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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夜飞叶     娇蛮女相士,过招渣王爷txt下载     娇蛮女相士,过招渣王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八十四章 符玺合璧,火凤临世

    忽然,身前哗啦辣一阵水波纹动,慕米桃循声看去,两个绿色的小人儿不知何时过来的,从水里倏地钻出头。那小脑袋浮在水面随着波纹一荡一荡的,嘴巴就是个小口没有唇瓣。眨巴着绿色的眼睛望着他们。

    这绿人长的甚是奇怪,身子也像胶皮一样流光水滑的月色下泛着光,没有头发直接就是头皮滑溜溜的圆。

    ‘嗖’狗娃弯腰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小绿人儿。

    “乃们为行么长成这个样子?小爷带乃们回去当玩具吧。”

    小绿人儿闭上眼缩脖儿,,滑腻腻的身子滋溜从狗娃手里钻进水里。剩下的一个小绿人儿一个猛子划到远远的地方,眨巴几下眼睛叽咕了几句一头也钻水里不见了。

    下游处的一群弯腰伏拜敲锣打鼓的小人儿队伍和那喧嚣的锣鼓声嘎然消失。

    “娘亲,他们很乖,还怕我们。”刚被一群鬼兵追完,狗娃对这群友好的河水怪物评价很高。

    慕米桃看出来那是水中白骨所化的精灵。照此看来与人无害。眼下,这河滩还算是个安稳点的地方。虽然不能多呆,但是可以冷静一下。

    慕米桃暂时整理思绪,此处既然诸多因素导致水土诡异,猜测那骷髅老妖不会轻易离开此地。定是坟场太大,换了个坟茔。

    心里祈祷小白和玉箫不要有事才好。但是那骷髅老妖刚刚被鬼玺打到元气大伤急需补身,就怕因此把小白和玉箫当做食物吸了精魄去到那时就是找到骷髅老妖救出小白和玉箫的尸骸也是为时已晚。

    “娘亲,那老妖婆吃人为什么不直接嘎嘣了,还要熬成粥喝?”

    狗娃站在河滩倚在娘亲腰上回想起种种诡异好奇的问。狗娃这样一问倒是提醒了慕米桃。

    此时骷髅妖元气大伤急需补养,没准就要吃点啥。熬着吃也许是骷髅妖修习的妖法所致。

    既然是熬着喝而不是直接吃,那么不论是真火熬还是妖法熬,就会有味道飘出。

    稳了稳心神,慕米桃用梅花易数占了一卦,骷髅老妖此刻应该在河的南方。除了南还是南。

    此时岸上的鬼兵们已经无隐无踪。坟场里又是阴森压抑的清冷鬼火们四处游荡闪着蓝色白色的光点。狗娃试着用手去够没抓到。

    “小白啊小白,你贪吃的毛病比我还厉害,现在哪儿找你呢。你可得留着命,等我批评批评你。”狗娃和娘亲在这坟场溜达了一晚上,捂着嘴开始打哈欠。

    荒芜阴森的坟场当中前有松林,后有小河,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妇人领着一个半人高的小娃子四处溜达。阴风阵阵,鬼火闪跳。

    这是何等凄清诡异的场景。慕米桃只是一个相士,并没学过扑妖的道术,此时全心辨别着骷髅老妖的方位,心里也是急的凌乱不堪。

    鬼玺时时亮着红光好像一处即发。鬼玺旁那白色的痣也时明时暗。慕米桃一直不知道这跳到自己胳膊上的白点是干啥的。

    忽然一阵急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跑来。非常急切。

    那人个子修长袍子的褴褛。虽是撤退步子却很有章法。边退边用剑四处抵挡团团黑影,倏忽间便跑过来。是裴天逸。慕米桃刚要喊,此时狗娃也看见了。

    “爹爹!”狗娃很兴奋摇起小手:“爹爹,我和娘亲在这边。”

    裴天逸听见狗娃的叫声立时增加力量虚晃一剑纵身跃到慕米桃身边。抱起狗娃就跑:“慕姑娘快撤,后面有危险。”

    “爹爹你怎么才来,刚才有热闹看呢。”狗娃激动的搂着裴天逸向那团黑影先甩了一串鬼玺红光。再接连啵啵啵爹爹几口。

    “回去再说,这团影子很是厉害。两个壮士都中了魂咒,唯有我勉强支撑到这。”听得出裴天逸惊魂未定。“是鬼兵。”慕米桃说。天眼却看见这次的鬼兵和上次不同,上次的鬼兵群鬼无首自是杂乱的机械性的进攻。此时在漫天漫地的一片鬼影里却弥漫着一团浓浓的黑雾。

    “鬼兵里有骷髅妖。”

    慕米桃说着联合狗娃一起往黑雾的两边打出鬼玺。

    但只见红光过后鬼兵们嗷嗷惨叫断裂无数闪开一条缝但旋即那道缝儿就迅速被继续涌来的鬼影们合上。

    “咯咯咯——诘诘诘诘——和本座斗,你们就是送上门的补品。咯咯咯——诘诘诘诘——还不速速来让本座尝尝补补身体。”黑雾隐匿在重重鬼兵中间隐没不定。

    忽然在鬼兵中间伸出条血红的长舌蜿蜒越过鬼影们像射出的利箭一般快速的向慕米桃扑过来,那舌头上带着白森森尖利的骨刺

    卷起朝慕米桃拦腰袭来。慕米桃和狗娃左躲右闪连连放着鬼玺。裴天逸上前将她俩护在身后举剑砍那舌头,然而那舌头碰到宝剑却并不躲闪。剑击下只听咔嚓一声,裴天逸的钢口宝剑竟然折了剑刃。

    鬼玺的红光与黑雾在荒坟场交织辟里啪啦射出火光。偶尔射到远处的松树响起一阵其次咔擦枝干的断裂声。空间里全是树干断裂和鬼兵团发出的腥臭味。

    这阵势连平时闪烁的鬼火都闭坟不出。但是鬼玺的光束是直线,这骷髅妖的雾气却是摇摆不定藏在黑影压压的鬼兵群里,俨然已经只能自保,别无更大用处。

    一行人边退边找着骷髅妖的破绽。明知道这黑雾就是罪魁祸首,就是小白和玉箫活命的关键,但一时间却拿不下它。

    咯咯咯——诘诘诘诘的怪笑却时不时的在鬼兵中间一声一声的冒出来吓人。

    “咯咯咯——诘诘诘诘你俩这血可是有灵性的血,熬了喝直接补上本座的元气,比那些精怪还要灵妙。咯咯咯——”

    突兀的那舌头再次伸出来迅猛的卷住狗娃的脖子,狗娃一下站不稳被狠狠拽倒。“孩儿!”裴天逸大骇!狗娃被舌头卷的地方不是其他,若是其他地方他还可以拉拽起孩儿。

    可是这脖颈——裴天逸只能徒劳的用卷了刃的剑蹦蹦砍着骷髅妖的长舌。溅起啪啪乱闪的火星子。

    慕米桃更是心如刀割,气血上涌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狗娃是她的命根子,比她的命还重要。

    那长舌卷起狗娃迅速举到空中缩回去。

    “呀呀呀!我靠!骷髅老妖放下我儿!”慕米桃怒火在胸中翻腾,如同核弹就要爆炸。额上青筋毕现,头上冒出白丝丝热气。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手臂隐隐作痛,鬼玺的红光和着那个白痣剧烈膨胀就要崩裂肌肤。

    气场似乎都引燃了周边的空气。

    忽然一声尖锐清亮的鸣叫。诡异阴森玄机四伏的空中传来翅膀的拍击声。

    那翅膀拍打的声音和着尖利的鸣叫飞一般袭来。瞬间一只体态健美巨大的大鸟划破黑暗夜空振翅出现。坟场周围立时被照的闪着金火色的光亮。

    “火凤!”裴天逸惊呼。

    大鸟通身火色毛羽,晶莹华丽。绚丽的尾羽点着赤橙黄白青五种彩色,蓬勃的绽开。高昂的脖颈和头颅充满智慧和尊贵。宛若在暗黑夜空中降临的神抵。

    没有丝毫犹豫,火凤冲到卷着狗娃的骷髅老妖的舌头上一啄。狗娃得到解脱被裴天逸接到怀里。捂着脖子急急出了几口大气。

    慕米桃此时怒气慢慢回收,再一看手臂上的白痣和红痣已然在刚才的膨胀中融为一体,显出一个隐约的凤凰图案。

    她惊呆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再看看空中盘旋驱散残余鬼兵的火凤。

    “慕姑娘,传说虎符和鬼玺合璧就能召唤神兽,你应该听说过吧。”裴天逸抱着狗娃走近看见慕米桃手臂上的异相,闪亮的眸子望着这个令自己一往情深却一再望尘莫及的女人。

    “听说过,可是我不知道,竟然,那狍子精的礼物是虎符。”

    “嗷呜——诘诘诘诘——”此时被火凤袭击的骷髅老妖发出一叠声惨叫自行咬断舌头。变成黑雾向鬼兵们的影团中藏匿。

    大鸟收起尾羽昂起头闪着火色在鬼兵们上空略做盘旋长喙一伸将一个黑色的球从鬼兵们的影子中叼出来,那球晃动哆嗦着发出嗷呜——诘诘的激烈挣扎。

    大鸟长喙上下合动咔嚓将那黑球一咬两半,稀稀拉拉落地一堆细碎的骨头。那本该是白骨的骷髅已经变黑。在破纷纷的白骨碎末中躺着只一动不动的小白耗子,还有一把散发着檀香味道的紫檀玉箫。

    “小白,你怎么样了?快起来吃人参了。”狗娃从裴天逸怀里出溜下来奔地上的小白耗子跑去。

    小白还是傻傻愣愣的躺在地上。似乎被下了什么邪术。

    玉箫也已经不能化形,变成了一只半人高的长箫。

    “小白——小白——”慕米桃蹲下身子抱起小白,摸着他的毛皮眼睛有点湿润。一路走来,小白和她风雨同舟,同甘共苦,不说帮了她,救了她多少次。就是小白重情重义单纯快乐的性格,她也是很喜欢。

    坟场的戾气渐渐散去。火凤此时驱散了一团鬼魅落在慕米桃身边,那健美的体态比慕米桃要大上一圈。

    慕米桃仰头看这火凤,忽然想起来哪里见过。

    “是你,对不对?仙师那里的红尾巴大鸟?”

    慕米桃悲伤的情绪转瞬又惊喜的要落泪。是它,绝对是它。还有红衣小童,还有仙师。

    “原来你就是火凤,就是传说中的神兽。我竟然可以召唤你?”

    火凤垂下脖颈,长喙轻轻啄了啄慕米桃的手臂那鬼玺和虎符融合成的凤凰图案。神色得意。

    “火凤鸟,听说你神通广大,那救救小白和这位玉公子吧。他们本来是人的,现在又不是了。”狗娃迈着胖腿走到火凤身边摸着它脖颈上的翎羽祈求道。

    火凤明显的对这小胖小子很有好感。脖颈蹭着狗娃的小胖手。凤眼里眸光温柔,慕米桃甚至能感到它的喙都是在笑。

    “火凤,若是你有能力,便救救小白和玉箫,他们道行太浅,刚化成人形,被那骷髅老妖伤害到此地步甚是可惜。”

    火凤似乎是同意了,但是翅膀一挥做出一个让众人回避的示意。

    慕米桃和小白,裴天逸都退后了几步。

    火凤自口中吐出一枚亮如白昼,润如月华的玉珠。瞬间那光亮便刺花了人眼。火凤用长喙衔着珠子在那团骷髅粉上照了片刻,那骷髅的黑色粉末便逐渐化掉无形。

    渐渐地上留下两颗小小的几乎没有光亮的珠子。那便是小白和玉箫的内丹了。唯一不同是小白的内丹是白色的,玉箫因为是木属性内丹是淡黄的。

    慕米桃将这两颗珠子分别给小白和玉箫吞下。

    不久,小白犹如做梦一样睁开眼:“嘎嘎。我老人家是不是又吃多睡着了?香芋粥好吃。”

    “嘻嘻。小白你说的对。”狗娃笑的捂起肚子。

    小白转头看见一只玉箫正缓缓从地上化成人形站起来。

    那姿态玉树临风,眉眼俊美,肤白似玉,檀香气息散漫。脑后垂着飘逸的长发,略显单薄的男儿身,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脱俗气质,从容气度。

    “你是玉箫?”小白不敢置信或者说不敢对比,再看看自己,个子只有玉箫一半高,还是个童子样,不要说好不还看吧,嘴唇上还支出两大板牙。

    玉箫摸着小白的头欣慰一笑:“小白,正是玉箫哥哥。”

    “啊啊啊啊,为什么同一个屋檐下化出的人形区别这么大啊。”小白几乎要抓狂了。锦瑟就算也是化成童子但是翩翩美少年啊。玉箫现在一看更不用说了,为啥自己就这副损样儿。

    “嘻嘻,小白,狗娃喜欢你,来啵一个。”

    裴天逸看看人都齐了:“此处不是说话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两个中了咒的壮士,赶紧回到大路上吧。”

一百八十五章 水潭有蹊跷

    裴天逸看看人都齐了:“此处不是说话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两个中了咒的壮士,赶紧回到大路上吧。”

    “哎呦,我老人家怎么这样累哦。”小白精气还没恢复完全有点没精打采。

    火凤迈开长腿走到狗娃面前,长喙探出刁起狗娃的衣襟将他放在背上,腾空在前面低空翱翔。火色的羽光照亮了晦暗阴森的坟场。

    “嘻嘻,火凤你嘴有眼光了。”狗娃抱住火凤的脖子回头冲小白扮个鬼脸。

    小白身子一斜靠在玉箫身上:“玉箫哥哥,小白好累。”

    “小白,玉箫为了救你连美男计都使出来了,他比你更累。除非你变回原身我抱着你。”慕米桃拉过欺负玉箫的小白。玉箫红了脸。

    “喔,好吧。”小白就地一滚变成小白耗子又像以往一样钻进慕米桃袖子里呼呼睡觉。

    慕米桃,裴天逸,玉箫急步跟在火凤的后面按着裴天逸跑来的方向寻去。

    鬼火们纷纷给火凤让路躲在远处嘁嘁喳喳闪着。

    穿过整个坟场在东南方向的一处坟坵上半躺着两具尸体,已经没了呼吸。手臂抓神,眼睛还恐怖的睁着。

    “是他俩。”裴天逸跑了几步探手一模鼻息。“唉,已经过去多时了。”

    裴天逸的神情惋惜抬手合上他们的眼睛。

    “这两人都是战场上的猛将,跟了我多年。不知道被骷髅妖施了什么妖法竟得如此。”

    “那骷髅妖着实厉害,做这一处的地头蛇不知道吸了多少魂魄养成的妖骨。唉,如果我们再早来一会儿,兴许有救。”慕米桃也叹息道。

    几个人都有点心情沉重。回想这*和骷颅妖的精心动魄大决战,都有种重活了一回般的感觉。

    慕米桃选了一处远离河岸,土厚的风水尚好处将这两个壮士埋了。

    离开坟场,火凤弯起长喙叼下狗娃,引颈回头看了慕米桃一眼。

    慕米桃急忙走上前抱住火凤的脖颈:“火凤,仙师和红衣小童还好吧,代我问候。”火凤点点头,弯颈做告别振翅腾空飞去。瞬间夜空中火凤周围五色霞光,亮白如昼。

    眼见着金红的翅羽越来越小瞬间就没了踪影,如同突然出现时一样神秘快速。

    此时曙色渐露,天已微明。

    “玉箫,小白之前说过你和锦瑟的故事,只是你怎么会在这诡邪的坟场里?”慕米桃问。

    “说来话长。”玉箫悦耳的声音带着惆怅。

    “那时我和锦瑟被一个道人,就是我师傅做成乐器,渐渐有了灵性,后来因为避祸,师傅走的匆忙,正好我随身又易于携带便带了我仓促逃走。留下锦瑟和小白从此天涯异处,时时牵念。我因为受了师傅的养育,又闻得人间的烟火,渐渐能化成人形但是道行甚微。

    素日都在玉箫里呆着。后来,师傅参加了一支军队,做参谋。便有了这里的一次战斗。师傅一方寡不敌众以致惨败。师傅也战死。和所有死去的兵士一起被敌兵胡乱埋在这里草草了事。玉箫便也在那坟墓中陪着一起葬了。玉箫本想着待陪着师傅过了三年孝期便出世去寻找锦瑟。但是,精怪的气息是掩不住的,不知怎的被那骷髅老妖嗅到要我r日吹箫给她听。她的鬼兵监视着玉箫,便不那么好走了。本来我还一直找机会逃脱,正好听鬼火们议论说那骷髅老妖抓了一只小白耗子,说的那大小形态真是符合,我一下子就猜到应该是小白。”

    玉箫说完,怜爱的将小白从慕米桃袖中抱出来放到自己怀里:“紫檀千年,成为玉箫也百年,和小白从他在树洞里出生开始就一起玩耍,一起长大,成精。小白和锦瑟于我就是亲人。”

    “玉公子如此重情重义,也不枉小白和锦瑟一直找你。”

    “真的?慕姑娘有锦瑟的消息?”玉箫甚是兴奋。

    “嗯,总有机会见到。”慕米桃看着在裴天逸怀里已经睡着的狗娃,心里咯噔一下。锦瑟就在花萝卜的死党那。

    “下一步,玉箫准备去哪里?”

    “自然是寻锦瑟。”

    “锦瑟好的很呐。跟着无忧娘娘走便能找到锦瑟,嘎嘎。”小白忽然冒出一句。

    “感情你没睡,又赖皮。”玉箫戳点小白的脑门将他放下。

    “反正也是毫无方向,那玉箫就随你们走。敢问这一路是去哪里。”

    “听说过天湖吗?”慕米桃反问道。

    “天湖,许多年前倒是听师傅说起过,天湖无常变换,飘无定所。是天水所化,只有有缘人才能遇见。”

    “是啊,有缘人。”慕米桃也长叹一声。这一个‘缘’字便是世间症结所在。

    有缘千里来相见,无缘对面不相识。

    小白一打滚变成童子:“你们说的这么热闹我咋能睡着呢。哎,玉箫哥哥什么叫美男计?我能用吗?”

    ‘噗——’这问题好难回答,慕米桃逗笑了。

    “自然能啊,等小白修成青年的样子便可以。”

    “嗯,美男计听着便很好玩,待我长大了,天天使美男计。我老人家赶紧吃人参去。”

    “艾玛,人参包袱还在那粥棚。”

    待几个人回到驿路那粥棚,天已经完全亮了。两辆马车还停在远处,四匹马吃够了草根,翻蹄不耐的到处看着主人。

    几个人一合计,弃了一辆马车,裴天逸做车夫,慕米桃和小白,狗娃坐在车里。玉箫骑马。这样行装更简便些。

    本来昨日在粥棚歇脚是担心入夜没处休息,谁知道竟然在坟场闹腾了一晚上。现在回头看去,远处的黑松林安静的吹着风,不知道的人丝毫不能想象出它背后夜晚时候的诡异。

    人生真是无常啊。

    再往前便是棋盘山脚下。棋盘山绵延千里,这是那次和郝连风行入山时不同的方向。

    那时也只是走到山脚,如今不知道要不要穿越过棋盘山的横断面。穿过棋盘山便是沙漠。谁也不知道天湖到底在哪疙瘩藏着。

    小白果然一闪马车屁股没坐稳便开始啃人参萝卜。

    “玉箫,据说那天湖中的镜妖最喜欢听箫,公子可否一路上把箫吹起,也许会有些用处。”慕米桃撩起帘龙向马车外骑马并行的玉箫说道。

    “好。”

    山路缓行,玉箫启唇悠悠的箫声响起。

    辽阔的旷野上,寒风虐吹。只有这一行人马逆风赶路。风沙弥漫了眼睛,箫声呜呜咽咽。时而低沉浑厚时而悠远、苍凉。好似于无声处哭泣,于无声处轻唤,音符之间,极尽婉转忧伤……

    风寒露重,箫声就像一声声无奈的叹息,穿透时空,沉重的敲打着几个人的心扉,悲凉从每个毛孔深入骨髓。

    慕米桃不禁想起一句诗:

    东流水,雁南飞,从来天意几人回。

    多少相思无寻处,便到天涯梦不归。

    玉箫这几十年明珠暗沉,枉埋墓下,受妖控制,该是攒了多少对亲人的相思和幽怨。

    “咕咕,忽然狗娃肚子一阵叫,即使睡着了小嘴也是吧嗒吧嗒的好像吃着东西。

    小白抱着人参萝卜没停气儿的啃,从昨早上离开清风寨上路,竟然半天*没进食,慕米桃暗暗责怪自己粗心,伸头召唤裴天逸:“逸公子,太阳也出来了,要不先停下马车店补点干粮吧。”

    “好。”裴天逸寻了处背风的山坡一拉马缰绳,马车厢颠簸一下,三匹马恢恢叫着停住马蹄。

    “喔,我不要醒,烤猪蹄儿还没吃到呢。”

    这颠簸把狗娃掂得醒来,狗娃闭着眼睛小胖手四处抓,抓到小白的手硬塞到嘴里裹了几口。

    “嘶——”小白忍着痒吸了口凉气。狗娃这才不情愿的睁开眼噘着嘴:“娘亲,烤猪蹄呢。”

    “没有烤猪蹄,但是有烤鱼,哝——前面有溪水,我们一起去钓鱼吃,谁钓的多就让谁做主厨,好不好。”

    “什么是主厨?”小白停下嘴问道。

    “主厨就是——这顿饭怎么做怎么吃什么时候吃在哪吃谁可以吃谁不可以吃谁吃什么谁不吃什么等等等都由主厨说了算。

    “好好好,这个主厨我来当。”小白扔下人参萝卜跳下马车。

    “我也当,我也来喽。”狗娃也撒开胖腿跳下马车用踩风火轮的速度冲到前边。

    裴天逸嗬嗬笑:“慕姑娘还很有哄小孩的本事。”

    “嘿嘿,还好逸公子没说我是骗小孩。”慕米桃冲着裴天逸仰起头嘿嘿笑。阳光下凤眸闪着莹光,仿佛会说话一般。

    裴天逸躲开视线:“慕姑娘,说哪里话来。裴某也颇喜欢垂钓,我也来钓上几条尝尝鲜。”

    冬天的溪水水流很缓,几乎干涸了,在上午的阳光下像浮动的白色玉带。连溪底的石头都暴露在暖暖的阳光中。都是些经过长久冲刷的各种形状的鹅卵石。

    “这哪有鱼的影子?我的主厨梦啊!”小白仰天叩问,哐哐捶打枯白的草地。玉箫收起箫的抿唇微笑的看着小白的淘气样儿。

    真是孩子都是看自家的好。他把小白也是当孩子一样。

    原本镜子一般的水面竟被这一锤波动起来。鱼儿不知打哪冒出来,成群结队地游到水面,张大嘴呼吸着新鲜空气。偶尔也有跃出水面的鱼儿,翻个身又落入水中。

    小白急忙伸手捞,鱼儿很滑,落入他手里后翻身一蹦又跳进水里。

    “嗨——小白,你一拍鱼就出来了。”

    狗娃也啪啪啪照着草地一顿敲。果然又有鱼儿缓缓游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伸手去抓,鱼儿滑的很,顺着手缝都纷纷滑掉水里油走了,不一会就又不见了影儿。

    “这片水一定有什么蹊跷。”

    这时,裴天逸手里拿着鱼叉大步过来:“现做来一个做主厨没工具怎么行。”

    “爹爹,你也要当主厨哇。”狗娃很欣喜,拧着屁股也去撅树枝做鱼叉。

    此时小白正好奇的换着地方啪啪啪草地,不时有鱼儿出来,游了一圈又走。

    “哇咔咔,这里呀。大家快来看,这里有个小洞。”

    耗子就是眼睛尖。

    “哪里?哪里?”狗娃急着做鱼叉又被这边热闹*着,手忙脚乱的折了几节树枝跑过来。

    几个人都挤到小白说的溪边去看。

    只见在阳光的反衬下闪着色彩的鹅卵石中间果然有一股黑黝黝的洞口,若不是小白耗子的眼力,一般凡人还真不容易看见。

    水流在这洞口前奇异的竟然没有打旋儿,按正常来说,水中若是有比平面更深的地方,水流就会涡旋形成异流儿,但是那只是摆着一个肉眼不容易看见的洞口,水波却是平白无奇。

    “待我来杈一下。”裴天逸一看那洞口虽然不大但是容得下一只鱼叉。

    倾身伸臂将鱼叉探进洞里,直到整个手臂都没进去了,也没有阻挡。只感到探进去的手臂是冰凉的凉到手部分竟然像冰一样。

    “好深的洞口,真是去蹊跷。”他返身又将狗娃拿回来的树枝扯碎丝绦绑在自己的鱼叉上增加几倍的长度。此时鱼叉已经有了两丈长。

    裴天逸再次将鱼叉伸进洞里。倾身的表情忽然有点蹙眉。

    “怎么?”慕米桃和玉箫都紧盯着他的神情。

    “有异样。好像有东西截住了叉子尖或者是叉子尖扎到了什么东西。”

    “哇哦,会是什么?”小白双手托腮充满好奇。

    “是不是小绿人儿?”狗娃还惦记着昨晚看见的尸灵。

    “小绿人儿是啥?”这没头没脑的话转移了小白的注意力,好奇的问狗娃。

    “嘻嘻,小绿人儿就是绿色的鱼人儿,你是没看见过。”狗娃得意的馋着小白。

    “嘎嘎,我还看见过狍子精呢。”

    “狍子精是什么?”这两孩子斗嘴的功夫,裴天逸已经将鱼叉慢慢提出来。

    就在将鱼叉甩在草滩上的瞬间,几个人都张大嘴,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一百八十六章 前世因后世果

    “狍子精是什么?”这两孩子斗嘴的功夫,裴天逸已经将鱼叉慢慢提出来。

    就在将鱼叉甩在草滩上的瞬间,几个人都张大嘴,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是鱼是人?”玉箫一直文雅的有点局外人的赶脚此刻也惊讶出声。

    只见一条银色的尺把长,有着鱼鳃和鱼尾,却长着一张人脸的鱼,活蹦乱跳的跌在草地上。鱼腹不时檫着干硬的枯草地,被鱼叉扎破的腹部有血丝不断渗出来。

    那张脸额上还有着皱纹,鼓出的鱼眼,眼窝深陷,唯有嘴巴却是和人有点差异,没有唇瓣,只有一个口,一张一翕的呼呼着苟延残喘。

    “脸——爹爹,这个也是鱼人,和孩儿见过的差不多。”

    “嘎嘎,这就是你说的鱼人?嘎嘎,鱼还有这样的。”小白走过去捏起那鱼人的尾巴。

    那尾巴扑棱棱一甩。忽然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瓮声瓮气的呵斥:“放肆。对本大人如此不敬,感情你不疼!”

    “额——我——也疼——”小白下意识倒退几步。

    “哎呦呵——咝——”

    不止小白,众人都再次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你会说人话?”慕米桃走到鱼人跟前蹲下。

    鱼人直起上半身,刚强的ying侹着难受的表情,尾巴一扫,便像人的腿一样直起身子。沧桑褶皱的脸上虽然没有眉毛但是却能让人感到是蹙眉。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而威?

    “放了本大人。大人我会告诉你们一些秘密。”

    大人?这鱼人自称是大人,难道这小溪里还有水府,他是水府什么衙门管事的?

    “这要看你的秘密对我们是不是重要。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

    鱼人此时腮部急促的翕动,脸色也干涸起来。腹部有伤再被太阳晒着,尾巴本来呈立着的姿势,此刻疲软的弯催下来。

    “小白,狗娃快去舀水,这鱼人缺水命不久矣。”裴天逸赶紧命狗娃和小白用马车里盛饭的盆子从溪水里舀满水。裴天逸将那鱼人拎起放在水盆里。

    鱼人腮部急速呼吸几下,腹部的伤口遇水后竟然自行好了。此时鱼人算是精神过来。摆几下尾巴仍然霸气十足的瓮声道:“何为重要何为不重要?前世因后世果,难道你们不想知道自己的前世因果吗?”

    “想啊,想啊,我老人家想知道娘亲去哪了?”

    小白自从慕米桃认了狗娃后有点失落总是想起自己的耗子娘。

    “说的挺好玩,我也想哦。玉箫哥哥你呢?你变成玉箫之前是啥?”

    狗娃紧跟在小白旁边挤着脑袋听盆里的鱼人说故事。

    “咦?玉箫哥哥人呢?”

    这群捣乱的孩子。慕米桃也不想难为这鱼人,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是妖是精是怪,只要他没害人,就有他存活的自由。

    “你们的机缘都在于这位姑娘。”那鱼人不理会小白和狗娃的闹腾,忽然扬起身子鱼眼睛看向蹲在后面的慕米桃:“可还记得岱舆之神山的玉芝?

    慕米桃摇头:“呵呵,你这鱼人想要活命就直说,还使出玄虚之说骗小孩子的把戏,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无缘无故的我说你前世是太上老君炉前的传煤童子,谁能证明我说的是假的呢。谁又能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嚯哈哈哈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看来你也把旧事忘记的彻底。本大人的话还没有谁敢反驳的呢,想来,本大人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见质疑的声音。”

    鱼人在盆里暴躁的摆动几下尾巴又呈站立之姿:“好吧,与其为了活一条命摇尾乞怜,本大人何不视死如归。各位,随意吧。”

    鱼人不再说话,摆出一副速死如归的架势。

    “嘎嘎,你这鱼人,脾气还挺不好滴。”小白不禁笑了。

    “鱼人你好可爱,那你说你是干啥的,还没有人敢反驳,质疑你。”

    “我们还是别吵,先问问这鱼人的来历吧。”玉箫拉开小白,将一团黏糊糊的水草汁液用手掬给鱼人喝:“孺子可教也。”鱼人喝了水草汁,个头便长了一点。整个盆变成了他的太师椅。

    “嗯,不如你先老老实实和我们说说你的来历。”慕米桃心里也暗暗称奇,这鱼人还挺有点法术。

    鱼人伤好了,坐稳了。舒服了些,斜眼睥睨了慕米桃一眼:“本大人要是告诉你前世我就是天帝手下掌管天上列仙簿本的童子,你莫要吓到。”

    “哇,我吓到了。”狗娃惊奇的用小胖手重新摸了摸鱼人的鱼皮似乎在感觉他天上人的皮肤啥样的一般。

    “嘎嘎,我老人家也吓一跳。那你今世扎回事?”小白好奇道。

    “我——”鱼人尴尬的摇摇尾巴:“天有天规,本大人一遭犯错被罚下冥河看守冥道。只因误食了鱼珠,便成了这半人半鱼之体。刚才本大人本不当值,忽然喽啰们来报说有不明物体探进冥河与人界的出口,本大人只是出来看一眼并没有穿上防身甲,谁知道落入了尔等之手。”

    “哦,这小溪中的孔洞原来是通往冥河的?”

    裴天逸道:“难怪那些鱼我们抓不到,可是有什么说法?”

    “哈哈哈哈。正是,本大人正是看守冥河与人间水道的府正。那些鱼儿本是冥河里的鱼灵,被外力震出,又被本府抓回。有影无形,又怎能抓到?试问这冬春交替的寒日,哪来的鱼儿。”鱼人脸上露出傲气从口里吐出一方印。那印指甲大小,墨色如乌珠恰好含在嘴里。印上有一个看不懂的符号。

    “这符号可是冥文的‘印’字?”一直安静的玉箫说道。他在墓里长达十几年自是认识这冥界的字。

    鱼人点头:“我们水族办公四处油走,这官印本府一直带在口里。也是方便办公。”

    “那你可知天湖?”慕米桃听见玉箫肯定,便也有点相信了这鱼人的话,

    既然鱼人看守人冥两界水道,想着或许鱼人知道天湖的事情。

    听到慕米桃的问题脸上显出严肃:“此事天机,本府正怎么知道?”

    鱼人的瞬息表情没逃过慕米桃的观察:“你肯定知道。天机不可泄露。你可以不说,但是不等于你不可以透露一点相关的消息。”

    鱼人皱了皱眼皮:“不过天湖是不归冥河水系的,也不归人间水系管理,自是来去自由。你问本府,本大人也真是不知其所踪,但是各位要是肯承诺将本府放回,本大人倒是愿意给你们讲讲前世因果。或许各位理清其中渊源便也好找那天湖。”

    “鱼大人说。”裴天逸笃定道:“我们无意为难与你。你刚才说,我们的机缘都在于这位姑娘,可是何意?”鱼人还耿耿于怀刚才慕米桃方才质疑的态度:“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不是愿意听?”

    “府正大人既然有料,我等洗耳恭听。”慕米桃笑说。

    鱼人晃晃尾巴,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说来话长,天界天帝治下大海之东遥遥几亿万里远的地方本有五座神山,一曰岱舆,二曰员峤,三曰方壶,四曰瀛洲,五曰蓬莱。神山人迹罕至,云雾缭绕,白云为铺,宫舍为玉,金银为树。随处遍布可使人不死的仙草灵芝,珍禽异物。神仙们则在山岛之上风姿清灵,逍遥自在。

    唯一不足便是天地驯化,潮汐侵袭,使这五座神山的根部并不相连,经常跟随潮水的潮汐波浪上下涌动,漂移,没有一刻稳定。五座神山俱有仙人修炼,弟子生息。便将此事告知了天帝。

    天帝唯恐神山流移到"西极",打破宇宙已有的平衡。使神山仙民失其所居,就派北海之神禹强驱使十五头巨鳌分为五组,分别用头顶住神山,六万年一换,这样五座神山才开始稳定下来不再流动,不再随波逐流。

    这样过了数万年一切安好。忽然世道改变出了一个龙伯之国。其国有个巨人,身高近天之高。抬起脚几步就到了这五座神山所在的地方,一钩就钓上了六只巨鳌。由于龙伯国巨人钓走了六鳌,致使"岱舆"、"员峤"失去了负山的巨鼇,各自飘流到北极,沉入了汪洋大海,从此世人只知道神山只剩方壶,瀛洲,蓬莱三座。

    其实,岱舆,员峤并未沉没,只是世间问仙寻道贪图灵草渴求永生之人太多,时常造船泛舟汪洋打扰仙人们的清修。要知道,生死轮回也是世间平衡规律,不是修道之人妄图得到永生,置世间阴阳守恒于何地。两座神山的仙人也就顺水推舟,又开始随波逐流,随潮汐漂流。五十年一现世间五十年隐匿汪洋。

    岱舆,员峤两座神山的仙人们也用道法将神山结界,使外人不能得见真容。”

    “仙山,我听我那耗子娘亲说过哎。其实我一直想去溜达溜达的,仙山上的人参萝卜啥滋味。”小白盘腿坐地山双手托腮,听得分外投入。

    “什么是神仙啊,娘亲?”狗娃却是一知半解,吃了马车山的糕饼,喐手指头。

    慕米桃却微微蹙眉:“鱼大人,你这故事的序儿有点扯得太长太远吧?”

    “远?非也。”鱼人高深一笑。

    题外话:

    亲们,叶子昨天电脑忽然坏了,下班时送去修说还要时日,索性拿出好不容易攒的脂粉钱买了一个。亲们继续跟文啊,么么,爱大家。

一百八十七章 神山弟子楼露绮(为自荐名的亲更)

    慕米桃却微微蹙眉:“鱼大人,你这故事的序儿有点扯得太长太远吧?”

    “远?非也。”鱼人高深一笑。

    “岱舆神山本为异物珍禽甚是繁多的仙山。其山树木栉风沐雨可自说话,发声。珍禽与仙人们同修仙姿。霞光就像仙子舞动霓裳,婷婷漫舞。更有奇峰一百零八处,亭台楼阁坐落在群山之中,其中又有三十六湖,七十二岛。岛岛自有仙人门派各自清修。

    曾有记载: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以为邻居焉。其上台观皆金玉,其上*皆纯缟。珠玕之树皆丛生,华实实皆有滋味;食之皆不老不死。所居之人皆仙圣之种;一日一夕飞相往来者,不可数焉

    其中玄道门仙主名为寒玄。是天地初开便得元始天尊授道,得遇机缘入山修炼道行的上古仙人,七十二岛岛主护佑仙山及一方水域,其仙姿伟异,仙风道骨,仙顔美逸为天界弱水及银河,山岛仙众之众仙中出类拔萃。

    手下自有徒众甚多。寒玄仙师终日在玄道门外的树丛荫里,解道授惑。不分寒暑。”

    鱼人说到此处顿住,细看,周围人竟个个托腮席地而坐,听得入迷。玉箫拂箫,小白狗娃趴在地上翘脚托腮,慕米桃神思罔顾竟然出神般。

    裴天逸负手而立似有所思道:“鱼人有何所指,请继续说来。”

    鱼人点头继续说道:“我当做真事讲,你们可以当做故事听。

    一日,寒玄仙人正与弟子议论潮汐之逆力,神山之增长。忽然闻得身后一阵咯咯笑声。声色清淩,脆响。寒玄仙人身后本是一片林荫,其子弟都在他身前方。于是回头望去,竟是身后侧一颗最粗大的山化树,树干俊秀高耸入云,枝丛间叶片叶片葱茏,花钱茂密,翠翠茵茵,非常养眼。

    而那笑声竟是树干间徜徉的一缕树魂。那树魂日日听得仙师讲道,历经千万年竟然也修得人的精魂。只是道行尚浅,困在树里游移玩耍。此时听到兴致处竟咯咯嬉笑出声。

    寒玄一时间甚是喜爱此树的聪颖灵秀,便用仙法渡她化形成为仙种。又见此山化树颇为喜道,每每聆听,都有问有答,甚得修炼章法,便将山化树收为唯一的女徒。取名楼露绮。

    这楼露绮因是山化树转化,虽容颜大气俊美,性情却是豪迈不羁。而寒玄仙人也因门下就楼露绮一个女徒而对她甚是纵容。楼露绮常常在岱舆神山与修行的火凤一起名为采药摘茶实则嬉戏游乐。常常一日一夕之间便腾飞往来于岱舆神山的四极游玩。

    岱舆神山因有三十六胡,七十二岛,故而本是仙妖同修。有的修道之人因一念只差成妖,有的妖灵也因诸多善业成仙。生生不息,习为常态。

    但是仙妖之间却禁止往来。尤其寒玄仙人禁制严格,不许门下沾染了妖气而误了修行。

    一日楼露绮与火凤实在无聊,日复一日岱舆神山已经没有哪里是她们没去流连过的。楼露绮便提议去岱舆九刃峰采药。半路上火凤被主人有事唤回,九刃山本是寒玄仙师禁制徒众所去之地。楼露绮已经是向往很久,不敢造次,今番火凤也不在,自己正可尽情玩耍。楼露绮一路采药一路游玩,只见此山陡如峭壁,却处处美景处处洞府,实在是幽雅袭人。更有一些活泼的儿童嬉戏,楼露绮做为唯一女弟子本就孤单,此时正好有一群童子玩,贪恋的不亦乐乎,完全忘记了采药之事,更忘记了师傅的禁制。

    倏忽间天黑,一起玩耍的小童忽然都不见了,山路陡峭,四周尽是绿眸,红眼,枯黄的眼珠。到处是窥视的叽叽哇哇之声。楼露绮虽是仙根暂时能威慑住这股妖异之气,但是无甚看家本领,制不住满山的妖邪之气。便撒腿奔跑,忽然一脚踩空呼啦啦滚落山谷,药篮子早就不知去向。耳边是呼呼风声,下面是不知什么妖物妖异的眼睛,几张血盆大口真抢着要吞噬这掉下的灵物。楼露绮使出道术往上提升自己,可是猛然抬头瞥见石崖上一群红的绿的,枯黄的眼珠子在嗖嗖转动。下面是妖物上面是妖物,楼露绮此时真相时光停滞,就留在山崖中间然不上不下。心刚想到,瞬间身子便直立起来,犹如空中有地面可踩一般。自己竟真停在半山腰的空中。

    她刚被仙师度化不久,有自知之明自己还没有仙术编制这种半生结。水色大眼往四周看。

    峭壁西北一轮圆月,犹如剪影般挂在低矮的云雾缭绕的山头。月轮下,云之巅一身凌冽白毛,闪着绿色幽瞳的白色巨狼披霜带月飞移过来。那身量足有二个成人长短,一个成人高大。

    ‘咝——’昆仑雪狼?楼露绮暗道。

    站在空中一动不敢动看着那雪狼从西天腾空飞移过来,瞬间落在对面。

    “到我背上。”冰凉而命令的声音忽然从狼身上发出来。

    楼露绮别无选择的骑身跨在白狼的脊背上。那白狼立时腋下生出翅膀便飞离原地,向另一处山谷飞去移。

    楼露绮心神震撼。飞翔中那耳边的呼啸山风,苍翠的群山起伏重叠如海上翻滚的波涛,汹涌澎湃,雄伟壮丽.。白狼的脊背是温柔的,蓬松的毛发,让楼露绮不自觉的将手插进他的颈间。

    夜幕下朦胧的远山,像笼罩着一层轻纱,婉约影绰,在飘渺的月影云河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仿佛伸手就能抓到。楼露绮在神山无数年,但是身为山化树始终只在那一处地方,眼前的一切,新鲜刺激。令她情不自禁的抱住白狼的脖颈俯下头享受此时的和狼飞行。

    半晌,白狼落地稍微抖抖颈上鬓毛,转身竟变成一个身姿矫健的男子,古铜般的肤色,俊美的五官分明而深邃,犹如刀刻,整个人发散出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扬着一抹莫测的笑意,那蓝绿色的冰眸却藏着嗜血的寒意。仿若魔尊降世,刺透人心中柔软的遮挡。

    神山无言。楼露绮无言。她此刻真正被眼前第一次见到的白狼化作的男子征服。

    “凡是见到我真身的,无论人,妖,仙,无一例外都要做我的女人。然后被我吃掉。”

    男子扯起嘴角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半真半假放荡不羁的笑。

    “你是狼妖?”楼露绮想了半天答道。

    “狼妖?哈哈哈哈。记住,我是这神山的妖尊!”

    月色下,男子幽蓝深邃的眸子泛着迷人的色泽,棱角透着冷峻,浓眉,高鼻,薄削完美的唇形张扬着血统的高贵和强霸。

    “可我是仙。你奈何不了我。”楼露绮看着他心如鹿撞,一时语塞,只想赶快逃离此地,逃离他的冰蓝眼眸,逃离他身上吸引着她让她忍不住想多吸几口的味道。她双手紧紧拧在一起半晌说出这一句转身便飞到空中。

    人在半空飞着,脑中一片混浊,忽然腰上的丝带却被一道劲力拽住。身子迅速滚雪球一样往地面转圈滚落。

    就在衣裙飘飞时落到一个满是弹性的怀里。那人的胸肌弹的她肌肤阵痛,不自禁的蹙眉‘喔’了一声。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他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声音忽然放柔了,柔的楼露绮忘了世间其他的存在,甚至忘了自己的存在,只愣愣的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他的形状美好的嘴。

    那张嘴缓缓压下来,触到她的唇瓣上,柔软又凉薄。楼露绮倏忽间只感到天旋地转,意识抽离。她不知道怎么从他怀里下来的,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道观的。

    夜班更衣,只有他身上的龙涎香味还留在鼻尖进到梦里。

    从此楼露绮日日都借着采药到那有着狼妖的九刃山去。

    他*她,她爱他。一仙一妖沉浸在柔情蜜意中违背了禁制,却好不快活。

    有一日,那狼妖甚是蹙眉不快。楼露绮问清了原因,竟然得知,那狼妖本名叫龙辕。原为仙体,是西昆仑山的凌霄将军,只因一时醉酒纵容属下偷食了仙果,被西王母责罚到岱舆神山为妖修行千年再归仙班。

    既然为妖。龙辕便每日混日,在神山,混过千年也是一转眼的事。不料岱舆神山的老妖王自他来后惶惶不可终日,总是视他为假想敌。担心他在一日,神山妖王之王位便不安稳一日。处处与龙辕设陷阱。因有仙训在身,免遭圣灵涂炭,龙辕一直忍隐不发,甚是郁闷。

    楼露绮记得曾听仙师讲道时说过,妖界之王也是天命定数,所以凡妖王都有真假两重身,一重放在自身元气,一重放在神山密闭的洞里,只是一缕元气。但是元气若是破损,那真身便也无用处。

    “那洞在哪里?”龙辕问道。

    “就在岱舆神山三十六岛中间的玄阴洞。”

一百八十八章 禁恋

    “那洞在哪里?”龙辕问道。

    “就在岱舆神山三十六岛中间的玄阴洞。”楼露绮歪头想了想:“不过师傅说,那里是禁地,不能妄自闯进的。”

    龙辕移回思虑的眸光,大手拥过她来:“九刃山也是禁地,你也来了。本尊也是禁地,你也招惹了我,还有这里-------”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腹间顺势俯身压下她在御榻:“这里也是禁地。”

    他的洞府四季清凉宜人。楼露绮被龙辕的眸光凝视,被他的大手钳制,满心想抗拒身子却如棉花般使不出办分力气。想走,腿脚却不肯迈开,无能为力,手在被他钳制的一瞬间失去力气般,任他霸道的身体贴在她颤抖的身子上,任他灼热的呼吸染醉了她的双唇,任不该发生的一切情不自禁的发生------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楼露绮与狼妖教合,身上沾染了强烈的异样气息。在回到神山仙界玄门后很快就被仙师寒玄发现,将她关在禁门。

    寒玄本是十分疼爱这位女弟子,如今出来这样的事情自然要去找白狼龙辕算账。

    龙辕自然不是寒玄的对手。几番打斗被寒玄钉在禁妖洞里用千层神锁锁住。

    楼露绮在禁门心慌意乱,担心着龙辕的安危。她知道师傅一定会震怒的。后来在房间里仙鼠的帮助下逃出禁门来到九刃峰,看见龙辕全身*被关在寒风呼啸的禁妖洞,被千层深锁锁住,心疼不已。

    禁妖洞就是神山的一处刑域之地。里面终年寒风如刀,一道道割破被缚住的妖的皮肤再渐渐愈合,然后再被刀风割破,日复一日。而脚下还是燃烧的熊熊烈焰,就算妖魔侥幸逃脱,落入地面也是被真火焚烧。

    “娘子,不要管我的事,你若安好便是帮我。千年不过瞬间,一晃就过,待我回到昆仑便去西王母那里求你到我身边。”

    龙辕看见楼露绮偷跑出来忍痛*溺的对她笑着安慰。

    他也曾是仙体,西王母虽然罚他为妖千年,但是身上的法术并未收回。他虽然不如寒玄道行高深,但是就这小小千年深锁,小小禁妖洞却还是奈何不了他。

    他之所以如此屈居此处受辱受苦,是深知仙规苛责,自己有错在先。

    本是想在岱舆神山混过千年妖期,不想在神山百无聊赖,自己竟对这小小树仙动情。那一天傍晚他看见她提篮赤脚奔跑,长发上只别着花环,衣裙被风吹飘飞,掉了鞋子,露出细嫩的纤足,深深吸引住他。

    终是自己魅惑了她,他不想连累了楼露绮。只要他被罚掉,寒玄很可能念及师徒情分放过楼露绮,于他龙辕来说,也是保护了娘子。

    又一阵冰寒之风犀利打来,龙辕刀刻般完美的面孔却已经血迹斑斑。

    楼露绮伸手抚摸,那面孔被寒风冰冻,瞬间就将楼露绮热气的手指皮肤沾掉一层皮。

    “龙辕,你且等我,师傅一向疼我,我去求情。”

    “娘子,不要。为夫熬得过。”龙辕在她身后摇头高喊。单纯的孩子,犯了如此仙规怎可是求情就罢了的。况且,寒玄位尊,在神山千万年来不曾收过女弟子,而今就她一个女徒,怜爱之心不用言说,明眼人一看便知。

    自己的爱徒被妖狼魅惑,对妖狼动情,若不是看在自己是西王母的手下,寒玄早就将他挫骨扬灰了。

    楼露绮哪里听得进,早已哭的肝肠寸断,跑回玄道门去求寒玄仙师。匍匐在寒玄脚下苦求:

    “师傅,千错万错都是徒儿的错,是徒儿不该不听师傅的告诫私闯禁山。龙辕是受了徒儿的*,求师傅放了他,要罚就罚徒儿一个人。”

    师座上的男子一袭白袍清冷萧疏,身姿飘渺,墨发三千流泻在肩头微微闪着黑漆的光泽。即便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也生出一股清冷卓然,令人感觉多看一眼都是对天人的亵渎。楼露绮尊他敬他从来不敢正眼看师傅。

    寒玄面如美玉,却透着疏离。只是今日这疏离下透着沉郁。望着座下跪着的单纯却执着的楼露绮,寒玄早已去除六根,不为事动的心就有一点疼痛。

    “绮儿,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错?私闯禁山也就罢了,你竟然——仙妖苟合——”寒玄说道这里,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憋着复杂的情绪。

    “仙妖苟合!你让为师已经太过失望,按照仙规本应去了仙根重罚于你,如今,为师只是罚你禁门,还不回禁门面壁反省,有何脸面为那妖狼求情。”

    “师傅,既知是徒儿的错,那就断了徒儿的仙根好了,只要放过龙辕,本来他已将满千年妖罚就要回到西昆仑,徒儿不妨,只要师傅放过他就好。”楼露绮一脸执着。

    “你——放肆!”寒玄一向平淡的声音加重了语气:“应该是为师素日过于溺爱你了。莫要废话,自己回到禁门领罪,下去吧。将你放出的白鼠,本座尊已经去除了它的仙根贬下凡尘。”

    楼露绮惊愕的扬起脸:“师傅,小白是受我牵连,因何要惩罚它。一切都是我的错,师傅要维护仙规,要以一儆百,就惩罚露绮一人好了。露绮的仙根是师傅给的,师傅大可拿去,;露绮也无怨言,只要莫再牵连他人。”

    寒玄冷凝的看她片刻,那清冷深沉的眸光里,有痛惜,有失望。叹息一声拂袖而去。楼露绮瞬间被一道仙绳捆住,转眼就到了禁门里面。

    放我出去,师傅,我要出去——让我出去呀——”楼露绮拼命徒劳的推打着门。”

    草坡静寂了半晌,鱼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哇,故事好好听哎。”狗娃趴在地上晃悠着胖腿听的津津有味。小孩子都爱听故事,平时也没人给他讲过。。

    “我就是可怜那当不了神仙的小白。嘎嘎,和我老人家同名呢。”小白苦着脸替故事里的小白唏嘘。

    鱼人看着他蒙楞憨傻的样子摇摇头,此小白既彼小白。那故事里的小白不就是你的前世。笨耗子。

    慕米桃此时回过味来,脑海中似曾相识有过一种熟悉的凄伤。

    “这就完了?”

    “还有。”鱼人喝了一口水。

    “请奉书童子说来。”

    慕米桃的话令鱼人一愣:“你,叫我什么?”

    慕米桃也是一愣:“我说了什么?”

    鱼人摇摇头:“无妨,无妨。我继续说故事。从此,楼露绮就被锁在禁门,一晃数月不知龙辕的消息心急如焚。有了小白被废仙根贬下冥界的事,再也没有仙灵敢给她帮忙放人。每日只有火凤衔来玉露给她,陪她在窗口聊聊天儿。这是她能和外界接触的唯一一刻。但是火凤却谨遵寒玄仙师之命绝口不提龙辕的消息。这令楼露绮心心念念惦记着龙辕的状况茶饭不思。虽然神仙是不用吃饭的。但是也要食风吸露才能有体力。楼露绮连火凤衔来的玉露都不喝,也是日渐萎靡下去。忽然一日呕吐不止,楼露绮发现自己肚囊臃肿,大惊之后便是欣喜。是龙辕的骨肉,她是怀了龙辕的身孕。从此,楼露绮振作心情像是看见了希望,重又焕发了生机。但是她受孕的事情却在和火凤的说话中被一株杏树仙听了去。

    那杏仙极为妖娆美艳,受了神山的仙气化为女形,却一直不受寒玄待见。每每要将她驱除玄门岛。杏仙素日就对楼露绮被寒玄*溺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如今听到这个消息,直上九天天庭告诉了天帝。

    于是,天帝大怒责令寒玄整顿师门维护天规清理门户。

    寒玄也是非常震怒,本是要护着徒儿,奈何此事天界皆知。成为玄道门的笑柄。遂将楼露绮的仙妖之种贬到冥界等待轮回。

    但那杏仙却不消停,将楼露绮有了孩子却被拿下冥界的事告知禁妖洞里的龙辕。龙辕大怒,冲出禁妖洞去了三十六岛中间的玄阴洞吞了老妖王的元神增加法力统领妖兵,接着便大闹玄门岛。当时直闹得神山摇晃,水漫三十六岛。诸兽奔逃。

    天帝震怒,一道玉旨将白狼妖和楼露绮削去仙籍,和楼露绮一起贬下冥界受轮回之苦。”

    “这一对儿真能闹腾,唉,真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神仙也不做。”小白摇头晃脑感慨。

    “本大人的故事说完了,几位信守诺言将本大人送回冥河吧。”鱼人道。

    “好,裴某这就守诺。”裴天逸将水盆抱起来到水溪。

    “慢着。”慕米桃脸色有点苍白:“还有一事要问,那被贬到冥界的仙妖之种,可曾转世投了人家?”

    鱼人向身后人群扫视一圈,了然一笑:“人虽凡人,慧根还在,这位姑娘冰雪聪明,想必不用本大人再来啰嗦了吧。”言罢鱼人一挺身窜出水盆跃进水里倏忽间就无影无踪。

    “嘎嘎,主厨没做成倒是听了半天有趣的故事。”

    题外话:

    因事更晚了,抱歉么么。但是叶子绝不会断更,读宝放心跟文。qq:3029078197欢迎读宝加q.聊文。

一百八十九章 怎么就那么巧

    鱼人向身后人群扫视一圈,了然一笑:“人虽凡人,慧根还在,这位姑娘冰雪聪明,想必不用本大人再来啰嗦了吧。”言罢鱼人一挺身窜出水盆跃进水里倏忽间就无影无踪。

    “嘎嘎,主厨没做成倒是听了半天有趣的故事。”

    小白打了个哈欠:“哈欠——我老人家都听困了。先睡个觉。”一转身他钻进马车睡觉去了。

    慕米桃依旧望着鱼人消失的水洞出神。溪水里的涟漪还在一圈一圈漾着。那水洞也渐渐的弥合消失无影。

    “慕姑娘,你觉得鱼人的故事是真的吗?”

    裴天逸在她身后忽然说道。

    慕米桃太过愣神不经意的吓一跳,随即呵呵道:“或者真真假假吧,一个鱼妖的话怎能太当真呢。逸公子,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

    “好。”裴天逸看看天色,时已正午,狗娃吃干粮也把肚子吃个浑圆像扣个西瓜。

    裴天逸拍拍手招呼众人重新上马赶路。

    马车里小白早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狗娃揉着肚子也趴在小白身上呼呼起来。

    慕米桃却心神不定。不知怎么的,自从听了那鱼人的故事,她的脑海里就呼啸着某些熟悉又酸楚的滋味。

    马车颠簸着轱辘在山路,四周除了风萧萧便是玉箫的箫音。

    迷迷糊糊间,慕米桃看见云雾弥漫过来,趟着地面,侵袭着奇花异草的山间林石。

    那奇石堆砌的洞口闪着熊熊火光,远远就看见火浪一层一层的闪烁。

    一个英俊健美的男人披头散发被*的身体缚住双手吊在洞顶,脚下是熊熊烈火炙烤着他的双足。那锁链层层叠叠像是用巨斧都砍不断砍不完一般。

    “龙辕,怎么办,怎么办,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一个少女踉踉跄跄从云遮雾掩的山谷中飞来落下,颤抖着身子抚着男子的身体痛哭。

    “傻丫头,怎么怪你。是夫君没有考虑细密连累了你。你且回去好生等待,千年不过瞬间,为夫能熬过。”

    此时寒风如刀剑一般从火上扑来,男子身上被大火煎熬出的汗水顷刻间便冻成薄冰咔咔作响。

    那刀风打到男子脸上,他俊美的脸膛瞬间扭曲变形。*的身体只一下刀风便全是鲜血淋漓的口子。

    “啊,龙辕,露儿不能看着你这样受辱受罪,若是要受此惩罚让我们一起挨罚。待我去和师傅求情。”

    “露儿。”男子喊住她,星眸泛着*爱:“露儿,这些法术不算什么,真的,能缚住我的不是锁链,只有心甘情愿为了爱的感情。为夫已经牵连了你,只想你安好无事,切莫再多心。”

    男子说完努力挤出抹桀骜的微笑。

    女子看着他身上一会是冰碴一会是刀口,一会大汗淋漓,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心像被揪出来一样疼。

    “不,龙辕,如果不是我出现,你很快就要修完妖刑回到昆仑,是我不好,露儿不能看着你这样受着冰与火的折磨。我去求师傅,师父一向疼我,不会看我如此伤心的。”

    女子边哭边说腾云而起,。

    “露儿,不要多事,只要你安好便是好。”男子的呼声那叫做露儿的女子并未听全已经飞过山谷消失在云雾中。

    慕米桃流出了泪,怎么自己的心是那么的疼。

    恍惚还在那云雾缭绕的山中。怎么那么多云啊,就在人的衣服脚面手臂间穿行流动,林子里粉色的霞光也随着云雾迷蒙。

    那露儿赤脚立在院子里的山化树间,枝叶沙沙随着风刮起她的裙摆,露出纤细白嫩的脚颈。她迷茫的找着方向,头发被风吹散遮住眼睛里的迷茫。

    忽然一道彩色的光束从她肚脐间飘出,那光束奇异瑰丽闪着如水晶般的颗粒。

    远处一个清冷飘逸的白衣男子食指掐诀念念有词,那光束便渐渐稀疏随着风儿飘飞飘远。“啊?孩儿?不要走,你不要离开娘亲的肚腹,孩儿——”露儿焦急痛哭的赤脚追赶着那束越爱越淡的彩色光束,追过树丛,追过院落,那光束终于消失完全不见。露儿停在那里满面悲戚“龙辕,对不起,对不起,露儿连我们的孩儿也保不住。”

    忽然,她猛的回过头来,风一样快的跑到白衣男子的身边跪在他脚下:“师傅,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儿,他是无辜的,我可以忘了龙辕,我可以不再找龙辕,只要师傅将孩儿还我——师傅,求求你,露儿不能没有孩儿,我是娘亲,我还连孩儿的面都没有见到。”

    白衣男子深深太息一声,伸手将露儿扶起来。露儿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师傅的手是凉的,像这清晨的韩露一样冰凉。

    “徒儿,为师的用心,希望你将来会明白。回到禁门去吧。”

    “不——露儿不明白,师傅给了露儿仙体,精魂,却剥夺了露儿的自由和快乐,露儿不在乎是否成仙得道,只想有个相爱的人相守,只想有自己的孩儿环绕膝下。若是没有爱情亲情,只有这漫长孤寂的山中岁月又有何意义?师傅,为什么拿走我的孩儿,为什么我要是仙就不能有感情?为什么我是仙就不能去爱和被爱?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慕米桃恍然一抖期期艾艾的哭着。

    “娘亲?你梦见什么?哭了?”狗娃爬过来小胖手抹去慕米桃脸上的泪痕。

    慕米桃睁开眼恍惚了片刻忽然紧紧抱住狗娃。

    “孩儿,是你对不对,是你还在等着娘亲对不对?对不起,娘亲以前没有保护住你,对不起是娘亲无能,以后,娘亲护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

    狗娃被慕米桃搂的大气也出不全,小胖手急忙挥打小白。

    小白蒙头蒙脑的被狗娃打醒,正要发火,看见狗娃眨巴眨巴的眼神:“咳!嘎嘎,无忧娘娘,你也太煽情了。我老人家实在看不下去了。得,吃个人参萝卜压压惊吧。”

    “小白,我们也不分开。”还么有从梦里缓过神来的慕米桃又扯过小白紧紧搂住。

    小白第一次见慕米桃如此热情,非常不习惯,吓的大板牙直磨牙:“嘎嘎,无忧娘娘对不起哈,我老人家将来是要和女耗子在一起的。”

    马车内正热闹,忽然嘎吱一声迅速停下来。

    “慕姑娘前方有几个人拦住我们的去路。”

    玉箫也勒住马,那骏马在慕米桃轿子边长嘶鸣一阵停下马蹄。扬起一波尘土。

    慕米桃嘱咐小白和狗娃在车里呆好,掀开马车帘子跳下马车。此时盘山路很窄,有如羊肠小路,再往上连马车都走不了。

    不远处的小路上站着几个高高低低的人,太阳光的逆光形成他们的剪影,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只看见为首两人的衣裳闪着点点银光,随风呼啦啦吹着在阳光下闪着波浪般光泽。定是富贵人家用银线绣的袍子。

    “对面何方兄弟?因何挡住我们去路?”裴天逸问道。

    奇怪的是对面的几个人并不答话,耳语一阵,忽然其中一个矮个的男子走过来说话。

    “我们家爷说了,这条路,我们用银钱买了,要多少你们开价,不开的话,就按照爷出的数。”来人举起五根手指头:“五千两。请几位回头打马,速度离开。”

    哎耶,裴天逸心说,向来就只有我当山贼劫别人,今儿还反过来了。刚要发作。没想到一个红影儿蹭地蹿出来闪电一般奔着那几个人就过去了:“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对面几位,我数数——”狗娃端起银枪不耽误掰扯手指头:“一个银,二个银,三个银,四个银。你们四个银,听清楚了,小爷心善的很,赶紧留下买路钱,放你们平爱无事,否则,小爷这银枪可是不认人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对面竟然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小娃娃,你狠会耍酷哦。”

    怎么还有女的?慕米桃也走近了那几个人近前,不看还好这一看,她不禁心肝脾胃肾都疼起来。

    世上的事情怎么那么巧?怎么就那么巧?还能有再巧的吗?

    慕米桃十指挠心般纠结。我是该装着不认识还是不认识他们?

    “娘亲,爹爹说过,杀鸡焉用宰牛刀,自有孩儿代其劳。娘亲稍候,待孩儿将这几个拦着路的贼人的银子卸下来给小白买水萝卜吃。”狗娃说罢银枪在阳光下一抖,瞬间便闪着银闪闪的光芒。

    狗娃早就将来着几人打量清楚,这银枪不偏不倚直奔几人中穿着最为华贵的男人刺去。

    慕米桃心肝一跳,纠结着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出声:哼哼,花萝卜,让我儿子替我出口气也好。

一百九十章 荒村投宿

    狗娃早就将来着几人打量清楚,这银枪不偏不倚直奔几人中穿着最为华贵的男人刺去。

    慕米桃心肝一跳,纠结着动了动嘴唇终是没有出声:哼哼,花萝卜,让我儿子替我出口气也好。

    那男子龙章凤姿十分威仪,见这娃娃胆大微微翘起唇角,这粉雕玉琢的孩子很是可爱可笑,尤其这早春二月大人都冷的穿披风,他竟然只一件红肚兜,手臂上金环闪烁,太阳照着他纷嫩嫩的小脸甚是可爱。跳出人群拔出剑接招。

    霎时间之间白光闪闪,一圈一圈圆轮的光晕,只见光影不见人。

    “嘎嘎,无忧娘娘,还真让他俩打啊,谁把谁打伤都不好啊,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小白被吵嚷声惊醒,爬窗一看,好家伙,不得了,几个人不是天泽皇帝和那个百里逍遥嘛。个子矮的是来福,女子是那倒霉郡主玻璃若而。

    狗娃一杆银枪正和离倾绝打得热闹。哇咔咔,那可是他亲爹哎。

    “嘘——”慕米桃正色对小白道:“莫要在喊我无忧娘娘,反正他们也认不出。”

    “嘎嘎,无——好吧,狗娃娘,你这又是玩的什么把戏?”

    “还有,你必须此刻开始变成耗子钻进我袖子里,否则被他们认出——哼哼,断了你的水萝卜。”

    “嘎嘎——又欺负人。”小白看了看玉箫,心说等会儿我在告诉你,锦瑟就在那个大红衣服男子的家里。撅起嘴冲慕米桃哧哧牙无奈的一缩身变成耗子跳到慕米桃袖子里。

    看到玉箫莫名其妙琢磨着小白那眼神啥意思腻?

    两军阵前玉箫只能急得团团转,干着急。但是他不会武功啊。

    裴天逸不认识离情绝和百里逍遥就要跳上去给小白助阵。忽然狗娃徐晃一枪跳出圈外:“哎,强盗头儿,没耐心带你玩儿,看我的法器。”说罢狗娃就要运气发动鬼玺。

    艾玛,这可使不得,鬼玺的威力可就大了。慕米桃一个健步攒上前拉走狗娃。红光射偏打中离倾绝身边的山石,山石稀里哗啦碎成粉末。

    “吾儿战了许久,娘亲带你吃好吃的去,这里交给爹爹就好。”慕米桃拉着狗娃赶紧撤后,她是怕一个破绽被认粗来。离倾绝还好,毕竟肉眼凡胎,主要那个百里逍遥。

    那边离倾绝一见狗娃的红光吓了一跳,想不到这小孩童乳臭未干竟然能接住自己几十招,竟然有暗器。不简单。不同凡响。再看那道红光,不觉的眯起眼和百里逍遥对视。

    是百里逍遥左算右算然后告诉他在这附近能找到桃桃的踪迹。他是出来找娘子的,可不是陪他带着心上人溜达的。现在这队人马似乎真的有点蹊跷。

    百里逍遥一直冷眼旁观此刻绽出微笑:“大哥,既然咱们和他们有缘遇见不如一同前行。”随即抱拳对裴天逸道:“公子,刚刚只是误会。此处偏僻至极,敢问你们这是一路去何处?”

    裴天逸心说这伙人必是被孩儿的功夫吓到。抱拳冷笑:“几位壮士,俗话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有缘擦肩,相逢一笑。请几位借过让在下带家眷赶路。”

    家眷?离倾绝眯眼看向躲进马车的娃娃。心中对那孩子竟生出几分喜爱。这孩子的模样倒是有点似曾相识之感。

    百里逍遥虽然听出裴天逸绵里藏针的话,只是嬉皮笑脸装作不知:“壮士此言差矣,此路偏僻,壮士带着家眷,万一遇到什么山中异兽岂不难以顾全,我等也是游山玩水,不如结伴而行,相互照应个安全。”

    “不劳烦公子操心,在下的家眷都有自保的本事。想必刚刚公子也是见识过了。”

    “嘻嘻,那小娃娃,甚是可爱。我们不会伤着你们哒。正巧我们也是往前走,同路。”玻璃若而在百里逍遥背后帮腔。细长秀气的眼睛依旧晶晶闪亮。

    裴天逸再次抱拳,回身坐上马车驾驶,驱车而去。慕米桃挑开帘笼回看着离倾绝矫健的身影跟在马车后面骑马而行,眼圈湿润。

    数月不见这花萝卜明显的又英俊了,让人不忍移眼。如此见面不相认叫她心爱心疼不已。待找到天湖治好碧儿的病,她一定带着狗娃回宫专门修理这个花萝卜。

    “陛下,觉得这一伙人可有什么奇异?”

    百里逍遥驱马追上几步和离倾绝并肩问道。

    “你看呢?这一路朕可是让你做向导。劫住这伙人也是你的主意,朕的桃桃在哪?万一让朕误信了你,回宫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嘿嘿,臣就不给陛下浪费果实了,只要回宫后陛下给臣赐婚即可。”

    “想得美。”玻璃若而一扭头,眼里却忍不住欢喜,美滋滋的乐了。

    确实,对百里逍遥她已经越来越依赖了。

    裴天逸驾车的速度明显比之前要快,他想远远甩开后面那伙莫名其妙跟着的人。

    “娘亲,为什么拦着孩儿用法器?”狗娃吃够了车里的零食拍拍手问道。

    “恩,狗娃你的法器名曰鬼玺是上古灵物,可打恶人可打恶鬼可打妖孽,岂能乱伤好人。”

    “哦。”狗娃似懂非懂:“娘亲,你怎么知道那个强盗头子是好人?”

    “额——娘亲——会看,你忘了,娘亲是相士。”

    “哦——”狗娃又似懂非懂。瞬间便忘了这个问题去拽小白的尾巴。

    “懒耗子,这一会儿也缠着娘亲胳膊上偷懒,快变成小孩和我玩儿。”

    小白嘎嘎嘎嘎怒了:“是你娘亲不让我老人家露面的。”这一对儿不讲理的母子还让不让人消停,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我找玉箫哥哥去。

    小白从慕米桃袖子里窜出一跳窜到马车外玉箫的马上。

    “小白,你又淘气。”玉箫*溺的将小白抱在怀里。

    “嘎嘎,还是玉箫哥哥最好了。耳朵过来,我悄悄和你说啊——”小白偷眼看看马车里的慕米桃没有注意他扯过玉箫的耳朵:“看见后面穿红袍的公子没?”

    玉箫点点头,那红袍公子他早就注意了,应该是个有道行的人,他的眼睛虽是笑的却能射出犀利的光,让精怪胆寒。所以刚才他一直没有上前。

    “他可是锦瑟的恩人。”

    玉箫身子一抖,眉头顷刻间就舒展开来:“锦瑟?他知道在哪?”

    “嘎嘎,什么叫他知道在哪?锦瑟就住在他家了。此时还在原木里疗伤养息,待慢慢化形。”

    “你说的可是当真?”玉箫平静淡泊的脸上布满欣喜,宛若即将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他和锦瑟本是同根同木,已经太多离乱。

    “嘎嘎,但是玉箫哥哥你现在还不能去说哈,嘎嘎。”小白看了一眼马车嘱咐道,要是兀自先说坏了无忧娘娘的安排,又要挨骂。

    “为什么?”玉箫满腔希冀被小白这句压了下去。

    “逮到水到渠成,自然啥都知道了,嘎嘎。反正锦瑟现在很好,你我都不用惦记就是。”

    “恩,好。”玉箫是冰雪聪明,理会的应道。

    一路上两伙人,各怀心腹事走到暮色染红山峦。

    上了坡,看见下面是一处山坳,里面零零散散有百十户人家。

    “吁——”裴天逸勒住马缰绳:“慕姑娘,今夜就投宿此处可好?”

    慕米桃此时也伸头望着暮色里的村落。灰蓝的天底下或远或近躺着一个萧索的荒村。从山的高处往下看,山村就像是一个在山岩上的孤零零的鸟巢悬贴在那里。房舍间是一片又一片的灰黄色的田圃。田圃之间是网丝一样的小径,小径上长着凋零了叶子的几株树。

    空中袅袅炊烟,随风飘来芋头和疏菜的香味。

    这香味让人蓦地有点乡愁。旅途中的人最容易有的情绪,她回头看看,离倾绝和百里逍遥的影子已经被裴天逸甩在后面。

    凭离倾绝的马技怎么可能轻易被载重的马车甩后,定是他不想跟裴天逸较劲罢。

    马车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驶进村口,渐渐清晰村子里鸡啼声、狗犬声、马嘶声、牛叫声.再加上人们的聊天声,池旁洗衣的农妇们的闲谈和村民们在院子里劳作的斧声。

    俨然一副日暮而息的暮光曲。

    村人似乎很久没见过外来的马车,三五成群的躲在路边指指点点,小孩们在盖满了赤脚印迹的干了的路上奔跑。

    转过村口树头,隐隐露出一堵黄泥墙,墙上简单的用稻草参着黄泥砌的围墙。

    裴天逸放眼看了看这村子的住户都只这样简单的房舍,还就这家的房子大些。回身对慕米桃喊道:“慕姑娘,就在这家安歇如何?”

    “好。”

    慕米桃拉着狗娃下车站在裴天逸身后。玉箫在稍后立着,裴天逸抬手咚咚敲打木门。

    良久,才见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哭丧着脸开门。

一百九十一章 情敌之争

    慕米桃拉着狗娃下车站在裴天逸身后。玉箫在稍后立着,裴天逸抬手咚咚敲打木门。

    良久,才见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哭丧着脸开门。

    “这位大嫂,我们是路过之人,打算在你这借宿*可好?银钱我们会多付。”

    裴天逸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

    妇人木然的盯着这一群人,又看了那银子一会儿,哐当把门关上。

    “额,这位大嫂若是嫌我们人多银子少,我这里还有百两银票相送,可好?慕米桃吃了闭门羹,疑惑的道。

    “*人家,不便留宿,几位还是找别人家吧。”门里一道毫无生气的回答。慕米桃这才想起,这大嫂是穿着白色褂子的,原来还在孝期。

    这么大的院子没有男主人也是够难为的。”抱歉抱歉,多有打扰。“裴天逸招呼众人向村子深处走去。

    天色即将黑下来,裴天逸打听了村人,村子里的人很奇怪的并没有以为的想象中的山区人的淳朴,看过热闹都纷纷躲开他们,询问半晌没一个愿意留宿的。

    这里人说话的口音也很奇怪,半官话半方言,想必是久远之前来这里避祸定居的官宦人家的后裔。

    几个人车马继续前行,终于看见一座高大点的宅院,想必是此村子的族长。

    裴天逸再次敲门。门吱扭一声就打开,一个身材偏瘦个子不高眼光却警觉锐利的老者走出来。想必是早就有人将这村子来了一伙陌生人的事情告知了他。老者已有古稀年纪花白的头发在他头顶已经稀疏凋落的不能梳成抓髻。

    “几位从何而来?我这里本是荒村野岭,难得被人发现,几位怎会途径此地?”

    裴天逸想此地掩藏深山本是为避祸,对外来人如此抗拒,若是说寻找天湖的路过更会引起他们的恐慌疑惑,继而笑道:“老人家,小可带着家眷本是要去大瑞,怎奈山路崎岖绕来绕去就迷糊来到此处,天色已晚,找不到客栈,还望老人家让我们在此歇息一晚。孩儿和马匹都已经困倦疲乏。”

    “哈欠——唔——哇哇哇哇——”狗娃适时的拍嘴打了个大哈欠。

    老者眼光落到狗娃身上,一看这孩子大冬天的还穿着肚兜披件单褂子。凌厉警觉的眼神和缓了些。打开门:“山村粗鄙简陋,让几位贵人见笑。几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老朽这里委屈暂住*吧。不过老朽房里已经有了几个人借宿,几位要拥挤一些了。”

    “老人家客气了,能有一房一舍御寒,在下感激不尽。”裴天逸说着眼光和慕米桃对视下:还有人借宿?难道还有人也要去天湖?慕米桃也是一抹疑云袭上眉间。

    走进老者的堂屋,狗娃先惊呼起来:“不对,尔等本是在我们之后怎么先行进来借宿?”

    离倾绝一见到狗娃露出皓齿粲然一笑:“小娃娃可要与你娘亲来我们这里吃香果?”

    离倾绝和百里逍遥,玻璃若而三人此时正坐在老人堂屋的炕桌上,剥着从城里带来的香喷喷的干果,蜜饯。来福一趟一趟门里门外的忙乎着。

    两伙人彼此用眼神打了招呼。裴天逸刻意和他们保持着距离。离倾绝的眼里也闪着复杂玩味的光。眼神看完裴天逸又围着慕米桃转悠半天。空气里闪着高手过招的小小火花。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相逢就是缘分,几位莫不如过来与我们同桌饮食,喝杯薄酒。”百里逍遥说道。

    裴天逸抱拳:“承蒙几位不弃,在下人困马乏,明早还要急着赶路就不叨扰了。”

    狗娃眼睛盯着玻璃若而手里的蜜饯,舌头舔了一圈嘴角:“切,爹爹买给我家老鼠的吃的,小爷我和我娘都吃腻了。”

    离倾绝听见狗娃嘴里说出爹爹再又说出娘亲一词,表情没动眼里却冒出火光。

    慕米桃知道离倾绝武功修为非是一般,对离倾绝他们先到一点不奇怪,只怕此时被他认出闹出误会。离倾绝吃醋的性子她知道,漫不经心戏谑的外表下却很是霸道专横她也知道。此次自己和裴天逸一路同行,狗娃还口口声声甜蜜的叫裴天逸为爹爹,想不让花萝卜误会也难啊。

    赶紧拉过狗娃,随老者走进另一间房。

    “老人家,这几个人就是老人家说的先来此借宿的客人?”

    “嗯呐,你们前后脚到。这几个朋友也是风寒路远来此歇脚。这几日就奇了怪了,山村一向封闭不通外界音讯,怎么忽然来了几波外人路过。”

    老者边安顿他们边嘟哝。

    裴天逸一打听果然是这一村落的族长,族姓为方,这一村子都是老方家,偶尔几个散户。这家里也只有老两口。几个儿子都已经成家分散在后院干了一天农活已经休息。

    吃过晚饭,就是简单的几块芋头就着山菜汤。山村的东西都是鲜美的很,就这些狗娃还是吃的肚子滚圆。好奇的跑到灶膛去看老人家的炉火。

    冬日里也就这灶火暖和,老者对这虎头虎脑又粉雕玉琢的狗娃甚是喜欢,从梁上的篮子里摸出几个红薯扔进灶坑,又往里埋了一把炭火。

    嘎嘎,我老人家也要吃,小白在角落里盯着那灶坑里利剑冒出香味的烤红薯,恨不得立刻变成童子。

    一晚上老者观察这一行人衣着光鲜,言谈有礼便放了心泡了一壶茶端过来坐在灶口桌前和他们聊天。

    “老爷爷,你真好,给我们住暖和的房子还给我们烤东西吃。这个村子里就属你好了,其他人家都不让我们进。还急急忙忙跑开。哼,一点都没有爹爹说的人情味。”

    老者忽然听见狗娃的抱怨愣了片刻,苍老褶皱的大手摸摸狗娃的头。

    “这也不怪他们,村子里人没见过世面,是被外地来借宿的吓怕了。也就是老朽身为族长不好意思不借。”

    “吓怕了?难道借宿的还会欺负村人吗?”

    慕米桃一路上遇见了怪事太多,不禁习惯性的问。

    “就是不知道啊。唉,小村子百十年来安居在此,本是封闭单纯,不与外界交通。前几日来了一波人,也是几个看着衣着光鲜的公子仆从,当时没有住在老朽这里,而是借宿在村口猎户方家。那方家从来没有遇到过外面的人,听着他们说的外面的新鲜事,很是欢喜。老方还特意上山打了一只雉鸡招待客人。因为和老朽祖上是本家,当时也把老朽请了去。那伙客人说故事很是有趣,喝酒一直喝到天明。谁知老朽回到家里刚要补觉,没一盏茶的时间,就被老方家家的儿子慌里慌张,急急忙忙唤过去,说是看看他爸。老朽鞋都没来得及穿,待来到方家一看,老方的脸都变紫,人已经过去一会儿了。老方婆子疯了一般哭喊。那几个客人见此情景也是唏嘘留下一大锭银子,告辞出发。老朽找来村里的郎中查看了尸体,竟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人就这么没了。找谁说理去?若是说老方喝酒喝高了过去更是笑谈,老方是村里的猎户,猎户最有名的就是胆量和酒量,没有三斤酒,他都不带红脸的,当晚就几杯自己酿的水酒怎会致死?

    若是说那几个客人。更不可能了。喝完酒,那几个客人便和老方儿子一起在里间住的。老方儿子一直没睡着,根本没看见客人出去过。但是若是说别的更找不到原因。

    老朽只好找了几个人帮方家婆子将老方下葬。

    但是这件蹊跷的事在村人中间自然引起了恐慌。多多少少是那几个外地人投宿后发生的,自然心怀戒备。”

    “哦,是挺蹊跷的。”慕米桃暗自思忖,疑点自然也落在那几个外地人身上。”

    “那日可有什么奇怪之处?”忽然一道冷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随着这声音,一袭靛青锦袍出现在灶膛边的桌上。离倾绝兀自坐下,倒了一杯茶,抿唇饮了几口。

    他身后还跟着红衣昭彰的百里逍遥脸上带着招牌式的没笑找笑。

    狗娃正探头在灶坑里找红薯,扒拉半天检出一个大个儿的用小嘴儿吹着对着离倾绝吹,像是在显摆自己有,以报刚才被馋蜜饯之仇。

    “嘻嘻,小可爱,我来帮你剥皮。”玻璃若而从百里逍遥身后转出来笑盈盈的对狗娃说。

    狗娃审视的上下打量玻璃若而半天,估计是满意了:“给——不过皮也很好吃哦。”

    玻璃若而趁机将狗娃抱在自己腿上坐好。心里不免小得意,斜眼看了离倾绝和百里逍遥一眼,嘿嘿,你们搞不定的小家伙,看郡主我的。

    老族长沉思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有一点不知道算不算。穿寿衣时,方家婆子忽然发现老方随身带的系在颈间的石头不见了。

    这石头可是方家祖传的,具体有什么用老朽也不知道,我们都一直当个灰白色的破石头,以为老方是缅怀祖上先人才时时佩戴。不知道下葬时那石头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的,所以大家当时也没在意。”

    “身上可有什么扭打的痕迹?”离倾绝一向面无表情继续冷声问。

    “那可没有。”老族长赶紧说:“这个真没有,所以才说蹊跷。人哪里都好好的。当时院子里也没有贼人,也没有打斗,也没有谁进出老方的屋子。家里也没损失什么财产,虽说他家没什么财产,珍贵的虎皮倒是有几张。”

    离倾绝沉思一会儿,刚毅俊美的脸在炉火的映衬下分外俊朗,因着火光拿一向硬朗的线条还多了份柔美。

    “要想知道答案,老人家现在须带我们去出事地点看看。”

    “现在?已经戌时,不知道那方*是否安歇,多有不便吧?”

    离倾绝断然站起身:“人命关天,岂能还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这个族长带路,我等这些人自然不会坏到那*的名声。”

    “案子既然是夜里发生,还是夜里去看比较好。。”百里逍遥附和道。

    “额——容老朽想想。”老族长捋着花白稀疏的胡子不觉的看了慕米桃一眼。

    慕米桃也点点头:“老人家莫多心,我等也要去看看,此事蹊跷,并不像表面看到的简单。若是查清也还了死者一个公道。”

    “那——好吧。”老族长最后下定决心,起身披上斗篷。

    慕米桃吩咐玉箫带好狗娃在此安歇,自己和裴天逸也披上斗篷随老者出门去。狗娃虽然百般不愿意还是拧不过慕米桃偶尔发作的家长**,噘着嘴负气的使劲吃玻璃若而剥好的红薯。

    老者在前,离倾绝,百里逍遥和玻璃若而随后。慕米桃和裴天逸走在最后。

    卖出大门门槛的一瞬,裴天逸忽然被门槛绊倒。

    “哎呦!”裴天逸面色陡变,膝盖疼痛难忍再也直不起来。

    “狗娃爹!还能走吗?”慕米桃知道问也白问,她眼尖看见裴天逸膝窝处有一个针眼大的小红点。

    离倾绝的毒针!她虽是不能言明怨怒的抬头瞪着离倾绝。在离倾绝面前她不想暴露裴天逸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故而想了一会儿,称呼裴天逸为狗娃爹。

    岂知这种欲盖弥彰的掩饰更激起了离倾绝的桀骜。

    此时离倾绝面沉似水正等着她的眼光,邪邪的翘起一侧唇角似笑非笑,眸光里满是挑衅,好像在说:心疼你的狗娃爹了?来打我啊,来打我啊,来啊。

    慕米桃深吸一口气,暂时不予他计较。扶着裴天逸:“你怎么样?待我扶你进屋里。”

    “还是我来送这位公子回房,女人身子单薄。”离倾绝忽然走过来拉起裴天逸的胳膊就要行走。

    “啊!”裴天逸站都站不直哪里还能走动被离倾绝大力一拉扯,痛得吃不住大叫。

    离倾绝!你故意的!

一百九十二章 没有元凶的尸体

    “啊!松开。”裴天逸站都站不直哪里还能走动被离倾绝大力一拉扯,痛得吃不住低叫。

    离倾绝!你故意的!慕米桃眼中冒火,扯着离倾绝的袖子厉声道:“萍水相逢,你是何意?”

    离倾绝唇角露出微笑。缓缓回头俊脸带笑,深潭一样的桃花眼望进慕米桃心里:“你说呢?”声音不徐不疾,竟是带了些哀怨。

    女人,枉叫朕找的你们母子好苦,想的你们母子好苦,梦的你们母子好苦,不料你竟给朕的种找了个爹,还一口一个狗娃爹!这狗娃爹的名分岂是能乱按的?

    逃跑,装失忆,不告而别,此刻还为了这个男人和自己叫嚣!你这是公然挑衅朕的底线,公然考验朕的耐心!公然要朕表明态度!公然置朕的感受于不顾!

    好吧,你赢了。离倾绝自己都没想到,确定这样貌普通的女子就是桃桃的一刻自己竟然是满腔哀怨,犹如一个皇家弃妇。

    这女人总是有能力气他,伤他,又令他爱不释手!

    此刻离倾绝暴怒,吃醋,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竟在慕米桃拉住他袖子的一刻转为哀怨的小眼神,滋滋冲着慕米桃放电。

    百里逍遥冲着玻璃若而眨眨眼:“你看你大哥那眼神,这才是爱情,你呀还是死心塌地跟着二哥我吧。”

    “呔!大胆山贼竟敢欺辱爹爹!小爷就说你们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且吃我一记鬼玺!”

    狗娃听见裴天逸的惨叫扔下烤红薯跳出来从离倾绝手里抢过裴天逸交给玉箫搀扶,便开始运掌一道红光向离倾绝劈来。

    “狗娃,还不去房里先照看爹爹。”就在狗娃冷下脸运出鬼玺之际,慕米桃下意识的站在离倾绝身前横空劫住狗娃的鬼玺。

    离倾绝暗暗抿唇,星眸闪亮,娘子啊娘子你还是护着夫君的,只是硬百出这幅装失忆,不认亲的样子什么意思呢?

    她装作不认识,他也不挑破,人已经就在手边上,垂手可捞,他才不急,离倾绝倒是想看看桃桃带着这群人钻山越岭的来这里走山路和西北方到底是有何企图。

    慕米桃的鬼玺伤不到狗娃却能制衡。

    “娘亲,你怎么拦着我啊?”狗娃嘟着嘴蹦跶两下和玉箫搀扶着裴天逸。

    裴天逸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腿部剧痛,但是凭猜测他也知道定是这位看着气宇不凡的男子做了手脚。

    咬牙忍痛回头盯着离倾绝:“是你?小人伎俩!你目的何在?”

    离倾绝翘起一侧唇角淡然道:“公子可还要出双入对的去吗?”

    “额,几位还去不去方*家看案子了?’”

    老族长在前面走了一段,回头来没见人跟上也窝回来匆匆催促。

    “去。”房里传出一道童声。说这话的竟然是狗娃。他嘱咐玉箫哥哥照顾好爹爹,立跳到慕米桃身边:“爹爹不在,我就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

    离倾绝眼神意味深长的放在狗娃身上,又看看慕米桃:女人,这可是我儿子,被你教唆成什么样子了!

    狗娃斜眼睥睨着他:小样儿,别看你比我高,欺负我爹爹看我过后怎么收拾你!

    慕米桃叹口气,这父子俩梁子结大了。眼下却不好解释。

    几个人趁着月色摸黑走到方*家。

    “老人家,那方家夫妻关系素日可好?”

    紧邻大门慕米桃忽然问道。

    老族长正要敲门,手停在半路:“要说好吗,也不算多好,两口子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方家大侄子没别的爱好,就偶尔喜欢个眠花宿柳,打了猎物去镇上卖了钱就要在镇上的明春楼住上几晚才回来。方家侄媳妇也是善妒,这就不干了。两人就为这种事吵过嘴,动了几次手。其他的矛盾还真没有过,方家大侄子为人敞亮大方,铜钱细软没少搭媳妇娘家。日子也就这么过的。”

    “眠花宿柳。”慕米桃想起当初张铁匠的案子,重复着默念了一句:“果然也是这样子。男人呐,就是下半身动物。”

    “额,幸好还有爷这样为寻妻不辞千辛万苦之专*撑着。”离倾绝接话赶紧表白。

    “贵公子,怎么你是寻妻?你妻子是丢失了还是和人跑了?”

    老族长听离倾绝这话也不禁好奇回身问道。

    跑了?什么话?乡野村夫嘴里吐不吃象牙。

    离倾绝冷下脸沉吟一声。老族长下哟哆嗦,这贵客浑身散发出凛冽威仪不可侵犯的气息一直让他压抑。

    还是别磨牙了,老族长敲门。

    那*还没睡,很快便出来开门一看见门口的陌生人,迟疑了一会:“族长大叔深夜造访可是何事?”

    老族长也有点尴尬,但是他更想帮村子里把这案子长明白喽。

    干咳了一嗓子:“方家媳妇,大半夜的造访实在不好意思,这几位远道的客人说是看看方家兄弟去世时的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老朽也想为方大侄子鸣冤。故而才——”

    方家*让开门口通道:“那就请把,既然四老族长带来的。她的目光和慕米桃对视了一下低下头去:“大妹子,我家的情况现在你也知道,白日没有让你们投宿实在不好意思。”

    这*还是个极自尊的人。慕米桃笑笑:“无妨,无妨,小女子一路走过些地方多少见识过一些奇事,所以看看能不能帮上大嫂子。”

    “好好。”方*说着便又泫然欲泣。走在前面带路将慕米桃几个人带到当时方家男主人卧*死的地方。点上油灯。山里不缺树油,一般家里都有油灯照明。

    离倾绝此时大步迈在头里,他的意思其实是这种腌臜地方,他先来侦查下有无异样免得桃桃进来受伤害。

    狗娃就不乐意了。他不知道别的,就知道娘亲不能在后面。

    伸臂拦在门口:“这位大叔,要进一起进。”细长的凤眼还一眯一眯的。

    我咋还成大叔了。离倾绝看着这个模样越瞅越像自己的小萝卜头,虽然和他作对,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但是气势上还是虎着脸单手托起狗娃的脸让他对着自己的眼睛:“萝卜头,男人保护女人不就是危险的地方先来吗!”

    额,原来这样?狗娃扬起脸看这位大叔,说的有道理。不过,想到爹爹肯定因他受伤,凤眸又转冷,哼了一声背过脸去。

    就在他俩斗嘴的时候。慕米桃和百里逍遥已经走进了方家卧室。

    玻璃若而跟在后面好奇的东张西望。这趟出来是她求百里逍遥磨了皇帝大哥好几天才得呈,所以全程克制着自己乖极了。要不就皇帝大哥现在对她的不待见,她不忍回想啊。

    这是那种山村的老房子。左面是厨房,右边是方家儿子的寝室。出事那天,方家儿子一直和几个客人住在那间。

    前面是庭院,院子里种着各色已经掉落的看不出是啥的杆子,叶子。枝枝杈杈。

    房间的窗户是油纸但是窗户外面却比其他人家多了层铁栏杆。

    离倾绝打开窗户,忽地一阵强烈的北风夹着沙土面灌进来呛得玻璃若而尅尅咳嗽几声。百里逍遥食指轻点她的肺腧穴,玻璃若而喘息一会停下来。

    “哎呀,贵人这窗户冬天风才大呢,我们家挨着村口,垭口的风沙只要刮进村的方向就会全灌到这面北窗。但是我那当家的却喜欢这家屋子,说是夏天凉快。属实啊,这山坳里夏天闷热潮湿,夏天风吹进来,比旁的人家都爽快不少。晚上吃过饭,一般人家的都拿着手里的闲活儿到我家院子来坐到半夜,边吃茶边做活计。玩当家的人缘儿在这村上可好呢。”方*说着眼泪又吧嗒落下来。

    “是滴是滴,侄媳妇说的没错,方家大侄子平时能干,大方,能联系人,就这百十户人家都来往的挺好。”

    “恩。”离倾绝微微颌首,抬头看了看房顶和四周墙壁。房顶上原本有个烟筒口已经用破布和废纸塞住了,看那塞住墙洞的东西上的灰尘,已经是日久没人动过。

    “烟筒废弃不用多久?”

    “哎呦,有个几年了,以前这屋子是灶间,后来日子过得有闲钱了,当家的将房子扩出一间来,这间就变成了我们的寝室,厨房在旁边后盖的。房间里的烟筒就堵着不用,已经几年没人碰它。”

    离倾绝收回视线再用手指弹了弹窗户上的铁栏杆发出铮铮的金属的鸣几声。

    “山里野兽多?铁栏杆防得住?”离倾绝问道。

    “恩呢,山里冬天没食物那些饿狼,狍子,黄鼠狼啥的经常从山里跑出来找食物,进了村还不往里走,揍是在我们村口这几家转悠,前几年叼跑不少鸡鸭鹅的。这也是我那当家的想出来的主意,咱们村里没有,特意跑到几百里外的镇上找打铁匠铺子打的。唉,我那当家的,怎么忽然就撒手不管了——呜呜呜呜——”

    慕米桃看方*哭的心酸,递上帕子:“节哀吧。此后把孩子带好。你当家的就算在天之灵也你愿看见你日日伤心,也希望你和儿子过得好。”

    “有道理,”离倾绝走到慕米桃身边闻着她身上好闻的久违的味道,抛来一个电眼。

    百里逍遥又和玻璃若而相视眨眨眼,抱臂旁观。

    今儿这事,皇帝老大很反常啊。依离倾绝素日的性子,凡人不揭语,小事懒洋洋。这种事都是交给他百里逍遥的。今儿如此主动,这是要在娘子儿子面前露一手呢。

    咳,俗话说君子要有成人之美。

    狗娃看离倾绝走到他娘亲身边很是不爽,就要上前搁在他俩中间。玻璃若儿眼疾手快抱起狗娃顺手从袖子里掏出几枚糖果:“小可爱,来我们细细听他们断案。”

    “几颗糖就像收买小爷?哼。”狗娃在玻璃若儿腿上坐下来剥开一颗糖吧嗒下嘴:“好吧,你赢。”

    “嗯啊,是的,是的。”方*借过帕子使劲擦把眼泪。脸上立刻抹出一道红痕。

    慕米桃一进屋就观察了她的面相,鼻矮,肤白较细,细眉象眼。忠贞顺守之相。方家男人的死,不像是有她什么事。

    趁人不注意,慕米桃走到角落,打开天眼,环视一圈,房间里并没发现妖异之气。既无妖气就是人为?

    那何人所为?

    “方家嫂子,事发之时,你不在房间,在哪里?”慕米桃问方*。

    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慕米桃:“那时候,当家的喝醉了,我眯了一会儿,就起*给他和几个客人熬点醒酒汤。为了安全,我还特意将房门上了插销。”

    “你在厨房可听见屋里有什么异样声音?”

    “在厨房忽然外面刮起了北风烟雪,雪虽然不大但是从厨房的缝隙里钻进来刮的我脸生疼生疼的。天一阴吧,我就想起了和当家的不愉快,前些日子我们正闹了一架,家丑啊,说了你们这些贵客也别见笑。想起这些,我醒酒汤也就不爱做了,扔下火叉子坐在灶边烤着火,烤着烤着便睡着了。待我睁开眼睛时,五更天,天已经亮了,雪也不下了。灶坑的火还没熄,我赶紧烧水准备给家里几个人和客人洗漱之用。平时这个点,我那当家的早就扯着嗓子喊要喝茶了。今儿还没声音,我打好洗脸水端进卧室,看见当家的——”

    方*脸色煞白,像是不敢回忆一般。

    慕米桃将手放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看见什么?”离倾绝冷声问。

    慕米桃瞪他一眼,真是,没看人家伤心着呢,怎么也得容点空说。

    “看见,我那当家的,面孔扭曲的歪了,双手向前伸着像是在摸什么东那表情,他一定是死前痛苦及了。呜呜呜呜——”

    方*哭的双肩抖动。看着是真伤心的样子。慕米桃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又倒了杯水给她。

    世间夫妻就是这样子,男人三妻四妾,花天酒地*,但是一旦蹬腿闭眼,最难过的永远是正妻。

    “杵作怎么说?”离倾绝转而问老族长。

    “咳,贵人呀,这穷山僻壤哪里有仵作?大事小情都是几家大户和老朽一起商量解决。郎中倒是有一个,医术也不错,据说是京城的御医,年迈还乡后找到这处安静所在养老。”

    京城御医?离倾绝在脑海里过着?退休还乡的哪个?

    “那郎中如何说?”

    “郎中来了后用银针探过,说是没有中毒的迹象。那郎中还给方家大侄子做了简单的解剖,没发现异样。”

    “好,依我看先把郎中找来,待我细问。”

    “好,那老朽这就去。”

    老族长踌躇片刻答应下来推门出去。

    此时方家的儿子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找水喝路过这间,一看大半夜来了许多人吓了一跳。

    “娘——”他急忙躲到他娘身边。

    这娃子也就十几岁的样子,梳着学堂孩子的齐刘海,鬓边两个抓髻已经松散了。一溜一溜打在胆小又好奇的脸上。

    离倾绝走到这娃子身边语气放柔和了些:“小童,那ri你是和几个客人一起住的?”

    小童点点头,往他娘怀里缩了缩身子。

    “夜里你保证你没睡着吗?”

    小童又点点头。大眼睛不敢和离倾绝对视,偶尔卡巴卡把偷眼看他。

    玻璃若而掏出几块糖让狗娃给他送过去。狗娃蹭地跳下地大步跨到小童身边:“别紧张,我们都是好银,来给你吃糖。”

    小童看见狗娃心情放松了些小声道:“那晚上卧室没有睡着,因为客人的呼噜声太大了。太吵。可是——可是天快亮时,我实在困了就迷糊着了。后来听见娘的哭声才醒的。”

    “哦,这样啊,睡吧睡吧,爹爹说不睡觉会变笨的。”

    狗娃见小童羞涩的攒着糖也不动,给他剥了一颗塞进嘴里:“甜不?我只能再给你吃一颗,剩下的我要带给妞妞吃了。”

    离倾绝蹙眉:妞妞?这么小就开始知道泡妞了?遗传点什么不好怎么传上这个,还真不愧是我儿子。

    此时院子里咚咚响起冬日厚靴子的脚步声。木门嘎吱一响,老族长在前后面跟着一个银须垂胸的老者。身上都,冒着寒气。

    “你就是那日看见方家尸体的郎中?”离倾绝沉声问道。

    “是啊。”老郎中进到屋里应道抬起头看见问话的人脸色骤变急忙跪下还没等说话,只听离倾绝威仪的喝道:“起来,此处无须多礼。爷,本是客商。迷了路,路过而已。”

一百九十三章 精心的谋杀

    “是啊。”老郎中进到屋里应道抬起头看见问话的人脸色骤变急忙跪下还没等说话,只听离倾绝威仪的喝道:“起来,此处无须多礼。爷,本是客商。迷了路,路过而已。”

    “额——”老郎中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听离倾绝这样特意一说,瞬间明白过来。皇上是不想暴露身份。

    站起身立在一边:“此地甚为偏僻,贵客到此,小的惶恐,失礼之处还望贵客海涵。”

    “无妨,说事吧。”

    “好,那日早上是老朽来看的尸体。那方家主人,既无中毒迹象,也没有内伤外伤,室内也没有打斗痕迹。所以老朽当时也说这人死的是奇了。”

    “嗬,还真是千古奇案了。既无打斗,又无人入室,不是醉酒,更没有中毒。一个大活人半夜在房里睡觉,睡着睡着就过去了。”百里逍遥忍不住开口道。

    离倾绝瞪了他一眼:“既然当了,就继续当你的哑巴。”

    慕米桃忽然想起现代医学上有一种忽然死亡的病叫做猝死。难道是猝死?

    “方家嫂子,死者平日身体可好?有没有什么忽然迷糊,头晕心慌乏力的症状?”

    “没有,那可绝对没有。”方*把脑袋晃得拨浪鼓一般:“老族长知道,我那当家的身体壮实的简直像一头熊,村里打猎物就属他打的多。”

    “此事确实蹊跷。”离倾绝缓缓踱步,拉了一下墙上垂下的绳子。忽然回头问慕米桃道:“狗娃娘,这件案子你怎么看?”

    慕米桃被离倾绝叫做狗娃娘非常不自然,身子微微一僵:“我认为此事必定是个谋杀,而且还是深思熟虑布置周密极为细心的谋杀。”

    室内一群人此时都立即肃静下来,慕米桃的话似乎一直是他们所想的但是又没说出来的。

    小村子不大,邻里还算和谐,族长和几家大户也不欺弱小,大家都有自己的田地,各过各的日子,本来相安无事百年了。忽然出现这样的事情谁都有点不愿意相信这世外桃源般的安静就要被打破。

    “恩。”离倾绝缓缓踱着步子,在墙边停下来。

    “如果真是个谋杀,那么杀人的人是如何行动的呢?房间是锁上的,烟筒是堵上的,墙壁是结实的,窗户是有护栏的。如果你们几个的证言都是真的话,这些说明,方家主人死的时房间里确确实实,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难道是自己害自己?”

    离倾绝笃定道,眼光巡视了一圈,一屋子人的眼光也随着他转了一圈:“那么是不是说,我们要亲自试一试这种场景呢。”

    离倾绝语气肯定并不是征求谁的意见,莫测的眼神落在抱臂笑嘻嘻一副旁观姿态的百里逍遥身上:“此时时间刚好是方家主人死之前不久,不如二弟就睡这张*上,演示一下当时的场景如何?”

    “嗬,拍手。”狗娃听出了兴趣,再也没有比真人演戏看热闹更有趣的事了。慕米桃也抿着嘴笑了。

    百里逍遥苦着脸:“大哥,我?我行吗?还是来福演,来福?”

    “来福没跟来。关键角色,二弟莫要客气。”“额,我不是客气,哎——大哥——”百里逍遥无奈挑挑眉毛。谁让人家是主子呢。

    离倾绝安排完百里逍遥开始遣散众人。将百里逍遥安排躺在出事的*榻,出来锁好门。神医门主乖乖躺到方家的硬榻上四肢摊开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老郎中和族长及方家母子玻璃若而,都被安置到厨房,没有离倾绝招呼不许出来。

    “狗娃和狗娃娘莫不如与我一起住到方家小儿房间解解疑案。”离倾绝待安置完众人走到慕米桃面前擎起她的下颌:“恩?”他的眼神魅惑,似笑非笑凝视着故意弄成中年妇女样子的慕米桃。那男中音将嗯的尾音拖的幸感魅惑。

    慕米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他的桃花眼有一瞬间愣神,蓦地拍掉他的手:“非礼勿动!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你可真是饥不择食!”转身就进了厨房。

    “哎,我娘亲很讨厌你,你没看见?”狗娃冲着离倾绝做了个鬼脸:“不过我可以配合你一次。咯咯。”狗娃内心非常兴奋,这么好玩的事要亲自参与。

    “你想我带你冒险?”离倾绝蹲下身子,长臂圈过狗娃的腰身。这小子,眉目如画,像桃桃,虎头虎脑像自己。离倾绝怎么看也看不够,眼中泛满慈爱。

    “那个,你伤了我爹爹,我可不和你好,不过,小爷我可以配合你帮助方家破破案子。”

    狗娃高傲的拍开离倾绝的胳膊,扬起胖胳膊叉腰正色道。

    “萝卜头,你说方家的案子是不是难破?”

    “那可不一定,要是我娘亲做主,肯定就能找出坏银。”

    狗娃倨傲道。

    “哦,对,有道理。那要是你娘亲不出马,就大爷我来破的话,我若是破了这方家的神秘案子,若是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你就喊我爹爹如何?”

    “呔!想得美,爹爹只有一个。”狗娃一翻脸小胳膊撸起袖子露出鬼玺的红点:“再要不讲道理,小心我的鬼玺,现在可没有娘亲护着你。哼。”

    离倾绝碰了几个钉子,眼睛里非但不怒还闪着嘿嘿笑意大手抱起狗娃扛在肩上,一把操起房角的铁锹:“走,今晚大爷叫你开开眼。”

    两个人摸黑来到房外不远的山地上。离倾绝让狗娃提着灯笼自己寻了个背风向阳、干燥的山坡。找了一会儿,看见一片枯草边的泥土。“狗娃,灯笼把这里照亮。顺着我的铁锹照。”

    狗娃立刻恰当的举起灯笼,微光映出离倾绝骨节分明的手背握着锹把向泥土深掘。

    顷刻,挖出一个一米多深的小坑。

    狗娃忍不住好奇终于问道:“不是说抓贼吗?怎么来挖坑,难道贼人在坑里?”

    “哈哈哈哈,我娃就是聪明。”离倾绝被狗娃稚气的童声问笑了。

    黑幽幽的泥土散发出一股腥味。离倾绝再一锹下去,土里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微微动了动。“鱼人?不对这里没水难道还有泥人?土人?”狗娃张大嘴巴,继续盯着离倾绝在那黑脑袋边上小心的刨开土,竟然是一窝小蛇。

    “哇!”狗娃伸手就揪出一条扁脑袋,那蛇虽然细,黑绿色长长的身子却有一米多长。被狗娃抓在手里却是不动,身上凉丝丝滑腻腻的。

    “那个。”狗娃想问点事又不知道称呼他啥,合计了一会用那个代替。

    “那个,这小蛇是不是死了?”他仰头看着离倾绝问。离倾绝已经在回填土。

    “把蛇拿好。这家伙在冬眠,待会大爷我将它放在衣服里捂暖,它便会醒。”

    “嘻嘻。我来捂。”狗娃抢着将细蛇放进肚子。

    “不可。”离倾绝霎时扔下铁锹从狗娃手上抢过蛇。一只手始终捏住蛇头七寸放在袖子里。

    回头道:“你小子把锹拿上,我们回去。”

    狗娃眼里闪着泪光,气呼呼的在后面瞪着离倾绝:“山贼,挖条蛇也欺负我小孩儿,哼。”

    离倾绝走了一会没听见狗娃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这孩子正在原地铲土。

    哎,都是他娘惯得。离倾绝只好又磨回身拿出家长的威严:“狗娃,在干嘛?”

    “切,你找到一条小蛇玩儿,我也找一条玩儿,有什么稀罕的,还不让我碰。哼。”

    说着,狗娃已经又将团城一团儿的冬眠的蛇抓出一条缠在手腕上。仰起头向他示威。

    离倾绝叹口气:“娃儿,右手捏住蛇头往下七寸的地方,否则,这种冬眠的蛇醒来咬人一口的毒是最毒的。你既然喜欢玩,待大爷破了案子将这蛇的毒牙帮你拔掉。你尽可当玩具玩。”

    “你说话算数?”狗娃半信半疑,实在不敢相信这个欺负了爹爹的贼人。

    “你是不是和说话算数的人?”离倾绝低下头看着狗娃的眼睛问。

    “我当然是了,我对妞妞说的话从来没失信过。”

    靠,这比喻。离倾绝微微苦笑。

    “你既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我更是了你看我们长的多像?你看看,我眼睛里的你?”

    离倾绝蹲下身眼睛对视狗娃的眼睛。

    “哎还真是啊,你干嘛要学我的模样,长的和我一样啊。”狗娃欣喜一下又忽然不高兴兀自向回走去。

    臭小子,明明是你学老子好不好。离倾绝看着狗娃拽拽的背影,甜蜜的笑了。

    回到方家,离倾绝锁上方家孩童那间的房门。先将挨着隔壁的那面墙上方抹了蜂蜜,再将已经微微有点活动的蛇用气功催出体温,不久温度上来的细蛇开始扭动不停。蛇头昂扬着吐出芯子,发出就像即将烧开了的水嘶嘶撞击茶壶内壁的声音。

    离倾绝将它身上洒上一层粉末放到那面墙上。瞬间熄灭了灯。狗娃惊讶好奇兴奋的看见黑暗中墙上一道荧光绿色的光影儿,倏忽间便消失了。

    紧接着便听见隔壁*板嘎吱一声响动,接着传来极细微的宝剑翻花儿的挥动声。片刻,隔壁百里逍遥大叫道:“老大,二弟我已经将凶犯拿下。”

    “狗娃去厨房将锁打开带他们进到隔壁房间。”

    “好嘞!”这下狗娃对这个贼人大叔有点小佩服蹦跶哒跑到厨房开门,一群人呼啦啦拥挤进百里逍遥所在的房间。

    离倾绝已经先到一步,点上油灯。

    百里逍遥手里捏着一条一米多长黑绿色细细的小蛇。那蛇正摇着尾巴挣扎。

    “大哥,不带这样深更半夜不打招呼就吓唬弟弟的。我要精神损失费。”

    “好。”离倾绝此时心情不错:“大哥正式将将义妹玻璃若而许配给你。

    “哈哈,可以可以。”百里逍遥隔空给跑到门口的玻璃若而一个飞吻嘴型。

    与此同时方*跑进来大惊失色:“五步毒蛇?”方*瞪大眼睛:“我家竟然有这玩意?”

    “正是。”离倾绝淡淡道。

    “贵人可是说,方家主人是被这毒蛇所伤因而送命?”

    老郎中走近前仔细看了那蛇,蛇牙吐着粘液发出腥膻的味道。

    “山里这种毒蛇要五月间才泛滥,此蛇剧毒,被咬伤之人活不过五步就会送命。但是老朽却没有在那死者身上检查到蛇毒?”

    离倾绝将那蛇交给老郎中。

    “方家主人不是被蛇要死自然检查不到毒素。但是凶手却确确实实是这蛇。”

    “可是这蛇怎么会从隔壁自己跑到这间屋子来?”老族长也上前摸着那蛇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墙上方和隔壁之间连接了一根绳子,穿入绳子的小洞应是极小,但是足够这小蛇爬进爬出。”

    “啊?那绳子?也是去年才栓的,绳子那头绑了个铃铛,为了喊娃儿起*方便,谁知竟然——”方*下句话说不出来,苦着脸瘫在地上。

    “娘——我要爹爹——我想爹爹了——”方家儿子一见娘亲如此悲伤也趴在娘身上呜呜哭起来。

    狗娃实在不忍心,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玻璃若而给他的一袋子糖:“给你吃糖就别哭了。我不给妞妞留着了都给你吧。”

    “不要——我就要爹爹——吃糖也看不见爹爹了——爹爹你还能不能回来——”方家儿子推开狗娃的手。

    唉。古代男人是家里绝对的劳动力,顶梁柱没了以后这孤儿寡母的也真是难过。慕米桃扶起方家*,将狗娃口袋里的糖悉数塞给方家儿子:“以后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汉,吃了糖就会身体好,然后养好娘亲啊。”

    “老朽还是没有全懂,就算是这蛇是罪魁祸首,但是冬末早春,气候寒冷,正是蛇冬眠的时候,如何会在这室内出现。就端着这室内出现又因何那么巧偏偏就爬到绳子洞口倒了隔壁?并且老郎中验伤说方家大侄子身上并没有蛇毒。”老族长捋着胡子眉头紧锁还是满脑袋问号。

    “若是这房间的绳子洞口涂上蜂蜜,冬眠的蛇醒来本就饥饿,蛇的嗅觉又是极其灵敏。自然会闻到蜂蜜食物的味道,若是那隔壁的人身上也有这蜂蜜的味道,你说蛇会不会爬过去?”

    “哎呀!”老族长一拍大腿:“高人!贵人必是京中官宦人家,机敏聪慧。老朽这半辈子还从来没见过贵客这样的大智慧。得遇贵客,老朽也算三生有幸啊。”老族长此时是明白了离倾绝的思路。

    “所以才像刚才狗娃娘说的一样是谋杀,精心的谋杀。”离倾绝冷静说道。

    慕米桃心里不禁暗暗赞赏,自己的花萝卜脑袋里装的还好不是一坨屎。

    狗娃此时看向离倾绝的小眼神充满了钦佩。

    这个山贼,比得上我狗娃聪明了。了不滴。

    “离倾绝转身问方*:“你说在入殓时发现当家的脖颈上的石头不见了?”

    “恩,恩。”方*依旧还没从蒙楞中回归过神来,机械的点头。

    “那石头可是祖传宝物?”离倾绝继续问道。

    “恩,恩。”点头。

    “石头上可是有血色纹路?”

    “恩,恩。”方*奇异的张大嘴看着离倾绝:“贵人说的极是?古人怎么知道那石头的样子?”

    “那晚可是你当家的在喝酒之际露出了那块石头给投宿的人看了?”

    方*皱眉:“这个我也不知道,男人们喝酒的时候我还在厨房烧菜。”她把眼光看向老族长。

    老族长寻思了一会儿:“特意露出倒是没有,老朽也没有注意方家侄子身上是否带了那石头。但是那几个客人投宿的白日,方家大侄子刚猎回一头麂子,忙乎热了光着膀子,在路上正好遇见那几个外地人问路投宿,当时我去山上赶牛回来也在场,方家大侄子的石头不知道会不会那时候露出来。”

    “就是一块石头,想要就给了他们去,干嘛要杀人——我那苦命的当家人啊——”方家*忽然悲从中来,从郎中手里夺过那蛇跑到厨房用菜刀剁成几段。

    离倾绝悲悯的目光看着方家*悲伤的跑出去,对老族长说道。

    “那几个人的模样和去向你可记得?”

    “记得,那是记得。喝了半夜的酒,哪呢过不记得。”

    “具体的描述,越细越好。”

    “好,老朽仔细想啊。本来是五个人,后来走了两个。投宿的就是三个人。其中一人是头头吧,身材高瘦,肩宽窄背,长相不错,一表人才看着很是贵气,其他两个就是喽啰,什么都听他的。对了,那为首的公子眼睛有点特别,眼珠子是,黄不拉几褐色不褐色的,琥珀色的吧。”

    “且末潇章!”慕米桃,离倾绝和百里逍遥同时喊道。

一百九十四章 大难将临

    “好,老朽仔细想啊。本来是五个人,后来走了两个。投宿的就是三个人。其中一人是头头吧,身材高瘦,肩宽窄背,长相不错,一表人才看着很是贵气,其他两个就是喽啰,什么都听他的。对了,那为首的公子眼睛有点特别,眼珠子是,黄不拉几褐色不褐色的,琥珀色的吧。”

    “且末潇章!”慕米桃,离倾绝和百里逍遥同时喊道。

    离倾绝此时看了慕米桃一眼,这傻桃桃完全沉浸在案件中,忘记了自己的反应已经将自己在离倾绝面前暴露了。

    “敢问,狗娃娘,你熟识且末潇章?”

    离倾绝扯出一抹笑抱臂靠在绳子边的墙上戏谑问道。

    “啥?”慕米桃忽然回过味来。凤眸瞅着离倾绝知道被着了道儿。

    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no,no,no.不认识,只是听说过。”

    “但是狗娃娘刚才和我们是一起异口同声喊出来:且末潇章这几个字。”

    “有吗?”慕米桃登起眼睛四下看看。

    “不是吧,应该是你们说出来的我随之说的,这叫盲从。从心理学上讲,盲从都是无意识发生的,这说明被跟从一方威势气场比较强大。”

    慕米桃顺带着还对离倾绝拱拱手:“贵客足智多谋,小妇人是不知不觉被盲从了。”

    百里逍遥噗呲笑了。这四两拨千斤,拨的技巧。皇嫂要是较起劲来,可有这个皇帝大哥受的了。

    老族长没他们这闲心,也看不懂他们之间的猫腻只关心案子:“敢问贵客,若是如此说来,应该是那几个外地客商见石头起了杀心,想要占为己有,只是这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何至于惹来杀身大祸?”

    “狗娃,去给爹爹倒杯茶。”离倾绝道。

    “喂,我可没认你当爹爹。你顶多是山贼大叔。”狗娃冲他扮个鬼脸,还真的扭着胖腿倒茶去了。

    “哎呦呦,老朽失敬,小公子,你且安歇坐着,老朽来弄茶。”

    族长这才想起来沏茶一事,几位贵客跟着半宿没睡,眼见着方家*已经悲伤的瘫坐在那神情恍惚。老族长自己跑到厨房端了一个大茶壶来。挨个满上茶水。

    茶叶飘香,都是清明前山上自己家种的毛尖儿。离倾绝真是口渴了,喝了一口抿唇。

    “一百二十年前,天泽朝廷政变,查实有人想谋反。当时有不少臣子牵连其中。其中还有两山总督方大同。

    皇上念其方家世代为三卿,对天泽王朝多有贡献便网开一面,留了方家的后人。勒令方家后人从此销声匿迹,不得入京,不得入仕,不得科考。于是方家人从此在天泽贵族圈乃至在天泽京城消失,没人知道他们的去向。后来大理寺查处,方家后人不但是人迁走了,连那时准备谋反起兵用来招募军队,买卖军资的藏宝石也随之不见。据说那块宝石方印大小,灰白中带有几道血丝。平常人拥有毫无用处,但是若是有了机缘,便是无尽宝藏的来源。”

    “为什么?”

    狗娃倏地坐到离倾绝身边眨巴着眼睛:“山贼大叔,那石头会变戏法?你故事好多。”

    “方印大小,灰白中带有几道血丝。对,对。正是啊,老朽也想知道,为什么?那石头可就是方家大侄子素日带的石头吗?”老族长浑浊的眼里充满疑问。

    离倾绝转而对上老者的视线:“你们可是方大同的后人?”

    老者闻言一愣。手中茶杯摔掉,热水溅了自己一脚面子也不觉得烫的疼。脸色煞白,哐当从凳子上跌倒地下。

    “老朽的家祖确实是京城来的方家,只是年代久远,祖上并没有对我们后辈提起造反一事,更没说过石头的事。唉,贵客,老朽求你,此事莫要张扬外传,千万莫让当今绝帝知道,老朽家族在此处已经隐居百年,日子虽平淡却安康,过得安逸逍遥,方家后人安居山榆早就不问世事,这村上百十户人家,几百口人莫再被祖上一时冲动的忤逆之罪连累了。老朽求你了。”

    老族长说罢赶紧跪在离倾绝面前磕了三个头。抬起脸老泪浑浊,惊惧犹在。

    “老人家起来吧,不必惊慌,自那次叛乱事件五十年后,新皇即位已经给方家平反。只是一时找不到方家后人。那时的乱臣贼子也早已在五十年间肃清。方家带走藏宝石,应是大功一件,正因为方家带走宝石,贼子们才没资金生事,朝廷才没有落入真正的歼人之手。”

    “啊?”老族长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子变长,嘴巴张大半天合不上,啊啊了几声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贵客说什么?方家已经被平反?平发了?我们不是反贼之后了?”

    离倾绝点点头,起身扶起老人:“百年前朝廷当年的误判,当今朝廷会罢黜昔日错判,给方家一个公道,你作为方家后人现任族长日后尽可进京面圣说明此事。”

    “那,我们山里人可以去京城范围走动了?娃们可以去京城赶考?皮货可以去京城贩卖?方家不是罪臣之后?啊?贵客,是不是这样?咿呀伊伊——伊伊——伊伊——”

    老族长一时从惊慌失措再立马转成感动惊喜。人生真是太大起大落了。

    竟像小孩子一样咿咿呀呀大哭,犹如洪水泛滥,一时半会挡不住。

    狗娃又实在忍不住了伸出胖手从百里逍遥腰间抽出帕子递给老族长:“老爷爷别一一一一了,快听贵客的故事啊,二二二二——来了。”

    此时老族长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失礼失礼。贵客请讲。老朽洗耳恭听。”

    离倾绝却起身:“今夜折腾太久了,我等理当告辞,方才所说方家之事,老人家不必担心。这家主人因为国护宝而受牵连,若是他日进京,尽管直接面圣即可得到补偿。”离倾绝看一眼正和玻璃若而眉来眼去你侬我侬的百里逍遥:“二弟,可将随身盘缠留下些让这孤妇好好供子读书,将来进京求取功名。”

    百里逍遥从袖子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纹银:“大哥,银票行不?现银暂时就带这么多。”

    “恩。”

    “方家侄媳妇还不赶紧谢谢贵人,想必贵人就是京城高官,回京后必会在圣上面前美言。”

    方家*听老族长这样一说,明白了。带着方家儿子在离倾绝面前跪倒:“贵人大恩大德,不但帮我们破了冤案,还如此照顾我们孤儿*的。谢谢贵人恩公了。谢谢谢谢。”

    山村人淳朴除了谢谢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就是额头都磕出大包了。

    “好吧。方家侄媳妇,我们就告辞了。日后有什么困难就说,我们族里人不会不管。”老族长看出贵客也不愿关于宝石的事情说太多。

    一行人走出村口方家,已经四更天。老郎中自是告辞拐弯走了。

    慕米桃拉着狗娃走在前面,狗娃却不干,蹬蹬蹬跑到离倾绝身边:“贵人叔叔,狗娃也洗耳朵听呢。听得正有趣你忽然不说了,好不够意思。”

    “还不是时候。”离倾绝扛起狗娃。一路无话走到老者家。

    将狗娃放下便对老族长说道。

    “我们走后,你且召集全族人,舍弃这片土地,远走吧。”

    “啊?为什么?贵客,这是为什么啊?”

    老族长彻底晕菜了。这贵人也太说一出是一出了。刚才说方家反贼,后来又说已经平反,此刻又让我们放弃家园。

    老族长忽然心口一疼,手捂住,皱起眉头。走进灶房。

    此时传来小白轻微的鼾声,裴天逸有伤,玉箫已经照料着他睡下。来福倒是不见主子不睡觉。一直在灶坑看火。

    服侍着离倾绝在暖暖的灶前。老族长再次跪倒离倾绝脚前:“老朽生在这里长在这里,不知贵客是何原因说出刚才的一番话,还请赐教。”

    离倾绝看这老者也确实留恋故土,换了谁都是,生于斯长于斯,故土难离。

    “你可知,刚才那日在方家留宿的外地客商是谁?便是刚刚亡国的西贺太子,且末潇章。如今你们这隐蔽世外的桃花源被他发现,不出几日便会引来屠戮,且末潇章还有残兵,是当今朝廷尚未寻到的,到时候,他必会将自己的残兵势力带到这里,以图翻身。你们村人还哪有自由的日子。况且那神秘宝石已经被他得到,若是有机缘,他就有了反扑的资金。你们留下男的只会是兵卒,女子只会被充了军妓。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话说到此,老族长已经脸色蜡黄,老泪纵横,再也谁不出话来,半天喃喃一句:“天意,都是天意。当初我祖为了逃难而来,今日揭开身世又要逃难而走。哈哈哈哈——列祖列宗,非是子孙不想在此带领族人繁衍生息,实在是天意难测啊。”

一百九十五章 笑的魅惑众生

    话说到此,老族长已经脸色蜡黄,老泪纵横,再也谁不出话来,半天喃喃一句:“天意,都是天意。当初我祖为了逃难而来,今日揭开身世又要逃难而走。哈哈哈哈——列祖列宗,非是子孙不想在此带领族人繁衍生息,实在是天意难测啊。”

    老族长嘘嘘良久突然恍然大悟:“是了。一定是薛家引来的外患。”然后垂足打胸悔不当初的样子。

    几个人看的莫名其妙却也有点意测。

    “老人家何出此言?”慕米桃安顿好在她怀里就已经睡着了的狗娃,从内室走出来正听见老人絮絮叨叨的说。见老者实在是悲伤的可怜问道。

    “唉,都怪老朽当年妇人之仁,意气用事,悔不该啊悔不该。”老族长涕泪横流:“当年,应该是几十年前了吧。老朽还是年轻的后生,自小靠家祖所教习识得几个字。因着村里皆是隐居避世之人故而没有学堂,有墨水之人无有几个。老朽那时年轻气盛,喜欢卖弄。在这村里又找不到聊得来的知音。一次去集上买笔墨纸张恰逢一薛性书生落难无处可去,老朽与他交谈甚欢,便自作主张将他带到我们这里。

    那薛性书生言谈举止都异于此地的农夫猎户,自是被各家喜欢,有事没事老朽也就找他闲谈,遇事与他商量,后来更是将自家妹子嫁与他做长房。谁知我那妹子命浅,嫁给他不到两年便香消玉损一男半女也没留下。薛家书生又娶了村里大户方猎户家的女儿为续弦,渐渐的日子越过越好。也成了村里的一个大户,我们村里原本都是当年的方家一族人,所以还算和睦,大事小情都是族长和几家大户相商,于是这相商的大户之中也渐渐带上了薛家。

    只是这薛姓书生自此便添了傲慢,和老朽关系不大如前。不过这也无妨最要紧就是他不安于此处偏僻,毕竟是世俗功名利禄之心皆有之人,一心培养着儿女重回城里捞取功名富贵。

    老朽曾经告诫过他别忘了当初答应老朽的诺言,就是为村子保密,不问世事。但今时的薛家早就不是当年的薛书生。对老朽的话一时过境迁早已忘记为搪塞。

    前段时间他更是进城到各处为儿子考取县衙差役做打点。然后便在前几日来了那几个外地客商,在此之前几十年了,村子里不见过异客。不是他还有谁?”老者长叹一声:“没想到先祖的遗言:生人莫入。到老朽这里没有守住。老朽愧对先人。”

    “这样。”慕米桃淡淡点点头:“就算如此,也未必是那薛家所说,我们几个来到此处并没有人告诉就是阴差阳错自己来的。”

    “唉。”老者捶打自己的脑袋:“不管怎样,老者都是怀疑这薛家与此不脱干系。那日在村口碰见的外地客商本是五人最后只来了三个,据说那两人就是落脚薛家,然后在方家大侄子出事前的半夜而走。不瞒几位贵客,老朽现在都有这块心病啊。”老人家垂足顿胸的。

    慕米桃暗自思衬,若真是如老者所言,那薛家与且末潇章勾结的话,倒真是一件大麻烦。这村子就不是可能有灾而是必定在劫难逃。

    此时离倾绝恰好也与她对视。桃花眼又不说话胜似说话的满是魅惑。慕米桃故意沉下脸躲开他的视线。

    “老人家,莫要过于难过,我先且哄孩儿休息去。”说完便走进了内室。

    离倾绝幽怨的撇过慕米桃的背影后,干咳一声,道:“老人家也许你是多心了。那薛家怎会有那么大本事认识逃亡的太子。时候不早,老人家忙碌一晚,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安歇吧。”

    “好好。都怪老朽啰嗦了,几位贵客还要赶路,早点休息,老朽就不打扰了。”老者说完,封了灶坑。出门去了后院。

    百里逍遥和玻璃若而早就困得捂嘴打不少哈欠,此刻急着告辞各自进了自己房间。

    离倾绝身形一闪从锁住的院子里窜到宅子外面。

    此时月明星稀,云层时而遮挡时而闪开,月色也因此忽明忽暗。离倾绝借着几株大树的阴影,顷刻间就另一端村口的薛家。

    小山村里一般百姓家晚上的院子里都不点灯。只有几个大户门口燃着气死风灯给村子照明。漆黑的夜色里隔一段距离,忽然就会出现一处微弱的光晕给死寂的夜里增添几许恐怖。

    薛家大户的气死风灯款式做工还真是城中比较讲究的款式,纱罩和灯座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老族长家门口的薄纱罩子相比确实不是一类人。

    大铁门紧闭,院墙有一丈来高在这村子里应该是唯一的高墙大户。

    离倾绝脚尖一点纵身窜到紧挨着院墙的房檐。青砖亮瓦的房檐对视线极好的武功高手来说,夜视不成问题。

    此时紧挨着主房的烟筒角隐约有一个娇瘦的身影俯伏在屋檐倾听。在这样的地方,匍匐着一个潜伏的身影。在离倾绝眼里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反而是那么的自然。就像一尊孤傲的雕像,一幅绝美的画卷,就像他俩事先约好了。

    离倾绝绽唇露出笑意: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人竟然还是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去了。

    慕米桃其实在刚才听见老族长那样一说便借口告辞来到这户薛家。凭借着自己的耳力和灵识,想知道薛家到底和且末潇章是否有勾结不成问题。

    此刻房间里并无动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仿佛深睡。想必那薛家主人已经进入了梦乡。但是奇怪的是,薛家主人的房里却未曾听见女人的气息,难道薛家男主就这么洁身自好,有钱还不近女色?

    忽然房间里的呼吸声没了。慕米桃甚是惊奇,待轻轻揭开一片薄瓦一看,房间里的*上竟然空无一人。只是被窝还成个筒形窝着,枕上也有头颅压过的痕迹。

    奇怪,这房门并没有人影进出,房间里这么久也一直呼吸均匀,忽然就没了生息,人去了哪里?上天不可能!入地?难道室内有秘密通道?”

    大半夜的一户山村人家,不好好在房里睡觉,既没有老婆或者妾室相陪,又忽然玩失踪?事出反常必有幺蛾子!

    但是平白无故自己一个路人甲又不好过问。没有证据更不能乱放厥词扰乱村民生活。

    慕米桃琢磨半晌,忽然心生一计。转身便飞下屋檐向远处山野走去。

    离倾绝不知道这傻桃子又生了什么心,他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他,担心娘子出事,便悄悄跟着。

    一抹云袭来,月光躲在乌黑的铅云中朦朦胧胧透不出光晕。黑暗的山路崎岖蜿蜒.慕米桃纵身来到山腰后,便深一脚浅一脚的急驰。

    离倾绝武功修为自是人中上等紧紧跟着慕米桃跳沟跃坎,绕过一片石砬子,忽然一个黑影猛地蹿出来与此同时一块巨石向离倾绝飞来。离倾绝闪身躲过不料脚下被对方的长腿一绊,双臂迅速被一双手锁住臂肘,接着一记锁喉拳便向离倾绝袭来。

    呵呵,来阴的。离倾绝一个鲤鱼打挺反身饿虎扑食将袭击者按在石头壁上。

    “啊?是你?”瞬间两人同时发出惊讶的低叫。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离倾绝瞬间反应过来,按住慕米桃的双臂举在她头顶上,隐约的月光下俊朗魅惑的脸压下来附在她的脸边,嗅了嗅:“娘子,你换了妆容却换不掉你一身*为夫的气息。大半夜的引着为夫来此山腰可是要倾述衷肠?恩?”

    他故意*的语气伴着夜寒的白雾哈气和那早就让慕米桃忍无可忍的男性气息让慕米桃忽然语塞,半天答不出话来,只管用晶亮闪烁的凤眸凝视着他,睫毛如蝶翼般眨动。

    此刻在荒山野岭的孤寂处看见他,慕米桃心中莫名升起一阵暖意。

    “不说话就代表认罚。”离倾绝双臂用力,慕米桃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来得及发出的语声迅疾淹没在温热的渴念的满是柔情蜜意深深相思的吻里面。

    他微冷的气息包裹着她全身,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热吻用力地探索每一个路过的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

    慕米桃瞬间便敏锐的感到了离倾绝那浓烈的爱意,原本就被搂紧缩在他怀里的身体在电光火石的颤抖中显得更加娇小可人。

    但是女人的矫情和矜持让她使劲挣扎着,哼,花萝卜,还没有正式给我道歉,给我好好反省,还没跪搓衣板呢就想吃豆腐。

    挣脱他的束缚露出脑袋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在非礼妄动小心我阉了你。”

    “阉了我?用鬼玺?那娘子你以后用什么?恩?”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冷俊的面容更加迷离绝艳,带着足以迷惑任何生物的魅惑众生的笑容,他轻轻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桃桃,为夫一直想对你说三个字。” 

一百九十六章 卧室里的妖孽

    “阉了我?用鬼玺?那娘子你以后用什么?恩?”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冷俊的面容更加迷离绝艳,带着足以迷惑任何生物的魅惑众生的笑容,他轻轻的伸出手抚摸她的脸:“桃桃,为夫一直想对你说三个字。”

    慕米桃挪开停在他脸上的视线晃头捂耳:“谁要知道,不听,我不听。”心里好奇的不得了。

    整个山野、村庄、 树木,石岩在幽静的夜里,披着薄月银色的纱。远处各个山头隐隐约约,像云, 又像海上的岛屿。

    离倾绝按住她后脑,把唇瓣贴在她的耳际:“我.爱.你。今生今世,一生一世,永生永世。”他魅惑磁性的嗓音裹足了男性的味道,浓浓,低沉,痒痒的倾诉呢喃在慕米桃耳边。慕米桃不自禁的身子一抖,眼圈里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来。

    但是她可不想做那种一遇到男人的攻势就缴械投降的女人。她克制自己使劲吸了吸鼻子:“你这是几个字了。这位公子,可是认错了人。”

    忽然一道黑影从草丛中哗啦篡过。慕米桃心神回转过来,哎呀,蓝颜祸水,正经事都忘了。急忙和离倾绝耳语几句,二人循着刚才草丛中啊黑影的方向向山里循去。

    天亮,*萦绕月亮的那片氤氲终于变成雪飘下来。

    山里的雪景很美很美。大大小小的雪片晶瑩剔透,像水晶一樣的純淨無暇在空中撒欢滚到跳跃着落下。與平时冬日的萧瑟寂寥的相比,山裏的落雪要灵动愜意得多。

    原本计划今日出发赶路的几个人,没有走,坐在灶前烤火。老族长在灶前烧火。

    玉箫立在院子里对着皑皑白雪吹箫。犹如天籁。

    狗娃则带着小白在门口撒了欢儿的玩儿。百里逍遥那一对儿,这趟出来给皇帝找老婆的任务已经光荣完成,剩下的就是秀恩爱,压马路的卿卿我我。

    裴天逸腿伤差不多也好了。离倾绝的银针细而尖,射给裴天逸的那枚不带毒药只是沾着巨麻的药液。在当时是绝对致人于瘫痪的。

    此刻他狐疑的立在门口,眼角余光却看着离倾绝。

    离倾绝慵懒的守在榻上看窗外的雪景。

    奇怪,这个男人与他无冤无仇,看起来对他们的车马并无害意。萍水相逢只为了用毒针袭击他?阻止他半夜出去?

    半夜和慕米桃出去?

    裴天逸转而将目光又落在慕米桃身上。她看似安闲的在灶前烤红薯吃,心神却系在外面一直张望着。

    忽然门外洁白的雪地上急急慌慌跑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

    闯进院子就喊着:“族长大叔,族长大叔,出事了。”引得狗娃抱着小白也跑进来

    老族长扔下手里的树枝站起来:“薛管家,慌里慌张的什么大事?”

    “大事,实在是大事,族长大叔赶紧去看看吧,我家老爷中邪了,被窝里还有狐狸——血糊糊的——夫人吓傻了——还有——总之族长大叔赶紧去看看,做个主吧,我们这些下人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老族长蹭地站起从柜子上拿起老羊皮袄披上。脸上也带着狐疑:“这薛家又闹什么幺蛾子?几位贵客暂且失陪,老朽去看看。”

    “今天赶路也不成了,我等也是无聊不如和老族长一起去看看,兴许还能出点主意。”离倾绝衣衫整齐的从堂屋走出来说道,

    老族长迟疑了一下:“也好。贵客们见多识广万一事情复杂还能出个主意。”

    狗娃听说娘亲和山贼大叔也要去哪能错过这看热闹的机会,抱着小白跟在离倾绝身后。

    走到门口慕米桃看见裴天逸便关切道:“逸公子腿还有伤,莫要着了寒凉,和玉箫在此等我们可好。”

    裴天逸此时已经悟道离倾绝一定是奔着慕米桃来对付他。眼神看向离倾绝道:“慕姑娘不必担忧,无非是些小伎俩,我陪着你去。”

    慕米桃见裴天逸坚持也不好在说什么:“好吧。”

    离倾绝暗自嗤笑,昨夜和娘子已经火热加激情,就差相认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儿了。他从慕米桃的反应里完全判断出娘子对他依旧是情深深雨蒙蒙的。还在乎你这一厢情愿的落魄公子?

    看在你养育保护了孩儿的份上,朕暂且就大度一次,你跟着又何妨。不过,他一直走在慕米桃身边。裴天逸也不服输的走在慕米桃另一边。

    一行人随着薛管家来到村头薛家。

    只见宅院里雪地上是杂沓的脚印,薛家娘子立在院门。保养的还算不错,在这山村里算是保养得当,犹如一支极力挽留姿色不愿凋谢的残花。只是脸上的惊恐和泪痕哭花的脂粉。

    一看见族长便掩饰不住慌乱的迎上来:“族长大叔,你看着是如何是好?”

    族长一头雾水:“薛家娘子不要慌乱,慢慢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妇道人家我也不知道哇。说出来也是家丑。”薛家娘子看看族长身后跟着来到一群人,迟迟疑疑的不知道当不当说。

    “无妨,这些贵客不是外人,昨晚还帮着方家娘子查处了方家男人被害的事。薛家娘子有什么蹊跷尽管说来,对了薛家当家的怎么没出来?”

    说到薛家当家的,薛家娘子脸上梨花带雨。将几人迎到客厅后,瘪瘪嘴咽回去颤声说到:“妇道人家要说的就是相公。族长也知道,我家相公识文断字素日好个情趣风雅,因而纳的妾也是在这村子里最多的。相公不喜孤寂,喜欢热闹。这几日却很奇怪,喜欢独自居住。”薛家娘子说带这些脸上不免尴尬。

    “以前有过此种情况吗?独自一人居住?”慕米桃故意用淡淡的语气问道,这线索恰好和昨晚她看见的吻合了。

    薛家娘子红了脸:“没有。妾身嫁给相公做续弦三十几年了,从来没见相公一个人谁过,相公是——喜欢热闹之人。所以妾身才是奇怪。我和几个妾室就连进去请安,都不被欢迎。

    本来我也没以为什么以为只是相公,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忽然赋诗作画需要安静。可是,昨晚我起夜顺道来看看相公安睡否,忽然听见相公屋里有绵绵情话声音。门反锁着。妾身又进不去,只是以为相公半夜招了哪位妹妹去陪着。妾身也是好奇,——反正也睡不着便挨个的去了七位妹妹的房间,竟然妹妹们都在安睡。我就奇怪了相公房里的女子之声到底是谁的?那声音还很是娇柔。本来今天我想联合几位妹妹问问相公的,谁料到——”

    薛家娘子哽咽了一会儿。慕米桃暗暗叹道:“好嘛,七位小妾,这薛家相公*太饱满,比西门庆还厉害呐。”

    老族长到现在没听明白事情的关键,不免急着催促:“薛家娘子,尽早到底发生了何事?”

    “今早上,丫鬟莲儿唤相公起*洗漱,端着水进去,忽然把盆子哗啦摔倒地上惊慌着跑出来,那小脸都吓青了。说老爷叫不醒,而老爷的被窝里竟然——躺着——一只——”薛家娘子此时张大眼睛迷茫诧异的望着众人一圈,最后眼光落在唯一的女性慕米桃身上:“一只——黄狼子。”

    老族长的脸也腾的就变色了。村里几十年前是有黄鼠狼变妖惑人之说,怎么如今又出来闹腾了?

    “莲儿可是外来户老李家的闺女吗?速速喊来,老朽问个清楚。”

    薛家娘子派人去找莲儿的功夫,慕米桃问道:“你家相公现在如何?”

    “愁人的就是相公他,是不是被那黄郎子吸了魂魄,此时昏迷不醒,我们几个姐妹齐齐唤着也不醒来,现在由几个妹妹们守着呐。”

    此时,那叫莲儿的丫鬟被带过来。

    小丫鬟十二三岁的模样,一度营养*瘦小枯干的样子,加上惊吓,小脸已经不会表情了,哆哆嗦嗦的在薛家娘子身前跪下来。

    “夫——夫人——唤——奴婢——有什么事——儿。”

    莲儿吓的不轻,嘴都不会话了。

    慕米桃在莲儿背上神经处点了一指,莲儿稍稍不抖了。

    “莲儿,你早上看见的情形和族长说一遍。”

    莲儿转向老族长这边跪着低头,十几岁的小孩长期被压迫,那头都紧紧的要贴在地上了。

    “起来说话,也许能说的顺溜点,你先起来吧。”慕米桃自作主张将莲儿扶起来。

    莲儿偷眼感激的瞥了慕米桃一眼急忙低下头去:“回夫人的话,今早辰时,奴婢照着往常的样子端了水和帕子到老爷房内,老爷房里上了锁,奴婢敲了几下,见没开门,便想反身回去,可是这时候门啪嗒一声从里面开了。

    奴婢以为老爷起*了呢,赶紧端水盆走进内室。

    房间里有股怪怪的味道。奴婢先是撩开了月洞门的窗幔,然后看见老爷还躺在被窝里闭眼睡着。奴婢还奇怪呢,心说,老爷起来开完门竟然这么快又躺回去睡着了。忽然那被窝里面一拱,奴婢以为是老爷要起来了,谁知伸出一个毛绒绒的东西,我擦擦眼睛一看——妈呀,是黄狼子!”

一百九十七章 藏得真深

    莲儿说完又开始瑟瑟发抖,着实吓得不轻。

    “你没看错?”老族长问。

    这徐家的女娃子他是看着长大的,自小就胆小,徐家男人身子有病不能劳动,在这村里过的太穷,只好把女儿卖到薛家当丫鬟,儿子在另一家大户那里做长工。薛家娘子也照顾着徐家是老实人家,不叫莲儿做什么重活,只管伺候老爷和自己的杂事。

    所以这莲儿的话,老族长基本还是相信的。

    莲儿听见族长质疑,涨红了脸拼命的想表示自己没撒谎:“真,真的。族长爷爷,真的,莲儿看到的千真万确是黄狼子从老爷被窝钻出来,好像还是笑从样子。莲儿一害怕连水盆都扔了就急忙跑出来喊人。”

    “恩。”老族长沉吟片刻看向离倾绝:“贵客,你看这事——”

    离倾绝冷峻的面庞扫视一圈薛家宅院,站起身:“不知那黄狼子可还在内室?纸上谈兵无益之举。我们最好还是到事发之地去看看。”

    慕米桃也起身点点头:“若是妖异,民女倒还有些降妖的本事,不妨去看看再说。”

    薛家娘子本就觉得慕米桃虽然长相差了点,气度不凡如今听她说会捉妖,不禁心里安稳了些,亲自起身带路:“老族长,几位贵客请妾身这边走。”

    薛家的院子和老族长家不一样。族长在这村里也是大户,但是院子里以实用为主,除了粮仓,柴房,便是两个宽敞的场院来种些菜蔬和花草。做闲时的农活儿。几处还散着戳包谷的簸箕。

    但是薛家院落则布置的很有几分情调,不失城里大户的那些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可见这薛家主人内心深处是对官宦排场世俗虚荣深深缅怀的。

    几个人在薛家娘子的带领下转过几处廊榭来到正房。

    正房比昨夜里看起来高大,俊伟带着粗壮的红漆门柱。

    莲儿推开门,外厅便很是奢华。薛家娘子犹豫了一下对老族长说:“族长大叔,要不就你们主要的几个人进去看看得了,相公虽然昏迷,也是很要面子的。妾身怕他醒来后知道妾身带来很多人瞧着他的热闹,会——怪罪妾身。”

    老族长回头看了看这一群贵客,谁也不好得罪,只好望着离倾绝,他感到这男子不一般,是个说话有分量的男子。

    离倾绝吩咐道:“列位谁会捉妖?好像这位狗娃娘说过擅长,且就让狗娃娘进到内室观察,我等留在客厅候着。”

    百里逍遥:这就是变相的给自己娘子捧屁。二爷我为你这皇帝大哥捉到的妖魔鬼怪还少吗。

    不过百里逍遥聪明,自然是装傻的嘿嘿一笑:“那是,那是,我等先看看这里的陈设,煞是别致啊。”转头负手看棚顶翻翻白眼。

    裴天逸深切的看了慕米桃一眼:“慕姑娘,自己当心,有什么意外,在下马上就进去。”

    “恩,逸公子放心。”慕米桃对他嫣然一笑。

    离倾绝干咳一嗓子:“这位公子是想多了,若是有事你还在马上连马都没下岂不是耽误时间。”

    慕米桃不理会这两人的明枪暗箭径直随着薛家娘子进了内室。

    几个半老徐娘或坐或站在*边,见大娘子带着人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慕米桃这一看,*前的女子高矮胖瘦,大眼睛的小眼睛的,高鼻子的矮鼻子的模样各异,总体看着都不丑,七个小妾全齐了。感情这薛家男子很会算账,一周七天一天一个,还有和大娘子给带班儿。

    紫檀雕花大*上锦被盖了薛家男子躺着的半边*榻。他的脸有些苍白,不知是昏迷还是熟睡。还露出的半边*榻上露出的白净*单上晕着一滩血迹,像是落红。

    薛家娘子眼睛撇到那抹落红很是厌恶,责问几位妾室:“*单如此污秽因何还不换掉,你们几个小蹄子就是不长脑袋,是想等着相公醒来看见吗?”

    几个小妾低头纷纷偷眼你看我看你,不敢吱声。

    看来这大房娘子还是个管理天才,将这几房妹妹管制的服服帖帖。

    薛家娘子转过头来看着慕米桃露出笑:“妾身家事,望贵客不要介意。”回头便当着慕米桃的面唤了自家相公几声,薛家男人始终昏迷不语。

    薛家娘子再一次眼含热泪说道:“贵客,你看着怎么办?我相公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贵客有什么神通尽管帮我们驱妖辟邪,妾身可以替相公做主愿意拿出半数家产酬谢贵客。”

    慕米桃点点头,手掐紫薇决绕着卧室转了一圈后停留在榻边:“薛家娘子。此处非常为妖异贪恋,现在须命人将你相公移出房间,民女就要在这妖精出没之地布道作法,期间莫要进人打扰。”慕米桃说着从袖口处掏出一条白布系在额间暂时走出内室让他们先忙活。

    “好好好,这就照贵客说的办。”薛家娘子殷勤的点头送慕米桃出来,然后一愣愣三角眼看着几位侍妾斥道:“快啊,尔等没听见贵客大仙的话吗,赶紧取了木板合力将老爷抬到我那里去。平时争*献媚找到你们现在可不动弹了。”

    几位侍妾纷纷手忙脚乱的,有的去找门板有的给薛老爷穿衣,有的给薛老爷拿杂物,在薛家娘子凌厉的眼神下将薛老爷弄出了房间。

    慕米桃暗暗叹道:薛家娘子乃是一方人才,在这院子管事都屈才了,就算在皇宫后院,她都能管的头头是道儿。怪不得她如此贤淑,不惧怕相公娶了那么多妾室,原来,薛老爷娶多少人都只是暖*的工具,全没地位,不但不给生后代,归根结底还是她的手下。女人不狠,地位不稳,真真是真理,御夫有道!御夫有方!

    待薛老爷被移出房后,薛家娘子向慕米桃深深一礼:“贵客大仙家,薛家安危就全仰仗您了。”

    慕米桃颌首嘱咐人千万莫要妄自进来惊扰到她捉妖。裴天逸起身,离倾绝霎时闪道慕米桃身边隔开裴天逸,深情款款:“狗娃娘,保重,一切有为——我呢。”

    慕米桃没搭理他,眼光看向裴天逸嘱咐道:“逸公子,请护好门口安全。”

    裴天逸展开皓齿一笑:“慕姑娘放心,有裴某在舍了命也要护你平安。”

    慕米桃冲他抱抱拳进到内室,将门从里面反锁上。

    关严实窗户,立在窗前手持紫薇诀察看了窗户外的情况。

    便盘膝冥神闭目,运出灵识。

    全身周天汇于丹田再汇到脑际,灵识化成一股白气从天灵穴涌出,在房间的墙壁四周寻觅,接连碰了几处硬壁之后,忽然在*榻的里边墙上找到了一处暗室。

    暗室很深,里面摆设简单,却蜿蜿蜒蜒。渐渐的慕米桃的灵识遇到了烟火气——暗室里有人好像不止一个。

    这样事情就神秘了。

    慕米桃缓缓收回灵识。走向窗口,冲窗口学了声耗子叫。

    片刻,窗户轻轻启开飞进来一个人,正是离倾绝。

    离倾绝迅速合上窗户进来看见慕米桃脸色有些疲惫先一把拥住她:“娘子还好吧?怎么样?”

    慕米桃推开他,正色道:“有暗室,那里。并且暗室里有人。”

    离倾绝脸上的神色随即又恢复了冷峻:“娘子,里面必定危险,你在这等为夫,还是为夫和逍遥进去。”

    “那怎么行?捉妖是我职责所在。慕米桃正色道。随即在墙上寻着开关。

    离倾绝按住她的手:“乖,在这等为夫,里面情况不明,你若有事,狗娃怎么办?”

    “咳,赶时间。”百里逍遥抱臂戏虐道。

    离倾绝瞪了他一眼,将慕米桃带到离*榻稍远的地方,此时百里逍遥抱臂看戏般坐在榻上晃悠着双腿,忽然*板一翻,“哎——”百里逍遥哎了一声人就没了。

    “看来这是暗室的入口。”离倾绝迅速检查*板,原来这确实是一个入口,*板一翻,便直接栽进暗室的通道,设计的好隐秘。

    但是难题是,百里逍遥翻进去后,那通道入口竟然再也翻不开了,它的设计原理竟然是下去的人再上来才能将翻板揭开。

    这下好,慕米桃和离倾绝对视一眼忽然噗呲笑了:“这算不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们争的热火朝天竟然被旁观者抢了去。

    离倾绝搂住慕米桃又*的开始放电:“二弟就是懂事,这是给你我夫妻相聚制造机会。”

    慕米桃推开他:“这位公子你真的想多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我和你的娘子样貌很相像吗?公子相貌堂堂竟然娶了一位丑妻,不但娶了还疼爱得紧,民妇真是大开眼界,只是既然公子如此疼爱娘子,你那娘子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因何要离开你呢?”

    离倾绝被慕米桃噎的一愣一愣的。

    “是啊,为啥呢?一定是娘子对为夫有什么误会?府衙断案还要给罪犯一个辩白的机会,何况是夫妻,娘子总要给为夫一个机会辩白吧。”

    慕米桃耸耸肩:“那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了,与民妇无关。”

    嘿,还打死不想承认了。离倾绝对这不和他相认,不给他捅破窗户纸的娘子真是无可奈何。

    男女感情真是谁认真谁就输啊。我离倾绝算是栽到这傻桃桃手里。

    不过,栽的心甘情愿,世间除了这傻桃桃,还有谁能让他动心呢。

    慕米桃边气着离倾绝享受那小小的块感,边正色道:“莫打扰我。”

    再次在地毯上坐下盘膝,运气丹田再汇聚天灵穴,灵识如白气一般腾出天灵穴飞进密室。

    灵识出体是一件很费脑力的事情。所以刚才慕米桃运用了一次之后略感疲惫,但此时她也惦记着百里逍遥的安危。只能再开启一次。

    灵识在有限的距离内能看见事物,稍远便只能感受气息。此时里面传来金属相搏击的气息。百里逍遥因为熟悉,他的气息早就印在慕米桃的小周天灵识里,此刻百里逍遥的气息竟然为弱势。里面有更强大的金属气息压制着百里逍遥的磁场。

    慕米桃急忙收回灵识,急切对离倾绝说道:“事情不妙,你的兄弟在里面有危险。”

    离倾绝却发现慕米桃脸色更苍白,像纸张一样白。紧张的搂过她:“桃桃,不要吓为夫?你没事吧?等下为夫想办法进去,你好好休息切莫再运用法力。”

    一连用了两次灵识出体,慕米桃只觉得头晕眩的厉害,也不再挣扎靠在离倾绝的肩上:“你不宜自己下去,带上狗娃,他有鬼玺法器。”

    “胡说。”离倾绝疼惜的斥责道:“难道要为这一点点小事讲我们全家都搭上?你且好看护儿子,为夫的命大着呢。”

    离倾绝说完便来到*边挥剑劈开翻板,离倾绝的剑可是削铁如泥,何况一块硬木头。

    之前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担心对百里逍遥不利罢了。

    通道里黑漆漆的。进去便听见打斗之声,听声音不是一两个人。

    通道也很窄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子,有楼梯。

    顺着楼梯旋转着拐了一个弯,刀剑相博之声非常清晰。下面的人已经发现了上面的翻板发出的劈开之声。

    一人道:“还有一个。我去应付。”话音落地,便见一个人影穿到过道凭着练武之人的耳力劈刀就像离倾绝砍来。离倾绝早有防备身子向后弹跳数米接着银光一闪,来人便啊了一声跪倒地上。离倾绝随即将剑砍断他双脚。来人凄惨的嚎叫一嗓子晕了过去。

    离倾绝此时才定睛细看,来人竟然是西域胡僧,身高过仗,要是没有暗器真的很难胜他。

    踏过他走进出口,里面顿时宽敞,四壁嵌着夜明珠照得密室亮如白昼。

    百里逍遥的剑已经断掉了,因此在另一胡僧的进攻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看见离倾绝进来,百里逍遥吹出一声口哨:“老大注意他下盘。”果然那胡僧一双铁腿冲着离倾绝横扫过来,但是在还没扫到一半便忽然不能动弹接着不情愿的跪了下去。

    离倾绝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收起银针:“你种了剧毒,若是一个时辰内得不到爷爷我的解药,就要小命玩完。说,你是什么人,因何潜伏在这里。”

    那胡僧一看便是死士,丝毫不理会离倾绝的话,牙根一咬。

    “喂,他要自杀。”百里逍遥喊道再过来阻止已经晚矣,毕竟跑的速度没有咬牙的速度快。

    那胡僧已经口角流血紫黑的毒血,瘫倒在地四肢抽搐了一会儿再也不动。

    “这主子给他的剧毒还甚是没浪费。”百里逍遥遗憾的踢了他一脚。

    “无妨,自己解决倒是省了我们的事。”离倾绝丝毫不在意这死士的自杀,径自往楼梯口啪啪啪几下点穴封住了那个断了脚的死士的大穴。踢了几脚,那胡僧渐渐醒过来。

    “逍遥,把那他同伙的尸首踢过来。”离倾绝淡然道。

    瞬间刚才自尽的胡僧的尸首便躺在断脚的胡僧面前。

    “你的同伙不知生的好处和滋味,本来可以免去一死,少一双手脚什么的。怎奈,他一时间意气用事忘记了那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逛窑子的滋味。爷爷相信你不会那么愚蠢。”

    离倾绝盯着胡僧的眼睛说道。

    那胡僧一看同伙死了,怒血上涌,但是渐渐的眼里没有了已死的刚烈决心,离倾绝的那句大碗喝酒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逛窑子的话似乎唤起了他贪生的留恋。

    “前因后果都给爷们书明白了。保证留你一命。否则只有你们作伴喽。”百里逍遥踢了他流血的断肢一脚,胡僧立即疼的有了意识。

    “我说了,爷真的言而有信?”

    “君子无谎。”离倾绝道:“此后随你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潇洒生活没人追究你。”

    “好。”那胡僧一咬牙:“实话说,我们也是有家有口的人,几年前闹饥荒家里饿死了不少人,小的出来糊口碰上一位大爷,被招募做了死士。”

    “谁招募你们?”

    “不知道。爷,真不是我撒谎,我真不知道身份。我们都在圈起来的地点日日苦练技艺,忽然一日来了个贵气的公子,管事的就带着我和一撮毛跟随这位公子来到了这里。”

    离倾绝余光看了一眼没气儿的胡僧,那胡僧下巴上有颗黑痣上面还真是一撮毛。

    “你说的那位公子怎么样交代你们的?”

    “爷爷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一撮毛是和他们联系多的,我又是听命与一撮毛的。但是我见过那管事的给过一撮毛一个纸条儿,爷爷你们在一撮毛身上翻翻看还有没有。”

    百里逍遥此时已经将那纸条翻出来上面一片空白。

    百里逍遥从袖中掏出火镰啪的打开在纸上一烧,纸色变黑少卿,一副模模糊糊但是也能看懂的图就显现出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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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八章 有异性没人性

    百里逍遥从袖中掏出火镰啪的打开在纸上一烧,纸色变黑少卿,一副模模糊糊但是也能看懂的图就显现出来。

    是几条扭扭曲曲的路径,应该是路线图。

    离倾绝带着笑意了看:“收好。”

    继续对胡僧逼问道:“你说的贵公子什么样貌?”那胡僧也是第一次看见白纸一烧就会出字这种情况,心里赶脚活着可能有了希望。眼神便带了出来。

    “贵公子样貌俊雅,*和我们一路是不说话的,身边有个仆从吃候着。”

    离倾绝眼里闪出戾色,抬手一剑在他已经断掉的脚脖上又砍掉一截:“不老实?你的小命握在爷爷手里。”

    胡僧疼的咯溜一声差不点过去,鸡啄米般点头:“老实老实,小的怎敢不老实,再说小的都已经交代了怎么会还替谁留着。”

    “好,那你接着说,爷爷看你说的几分真假。”

    离倾绝宝剑立在胡僧脚边,胡僧忍者疼,脸都皱到一块去了。

    “那贵公子和管事的将我们带到这里后,便让我俩留宿在此,这家的当家人便将我俩安排在暗室每日好吃好喝,等着这家当家的何时唤我们出去,便点上一把火烧了村落。”

    好毒的诡计,果然不出我意料。离倾绝脚踏着胡僧的断肢加力气:“继续说。”

    “继续,啊继续。其他我真就不知道了,对了那贵公子眼睛和人不一样,是琥珀色的,沾点鸡粑粑色儿。”

    “还有呢?”离倾绝喝问。

    “大爷爷,没了真的没了,小的就知道这些。”

    离倾绝将胡僧往百里逍遥身边一踢,时辰差不多了。交给你处理。我先上去。”

    “我做事大哥放心吧。”百里逍遥从袖口袋里掏出一道极细极细细到近视眼夜盲症肯定看不出的细绳。

    “哎,这位爷爷你答应小的方我一条活命的。”

    胡僧见离倾绝已经拔腿窜上楼梯到了顶部吓到脸色儿都绿了,转眼恐惧哀戚的看着百里逍遥手里那条细绳:“这位爷您说话算话吧。小的知道的全都说了。家里还有八旬老母等着尽孝,以后您让小的做啥都行。”胡僧哭天抹泪的磕头就为了活条命。

    百里逍遥扯唇笑了:“上有老母,是不是还有膝下幼儿?”

    “额?这位爷爷说对了您都知道,饶了小的吧。”

    百里逍遥啪啪点了胡僧的臂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而何须担心,只是你得让爷爷我放心啊。借你一样东西。保你活命。”

    “啥?”胡僧眼里露出希望。本来就是贪生怕死混口饭吃才当死士卖命,若是当死士还不能贪生,那这不是他的选择。

    百里逍遥将那细绳子在胡僧面前晃悠:“舌头。”

    “啊?什么?”胡僧愣神的功夫百里逍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胡僧的舌头割去下来,那舌头在极细的绳子勒割下竟然血都没出,截根断下,断了的舌在百里逍遥手里还在动呢,似乎刚才胡僧的话还没说完。

    神医门的技术纵横江湖,真不是吹出来的。

    百里逍遥又迅速洒上麻药:“不必谢了,从此自己逃命去吧。”

    “啊啊——啊——”胡僧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舌头没了眼睛一翻昏晕过去。

    离倾绝走出暗室,慕米桃正焦急的立在榻边来回转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沸水里的青蛙。

    听见暗室的破门里传来脚步声,她仔细辨认确认到是离倾绝。眼泪瞬间涌在眼眶。她咬紧嘴唇忍者,听那脚步声不稳而踉跄,离倾绝似乎有伤。

    此时离倾绝从暗室里探出头非常疲惫的神态,脸上还挂着血痕,张着嘴喘气。

    “你?怎么?”慕米桃心口犹如被重锤狠狠敲砸一记,眼泪马上就出来了,恍惚的有点站不住:“伤的重吗?”

    离倾绝气脉微喘,颤巍巍伸出手:“娘子,为——夫——很——累了搭把手。”慕米桃脸上挂着泪珠儿,迫不及待的倾身将双臂伸出去拉住他的手。

    忽然一个急转,*板不知道怎么放平了,慕米桃竟然身子贴在*上,而她身上重重的压着一个躯体。八爪鱼一样的缠着她身上。

    抬头,离倾绝那魅惑众生,又得意又渴念的笑脸在眼前闪耀,瞬间压下来贴在她唇上。

    这一吻直吻到彼此花枝乱颤,方寸大乱。良久,离倾绝才放开慕米桃的头,晶晶亮的眼睛凝视着她:“娘子还是担心为夫的是吗?娘子还是很在乎为夫的安危,是吗?如此,足矣!”

    “我?”慕米桃想挣扎起身奈何被离倾绝久旱逢雨的身子压得死死的。“我不认识你了,自作多情!哼!”慕米桃鼓着嘴扭过头不去看他。

    离倾绝笑的更加令人心襟摇荡:“我就喜欢傻桃桃只在为夫一个人面前像个任性淘气的小孩子。放心,为夫会*你,疼你,爱你,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永远永远。只疼你,唯*你,没有之一。”

    他的声音低低的萦绕在她唇边,像春日共鸣的春风,那么好听,那么慰贴。

    慕米桃饶是再想作,再想装失忆,也忍不住缩在他怀里哭起来。

    一个人已经很久,撑的委实太累。

    是谁说的,女人会变成女汉子完全是因为没有那样一个替她遮风挡雨的胸膛。没有那样一双替她撑起天空的双臂。

    若是有,天下哪一个女子会不想温柔栖息?哪一个女子会不想休息下漫游的双脚?

    又有哪一个女子不会做依人的小鸟,不愿做依人的小鸟。

    慕米桃也不说话,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是缩在离倾绝的怀里鼻涕眼泪的哭的稀里哗啦。

    离倾绝微微抬起身子以免压得她太重,手臂将她圈子怀里,坚硬的心早已化作绕指柔:“乖,是为夫的错,是为夫不好。”

    “那你说,你哪里错了?哪里不好?”

    “我?我哪里都错了。哪里都不好。”

    “哼,你明明知道自己不好还做?明明知道自己错了还惹我生气?”

    “额,我,我下次改,我一定改,我坚决改!”

    “哼,改有什么用?改了我也不认识你,哼!”

    “别介啊,娘子,你认识我吧,全世界你夫君一个这样俊这样男人这样征服世界的枭雄!不认识就可惜了。”

    “切,自作多情本来我就不认识你,你谁啊,干嘛*民妇,赶紧闪开否则我就报官!”

    “报官?哈哈哈哈,整个天泽加上西贺还有比你夫君更大的官吗?包括未来的大瑞,天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邦邦——邦!放我出去啊,老大,别顾着卿卿我我,出去晚了,我的郡主会修理我的。”

    两人正逗着嘴,忽然*板下面传来棒棒棒急切的砸击声。

    慕米桃急忙要起身:“是逍遥,快让他上来。”

    离倾绝大腿一横,按住慕米桃小腹:“无妨,让他在下面多玩一会儿,小别胜新婚,这样他和若而感情才深。来,我们继续,刚才说到哪了?”

    “放我出去——啊——老大,你千万不能卸磨杀驴啊——以后还得用我拉磨呢——啊——”

    百里逍遥等了一会儿见还是推不开翻板再次咣咣咣敲起来。

    “好了,别闹了。”慕米桃正色道:“门外还有一群人等待捉妖结果呢。”

    离倾绝听了慕米桃这句话再次露出皓齿深深*溺的笑:“娘子妙计这招真高,史书上说叫补锅法,源自春秋名相管仲。先把锅砸了再站出来补上,到时候任他什么人也得听指挥。”

    “什么呀,叫你上纲上线多了不起似得,不过是我们相士手法中最下等的’扎飞’也叫‘做千’。这种小菜,素日我都是不屑做的,君子敬鬼神而远之,小人畏鬼神而招之。对于相信的人来说,用起来还很好用。这等财主富户当地一霸平日好吃好喝好玩受用,享受惯了,自然要更紧靠的抓住这些,自然容易信。要不,怎么才能顺利的堂而皇之的进入寝室寻找暗室。”

    离倾绝拥紧慕米桃:“朕的娘子是个宝。为夫越来越发现娘子还是军史政治的奇才,将来可以和为夫并驾千岭大陆,坐拥这万里江汉。”

    慕米桃忽然想起来那次在离倾绝梦境看见的他要统一大陆独霸为皇的野心大略。心内微惊。

    一咕噜爬起来,整理裙裳同时说道:“你的生辰给我说一下。”

    此时百里逍遥啪啪啪拍的更响了。

    离倾绝也不再捉弄他,打开翻板。

    百里逍遥迅速窜上来,生怕他这皇帝大哥的黑心绝情手再将翻板盖上:“什么情况?”百里逍遥晃晃头适应地面正常的光线,看见离倾绝斜着眼瞪他,慕米桃在一边整理发髻瞬间就明白了,心虚的看着离倾绝道;“哦,哦。明白,打扰,要不,臣在钻回去?”

    “别闹了,你俩从哪来赶紧从哪出去,这妖捉太久了爷不好让人信服。”

    离倾绝上前再次拥吻了慕米桃,拉着百里逍遥从窗户嗖的飞出去。

    慕米桃整理好现场,从袖子里掏出事先配好的朱砂液往额上的白布上洒了几块。

    手持拂尘打开门。

    “哎呦喂,仙姑贵客,您总算露面了。怎么样,捉到什么妖异没有?哎呀。你的头?”

    门一开薛家娘子急三火四的扑过来嘟哝几句看见慕米桃额上的白布浸染了鲜血,还不断有血水顺着额角滴下来,滴在慕米桃浅蓝色的裙子上。

    慕米桃略显疲惫的推开薛家娘子紧走几步坐到客厅的太师椅上,手扶着额头缓了口气:“无妨,出点血。那妖孽太厉害,竟然已经修炼了九百年,差一点就要压制不住。若不是及早发现,断了妖孽的命魂,散了她的魂魄,恐怕你相公的魂魄精髓就被它采阳补阴的吸了去就真的成全了那妖孽修成天雷都打不动的正妖了。现在你们别闲着赶紧去院子里找找那妖孽的肉身,刚才和我打了一架,跳出窗外,料想走不多远,那妖孽魂魄已散没有危害。”

    慕米桃疲惫的说完又咕咚咕咚喝了一杯子茶水。

    “来人,赶紧给仙姑沏上府里最好的景园毛尖。管事的去摆本府最高级别午宴,好好宴请仙姑和他的朋友。来仙姑,妾身这就安排丫鬟给您捶背擀腿按摩按摩。”

    薛家娘子安排家事井井有条,旁边莲儿过来马上蹲下瘦弱的身子给慕米桃捶腿。

    慕米桃摆摆手:“此时还不到庆功之时,待我再给你家相公做做法,消除了妖气,想来,你家相公和那妖孽和欢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妖气积聚太久太多,想必性命堪忧。”

    薛家娘子闻听此言,准备递给慕米桃的茶盏庞浪掉在地上摔个西吧碎。

    “这,仙姑您说的太对,真的不是一日两日应该有差不多十天了。这些天相公也不碰几位妻妾,也不让人进房,我就说事有蹊跷,果不其然,幸好老天有眼,得遇仙姑,待事情结束,妾身民妇必然为仙姑修庙塑身每日焚香膜拜。”

    慕米桃又摆摆手:“那都不必,只要你们薛家从此多行善事自可化解戾气。据我观察,你家这戾气进门时间也不久,应该是外面带进来的。”

    薛家娘子激动的不能自持,抓住慕米桃的手:“哎呀,仙姑贵客啊,您是越说越对了,都是老爷从镇子里回来后第二日便来了几个外地客商,和老爷谈的很是愉快,后来有两个人借宿在我们薛府,有三个人借宿到另一村口的方猎户家。当时我就说,我们薛府是村里大户,论地方,环境,伙食都比那方猎户家强十几倍,那三个人外地客商因何还要去方家?

    我们家老爷就对我讲说,人家城里的贵客是有教化之人,不会可一家麻烦,况且那方猎户家正好还刚刚猎杀到一个袍子,人家城里人也是想尝尝鲜。就从那之后,额就感觉老爷和以前不一样。难道是那几个外地客商有异?不是人类?”

    正在此时,几个仆从匆匆进来,铁叉子尖上挑着一只黄狼子的尸体。

    “夫人,在老爷后窗外找到这只畜生,请问夫人怎么处理?”

    莲儿一见就‘妈呀’尖叫一声,躲在慕米桃身后瑟瑟发抖,手指指着那黄浪子的尸体:“呀,呀,就是它,早上老爷被窝里就是它,脑门上还有一支钗呢。”

    “好,既然妖孽的肉身已经找到,我该去看看你们老爷的妖气究竟倒了什么程度,越早除晦气越好。”

    “好。好。就听仙姑贵客的安排。那,这——这个东西——怎么处理啊?”薛家娘子指着那黄鼠狼的尸体也是紧张的说的不会话了。

    “怎么处理?毕竟它生前化成人形也是和你家老爷有过一段露水姻缘,你们薛家还是善待它些,找个地方好好埋了吧。”

    “好,好,一切就听仙姑安排。莲儿?不知礼数的小蹄子,别躲在仙姑身后,赶紧给仙姑带路去我房里看老爷怎么样了。”

    “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带路.”莲儿从慕米桃身后走出来小心肝还哆嗦着颤颤悠悠的在前面领路。

    薛家娘子的正房和薛家老爷的正房是前后两进中的最好的正房,光线好,房子宽敞,布置在乡村来说就算豪华。

    走到内室,只见薛家老爷依旧闭着眼睛白着脸,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老爷?老爷?”薛家娘子轻轻呼唤了几声。薛家老爷没有反应。

    慕米桃对薛家娘子道:“此因,正是你家相公被妖孽所惑,吸走打量的精气之固,更何况那妖孽是即将千年的黄狼子。你家相公因为魂魄不固不能醒来。时间紧急。你且出去吧。待我作法,看能不能救他清醒,若是醒来则好,若是你家相公和那妖孽和欢次数太多,需索无度,精髓损失太重,民妇也是回天无术了一切顺应天命,尽人力,听天命,我自是会尽力的。”

    薛家娘子一听慕米桃这话,跪了下来眼泪扑簌簌的往胖脸上掉:“仙姑,妾身这次就求求仙姑千万想办法救我相公一命,我那相公我知道,爱弄个*情调,是个沾了女人就停不下来,不争气的。平日就是家里那几房姿色一般的小妾,他都是日日索欢,时时*作乐。更何况是千年的妖精,妖精那都变化的多美,多媚。不争气的相公需索无度这点肯定是有。妾身求求仙姑一定要救活相公。要不,妾身和相公所出还有四个儿女怎么可好啊。只要仙姑能救活相公,哪怕散尽家财,妾身与相公二人带着子女去讨饭也是一家子团圆也是好的。”

    慕米桃盯着榻上的薛家男子:肥头大耳,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本是富贵之相,却面带贪淫之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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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蛮女相士,过招渣王爷介绍:
~~~~~~一技在手,哪都敢走~~~~~~
带着小包子行走江湖——站出来,孩儿他爹是谁!
逃婚掉河里却得遇世外仙师。从此女神算一片嘴两片舌风水八卦灵识出体混的风生水起,富可敌国。
却被神秘的上古灵物虎符鬼玺带入诡异人生——
*** *** ***
世人都知道当年天泽国皇帝逃跑的妃子在民间生了个皇子——离倾绝是见了女人走不动道儿迈不开步的花痴浪子。
诸如请顿酒换美人,卖别墅换骚娘的事儿对他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离倾绝的口头语是——身为皇城四少中的高颜值老大靠的不是拼爹拼娘。
再不拼成个妩媚的爷们,倾倾国,倾倾城。多几座金屋,藏几沓美女,刷爆点花边,设计点绯闻。
——那爷也太没存在感了。
世间只有一个女子他搞不定———选妃选来的女屌丝豆腐西施。
纳妾之夜,手没拉着,竟把他涮在洞房,逃逸于无形。
传言她与神行无影的三扇门总领主——无面孽缘不断。
又与天下第一翩跹美男——珏王爷搞的扑朔迷离。
更有说她被得道仙人——寒玄宠爱。
而一个隐蔽多年的秘密正缓缓揭开——
小包子花絮:
“狗娃,你说你爹是谁?”
“还用问?狗呗,没看我叫狗娃!”
“你再带这几个不是狗的人来骚扰为娘,你神算娘亲可要发飙让他们当地下工作者。
“娘,等等,我先挑个人模狗样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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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双男主最终一对一。超深情。噼里啪啦火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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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曾用名:《天降观星师,邪王要独宠》《大师,你红鸾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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