么已经足以用来做做文章了。

    这两人各怀鬼胎都一心想洗刷自己免不了露出些狗咬狗的丑态公安机关也乐见其成只消稍加添点材加点火对这两人案子的审理就势如破竹。

    上面与张胜达成秘密协议正愁找不到一个堂皇的理由放他出来这时候贾古文跃跃欲试地跑出来正好做了替罪羊。当初有人写匿名信栽给张胜的罪名大多安排成了他的“诬陷”只保留了抽逃出资这一条罪名。只是上边没有想到的是当初那封匿名信的的确确就是贾古文写的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了。

    墙倒众人推在官场上绝对是永远不变的风景。原来有人匿名告他收受贿赂这些检举信根本没有下这时全都调出来交给检察机关进行调查结果贾古文担任管委会主任后收受贿赂的事也曝了光。

    对贾古文的处理意见很快就出来了开除公职、开除党藉、没收非法所得、清理出干部队伍。可怜贾乡长为了当上开区副主任的肥差两年前挖门盗洞地送礼请客。好不容易混上了副主任偏偏碰上个清廉的牛主任压在头顶上害得他不敢妄动。好不容易把牛主任拱倒了接着请客送礼混上了主任这本都没捞回来呢被一撸到底官职身份清洁溜溜多年来攒下的家底儿也清洁溜溜了。

    张胜还在狱里。但是他已经得到了明确的消息等到汇金公司和房地产公司方面移交给政府进行处理之后他便会被开释。

    钟情和郭胖子、黑子等人6续都来看他每回给他带来的都是子公司经营顺利、他很快就会出狱的好消息。为了不让他操心钟情曾被业户逼得差点自断一手盟誓留人和被楚文楼掳走的消息三个人都没有对他讲过。

    张母在小璐的陪同下又来过几次昔日的情侣、今日地妹妹彼此见面。张胜总有几分尴尬。有句话叫‘女人心海底针’这回张胜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以他的认知。一向内向腼腆的小璐见到曾经亲蜜无间、谈及婚嫁的男友尤其要开口叫他一声哥应该是很难为情。很不好意思叫出口地。但小璐偏偏非常自然。大大方方。这声哥仿佛早就叫惯了似的。

    是啊一开始叫张哥。确立了恋爱关系后亲昵时就叫胜子哥在她心里现在叫一声大哥大概也没有什么区别吧只是张胜每每听到心中都有些酸。

    这天张胜又和卢秘书在审讯室里经过了一番长谈回到囚室后有些魂不守舍。

    文哥呷着咖啡看了看他的样子笑问道:“怎么是不是很快就要出狱了?”

    张胜点点头喟然一叹:“文哥我天天盼着出去现在终于等来了这个消息可是坐在这儿偏偏没有一点兴奋的感觉。从我两年前孤注一掷贷款买地到创办公司、再到入狱现在想来恍若一场荒诞地梦境。”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其实大都如此。你还年轻还有的是机会还有大好前程和无数的美梦可做大可不必如此消沉出去后打算做些什么?”

    张胜怔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我还没想好……”

    文哥笑笑目光闪动轻轻说道:“出去之后小心一个人。”

    “谁?”张胜抬起头。

    “你在狱里曾经有人想杀你所以你才躲到我这儿来不是么?”

    张胜目光一闪惊奇地道:“文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文哥呵呵一笑说:“不能不小心呀他们能对我用的法子全都用过了就是你向我求助地时候我都怀疑你是被他们派进来套我话的人。所以对你也是详细了解了一番不止是这几年你在做些什么就连你七岁时上的哪所小学我都一清二楚。”

    张胜讶然这些事即便有些能量地自由人也办不得一个牢里地犯人居然可以做这些事文哥真是创造了太多地奇迹。

    “确定你没有问题之后我就得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想对你不利会不会危及我的安全。于是……我就把他挖了出来。老弟你就没有怀疑过什么人么?”

    张胜沉吟了一下说:“有一个我曾经在他地帮助下闯出了一番事业又是他临危脱逃我才进了这里可是……即便我拖他下水才是多大的罪?为了这个买凶杀人?我一直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没有十足的证据我会小心他却不会断定是他。”

    文哥赞许地点点头:“你说的是那个叫徐海生的人吧?不错你这样的态度是对的不可武断地定人之罪否则一旦判断错误你就会忽略真正的危险而且凭白树立一个不必要的敌人。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一次你没有猜错想杀你的人……就是他!”

    张胜的身子震动了一下愤懑地说:“果然是他为什么?曾经的朋友仅仅因为可能连累到他而且算不上什么塌天大祸他就买凶杀人!”

    文哥悠悠地道:“这世上很多人、很多事你不能用常理去揣测。你以为他是你的朋友。焉知他也是这么想地?有的人因为别人多看了他一眼就杀人;有的人因为竞争对手受到共同上司的一句赞扬就去杀人;他们这么做的时候要过一个值得的理由吗?”

    他拍拍张胜的肩膀说:“这个徐海生原本只是一个厂子的副厂长可他很早以前就在张宝元的公司有投资还与人合作在资本市场搞运作他地原始积

    而来?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也许他是担心拔出罗卜他供出来。一旦受到调查会把他以前犯的事都查出来;也可能他仅仅是自视太重把自己的安危和幸福看得比别人的命还重。宁可铤而走险也不愿有一点损失受一点苦……”

    他说到这儿笑了笑:“老弟。第一次他用地人是老刀失败了。第二次他们想在牢房里把你弄成自杀的假象。亏你机警又失败了。第三次……”

    张胜吃惊道:“第三次?”

    文哥道:“第三次被我关照过的人挡了下来。你出狱后。如果有机会。他难免还会对你下手。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你出了狱。你的案子便了结了对他地威胁不在。同时你出了狱便是自由公民他再想杀你就得考虑可能的风险和收益哪一样更多在他认为你足以成为他的强劲对手之前以我猜测他不会再主动对你下手。”

    张胜紧握双拳眼中射出了仇恨的光芒。泥人还有土性儿呢他被徐海生三番五次地迫害真的激得满心怒火。

    “文哥第三次要杀我的人是什么人?”

    文哥静静地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你也没有必要向他报复。做大事地人只寻找事情地源头不会在细枝末节上浪费时间。何况……”

    他淡淡一笑接着说:“何况我现在就生活在黑暗地世界里要想在这黑暗的世界里生存地好那么……即便是我也不能破坏这黑暗世界的规则。”

    张胜颓然低下了头轻声道:“我明白不管如何……谢谢你文哥。”

    文先生笑了笑目光闪烁着将要开口之际似乎有点儿犹豫但是当张胜抬起头来时他的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恬淡地一笑说:“你快要出狱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文哥你尽管说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不管多难的事我一定替你办到。”

    文先生莞尔一笑说:“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想托你帮我取一件东西送给一个人。”

    他说到这儿停住了眼神望向门外怅然出了一会儿神才继续说:“曾经我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呵……都是前尘往事不提了。”

    他顿了顿脸上换上了一副愁容:“我被异地关押已经五年了知道我的人都以为我离奇失踪了或者逃到了国外恐怕不会有人想到我在这里。唉……五年啊我想尽了办法可是都无法重获自由看来这一辈子都只能住在这里终老一生了……”。

    “文哥……”张胜从没主动问过他的故事他也从来不提所以张胜既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案子何以在看守所住了五年不审不判又何以当初多次赶来提审他的竟然来自最高机关。只是从他所说的异地看押他以前的能量就小不了从中国的最南方押解到大北方来他在狱里仍能如此逍遥自在普天下有几个人办得到?

    “你别看我外表光鲜那只是一些老朋友、老部下打听到我的所在时常接济我一下我的集团公司、我的全部财产、包括在国外的存款全部被冻结了我的老朋友和老部下能接济我却不会把我的家人都给养起来唉!因我一人之过累得他们跟着受苦我对不住他们啊……”

    文先生说的无比沉痛不动声色地便对张胜用上了哀兵之计。

    张胜听了报恩之心和同情之心油然而起立即慨然说道:“文哥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只要我张胜在就一定为你办到!”

    “真的老弟这事说来似乎没什么风险可是……可是毕竟与法不容呀你答应帮我。”

    张胜愣了一下:“与法不容?我以为文哥是让我帮你照顾你的家人那我是无论如何都会办到的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会少了文哥的家人。你说与法不容……不会是你有什么旧仇人让我去杀人放火吧?”

    张胜苦笑道:“说实话文哥那种事我做不来而且我也不是那块料。”

    文哥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眼神和他脸上的变化听他一说哑然失笑道:“当然不会如今这世道花上三五十万就能找到几个真正的亡命之徒去帮你做事我若真要杀人便是你倒搭钱我也不会找你。”

    张胜问道:“那么……文哥让我做什么事?”

    文先生下意识地往外看了看低声说:“我在一个地方有一点东西希望你把它取出来交给我的家里人。”

    张胜一听是这种事情立即毫不犹豫地道:“文哥放心我一定办到。”

    文先生点点头压低嗓音说:“我刚被捕时我的家人也都在严密监控之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监管。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没有人还有那个耐心盯着他们了所以你此行应该是很安全的。”

    他盯着张胜说道:“你出去后去温州一趟地址是温州学院东路金利花园23-445号进入公寓后把卧室的床推开床头位置有一个嵌在墙壁里的小型保险柜。保险柜的密码是2341、39一.的顺序打开。”

    他说到这儿转身抄起纸笔把紧要的地方匆匆记了下来递给张胜道:“记下来然后把纸条毁掉下面那行是送去的地址到了那里交给一个叫周书凯的人。门钥匙不在我这里等你出狱后会有人给你送去!”

    张胜接过纸条坚定地点点头:“文哥你放心我一定办到。”

    文先生笑笑一向笃信自己识人之力的他此时心中也不禁浮起一丝兴奋和紧张。

    “小子你可千万不要叫我失望!”他在心底暗暗地说。(

第142章 出狱

    炎热的夏季已经过去天空的颜色变成了深蓝迎面而来的风带上了飒飒凉意已经进入收获的季节了。

    长江路上柳沙骑着车出门办完事正准备返回动物救助中心。这时路边垃圾桶旁一个小小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只一个月大的黑白相间的小花猫。小花猫趴在地上身子缩成一团嘴里“喵喵”地叫着凭柳沙的经验就知道这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受伤的小猫。

    果然当柳沙向小猫靠近时小猫费力地爬了起来向前奔出不远便又倒在地上它实在太瘦弱了而且一只后腿明显有伤。

    柳沙怜惜地抱起这只小猫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车筐里准备把它带回动物救助中心去。自行车行到火车道桥上桥下的火车呼啸而过出隆隆的声响喷出的蒸汽笼罩在桥面上象下了雾一般。那只刚刚被他捡回来的小花猫显然受了惊从车筐里一跃而出仓惶逃窜。

    “喂!”柳沙赶紧煞住车停好车向它追去。一架桥上的汽车度都很快那只瘸了一条腿的小猫在车流间东躲西藏看来惊险万分。柳沙一边躲着车子一边向它靠近趁其不备终于把它抓在手中。

    “小家伙病成这样了还逃我要把你带去一个好地方再也不用流浪街头了。懂吗?”

    柳大哥一面和小猫亲热地说着话一边往路边走。

    “呜~~!”一辆从大卡车后面出来的宝马跨越双实线突然出现在反道上一见前面有人宝马车紧急鸣笛煞车但是由于车太快已经来不及了。柳沙一声惊叫被车子撞飞起来在空中破秸杆儿似地翻腾了两周半。“噗”地一声落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爱唯一”花店后面僻静的胡同里挂着“给我一个家”牌匾的动物救助中心里。三岁的小柳雨抱着亡父的相片号啕大哭:“爸爸……爸爸……”

    她还不是很明白生了什么事但是却知道她相依为命的爸爸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小璐和郑璐蹲在她旁边眼睛都红红的。

    郑璐流着眼泪说:“小璐。孩子太可怜了她无亲无故的以后可怎么办?”

    旁边一个救助中心的工人戚然说道:“先料理老柳地后事吧这孩子太小。才三岁现在父母双亡只能送孤儿院了。”

    “别……。别送那地方”。小璐一听红着眼睛反对:“她还这么小。就送去那种地方实在太可怜了。”

    “唉。不然怎么办呢?”另一个工人愁容满面地道。

    “在那种地方长大的孩子心里会留下阴影的。那感觉就象被整个世界抛弃了无边的孤独、无法言说地寂寞……”

    小璐幽幽地说着眼前闪过自己童年的影子她仿佛又回到了孤儿院在那个风雨的夜里她光着小脚丫抓着孤儿院的铁门向在门外一声声地唤着:“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呀你们来看看我呀宝宝现在很乖很听话一点也不淘气啦……爸爸、妈妈求你们回来看看我呀……”

    泪水沿着小璐苍白地脸滑下来。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呀除非有好心人肯收养这孩子。”

    “我照顾她!我来做她的妈妈小雨小璐阿姨照顾你好不好?”郑小璐颤声向柳雨说道。

    柳雨哇哇大哭着扑进了她的怀抱两个人一时泣不成声。

    “小璐你别傻了你还是个大姑娘照料孩子是那么容易地吗?再说我听说没结婚的是不准收养小孩的。”一个老成稳重地救护中心职工劝着她这时有人喊道:“伊太太来了。”

    慈眉善目地伊老太太噙着泪水匆匆在司机地陪同下走了进来。小璐抱起小雨含泪看着她……

    “小璐你考虑清楚这会影响你的个人生活一个没结婚地大姑娘带着个小孩子……”在听说了小璐的打算之后伊老太太也加入了劝解的行列。

    “不伊太太你不懂我的心情”小璐感伤地看着小雨小雨敏锐地感觉出了她们的谈话似乎正在决定她的命运所以死死揽着小璐的脖子用惊恐的眼睛看着大家。

    小璐心中一痛从小雨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个无助的、悲伤的小女孩。她的遗憾和悲伤她不希望在这个与她如此酷肖的女孩身上重演……

    她抬起头坚定地说:“伊太太你相信我吧不管多苦多累我都能把她带好。小雨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我就是她的亲人我要让她像圆满家庭中的孩子一样健康快乐地长大!”

    “你……唉!小璐啊你这是何苦来?”

    “伊太太你是个心怀慈悲的人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这个心愿。”小璐含泪说。

    “那……好吧关于收养的问题我来给你想办法。阿弥陀佛……”

    “张胜出狱了!”板王一身警服站在阳光下喝道。

    张胜没想到等了那么久的消息终于来了他霍地站了起来血一下涌到头上喉头堵嗓子干看着门外板王头顶的帽徽觉得头晕目眩。

    自从与卢秘书达成秘密协议之后他就日盼夜盼每天都等着自由的消息。原以为这一天会很快到来这让他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这样的日子又过了足足三个月终于等来了这个消息。一时他有种恍若梦境地感觉。

    微一笑说:“收拾东西从今天起你自由了恭

    “谢谢管教。”张胜这才似梦中醒来他道了谢转身看向文先生文先生吸着雪茄正在看报这时也抬头微笑着看他:“恭喜。快收拾东西吧”。

    东西很简单张胜的手脚虽因兴奋而有些迟钝仍然很快地整理完毕了一个大包袱捆好背在肩上。又拿起了地上的坐垫他再次扭次看向文先生。

    “上次拜托你的事不要忘记了。”

    “放心吧文哥。”

    “嗯!”文先生放下报。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仔细端详了他一番在他肩头重重一拍沉静地说:“不必在意一时的挫折。真正的勇士愈挫挫勇只要你有心。将来……必、成、大、器!”

    “谢谢文哥。无论是你的帮助。还是你的教诲!”

    文先生微笑了一下说道:“我告诉你的。只是我为人处事地经验以及经商之道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你现在要走了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教你。”

    “文哥你说我一定铭记在心。”

    “四象之学是一个人内在的修为。外在势适合你的存在时你就能异军突起。但是常常有人当他真正站到权力巅峰上时却忘记了他只是顺势而为自以为神通广大人可胜天这时他已狂妄无比覆灭之期便也不远了。你记住做任何事都要顺势而为纵有天大神通亦不可逆天行事逆天者必仆街!”

    “是我记住了!”

    文先生淡淡一笑:“现在记住并不稀奇要一直记得尤其是你春风得意的时候还记得那才可以。否则你就会重蹈我地覆辙!”

    “是!”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张胜站在门口眯着眼看着外面的天半天没有动弹。天还是那片天云还是那朵云风也还是那阵风可是一切感觉是那样不同。从现在起他自由了!

    张胜深深吸了口气忍住了欲溢的眼泪……

    张胜领了东西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通知家人朋友先径自去了他在玟瑰路地房子打开房门前尘往事恍若遗世之梦一一闪现在脑海之中。这个房子先后住过的两任女主人和他之间的爱怨纠葛让他的心无比酸楚。

    摩挲着房中每一件东西想着与它们有关地每一个故事张胜最后坐在阳台上吸着烟静静地沉思了好久好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就那么一直坐着直到夕阳西下。

    屋里的一切都保持着他那天下楼散步时的原样一盒打开地烟放在烟灰缸旁西装上衣斜斜搭在沙靠背上茶几上放着半瓶红酒。

    张胜拎过西装上衣摸出了他地手机找到电源充上电然后又茫然坐了一会儿想着回家时如何对仍不知情地父亲说辞。

    他吸着烟啜着酒把玩着手机打开随意地翻着手机上有几条信息翻阅了一下有生意伙伴的直接略过接着现手机妹妹地信息很简短只有一句话:“怎么啦?不接电话呢正在花天酒地乎?”

    张胜笑笑回拨了一个电话却没有应答。

    “这么久也许她早忘了这个号码忘了我这个人。”张胜自嘲地一笑:“我被生活抛弃了这么久自然也会被生命中的许多过客所抛弃。”

    接着翻下去是一家银行给他送来的信息说他的企业法人金卡透支上限提高到十万元的申请已经通过了请他近期到银行办理手续看看日期是他被带走后第二天下午打来的。

    张胜叹了口气轻轻摩挲着手机陷入了回忆。

    当初办这张金卡还是因为徐海生呢。那时候看他手持一张金卡出入消费场合的派头着实的让张胜羡慕不已。能够透支并不重要他们消费时并不差这点钱重要的是这张金卡代表的身份银行允许你透支、大数额的透支那便是对你的信用和能力的肯定。

    于是他也办了一张五万元的透支额还嫌不够又托关系要提高透支额尽管他从来不需要透支。

    虚荣么还是为了攀比?张胜自嘲地笑笑。

    他从回忆中醒来定了定神按照服务电话拨了回去。

    “喂您好这里是**银行服务中心请~

    “你好”张胜疲倦地回答:“我收到贵行短信通知说我的金卡透支上限提高了。”

    “哦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不需要提高了我要销卡。”

    “……先生是我行的服务不能令您满意吗?如果您有什么不满意的问题可以向我们投诉。”

    “没有我只是想销卡。”

    “这样啊……先生贷记卡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申办的如果不是必要我建议您保留。”

    “我要销卡!”

    “……好吧请问您销卡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以前很傻很天真……”

第143章 故人

    张胜挂了电话后坐在那儿又愣了一阵儿然后再次拿起手机想也不想地便拨通了一个即便几个月不用也一直牢记在他心里的号码。

    手机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电话那边传出一个惊喜颤的声音:“你……你……你是谁?你用谁的电话?”

    “钟情是我!”

    “咣当!”“哗啦!”手机里边一阵乱响也不知她碰倒了什么东西钟情一迭声地问声音急迫:“张胜!你在哪儿快告放我我去接你我马上就去。怎么看守所都没通知的……”

    “不用了”张胜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他压了压感情用平静的声调说:“我刚出来心里……有点乱。自己一个人坐了一下午想了好多事……”

    “张胜……”头一次钟情没有叫他张总而是真情流露地唤了他的名字。

    张胜心怀激荡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他强抑着激动说:“一会儿我想换件衣服去洗个澡冲冲晦气然后回家。明天我再去看你们对了你先告诉胖子和小黑就说……我……回来了!”

    “我明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钟情颇识大体她压抑着想第一眼看到他的渴望对张胜欢喜地说。

    “嗯那明天见有什么话咱们见面再说。”

    “好。见面再说。”

    摞下电话钟情定了定神突然反应过来:“他先打给的我他还没有回家也没通知别人包括胖子他先打给了我……”

    想到这儿钟情心花怒放一种巨大地满足感和欢喜充满了她的胸臆。

    张胜挂了电话便开始换衣服。当初被警察带走时他正在楼下散步没穿上衣他的裤子和皮鞋穿到看守所被卢管教匿下了。梁所长大整顿时把卢管教的事挖了出来又重新给张胜登记在案被释放时都还给了他。

    不说据说只要沾了那里气息的东西都不吉利好在大衣柜里还有几套全新的服装。张胜脱得赤条条的全部换了新衣打扮停当系上领带。对镜一照除了头上光光仍是一表人才。只是脸颊有些黑瘦。目光多了几分沉稳、凝重。

    张胜刚刚换好衣服。就听房门“当当当”地被人敲了几下他心中有些奇怪:“刚刚赶回这儿。没理由有人来这里找他才是。”

    他从洗室里走出来拉开房门一看门口并没有人他正觉诧异忽地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个纸袋。张胜把纸袋拿下来看了看里边是一封信他便退了回来。

    回到沙上坐下他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信上什么标记都没有轻轻捏了捏信封他打开信口向外一倒一枚钥匙落进了掌心。

    “是文哥!”张胜心念一闪攥紧了那枚钥匙。

    他又往信封里看看里边还有一张纸条拿出来一看上边写道:“我打听到一个人的下落也许你有兴趣去看看他祝你开心就算是我送给你地出狱礼物吧文哥。”

    下边是三四行小字张胜看完嘴角一勾脸上露出一抹带着点邪气的笑容。

    “华清池”此华清池可非历史上“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的那处温泉不过在本市它也算是相当有名气的大浴场了。

    张胜走到浴池门口抬头看了看然后抬腿走了进去。

    一楼洗浴间穿过更衣室是一大两小三个浴池左面贴墙一溜儿淋浴右面是药浴、桑拿浴等几个房间一进门是一趟七八张搓澡床子最外边靠近厕所地两张床子上坐着四五个穿着大裤衩子的光脊梁男人他们是搓澡修脚或者敲背的师傅。

    这个场子是有色*情服务的更衣间里边还有一个边门儿进去是犹如办公间似地一格一格的毛玻璃房子专门有姑娘陪浴搓澡。楼上还有各种娱乐活动这种地方浴费就是22元正儿八经洗澡的来这儿来这儿的人当然大多不会找男人搓澡所以尽管墙上好大一行字写着“搓澡五元”那老几位还是很清闲床子上只有一个人在搓澡。

    不过浴场里又不能没有这种服务老板又不想养闲人所以这些人还兼龟公地差使找机会就向人推销些新式服务看到像是初涉欢场的男人便上前蛊惑一番。

    现在刚刚六点多正是上人的时候浴室里人很多他们一个个虽坐在那儿聊天一双贼眼却滴溜溜乱转东张西望地寻找着需要有人引路地客人。

    一个中年福地搓澡工正坐在那儿跟人闲扯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搓澡!”

    搓澡工扭头一看那人已经当先走开到了一张床上翻身躺下把毛巾往脸上一搭双手枕到了脑后。那个搓澡工忙提起他地家活什儿一拧一拧地跟了过去动作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原来是个双腿都有毛病的残疾。

    “老板是头一回来吧?”残疾搓澡工殷勤地给那位客人搓着澡一边问道。

    “嗯!”

    “呵呵您这身子骨儿真结实到这儿来地人大多可没这好身材。”

    “嗯!”

    这位客人看来不大喜欢说话不过那搓澡工不以为意搓到胳膊时

    着他的手腕一手卷着毛巾卖力地搓着。小声问道:会儿要不要找个小妹放松一下?”

    “哦?还有这服务么?”

    搓澡工一听有门儿连忙笑道:“那是呀老板我们场子里地小妹既年轻又漂亮服务热情。您还尽管放心地玩我们这儿绝对安全公安局左一次扫右一次打我们这儿从来就没响过。”

    那客人“噗哧”一声笑了:“我说……老楚啊。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这龟公当的比当副总经理的时候可敬业啊!”

    “啊?”搓澡的楚文楼一下子僵在那儿。

    躺在床上的客人慢悠悠地拿下了蒙在脸上的毛巾脸上似笑非笑的。赫然是他一心想往死里整的张胜。

    楚文楼顿时脸如鸡血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张胜慢悠悠地翻了个身往床上一趴懒洋洋地说:“后边。”

    楚文楼脸上阴晴不定。双脚似动非动似乎想拔腿便走却又迈不开步子。

    “这算什么态度啊老楚。刚刚你不是还说服务热情吗?咱们熟归熟你要是服务不好我可投诉你!”

    楚文楼身子都在哆嗦。他真想把毛巾狠狠抽在张胜的笑脸上。然后一脚把床子踹翻了。但是……但是……他没有那个勇气。他地锋芒和勇气早就被岁月磨砺的精光社会地位一降再降他就像是被抽去了骨头的虫子软趴趴的只能蠕动着活着。

    存款被老婆带走房子卖了用来收买那几个不讲义气地小流氓了来不及付的八万元钱用来上下打点这才免去重新改造灵魂的机会办了个保外就医。

    他是大腿骨裂本不算太严重只是伤上加伤这就比较麻烦了。先看了西医一个多月后勉强能下地又找了个有名的老中医用家传地骨伤膏药敷了一个多月现在除了两条腿不一般齐走路拧腰摆胯的影响形象外倒没有其他大问题不过家底儿也折腾光了。

    钱重如山气节和道德早在二十年前就丢掉了现在丢掉点自尊和人格又算得了什么?

    楚文楼咬了咬牙狠狠地给他搓起了后背。

    “呵呵不错很赶劲儿唉!在里边蹲了半年还没好好洗过澡呢卖点力气哈小费你不用担心。”

    这个澡搓的真卖力气张胜的后背搓地快成了煮红的虾子楚文楼搓得满头大汗张胜坐起来吃吃笑道:“到底是熟人这五块钱花得值~~!”

    他笑脸忽地一收把腿往前一伸冷冷道:“修修脚!”

    “我……我手法还不行……”楚文楼咬着牙说。

    旁边刚给另一个客人搓完澡的搓澡工忙凑过来说:“老板我来吧。”

    “不必!”张胜看都没看那人一眼一直盯着楚文楼两个人僵持了半晌楚文楼屈服了缓缓弯下腰去。

    “唉!”张胜垂着腿看着坐个小板凳把脚丫子托在怀里认真修理着地楚文楼:“能屈能伸不错能屈能伸啊!”

    他拍了下大腿从浴床边上拿起烟和打火机点上一根悠悠地说:“老楚啊你没进去过吧?那里边熬人呐不过也是真锻炼人呐要搁以前就我那性子腼腆得跟大姑娘似地你求我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啊这都是拜你之赐啊老楚。”

    “嘿!”楚文楼冷笑一声一句恶言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张胜笑笑:“不准你多大本事一进去就得装孙子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睡在骚烘烘地厕所口旁边不高兴了大哥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拳脚。早上起来得给大哥叠被打饭干活的时候眼睛得溜着时刻别忘了拍马溜须。该你狠地时候得狠得下心老大让你打人的时候得下得去手不易啊……”

    “我被条子不眠不休地审过三天三夜最后主动激怒他们被打晕过去送到了医院这才算是逃过了一劫。我被头铺大哥暗杀被同室的囚犯算计好在我这条烂命经得起熬炼总算是熬出来了……”

    楚文楼的手哆嗦了一下眼睛再也不敢抬起来。

    “不过……说起来我该感谢你呀我现激励人、让人成熟进步的不是顺境和优裕不是朋友和亲人恰恰是那些打击、挫折甚至是死神的威胁。一帆风顺、没有厄运、甚至连愤怒和烦恼都没有的人哪有一个能成大器?你说是不是?”

    “……”

    修完了脚张胜下地到淋浴底下哗哗地冲洗起来然后从仍呆呆站在那儿的楚文楼旁边走过去径直出了浴室。

    一会儿功夫张胜西装鞋履皮鞋铠亮地出现在浴室门前神清气爽地跟他打招呼大声地说:“老楚我走啦!”

    楚文楼不愿让那些同行猜测出什么他掩饰地笑了一声像跟老熟人打招呼似的说:“好好好您慢走。”

    “嗯小费我签了三十对你够大方吧?老楚啊好好干捏脚能有什么出息啊?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希望下回来你已经不干这么低贱的活儿上三楼当个炮房领班吧哈哈哈哈……”

    张胜说完大笑而去。

第144章 他家你家她家

    郭胖子摞下电话便嘿嘿傻笑起来儿子惊奇地看着他问道:“爸爸啥事儿这么高兴?”

    “去去去写你的作业去。3g华夏”

    郭胖子轻轻一拍儿子的后脑勺哼着麦洁文的《莱茵河之恋》便飘向了厨房。

    “啥事儿这么开心?”赵金豆系着围裙刚把一条鲤鱼放进锅里正在过油。

    郭胖子飘过来从旁边盘里抄起一只油焖大虾塞进了嘴里笑嘻嘻地道:“你猜猜。”

    “瞧你美那德性有哪家的大姑娘看上你啦?”

    郭胖子嘿嘿地笑两眼眯成了一道缝:“我倒想领回来一位呢你也得答应啊。”

    “你!”赵金豆用饭铲一敲锅沿杏眼圆睁便要难郭胖子一见赶紧岔开话题:“我告诉你胜子出狱啦!”

    赵金豆也是又惊又喜忙说:“真的哎呀那可太好了把他请家来我做顿好的给他接风洗尘。”

    郭胖子翻了个白眼说:“人家今天刚出狱不得跟家人团聚呀?甭着急了有的是机会明天和我钟经理、小黑先摆一桌请他。”

    “好好唉!真是天可怜见胜子在里边可是受老罪了这下可好了。”赵金豆也开心起来她轻快地翻着肥肥的三斤重的大鲤鱼过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饭铲慢慢变得滞重起来。

    吃饭的时候。郭胖子眉飞色舞不断说着张胜出来地消息、公司经营的情况赵金豆却笑容勉强有点心神不宁等到吃完饭收拾了杯盘把儿子打进屋复习功课之后赵金豆在客厅里转悠了半天盯着老公数次欲言又止。

    郭胖子忽然现了她的异状问道:“怎么了。你有啥事咋的?”

    赵金豆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辞:“老公现在……你是冷库公司的老总吧?”

    “你这不废话吗?我不是老总还你是老总啊?哈!也没错我管公司。你管我一样哈哈……”

    赵金豆白了他一眼心事重重地说:“老公啊。我的意思是说……胜子出来了那……那公司咋办?”

    “嗯?”

    赵金豆道:“你不是说总公司和房地产那块儿被收归国有了么那胜子现在就剩下你、钟情和小黑这三块儿了吧?你说……他回来了会不会把公司要回去呀?”

    郭胖子一呆。3g华夏心里突然一种烦躁一张胖脸顿时沉了下来:“你说你们老娘们一天尽核计些啥你涮碗去。少跟我这闹心!”

    “我这不是替你打算吗?”

    “你打算来打算去的有什么用。唵?你说说你核计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这公司本来就是人家打下来的江山。他要是想拿回去我能拉下脸来不给?那还叫个人嘛!”

    赵金豆一下子站了起来:“原来是他的不假。可你鞍前马后地少给他卖命啦?当初要不是把公司送干股交到你手上现在还不是一样给没收啦?你说说你胜子刚给抓起来那阵儿冷库厂成什么样了?员工不干活客户要迁走你天天揣俩馒头就在厂子里忙活……”

    赵金豆说到这儿哽咽起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那一阵儿你心脏病作几回了我往家拉你都不肯我天天担心的觉都睡不着我半夜的时候常常爬起来探你的呼吸我怕你睡死过去你知道吗?”

    郭胖子心颤了颤不再说话了。

    赵金豆抽抽噎噎地又说:“那阵儿我就说咱不要这公司只要你好好活着就好可你拼死拼活地干说胜子信得过你把公司交给你了给了你51%的干股你就是活活累死也不能辜负了人家。

    现在可好他要是心一狠把公司全抓回去你就乖乖双手奉上?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我们娘俩儿想想呀那苦日子你还没过够吗?呜呜呜……”

    “人……人……”郭胖子吹胡子瞪眼在客厅里直转圈儿:“人得讲良心不是?要不是胜子把我整来咱有这三室一厅的大房子住吗?咱们有现在这生活条件吗?我那公司就是人家说的一句话等于白送给咱地我没付出过啥呀?”

    赵金豆抹抹眼泪:“可要不是你他连49%的股份也保不准啊还不是都便宜了别人?公司分立下来以后眼看着都黄了不是你做牛做马的拼能有今天吗?这些现在都不算了你还是继续给人家打工?今天他当你是兄弟哪天要是不认你这兄弟了想踹你还不是一句的话?”

    郭胖子跳脚道:“那你说咋办?他要是开了口我就涎着脸不给?再说了你也把我兄弟想地太那啥了胜子当初说的明明白白劈给我51%的股份他只留49%:.成那样?”

    “你跟我凶什么呀我也不是说他一定食言啊这不是问你万一他要是想要回公司当董事长你咋办吗?”

    “那不是一样你说你……回屋写作业去!”郭胖子说到一半见胖儿子站门口儿眨巴眼便大喝一声。3g华夏

    小胖很少见老爸跟他火顿时吓了一跳转身便跑回了屋。

    赵金豆声音一提委曲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我是你老婆我不替你打算替谁打算?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气冲冲地进了屋门砰地一下关上了。

    郭胖子站了一会儿重重地喷了口粗气一屁股坐下沙上。拧着眉毛拿起了香烟……

    张胜回到了家他路上又买了些东西。钱包、口袋里都有钱当初哨子三人给他存地代金券没用完余款

    成了现金买点东西还是不成问题地。

    虽说东西没有啥南方特色不过他说去南方谈生意的事还是诳过了父亲和弟弟弟媳。脸又黑又瘦正好解释成南方天热剃了光头。也用天气热剃了凉快遮掩了过去。

    抱着粉粉嫩嫩地小侄女儿张胜乐得合不拢嘴见到儿子回来。开心的说不出话的老妈见此情景又不失时机地唠叼起他的终身大事来张胜只好装聋作哑故作未闻。

    虽说天色已晚张母还是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小璐。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可惜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这孩子去哪儿了她不是住店里吗?唉。说起来最近来的可是少了这半个月就只来了一次大小子。小璐……”

    “咳!”张父重重地咳了一声。张母会意。没有在全家开开心心的时候再提这事儿。

    吃完了饭张父坐在阳台上抽着烟。这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望着父亲苍老的背影一种舐慕之情油然而生张胜轻轻走过去低声唤了一句:“爸!”

    “胜子坐抽根烟。”

    “嗯!”张胜扯过一张凳子在父亲旁边坐下来父子俩默默地吸着烟。

    过了一阵儿张父捻熄了烟头说:“事儿都解决了?”

    “嗯?唵!”

    “那就好吃一堑长一智未尝不是好事在里边没受大罪吧?”

    “爸……”张胜吃惊地看着他。

    “傻孩子你啥时候几个月大半年地不回家一个电话不打、一封信不写了?知子莫若父你当我真是老糊涂了?再说你妈又有说梦话的毛病。”

    “爸……”泪水在张胜眼眶里打转。

    “你们是一番好心你们怕我担心我还怕你们担心我呢唉!难得糊涂吧。现在没事了就好。以后做事踏踏实实的不要逾了规矩。钱赚的多一点少一点都没什么重要地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平平安安。”

    “喛!”

    张父摇摇头:“你这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的话你也未必会听你有自己的路自己小心吧。对了你和小璐到底是怎么回事年轻人地事我一直不搀和可你妈放不下……”

    “爸我知道小璐是个好女孩可我们已经分手了。再说……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了我……”说到这儿张胜心里一阵黯然。

    “唉……”张父摇摇头:“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吧小璐……现在是我的干女儿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家里多亏有她照顾就算你们无缘成就夫妻怎么也是相识一场明天你去看看她吧男人地胸怀要宽一点拿得起、放得下。”

    “嗯……”

    张父拍拍儿子的肩膀转身走开了。

    “给我一个家”动物救助中心里的一间卧室内小璐和刚刚洗了澡浑身散着沐浴**地小雨儿并肩趴在床上正在在给她讲《绿野仙踪》地故事。

    “妈妈后来呢”小雨甜甜地问。

    小女孩亲妈死地早现在还不到四岁柳大哥在世时是个比较粗心的男人对女儿地照料反不及小璐细致入微加之小璐与她本就很熟稔在乍然失去亲人后小雨很自然地在小璐身上寻求依赖所以很容易便接受了小璐这个新妈妈的身份不过小孩子还是有些羞涩在卧室里时叫声“妈妈”很坦然一旦出了房门就羞于出口。

    小璐对小雨非常好除了她天性善良还因为很大程度上她把小雨当成了童年的自己自己失去的母爱和家庭的温暖在移情作用下她希望全部实现在小雨的身上。

    “后来呀后来她回到了叔叔婶婶身边和他们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呀。”小璐笑着回答。

    小雨扑闪着一对大眼睛稚声稚气地问:“可是……她的王子呢没有来找她吗?”

    小璐奇怪地侧着头问道:“王子?什么王子呀?”

    小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说:“故事里的女孩最后都会有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来把她接走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呀。”

    小璐呵呵地笑起来:“因为多诺茜还没有长大呀她还是个小女孩那个白马王子要等她长大才会来接她呢。”

    小雨恍然大悟她趴在床上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问:“妈妈为什么王子都骑白马呢?”

    小璐笑道:“也不全是呀唐僧也骑白马呀。”

    “哦我知道唐僧骑的是白龙马。”

    小雨说完歪个小脑袋瓜一只小手撑着粉嫩的小脸蛋皱着小眉头说:“可唐僧是光头不能娶老婆呀。”

    小璐愣了愣忍不住笑着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小灵精什么都明白放心啦我的小雨长大了骑着白马来接你的一定不会是光头骑白马的大和尚呵呵好啦故事讲完了快点睡吧妈妈关灯喽。”

    灯一关掉小雨格格笑着钻进了她的被窝然后又探出头来问道:“妈妈你是大人了你的白马王子什么时候会来接你呢?”

    小璐出了会儿神幽幽地说:“妈妈有了小雨不会有白马王子来接我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白马驮不动两个女的吗?”

    小璐怅然一叹:“是呀一个大千金(斤)、一个小千金(斤)除非是白龙马否则哪驮得动啊。”

    “人家不要白龙马唐僧的光头好难看呀。”

    “哈哈哈哈……”虽在伤感之中小璐还是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第145章 利字当头

    早上六点张胜准时睁开眼睛耳边似乎仍在回响着急促的电铃声片刻之后才记起已经重获自由回到家里。他吁了口气翻个身再度沉沉睡去。

    九点多张胜才起来然后便接到钟情、郭胖子、黑子等人先后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和他亲热地聊了一阵儿钟情和郭胖子先后说要亲自开车或派车来接他都被张胜拒绝了。

    收拾停当下了楼来到小区外张胜打了辆车。

    坐进车里对司机说:“去桥西开区翠屏路。”

    车子刚刚启动他突然又说:“去和平广场紫罗兰路。”

    车子走了一阵儿他叹口气说:“还是去桥西吧。”

    “大哥这俩地方可是一东一西你到底去哪儿呀。”

    “呃……紫罗兰路吧把车停在巴蜀火锅店旁边就行。”

    “巴蜀火锅……?哦你说的是蜀香饭店吧都改名好几个月了。”

    张胜搓搓脸有点心不在焉地说:“嗯应该是那儿吧翠屏路跟和平广场交叉路口。”

    “呵那就错不了了。”

    小璐的花店和当初没有什么两样张胜在蜀香饭店下了车在花店门口一侧站了一会儿这才丢掉手中的烟蒂抬腿走过去。

    郑璐一早去花市进货了不在店里小璐打开了后门儿洒扫营业室这小房子没有窗户。虽然已到秋天里边还是闷得很打开后门过堂风一吹那便凉爽多了。

    “妈妈妈妈花花生的小崽崽有一只睁眼看我呢!”

    小雨“咭咭”笑着从后院儿跑了过来。她知道大郑阿姨不在花店里只有小璐一个人“妈妈”叫得既响亮又大声。

    小璐放下扫帚。张开双臂把她抱了起来嗔道:“坏孩子又跑去逗小狗了小心它生气了咬你手指头。昨天教你地四个拼音字母会写会念了吗?”

    小雨趴在她肩头。有些畏怯地看着她身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真的?”小璐见她声音小了以为她光顾着淘气根本没背拼音。便轻哼一声白拍她的小屁股说:“好咱们去把写字本拿来。妈妈考考你到底会不会。”

    她抱着小雨走进后院的时候小雨小声地说:“妈妈妈妈刚才有个人在门口站着。样子好凶啊。”

    小璐以为有客人登门。连忙转了回来。看看店里却不见有人便问道:“小雨。是什么人啊?”

    “没头的叔叔是个大光头好亮喔跟电灯泡儿似的。”

    “呵呵……”

    小璐笑起来她没有多想轻轻在小雨屁股上拍了一下说:“不许没礼貌以后要是看见有人秃顶、有人走路不方便什么的可千万不要当着人家说出来知道吗?那样不懂礼貌的小孩子可不招人喜欢走咱们赶快去把练习本拿过来你就坐在柜台后面一面学习一面陪着妈妈好不好?”

    “嗯!”小雨忙不迭地点头。

    张胜乘着出租车向桥西开区驶去心里本来还存着的一丝侥幸破灭了。

    那个叫小璐妈妈地女孩儿他有印象他在花店外伫候的几个月里曾多次看到这个小女孩黏着小璐也看到过这个小女孩的父亲。原来小璐说的对象就是他已经叫妈妈了他们两个人地关系应该……

    车头粘着一对小玩偶一男一女随着车子的轻微颠簸两个玩偶的嘴一触一分。张胜望着那玩偶轻轻吁了口气:“不重要了出狱已如再世为人该走的终究还是走了。小璐既已找到终身地托付祝你一生快乐平安……”

    手机响起来是钟情打来的:“张总你在哪儿?”

    “我就快到了再过一个路口。”

    “嗯我们在等你。”

    “好见面说。”

    张胜的出租车停在汇金公司的门口这里已经被查封了水产批市场和冷库公司用围墙隔断开来在朝向环城公路地方向另开了门口。

    张胜下车只见公司门口站着钟情、郭胖子和小黑。他一下车三个人便迎了上来。

    “胜子!”郭胖子抢先上来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接着是小黑钟情含笑站在一边等他们两个退开她迎上来想握住张胜的手张胜笑笑张开双臂把她也抱在了怀里。钟情一愣身子僵了一下然后缓缓放松下来轻轻抱住了他的身子。

    “胜子你终于出来了。”

    钟情一退开郭胖子就亲昵地捶了一下他地肩膀小黑在旁边说:“张哥钟姐安排了一桌大宴为你接风洗尘咱们过去吧在龙凤大酒楼到了地方咱们边喝边谈。”

    张胜目光一闪淡淡笑道:“好。”

    “张总上车吧。”

    钟情陪着他走向一辆黑色桑塔那公司原来那辆奔驰作为总公司地财产已经被拍卖充公了为了业务方便钟情又购进了这辆桑塔那。

    她边走边解释道:“我本想让三处地方地中高层管理人员全体赶来迎接你声势搞得越大越好叫那些等着看你笑话的人瞧瞧。不过郭哥说你向来不喜欢招摇今天又是刚刚回来老朋友有许多话说让那帮家伙来了除了阿谀奉承凑凑热闹也没旁地用处所以才只有我们三个过来。”

    “呵呵我刚出来不知怎么的浑身都提不起劲儿瞅什么都觉着没意思把那帮闲人弄来心里还真闹得慌还是胖子知我懂我。”

    张胜笑着说亲昵地搂住了郭胖子的肩膀。郭胖子嘿嘿地笑小黑在后面张了张嘴眼见三人已走到车前便抢上两步给张胜拉开了车门。

    龙凤大酒楼是开区建起之后第一家大酒店现在又6续开起两家论经营规模和排场龙凤大酒楼已经不算是这里天字第一号地酒店了但是它成名早另外酒楼风格一直走的是雍容华贵的路子。所以仍被这里的人奉为第一。

    三楼大包厢里巨大的转盘餐桌上数十道菜琳琅满目只是四个人坐着就显得空旷了些。

    张胜向好友叙说着看守所里生的故事不过只拣了些有趣的事来说。至于自己一再受到生命威胁的事则闭口不提。钟情则不断向三人劝酒几个人边说边饮已有了几分醺意。

    他被捕后公司这边生的事钟情一直轻描淡写。说地很是轻松。在她暗示下郭胖子和黑子唯唯喏喏也不多说什么。可是等到两人喝高了可就看不到钟情递来的眼色了。郭胖子说起张胜被捕后公司艰难的处境说起他苦

    被逼得满嘴水泡的往事说到动情处。真是声泪俱

    黑子闷头听着。听一段。喝一杯最后喝地两眼通红。砰地一拍桌子愤愤地骂起了那些墙倒众人推的小人:“张哥我们笨嘴拙舌的这么说你是想象不出公司里当时惨到了什么地步啊……”

    “黑子你张哥刚出来大家说点高兴的事儿来来喝酒这些事儿不提了。”钟情举起杯连忙劝阻他。

    黑子红着眼珠大着舌头道:“别钟姐你得……让我说完我这人憋不住话儿你今儿……不让我……说完我心里难受……”

    他站起来提着五粮液酒瓶子歪歪斜斜地走到张胜身边一屁股坐了下去。张胜也喝地脸红耳热不过比起他们来似乎醉意轻了许多他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酒杯垂着眼神儿一直微笑着听他们说话。

    “张哥你知道嘛钟姐、她给那……那些***逼的哎呀那时候整个公司大楼……全他妈要账的、退伙地、打~~打劫的……不等政府来查……查封啊整个汇金……上上下下那时要没个人能镇住场子就得被……被抢光喽抢黄喽一……一块砖都剩不下。”

    “张哥”黑子大着舌头扯着嗓子继续说:“当时郭哥心脏病犯了让人……给抬走了钟姐……一个娘们儿啊不……”

    他“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口误口误一个女人家她是咋镇住那些地痞无赖、流氓土匪的?她……她一刀把自己地手给剁了……”

    “黑子说啥醉话呢喝酒。”钟情赶忙又举起了杯。

    黑子把脖子一梗梗说:“我哪说醉话了郭哥我说地是真地不?张哥那一刀真狠呐亏我一把抓……抓住了刀背没砍断那也玄乎你看钟姐那手直……直颤她不是喝多啦她是那手伤了筋脉还没好利索到现在、都提不了重东西。”

    张胜的身子猛地一震霍然抬头看了钟情一眼眼神极其复杂感激、冲动、还有一抹说不清地味道。

    钟情与他眼神一碰心里突地一跳她忽然现张胜的眼神里根本没有一点醉意。

    “后来吧……张哥咱喝干!干一个!”

    说完不待张胜举杯他用酒瓶子跟张胜的杯子碰了一下“咚咚咚”地灌了几口一抹嘴巴说:“那个谁……那个楚矮子找了几个流氓绑架钟姐想让她拿证据知道干啥不?用来害你钟姐不干要不是我正好看到钟姐就完了。”

    张胜深深地看着钟情那双眼睛一直没有移开他默默举起斟满的酒杯隔着桌子向她遥遥一拜一言不一饮而尽……

    “胜子现在你回来了有什么打算?”

    郭胖子给张胜抛过来一根烟随口问道。

    张胜拿起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口鼻中喷出来时一双眼睛好象不胜酒意地眯了起来。

    郭胖子连忙低头点烟打火机“啪啪”地打了几次这才点上。

    小黑也坐直了身子打个酒嗝说:“对……对啊张哥你有啥……安排……咱们……核计核计。”

    钟情拿起餐巾若无其事地擦着嘴角淡淡地说:“当初有人陷害张总同时又被宝元公司的案子牵连了迫于无奈才使了一招‘移花接木’用股权分立、债权置换的方式把股份转移到了我们名下。

    其实……你我心知肚明总公司的债务根本就没有转嫁到子公司来相反反而把子公司的债务转移到了总公司现在张总回来了自然该交回给张总。张总所有的账簿我都理顺了我名下的企业只等你签一个字……”

    屋子里静了下来张胜双手合拢拄着下巴眼神飘向郭胖子和小黑。

    郭胖子低着头一口接一口的抽烟眼睛没有抬起来黑子人微言轻他左看一眼钟情、右看一眼郭胖子似乎想说话又不好张嘴。

    钟情将餐巾往桌上轻轻一扔笑了一声说:“不过话说回来张总大家跟着你鞍前马后可没少出力啊上一次劈干股是假的这一回总该来点真的了。呵呵老郭、黑子你们说我们每人跟张总要个1o%的干股也不算是坐享其成吧?”

    郭胖子被她问到头上再也搪塞不过只好干笑两声猛一抬头说:“说的是呢钱是好东西可要丢了义人都白做了要钱还有啥用?咱们是好兄弟、好朋友怎么着你也亏待不了我钟情交我也交!”

    黑子左看右看还没说话张胜忽然哈哈大笑摆手道:“成了我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要的就是你们这份心意。不过你们现在不是经营的好好的吗?何必再合三为一呢这董事长我可是当腻味了哈哈。”

    “张总……”钟情急了凤目含威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胜只做未见又说:“至于把股份再交出来更是天大的笑话你们当我是什么人了?当初我是兵临城下啊危急关头不得不行险招要不是你们苦苦撑着我出来之后还有什么?没了什么都没了……现在我回来了每家公司我都保留49%的股份能留下这么多东西知足了我得谢谢你们呐。”

    张胜斟上酒举起杯慨然说:“你们能把各自的公司经营的这么出色我就放心了。我在你们三家公司都有股份不操心不受力的我才是坐享其成呢。来都把酒满上咱们干一个我是真心实意的感激你们祝你们生意红火日进斗金……”

    “张总……”钟情又叫。

    “来喝酒!”张胜重又说了一句尾字音重重地顿了一下钟情便闷闷地不吱声了。

    “胜子!”

    “张哥!”

    郭胖子和黑子极其意外两人举着杯不知所措地站起来望着张胜满脸激动。

    “干杯!”张胜举杯一饮而尽!

第146章 昨日之日不可留

    四个人走出龙凤大酒店的时候郭胖子揽着张胜可劲儿邀请他去家里休息晚上两兄弟再喝一顿钟情憋着满肚子话想跟张胜说呢便道:“还是先去我那儿看看吧水产批市场三点多就关门现在还有半个多小时了去看看那儿的红火劲儿也高兴些。你俩想请呀是不是该女士优先?”

    郭胖子和黑子跟钟情现在虽是各不统属但是两人对钟情都很服贴听她一说不敢再争两人约了明日再请张胜便各自回去了二人一走钟情便笑脸一收没好气地上了车扶着方向盘气鼓鼓地看着张胜。

    张胜笑笑拉开车门坐进去。

    “噌”地一下车子飞驰出去在公路上只绕了半圈儿便从水产批市场的后门驶了进去。

    “下车!”钟情凶巴巴的好象张胜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张胜莞尔一笑从车上下来。钟情头也不回踩着外跨楼梯“蹬蹬蹬”地走上去到了二楼拿出钥匙打开扭头看了他一眼张胜便随着她走了上去。

    这是筒状办公楼实际上大多数房间的用处都是仓库。水产批市场主要管理职能部门的办公室大多设在销售大厅旁边再加上批市场几乎没有机关员工所以大楼里空荡荡的。

    通道一侧是一间间房子另一侧窗外就看得到绿色棚状交易大厅的最外侧马上就到下午三点了。批市场的经营者正在收摊看那拥挤地车流、人流显见日常经营是非常红火的。

    钟情走在前边到了一间装饰比较华美的木艺办公门前掏出钥匙把房锁打开然后娉娉婷婷站在门边把眼看着张胜。张胜走过去看了看她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间内的情景跃入眼帘。张胜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

    刹那的失神已经有点酒意的张胜脑袋“忽悠”一下仿佛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回到了半年以前回到了汇金公司的办公大楼回到了他整整工作奋斗了两年的那间办公室。

    他慢慢走进去轻轻抚摸着沙、办公台、老板椅……。

    桌上放着文件纸笔摆放的位置和样子。仿佛他刚刚还使用过。桌上地一盆鲜花开得正艳他的烟灰缸和茶杯摆在一角。旁边还放着一盒香烟和zip打火机。

    墙边的书柜里摆放着一些装饰品和书籍张胜依稀记得在汇金公司时他地书籍就是这样摆的。这里竟连图书的摆放次序都一点不差。钟情把他办公室的一切都原封不动地搬过来了就连通往卧室的那扇边门。款式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置身于此他仿佛完全回到了过去。

    “钟情……”张胜感动不已付出地一切令他五感于内佳人情深何以为报?

    “你……做这些事费了很大心思吧?”张胜含糊地说着压抑他的哽音。

    “那又有什么用?”钟情就像家里存款被老公偷偷拿去孝敬父母地小女人似的脸红脖子粗地瞪他一眼:“今天你本来能拿回属于你的一切的可是你……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张胜无奈地笑笑解释道:“当初分立公司的时候我说地明白送给你们51%的股份只要公司保住为我保留49%的资产我就心满意足了。现在我出来了就出尔反尔向兄弟张嘴把资产要回来?”

    “可……这公司是你地心血啊我们付出了什么?完全是不劳而获……”

    张胜摇摇头慢慢地说:“不别这么说你们为我付出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尤其是你……”

    他深深地凝视着钟情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钟情把手背到身后摇了摇头:“根本不打紧的黑子夸大其辞你也信呢我就是吓吓那些趁火打劫的人要把我逼急了那就一拍两散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别以为女人好欺负其实……只是做做样子。”

    张胜不听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钟情还想挣开张胜另一只手立即搭上了她柔软圆润的腰肢向怀里紧了紧钟情心促气短就象头一次被男人抱住的小女孩似的再也无力挣开只得乖乖任他抱着。

    她的手背近腕处赫然一道深深的刀疤已经痊愈的伤口是暗红色的肌肉翻卷纠结着可以想见当初伤的有多重。

    “完全痊愈了吗?你不该这么做的如果

    后你已成了独臂神尼就算公司保住了我也会一疚之中。”

    钟情被他逗得“噗哧”一笑嗔道:“独臂就独臂谁神尼呀你了光头当和尚人家就得做尼姑不成?”

    这句话说完她自觉暧昧面上不禁一红连忙板起脸道:“不许打岔我在问你呢那可是你打下的江山。你看这里我费尽心思把这里布置的和以前一模一样就是巴望着能辅佐你东山再起。难道一次挫折就让你雄心尽丧你安心从此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富家翁靠吃股利过日子?”

    张胜微微一笑:“当然不是。”

    “那你……”

    张胜把钟情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怕疼似的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其实今天你们一出现我就了解他们的心思了。他们见到我时一个叫我胜子一个叫我张哥没有一个叫我张总虽然不是有意为之不过潜意识里肯定是有着否定的意思。”

    钟情刚要说话张胜竖起一根手指压在了她的嘴唇上。

    钟情的脸又红了马上乖乖地闭上了嘴。不知怎么的如果说以前她是纵容张胜的放肆却在却是有点怕他不敢违逆他的放肆。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充满侵略的味道很危险。

    可是钟情心底里好象很喜欢这种被他欺侮、被他居高临下控制着的感觉她喜欢张胜的男人味重一点哪怕看起来有些霸道她心里反而很甜蜜的感觉……

    “如果他们没有想法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人员怎么可能一个都不带来?见见自己的大老板有错么?呵呵虽然理由说的很得体可是同样的我认为他们在和我谈妥之前不想让这些人认下我这个原董事长对不对?”

    钟情惊讶地道:“你……都看出来了?”

    张胜笑笑说:“其实我来之前就已经想过这些了。人皆有私心他们是这样我也一样完全无私的人根本就不存在高尚到完全无我的人不是出家人就是宣传材料里编出来的假大空。

    只不过有的人私心重一些为了利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有的人把利字看得轻些在他们心里人格、尊严、亲情、友谊看得比钱更重郭胖子和黑子就是这样的人。你当时带头表态挤兑的他们下不了台他们自然只能跟着你表态……”

    钟情抢着道:“你既然知道我一番苦心还那么说?他们是重言喏的人只要当时答应下来回头纵然心中后悔也绝不会再食言的。”

    张胜笑笑那双眼睛好象望进了她的心底:“这就是你一直向他们劝酒的原因吧?趁着酒意激起他们的意气。”

    钟情被他说中心事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她忽然觉得有点可怕为什么他总能一针见血?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张胜说:“我当初答应把股份拨到他们名下时可没说过有朝一日还要拿回来否则他们今天不会有那些心思即便我没有法律的保障他们见了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股份还给我。可是当他们相信了我的话把公司当成自己的财产打理拼搏了这么久之后你要他们对别人无私、忠诚的像一条狗完全没有一点私念可能吗?

    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啊。再说人无信不立我说过的话一诺千金张胜是食言而肥的小人吗?如果我要顶多是把公司的控制权拿回来仍然当我的董事长可是……分易合难他们就算服我彼此也不会服自己当家和别人当家终究不同最难做的就是亲人朋友间的利害关系长此下去这家公司的前景可想而知。

    做企业说到根上还是为了赚钱如果我自己经营还不如放手让他们去做赚得多那为什么不放手?什么东西都牢牢把在自己手里未必是好事有时有舍才有得。去过的已经过去了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钟情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算了你想得开就好已经如此多说无益。那你回批市场来好了只剩一家水产市场规模是小了点不过生意挺红火咱们可以从头做起过两年看看你还是桥西开区风头最劲的企业家。”

    张胜笑笑目光闪动着说:“桥西开区……?呵当你见过大海之后你还会留恋一个水洼吗?”

第147 情淡情浓你侬我侬

    “……当你见过大海之后你还会留恋一个水洼吗?”

    “什么?”钟情困惑地拧起秀气的眉毛。

    张胜收起脸上的笑容郑重地说:“钟情我想离开这儿换一片天地闯闯。”

    “离开……?”钟情紧张起来。这些日子她独自撑着公司要打理业务要为张胜到处奔走她不是天生的企业家、女强人以前辅助张胜的时候许多秘书工作她都驾轻就熟但是现在让她自己做主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不知承受了多重的压力才能做到这么好。

    可是她心里从来没慌过、没怕过没有过软弱、放弃的时候。尽管她是茕茕弱质女儿之身但是她心里有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柱:张胜!

    张胜还在无论她做什么都像是陪着他一起做在为他做可是现在张胜突然说要离开这儿钟情顿时慌了她不知所措地问:“你……你要去哪儿?”

    张胜目光幽深里边就像闪耀着两团鬼火他沉浸在回忆之中幽幽地说:“这次进去又出来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公司没了恋人没了然一身一无所有……”

    钟情听得心里一酸冲口道:“谁说的不要走好不好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抛弃你!”

    “嗯?”张胜目光一凝定睛看向她。

    钟情脸一红连忙心口不一地解释:“我是说我名下的水产批公司啊我从来没有想过据为己有。你回来了它就还是你的。

    张胜笑笑目光闪烁不定地看了钟情一会儿直到看得钟情两颊生晕才突然道:“我地书柜全都搬过来了那么下边那几格茶叶有没有搬过来。”

    钟情愣了愣愕然答道:“当然。”

    “沏壶茶好不好?渴了。”

    “好!”钟情趁机抽出手起身走到书柜边打开书柜回问道:“龙井?”

    张胜笑答:“普洱。”

    钟情似乎想起了什么。眼波中流动起一抹美丽的涟漪有种说不清的韵味。她抿了抿唇俯身抽开第四格。取出了装普洱茶的木筒。

    那姣好的身段随着下俯的动作乍显了一下诱人的曲线然后她便直起腰走到办公台前。

    张胜笑叹道:“你呀一点没有当老板的觉悟叫你去你就去还当自己是我秘书?”

    钟情一边放茶叶一边说:“我说过。这家公司还是你的只要你一句话。随时双手奉上。”

    张胜心被碰了一下好象什么东西融化了似的酸酸软软。

    他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说:“我明天……就要去南方……”

    “哎呀!”钟情一声惊叫开水倒在杯口上。溅起来烫了手。

    她顾不得擦拭连忙放下暖瓶转身急问道:“去南方。你真要离开这儿还要走那么远?”

    “是啊!”张胜眼底有抹戏谑地笑意:“要不要跟我一齐去?”

    “好!”

    钟情想也不想脱口便答这句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一张脸顿时有若熟透了的苹果。以她的机警如果看清张胜地眼神定可窥出端倪只是情急之下关心则乱这一下便上了他的当。

    张胜开心地笑起来:“真的要跟我去啊?那公司怎么办?交给别人我又不放心。”

    “你……你还有心开玩笑?”

    钟情气得跺脚走到他面前质问:“你去南方干什么?北方这片天地还不够你打拼的?如果你在这里不能成功到了南方就能一展抱负吗?张胜我看错你了我以前从不认为你会是个输不起的懦夫没想到……你太叫我失望了!”

    张胜一脸无辜地耸耸肩:“钟姐没这么严重吧?我只是去南方帮位朋友做点事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你……”钟情气结这才知道又被他给耍了。

    “喝多了耍酒疯是吧?我比你喝的还多呢我头晕要歇歇想喝茶自己倒吧!”

    钟情地大小姐脾气终于作她恼羞成怒地走到对面沙前一屁股坐下一翻身便躺了上去侧对沙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喂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钟情佯睡不理他张胜好笑地看她的背影眼角瞟了眼那杯茶没话找话地问:“普洱劲儿小可以多放点吧?”

    “随便你!”

    钟情方才脱口说了声跟他走自己地心事全都暴露无疑了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呢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正好佯怒遮羞哪里还肯回头她丢下句话便继续睡觉只留下浑圆的屁股对着他示威。

    “钟姐!”张胜轻轻地叫钟情犹自不动守着身段不蔓不枝。

    沙突然陷下一块竟是张胜移到了她身边坐下这一下钟情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度“卟嗵卟嗵”地跳了起来她更不敢回头了可是全身所有的感官都一下子提到了最敏锐地程度每一根毫毛都在感应着张胜的存在。

    张胜心里很清楚钟情对他的感情钟情为他断手被掳对他忠诚不为他所默默付出地一切使他亏欠佳人至深。当初他束缚重重而现在一切障碍都已不在。禁锢的情感和**一旦得到释放势若洪流。

    尤其是听说他入狱后钟情为他所作种种更让他冲破了心结南行之前他想给两人之间纠缠三年之久的暧昧情感做一个了断。

    “钟姐”张胜的手搭上了钟情的肩膀钟情的颈背腰臀一下子绷紧了只觉炙热的感觉从他掌心传到自己身上。这时更不方便转身了。

    “钟姐我来地路上已经定好了机票明天中午11点

    钟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肩膀动了动张胜继续说:“我要去温州一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人家就不能拖太久况且。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等我帮文哥办好这件事我就会回来。”

    “文哥是什么人?”钟情忍不住问。

    “他……?”张胜仰起头望向一片虚无。他是什么人?说实话就是张胜知道的也不多。他笑笑说:“以后你就明白了。”

    “然后呢?”

    “然后?”张胜再度失神然后他当然要尝试接触一个新的经济领域那是是比创办实业更激烈、更残酷的逐鹿场。在那里财富的再分配是以秒计算的。成功。可以迅聚资千万失败马上可以一文不名。

    他不但决定要把那当成他的新事业而且也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积累下向徐海生讨回公道的本钱。现在想来徐海生应该早已罪行累累三年前麦晓齐的死。很可能也与他

    所以他才那么怕进入警方地视线。”

    他通过不法方式积累了大笔财富他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害人还是为了这笔财富。要打击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击他地财富即便汇金公司还在、还正处于全盛时期相信财力也无法与他抗衡要取得与之一战的资格唯有剑走偏锋。

    而这一切他还是无法说给钟情知道他不想说出三次被人暗杀的事让她担心。张胜的犹豫不答让钟情的眼神渐萌幽怨

    她幽幽地带着些怨恨地说:“你去开创你的新事业去做你男人该做地事拍拍屁股离开了是不是觉得把公司给了我给了我钱和地位像个施恩的圣人?你说地冠冕堂皇但是你把我和你的公司都一齐扔掉了是不是?”

    “我有说从此不和你往来吗?”

    张胜指指钟情的心口又指指自己的:“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不再是上司和下属地关系。你想了随时可以去看我我喜欢随时可以来看你很自由、也很长久的一种关系可以吗?”

    钟情蹙了蹙眉有点狐疑地问:“那是……什么关系?朋友……?”

    张胜目光灼灼深深地凝视着她轻轻地说:“浑浑噩噩二十余载。这次进了看守所在那种揭去一切伪装把恐惧、贪婪、爱憎一切本能的**展现出来地残酷世界中生活我明白了许多道理。我现在知道……得不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容易得到的不一定是最坏的最重要的是珍惜现在。”

    钟情的心窒了一窒忽然由缓而快跳得急促起来:“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失去的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未来只是一个憧憬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要懂得珍惜眼前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钟情的心快跳出腔子了本能地想要逃开:“你……你说的太玄奥了我听不懂。”

    张胜的手从她的肩向前滑滑过她的颈项激得钟情的肌肤战栗起一片小颗粒然后他的手指滑到了钟情的脸上亲昵地抚摸着她娇嫩光滑的脸颊:“你是不懂还是不想懂不敢懂或者不愿懂?”

    钟情坐在沙上一动也不敢吃吃地道:“你越说越玄了这半年你是入狱还是出家呀?”

    张胜笑了:“入狱也好出家也好反正我是做了半年多的和尚。你看头皮还是光光的呢。”

    他拉钟情的手去摸他的头钟情红着脸攥紧了拳头嗔道:“你含含混混说了半天到底什么意思嘛。”

    张胜盯着她躲闪的眼睛半真半假地道:“我是说张胜这辈子欠钟情的太多太多了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你要不要?”

    钟情噗哧一声笑扭过头咬住唇一声不语胸脯却急促地起伏起来。

    张胜的手温柔地抚上了她的唇柔声说:“张胜何德何能能得你如此垂青?在龙凤楼听到黑子说到你挥刀断手……”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认真地说:“你猜我当时想什么?”

    钟情如受催眠地问道:“想什么?”

    “我就想我要她我要定她了我要她做我的女人。如果我再放过她那我就是天字第一号混蛋!”

    钟情的身子颤抖起来眼神朦胧着好象有水在里面荡漾。她嫩红地嘴唇翕动了半晌忽然用一排划着整齐弧线的贝齿紧紧咬住垂下眼帘一言不。

    “钟姐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钟情的身子一颤。这声钟姐再次提醒了她的身份她不堪的过去。那是她的心病是亘在她心里的最大心结。放不下便敞不开她忽然使劲摇了摇头。

    张胜的手慢慢放下去轻轻叹道:“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他地手一放开被放弃的恐惧迅笼上钟情的心头。她急急地摇头用近乎哀求地声调说:“就让我就这样陪着你。不好吗?”

    “不好!现在我想要的我就会努力去争取、去得到!”张胜说着俯身向她靠近钟情的身子被迫压着向后微倾。

    “我比你大!”

    “不是理由。”

    “我……我嫁过人。有过情人还被好多人听到那不堪的……”

    “关我屁事?”

    “你……你……”。钟情被欺压得上身一下子倒回沙上这一下成了更加毫无反抗的姿势。

    “你现在说什么当然都好可是……一旦得到了我你会在意你会嫌弃……”

    “所以你自卑你害怕你宁可一直像现在这样是不是?”

    张胜双手拄着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钟情有种透不过气儿来的感觉。

    “我在狱里时有个叫庞杰地人曾经骂过一个因为花罪进去的混蛋他说他老婆就是给他开一个绿帽子店只要月月写信、帐上见钱他就知足。男人拍拍屁股进来了还要老婆在外面给他守节给他挣钱“托屉”给了人家什么啦谁上辈子欠了他地?我认为骂得很对!他是个流氓但他看得比我们都要透澈。

    你曾为我付出的何止百倍千倍你过去的生命中并没有我的存在我认识的是现在地你还要你为我漂白过去的历史?那不是疯子就是狂人!”

    钟情软弱地呢喃:“你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

    “我不会。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是事实。你所求地是一份感情的寄托对你来说它不一定用性来连接。而我不行我不够冷血做不到无情无欲;我不是浪子做不到有欲无情;我不是圣人做不到有情无欲。”

    他的身子越俯越低灼热的眸子深深映在钟情的瞳孔里一字字地说:“那你剩下的便只有一个选择要接受就接受一个有情有欲的我接受一个完整的我你接受吗?”

    钟情痴痴地看着俯在自己上方的这个男人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他的声调、眼神太强势了充满霸道的味道。钟情的心神一阵荡漾当张胜很认真地说:“如果你不要这样的我那我会走”时她叹了口气然后便象一只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张开她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珍惜眼前人对他如是对她何尝不是?

    手探进轻软的衣衫张胜抓着她浑圆饱满的胸脯只觉无比弹滑充满骄人的紧致与弹性。她的两只**形状极美不但有细腻如缎的肤质更能峰峦般地娇挺着果然是最完美的圆锥型。

    当张胜的脸感受到她滚烫的鼻息时手掌忍不住钻进筒裙贴着平坦柔软的小腹用力往下插去指尖划过柔软

    触到滑溜溜的一痕嫩腻时钟情从鼻子里出“嗯”吟两手马上紧紧摁住了他的那只手不肯让他再动。

    张胜的手指仍可轻微动作手指贪婪地感受着那一痕娇嫩湿软他知道女人到了这一步唯有举手投降所以也不急着仓促下手反而俯下身来再次吻上她的嘴同时那筒裙里的中指在某一点上轻轻一摁。

    钟情“呀”地一声轻呼突然激动了起来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主动而热烈地跟他接吻频频将灵活的舌尖探入他的口中任由他尽情地吸吮。

    漏*点之吻燃烧了她也惹得张胜欲焰如炽他一边继续吻她一边腾手解衣裳。

    钟情被他弄得肉麻兮兮媚眼如丝地颤声呢语:“别……不要在这里……去里……里面……”

    张胜应声下地一把抄起了她丰腴动人的身子……

    床沿上一只白嫩纤秀的脚儿象急风里的花枝儿似的摇荡着白如剥葱的玉趾无助空悬。

    往上去是一条完美无瑕的**。不只是腿她的臀股浑圆连着腰肢大腿地曲线修长圆润。张胜弓着脊背正贴着她滑腻的臀股奋力冲刺。

    钟情也十分动情俏脸红得像要喷出火来娇躯痉挛似地不住扭动她勾着张胜的脖子一路亲吻着他地胸膛臂肌。娇躯软绵如酥鼻音如丝如吟。

    几次三番之后。她又被掀跪在床沿边上无助的屈膝翘臀犹如一头小牝犬。两只秀美动人的腿丫悬在床沿外两瓣粉莹莹颤巍巍的雪股以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角度妖娆地翘着。

    这一番冲击更形猛烈。张胜的每一次深入钟情地身子都会娇娇地颤抖一下。此时的她犹如狂风暴雨中地一叶小舟一头如瀑的秀披散在欺霜赛雪的肌肤上。纤直的藕臂勉力支撑着身子圆润的蜂腰被摇得像要折断了似地。

    她头晕眼花雪白的粉颈都宛若染樱之雪泛起片片潮红可是感觉到张胜已临极限为讨情郎欢心还是咬着银牙强力支撑。

    忽然她尖叫一声忽然反手抓来一副不能承受似的娇怯模样雪白地腰肌奇特地收紧中间现出一条浅浅的弧线那手推向张胜的大腿可是只推了两下又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使劲拉向自己欲仙欲死地从喉底挤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然后便象一瘫泥似的软在那儿。

    然后这柔弱无骨的身子强行被张胜又撑了起来她双膝双肘都无力地撑在床上披散如墨的秀把潮红的俏脸都遮了起来如波浪般荡漾。

    终于在她宛若呜呜哀鸣的呻吟声中云收雨歇、雨过天晴床铺的吱呀呻吟声停了下来张胜也象她方才一样软了下去软软地压在她身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钟情呼吸急促饱满的胸脯不住起伏半晌才睁开浓睫眸里水汪汪的娇慵无力地横他一眼用又轻又软的声音低声呢喃:“我……好象……好象死了一回。”

    张胜听了不觉微笑男人在床上最大的满足不是来自他的泄而是来自于他身下女人的满足对男人来说女人的**就是一种最**的奖赏。

    他用鼻尖轻磨钟情挺翘的鼻尖低声说:“你若喜欢待我南下回来天天都叫你死上几回。”

    钟情大羞抡起粉拳要打藕臂落下时却绵绵无力。张胜一把握住她的手轻抚纤纤玉指恣意抚捏着温存半晌才说:“我走之后家里你帮我照顾一下。”

    “嗯。”钟情从鼻子里应了一声。

    张胜紧了紧她的手指低声说:“公司交给你啦不用太劳心费力的水产批也罢、冷库公司也罢基点便不高维持生意兴隆便已极难得成不了大气候。你等着我如果我能成功终有一日我会闯下一番大大的天地等到恩怨一了便让你到我身边再不分开。”

    “嗯!”钟情又应了一声忽然动情地抱紧了他。

    黄昏幽暗地光线慵懒地泄在床褥上张胜枕在钟情臂上沉沉睡去钟情的喘息依然起伏她用柔柔的目光注视着张胜熟睡下的面孔暖暖地笑意中透出一种很复杂地光彩。

    “傻瓜我若只图大富大贵在你伶仃入狱时又岂肯为你苦苦支撑?有你就足够了就不枉我对你的一片心意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我愿意做你一生一世的情人。”

    她凑过去在张胜的额头轻轻一吻熟睡中的张胜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挥动了一下手指。钟情轻而无声地笑了脸上的神情就似无奈地纵容着一个顽皮地孩子分不清那是羞涩还是怜爱女人最美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舷窗外是一片片白云从上面看上去就象是南极无边无际的雪地一座座起伏的雪山绵延不绝偶尔那一片银白中出现一道长长的轨迹象彩虹一般那是刚刚经过的飞机拖曳出的痕迹。

    今天张家一门老少还有钟情、郭胖子夫妇、黑子和小白都赶来送行难为了钟情刚刚寻到感情寄托正是情热之际当着他们他们的面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是一俟不与旁人的目光产生交集她望向张胜时那目光立即变得灼热起来水汪汪的眼里春情一片分外诱人。

    想起她那动人的眼神张胜的心里一热他摸出手机轻轻按下钟情的号码。

    “喂请不要在手机上打*飞*机!”

    “啊?”张胜茫然抬起头四下反应快的旅客一阵轰堂大笑那个情急口误的空姐一张俏丽的脸蛋羞得绯红。

    “喔对不起对不起。”张胜没听出她的语病来连忙道歉。

    那个空姐把自己口误的账算到了张胜头上她迁怒地瞪了张胜一眼恨恨地转身逃开了。

    张胜关掉手机重又将目光投向舷窗外心想:“到了再打电话给她吧。再有一个小时应该就到了吧。”

第148章 钻石的心

    “先生是一个人?”坐在张胜旁边的女孩儿放下画报笑盈盈地对他说看来方才那一幕好笑的情景已经引起了她的注意。

    张胜点点头:“嗯是的。”

    “去温州公干?”女孩继续问。

    张胜这才瞟了她一眼很精致的一个女孩子眉清目秀、皓齿红唇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身穿一身白色休闲服既高贵又优雅一副都市丽人打扮。

    “呵呵旅游。”

    “旅游?”女孩张大眼睛吃吃地笑起来:“温州不是旅游胜地吧而且还是一个人。”

    张胜脸色微赧女孩看出他的窘态没有追问下去她嫣然一笑重又翻开了画报。

    张胜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假寐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觉得肩头有些沉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旁边那女孩仿佛睡熟了画报摊在腿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张胜微一侧头便嗅到了一阵淡淡的幽香眼光无意间瞥到女孩儿领口间一抹嫩滑的贲痕。

    张胜连忙挪开眼光望向窗外。舷窗外阳光刺眼他便把窗盖放了下来头顶的灯光也关掉了。女孩儿睡的正甜张胜不好唤醒她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让肩头保持着最舒适的高度。

    “各位旅客你们好我们的飞机将在十五分钟后到达温州永强机场……”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女孩一下惊醒了一见自己枕在张胜的肩膀上连忙道歉:“哎呀。先生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这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碰到地。”张胜一边活动着麻的肩膀一边和她开玩笑打消她的窘态。

    女孩果然笑了:“嗬真有绅士风度我叫伊悠是回温州参加大学同学会的温州我待过四年。很熟悉呢你要真是去旅游等我参加完同学做你的向导好不好?”

    美人巧笑倩兮。不容拒绝这邀请更是令人想入非非但张胜笑了笑却婉言谢绝道:“谢谢你的好意伊小姐同学聚会。一定会一块儿游山玩水喝酒唱歌。呵呵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哎呀你这人真是。”伊悠拿出手机美目一睨。说“别客气啦告诉我手机号码等我参加完‘同学会’就打给你。”

    “真的不必了。我这人比较内向和陌生人一起结伴而行浑身不自在。”张胜一笑再次拒绝然后扭头望向窗外。

    女孩有点愣以她的天生丽质姿质似乎还从未主动邀请一个男人时被这样拒绝过她嘴角微微一撇傲气地收起了手机。

    其实换做平常有美人儿在侧虽说不至于动什么歪心思但与人家拉拉家常套套近乎进而妙语如珠博美人儿一笑打掉这段枯燥的旅程的事相信每个男人都是很乐意去做地张胜也不例外。

    而现在张胜深知他帮文哥做的这件事虽不是伤天害理却一定与法不容这趟温州之行要尽量别和不相干的任何人任何事扯上关系所以他地心很平静他只是专注于自己要做的事至于过程的生动或枯燥与否倒是无关紧要了。

    况且在与钟情那样的水乳交融之后他心中因小璐与若兰的离去而留下的空洞和伤害已经得到了填补和修复这趟温州之行艳遇不在他地计划之中。他现在做事轻易不会因为任何事影响本来的计划哪怕她是一个魅力俗地美人。

    温州机场到了旅客们鱼贯而出。张胜也提起了他的行李箱。

    机舱口那个曾经阻止他在飞机上打手机的空姐笑容可掬地站在那儿每经过两名客人便微微一鞠躬:“您好请慢走。”“您好旅途愉快。”

    当张胜经过门口时她直起腰来狠狠剜了张胜一眼。这个女孩一双漂亮泼辣的大眼睛颇似秦若兰爱屋及乌之下只是好脾气地向她莞尔一笑眼角扫过她胸口时瞥见了她的胸牌:“唐小爱。”

    “名字不错长得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张胜想着忽地想起了当初那个牵着“小猪”吃馄饨地泼辣女孩眼神不由一黯。他压了压遮阳礼帽带着一腔思绪飘然走下了飞机。

    温州永强机场很小设施也很简陋同国内大多数城市的机场比起来它简直就是一只丑小鸭。同北方人对这座城市的感觉截然不同在那里温州简直就是财富地代名词。

    张胜走着总觉得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在人群中穿梭偶尔飞快地扭头看上一眼却没有现什么任何人的异状但那种直觉绝不是疑神疑鬼的感觉张胜暗暗奇怪心下提高了警觉。

    “真的有点问题!”张胜心里一跳机场出口他忽然现有个人同其他接机的人有点不同。他穿着普通的便装表面看来与别人没什么两样但是张胜是在看守所里待过半年的人就象在羊群里寻找一只麋鹿那个人特殊的气质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手揣在兜里神态悠闲但是一双眼睛非常机警而且专门盯着单身的男旅客。张胜一下子警觉起来他把遮阳帽压到眉端眼睛向前一扫突然看到在飞机上同座的伊悠拖着一个皮箱斜挎着一个小坤包正走得朝气蓬勃那小坤包在屁股蛋上一颠一颠的。

    他立即赶上两步亲热地笑道:“美女拿这么重的箱子啊给同学带的礼物吧?呵呵来我帮你拎着。”

    说着不由分说便抢过了她拖着的大皮箱。

    伊悠一愣。随即得意一笑俏脸如花。

    “就说嘛男人哼哼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见了美女不主动上去搭讪就算好的了还肯放过人家地邀请?”

    她下

    笑道:“是啊好几年不见了给大家带点礼物。哥。改主意了愿意接受我这个免费向导了?”

    张胜呵呵地笑不说话。但是走得更近了些肩膀挨着肩膀还摸出一副墨镜戴上男的帅气、女的洋气还真像一对蛮般配的情侣。

    顺利出了机场张胜长长出了口气。候机大厅外。伊悠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他嫣然一笑。说:“谢谢你帮我拿行李我有同学接机一会儿就到我带你一段吧。”

    “谢谢!”张胜扭头看了看笑道:“我住的地方比较偏。就不劳烦你了。我打辆车走就好再见。”

    伊悠愣了愣这才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喂。手机号呢怎么联系你呀?”

    张胜正弯腰钻进一辆出租车闻言向她招了招手:“有缘自会相见祝你聚会愉快。”

    伊悠再度愣嘟囓道:“妈的本姑娘像是玩仙人跳的吗?这小子……空长了一副好皮囊不是生理上有啥毛病吧?”

    她放下大皮箱摸出盒摩尔在盒底一弹叼起一根点上愤愤地喷了一口。身后一个身材不高、但灵巧而结实的中年一字胡的乘客似乎听到了她地话他的眼神飘向张胜远去的出租车若有所思地笑了一笑。

    温州人号称东方犹太人。

    整个地球除了南北极等不适合人类居住地地方外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有温州人不但北京有温州村美国、法国、意大利也到处都是。

    那可是整个村整个村的移民啊大量的连普通话都讲不好的温州农民根本不懂英语、法语和意大利语就敢在自己一无所知的异国他乡闯荡开始艰辛地淘金之路。即使是通晓外语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又有几个有这种胆量?就凭这一点你就不能不服温州人。

    这里是中小企业地摇篮。中小企业多的令人目不暇接随便进任何一个村子就可以看到工厂。如此大的名头中小企业如此达老板数目如此众多在张胜的印象中这里应该是一片富得留油的地方。

    不是吗?温州炒房团可以搅动全国地房地产市场价格就连北京上海如此水深的地方也被温州炒房团掀起汹涌的波涛如同变幻地魔术温州人购房如同菜市场买白菜似的。在他想来文哥很可能也是出身于此的一代枭雄可惜他没有文哥的照片也没有官方的门路否则该可查出他的身份。

    有鉴于此张胜几乎是怀着一种朝觐的心态走出机场的。可是一出温州机场张胜就大失所望温州的市容市貌和其他普通的城市相比没什么区别甚至和他所在的城市相比都绝对是一只丑小鸭。唯一同大型都市相同的是这里的人们行色匆匆你走在人群中就会有一种节奏强烈的浮躁感。

    因为在机场的遭遇虽说那个便衣未必是冲着他来的张胜还是不敢大意他坐上计程车在温州市内随意地逛了几圈在拥挤不堪的信河街下了车然后步行进去穿过几个商场看看没人跟踪才从一个边门出去又穿过两条街然后再次搭上了一辆计程车。

    车子在市区里继续游荡。这里宽阔的道路不多就连市委市政府的办公楼前的道路都窄的几乎连个车子都进不去在全国各城市高筑亭台馆榭大兴土木的时候温州在城市规划建设上似乎迟了一步。

    但是就是这里民营企业却比比皆是随便找个工厂老板或管事的老板娘基本上36o都在上班。他们的勤奋他们的节俭让他们创办的工厂可以很成功地控制成本。哪怕是做纽扣生意每枚钮扣的毛利润才几厘集腋成裘也让他们创造了巨大的产业和财富。

    当然这里的企业刚刚兴起时一样有资本积累地原罪出现。比如当初极其著名的温州“礼拜鞋”。价格低廉款式精美但是质量极低有的穿一个礼拜还有更离谱的早上穿出去晚上就得光脚板回家。

    以致当它充斥并占有各地主要市场之后开始引起强烈反弹很多地方的商场甚至打出“本店绝无温州货”的横幅以招揽顾客。87年8月8。5ooo双温州皮鞋评为“劣质皮鞋”然后付之一炬。温州皮鞋相继被许多城市的市场自地驱逐出境。

    现在又是十年过去了这里与当年已大不相同。众多的厂家都秉信“劣质产品将使你我丢掉饭碗。”的警讯他们足足用了十年的努力终于把自己当初留下地不良印象扭转了过来。

    张胜也干过实业他能从许多普通人看不出的地方看出许多东西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与北方太多的不同改革开放、经济展。经济理念地变化南方的确比北方先行了一步。

    由于机场生的事提高了他的警觉他没敢在大饭店入住他找了一家路边小店连身份证都不用验的。入住后洗了个澡又出去吃了点饭然后便回来蒙头大睡。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张胜再次踱出了酒店打了辆车直奔学院东路金利花园。

    这里是高档住宅楼群周围都是林立地高层建筑张胜到了金利花园在邻近学院东路的2楼停了下来。

    像一个寻常散步地住户一样张胜慢悠悠地踱了几圈见没人注意便悄然上了楼。

    三栋四楼当找到文哥所说的那个门牌号码时张胜看到门上浅浅的有一层灰尘。这楼有物业按时打扫的不过常年无人居住的房子从那细微处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他地心怦怦地跳起来看看四下无人便把手心

    出汗的钥匙插了进去。

    看到这里的情形他还真担心那门锁经过了这么久都锈蚀地打不开了还好虽说那锁有些涩但是活动了几下还是拧动了。

    锁开了张胜立即闪身进门门关上屋里暗了下来。张胜站在黑暗里静静地站了能有三分钟。

    昏暗的光线下一间宽阔的客厅沙、电视、酒柜、屏风、墙上的宝剑挂饰这一切包括地面都蒙上了一层即便在昏暗中也肉眼可辨的的灰尘。那一切布设也许当年还算上档次可是在一层灰尘蛛网的覆盖下透出几分破败与凄凉来。

    张胜屏息走进去这是套三室两厅的住房在九二年的时候或许是富有之家才能买得起的房子。但是以文哥的派头这绝不会是他日常的居处。如果是他日常住的地方必然为警方所注意也许这里早就遭到搜查了。

    “这里会不会是文哥偷会情人的地方?”张胜心中暗想随即又哑然失笑:“怎么会就算他与情人幽会的地方也不会这般‘寒酸’吧况且那种地方也不会放重要的东西才对。”

    他平静了一下呼吸然后闪进了卧室厚厚的窗帘拉着外面没有一丝光透进来张胜见了放心地按开了灯卧室的床、梳妆台都象是日常有人居住一样该有的应有尽有只是同样一片破败。

    张胜走到床前端详了一下然后俯下身去推动了大双人床。

    双人床从地板上滑开一窝受惊的老鼠吱吱尖叫着从床底嗑坏的地板洞里爬出来仓惶四窜把张胜吓了一跳。

    他定了定神继续推动卧床再把沉重的床头挪开墙上蛛网灰尘密布张胜随手扯下被老鼠咬得破烂不堪的床罩在墙上划拉了几把定睛看去墙面的底子是白的平坦一片什么都没有。

    张胜心里一惊:“莫非有人捷足先登早把东西取走了?”

    “不不对如果是这样他没必要把东西还原还把墙壁垒起重新粉刷一遍。”

    张胜想了想蹲下去用手指轻轻地叩着墙面。

    当他敲到原来床头正中的位置时出了“空空”的声音听声音应该顶多就是一层涂了大白的薄木板张胜心里一喜握紧拳头使劲捶了两拳见使不得力干脆站起来狠狠一脚踢去。

    大白簌簌落下木板裂开露出了封住洞口的痕迹。张胜蹲下去把手指伸出裂开的缝隙使劲撬了两把一块薄木板被扳了下来露出里边一个二十寸电视机画面大小的洞口洞口内一拳深的地方镶着一台小金柜。

    张胜屏住呼吸默念着金柜的密码“2341、39右一左二右三……”这串数字他已经背了下来在汇金公司时他就使用过小金柜这时拧动起密码锁来并不陌生当最后一个数字对上时他握住了舵盘似的把手。

    向左一拧没动再向右一拧“铿”地一声锁开了。

    徐徐向外拉到金柜里的东西呈现在他的面前。

    与张胜设想的不同他本以为这小金柜内堆满了钞票或重要文件可是一拉开金柜的门灯光下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耀眼的金光片刻之后张胜才意识到码在那里的是一根根金条。大约有二十根金条再往里才是码的整整齐齐的钞票钞票也不多大概只有四块砖头摞起来那么大。

    张胜急忙从床罩上撕下一块比较完整的布料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块铺在地上把沉甸甸的金条放在上面然后掏出钞票。上面两摞全是一百面额的美元而下面厚厚的两大捆却不像是钞票看上面印刷的画面风格应该也是美国的印刷的面额是

    “莫非这是千元美钞?美元有这么大面额的钞票吗?”张胜奇怪地想。

    其实美钞固然有一百面额以上的但是大于一百面额的是不在市面流通的只做为银行与财政部之间的流通之用。这两大捆实际上是美国公债张胜自然没有见过。不过粗浅一算光是这二十根金条和这些美钞以及可能是千元大钞的钞票加起来就能有上千万之巨。

    “也许这是文哥本来用作东山再起的资产吧他现在已经确定无望出狱了所以希望我把它取出来交给他的家人。”

    张胜想着把这一堆东西全放到布面上这时他忽然又现保箱柜最里边还有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因为盒子颜色暗、光线也暗刚才竟未注意。

    他连忙取出来轻轻掀开盒盖一道道璀璨眩目的光彩腾然而出夺人二目。

    张胜吃惊地看着那盒子盒子分上下两层用精巧的支架撑着随着盒盖开启的幅度两层铺着丝绒的层面错开上面一层是纯净透明近乎无色的十颗大钻石下面一层是十颗红色、粉色、绿色、蓝色的彩色钻石瑞气千条目迷五色。

    有人说钻石是女人的最爱。色易守情难防钻石越珍贵换取的女人心份量越重。女人对男人的感情也许不因钻石而生却能因钻石而爆。一颗钻石足以让女人这种感性动物确信她的他是爱她的然后决定为他奉献一切这个小小的晶体会让女人觉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公主。

    电影《色戒》里那颗cartier“鸽子蛋”的出现最终就改变了一个女人的心从而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张胜是男人男人不会因为钻石美丽的蛊惑力而动心。但钻石代表着财富财富能动人心尤其是男人的心。如果说一颗钻石不能打动他那么一盒钻石呢?

第149章 贪与不贪,一念之间

    这么大的一笔财富即便张胜完全不懂行也可以猜测到这些东西的总价值达千万。第一次面对这么一大笔财富张胜的心禁不住“怦怦”地跳起来。

    虽然这些东西卷起来并不大大小仅象捆起来的一摞教科书但是张胜抱在怀里却有种重若山岳的感觉。

    不出所料文哥果然不是等闲人物按他所说公司产业全部被查封、银行存款被冻结即便这样在一栋不起眼的住宅里他还能藏下如此庞大一笔巨款当年是如何威风赫赫可想而知。

    虽说这些财富足以炫花人的眼炫迷人的心但张胜并没有动这笔钱的歪脑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做人先立心对他而言不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的财富用起来心里永远不会踏实。而一个背信弃义的人永远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所以他只是坐在那儿新奇惊羡地欣赏了一会那些钻石便把这些钱物小心地捆扎起来。看着这些东西张胜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说现在自己一无所有但文哥能做到的、能拥有的焉知自己将来有一天就不能同样拥有?这么一想着心里倒是涌起了一股子豪情。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张胜的心咚咚直跳谁会想到他怀里抱着的不起眼包裹里竟是可以让一夜暴富的巨额财产?

    他在路边商店买了一个很结实的拉链帆布包把包裹放进去背在身上布包置于胸前忐忑的心这才安稳了一些。

    他打了辆车先去了五马坊。这里是温州第一街据说东晋王羲之在此任官。庭列五马竹鞍银勒出则乘之故名五马坊北宋时被列为温州三十六坊之一。这里是步行街而且人流如织张胜在这里下车漫步街头感觉安全了许多。

    在闹市街头行了一阵看看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他张胜这才打听着路向纱帽河走去。纱帽河是著名地女人街。宋朝时称作“双桂坊”清朝时改名为“纱帽河”因为此处过去有一条河两端狭长中间宽阔呈正方形貌似古代的官员戴的乌纱帽。

    在五彩斑澜流光溢彩的夜色中走进“纱帽河”青砖灰瓦花格窗大红灯笼挂满街整条街道都是这样一些老建筑。处处透着悠悠的古韵。街上店内随处可见打扮入时透着朝气美丽的女人。风情万种扑面而来。

    流光溢彩的建筑群中掩映着一些幽深的小巷张胜走到这儿问着路拐进了一条小巷向小巷深处走去。这里的建筑群虽古老却破败已经没有保留价值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拆迁重建了张胜问着路找到了一处青瓦屋檐地房子。

    那是一幢老屋斑驳的墙砖中顽强地挤出几棵小树的枝丫。屋檐瓦上还有几株小草如同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画。老榕树下有几个坐着板凳品茶闲聊的老者穿着随意。态度从容说着张胜听不懂的本地方言。

    “大爷你们好。请问周书凯是住在这儿吗?”

    一个端着小茶壶的老头儿抬头看看他说了一句什么语很快张胜没有听懂他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听明白。正没奈何看到旁边有一个举着游鱼灯笼的孩子便哈腰笑问道:“小朋友请问这里有位叫周书凯的人么?”

    小孩儿看起来大约在上小学四五年级很机灵的样子他眼珠滴溜溜一转用普通话问道:“周书凯是谁呀?我不认得这个人不过这儿只有一家姓周地。”

    张胜心想:“这倒是了现代社会才是真正的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邻居间都不大熟悉地叫名字自然没几个知道的。”于是转而说出那人住址。

    小孩恍然道:“喔你说他呀那个傻老头儿就住那边。”

    他顺手指向那处墙上长着小树野草的老屋举着鱼灯笼走过去张胜忙自后面跟上一边问道:“傻老头儿?为什么这么说?”

    小男孩吐吐舌头说:“他本来就傻乎乎的嘛说话颠三倒四还喜欢自言自语。”

    张胜看看那老房子问:“这个人有没有家人?”

    “没人呀就他一个人住在这儿天暖和的时候就出来晒太阳天一黑就回去睡觉的。”

    张胜走到门口仔细看看钉在墙上的门牌号码果然与文哥写给他的一模一样

    “谢谢你小朋友。”看着小孩举着灯笼走开张胜叩响了房门。

    敲了好半天房门才打开里边的灯已经亮了一个白苍苍的枯瘦老头儿出现在门口白蓬乱目光茫然地看着张胜。

    张胜也茫然看着他这个老头儿脚下穿着一双拖鞋穿了条裤衩上身套了件外衣衣服扣子系岔了一个领口第二个扣眼扣到了第三枚扣子上也不知是不是匆匆爬起系错了扣子。最刺眼地是他上衣口袋处缝了块白布条上边用墨笔写着人名和家庭住址。

    “呃……请问您是周书凯周老先生吗?”那人口袋上方缝着的布条明明白白写着周书凯三个字可是张胜实在难以相信如此貌不惊人甚至……好象……有点什么毛病的老头儿就是文哥付以重任的人。

    他是什么人文哥地长辈亲人?这老头儿会是他要找的人吗?

    “啊?啊!”老头茫然看着他愣愣地点了点头:“周书凯?对是我啊你是谁啊?”他说着眯起眼睛凑近来。

    “哦我出差经过这儿您的一位晚辈托我来看看您。”

    “哦进来吧进来吧屋里头说。”老头挥着手招呼他进来。然后把房门一掩当先走进了堂屋。

    张胜随了进来屋里地陈设也是很古朴的那种椅子、桌子的款式也很古老陈旧那桌子应该就是电影里见过地那种八仙桌。

    张胜和他隔着桌子坐了微笑着说:“周老先生您一个人住?”

    “是啊是啊”老头儿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水烟袋

    地点上吸了起来。他点着头然后忽然又抬起来“对了你说你来干啥查水表还是查煤气?”

    张胜一呆吃吃地说:“我……我不是告诉您是您的一个晚辈托我来看你的吗?”

    老头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一拍额头道:“对啊对啊你说我这记性你贵姓啊。我的什么人托你来的?”

    “鄙姓张是一个叫周文的人托我来的。”周文。是文哥写给张胜的纸条上的名字但是张胜相信这个名字如果不是文哥曾用过的名字便是一个假名因为好奇之下他也查过几年前地经济大案没有一个叫周文的大老板。

    张胜说着仔细观察着老头的神色老头一脸茫然:“周文……周文是谁啊?听着有点熟他是谁啊?”

    张胜也有点愣老头这状态。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就在这时房门又敲响了。

    “进来!”老头喊了一嗓子。

    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后边跟着两个年青人肩扛手提的走进屋来。

    —

    张胜和那老头儿都站了起来老头直着嗓子问:“你们是谁啊?”

    “周老师。我们是公司工会的给您送米面来。”那个中年人笑容可掬地说。

    “哦哦哦放那儿吧。”老头抓抓头也不理人家一转身进里屋去了把张胜和那三个人都晾在了客厅里。

    双方互相看看张胜笑笑:“你好呃……周书凯先生是您公司的啊?”

    那中年人看看他说:“是啊你是……?”

    “哦我是东北的出差经过这儿他的一位晚辈托我来看看他。”

    中年人释然而笑:“哦这样啊。”

    张胜指指自己脑袋说:“请问你们是什么公司啊?他的晚辈托我给他带点土特产品可是……周先生好象这儿不大好使?”

    中年人苦笑一声说:“我们是珠宝公司的周老师原来在我们那儿可是技艺精湛地老师傅钻石切割、镶嵌的手艺那是独一份儿是这个!”

    他翘了翘大拇指:“可惜啊四年前退休以后公司里一时招揽不到手艺这么好地师傅还想返聘周老呢结果不到一年的功夫他却得了老年痴呆人啊真是闲不得一闲下来就容易得病。同志我看你是白来了东西摞下就走吧就连他带过的徒弟来看他他都认不出人呢。”

    正说着老头抓了一把钱从里屋出来了:“一共多少钱啊?这些够不够?”

    中年人苦笑连连地摆手:“周老师不要钱的您不方便公司代您买些米面都从您工资里扣的不用再花钱。”

    “什么?不要钱?那怎么行呢拿着拿着水费电费煤气费这些够了吧。”

    他一把把钱塞到中年人手中中年人身后两个年轻人吃吃地偷笑起来中年人苦恼地挠挠头说道:“得得得我派人给您老跑一趟明儿把这些费都交了吧。”

    他数数钱递给一个年轻人说:“一共五百明天给你半天假给周老师把水电煤气费都交了吧。”

    那年轻人忍着笑说:“好王主席我明天一定办好。”

    “哎哟王主席你们工会来看我啊?”一听年轻人的称呼老头好象一下子什么都记起来了眼神也恢复了清明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你看看你们我都退休了在家也没事做还麻烦人们工会老来看我快快快坐。”

    那中年人苦笑着道:“不坐了不坐了我们该回去了周老师您好好歇着不用送了。”

    “好好喛这地上是什么东西呀?”

    “这是大米还有两桶油。”

    “哦你说说你们工作这么忙还来看我真是过意不去。小伙子啊你们把这油和米拿回去吧。”

    两个年轻人一听连忙摆手:“不不不谢谢您了您留着自己吃吧。”

    “嗨我一个老头子自己住着吃不了那么多你看看都放到客厅来了拿去吧拿去吧。”

    “不了不了我们走了周老师再见。”工会主席率领两个小弟被周书凯的迷糊神功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老头儿一转身瞧见张胜立即亲热地道:“小伙子你是工会的?哎上班几年了我退休后进的公司吧?”

    张胜咧开嘴干笑两声说:“是啊周老师呃……天挺晚了我也得走了你休息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

    说完他也急匆匆地逃了出去。

    里屋门帘儿一掀一个矫健的身影闪了出来。

    老头儿脸上痴傻地表情不见了他背着双手目光闪烁若有所思地盯着半掩半合的房门头也不回地道:“他就是阿文选中的人?”

    “是老爷子觉得怎么样?”那个人走到他身后毕恭毕敬地问。这个人赫然是L省第一看守所的板王。

    老头儿笑了笑看似混浊地老眼中闪过一道精芒:“人不可貌相人心隔肚皮啊现在还不好说……”

    板王笑了笑说:“他来的很快看来路上并没耽搁太多时间见了这笔钱后也没有过太多挣扎。但是这些现在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也许他真的不贪财也许是他心里对文哥还存着几分忌惮理由有很多。”

    周老头儿也是一笑:“现在见了我这个很容易诿过欺骗地傻老头子对唾手可得的财物是否仍不肯贪才是试炼人心的开始一箪食、一瓢饮古往今来不过颜回一人。富贵如龙游尽五湖四海贫穷如虎惊散九族六亲。钱呐嘿……贪与不贪一念之间。看他如何选择考验才刚刚开始。”

    板王脸上掠过一片杀气:“老爷子说的是。贪贬他做虫;不贪捧他做龙看他的造化了!”

第150章 计中计

    张胜回到小旅店一个帆布包就像烫手的山芋放在哪儿都不放心在屋里折腾了良久干脆掀开被褥把它放到枕头的位置然后丢开枕头直接睡到了上面。

    张胜关了灯双手枕在脑上犯起了核计。这个周书凯人是不会错了肯定是文哥要他见的人这人一定甚得文哥信任甚至可能是他的本家长辈。

    可是这个周书凯四年前退休三年前患上老年痴呆症而文哥至少被关押了五年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认为最靠得住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健忘、神智混乱的老人现在自己怎么办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应该把东西交给周书凯。可是这个老人现在根本无法清醒的处理事情这些钻石黄金交到他手上他会不会神智混乱到随意拿去送人都不好说以他健忘的性子就是随手扔到哪里后果也同样难以预料交给他是一种负责任的做法吗?

    可是文哥远在东北而且被关在看守所里他在里面逍遥的很但是仅仅限于逍遥于法内却没有能力逍遥于法外。他的电脑只能打打游戏没法上网他在狱中没有手机电话只能通过熟人会见时获得一些外面的消息自己现在无法与他取得联系。

    这么贵重的东西带在身边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惹祸上身。张胜并没有忘记在机场被人追踪和接机口出现的那个便衣种种迹象表明他在牢里与文哥接触密切出狱后又突然南下的行径很可能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一着不慎。不但有负他人所托而且自己还得因罪再次入狱现在如何是好?

    不负责任而尽了责任的做法就是把东西交给周书凯但是张胜不认为这算是忠诚地履行了承喏。文哥要他把东西交给地人不但是文哥极其信任的一个人而且这人要能帮他把财产分配给他的家人而自己现在交出去只是求得个人心安根本不算完成承喏。

    不交出去难道带着这些东西坐火车回东北。征得文哥的意见再说?不行那样太不安全一个不慎便是人财两空。再说文哥听了会不会产生别的想法?

    张胜越想越是头痛他忽地又想到一个办法:不知这个周书凯还有没有家人如果把东西交给他的家人……?

    不行那样也不行文哥交待的资料太少。他和周书凯到底是不是一家人还不好说如果这个周书凯的家人见到这笔财富起了贪念据为己有……

    张胜烦恼地叹了口气。

    “如果……把这东西都留下。或者留下大半以周老爷子现在的状态也是说不清道不明就算将来和文哥的家人对质也照样拿捏不住自己地把柄吧?”

    秉承一个信念不肯逾越能做到的人其实很多。就像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一咬牙举起枪就玩命儿似的往上冲的战士很多但是在牢房中受尽种种折磨仍不屈服的那些临战不怕死的。却未必个个做得到。

    如果条件许可可以做到死无对证永远不会把他的阴暗暴露于别人面前的同时有机会得到一笔巨额财富。仍能做到财帛不动心那才是意志坚如铁石张胜做到了。

    这个诱人的想法只是攸然一闪。掠过他地心头随即便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可以破落但不做钱的奴隶;他也想获得财富但不靠出卖灵魂来获得。

    寻思良久张胜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他目前能想到地一个最妥当的办法……

    “喂小同啊唉你这孩子你都半年多没来看姥爷了你小时候啊亏得姥爷这么疼你唉我这大外孙子不孝顺啊。”周书凯对着话机唠叨再次登门拜访的张胜无奈地坐在一边等着老人说完。

    “嗯我知道你忙单位效益怎么样啊?要是受人欺侮就回家跟你妈妈做生意吧。店再小也是自己当老板在单位混的再好还不是给人打工?宁不鸡头不为牛后懂吗?”

    “你上班几年了当领导了吗?什么没当?”老头儿火了象个孩子似的委曲地道:“你说你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要能力有能力、要资历有资历咋就连个官儿都没当……哦?当官啦?那还好……”

    周老头儿立即转怒为喜只听他东拉西扯地又说了半天嘱咐的东西东一下西一下很多都完全不挨边好不容

    满意足地摞了电话。

    “呵呵老爷子给家里人打电话呢?”张胜赶紧陪笑道。

    “嗯呵呵给我闺女打个电话。”

    “嘎?闺女?”

    “嗯是啊。”

    张胜干笑两声暗暗一抹头上冷汗他随口问道:“哦她在哪儿上班啊?”

    “上啥班啊?他才大二我这外孙子啊学习可好着呢。”

    “>

    —

    张胜一脸挫败彻底打消了询问他家里人状况的想法。

    这老头儿果然得了老年痴呆症说话颠三倒四逻辑不清记性差得离谱想必他的家人接了电话也只是随口敷衍像哄小孩儿似的顺口随着他的问话瞎说。这笔财物不能就这么交给他。

    想到这儿张胜暗暗坚定了想法

    周老头儿拿起水烟袋咕噜了两口忽然抬头问道:“对了你是哪位啊找我啥事儿?”

    张胜咽了口唾沫便把事先编好地理由说了一遍:“老先生您忘了啊?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家孩子的朋友做生意的路过这儿要在这儿玩两天。这挎包里的东西比较贵重要寄存到银行去可我不是本地人办理保险箱业务有点费劲儿得麻烦您一趟用您地名义存上您拿着身份证我掌着密码等取的时候麻烦您老再陪我去一趟。哦!我出差前给您打过电话您同意了的。”

    “有这事儿?”老头摸着后脑勺点头道:“有印象有点印象嗯我想起来了。那……你要去哪儿存呐远不远?”

    “不远不远您只要带上身份证就成就是‘纱帽河’路口那家大银行咱们走着去就行一会儿我再把您送回来。”

    说到这儿张胜提心吊胆地问:“您地身份证儿……还找得到吧?”

    老头一呆:“身份证儿我平时还真不用那玩意儿我找找。”

    他衣兜裤兜内兜外兜一通翻找出一堆东西放在桌上里边赫然有张身份证结果他却愁眉苦脸地说:“你看看这岁数大了记性就是不好我进屋找找去。”

    “别别别”张胜连忙拦住拿起那张身份证和他比对了一下如释重负地说:“这不在这儿呢嘛您揣好咱们这就去您看行吗?”

    “好好好今天天气好咱们出去晒晒太阳。”老头儿步履蹒跚还顺手抄起了一个小马扎。

    张胜哭笑不得地陪他出去连哄带劝地骗着这老小孩儿沿小巷向外走。这里一溜儿七扭八歪的小*平房大多是老式建筑自己筑着院子在那热闹喧嚣的女人街不远处这条巷子却异着宁静。

    张胜斜挎着背帆布包一手揣在裤兜里用胳膊夹紧了帆布包另一只手搀着周老头儿慢慢向巷外走。

    小巷里有许多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不过来往的行人不多张胜搀着老头离开他的住处不到一百米远突然肩上一紧几乎被人扯了一个跟头周老头儿被他一带“卟嗵”一跤摔在地上。

    他踉跄站住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小青年正死死扯住他的挎包。

    “抢包的!”这个念头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他的心头。这包里放的可不是手机钥匙和几百元钱啊那可是能让人一夜之间变成*人上人的一笔巨资啊张胜急忙扯住包带狠狠一拳击去。

    “哎呀!”那小青年被他打个趔趄这时从小巷里又窜出两个青年和方才那人一起对他拳打脚踢张胜双拳难敌六手被他们打得节节败退一跤摔在地上再无还手之力那包被他们一把扯下。

    张胜目眦欲裂他挣扎爬起抢包的人已脚步飞快闪了几闪就消失在那一片七扭八歪的平房建筑群中。那是由于百姓违章私建了些院墙、厕所、小仓库一类的东西到处占道弄得小巷犹如犬齿忽宽忽细道路不直里边又四通八达犹如蛛网人跑进去片刻就不见了踪了。

    另两个流氓拖延了他一会儿一见同伙成功跑掉打个呼哨也分别蹿进了不同方向的里弄。张胜失魂落魄地爬起来一颗心就像沉进了万丈深渊脸上已不见半点血色。

第151章 担当

    张胜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狂般地往巷口追去跑到分岔口却只见巷陌深深哪里还有劫犯的人影一时觉得天昏地暗拿拳头狠狠地往墙上砸去。

    从指间传来的疼痛感让张胜一下子清醒过来蓦地想起周老爷子还被摔在地上得赶紧回去看看。

    张胜转回巷道里果然看到周老爷子还一屁股坐在地上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连声问道:“老爷子你没事吧?”

    周老爷子摸摸自己的小马扎一脸茫然地问道:“咱们不是出来晒太阳嘛?哪个小杂种把我撞倒了?这样不懂礼貌的小子真该好好教训一下。”

    张胜强忍住心里的悲苦只得顺着他的话说:“呃是一个骑车的小伙子不小心把你撞倒了我想追没追上……老爷子你没事吧?”

    周老爷子拍拍屁股摸摸身子道:“还好老头子我身子骨硬朗好象就屁股有点疼……哎你这同志叫啥来着?我们这是出来干嘛了?”

    张胜心里苦不堪言只好说:“老爷子你刚才摔了一跤我还是扶你回去歇歇吧。”

    “不晒太阳了呀?”周老爷子望着手里的小马扎有点恋恋不舍地问。

    张胜好说歹说总算把周老爷子扶回的屋里安顿好之后就想离去。周书凯忽然叫住了他:“小伙子你是不是生病了?看你这小脸煞白煞白的怪吓人的。”

    “我……我只是有点水土不服闹肚子。嗯闹肚子。”张胜说完这句话赶紧出了门。一走出周家院门两行悲苦的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他一出去周老头儿迷茫的眼神又恢复了清明像个老顽童似地嘿嘿一笑转身溜进了里屋。

    靠后窗户放着一张民国时的老花梨阳回纹的插角画桌桌上放着一个帆布包包前堆着里边翻出的东西板王就守在桌旁。周老头儿眯眼一笑问道:“嘛都不缺吗?”

    板王毕恭毕敬地说:“简单清点了一下数目都对。只那钻石我可不认得真假得您老鉴别。”

    周老头儿在桌前坐下打开盒子用两指拈出一颗晶莹剔透、红若朝霞的彩钻眯着眼瞧了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这颗红钻还是我当初亲手切割抛光的呵呵现在看起来它还是那么的光彩夺目。物是人非啊我老了。阿文倒了呼啦啦似大厦倾昏惨惨似……唉!”

    从张胜那儿抢来的帆布包中取出的东西美钞、公债、黄金、钻石目迷五色彩光斑斓堆满了一桌子。就连板王看着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你知道吗?钻石从地底深处被采掘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光芒。它们看起来就像一块块黯淡地明矾毫无光彩也不出众。”

    周老头儿从不同的角度欣赏着那枚钻石的光彩:“不知晓一颗钻坯看起来并不起眼。必须经过仔细的切磨、加工才会成为我们所惯见的闪烁生辉的钻石。每一颗璀璨的美钻都凝聚了饰匠的无尽智慧是他们赋予了钻石真正的生命。”

    板王微笑道:“老爷子是此道行家。我是门外汉要不是您说我还真以为钻石一挖出来就是那个样儿呵呵明矾的模样?这要是我在山里挖到一块一定随手扔掉了。”

    周书凯微微一笑:“原钻也不是挖出来就件件可用先还要选型要准确判断哪一颗原钻才是可塑之才通常只有一半地原钻会被选中。接下来就是琢型的设计它应该有几个面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散出光彩?

    这些都要考虑良久琢型之后接下来地切割、打磨和抛光更是丝毫马虎不得。一点疏忽都会毁了一颗美钻的未来。极品的钻石由几名技艺最精湛的技师耗费几个月甚至数年的时光来琢磨它也毫不稀奇但是……值得的当它展示在世人面前时你会知道它独一无二。”

    他说到这儿蹙了蹙眉叹道:“对付一个老年痴呆的人很简单况且昨天有许多人可以证明他来过如果他想把财产匿下大可编造理由说昨天已经把东西交给了我。今天他既然来了还把这些东西又带了来若依我看品性这方面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看他这两天办事也算小心谨慎若不是他对我这个指定的接收人没有戒心被我们以有心算了无心他也不会吃了大亏。嗯……忠于承喏难得;不轻易卸责难得;财帛不动其心难得;内不欺己外不欺人上不欺天难得;忠人之事我觉得这一波三折的考验已经够了今天这一出对他有点残酷。”

    板王抿了抿嘴唇叹道:“文哥说每一个君王的登基都要慎之又慎。尤其是他地王国需要的不是一位守成之君而是一个能临危不乱力挽狂澜、有魄力敢担当的继承者不能不小心。”

    周老头儿摇摇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阿文太苛刻了些万一这最后一关他过不去是他的损失对阿文来说何尝不是?”

    板王闻之默然。

    张胜一夜未睡他没有想到千小心万小心最终还是出了大岔子。殊不知意外意外若是事先想得到又怎么能算是意外?

    他没办法报警此时也没办法对周老头儿再言明真相一切都已经晚了。把老头儿送回去张胜失魂落魄地返回了住处他一夜未眠熬红了双眼。又愧又急之下急火攻心嘴上都起了水泡。胡子拉茬饱受精神地折磨。

    他自认没有做错就这么把钱丢给一个生活不能处理、神智时常处于混乱状态的老人算是尽到了责任吗?钱又不能丢在旅馆里他自己的行踪也见不得光在本地更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本想尽快存入银行保险箱然后返回东北把事情向文哥说一遍。

    以老人那健忘地性子恐怕他转眼就会把此事忘记。不过他有身份证张胜掌握密码钥匙。这就是一种相互制约没有他在张胜独自一人取不出这笔财富他是文哥指定地接收人但是他如果独自一人去取没有密码就算掌握着钥匙以挂失封箱重新办理手续的条件没有半个月时间也休想把东西取出来这段时间足以让他获知文哥的意见了。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会被抢包的给害了。来时只听说广州抢包的十分猖獗

    里竟会有人盯上他看似毫不起眼的帆布包?

    事已至此他不能推卸责任他已预见到一旦文哥听到这个消息绝不会再相信他一定会认为是他见财起意藏下了这笔巨款他不止会恨自己入骨甚至会想办法要自己的命。

    但是。他既不能逃之夭夭也不能利用周老人的健忘和愚傻谎称东西已经交给了他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错了就是错了哪怕被人当成一个无耻小人。哪怕此去等待他的是死亡之旅他也必须给人家一个交待。

    “……现在。我们为您示范安全带地使用方式……属扣插入然后拉紧即可。”

    很巧乘坐的还是那个“不许在手机上打*飞*机”的空姐所在的航班她正面带职业化微笑拿着安全带做着示范动作但是张胜神思恍惚已经无心欣赏她的美丽了。

    “当客舱失压时氧气面罩会自动落下请用力把它拉下将面罩盖住您的口鼻部位。如果您带有小孩请在自己戴好氧气面罩之后再协助他人……”

    “小姐我要是带着好几个孩子那我先给谁戴啊?”一个年青人笑嘻嘻地挑逗她。

    —

    张胜是第二次坐飞机还真不知道在飞机上还有人敢随便调戏空姐不禁有些惊讶地看着那个年轻人。

    其实这倒是张胜想多了因为接触少大家才觉得空姐高不可攀。其实不然空姐也是服务员只是工作性质不是常人经常可以见到的才觉得神秘而诱惑。这只是一种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心理作樂其实空姐也很普通工作也很辛苦。

    而且空姐也不像大家想像的那样漂亮航空公司地宣传册上当然会印上最漂亮的空姐来做宣传大部分空姐相貌其实很普通一个只有百十来人地公司里要找出三五个比她们好看的也很容易。

    不过这个叫唐小爱的空姐确实很漂亮甜葡萄似的大眼睛明玉似的脸蛋樱红的小嘴非常“卡哇一”再配上曲线毕现的空姐装也难怪受到年轻男人的垂涎。

    演示结束了那个年轻人没有得到回答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小姐我要是带着好几个孩子那时间紧迫时我先给谁戴啊?”

    大家都笑看向那个空姐看她怎么答复。唐小姐显然有点生气眉尖挑起杏眼也变大了些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她不好作只好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是那样请您现在就想好比较疼爱哪一个。”

    “哈哈哈……”乘客们都开怀大笑起来就是满腔愁绪的张胜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先生您的行李最好放在行李架上防止飞机颠簸时生意外。”唐姓空姐走过来看到那个年青人地脚下放着一个大皮包便客气地说道。

    “请你帮我拿上去吧。”那个年轻人得意洋洋地瞟着她。

    走到近处张胜再次看清了她的胸牌:“唐小爱。”

    她拎了拎那皮包:“先生对不起。我自己一个人抬不动一起好吗?”

    那个旅客颠着腿儿说:“你们不是天使吗?天使还放不上去?”

    唐小姐忍着气道:“可您是上帝啊上帝都放不上去我天使能放上去吗?”

    两个人的对话再次引起一阵笑声。

    飞机在平稳飞行阶段。备餐室里两个空姐准备着食物和饮料其中一个说:“小爱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呀?那些难应付的客人你还更不能得罪一个不好就要扣奖金地。”

    唐小爱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那个年轻稍长的空姐扭头看看她忽然贴近她地耳朵轻笑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来了?”

    唐小爱怏怏不乐地说:“来了就好了。就是因为没来……”

    “啊!”那个空姐连忙捂住嘴她偷眼向外瞅瞅压低嗓门问:“不是吧你有了?”

    唐小爱扁扁嘴:“可能……”

    “真是不小心跟他说了吗?”

    “我也现还没跟老徐说。”

    “那……”

    这时门帘拉开了乘务长站在门口催促道:“你们两个快一点儿。”

    两人连忙停止谈话推着准备好地餐车走了出去。

    “你好请问喝点什么饮料?”

    “你好。请问……”

    张胜抬头看看饮料车:“有酒吗?”

    唐小爱怔了怔一般来说。北方人乘飞机喜欢喝点啤酒南方人基本是喝饮料的所以啤酒她没有备在车上。她随即说道:“请稍等。”然后快步向备餐室走去。

    片刻的功夫唐小爱拿了罐啤酒回来。

    “谢谢!”张胜启开罐口狠狠地灌了一口。唐小爱已经不记得他了她推着餐车继续向前走去。

    当她推着饮料车又走回来时张胜递过了一个空罐:“谢谢请再给我一罐。”

    “先生在飞机上不能饮酒过量……”

    “哈……”张胜脸上殊无笑意。淡淡地道:“一罐啤酒醉不死人的。”

    唐小爱瞟了他一眼接过空罐再度向备餐室走去。

    “唉!要是真醉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张胜喃喃地说着。扭头看见唐小爱向他走来手里拿着一罐啤酒道了声谢。接过来开罐又狠狠灌了一口。

    两罐啤酒下肚因为喝的急张胜两眼有些懵然他怔了一会儿想考虑见到文哥时的说辞偏偏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手无意识地揉捏着自己的手指紧张地扣着指甲他实在想不出见到文哥时该如何开口。这个人已经成了犯人他费尽心机的棺材本被自己这个付以信任地朋友给弄丢了要他如何开口?

    “呀!”张胜轻轻痛呼了一声他用拇指扣着另一只手的指甲不小心撕的力度大了些指甲斜斜入肉这一下没把指甲扯下来却一直裂到了肉里。

    他抬头看看招手唤道:“小姐。”

    唐小爱应声走过来警惕地看着他:“先生方才我已经为您破了例酒不能再喝了。”

    张胜苦笑一声:“我不喝酒我是想问呃……你有指甲刀吗?”

    唐小爱一脸郁闷翻了他一个白眼说:“先生您当我是小叮当啊……”

    “唉没有就算了。”张胜意志消沉地说。

    唐小爱看看他轻轻撇撇嘴

    走开了一会儿功夫拿着一个指甲刀送回来冷冰“这是我自己的借你用。”

    “谢谢。”张胜摇摇头:“不用了。”

    他举举手指苦笑道:“我自己咬下来了。”

    飞机的行程时间并不久张胜百无聊赖地坐在飞机上始终想不出一套得体可信的说辞。当他重又站在地面上的时候茫然站了许久拿着电话想打给家里想想又放弃想打给钟情终是也没有提起勇气最后他钻进一辆出租车只简短说了一句话:“去市第一看守所。”

    重新站在这里他的身份已不是犯人可是张胜的心里不像是正在等着会见一个犯人却象是等着对他宣判裁决的法官。他地双腿紧张得都有些抖。

    “胜子你回来了!”

    文哥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见到他双眼闪过一抹欢喜地光步伐也加快了。

    “文哥!”张胜连忙迎上去隔着两步远再无勇气走近去黯然低下了头。

    这里不是隔着铁栏地会见室由于文哥在里面的特殊能量他们相见的地方是一间审讯室。中间没有隔断旁边也没有人监控他们的言行。

    文哥见他情形眼角微微一跳脸上仍保持着微笑但是语气已经淡了下来:“胜子怎么了?”

    “文哥我……有负所托。”

    文哥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脸上浅浅的纹路里隐隐腾起一种酷厉的杀气:“出了什么事?”

    张胜没有勇气抬头他感觉到眼前的文哥好象突然变成了一座冰山森厉的可怕。

    “文哥。我到了那里按你说地。找到了里面地东西……”

    “继续!”

    “那些东西太贵重了我没敢带回旅店所以马上就去找周书凯周老先生。但是到了那里我却现周老先生已经……他……患上了老年痴呆。”

    文哥皱了皱眉脸上神色稍缓:“老年痴呆?”

    “是他四年前从珠宝公司退休三年前就患上了老年痴呆症我去见他的时候。他的病况已经很重了记忆力奇差熟人也常常记不起来说话语无伦次。办事毫无逻辑。您交待给我的事情是要我把东西交给他但是他那副样子。这些贵重地东西我实在无法冒险给他。”

    文哥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这样啊……他患了老年痴呆?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一只稳定而又充满了友情地手搭上了张胜的肩膀轻轻一拍安慰道:“原来你是说这个呀你做地没有错这种情形下东西是不能交出去的。呵呵看来我是宝刀未老慧眼识人呐东西呢?”

    张胜地脸抽搐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东西……被人抢走了。”

    文哥怔住了像石像一般站在那儿脸上的表情还没有变但是脸色已萧煞如秋霜张胜也没有动他咬了咬牙低低地说:“我不能带着那些东西回来太不安全而且……我说不清。所以……我想把东西存进银行保管箱我带了他一起去的想用他的身份证存起然后回来问你进一步的决定但是……我碰到了一伙抢包的……”

    话终于说完了他绷紧如弓弦的身子也终于放松下来坦然面对着文哥轻轻地说:“事情……就是这样我没说谎。”

    文哥凝视着他眼中渐渐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那讥诮、冷漠和轻蔑刺疼了张胜的心他忽然脸色胀红低吼道:“我没说谎!”

    搭在肩上的手渐渐滑下去文哥转过身一步步向房门走去。

    “你如果不信尽管杀了我吧!”张胜冲动地叫被人冤屈、有口莫辩地滋味真是最难受的一种情感那痛苦比最心爱的人离去还要深刻。

    文哥头也不回他只摆了摆手淡淡地说:“杀人如果不能解决什么问题那又何必杀人?”

    “我无法找回那笔钱但我不会推卸我的责任!”张胜地话说的掷地有声文哥站住了脚步。

    “我在桥西开区三家厂子里还有些股份可以全部转入你的名下!”张胜忍痛说道:“还有除非我张胜这一生就此没落否则我欠下地债早晚会还。一言喏之一生守之!文哥请相信我!”

    文哥霍然回头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许久许久他脸上的神色从容下来:“胜子不信一个人很容易信一个人却很难尤其是你这样离奇的理由。我不得不怀疑……”

    张胜的神情又激动起来。

    “不过现在我选择相信你!”

    “文哥!”张胜眼中一下涌出激动的泪水泪光莹然地看着他模糊的身影。

    文哥重又走回来摇摇头说:“钱财身外物有固然好没有也就罢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费尽心机也拿不走你的那些股份我不要这趟温州之行你当没有生过好了。”

    “不能还你的我先还你。还不起的我先欠着文哥等我准备好了我再来。”

    张胜说完抱了抱拳一转身便走了出去。

    他前脚出去后面边门儿便开了板王走进来悄悄站到文哥身旁。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文哥头也不回地问道。

    “周老说……他很不错。”

    文哥笑笑:“先做人后做事。做人看品性做事看能力。他的品性是经得过考验了现在要看看他有没有灵性是不是这块材料了。”

    板王点点头说:“文哥他很有担当我欣赏他这份义气。”

    文哥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残忍了点?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嘛。他给我的我将来会千倍、、万倍的尝还给他。你帮我做件事。”

    “文哥请吩咐。”

    文哥说道:“我对他几个月的熏陶还不足以他让在证券市场兴风作浪。叫眼镜过来帮他呵呵欠了我一屁股债他想还唯一的方法就是进军证券业了。”

    他想了想目光一闪道:“叫周周也过来让她自己安排一个方便接近张胜的身份。”

    板王一怔吃惊地道:“大小姐?”文哥莞尔一笑“吃惊甚么她当然该来看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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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彩虹介绍:
一个被时代浪潮抛弃,搁浅在生活滩涂上的年轻人,无意间抓住了那个飞展时代中的一个小小契机,由潮底翻上了潮头,本以为从此将踏上的是一条五彩缤纷的快意坦途,却不想这只不过是一张“名利狩猎场”的入场券。
一番番酸甜苦辣,一次次博奕杀戮,一路路风雨伴彩虹……一路彩虹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路彩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路彩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