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琪埋头轻吸一口气，端起药盘站起身，微笑着对何安坤道：“何先生，你好好休息，伤势刚刚愈合，各方面都需要恢复，我就先出去了。”
安晓琪端着药盘走了出去，何安坤目送她出门。
“腿并得很拢，应该还是处女吧？aweek？halfmonth？onemonth？”
……
叶舟来到叶天南的办公室，叶天南正趴在办公桌上写东西，看到叶舟进来，也没太惊讶，问叶舟道：“儿子，辞职信怎么写？我还从来没写过这玩意。”
“你在网上搜一下，模板很多。”叶舟道。
“对啊，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叶天南用笔敲了一下脑袋，赶紧打开搜索引擎，输入“辞职信模板”几个字。
叶舟趴在柜台上，看着叶天南道：“老爸，真被撸掉了？”
“不然还能怎样？副院长对我够好了，本来只是让我处理一下投诉件，没想到出了这纰漏，蒋方国那么大人物，不开了我，怎么跟人家交代？”叶天南一边抄网上的模板内容一边说道。
“可是我认识蒋方国，刚才我还去看了那老头，那老头很通情达理啊，说他是什么肾小乳结石，片子很难查出来，不怪你呢。”
“你认识蒋方国？”叶天南上下打量叶舟一眼，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儿子，旋即叹了口气：“那又怎样？唐德凯一定要追究，我不滚蛋怎么行。”
“关唐胖子屁事？”叶舟突然大声道，老头当事人都原谅了，院方也就没有那么大压力，完全可以对叶天南的处理轻一些，唐胖子凭什么干涉？
叶天南摇摇头：“你不知道，蒋方国的结石虽然都低于2cm，但是已经深入到肾乳粘膜深处，压迫着肾静脉，就算是做输尿管镜或皮肾镜，也无法深入到这个位置。
而且即使从肾小盏深入进去，在这个位置碎石，很可能导致肾破裂，危及病人生命。所以需要进行专业内科手术。
这种手术需要的技巧很高，目前恐怕整个蓉城，只有一个人能进行这手术，就是唐德凯，但现在他却推三阻四，明显就是施压院方开除我，否则他不会上手术台。”
“唐胖子竟然拿病人来公报私仇？”叶舟怒了。
“那又如何，你能拿他怎样？蒋方国现在肾脏已经被结石压迫得微血管出血，再不手术，只能摘除肾脏。
他年纪那么大了，摘除一个肾脏可能就是摘一条命。
现在人家知识分子可能通情达理，但到了那个关头，人家是保自己的命，还是保你老爸的工作？”
叶天南苦笑了一下，平静地道：“所以，我还是安心写辞职信吧。”
钢笔在纸上“莎莎”地写了一行字，叶天南抬起头：“只是没了工作，又让你妈看笑话了。”脸上满是惆怅。
“我就不信没有办法。”叶舟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你去哪？”
“去找唐胖子。”
“打人可解决不了问题啊。”叶天南赶紧道。
“谁说我要打他了。”叶舟回头对叶天南笑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去给唐胖子送钱，不就二十万吗？我给他。”
叶舟打开办公室门出去，叶天南欣慰地点点头：“儿子长大了啊，都知道能屈能伸了。”却马上皱眉：这小子哪来的二十万？
……
“砰砰砰”，唐德凯的办公室门被敲响，唐德凯随口喊道：“进来。”
叶舟打开门从外面走进来，唐德凯看到叶舟，皱了皱眉，悠悠道：“你来干什么？如果是为你爸说情，就免了吧，他工作马虎，不把病人当回事，毫无医德，根本不配当一个医生，我认为他还是回去卖点土特产合适。”
叶舟缓缓捏紧拳头，又慢慢松开，关上办公室门，笑着对唐德凯道：“唐叔叔，我爸他就是不懂为人处世，你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不就二十万吗？有什么舍不得的？有唐叔叔你的照拂，二十万不就很快回来了么？当十几年医生，至于抠成这样？”
“我再强调一遍，我是借二十万，你别理解错了。”唐德凯严肃道。
叶舟连忙道：“那是那是，当然是借。”
唐德凯诧异地看了叶舟一眼，叹息道：“没想到老子不识时务，儿子倒是挺懂得人情世故，可惜有什么用，你又没钱。”
“谁说我没钱？”叶舟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界面，递到唐德凯面前道：“唐叔叔，你看，我有这么多钱。”
“二十四万？”
卡上的钱除了蒋方国给的二十三万，还有叶舟自己的一万，唐德凯吃了一惊，没想到叶舟烧了超市，还有这么多钱，看向叶舟道：“你打算借给我？”
“没错，唐叔叔尽快还我就行。”叶舟道。
唐德凯皱了皱眉，这小子不会以为自己真要还吧？
“还是肯定还，但是我借你的钱，可既不签协议，也不打欠条。”唐德凯强调道。
“当然是如此，我这其实是想尽快消除咱们之间的债务关系。”叶舟神秘地道。
唐德凯诧异地看着叶舟，没想到叶舟倒是挺上道嘛，大为高兴，连声道：“好，好，周内还你。”
“那唐叔叔是不是可以在我爸的事情上……”
叶舟没说下去，唐德凯立即心领神会，严肃地道：“实话说，你爸这次的确有错误，可是这十几年，你爸兢兢业业，除了这四个月，基本没出过纰漏，又是为了找你才工作分心，可以原谅嘛，放心，我待会就去给你爸说情，准备取石手术。
不过还有一件事，挺难向侄儿你启齿的，我刚才仔细核算了一下我女儿那辆车的价格，我现在能凑到的钱，就算加上你这二十万，也还少了些，你看？”
叶舟在心里把唐德凯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遍，从没见过有这么无耻的人。
“没关系，我卡上的钱，全都借给唐叔叔。”叶舟大方地道。
这下唐德凯终于满意了，笑眯眯地道：“那就完全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