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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家有女全文阅读

作者:依月夜歌     喜家有女txt下载     喜家有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68意外

    江洛好歹是男的,他去说自然最好,喜冰欢和喜清欢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冲着江洛点了点头。

    江洛微微一笑领命而去,当天,江洛没有带回答案,喜清欢倒是并不觉得意外,这种事,自然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能做出决定的。

    第二天是腊八节,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个节,不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铺张。

    之后的十天,喜冰欢每天往柳杏儿家跑,每天都是气呼呼的回来,一回来就找喜清欢大发牢骚,说杏儿姐姐如何死脑筋如何的倔,又骂梁余如何榆木疙瘩如何的呆,顺带的,喜清欢被逼的无奈,只好让江洛又去找了几次梁余。

    而梁余更是拼了命似的干活,短短十日,已经把喜清欢要的桌椅都做了出来,并且打磨的油光发亮。

    江洛去了几次,终于,梁余听了江洛的话,去找柳杏儿了。

    可结果却不如喜清欢等人想的,腊月十几这天晚上,一家人刚刚吃了饭还在院子里闲聊,柳阿元找上了门,看到喜庆靖便老泪纵横的跪下,一家人猝不及防的都被吓了一大跳,最近还是喜守业反映最快,抢上前扶起了柳阿元:“阿元叔,您这是怎么了?”

    “喜老哥,我求求你救救我家杏儿吧。”柳阿元沟壑似的老脸上沾满了泪水,顺着花白的胡须聚到了下巴处。

    “杏儿怎么了?”不仅是喜庆靖吃了一惊,喜冰欢和喜清欢更是吓了一大跳,柳杏儿又出什么事了?

    “那丫头死心眼。为了我们。她居然答应了给镇上一位老爷当妾。我好劝歹劝,她就是不同意退亲,喜老哥,你……你能不能帮帮我,借我点儿银子,我好去把亲退了,好好的姑娘家,就是嫁不出去也不能给人作妾啊。”柳阿元说着说着就痛哭了出来。他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难道还需要孙女卖了自己给他换来荣华富贵吗?

    “这……”喜庆靖神情一正,就要说话,便见柳杏儿从外面跑了过来,一贯温柔的柳杏儿这时却是神情清冷,一改之前的款款而行,匆匆跑到柳阿元身边,抱住了柳阿元的胳膊。

    “爷爷,我已经决定了。您别为难喜爷爷。”柳杏儿哀求的看着柳阿元,想把他往外面拖。柳阿元都坚决的不愿离开,“爷爷,我已经和人家签了婚书了,你就算跟喜爷爷借了银子也没用的。”

    “你……”柳阿元听到这儿,一巴掌便甩了过去,虽然他年纪大了力气有限,可柳杏儿的嘴角还是被甩出了血,还没等众人惊呼出声,柳阿元却整个人向后一仰,直挺挺的倒地。

    “阿元叔。”喜守业就在边上,快速的扶住了柳阿元,喜庆靖抢上几步,握住了柳阿元的手腕把脉。

    喜冰欢和喜清欢两人是知情的,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尹氏和柳氏已经自发的去准备热水热布巾了,腊月的天,家里自然是长备热水的。

    喜家人忙得一团乱,柳杏儿却傻傻的站着,看着倒地的柳阿元,看着正在救人的喜庆靖,连连退后了几步。

    “杏儿姐姐。”喜冰欢怕她出事,跑过去扶住了她。

    “三三……我是不是做错了……”柳杏儿苍白着脸,双目无神的看着喜冰欢问道。

    “六儿,世耿,快去取块门板过来送阿元回家去,小四,你去找来福去一趟镇上,务必把你邵爷爷请过来,告诉他这儿的情况,阿元这怕是风疾之症。”喜庆靖把了一会儿脉,面露凝重,命令也一个接一个的说了出来。

    “是。”喜庆靖接替了喜守业的位置从背后扶住了柳阿元,喜守业和喜世耿马上去找门板,喜清欢转身去拿气死风灯。

    “我也去。”江洛哪里放心喜清欢跟着去,见状紧跟在后。

    柳来福晚上都住在埠边的竹屋那里,以前是他一个人住那儿看顾那些船只,现在多了个梁余,两人有了伴,更没有回家去,这个时候,两人还没休息,一起坐在柳来福的屋里喝酒,酒是梁余去村里的小货栈买的,他还算狼,没有买太多的酒,下酒的花生米则是柳来福出的钱。

    “来福叔。”喜清欢和江洛很快就到了竹屋外,冲着还亮着灯的屋子喊道。

    “小四,洛哥儿,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柳来福听到喊声立马走了出来,看到他们拿着气死风灯,忙问道。

    “阿元爷爷昏倒了,我们要去镇上请大夫,来福叔和我们一起去吧。”喜清欢说话比平时快了不少,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一次,柳阿元只怕是撑不过去了。

    “哦,好好,我马上去解船。”柳来福一愣,慌忙跳下了台阶,跑向埠头。

    “什么……”梁余则是呆了呆,二话没说的跑了。

    这个时候,喜清欢他们也顾不到梁余,下去帮忙拖船,柳来福又匆匆跑回屋加了件厚棉袄,熄了灯关上了门。

    等他们赶到百草医馆敲门把邵谦一家喊起来时,夜已很深,邵谦听完喜清欢的细述,什么都没说,快速写了一张单子让邵亦然去准备药,他则回房加衣服拿他的银针包。

    较之上一次求诊,这次邵泓之便放心多了,没有抢着代父出诊,邵谦带着邵亦然一起出诊。

    趁着路上空闲,邵谦说起了之前喜清欢让洪师傅做的那些东西:“那些快做好了,我原打算后日给你捎个信,然后和洪师傅一起去你家的呢,没想到竟出了这样急的事。”

    “做成了?”喜清欢惊喜的看着邵谦,气死风灯用竹竿绑了系在船头,照得船头丈余,船上几人的神情也是照得清清楚楚。

    “没错,那推椅前些日子就造好了的,关键是那个木头腿,想把木头做的和真的一样能弯曲自如,洪师傅可费了老大的心思了。”邵谦笑着点点头。

    “邵爷爷,这事儿我家里除了我和洛哥儿,再没人知道呢,您回去可别说漏了。”喜清欢不放心的拜托了一句。

    “怎么?想给你四伯一个惊喜?”邵谦捋着自己的长须看着喜清欢。

    “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功,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怕太早说了,到时候让四伯失望了,要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喜清欢只好介绍自己的心意。

    “原来如此。”邵谦点点头,“在东西送到之前,我不会说的。”

    喜清欢这么放心,邵谦言出必行,说到的必会做到。

    一路上,邵谦又说起了过年的事,也问起了辉城的事,喜清欢一一作答,事实上,她知道的还没邵谦多,之前方继去辉城前,马掌柜被拖在了青石镇,可后来怎么样了,她却是不知道,还是邵谦告诉她那人被江楚航动了手脚,留下了柳四家的收买他的供词,然后拿了江府的钱回乡下去了。

    说到柳四家的,柳来福不由整个人一震,辉城铺子出事的事,他是知道的,事关这些生意,喜守业一直没瞒他,在他心里,也是隐隐约约的猜测可能是柳四家做的,毕竟他们是那样的心狠手辣,可这会儿被证实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好歹那曾经也是他的家。

    “今时不同往日,江老头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前次我去给他诊平安脉还问起了今年过年是否来小柳村一起热闹热闹,却反被他训了,让我少凑热闹为妙。”邵谦转向江洛,“江老头一向老狐狸一个,他这么说必是有原因的,你们也莫要怪他。”

    “邵爷爷,那你们呢?干脆也来吧。”喜清欢见江洛脸色平静却不说话,也知他不想多提,便转移了话题。

    “我们还是不了,想想江老头一个人在府里过年也挺可怜的,秦氏又疯着,还不知道江老头能不能吃上年夜饭呢,所以,今年我打算带着你邵伯伯和然哥儿去江老头那儿蹭个饭,反正他老了,那点儿银子留着也是发霉用的。”邵谦却是摇头,笑着说起了他的打算,表面上说的是去蹭饭沾便宜,可在场的谁听不出他是想去陪江楚航?

    只不过,他这样说,大伙儿也就这样听着罢了。

    黑夜中行船,纵然有气死风灯引路,亮光所及亦是有限,偏今儿天上又无明月,四处黑漆漆的,柳来福也不敢莽撞,一直小心翼翼的摇着浆,费了一个半时辰才算到了小柳村。

    算算时辰却已近子时,等几人下了船,柳来福把气死风灯交给喜清欢,让他们先走,自己留下照料船只。

    江洛从喜清欢手里接过气死风灯引在了前面,来到柳阿元家的小院子时,院子里也挂着一盏气死风灯,喜庆靖和喜守业都坐在堂屋等,梁余守在门口,还有几个邻居也坐着作陪,喜冰欢陪着柳杏儿在屋里,柳杏儿傻傻的坐在柳阿元床前,一言不发,柳根儿和柳桃相依偎着靠在床的另一头,两人都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柳阿元,眼中流露出害怕和惊恐,这样的气氛,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似乎出现过……(未完待续……)

269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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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谦看诊的结果,比喜庆靖猜测的还要严重,他给柳阿元把完脉检查了一番后,出来告诉喜庆靖,老人已是油尽灯枯之象,他倒是可以施以银针让老人多拖几日,只是这后事却是要办起来了。

    还有十天多便是新年,柳阿元却是迈不过去了,喜庆靖细细问了,见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让喜冰欢去把柳杏儿喊出来,把邵谦的诊断结果告诉了她,末了问道:“杏儿,如今事已至此,你也莫要多想,先准备爷爷的后事吧。”

    柳杏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的黑暗,边上的人见了无一不担心她的状况,梁余站在门边上,眼中的伤痛难掩,只是他却没有上前,只是安静的站在那儿望着。

    喜庆靖叹了口气,转头看看邵谦:“帮她也看看吧,从出事到现在几个时辰了,一直都是如此。”

    “好。”邵谦点点头,伸手扣向柳杏儿的脉,柳杏儿也是一副混然不觉的样子。

    喜清欢不由皱了皱眉,柳杏儿不会是受刺激了精神失常了吧?

    “无碍,只是郁结于心,扎上几针就好了。”邵谦当即取出银针包,给柳杏儿扎了几针。

    柳杏儿软软的倒地,所幸,喜冰欢因为不放心她,一直跟在她身边,及时的抱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她……怎么了?”梁余总算开口了,声音有些发颤。

    “只是让她安睡一晚,不会有事。”邵谦收起银针。接收到众人询问的眼神解释了一句。

    “三三、小四。你们俩扶她进去。”喜庆靖忙吩咐喜冰欢和喜清欢安顿柳杏儿进去休息。

    经过门口时。喜清欢看了梁余一眼,她这会儿已经有些看不透梁余和柳杏儿之间是怎么回事了,以她的理解,之前梁余那样失魂落魄,如今柳杏儿家遭了这样大的事,他不是该好好把握机会表现一把吗?柳杏儿这个时候最是脆弱,要是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在身边,说不定就回心转意了呢。

    可是。梁余却没有动。

    喜清欢不由叹气,她敢说,如果这昏倒的人是她的话,江洛一定不顾一切的抱她回房……想到这儿,喜清欢下意识的看了江洛一眼,江洛似乎有所感觉,询问的目光扫了过来。

    把柳杏儿安顿回了她自己的房间,喜冰欢主动留下来照顾,喜清欢便一个人出去,这会儿。邵谦已经和喜庆靖商议完,决定先施一回针让老人熬过今晚再说。邵亦然也被吩咐着去准备草药,柳桃很乖巧的引着邵亦然去了边上的灶间帮着烧火。

    喜清欢和江洛并排站在院子里,腊月的夜,冷得有些难熬,方才一路上提着心尚且还好,可这会儿一静下来,喜清欢只觉整个人掉入冰窑般。

    江洛微一侧头,立即把自己身上的厚外衣脱了下来披到了喜清欢身上。

    “你不冷啊?”喜清欢忙要推,这么冷,他哪受得了?

    “不冷,我身体比你好。”江洛低声说道,强势的把衣襟拢好,顺势握住了喜清欢的双手不断的搓着。

    如他说言,他的双手很温暖,哪似她的,冰凉冰凉的,身上裹着带着他体温的厚外衣,手上传来他的温热,喜清欢身上的寒冷顿时消散了。

    虽然江洛站在她面前挡去了大部分的目光,可两人这样亲近的动作,边上的人哪里能看不见?他们惊讶的眼神已经冲他们扫了好几次了。

    又守了两刻钟,邵谦施了一遍银针,邵亦然煎好的药也给喂了下去,等了一会儿,柳阿元倒是有了些知觉,只是如喜庆靖所说,他是风疾之象,有知觉却说不出话,动不了手,看到喜庆靖和邵谦,只是一昧的流泪。

    他在喜家见过邵谦,知道邵谦是极有本事的名医,没想到这么晚了喜庆靖竟把邵谦请来了。

    柳阿元张了张嘴,想问柳杏儿的事,却又说不出来,想求喜庆靖救救柳杏儿,却又想起柳杏儿的话,婚约已经签下,要悔婚的话,先不说对方同不同意,单单那几百两的银子也赔不起啊,他真是气啊,杏儿这丫头平日这样听话乖巧,为何在这件事上这样糊涂,聘金也不过是二十两,悔婚却要赔几百两,那不是圈套吗?

    几百两……就算他开得了这个口,喜老哥能有这么多银子吗?就算有,人家还有一家子要吃饭,凭什么要拿出来给他?

    罢了罢了,随她去吧……

    想到这儿,柳阿元的泪无声的坠落,眼神也越发混沌起来。

    “阿元,放宽心些,船到桥头自会直,杏儿的事,我们会帮着想办法的。”喜庆靖见他这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劝道。

    “嗬嗬……”柳阿元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来。

    “莫急莫急,有邵神医在呢,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喜庆靖又劝。

    柳阿元看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含含糊糊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眼角的泪一直不曾停过。

    柳根儿和柳桃纷纷围了上去,凑在柳阿元身边低声喊着爷爷,也不敢哭得大声。

    邵谦招呼喜庆靖退了出来,到了院子里才低声说道:“便是我用银针,怕也就是这三四日的事了。”

    边上的几人看到他们出来也围了过来,听到这话都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喜守业提出让喜庆靖和邵谦等人先回去,他在这儿守,反正这么多人一起在这儿挨冻也不是个事儿。

    几人一商量,也都同意了,于是,邵谦让邵亦然留下,万一有个什么邵亦然也会处理。

    第二天,等喜清欢过来换喜冰欢的时候。柳老村长等人都得了消息来了。都挤在堂屋里商量着柳阿元的后事。

    柳阿元的儿子都没了。剩下的那个媳妇也走了,除了柳杏儿便只有两个更小的孩子,这后事还得柳家宗祠里给操办起来才行。

    喜清欢也不想听这些琐事,径自进了柳杏儿的房间。

    喜冰欢没在屋里,柳杏儿却是醒了,直直的看着屋顶,让喜清欢莫名的觉得有些渗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喜冰欢。柳杏儿却转过了头看向了她。

    “杏儿姐姐,你没事吧?”喜清欢只觉得这些话好苍白,却只能说着这些苍白的话。

    “小四,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柳杏儿直直的看着她,却又似透过喜清欢看向了别处。

    “杏儿姐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这一条路?”喜清欢站在那儿不动,离床也有些距离,让她稍稍安心。

    “除了这一条。我还有得选吗?”柳杏儿再次不答反问,幽幽的说道。“我好累,看着爷爷每天辛苦,看着弟弟妹妹这么小就要上山忙碌,还有我,一天到晚的忙,却依然供不起弟弟去进学,我除了这身子,还能有什么值钱的?我想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所以我选了这一条路,我甘愿。”

    “……”喜清欢无语的听着。

    “我知道你们的好意,这辈子能有你们姐妹这样的朋友,我也不枉走这一遭了。”柳杏儿忽的露出一抹笑,明明她是如同往常一样的笑,可喜清欢却觉得她这笑异样的诡异。

    “杏儿姐姐,你别想多了,会好起来的。”喜清欢有些惴惴,柳杏儿说这些是想做什么。

    “他也很好,可是他比我还要累,一样的无父无母,可我还有爷爷和弟弟妹妹,他什么也没有,你说,两个穷得只剩下这些的人,在一起会好吗?”柳杏儿的目光却移向了门口,语气轻飘飘的,“跟了他,我放不下爷爷和弟弟妹妹,这一家子的担子依然在他肩上,他会更累,他要进了我家的门,他又怎么对得起他家的祖先,爷爷和我,弟弟妹妹还他们将来的孩子,都会是他的责任,我很怕,将来有一天我们也会和……那些人一样,吵架打架彼此埋怨一辈子。”

    喜清欢听明白了,柳杏儿这是在跟她说梁余,只是没想到,他们之间想的竟那么远,她有心想劝几句,但,她如今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能懂什么?有悖这个年纪的话她也不敢说出来。

    细想想,柳杏儿若是怕累,真和梁余在一起过贫贱夫妻百事哀的日子怕也不会幸福,想来,他们之间已经谈过了,也有了决定了吧?只可惜,他们没有预料到柳阿元的反应。

    “小四,你比我强,以后一定会很幸福。”柳杏儿忽的提到了喜清欢,说的有些无头无尾,语气中却是满满的羡慕,“洛哥儿极好,以后,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洛哥儿……喜清欢心里一紧,目光扫向柳杏儿,她和江洛真的这样明显?居然人人都看得出来?

    “会的,我们都会幸福,你也是。”喜清欢淡淡的接道,她很庆幸自己穿越到了这样的家庭,如家训所说,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正妇顺、尊幼有序……没有所谓的极品家人极品亲戚,便是连极品乡亲,至今还是未见到过的,小柳村的民风还是淳朴的,尤如她前世的故乡,她何其幸?

    “我么……”柳杏儿却笑了,边笑边流泪,“那人老家不是青石镇的,他只是在镇上做生意,在青石镇住了十几年,家里只有一位老妻,无儿无女,他说了,只要我给他家生个儿子,我爷爷、我弟弟妹妹都能过上好日子,他还说,只要我好生伺候他们夫妻百年,将来他家的家业都是我和孩子的,小四,如果是你,你会应吗?”

    “不会。”喜清欢一口否了,她有手有脚的,干嘛作贱自己去图谋那虚无的未来?

    “也是,小四有本事,能凭自己的本事过好日子,可我,只有这一条路。”柳杏儿长长的叹了口气,“三三和小四一样,都是有本事的好姑娘,以后……你们一定要幸福。”

    “……”喜清欢无言的站着,胸口隐隐发堵,她已经不想说话了,柳杏儿已经选择了自己觉得对的路,她们还能说什么?便是梁余不也是放弃了吗?站了一会儿,见柳杏儿也微眯上了眼睛没有说话的意思,她也不想多待,脚步一转走了出来。

    外面,天空忽的飘起了小雨,夹杂着冷冽的山风,兜头兜脑的罩下,无端的让喜清欢的心渗入了一丝悲凉:柳杏儿……真的就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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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惊喜

    尽管邵谦的医术极好,尽管邵谦一手银针出神入化,尽管喜庆靖和柳老村长等人怎么努力的陪着柳阿元,最终也没有能留住柳阿元,三天后的清晨,陪护的乡亲发现,柳阿元在睡梦中走了,或许他有很多的遗憾,或许他也有许多不甘,但,能在睡梦离去,也未必不是一种幸事。

    柳阿元的后事都是柳老村长一手操办的,他和柳阿元也可以说是同宗兄弟了,做这些倒也合适,梁余亲手给柳阿元打了一口松木棺,松木自然是喜家山头上伐的。

    后事说不上隆重,却也不算寒酸。

    办妥了柳阿元的事,作为同宗伯爷又是村长的柳老村长当仁不让的把柳杏儿叫了过去,问起了柳杏儿的婚事,谈话过程谁也不知道,只是事后,柳老村长频频摇头叹气透露出了结果并不好。

    喜清欢也叹气,她想柳杏儿是下了决心的,所以才有了之前和她说的那一番话,事到如今,喜清欢对柳杏儿那丝不满也消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柳杏儿选择了自己觉得对的路,作为外人,可以劝可以说却不可以逼她选择。

    看来梁余是彻底没希望了,贫贱夫妻百事哀,如果柳杏儿如今被劝下来了,和梁余一起了,将来梁余无法让她过上安逸的生活,那么,她会不会再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个能富贵的机会?会不会因此而埋怨迁怒那个劝她的人呢?

    过日子,并不是你侬我侬就行的。

    喜清欢只是叹气,喜冰欢却是无奈又着急。她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走这条路。可无论她怎么劝。柳杏儿就是不给个回应。

    悲伤过后,日子还是要照常过,梁余帮着处理好了柳家的事,便埋头赶起了喜清欢交待的东西,他没有再去看柳杏儿一眼,也没有和任何人提及柳杏儿一句,一切就好像他刚刚来到小柳村般。

    各家各户也都加紧置办年货,收拾家里。今天的小柳村有少人家能过个宽裕年了。

    邵谦和邵亦然还住在喜家作客,他们要等洪师傅的到来,趁着这几天有空,邵谦干脆在喜家打铁棚那边的空屋里办起了义诊,给小柳村的乡亲们免费检查身体,这摊子一支起,顿时把喜清欢等人忙得团团转,又要烧水烧茶,又要帮着招呼来看诊的乡亲,又要给家里大扫除。好不容易把一切收拾妥,邵谦的义诊结束。已是腊月二十五了。

    这一天,喜清欢应邵谦吩咐,亲自去镇上接洪师傅。

    到了洪师傅的铺子,喜世廉早已安排了铺子里的事等在那儿了,今天要是成功了,对喜家来说可是件大喜事,他是知情人之一,自然是要跟着见证那一刻的。

    洪师傅带着他的儿子,做好的轮椅、拐杖、假肢都被喜世廉用红布给分别包了起来,别的一些零件什么的都装在一口箱子里。

    东西都带得齐整,几人便往回赶,喜清欢的心情有些急切,摇浆时更是用了十二分力气,船速也比平时快了许多,渐渐的,在东临河上便追上了前面的船只,平日在这个方向来往的大部分是她家的捕鱼队,喜清欢全关注了一下,一眼便看到船上坐着的人眼熟。

    “大哥,你瞧前面那船上的人像不像四哥啊?”喜清欢眨了眨眼惊讶的问道,算算日子,方继也该回来了。

    喜世廉站了起来,手搭凉蓬望了一番,便笑着喊了起来:“是他,四弟~~四弟~~~”

    果然,对面的人也站了起来看向了这边。

    “真的是四哥啊,来得可真巧。”喜清欢不由轻笑。

    “好事成双嘛。”洪师傅呵呵笑着接话。

    对面的船已经停了下来,没一会儿,喜清欢的船追了上去:“四哥,你怎么回来也不事先说一下的?我也好来接你啊。”

    “我把山子送回杨家,再从花莲镇直接雇的船,一样的。”方继看到他们,当然也用不着那雇来的船了,便掏了铜钱付了船费,在喜世廉的帮忙下把行李搬了过来,待方继在这边船上坐定,那位船家才调转了船头回去了。

    方继也是认识洪师傅的,打过了招呼,目光便看向了船上用红布盖着的东西,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

    “这个啊……”喜世廉正要说,便被喜清欢打断了:“大哥,先别告诉他,他回来都瞒着我们,那我们也到时候再让他惊喜惊喜。”

    “哈哈~~你这丫头,这是明显的报复你四哥啊。”洪师傅不由大笑。

    喜清欢大大方方的承认:“就是,谁让他要玩惊喜呢,一会儿也让他惊喜惊喜,大哥,你可看好了,可别让四哥偷瞧了去。”

    “好,我不瞧。”方继满是笑意的看着喜清欢,才这么些日子不见,她似乎又俏丽了些。

    一路笑谈回到小柳村,喜清欢孩子气的看紧了方继不让他偷瞧,自己抱了那包着假肢的红包,洪师傅的儿子拿着拐杖,洪师傅与喜世廉抬着轮椅,余下的喊了杨旺等人来抬。

    回到家,邵谦已算好了时辰把喜家一家人都提前请到了大厅,说是有惊喜让他们看,这会儿,他们正猜得热闹着呢。

    看到喜清欢等人进门,邵谦笑道:“不用猜了,他们来了。”

    众人的视线都扫了过来,第一眼自然是包着红布的那些东西,不过,很快的便看向了方继。

    “继儿回来了!”方氏第一个激动的迎了上去,儿子并不是没有出过门,这些年他长年在外,可这一次,她就是觉得激动,“继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娘,都顺利呢。”方继没有细说,生意上的事还是请禀过爷爷和六叔他们吧。伸手扶住方氏便往大厅走去。向着在坐的众人一一行礼。出去近一个月,进展又顺利,他如今的信心可不是当初未接到这任务时能比了。

    洪师傅也带着儿子上前打招呼。

    待他们叙过旧,喜庆靖便转向邵谦问道:“你怎知道继儿今天回来?”

    “我哪知道方继何时回来,我说的惊喜可不是他,这只是巧合。”邵谦好笑的说道。

    “那你说的惊喜又是什么?”喜庆靖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目光扫向院子里的红布包着的东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邵谦却还是卖关子,笑眯眯的看向喜守勋。“守勋哪,叔问你个事儿,你可想重新站起来?”

    这话一出,不止喜守勋愣愣住了,在座众人更是一怔,这话之前喜清欢说过,没想到邵谦如今又提,难道喜清欢说的总有一天让喜守勋再站起来是真的?

    喜念欢更是又惊又喜的看向了喜清欢,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小四妹妹,你以后说的是真的?”

    被她一问。众人又看向了喜清欢,方氏的眼睛里透露着某种狂热。她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拉住喜清欢的手颤声问道:“小四,是真的吗?你四伯真的能站起来?”

    “成不成还不知道呢。”喜清欢反被她吓一跳,尴尬的咧了咧嘴。

    “守勋,你还没给叔回话呢?”邵谦见大伙儿如此,清咳了一声提醒道。

    “世叔,我自然是想的,做梦都想,这些年,我就一废人,拖累了家里……”喜守勋说到这儿,眼眶泛红,频频的看向外面的那片红色,他如何不想啊……

    “你且瞧瞧这个。”邵谦站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那是从洪师傅那儿描过来了,后来两人不断的改进,所有的注解都在上面,他待喜守勋看过后,才笑着解释道,“这是小四想出来的东西,只是,这东西毕竟是死物,与你的腿接在一起毕竟会有磨合,你想要一下子站起来也并不容易,你可愿试试?”

    “试,我们试。”方氏又回到了喜守勋身边,手按在喜守勋的肩头,热泪盈眶的抢着说道,“他爹,我们试,不管成不成,我们试试,如果不行也没关系,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如果行,我们还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她对喜守勋倒是情真意切……喜清欢安静的站在喜世廉身后,看着方氏由热泪盈眶变成泣不成声。

    “好。”喜守勋抬手握住了方氏放在他肩头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刚刚的激动过后,他已经平静下来了,多少年了,他也习惯了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模样,能成自然是好的,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如今一家人团聚了,他别无所求了。

    “那就试试。”邵谦细细观察着喜守勋的表情,见他只是一瞬的激动后便变得沉静,心里暗暗放心。

    洪师傅见邵谦点头,这才和喜世廉一起过去把轮椅抬到了大厅里,揭开了红布,这玩意儿做好后,他在家也是试过的,也调整过一些细微之处,如今已能进退自如。

    喜世耿见状,眼睛一亮,与方继一起把喜守勋扶到了轮椅上,洪师傅在边上细细为他介绍这轮椅的一些细节,告诉他怎么控制,需要注意些什么。

    “这个好,这个好,以后进出就方便了。”李氏见了连连点头,也低头抹起了泪,儿子变成这样,做母亲的是最心疼的,看着喜守勋每天除了餐厅、大厅、澡间、茅房就是在自己屋里坐着,她心里难受啊。

    “小四,有心了。”喜守勋很喜欢这个,抬头看着喜清欢笑着点了点头。

    “四伯,这个没什么的,我也没出什么力,一切都是邵爷爷、洪师傅和大哥在忙,还有洛哥儿,他为了完善那个图纸,两个晚上没睡呢。”喜清欢不忘给江洛请功。

    江洛就站在门边上,听到这话无奈的看了看喜清欢,前一个晚上,他只是坐在竹屋顶上好吧?这也算他的功劳?

    “先别急着谢,还有别的呢,这个只是让你出行方便,你要真想站起来,后面的才是最重要的。”邵谦挥挥手,邵亦然已经过去把余下两样拿过来了。

    方继这会儿才知道喜清欢说给他的惊喜是什么,不用吩咐,他立即帮着一起解去外面的红布,露出了里面的一只木头腿和拐杖。(未完待续……)

271两分利

    看到拐杖和木头做成的右腿,方氏不由又犹豫了,她不知道这些东西要怎么样才能接到她男人的腿上,她只是觉得这些东西还不如那个轮椅靠谱。

    不知不觉间,方氏把这句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方才还热烈着的气氛不由一凝,柳氏更是微微的颦了眉,怎么说,小四也是为了她男人如此费心,不领情也就罢了,说这些算怎么回事?

    李氏也皱了皱眉,正要说话,便听邵谦对着喜守勋笑道:“守勋啊,这东西虽然不起眼,在我瞧来却是极好的,若是成了,那是多少受伤将士的福音啊,只不过呢,小四献的是心意,最重要的还是得看你自己,这木头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血肉之躯,戴好了还得靠你自己磨合自己坚持,若是成了最好,不成也莫要怪小四哦,毕竟她小小年纪有此奇思妙想已是不易了。”

    “世叔,我晓得的。”喜守勋看了方氏一眼,笑道,“我谢小四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她?要不是她,如今我只不过是个无根之萍。”

    “这些就不说了。”邵谦见他说的诚肯,而边上的方氏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言正讪讪的低着头,他满意的笑笑,打起了圆场,这种事,喜庆靖夫妻反而不好说,倒是他这个外人能说上几句,“那就开始吧,家里有没有棉花棉布之类的去寻些来,世耿,背你爹进屋去。”

    “是。”喜世耿立即躬身,方继在边上帮忙,背了喜守勋进屋。

    家里今年做了不少新棉被和新棉衣。棉花和棉布自是不缺的。听到邵谦吩咐。方氏、喜念欢、喜洁欢纷纷行动。

    没一会儿,便寻了许多回来,交给方继拿了进去,洪师傅和他儿子带了木头假肢进去,邵谦和喜庆靖也都跟着过去看情况,其他人很自觉的等在大厅,房里帮手够多了,喜守业也没有进去。而是仔细看起了那个轮椅。

    喜婉悦调皮,笑嘻嘻的跑到轮椅前跳了上去,坐在上面还左扭右扭的打量着,嘴里直嚷嚷:“小姑姑,快帮我推推。”

    “小婉儿,快下来。”杨氏好气又好笑的招手,这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居然也要抢着坐。

    “好吧。”自从杨氏怀孕后,喜世廉便告诉喜婉悦“娘的肚子里有了小弟弟小妹妹,平时要多护着娘。不能不听话”,自此。喜婉悦几乎把杨氏的话当成圣旨了,杨氏说什么,她就听什么,比起之前,越发的乖巧,晚上也不缠着杨氏,自己一个人瞬在喜玉欢的房里,喜洁欢倒是常常去照料等她睡着了才回屋,现在听到杨氏发话,虽不情愿却也马上跳了下来,站在边上羡慕的看着。

    喜守业笑着摸了摸喜婉悦的头,伸手把轮椅一勾,自己坐了上去,方才洪师傅介绍这椅子怎么用,他在边上听得清楚,这会儿便试了起来,向前、后退、左转、右弯,倒是挺灵活。

    喜冰欢、喜清欢、江洛都围了上去,梁余也在边上细看,比起喜清欢他们,梁余打量的目光更多了一份细究,看的也是各种细节。

    “爹,明儿得找人把家里重新弄一下,这台阶边上加一道坡,院门内外的也得加,还有这儿到池塘的路,最好也修一下,两边加个栏杆,要是有石板,把路也铺一铺,这样,四伯要是无聊了,还可以去竹屋那边钓钓鱼。”喜清欢看到喜守业推着轮椅到了台阶边又有了想法,一开口便是一堆要求。

    “成,听闺女的。”喜守业失笑,他正想着这事呢。

    “梁大哥,明儿还得麻烦你帮忙,把我四伯房间那门槛,还有大厅的、餐厅的都给去了吧,这样方便。”喜清欢又转向了梁余。

    梁余点点头,也不等明天,这会儿便去了餐厅门口看了起来,这门槛怎么锯也是个技术活。

    过了半个时辰,那边的人还没有出来,大厅里在座的人有些焦急起来,方氏开始在房门前转来转去,转了好一会儿,终耐不住心急来到了喜清欢面前:“小四,那个……真能行吗?”

    “四伯娘,你放心,那个穿戴的方法与穿鞋无异,就算不成也不会伤到四伯的。”喜清欢看着此时的方氏,心里涌现一丝敬佩,方家救下喜守勋的时候,他便这个样子,方氏却依然嫁给了他,还相守了这么多年,这些年,她必不容易。

    “是啊,四弟妹,你就坐着耐心等等吧,你这样转来转去的,我瞧着眼都晕了。”尹氏是家里最支持喜清欢的几人之一,相对而言,她倒是对喜清欢很有信心,连邵谦也是觉得喜清欢的法子可行的不是?

    “我……紧张。”方氏也知自己反应有点儿过了,坐回到位置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却时不时的瞟向那边的房门。

    “你紧张,我也紧张,你越是这样转,我越被你转得紧张了。”李氏说笑话似的说道,可紧攥着茶杯的手泄露了她的心情:阿弥陀佛,保佑我四儿站起来吧……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大厅里坐着的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喜守勋直直的站在门口,含笑看着李氏等人,而他身边,喜世耿拿着那拐杖,方继紧张的微微伸展着手,做好随时扶住喜守勋的准备。

    “他爹……”方氏瞧了一眼,顿时捂住了嘴,哭了出来:这是成了?

    “四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喜清欢比他们都快,冲到喜守勋面前盯着他的腿快,她似乎忘记了一件事的,画图纸之前忘记量喜守勋的腿多少长了。

    “就是感觉布缠得紧了些,有些……使不上力。”喜守勋眉宇间满满的笑意,说真的,他很满意现在这个样子了。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像现在这样不用妻儿的搀扶自己站着了。

    “那。能试着走两步吗?”这会儿。喜清欢却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了。

    “我试试。”喜守勋笑着,看了看门槛却不知道要抬哪只腿才好。

    喜守勋犹豫不决,喜世廉干脆上去和方继一起把他先扶了出来,让他在大厅里开始试,喜守勋费了半天的劲,总算移出了第一步,有了第一步,第二步便顺利了许多。只是,他额上的汗也大颗大颗的滴落了下来。

    喜清欢不像别人一样盯着喜守勋走了几步,她是蹲着的,一直盯着喜守勋的那条腿看,她总觉得,喜守勋走的时候有些高低脚。

    学着她的样,洪师傅也蹲了过来,自从这东西做出来,他对喜清欢这小姑娘越是惊奇,真不知道这喜家是怎么教养孩子的。居然教得个个这样有本事。

    “洪师傅,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做得太长了?”喜清欢看了一会儿。有点儿吃不准。

    “不会,你大哥之前与我说,他和你四伯一般高,所以,这东西是照着你大哥的腿做的,要是有些差异,也是塞在里面的棉花垫得多了。”洪师傅很肯定不是那木头腿的缘故。

    “那就好。”喜清欢点头,还好大哥细心。

    不过,洪师傅还是把那木头腿调整了一下,毕竟是按着喜世廉做的,喜守勋用着未必妥贴,调整后,又重新给喜守勋戴上,这次,除了洪师傅和喜庆靖,还让方氏、喜世耿和方继都进去了,以后,还得他们帮着喜守勋穿戴,很多细节自然要和他们讲解清楚,邵谦和邵亦然自然也少不了全程跟着,邵谦屡次提起受伤的将士,想来是要把这东西用于战场退下来的将士们。

    喜清欢并不觉得意外,邵谦是大夫,他想把这些用于医术上,她很支持。

    穿穿卸卸的花去了大半天的功夫,尹氏和柳氏早得了李氏的吩咐准备了丰富的午饭感谢洪师傅等人,只是,留他们在家留宿,几人却是推辞了,便连邵谦祖孙也赶着要回去,用邵谦的话说:“除了医馆不能离开太久之外,江老头一个人过年也显太过寂寞了。”

    喜世廉也要回去,今天都腊月二十六了,铺子里安排一下也要关门过年了,掌柜的和伙计们也要好的打赏一番,如何驭下,喜守业的度把握的极好,这一点并不是杨氏所能比拟的。

    之前做这些,喜清欢并没有和洪师傅谈好价,只是,让喜清欢惊讶的是,洪师傅竟提了个让喜清欢很意外的要求:“小四,你那张图稿能不能送给我?当然,用这图稿当作工钱,你也亏了,要不这样吧,以后我要是每做成这图上的一笔生意,就分你两成利,你看如何?”

    “这……”喜清欢怎么也没想到,洪师傅会有这样的想法,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了,这生意,能推广吗?

    “小四,我看可行。”邵谦笑眯眯的冲着喜清欢点点头,也说到,“以后我若用上,也分你一成利,不过,我这儿分的未必有洪师傅那儿多哦。”

    “邵爷爷,您要用就用,我哪能收您的钱呢。”喜清欢连连摆手,洪师傅毕竟是用于商业,她收点儿份子钱也说得过去,可是,邵谦这儿就说不过去了,人家可是爷爷的好友,还救过爹和大哥的命,诊费药费都分文未取,再说了,他用也是用于病患,她不至于这样唯利是图。

    “我的怎么就例外了?”邵谦佯怒的瞪了她一眼。

    “邵爷爷,您若硬要给,那我便收着。”喜清欢看他样子不由笑道,“只是,就先存在您那儿吧,您不是经常义诊吗?那份子钱您就用于义诊好了,也算是我们出份力。”

    “如此甚好。”喜庆靖点点头,拍了拍邵谦的肩赞同喜清欢的作法,喜家与邵家之间的牵扯早已算不清账了,喜清欢这样处理极好,“你也算推了,其实你以后与人诊治还不是要跟洪师傅合作?你实没有必要再出一份了。”

    “喜老爷子说的对,以后还要邵馆主多多照顾小铺生意。”洪师傅立即冲着邵谦拱手行礼。

    邵谦想想也对,便也撇开这话题不再提。

    平白得了洪师傅给的两分利,喜庆靖笑着开口,把这两分记在了喜清欢名下,毕竟是她的心血,喜清欢没有拒绝,图纸她是费了不少心思,可所记所写都不过是前世的记忆里盗用过来的,并不是她自己的创作,反倒是江洛,她想的每一个字都是出自他自己的见解,所以,这一笔权作她和江洛的私房银子吧,到时候一人得一分,而大哥也帮了忙,等分了银子再买些礼物感谢一下。(未完待续……)

272只要她安然无恙

    喜守勋得了这木头腿,一时豪情万丈,当天便穿上了在大厅里缓缓走动,尽管每一步都费了他好大的力气,尽管每一次使力都让他残腿与木头的磨合处胀痛难忍,走得满头的汗,他还是乐此不疲的走来走去。方氏拿着布巾跟着身边,喜世耿和方继亦步亦趋的护着。

    李氏也站在桌案些,有些紧张的看着喜守勋,时而喊喜世耿当心左边,时而让方继小心右边,最最有趣的是喜婉悦,推着那个轮椅跟在喜守勋后面,见喜守勋一停下来,她便糯糯的喊:“四叔爷爷,歇会儿,小婉儿给你推推。”

    众人顿时被她逗乐。

    喜庆靖、喜守业和喜清欢送邵谦等人到了埠头,让柳来福送他们回去,再回到家便看到这副有趣的情景。

    喜庆靖在院门口驻足,看着里面的一切,忽的润了眼眶,叹息着对身边的喜清欢说道:“小四,你有心了。”

    喜清欢讶然,自从爷爷想通以后,他是支持她的,可这样感性的时候却是第一次。

    还没等喜清欢回神,喜庆靖已经负着双手进去了,原来直挺的背不知何时已有些佝偻,英雄迟暮……喜清欢看着看着忽的想起了这一个词,心里也软的一塌糊涂,再次的,她庆幸起自己穿到了这个家里,有这样的家人……

    喜守业沉默的站在一边,看看父亲又看看喜清欢,含笑摸了摸喜清欢的头,转身往走。年底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再加上要修路的事,他想在年前把这些办好,然后带着四哥出来看看,四哥回来后,还不曾亲眼看过自家如今的家业。

    外面的事自有喜守业等人去办,年货也有尹氏准备着,喜清欢要做的便是算一下手上还有多少银子,在大厅里和喜守勋等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回楼上屋里去了,她得把账算出来,明儿作坊等地方都要停工了,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结,再就是年关了,无论如何还是要发些钱意思意思的。

    随着后来海涂田和作坊撑起来,池塘里的鱼反而成了辅助,尖子他们家的池塘倒是兴旺了起来,如今他们的池塘也扩建了不少,自家也弄了不少的鱼苗。不过,大部分还是从喜家这儿买。出了几批鱼也都按着约定送到了喜家,这点,喜清欢很满意。

    还有蛎窑和鸡鸭这一块,也起了极大的效用,值得一提的是,喜婉悦的蚯蚓池居然比池塘这边的还要多,现在她整天的乐此不疲,和柳槐根两个一闲下来就在那儿捣鼓,面对喜婉悦这奇特的兴趣,喜清欢实在不敢苟同,她就不明白了喜婉悦这小姑娘怎么就这么特别,居然喜欢那些蠕来蠕去的小东西。

    再就是海涂田,因为养的时日稍短,蛎基和文蛤都不是养得很好,也只够供应四喜斋的鲜货供给,还好,今年捕鱼队分作两队,柳来福带着柳林、柳阿吉渐渐的走出了浅海湾,收获还是相当不错的,也正有了他们的努力,家里的干货才能得以供应,只是,来年却是要另一番光景了,要是四喜斋的招牌能打出去,要供给的货只怕要翻一番甚至更多。

    明年,海涂田这一块还是自己多注意着点儿吧,大哥要顾着外面的铺子,爹要忙着管捕鱼队、作坊这些事,还要调配供货,照眼前的发展,明年的捕鱼队必会再扩展,到时候他会更忙,三哥要忙着开荒种山地,四哥要去辉城接管铺子,算来算去,家里人是多了,可人手还是不管用……

    喜清欢算着算着又多了些想法,忙又写了下来:扩捕鱼队,柳来福可以为总管,柳林、柳阿吉等人可重用。

    这段日子,柳阿吉和柳林等人的表现可圈可点,就算喜守业和柳来福不跟着一起出船,他们也不曾私藏过一条鱼一只虾,别问喜清欢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她就是清楚,也正因此,她的安排里便有了提携他们的计划,至于柳庄和杨旺,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他们要想动一动,也不是不可。

    作坊那儿,尹氏和柳氏是不是也要脱出手来?可是,那儿该交给谁合适呢?山地倒是三哥,对于种东西,三哥显然也是有主意有经验的,她没什么可操心的。

    浪费了近半个时辰,喜清欢才把心思拉回到算账上,哪儿要发工钱,谁要发多少奖金,谁要提升,谁在哪个位置合适,一条一条的整理出来,一番结算,手上的银子竟所剩无几。

    还差着最重要的年礼没有算上去。

    喜清欢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决定拿自己家的货搭配一下送。

    次日,喜玉欢和喜延年才收拾了东西回到家里,学堂放假也有好些天,他们俩却留在学堂帮着柳玉龙打扫收拾学堂的房屋,所以才回来迟了,只是,到了家后,也没能好好歇着,就自动的帮起了忙。

    接下来的三天,喜家越发的忙碌,不单是喜家,小柳村里今年但凡手上有点儿银钱的,都忙了起来,杀猪宰鸡买鱼,刹是热闹,各家之间互送年礼,喜家自然又收到了不少,却也送出去了不少。

    来往的乡亲们看到喜守勋这样走动,免不了又是一阵恭喜一阵赞叹。

    就在这热闹中,柳杏儿悄悄的走了,还带走了柳根儿和柳桃。

    喜冰欢也是担心柳杏儿心情不好时不时的去看望她一下,没想到腊月二十八这天去的时候,只看到柳杏儿留在桌上的一行字,柳杏儿是用木碳写的,她在喜家和喜清欢她们一起也识了不少字,短短几个“三三,我走了,不要找担心我,我会好好的”还是写得不错的。

    喜冰欢兴冲冲的回到家,进门就喊:“小四,小四。陪我去镇上。”

    一嗓子把一家人都给喊出来了。

    喜清欢从屋里出来。站在走廊的木窗前往外探看。喜洁欢也走了出来张望。

    “三姐,怎么了?”喜清欢眼皮子跳了跳,今年可没有三十,明儿腊月二十九便是除夕了,这个时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杏儿姐姐走了,你快陪我去一趟镇上。”喜冰欢站在院子里仰着头喊道,见喜清欢漫不经心的样子,急的又是跺脚又是叉腰。“你去不去啊?不去我自己去了啊。”

    “杏儿走了?”李氏等人在楼下忙活,听到这话也是吃惊。

    “是呢,她在家里的桌上留了字给我,我觉得,她必是去镇上了,小四,你快些下来。”喜冰欢此时除了着急,心里也对柳杏儿起了一丝恼意,都劝了她这么些天,怎么就不听呢?为什么非要给一个有妻室的糟老头子当妾?

    “来了。”喜清欢见喜冰欢这样。心知这一趟避免不了,便应了一声往楼下走。三姐性子急,到时候可莫与人起了冲突才行。

    江洛也想到了这一点,关了自己的房门走了过来:“一起去。”

    喜清欢理所当然的点头。

    “你们知道那人是哪家吗?这会儿去有何用?”喜世廉和喜玉欢等人正在大厅里写春联,这时见喜清欢几人下来,有些不赞同的说道。

    “可我不放心啊,就算劝不回她,也要确定她们安然才好。”喜冰欢却倔强的坚持,杏儿带着弟弟妹妹,万一路上出事怎么办?

    “大哥,我们去去就回,他们要是真去了镇上,必有迹可寻的。”喜清欢也不抱什么希望,她走这一趟也是不想三姐这个年过不好,忽然的,她有些羡慕起三姐来,想想,喜冰欢有柳杏儿这个朋友,二姐也有梨花整日相伴,她除了自家姐妹,便没有一个熟稔些的闺中朋友了,之前枣花在她娘的授意接近过,可枣花的性子实在怯懦,喜清欢又没有多余的功夫去迁就人家,如今,因为柳阿吉的关系,枣花娘才算消停了。

    “你们当心些,一时寻不到也莫要久留,去铺子里留个话,让他们多注意着些就行。”喜世廉想想也是,便叮嘱了几句。

    “快走吧。”喜冰欢实在心急,还没等喜清欢回话,直接拉着喜清欢就跑。

    喜世廉只好又叮嘱了江洛几句,让他看好两姐妹,三三一向重义,要是真找到那户人家,说不定就会为了柳杏儿与人起冲突,而小四看着一副淡然的样子,骨子里却是个护短的,三三冲上去,小四未必会拉,很有可能帮着三三出主意,之前两人在镇上对邵亦然和杨宇全做的事就是很好的证明,不过,这些事,喜世廉知道归知道,也没打算和家里人细说。

    到了埠边,所有的船已在昨日收起来了,再出船也得正月初八以后的事,柳来福这段日子疏忽让船有什么损伤,就和柳阿吉等人把船拖到了埠上拴结实了。

    梁余也没有回家,他家已经没人了,渠港的村民们又不待见他,于是,他干脆留了下来,与柳来福作伴。

    “来福叔,快帮我们解一条船,我们要去镇上。”喜冰欢远远的跑过去,一路高喊。

    “今天还去镇上?是出什么事了?”柳来福诧异的从竹屋里钻了出来,后面跟着梁余。

    “杏儿姐姐走了,我们……”喜冰欢没注意到后面的梁余,顺口便回道,没说完,便被喜清欢拉了一把,才看到梁余,不由一顿,转了话锋,“来福叔,回来再与你们细说,先帮我解一条船吧。”

    “好吧。”柳来福听到喜冰欢这前半句便明白了,回头瞟了梁余一眼,快步去解船只。

    “我也去。”梁余的目光微闪,脸色却很平静,看着喜清欢几人没有说话,便又补了一句,“我想亲眼看到她无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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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柳杏儿的归宿

    在东临渡寄存了船只,喜清欢四人直奔北门,柳杏儿带着弟弟妹妹若真来了青石镇,便只有北门一条路。

    在北门寻了几户人家打听了一番却依然无果,喜冰欢有些失望,难道柳杏儿并没有来镇上?

    “三姐,镇上有脸面的富商乡坤都住在南门,要不然,我们顺着这一路去问问吧。”喜清欢扯住了喜冰欢的手臂,把她往东集那边拉。

    “行吧。”喜冰欢又是一叹气,这一路她把各种情况都想过了,比如柳杏儿不愿嫁给那老头带着弟弟妹妹跑路了,又比如柳杏儿带着弟弟妹妹一起昨夜就来了然后直接进了那府里……

    越靠近东集,往来的行人越多,街上的小摊子居然也比平常要多了许多,想来也是想趁着这年关最后两天好好的赚一笔。

    喜冰欢一看到这些摊主便急迫的跑过去问了起来。

    “这位婶子,请问你可有看到一位这么高的姑娘带着两个孩子经过这儿吗?”喜清欢见喜冰欢如此,叹了口气也帮着询问,江洛一直陪在她身边,至于梁余,早在喜冰欢迈开脚的时候便跑出去问人了。

    “没有没有。”灯笼摊的妇人侧头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您知道镇上有哪家的老爷这两天要办喜事吗?”喜清欢看看那些灯笼,换了个问题,一边说,一边还挑了几盏红灯笼拎在手上,家里春联什么的都有了,好像还没买灯笼吧?这两天再去帮有些晚了。还是买现成的吧。

    “哪家老爷办事喜……”妇人结算了灯笼钱。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南门的刘员外今儿确实在是办喜事,一大早买了好些大红灯笼回去呢,听说啊,是刘员外要纳妾了,说起这刘员外,也是镇上独一份,家业不薄却膝下无儿无女,偏他还执意守着老妻。这些年一直不曾纳妾,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看上了一个乡下小姑娘,今天啊,可不是按着娶妻之礼抬人嘛,还办上了正经酒席呢,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遇上了刘员外这样的人,要是进门生下个一儿半女,这刘家的家业可不就是她的了。小姑娘,你打听这个干嘛?”

    “哦。之前有同村的姐妹与我们走散了,在家时曾听她说起过要到亲戚家吃酒席的,我们找不着人便想着去看看。”喜清欢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了边上的江洛,随意的扯了个由头,“婶子,那刘员外家在哪呢?”

    “就在南门,你们顺着街去,哪家最喜庆就是哪家,不过,你们从下面村里来的,想来是那新娘子的亲戚吧?”妇人打量了喜清欢几人一眼,要不是语气自然神情坦荡,喜清欢真会以为她是瞧不起乡下人,“要是新娘子的亲戚,这会儿你们去客栈还能看到她,刘员外的花轿一会儿要到客栈迎亲呢。”

    “谢谢婶子。”喜清欢心中一动,谢过了这妇人,拉着江洛去找喜冰欢和梁余,一边轻声说道,“要真是她说的那样,刘员外是个好人,杏儿为什么还说退婚要陪上几百两银子呢?”

    “不知,这世间道貌岸然的人甚多,兴许她遇上的便是其中一个。”江洛对柳杏儿的事没什么兴趣,他纯粹陪喜清欢来的。

    “那天,她告诉我,那人无儿无女,身边只有一老妻,她过门后若是能生个儿子,那人的家业以后都是她的。”喜清欢嘀咕了一句,心里泛起一丝无奈,说来奇怪,柳杏儿一直助她良多,她却一直对柳杏儿的所作所为很是敏感,难道仅仅是因为柳杏儿曾经给江洛收拾过房间?仅仅因为柳杏儿那整日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还是,她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外来人,感觉自己曾经活了二十几岁喜欢上十三岁的江洛,因此心里不安,因此排斥江洛身边年纪相仿的任何姑娘?

    要真是这样,这醋吃的是不是太丢脸了?

    “也有可能。”江洛淡淡的应一句,侧头看她,“你想这么多干嘛?她以后如何,是她的选择。”

    “我就是看三姐这样看重才这样。”喜清欢叹了口气,走了几步,又轻声说道,“江洛,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不喜欢她,可是又常常关注她,这种感觉好矛盾。”

    “不喜一个人并没有理由,就如第一眼喜欢一个人一般,亦没有理由。”江洛说到这一句,看着喜清欢的眸光又柔了些,心里悄悄说道:一如当初看到你时一样……

    “三姐,梁大哥。”这时,喜清欢看到了前面的喜冰欢和梁余,来不及注意江洛的目光便拉着江洛跑了上去,“我打听到了。”

    “我知道她在哪了。”喜冰欢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那我们走吧。”喜清欢没有多余的打听,刚刚那妇人对刘员外的事说的头头是道,想来在镇上关注到刘员外的也不少,喜冰欢能打听到也不奇怪。

    镇上中心的十字路口便有个小客栈,远远的便看到了客栈门口挂了红绸,喜清欢四人一靠近,便有伙计出来拦路:“不好意思,这儿今天被刘员外包下了,几位请往东门走,那儿还有住宿的地方。”

    看来这刘员外出的价够高,居然能让这家客栈的伙计把上门的客人往别的客栈介绍,这换了平日,抢客人都来不及呢。

    喜清欢抬头看了看那红的刺目的绸布,明白这客栈为什么挂这个了,看来刘员外真的很看重这个“妾”。

    “小二哥,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新娘子是不是姓柳?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喜冰欢一听伙计的话眼睛一亮就上去了,梁余却落在后面几步看着那红绸发呆。

    “姓不姓柳就不知道了,不过确实是有两个孩子,昨儿晚上刘府管家送过来的。听他们等新娘子进了门。就按排他们进学堂去。”伙计点头。眼中露着八卦的亮光,“你们是新娘子的什么人?”

    “我们是她娘家人,今天特意来送她出阁的。”喜冰欢扯掰起来比喜清欢还要顺口。

    “原来是新娘子的娘家人啊,快请快请。”伙计没有得到吩咐,哪知道真假,便放他们进去,还一路送到二楼楼梯口,指着不远处一间贴着红喜字的门说道。“就是那一间。”

    “谢谢。”喜清欢掏了三文钱递了过去。

    伙计没想到这几个衣着不怎么样的乡下孩子居然也有钱给他打赏,不由咧了咧嘴,接过钱便识趣的下楼了。

    那边,喜冰欢已经开始敲门。

    梁余却一下子安静了,准确的说,在得知柳杏儿下落的时候,他便沉默了,她无恙,她要嫁人了……

    开门的是一个丫环,不消说。便知道是刘府的人,屋里还有一个丫环候在边上。一位喜娘正准备给新娘盖红盖头,看到喜冰欢,那丫环一愣,打量了一眼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杏儿姐姐的家人。”喜冰欢没把这丫环放在眼里,门一开,她直接迈了进去,那丫环想拦,却被喜冰欢一手扒拉开。

    听到声音,柳杏儿身子一僵,却没有回过头来。

    “家人?”喜娘和两个丫环面面相觑。

    “没错,我们是来送嫁的。”喜冰欢看到柳杏儿,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她也看到了边上安静坐着的柳根儿和柳桃,两人不安的依靠在一起。

    “窦婶子,请容我与他们说几句话,好吗?”柳杏儿这时才缓缓的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只是看到门口的梁余时,她又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收回了目光静静的看着喜冰欢。

    “这……两位姑娘自然是可以的。”喜娘看了看门外,言下之意就是江洛和梁余不能进来。

    “麻烦窦婶子引他们去大堂饮杯茶。”柳杏儿点点头,没有再看梁余。

    “行,只是,吉时快到了,莫误了。”喜娘这才放心,点了点头就要带着丫环出门。

    这时,喜清欢一直垂着的手被塞进了一样东西,她一愣,手下意识的捏住,回头一看,这边的却是梁余,还没待问,梁余已经率先下楼去了,她又看向江洛。

    江洛微微一笑,冲她点点头,跟在了梁余后面。

    刘府的人被清场,喜清欢也走了进去却没有关门,这样也不怕有人过来偷听,她没有打扰喜冰欢,安静的站在一边偷偷打量起手里的东西。

    是一枚木簪子,上面还刻了几朵不由形态的杏花,有含苞待放的,有半开花蕊的,簪子顶却是一朵完整的盛放的杏花,簪子被打磨的很光滑,凑到近前还隐隐有股木屑的气息。

    难道是梁余亲手刻的?喜清欢惊讶的想着。

    “你想好了?”没想到柳杏儿时,喜冰欢心里想着无论如何要劝回去,劝不回去拉也要拉回去,可看到眼前这个穿着嫁衣的美的过份的柳杏儿,她却忽然觉得陌生,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这样。

    “没想到你们会来。”柳杏儿柔柔一笑,犹如平日喜清欢见到的那样,却也有一丝不一样。

    “我们来,是想找回我们的杏儿姐姐,你还是吗?”喜冰欢皱着眉,她真的不想她的杏儿姐姐就这样毁了自己。

    “三三、小四,我很高兴你们会来,可是,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杏儿姐姐了,以后,我是柳姨娘。”柳杏儿还是笑,似乎她这番出嫁是嫁给自己喜欢的那个人,“我自然是想好了才来的,以后我就是柳姨娘,根儿也能上学堂了,桃儿会跟着我,以后会成为懂礼仪有见识的大家小姐,这样很好,你们有你们的本事谋得好日子,而我现在能谋的便是这些。”

    “你……”喜冰欢皱着眉,咬着下唇,这样的柳杏儿好陌生,陌生的让她提不起一丝劝阻的兴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个给你。”喜清欢打量完木簪子,转了一头便递了过去。

    柳杏儿接过木簪愣了会儿神,随即笑道:“谢谢小四,当年我那样对你,没想到后来你却帮我那么多,今天还……”

    “你应该知道这个不是我的。”喜清欢呶了呶嘴,心里有些好奇柳杏儿说的当年是怎么回事。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柳杏儿摇了摇头,笑道,“说真的,我很高兴小四这段日子能这样和我相处,今天能看到你们,我也很高兴,可我……让你们失望了。”

    真奇怪……喜清欢皱了皱眉,正要问,就听喜冰欢转而从柳根儿和柳桃下手:“根儿,桃儿,你们跟我回去吧。”

    “姐姐在哪儿,我们就在哪儿。”柳根儿和柳桃却是齐齐摇头,打小身边就只有柳阿元和柳杏儿,如今柳阿元走了,两人更离不开柳杏儿。

    “你们回去吧,以后……就当不曾找到过我。”柳杏儿把那木簪藏到了怀里,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缓缓坐回到了那梳妆台前,拿起那红盖头自己盖了上去。

    PS:领盒饭喽……(未完待续……)

274帮朋友也要有个度

    回家的路上,江洛撑了船,梁余坐在船头看着远处水面发呆,而喜冰欢却一直瞪着喜清欢,因为,她是被喜清欢拉着出来的,她还没劝回柳杏儿,小四就把她给拉出来了。

    喜清欢一开始还无视喜冰欢的怒瞪,可这都瞪了两刻钟了,喜冰欢不觉得眼睛酸,她都觉得累了,只好回了一眼无奈的说道:“三姐,你瞪我没用,路是她自己选的,你是没办法逼她回来的。”

    “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喜冰欢心里也知喜清欢说的是实话,可是她就是不高兴,就是要找个人泄一泄心头的火气。

    “我不知道,我就是猜的。”喜清欢不由失笑,“三姐,如果杏儿姐姐这桩亲事是阿元爷爷给订下的,她自己不愿意,想要摆脱,那我们可以伸一把手帮帮她,可是,这是她自己选的,与其让你在那儿误了她的吉时,还不如早早的回家,也好让她以后过得舒心些,你也不用瞪我,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来这么一趟呢。”

    “你怎么这样?”喜冰欢还瞪。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喜清欢不解的看着喜冰欢,挑眉,故意说道,“她又不是我姐,再说了,她要是我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了,三姐,你还是省省吧,别去搅了人家的富贵。”

    “小四!”喜冰欢柳眉倒竖,腾的站了起来,整条船猝不及妨的左右晃了起来,江洛忙沉下马步控制船身,梁余也被吓了一跳。不过还算镇定。稳坐船头帮着一起平稳船身。所幸,船很快平静了下来。

    “三姐,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喜清欢这才坐了回去,不悦的看着喜冰欢,“你想帮她,我理解,所以我和你一起来了,可是三姐。你帮得了她吗?难不成你想让我们一大家子不吃不喝,把新房子卖出去,把作坊池塘都卖出去凑出几百两银子来帮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帮了,就算这点儿钱我们总有一天能赚回来,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有一天,日子过得不顺心,遇到了困难,她会不会怨你阻了她的富贵路?”

    “她……”喜冰欢想说柳杏儿不会。可是,狼告诉她。小四说的一切都不是不可能的,她便驳不出来了,只是心头堵得慌,只好坐着生闷气。

    “说实在的,这桩婚事本就可以避免的,她家虽然清贫,可这一年,她家能吃得上饭吧?没有冻着吧?家里没有什么可恶的人逼她走投无路吧?为什么她还是为选择签下婚约呢?”这下,换喜清欢瞪她了,三姐一向聪明,怎么这次这样转不过弯呢?“三姐,帮朋友是义,可帮朋友不是这样帮的,你今天就算留在那儿搅了亲事抢了她回来又如何?我们拿得出那么多钱赎她吗?再说了,就算我手上有这笔银子,我就必须拿出去给她吗?”

    “你有必要说的这么直接吗?”喜冰欢自知自己冲动了,可嘴上还是嘀咕道。

    “不直接点儿,这会儿以你的脑子听得懂吗?”喜清欢撇嘴,看她终于不再倔,心里松了口气。

    “小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安静了一会儿,喜冰欢狐疑的看着喜清欢问道。

    “记起什么?”喜清欢皱了皱眉,她又不是原主,记得起来才怪。

    “小时候的事,以前你和年哥儿总是欺欠她,有一次还把她捡的一条小狗给弄没了,那次她还打了你,从那次开始,你一直看她不顺眼,有事没事就去搅乱一下,她对你也是各种不满,你说说,是不是因为与她不合才总是对她不冷不淡的?”喜冰欢还在打量喜清欢,一定睛,便看到喜清欢的脸色有些古怪。

    喜清欢确实在想到了古怪之处,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原主本就与柳杏儿不对付,只是自己对前事一概不知啊,难道还受了原主的影响,才会对柳杏儿百般不顺眼?

    “三姐,以前的事我一概记不得了,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喜清欢正了正脸色,也不怪喜冰欢会这样想,听了原主连赶鸡揪猪尾巴的事都做过,那么小孩子气的与柳杏儿作对也不是不可以,自己之前可不就孩子气过好几回吗?“只是有件事我还是要与你说说的。”

    “什么事?”喜冰欢看了她一会儿,心里有些歉疚,毕竟小四才是她的亲妹妹,小四的性子如何,这一年的作法如何,她哪能不知?要不是小四,杏儿姐姐只怕早就走了这一步。

    潜意识里,喜冰欢已经接受了柳杏儿这个选择。

    “之前在她家,她就把话说得很明白了,看不明白的人是你。”喜清欢把柳杏儿那天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学了一遍,她可不希望自家姐妹两人因为柳杏儿这事儿闹矛盾,那就太不值了。

    “你不早说。”喜冰欢白了她一眼,嘟哝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冷血冷情的呢……”

    “三姐,咱们家热血热情的有爷爷、有我爹、有三姐你,够多了,没办法,我只好当个冷血冷情的了。”喜清欢见喜冰欢这样,总算彻底安下心来,只要三姐不激动,那就没事了。

    “不过,以后要是她遇上难事,我们又能帮得上她,你可不能不管。”喜冰欢被喜清欢说的话一噎,只不过,细想想喜清欢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不由也笑了,笑罢又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看情况。”喜清欢眨眨眼。

    “……你才做多久的生意,就成奸商了?”喜冰欢不满意这个答案。

    “那是我的目标。”喜清欢毫不客气的的挑眉,奸商怎么了?当奸商也是要有本事有能耐的,就以她如今所知所为的这一点儿,离奸商二字还太远太远。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喜冰欢撇嘴,与喜清欢打起了嘴仗,之前心里的闷堵也松快了许多。

    喜清欢也不让她失望,两姐妹一路辩驳过去,倒是也给梁余解了些闷头,只是,他心里伤得有多深,却不是外人能知道的。

    回到小柳村,梁余自发的去收拾船只,喜清欢三人相伴回家,一进门,便看到柳老村长也等在大厅里,看到他们便问了起来。

    江洛本就沉默,喜洁欢一听到他们问柳杏儿的事,一路没停过嘴的她这时却成了闷葫芦,喜清欢只好开口回答他们的问话,简简单单的实话实说。

    “唉,罢了,那孩子也是一片苦心,如今又遇到了刘员外这样的人家,也算是她的造化吧。”柳老村长听罢叹了口气,“昨日她来寻我时,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寻思着这快过年了,她也不会走那么快,没想到竟连夜走了。”

    “村长爷爷,她昨天就找过你?”喜冰欢这时才开口了。

    “没错,她留下了五十两银子给我,那时说是她们几个孩子家不敢带这么多银子在身边,提到了她爷爷的坟,也提到了她家那房子,现在细想想,她是把她家的一切都托付给我了。”柳老村长再次叹气,柱着拐杖站起来走了。

    柳杏儿的事终于揭了过去,平日闲聊难免也会谈到这些话题,可这会儿已是年关,谁也没有这个闲情再提,也没有心思去说这些不高兴的事。

    除夕这天,一家子都忙了起来,尹氏、柳氏、方氏三妯娌带着喜玉欢、喜洁欢、喜念欢一起在厨房忙碌,做点心、做祭果、包饺子、准备各种食材。

    喜冰欢因为柳杏儿的事心情还没有恢复,难得的窝在自己房里,她不出来,众人也不勉强她。

    喜清欢则和李氏、杨氏躲在李氏的屋里帮着一起包红纸包,每个红纸包里都放了十一文钱,不分长幼,一人一个,包好封了口,还让喜清欢在红纸上一个个的写上福字。

    而喜庆靖等人则闲了下来,聚在大厅里谈前事望下一年,所说所谈的都离不开自家的生意,说到家里的一切,避不可免的说起了小四在家里作的贡献

    喜延年和江洛去了竹屋那边,柳小月已经回家忙过年去了,那边也离不了人。

    小杨氏抱着喜世亭在院子里走动,喜婉悦跟着小杨氏身后逗着喜世亭玩,以前,她是家里最幼的一个,如今有了一个比她还小那么多的面团儿似的亭哥儿,她便把她照顾小鸡仔小鸭仔的劲头都拿出来了,一会儿拿了点心逗着亭哥儿吃,一会儿围着小杨氏跑来跑去,喜世亭已经七八个月,正是可爱的时候,被喜婉悦这么一逗,左晃右看的咯咯直笑,这便苦了小杨氏,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算抱住了喜世亭,不过,能看到儿子这样高兴,她也高兴。

    玩的时候,小杨氏便注意起了喜婉悦,心道:要是亭哥儿以后也和小婉儿一样乖巧喜人就好了……

    包好了所有的红封,喜清欢见李氏这儿没什么事可让她做,便下了楼,准备去厨房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她之前可是说过说做饭的,虽然所在柳氏不再拘着她学这些,可这样重要的日子,她总得去露个脸,搭把手不是?

    快步下了楼,喜清欢第一眼便看到了方继站在柱子边,喜庆靖他们在说话,他却一个人站在边上,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时不时的看上一眼,露个微笑,一会儿却又皱了眉,似乎是在犹豫。

    四哥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了?喜清欢玩心一起,悄悄的凑了过去。(未完待续……)

275不一样的花式

    方继手里攥着的是对小小的月牙银耳环,喜清欢瞧了一眼,便知道这是送给谁的了,看来,方继的好事将近了。

    “四哥~~~”喜清欢捉狭的拖长了声音喊了一声,把方继吓了一大跳。

    “小四……”方继的耳根子后面突的红了,那手一翻缩在了袖中,讪讪的看了喜清欢一眼。

    “四哥,我都看见了,还藏。”喜清欢笑眯眯的打量着方继,又看了看那边的众人,又凑近了些说道,“四哥,今儿可是除夕了,你想送,可得抓紧着点儿哦,申时末记得回来,到时会祭祖的。”

    “这……合适吗?”方继有些意动,只是,这会儿连脸都红了些。

    “四哥,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东西都买了,难不成你想自己戴?”喜清欢在边上鼓动方继去找柳小月,柳小月那个人,性子爽直,她的家境和柳杏儿何其相似?柳杏儿还有爷爷帮扶,可柳小月却凭的是自己,如今还出落的这样落落大方,这性子便让喜清欢心生好感,至于那什么泼辣的名声,想想就知道了,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家带着妹妹弟弟居住,要想自保,不泼辣怎么行。

    方继咧着嘴一笑,没有再接话,不过瞧他的笑便知道他听进去了。

    喜清欢放开了他,冲着大厅里的长辈们打了招呼,就去了厨房。

    厨房里,尹氏正做了粟子糕出笼屉,说是栗子糕,却也是尹氏改良过的。之前先把将栗子剥去了皮。蒸了近半个时辰才将栗子捣成了栗子泥。加了水和白糖拌成了馅,之后在蒸屉上铺了层浸过水的布,上面散上细细的米粉再将栗子泥铺了上去,最上面又散上一层米粉,又散了一屋红枣肉末、炒过的黑芝麻,这会儿端出锅来,香气四溢,方氏笑着凑了过来。轻声问着这东西如何如何。

    尹氏好脾气的一一解答,捏着布把这整的栗子糕移到了桌上,拿了把干净的刀把栗子糕切成了菱形。

    喜清欢洗了手,自发的寻了几样盘子,过去把这些栗子糕一一叠成花儿,她做菜不怎么样,可用说的、或是怎么摆盘子还是挺不错的。

    尹氏瞧见,干脆让她帮着摆盘子。

    中午的饭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平日的家常菜,用过饭依然各自分工。到了申时二刻,基本上该做的都做好了。该切的也切好了,该洗的也洗完了,今晚除夕饭后,再洗了碗筷就不能再动用刀子了。

    吃过午饭后,方继便出去了,直到申时末,院子里搬出了八仙桌,摆好了祭祀用的菜蔬糕点,他才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其他人都在忙着祭祀用的东西,没有注意到方继,可喜清欢是那个鼓动方继出去的人,自然便关注了几眼,只见方继不自觉上扬着的唇角,眉目间柔情未褪,便知他这次去送东西送成功了。

    喜清欢暗暗一笑,正好遇到方继扫过来的视线,便调侃的冲他眨眨眼,方继脸一红,冲她咧了咧嘴,点了点头。

    兄妹间的互动很隐蔽,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

    李氏这时已经从自己屋里把那个空白的牌位抱了下来,喜守业弄了个破铁锅摆在八仙桌前,尹氏抓了一把筷子放到桌边,柳氏则一手菜刀一手酒壶的跟在后面,刀自然是放在最边上那个整刀的肉边上,然后便去斟酒了。

    方氏显然对这些很熟悉,手里拿着一把点着的香从厨房出来,香上的火还在燃着,她一边走一边用右手不断的扇着,走到桌边正好把火全部扇灭,然后一人三支的开始分派。

    当然,主祭的还是李氏,一家人按着长幼前后排开,李氏双手持香开始念叨:“守成、守功、安宁儿,守勋还活着,他回家来了,今儿除夕,我们一家终于团圆了,你们要是听到了,记得请上方家亲家公一起回来,啊……”

    说罢,便将香抵在额前对天拜了三拜,将香插在香炉中。

    一家人一一效仿。

    上完香,一家人又退回了大厅,静等着那香燃了一半,李氏才让尹氏三妯娌去烧了纸钱,除了桌前的锅里,还分了两堆到院子外面,烧罢,喜世廉往火堆里扔了几个干竹节,权当作鞭炮,桌上的六杯酒也洒了进去。

    这一次的祭祀比之去年还要细琐许多,而且,李氏也没有把那牌位抱回房,而是供在了大厅的条案上,香炉蜡烛、供品也移了过去。

    那一边,妇人们把桌上的烧菜端回了厨房重新加工,喜世廉和喜世耿则把桌子抬回了餐厅。

    “四哥,如何?”喜清欢见没人注意,又凑到了方继身边。

    “她收下了。”方继虚握拳头凑到唇边,虽然红又情不自禁的红了一下,不过神情不算忸怩。

    “过了元宵你便要回辉城了吧?”喜清欢偷偷的拱了拱手以示恭喜,问起了他的行程。

    “我本打算上八就去的。”方继笑笑。

    “那你什么打算?要是觉得她不错,就早些订下呗,四伯娘可着急了呢。”喜清欢笑看着刚刚端菜出来的方氏,暗自打探着方继的决定。

    “会不会太仓促了?”方继一愣,眼中的欢喜显而易见,不过,他比较担心的还是柳小月那边会不会觉得他太没诚意?

    “四哥,她十八岁了,小柔姐也十五岁了,如果你们俩彼此有心,还管什么仓促不仓促的,再说了,也不是让你们马上成亲,这请媒人开始说媒一直到成亲,三四个月、半年的很正常的好吧。”喜清欢翻了个白眼,他和柳小月好歹是认识的,这别的人连面都不曾见过便送入洞房的很多好不好。

    “也是……”方继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睨着喜清欢笑道,“没想到小四妹妹对这些也这般内行。”

    “……”喜清欢被他的调侃噎了一下。接着略抬了下巴故作傲慢的摇头晃脑。“那是。有道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就你书里东西多。”方继不由乐了。

    “你们兄妹两个躲那儿乐什么呢?过来吃饭了。”说话间,餐厅里的酒菜已经准备好,柳氏过来请众人入席,一转身就看到方继和喜清欢两个站在柱子一边说悄悄话,便招了招手。

    有了喜守勋一家的加入,又得知了喜安平过得极好。喜庆靖心情自然极好,席间,和两个儿子三个孙子连连对饮了好几杯,连喜延年和江洛也被允许喝了一杯,两个都是初次饮酒,只一杯,白皙的脸颊便染上了粉色,喜世耿再劝,两人却是一口都不沾了。

    当然,江洛是因为一向自持极好。而喜延年则是接收到了杨氏警告的眼神,他和喜婉悦一样。如今在杨氏面前都极乖巧,不敢惹她半点儿生气。

    今夜要守岁,喜家里里外外的红灯笼也都点得通明,一家人慢条斯理的吃了近一个时辰,李氏拿出红封一一派放,众人才停了手转移到了大厅里。

    江洛和喜守业说了一声想要回竹屋,被喜庆靖留了下来:“去把竹屋门锁上便回来,今夜守岁,自然是要一家人一起的。”

    “我陪你去。”喜清欢还没说,喜延年便抢了她想说的话,她只好闭了嘴。

    喜玉欢和喜洁欢回了一趟屋,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条红绳子,过来找喜冰欢几人玩翻绳,喜清欢没有兴趣,加上喜念欢眼中流露的跃跃欲试太明显,她干脆让了出来,不过,瞥到各自手的珍珠手链,喜清欢倒是想起要做什么了。

    忙掌了一盏油灯匆匆回屋,翻找出几根红绳,十四颗穿好孔的珍珠下来,翻过了年,喜念欢便十四岁了,而她和姐姐们也十二岁了,想想日子过得还越快,一晃眼,她在这儿已过了两个除夕了。

    不知道外公外婆他们怎么样了……喜清欢心头闪过一丝惆怅,不过,她并不是个沉迷往事的人,只一闪念便又把这些抛开,拿着东西回到了大厅。

    江洛和喜延年已经回来了,喜清欢直接过去,很自然的支使起江洛来:“帮我拉着线头。”

    江洛很配合的接过,两人都站在柱子边上,喜延年在边上陪着说话。

    她早便说过要送喜念欢一条,却一直拖着,今天都是除夕日了,她还不曾兑现自己的话。

    不过,一上了手倒也简单,不出两刻钟,喜清欢手里的手链便完成了,这次,她换了一种编法,十四颗珍珠都间或排列在手腕上方,下面的却是用了同一方向的编方,完成之后便出了螺旋的效果。

    编好后,喜清欢立即送给了喜念欢,喜念欢很高兴的接过,戴上后看了又看,软软的说道:“谢谢小四妹妹,只是,为什么和你们的不一样?”

    方氏离她们近,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走过来握着喜念欢的手腕看了又看,笑道:“小四的手真巧,这小小的红绳居然就能编出这样美的链子,只是,要是你们姐妹都能一样花式,出去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了。”

    这话一出,江洛不由眯了眯眼睛,喜清欢也是一愣,只是个链子而已,花饰也是她一时兴起想的,可听方氏这话,却似乎有不一样的意思?

    “四伯娘,自家姐妹就是自家姐妹,花式一样不一样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戴着不一样,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喜冰欢在边上很随意的笑道,目光却一直盯着方氏。

    “当然是一家人了,我就是随口说说,没别的意思。”方氏忙又改口。

    “四伯娘,是这样的,这不是过年了嘛,我们姐妹原先带的是十一颗珠子手链,我是想着过了年再换一条新的,只是眼下珍珠不够,便先给五姐编了一条,我们以后自然也要换成一样的花式。”喜清欢注意到二老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想着今天又是好日子,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思解释了一下。

    “没错,一年一个花式,也好区别。”喜玉欢也凑过来握着喜念欢的手饰看了看,温柔的笑着。

    “娘,我有事儿想和你们说。”这时,方继走了过来,看了看喜清欢,又扫了喜念欢,把方氏拉了过去。(未完待续……)

276媒人上门

    方继这样郑重其事的把方氏喊了过去,自然是吸引了众人的消息,接着,他说的一句话让方氏彻底的没有心思再与喜清欢讨论花式不一样的问题:“爷爷,奶奶,我想请媒人去柳家提亲。”

    一句话,如重石沉水,击起重重浪。

    “真的?!”方氏头一个惊呼道。

    “哪个柳家?”喜守勋却是一头雾水。

    “好,过了初五便去。”李氏一口答应。

    “是小月那孩子。”尹氏与李氏几乎同时开口,“虽比继儿大一岁,不过是个会持家的好姑娘。”

    紧接着,柳小月的事便被知情的尹氏、柳氏、杨氏等人搬了出来,难得的是,喜庆靖竟也点了点头,表示了支持。

    于是,请媒人去柳小月家提亲的事被全家通过,只不过,这时李氏又犯了难:“小月那孩子家里也没个长辈,这亲该向谁提?”

    “找小月姐自己呗。”喜清欢理所当然的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向她自己提亲,免不了又要被旁人非议,以我看还是去问问柳老村长,小月可还有没有比较近的族亲,若没有,柳老村长也是能做主的。”尹氏却摇了摇头,分析了一下其中利害,虽说喜家并不是那种重视流言蜚语的人家,柳小月有那泼辣的名声在外,必也不是什么固执的人,试问,可是柳小月家一个族人没有,那她姐弟三人还要不要成亲?就算是长姐如母,可长姐无人作主。后面两个还如何议亲?

    这些弯弯绕绕。喜清欢并不清楚。她本想说成亲是两个人的事,可一想到之前方氏对花式的事还有些微词,她便自觉的闭上了嘴,除夕这样美好的夜,引起口角就不好了,再说了,一家人本和和美美的,她要是一时失言伤了一家人和气。她以后过日子岂不是别扭。

    “没错,我们家的礼数不可废。”喜庆靖一锤定音,“初五过后就去找尖子娘问问吧,她想必是清楚的。”

    “也是,之前还是尖子娘提的小月呢,这门亲要做还得尖子娘来。”李氏笑眯眯的看着方继,过了今晚,喜事又要近了。

    方继的亲事开了头,李氏等人便兴致勃勃和讨论起喜念欢和喜玉欢几个姐妹的亲事来,翻过了年。喜念欢十四岁了,议亲尚早。可也得开始留意有没有什么好人家了,既然开始留意,不妨顺便排摸一下喜玉欢三姐妹的亲事,不知为何,喜清欢被她们排除在了外面。

    “婆婆,小四不也十二岁了吗?玉欢、洁欢、三三都提了,怎么独独缺了小四呢?”方氏纳闷的看了一圈,她是知道喜清欢和与江洛之间有些不一样的,只是,既然家里人都同意了,为何不把他们俩订下来?

    “小四啊。”李氏笑着应了一句,目光打量了一下喜清欢,方才提到几个姐妹的亲事,无论是喜念欢、喜玉欢、喜洁欢还是大大咧咧的喜冰欢都不好意思的避开了,远远的坐在门边那儿玩她们的红绳,偏偏这个小四,一脸坦然的听着他们说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忸怩,李氏不由好笑,说道,“小四最小,先忙完了几个姐姐的,再提她的不迟。”

    “我瞧着洛哥儿不错。”方氏凑近了些说道。

    “都还小,再过两年再给他们订。”李氏抬眼看了她一眼,放轻的声音回了一句。

    方氏了然了,回眸看向喜清欢和江洛的目光中有些遗憾,可惜了……

    夜,一点一点深沉,在座的大人们却是兴致勃勃,说不尽的话题,喜延亭早已偎在小杨氏怀里睡了过去,这会儿被喜世耿抱了过去,喜婉悦耷拉着头,坐在喜世廉腿上,头一点一点的。

    喜清欢几人还略好些,虽然犯困的一直哈欠连连,却还能坚持得住,总算,子时一过,外面便传来乡亲们烧干竹子的“噼哩啪啦”声,告示着已经翻过了年。

    学着人家一样,喜世廉几人出去烧了几节干竹筒,喜世廉便主动揽下守岁的任务,让众人各自去歇着,按着风俗,今晚里里外外的灯笼是不能熄的,有人守着也是为了防止灯笼被风吹斜引起祸事,要知道,在这种靠山的村子里,失火是件很大很大的祸事,一个不小心便可能会祸及整个村。

    方继也留了下来,喜世耿送了喜延亭回房,也出来相陪,尹氏又给三人端了些点心,暖了一壶米酒。

    众人散去,只留下三兄弟秉烛对饮。

    喜清欢回到屋里,把李氏给的红封压在枕头底下,几乎是一沾枕便睡了过去。

    大年初一,和往常一样的拜年。

    大年初二,虽然柳杏儿离开了,可柳老村长还是很郑重的给柳阿元设立了祭奠的灵常,派了几个儿子去招待前来吊唁的乡亲们,只是,柳阿元家没有人出面,乡亲们也没有送太多的东西,只各自带了些纸钱过去在灵堂上烧了,柳老村长家也没有准备什么回礼的东西。

    喜庆靖和喜守业一起去了,喜清欢和喜冰欢也跟着,柳阿元在的时候,每天为喜家提供天气预测,喜清欢打心眼里敬重他,要说柳杏儿做下的这件事最大的错,便是失去了柳阿元,而喜冰欢自然是因为柳杏儿的关系去的。

    烧完了纸,上了三柱香,和柳家兄弟聊了几句,几人便跟着喜庆靖回来,路上,不免又谈起了柳阿元走的遗憾,没有了柳阿元,以后出船要找谁看天?

    “这倒不是解决不了的事,当年跟着柳四家的出过船的并非全部遇难,也有那谨慎的不曾跟着出去,只是,当年的海难涉及太广,那些留在村里的人也怕了,想要找他们出来。还得费些功夫。”喜庆靖解释道。“等我闲暇时出去逛逛。探探他们的口风。”

    喜庆靖开口,喜清欢便撂开了这件事,天气也并非时时变幻莫测,大不了在找到能看懂天色变幻的人之前,让他们谨慎些便好。

    接下来两天,一家人不是拜年,就是接待来拜年的客人,一直到大年初五。才算清闲了下来。

    初六这天天气晴朗,喜清欢难得的睡到辰时才起来,一年之中也就这几天能安闲一些,只不过,姐姐们却依然躺不住,依然如往常一样早早的起来各做各的事情,喜清欢起来的时候,喜念欢正拿了抹布在大厅里抹椅子,喜玉欢和喜洁欢也在院子各处抹着柱子门窗,喜冰欢没见身影。估计又出去练功了。

    喜清欢一一打招呼,便往餐厅走。

    喜玉欢看到。放下手上的东西折身进了厨房,端了一碗莲子羹出来。

    “谢谢大姐。”喜清欢随意的坐下,“学堂何时开课?”

    “我不去了。”喜玉欢却摇头,“年前便与外公商量过,家里这么忙,你们个个都要做事,偏我一个进学。”

    “大姐,那是我们不喜欢进学啊,你学的好好的干嘛也不去了?”喜清欢一愣,“爹娘知道吗?”

    “娘知道了的,我也并非休学,只不过是和洛哥儿一样领了课业在家学,有什么不懂的再去找外公、舅舅们解惑便好了。”没想到,喜玉欢竟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大姐,其实家里也没什么可忙的,你还是回学堂好些。”喜清欢还是不怎么赞成,之前洛哥儿坚持在家学,她也只是觉得他跟着爹能学得更全面些,所以支持,只是大姐却是想在家帮忙才不去学堂,这完全是两码事了,她还想着把二伯娘和娘辙出来呢,如今哪有再让大姐也搭进去的道理?

    “我又无须考状元,看书只是自个儿喜欢,要是因此整日拘着读书未免得不偿失了。”喜玉欢柔柔的笑着,心意未变。

    喜清欢也不好再劝,大姐看着柔,实际上却极有主意。

    “家里有人在吗?”这时,院门口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

    “大娘,您有事吗?”喜洁欢和喜念欢都在外面,比起喜念欢的胆怯,喜洁欢再寡言也不至于小家子气的躲起来。

    喜清欢好奇,之前可是说了今天要请媒人去向柳小月家提亲的,难不成是尖子娘来了?可听声音又不像。

    想到这儿,喜清欢放下碗匆匆走了出来,站在厨房门外走廊看着院门口,喜玉欢跟在后面。

    喜洁欢已经把人迎了进来,却不是尖子娘,而是一个五十左右打扮清爽利落的陌生老妇,边走边打量着喜洁欢,笑盈盈的,不过,神情坦然,倒也不至于让人心生反感。

    “我是来找喜老夫人的,她可在?”老妇人似乎对喜洁欢很满意,边走边问道,目光开始打量起院子来,自然便瞧见了站在厨房的喜玉欢和喜清欢,她不由一愣,转头又瞧瞧喜洁欢,笑道,“你们是三胞胎?”

    “是四姐妹。”喜洁欢微微一笑解释了一句,看到喜玉欢和喜清欢在,她也松了口气,停下脚步看向喜清欢,“大姐,小四,你们先陪着这位大娘,我去请奶奶下楼。”

    喜玉欢和喜清欢自然不会反对,喜玉欢去泡茶,喜清欢迎了过去,喜洁欢上楼,三姐妹之间没有多余的话,却是配合的默契,至于喜念欢,看到有客人的时候便端了那盆脏水退到厨房那边去了,低着头连招呼都忘记了打。

    老妇人也没有注意,她的目光一直在喜清欢三姐妹之间流连,直到跟着进了大厅落坐,才笑着问道:“小姑娘行几?”

    “我是小四,方才开门的是二姐,大姐去倒茶了,大娘稍坐,我奶奶就来。”喜清欢早留意到了老妇人的种种神情,也不着急打探她的来意,陪坐在老妇人下首。

    “原来是小四姑娘,你们几个姐妹可真像,简直一模一样。”老妇人满面笑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喜清欢一番,才好奇的问道,“那你们家在柳家学堂进学的是哪一个?”

    竟是冲着大姐来的……喜清欢不由一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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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7谈婚论嫁

    李氏很快便下来了,当然后面还跟着尹氏和柳氏,一坐下,那位老妇人便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老夫人,两位夫人,我是小杜庄的,娘家姓魏,今儿来是受了杜家托付,特来攀个亲的。”

    魏老妇人显然修养极好,说话也带着几分文绉绉的味道,不过,喜家人都没心思考量她说话文不文,此时,她们的心思都是她说的最后一句上:攀亲。

    喜清欢忽的领悟过来,目光扫向喜玉欢,方才,魏老妇人提到了在柳家学堂,那可不就是大姐吗?

    喜玉欢还在愣神,乍然接受到喜清欢的目光,白皙的脸颊腾的通红,躲开了喜清欢的目光,低头走了出去。

    喜清欢看看魏老妇人,又看看李氏等人,有心想留下听听是怎么回事,可是,有人上门提亲这样的事,确实也不合适她们在场听,便站了起来,跟几人说了一声也跟了出去。

    “大姐,那个杜家是怎么回事啊?”听不成里面的消息,喜清欢便去找喜玉欢挖消息。

    “什么杜家,我不知道。”喜玉欢低着洗着刚刚喜清欢留下的空碗,一遍,一遍。

    “真的假的?”喜清欢弯腰去看她,“大姐,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去进学的?”

    “瞎说,我进不进学跟杜文先有什么关系……”喜玉欢脱口而出,说到最后才知失言,迅速抬头瞪了喜清欢一眼,脸红红的,眉眼间却流露着一丝少女的娇羞。

    喜清欢乍然一见。不由愣了愣。大姐何时这般动人了?

    “哦。原来他叫杜文先啊。”盯着喜玉欢看了一会儿,喜清欢才作怪的拖长了声音说道,这会儿,她又好奇起那个魏老妇人会怎么推荐那个杜文先了,这古代的媒人她还没见识过呢。

    “小四。”喜玉欢被喜清欢盯得有些无奈,不自不觉中,语气便带了几分哀求。

    这样的大姐,喜清欢更是第一次见。想想便放过了她,转而把主意打向了大厅,要不,去餐厅试试能不能听到?

    想到便做,喜清欢转身出了厨房进了餐厅,可惜,声音太轻听不太真切。

    就在她正打算着近一步凑近的时候,李氏等人已经把魏老妇人送了出去,她只好叹着气走了出来。

    送走了魏老妇人,李氏便喊了喜玉欢过去说话。喜清欢趁机跟了出去。

    “玉儿,你说说。那位杜文先是怎么回事?”柳氏沉着脸问道,当初是因为大女儿爱读书才送她去的柳家,没想到她竟然给读出一段亲事来了,这要是传了出去,她将来如何自处?退一步说,要是这么亲事成了,这婆家知晓她是在学堂认识的那人,岂不会看轻了她?

    “娘,我……”喜玉欢脸上红霞未褪,被柳氏这么一问,直到耳根子后面都红了一片。

    “玉儿,别怕,好好说,奶奶给你作主。”李氏却温和的笑着,招手让喜玉欢站到身边,“你说说,那位杜公子人如何?你们如何相识的?”

    “奶奶……”喜玉欢感激李氏解围,却也被李氏的问题为难住,低着头咬了一会儿下唇,才轻声说道,“他……文才极好,每次先生布置的课业,都是他诠解的最佳,他……是外公的学生。”

    短短几句话隐含了某种隐约的钦佩,显然,大姐对这个杜文先还是评价挺高的,喜清欢多看了喜玉欢几眼,心想:该不会是梁山伯祝英台的桥段吧?

    “他今年多大了?家里都有什么人?”尹氏接着问,自喜翎欢之后已经许多年不曾有人上门提亲了,一个个的都有些兴趣,要知道,在这个日子拮据的年头,换作其他庄户人家,有读书人上门提亲那可是天大的荣幸啊。

    “他十三……不,十四岁了。”喜玉欢忸怩的和自己的衣角较着劲,“家里有什么人却是不知。”

    “和洛哥儿同岁。”尹氏点了点头。

    “看来那位魏媒婆说的也是实话。”李氏拍了拍喜玉欢的手,抬头看向柳氏,方才魏老妇人说的文才极好之类的话,便是与喜玉欢的没什么区别,看来也是知道喜玉欢和杜文先认识,才没有夸大其词,“六儿媳妇,你觉得如何?”

    柳氏先盯了喜玉欢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先访访吧。”不访又如何?自家女儿去学堂时,她也没深想这些,谁知道如今都有人上门提亲了,传出去与大女儿名声有碍,还不如就势访访,要是那人真的不错,那就订下吧,若是不怎么样,这事还是重作打算。

    在柳氏的心里,读书人到底是比寻常村夫走卒要强一些的。

    听到柳氏的话,喜玉欢的脸再次染了红布。

    柳氏也确实心急,等到中午一家人都在的时候提了提,见家里人都没意见,当天下午便和尹氏一起去了,小杜庄在柳庄边上,这时去,晚上回不来也能在柳氏娘家歇上一晚。

    喜玉欢自吃了午饭便躲回了屋里,再不出来,喜冰欢还特地的去找她探问消息,也被她赶了出来。

    晚饭时,尖子娘才姗姗来迟:“老嫂子,我刚刚走亲戚回来,听我儿媳妇说你找过我?”

    “没错,本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的。”李氏点头,把她让到大厅,喜庆靖和喜守勋也在。

    “啥事?”尖子娘也不客气,坐下便问道。

    “就是我家四儿那个小儿子的事。”李氏指了指喜守勋,笑道,“不瞒你说,继儿他呀,看上小月那孩子了,我就想着去找你问问细节,小月那孩子可还有长辈在?”

    “原来是这样啊。”尖子娘恍然大悟,随即笑道,“看了一圈。最后还是我们小柳村的姑娘好吧。呵呵。小月的长辈倒是没了,不过,她一向和二泉家媳妇走得近,论起来,二泉是她的族叔,再么,就是村长了,我们小柳村姓柳的多少都是有点儿亲戚关系的。只是,二泉家和她比较近些。”

    “那,跟二泉家说这事儿可妥?”李氏点点头,问道。

    “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尖子娘拍了拍自己干瘪的胸脯,一口应下。

    她也是个性急的,知道李氏找她的目的,坐着说了几句话,便又匆匆的去找梨花娘合计去了,柳小月也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如今能嫁给喜家的孙子。就算继的是方家的香火,可也是喜家正经的孙媳妇。这日子啊,马上能苦尽甘来了。

    喜清欢很快就知道了这些事,心里也为方继和喜玉欢高兴,不过,她更多的时间都用于安排今年的事情上。

    过了初八面,作坊便要开起来了,她得想想自己要做什么,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一门生意又丢一门生意给家人,折腾到最后,家里一个个的忙得不停,偏她是个无所事事的。

    她不喜欢这样,虽然没有什么精力做到尽善尽美,可她也想努力做好。

    盘算来盘算去,她能做的到是有两件,一个是海涂田那一块,养蛎壳和养珠蚌都要试试,二就是珍珠手链的事,现在四喜布艺里的布艺品都是喜洁欢和梨花做的,如今,梨花再一次的开始领喜家的工钱,她要是能把手链再弄起来,就更好了。

    闲来无事,喜清欢便在纸上画花式,各种各样她能想到的都画了下来,只可惜,她的画实在不够看,顶多就是个草图,之前给洪师傅的图纸是洛哥儿整理的,这个,她却不想再麻烦洛哥儿,毕竟他还有那么多的课业要做。

    最后,喜清欢决定去找喜玉欢。

    喜玉欢虽然羞于之前的事,不过看到喜清欢的这些图纸,什么羞涩什么忸怩都抛之脑后了,拿了笔墨就照着画了起来,一边画一边修改,她的功力描下的比喜清的好了不知道多少,看着就像她的才是正品,喜清欢的反倒有些像初学者临摹了。

    “小四,以后这些就交给我吧。”喜玉欢画完后双眼发亮。

    “好。”喜清欢点头,一张张比对着喜玉欢画的图,心里不断暗叹: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

    “那,二妹那儿可需要花式?”喜玉欢微一沉吟,心里有了主意。

    “要,自然要。”喜清欢忽然看着喜玉欢,接着便重重的点头,大姐画功了得,怎么就不能作为一个设计师那样的人才呢?

    “小四,我觉得那桌布还可以这样做……”喜玉欢喜笑颜开,马上拉着喜清欢说起了她的想法,一句句都离不开布怎么拼才好看,怎么做才不浪费。

    吃晚饭的时候,尹氏和柳氏居然回来了,两人脸上都是笑意盎然,一进门,尹氏便向众人说起了那杜文先的情况。

    如魏老妇人所说,那小杜庄里老老少少都通些文墨,杜文先的父母也是识过不少字的,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杜文先是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从小便天资聪明,心善,又是个懂事的,在学堂里也极用功,用柳秀才的话说,过两年可推荐杜文先去考秀才,可有五成把握,柳秀才知道尹氏和柳氏去的意思后,绝口称赞这是门好亲事。

    柳氏对父亲自小敬重,见柳秀才如此说,心里也就认同了几分。

    然后他们去了小杜庄,装作路人去杜文先家讨了两碗水喝,见到了杜家的情况,他家的院子虽不大,也有七八间屋子的模样,院子里收拾得极规整,没有寻常庄户人家的凌乱,对于柳氏来说,便又添了几分好感。

    杜父杜母说话温温和和的,听着便让人舒服,两个女娃儿也很懂礼。

    这样的人家,喜玉欢要是进了门,必是吃不了亏的……言下之意,尹氏和柳氏这儿已经通过了这门亲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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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8有船来了

    一家人都认同了这门亲事,便没有二话,只等着魏老妇人再次上门,如此,喜玉欢更不能去学堂进学了,虽说大夏对女子的限制并不严苟,乡野女子出门种田做事的也是寻常事,可柳氏还是觉得两人不能那样天天见面。

    方继的亲事也很快有了回应,柳二泉出面寻了柳老村长,柳老村长又让他的大儿媳妇去找了柳小月探了态度,令众人惊讶的是,柳小月大大方方的没有一丝丝忸怩的点了头。

    尖子娘高高兴兴的给了喜家回复,便开始着手问名、合八字之类的事,这些无非就是走个过场,最后,挑了八月初八吉日,剩下的便都由尖子娘一手操办。

    事情顺利,方继也放了心,初八这一天便出门了,若无意外,辉城的铺子很快就能收回来了。

    喜世廉也回了镇上,两个铺子规整一下也要开门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还得备了礼到镇上各个环节拜年。

    作坊也开始打扫,准备重新运作。

    喜清欢找了喜守业细谈了自己的想法,喜守业自然一力支持,于是,海涂田以及十五以后上门来的两个养珠人都交给了喜清欢负责,除此还有珍珠手饰的事,也有喜清欢负责,喜玉欢负责图样,喜洁欢负责布艺。

    喜守业自己则主管作坊和捕鱼队,确保能供上货,喜世耿主办的山林也开出了一遍,哪里能种果树、哪里种菜、哪里准备开田种稻谷、哪里留着挖鱼塘,都有了章程。

    而池塘。依然有柳小月看管。

    喜清欢以为柳小月和方继的亲事已排上日程。柳小月或许会避嫌不再来上工。没想到,初八这天,柳小月准备过来了,耳上带的正是方继送的那对耳环。

    或许是看出了喜清欢的惊讶,柳小月反而坦然一笑:“工钱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喜清欢不由笑了,她很欣赏柳小月这样的坦然,“我还以为你会不好意思来上工哦。”

    “女大当嫁,男大当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了,我是正正经经的来上工,谁爱嚼舌根谁嚼去。”柳小月也不在意,挽了挽自己的衣袖,准备开始清理鸡舍,明媚的笑一时晃了喜清欢的眼。

    喜清欢一错眼便看到了柳小月晃动的那个月牙儿,没想到,柳小月还颇有前世豪气女孩子的气度,敢爱敢恨,坦坦荡荡。

    也许。让柳小月只管着这池塘太可惜了?

    “小四,那边的鸡舍什么时候能用?”柳小月很快收拾了一圈回来。指着对面的新搭的大鸡棚问道。

    那边的大鸡棚已然收拾的差不多,池塘也已洒了蛎灰正在曝晒中,这两天要是天气好,再洒些草木灰便能开始灌水使用了,四周的竹排也搭得极好,每一根竹子都被削成了尖尖的,要是来人没有工具有情况下根本翻越,占地也足足比得上竹屋这边一整块的面积,现在,只城建要稍稍修整就能开始用。

    柳小月这么问自然是想把那边用起来的。

    “一会儿找人收拾一下就能用了,只是,这些鸡们认窝,那边还是养新出窝的鸡仔好些吧。”喜清欢过去瞧了一圈回来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办。”柳小月听到收拾一下就能用,立马去拿了把锄头开工。

    喜清欢也不拦着,暂时,这些事也是柳小月的,柳小月虽然即将成为四嫂,不过,以柳小月的性格,必是不希望她特殊对待的,以前怎么样,现在和以后还是怎么样吧。

    见这边无事,喜清欢准备去海涂田那边看看,正出竹屋门,便看到喜庆靖和柳二泉扶着喜守勋过来了,这一段路还没有铺上石板,两边也只是略略修整,轮椅想要顺利过来还有些难度,喜守勋这会儿便带了假肢和拐仗。

    “小四,去拿把椅子放到外面,我陪你四伯钓会儿鱼。”柳二泉笑呵呵的说道,家里的蛎壳还没有新的进来,他今天暂时还不用上工,今天来就是露个脸,身上还穿着九成新的衣衫。

    “好嘞。”喜清欢清脆的应着,脚步一折又回了竹屋,提了一把椅子穿过鸡舍,一会儿,柳二泉也带了两把椅子过来。

    安顿好喜守勋,喜庆靖又去拿鱼竿,喜清欢去准备一些点心茶水,那边蚯蚓池边的喜婉悦瞧见了,飞快的挖了一瓦片的蚯蚓过来:“四叔爷爷,用这个钓。”

    “好,小婉儿真乖。”喜守勋笑着摸了摸喜婉悦的头。

    “泉爷爷,槐根叔怎么没来啊?”给完东西,喜婉悦又转向了柳二泉问道,目光很是期盼。

    “槐根要去进学了,在家收拾东西呢。”柳二泉也笑,抬手摸了摸喜婉悦的头。

    “啊……”喜婉悦一愣,明显的失望,“我去看看他。”转身就跑了。

    “慢点儿。”喜清欢喊了一句,小人儿的身影已经出了竹屋门,喜清欢只好把东西先送到喜庆靖那边,说了一句便跟了上去。

    一路跟到柳二泉家,梨花娘和梨花正要收拾槐根的换洗衣服和束修,槐根要去的还是柳秀才那个学堂,因为年纪小,一个人往来不安全,柳二泉便让槐根也寄住在学堂,如今家里宽裕些了,自然要好好的供着孩子。

    喜清欢也是之前听喜玉欢说起学堂的事,才知道那儿是可以寄住的,而不是像喜清欢想像的寄住在外公家,路远的孩子都有专门的院子让他们住下,喜清欢的大舅柳玉龙便是负责安排这些事务的先生。

    “小四来了,快坐。”梨花娘一看到她便笑盈盈的往屋里让。

    “婶子,不用了,我就是看看小婉儿到了没,一会儿还要出去有事呢。”喜清欢摇了摇手,没有进院子,喜婉悦已经找到了槐根,凑在屋里说起话来。

    “没事儿,我会看着她的。”梨花娘知道喜清欢有事也不强留,应下自己会照应喜婉悦。

    有她照应,喜清欢也放心,转身去了海涂田,梁余已经检查余下的船只,见喜清欢要用,便挑了一条帮着拖了出去。

    海涂田这儿,柳庄等人今天也都到位了,喜清欢一个一个问过去,便花了大半天的功夫,见各处都无异样,有些蛎基已经能收获,便让众人安排一下过几天准备把大些蛎壳凿下来,余下那些小的便留下当蛎基,今年也就不用大费周章的四处搜括基石了。

    全部看完后,喜清欢又喊了柳庄一起往里面的浅海湾行去,她准备把这一片清出来养殖珠蚌,这里面没有出路,珠蚌养在这儿,也不怕有人进来盗取,只消在埠头竹屋那儿注意好便行了。

    “成,一会儿我就去安排把这些蛎基挪出来,四周围上围网,只是网怕是不够了。”柳庄一口应下。

    “杏儿姐姐虽然不在,不过,以后还有挺多婶子们都会的,缺的只是个领头的。”喜清欢点了点头,看了看柳庄说道,“庄叔,庄婶要是有空,这事儿就麻烦她费些心了,原先给杏儿姐姐什么工钱,庄婶便是什么工钱。”

    柳杏儿帮着收网的时候,村里大部分小媳妇大姑娘都做过编网的事,所以,柳庄的妻子周氏完全能接下这事儿来。

    “有空有空。”柳庄大喜,原先他媳妇只是帮着做网便得了不少工钱,如今要是领了这个事儿,自家又能多一大笔进项了,他也没有问工钱多少,这段日子给喜家做事,喜家一直很宽待他们,而且家里的田地也不用耽误,他当然乐意。

    “那就让庄婶下午来一趟我家。”喜清欢看看天色,日光当空,驱散了初春的寒意,晒得有些暖洋洋的,“不早了,回去吃午饭了,对了,庄叔,一会儿看到杨旺叔让他请旺婶也来一趟,我另有事儿找她。”

    “成嘞。”柳庄一口应下,小四有事找,对他们来说必是好事儿,这小丫头眼珠子一转便是一个主意,方才让他把里面的浅海湾圈起来,必是又有新主意了。

    两人说定,喜清欢便摇着船往外走,刚刚要靠近沙滩,便远远的看到一艘船往小柳村过来了。

    “那不是我们的船。”柳庄手搭凉篷瞧了一会儿,忽的正色说道。

    “庄叔,您盯着点儿,让大伙儿警惕些,看看这是谁家的,来做什么的。”喜清欢也脸色凝重,这船虽然比不少云家的船,却也比杨宇全之前来接货的船要大些气派些,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船,难道是三姑姑寻上门来了?

    “好,我这就去。”柳庄立即接了喜清欢的桨,等喜清欢下了船便要走。

    “庄叔,如果他们是打探海涂田和这些贝壳的,一律别让他们接近,你们也当心些别伤了自己。”喜清欢看到越来越近的船,皱了皱眉,一丝不安从心底窜了上来,让她莫名其妙的后背发凉,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何而来?

    柳庄应下,摇着船吹着口哨走了,喜清欢回到埠头上远远的看着,梁余也听到了动静走了过来,看到船也是极其疑惑。

    那船高有三层,这会儿又是平潮,他们才顺利的开了进来,只不过,这边水面都放了蛎基绳,平日只能一艘小船进出,他们的船自然不能动了,便在海滩中间停了下来,不过,只这点儿距离,也足够让喜清欢看清甲板上站着的那些人的穿着,清一色的下人打扮,只是船上没有任何标识。

    这时,柳庄等人已经会到一处,迎了上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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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送上门

    对外,这些海涂田都是江洛的名下,佃给了秦欢喜,只是秦欢喜鲜少在家,一直都是柳庄等人管事,这些话都是柳庄等人知晓的,不仅是他们,但凡在喜家做事的人都知道,不仅他们自己知道,连同他们的家人也如此交待过,喜庆靖在小柳村乐善好助,小柳村几乎都受过他的恩惠,知道他家不想出这个风头,众人也都理解。

    喜清欢很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柳庄去处理,她相信他们能应付的很好,便远远的和梁余站在埠头观望,不知内情的人瞧了也会只当他们是看热闹,并不会打眼。

    前方,柳庄等人一围上,船上就出来一个管事打扮的人和柳庄他们搭上了话,说的时候时不时往小柳村指了指,没一会儿,柳庄带着人散开,那个管事则带了几个人挑了几箱子东西往堤坝上走。

    等到柳庄他们回来,喜清欢忙问:“庄叔,是什么人?”

    “是柳四家的管家,说是柳四家要回乡祭祖,他们是先行回来收拾住处的。”柳庄脸色有些不好,跟在后面的几个人也是紧紧锁着眉,显然对柳四家的很不满。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脸来。”柳庄身后的其中一人冷哼了一声,“他要真的来了,我定要好好讨一讨账。”

    “青叔,柳四家的欠了你家的账?”喜清欢听得纳闷,自从她来到这儿后,听到的都是柳四家家大业大的消息,再就是他们也是以渔起家,如今搬到了辉城。也只有那铺子的事。让她对柳四家的人甚是忌惮。

    “他何止欠了我一家。这小柳村哪门哪户他没欠债?”柳青愤愤然的说罢,才看了看喜清欢略带着歉意的说道,“我并不是冲你……”

    喜清欢笑着摇头,她当然知道他们不是冲她。

    “当年要不是他们突然不管不顾的连工钱都不付就离开小柳村,乡亲们哪会被逼着出船寻生计?那贼子,要是敢回来,我非要胖揍他一顿。”柳青边上的汉子也是忿忿不已。

    “胖揍一顿那是便宜了他,他欠的可是几十条人命债。”

    “你们说。他会不会冲着来福兄弟来的?”这时柳青却又犹豫着问了一句。

    “不可能,当初是他们把来福兄弟赶出来的,还把祖宗留下的房子都给拆了,他们找来福兄弟做什么?”柳庄摇头。

    “来福在喜家做,总有一天会超过他,他那样小鸡肚肠的人当然容不下,以我看,我们还是要多个心眼,一会儿我去找来福通个气,免得来福不知情吃了哑巴亏。”柳青却皱着眉沉思着。回头和柳庄商量了一下。

    众人商议一番,便各自行动。在这些人没有离开小柳村之前,他们得加强这一带的巡视,免得被那些小人给钻了空子,还有,他们要分出两人出去迎迎柳来福,好赶在柳来福见到那些人之前把这件事告诉他。

    “你们当心点儿。”喜清欢心里也在猜测着柳四家的来意,她总觉得他们这个时候出现不会只是祭祖那样简单,辉城的事有江府的人出面很是顺利,可柳四家的会是那种见好就收的人吗?

    等柳庄等人一走,喜清欢和梁余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回家去了。

    喜庆靖和喜守勋还在竹屋那儿垂钓,柳二泉已经进了蛎窑收拾去了。

    “爷爷。”喜清欢快步到了喜庆靖的身边蹲下,说道,“柳四家的船来了,居说是柳四家有人要回乡祭祖,您看这事怎么办?”

    “柳四家的回乡祭祖?”喜庆靖亦有些惊讶,回头看看喜清欢略一沉思,说道,“他祭祖便让他祭,你让我们自家人当心一些便是,若是遇上,也不必与他们多说什么,且看看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是。”喜清欢点点头,心想着作坊那儿得重点把把关了,晚上也得有人看着那儿才行。

    “记住,以不变应万变,若他们没有什么动静,你们也不可去招惹他们。”喜清欢正要走,喜庆靖又回头叮嘱了一句。

    “是。”喜清欢应下,转身先去了作坊,找到了尹氏和柳氏,把事情和喜庆靖的话都说了一遍。

    “他们只是回乡祭祖而已,有这么严重吗?”柳氏听罢有些茫然,她不明白柳四家的只是派些人来安排祭祀的事,为何公公要这样担心?

    “娘,您忘记了,杨公子在辉城的铺子就是被柳四家的人给坑了的,我们还是小心些吧。”喜清欢无奈的摇头,“要是让他们知道那些东西就是我们家出的,只怕要生出更大的祸端。”

    “……我倒是真忘了这茬……”柳氏皱了眉,叹了口气。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早做安排总是没错的。”尹氏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利害,拍了拍柳氏的肩,两人开始收拾那些一时用不上的调味料。

    “二伯娘。”喜清欢看着她们整理,忽的生了一个念头,凑到尹氏身边说起了悄悄话。

    “有什么话还得背着我?”惹得柳氏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敢情她这个娘还不如二伯娘亲近啊。

    喜清欢笑嘻嘻的冲她笑了笑,转身走了,尹氏倒是笑了笑道:“小四是怕你又训她,不过,对付那些小人,做些小手段还是必要的。”

    “她想了什么手段?”柳氏下意识的就是不悦。

    尹氏就知道她会如此,凑到柳氏身边说了几句,又补了一句:“那些人要是不来,这些自然也招呼不到他们身上,若是来,也怪不得我们了,毕竟这儿关系着我们一家子甚至是这么多乡亲们的生计呢。”

    “我又没说什么,你倒是拿一堆话来堵我了。”柳氏不由失笑,原本的一丝不悦也消了,尹氏说的没错,对付那些小人,有时候也是不得不拿出些手段的,与其落到与那位杨公子一样的境地,还不如早作谋算。

    喜清欢又到各处转了一遍才缓步回家,一边走一边猜测着那些人的来意,没想到,等她回到自家院子前的时候,那个管事竟带着两个下人站在院门口冲着她家的房子指指点点。

    喜清欢顿时警惕起来,不过她也没打算过去招呼,打量了他们几眼便绕了过去,推开院门就要进去。

    “等等。”这时,后面两人忽的开口喊道。

    喜清欢一脚已迈进了门槛,听到声音便停了下来,就这样站在转头看向他们:“几位有事吗?”

    “你是这家的?”管事的也不说话,目光审视的看着喜清欢一身布衣打扮,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轻视,而开口问话的是他左边的下人,看着喜清欢时一脸的倨傲。

    “我不是这家的,难道你才是?”喜清欢本就警惕,闻言顿时冷了脸,哼了一句便要转身进去。

    “小姑娘请留步。”管事的见喜清欢沉了脸,这才开口说道,虽然没有像那个下人那般明显,可笑容还是淡淡的。

    喜清欢也想弄清他们的来意,便再次转身站到院门口看着他们,她的身量正在抽条中,如今站在柳氏身边也不过是矮半个头,换成她前世的算法,她如今也有一米五五差不多了,脚下是三级的台阶,这么一站便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

    “有事请说。”喜清欢也是淡淡的看着他们,瞟了一眼两个下人手里的礼物,心道:这算不算有备而来?

    “是这样的,我家老爷想在元宵节回乡祭祖,令我等先来打点,方才我在村里走了一遭,看遍了也只有你家这屋子最好,不知能不能腾出来借我们住几个月,这些,算是租金。”管家三言两语倒是说的清楚,说到租金时,身后两个下人不约而同的上前一步,打开了手上的锦盒,一盒是各种银饰,色泽微暗,花式老旧,放在小柳村倒是挺不寻常了,可在外面,不过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喜清欢撇了撇嘴,瞟向另一边,却是一盒子铜钱。

    就凭这些东西,想让他们一家子腾出来几个月?真真是笑话!

    “不好意思,家中长辈不在,我做不了主。”喜清欢还未打听到这些人到小柳村的真正意图,只好按耐住性子敷衍了一句。

    “那,我们晚上再来听消息。”管家点了点头,径自带着两个下人走了。

    喜清欢看着他们远去,眉头直皱,想了想又关上了院门去找喜庆靖商量,家里并非没有长辈,李氏、方氏都是在的,只不过她不想让她们出来应付这些人罢了。

    到了竹屋,喜庆靖和喜守勋听罢许久不语,喜清欢也不着急,站在边上静等。

    过了好一会儿,喜庆靖才开口说道:“告诉他们,让我们家腾出来不可能,提供两间客房还是可以的,若同意,便住,不同意请他们另找他处。”

    “爷爷,为什么要提供客房给他们啊?”喜清欢吃惊的问。

    “与其让他们在暗处使坏,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喜守勋笑呵呵的看着喜清欢说道,“小四,这事儿就交给你去谈,四伯相信你一定能说服他们的。”

    “……”喜清欢默然,四伯的想法并不是不对,她正打着打探他们的来意,现在他们送上门来,可不就是个机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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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三姐V5

    傍晚时,那三个人果然又来了,喜庆靖和喜过勋都在大厅却没有出去,喜清欢按着他们所说出去开门。

    “小姑娘,家中长辈可同意了?”管事的一看到喜清欢就直奔主题。

    “我爷爷说了,若是借用两间客房,可以,让我们一家子腾出来却是不行,几位还是另寻他处吧。”喜清欢挡在门口淡淡的回道,虽然爷爷和四伯说的也有道理,可她还是觉得让这些人住进家里很不妥,要是他们赖着不走,她还怎么招人做饰品?再说了,他们能用那样的阴招对付杨宇全,未必就是住在眼皮底下就能防得住的,

    “小姑娘,你是嫌这些租金太少了?”那管事的面露不悦,说话倒是还算克制。

    “我们家虽然穷,可这点儿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喜清欢扫了那两个盒子一眼,不为所动,这点儿东西就想让她们一家人把家让出来?就算是他们搬来金山……嗯,她还可以考虑一下。

    “你知道这两盒东西有多少吗?”之前那个倨傲的下人再次忍不住呛声。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无论你这盒子里值多少银子,我们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家腾出来的让别人住。”喜清欢说完,后退一步,当着他们的面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个下人在门外破口大骂,“就你们这些个穷酸的家,我们家老爷肯住那是你们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喜清欢听得皱眉,正要回去赶人时。喜冰欢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桶潲水。冷着脸从走廊那儿跳到了院子里,喜清欢一见不由乐了,脚步一折到了院门前,姐妹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喜清欢便打开了院门,而喜冰欢手中的潲水也泼了出去,将门外那个还在骂个不停的下人泼了个彻头彻尾,喜冰欢那是什么眼神?她的箭法虽然谈不上百步穿扬指哪打哪。可这份眼力绝非寻常人能比,这一泼自是看准了泼的,所以,前面的管事和右边那个一直不曾吱声的下人都安然无恙。

    骂声嘎然而止。

    那人的脸色如何已经被潲水中的饭菜杂物遮住,他目瞪口呆的站着,连嘴里都泼进了不少,菜叶饭粒汤水不住的往下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虽不是隔夜的东西,却也够他喝一壶的了,那管事的和另一个下人嫌弃的退开了无数步。皱眉之余又带着怒意看向了门口两个一模一样的少女。

    一模一样……两人皆是一愣。

    就在这一愣之时,喜冰欢哈哈大笑:“这哪里来的腌臜狗?没人看管便到我家门口乱吠乞食吗?姑奶奶我今儿高兴。这一桶权当赏了你吧?吃饱了赶紧滚!”

    “姐,你还真是好心,这一桶这样乱泼,明儿我们家的鸡啊鸭啊猪啊,又要挨饿了。”喜清欢带着一丝婉惜接道,说的煞有其事,“你这是浪费粮食。”

    “呕~~”那人张嘴就要骂,这一张嘴,潲水的味道便往里钻,他话还没有出口,便惊天动地的呕了起来。

    无论是喜清欢姐妹还是那管事的和另一个下人,都不约而同的退了好几步。

    “呕~~~”那人略一停歇,指着喜清欢姐妹又要开骂,便又呕了起来,连手上的盒子也落到了地上,散落一地铜钱。

    “小丫头,莫要不知天高地厚!”管事的退得足够远,才脸色阴沉的盯着喜清欢和喜冰欢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中警告意味明显。

    “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老爷爷,您知道吗?”喜冰欢笑眯眯的问,转头看向喜清欢又问道,“妹妹,你知道吗?”

    “不知道,想来这几位是清楚明白了,姐,你想知道的话,不妨谦逊些,莫要学那一位,平白腌臜了自己的嘴。”喜清欢一本正经的说道。

    “哎,妹妹这话不对了,我是人,人是要说人话的,怎么可能学得会腌臜狗那一阵乱吠呢?”喜冰欢摇了摇头,用一种“你真不懂事”的目光瞟着喜清欢。

    “姐姐说的是。”喜清欢也很受教的接受她的指责。

    两姐妹一唱一和,将那管事的话抛在了脑后,那管事的脸更黑了,毒蛇一般的目光盯着两人看了许久,才“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正巧,江洛从竹屋那边转了过来,喜冰欢见了,冲着那些人的方向高声喊道:“洛哥儿,快些提几桶水来冲冲这门口的腌臜气,尤其是那腌臜狗站过的地方,掀了石板儿好好冲涮冲涮。”

    喜清欢看到那三人的脚步顿了顿,被泼的那个人似乎想要回来算账,被另一个下人拦了回去。

    “怎么回事?”江洛来到门前,看着满地夹杂了潲水的铜钱皱了皱眉。

    “他们是柳四家的,想用这些钱让我们把家里腾出来一两个月,哼,狗眼看人低。”喜冰欢走到那堆东西前,用脚踢了踢几个干净些的铜钱,使劲的踩了踩。

    “三姐,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啊,这些收拾起来洗干净了还是能买不少粮食的,方才你那一泼可浪费了不少呢,这些权当作他们的赔礼吧。”喜清欢把她拉了下来,转头和江洛说道,“洛哥儿,帮我们拿把扫帚来,我们把这些打扫一下,这些潲食还是能喂喂鸡的,这些铜钱嘛,洗干净了收着,也不枉我三姐一番辛苦。”

    江洛自然是喜清欢说什么他便做什么,几步便进了院子,没一会儿就拿着扫帚簸箕出来了,喜玉欢和喜洁欢等知道外面那些人走了也跟了出来,方才外面的一番热闹,他们在大厅听得清清楚楚,庆幸之余未免又有些担忧,要知道,那些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三三、小四,你们俩今日得罪了他们,这些日子出门可要当心些。”喜玉欢看着山脚忧心重重,从这儿看,足能看到村口的一些情况,那些人这会儿似乎在海滩边上,其中一个更是扑在水里拼的洗着。

    “大姐,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还有二姐也是,这几天别出去了。”喜冰欢却不以为意,反提醒喜玉欢和喜洁欢,她们俩可不像她和小四,她有功夫,打不过人还可以逃跑,而小四那家伙,打小就不是个吃亏的主。

    只是喜冰欢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小四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小四了,当然了,如今的小四也不是个会怵事的主。

    “三姐说的没错,我们姐妹长得一模一样,若是大姐二姐出门,让那些人把你们当成了我和三姐就麻烦了。”喜清欢也赞成喜冰欢的话,之前的杨宇全不就做过这样的事?柳家这些人可不是杨宇全,他们只会更阴险,落到他们手里,才是真真的毁了,她不希望大姐二姐再遭遇这样的事。

    “不论是谁,都小心些吧。”江洛收拾了地上的东西,淡淡的看了喜清欢一眼,“海涂田那边我会看着。”言下之意,就是让喜清欢也不要出门了。

    “总不能他们在这儿一天,我就不出门一天吧?”喜清欢撅了撅嘴。

    “就是,大不了,我们不单独出去就是了。”喜冰欢哪里是个因怕事就不出门的?要是怕事,方才她就不出来了。

    “总之,大家也不能大意了。”喜洁欢带着微笑,并没有一丝害怕,她只是就事论事的总结了他们方才的不同意见。

    收拾了外面的东西,江洛带着这些东西回竹屋去处理,四姐妹回了院子关紧了门。

    喜清欢还要去向喜庆靖回复,喜庆靖和喜守勋之前的意思是借出两间客房,把那些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只不过,事情发展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走了?”喜庆靖并没有不高兴,只是看着喜清欢含笑问道。

    “爷爷,那些人不合适住在我们家。”喜清欢点点头,想解释一下原由,说了个开头见喜庆靖没阻止的意思,便继续说道,“我们家并没有内外院,家里还有姐姐们未说亲,让那些不相识的人住进来,不合适,这是其一,其二,之前杨公子的事已是个警醒,柳四家的人手段阴险,他们能为一个铺子出手毁了杨公子,若让他们知晓我们家的情况,出手对付我们家也是必然,其三,我还想在家把珍珠饰品做起来,他们那些人在,我们便施展不开,珍珠虽小,在青石镇却也是个门路,以柳四家的宁可自己放弃也不容他人分羹的性子,只怕又要横生枝节了。”

    “看来小四都看得清楚了。”喜守勋笑着说道,他很欣赏喜清欢和喜冰欢这样的性子,他本是员武将,向来看不惯那些弯弯绕绕的手段,要是换成以前,一棍子把那些人打出去就是,只是现在嘛,无权无势又要低调行事,便只能从家人安危出发了。

    “罢了,这段日子让人多多注意就是了。”喜庆靖没有说什么,大厅离院门并不远,外面的事早已清清楚楚的听在耳中,那些下人的无礼,也早让他改了心意,如小四所说,那些人住进来,怕是家宅难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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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狼子野心

    喜清欢和喜冰欢虽然表现的强势,可暗地上到底还是留上了心,喜冰欢也不再动不动的不见踪影,正巧喜清欢要招人手编饰品,她便留下来帮忙,就算帮不上什么,也能随意留意那些人的动静不是?

    柳四家的到底还是小柳村出去的,宗族谱上还有他们的名字,所以,就算所有人都不理会他们,柳老村长却难以将他们驱逐出门,只是他们想住什么样的院子嘛,不好意思,他老了,也无能为力。

    最后,也不知道那些人许了什么,柳老村长才算勉为其难的开了口:“柳四家祖宅边上还有一个小院子,原先是分给四房的,这些年四房唯一的后人不愿住在那儿,那院子也一直荒着,你们想回乡祭祖是好事,我勉强卖个老脸与人说一说,你们出些钱让他把院子让给你们就是了。”

    言下之意,是让他们出钱买下那个柳四家四房的小院子了。

    管事的无奈,只好点了头。

    柳老村长马上让他大儿子找了柳来福,柳来福连面也不愿意见,只让柳老村长做主。

    柳老村长便做主将那个小小的破院子作价五十两卖回给了柳四家的,用他的话说:“柳老爷如今发达了,能记得小柳村的乡亲们也是善心,这点儿钱就当是做善事了吧。”

    这些事,喜清欢自然都是事后知道的,柳老村长打发走了那些人少不得要上喜家来说道说道,看到喜冰欢还笑呵呵的说道:“三三哪,你一通火还是浪费了一桶潲水才换了十几贯钱。我动动嘴皮子就敲了近百两银子。哈哈。多多向爷爷我学学哈。”

    “村长爷爷是老将,您亲自出马,顶得上几个我和小四了。”喜冰欢听到那些人又出了点儿血,高兴还来不及,也不介意柳老村长打趣,凑到柳老村长边上替他捶起了肩。

    “除了来福的五十两,还有许了给柳氏宗祠翻新另加一百两银子,哈哈。这可是咱们小柳村这百年来收到的第二笔一百两巨银了。”柳老村长心情极好,乐呵呵的说道,“当了几十年的村长,我无憾了。”

    “村长爷爷放心,以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一百两的。”喜清欢笑道。

    “那就得沾沾你们家的福气了。”柳老村长乐呵呵的点点头,“我瞧着你们门前的石板路挺好,等银子一到手,我想拿一部分出来,把村里的路也这样修一修,要有结余的银子。也给村民们分一分,也算是我卸任前做的最后一件大事了。”

    “新村长有人选了?”喜庆靖听到卸任两字。便关心了一句。

    “还没,想来也快了,我琢磨着不消半个月便会有文书下来,只是,我还在犹豫要推荐哪三个人上去才好,这毕竟关系到小柳村的将来啊。”柳老村长叹了口气。

    听他说起小柳村的事,喜清欢等人也不好多说,一一找了借口退了出去,把大厅留给柳老村长和喜庆靖几个大人。

    喜清欢和喜冰欢一起穿过餐厅,到了那边的院子,梁余已经把桌子送了过来,一间一个桌子摆好了,只差几把椅子便可完工,所以,喜清欢这几日马上要招人了,不过,招人之前,她还得去趟镇上,进一些红绳子回来,还要问问喜世廉有没有找到给珍珠穿孔的师傅,准备好了这些,招进了人才能给她们培训培训……

    想到培训,单用红绳子练习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配上珠子便更好看直观些,喜清欢忽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山上摘的那些像佛珠似的野果子,不知道这儿的山上有没有。

    “三姐,这山上有没有一种野果子像珠子一样的?”喜清欢想,若是有,那练习的事儿就能解决了,那些野果子初编出来就跟佛珠一样漂亮,但过几天随着水份流失便会变得枯萎,要是有办法使其形态固住,倒也是个生财的门路。

    “你说的是草珠子?”喜冰欢微微一想会想到了,“山上多着呢,以前你不是经常摘了用弹弓打人的吗?”

    喜清欢脸上一热,又听到了一件以前的糗事啊……

    “我不记得了。”喜清欢清咳了两声,“趁现在中饭还早,陪我一起去。”

    “你要那些做什么?”喜冰欢嘴上问着,脚步却跟上了。

    “用来练习编各种饰品,练好了才不会损伤珍珠嘛。”喜清欢回厨房找了一个小篮子,两人往山上进发。

    喜冰欢带着她到了练武场那边,又顺着路走了一段,便看到前面长着一大片杂草,上面结的可不就是喜清欢想要的?

    喜清欢摘了几颗看了看,与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但也极相似了,捏着也够结实,便决定采了回去试试。

    喜冰欢也不闲着,帮着一起挑黑色的果子摘,没一会儿就采了一篮子,两人才回转。

    刚刚出了林子,便听到左近有人说话,喜冰欢和喜清欢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躲到了草丛里。

    “老爷说了让我们打听那些鱼货的线索,如今看来真的是小柳村里的人卖出去的,以我看,那两个野丫头家最有可能,整个小柳村也就那一家看着像。”说话的人就是那天被喜冰欢泼了一身潲水的下人,此时说话透着一股阴冷。

    “可老爷也说了,让我们打听好了消息尽量拉拢过来,你一出口便得罪了人,回去必逃不了一顿责罚。”另一个声音有些陌生,想来是那个一直没开口的下人在说话。

    “一群臭穷酸,得罪了怕什么?哼,惹急了爷,爷先奸后杀。”那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

    “混蛋,敢打姑奶奶主意……”喜冰欢听得柳眉倒立,说着就要出去教训人。被喜清欢及时拉住。

    “嘘!再听听他们想干什么。”喜清欢劝道。

    喜冰欢皱了皱眉。正要反驳。喜清欢凑到她耳边说道:“你我两人倒是不怕,就怕大姐二姐落到他们手里,先听听他们要做什么,一会儿再暗中教训他们。”

    喜冰欢这才点了点头,安份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

    “你少充什么爷,你别忘记了,辉城的铺子可是有江府的人出面的,那个江府的老爷子曾是翰林大人。江二老爷如今在皇帝身边也是说得上话的,没弄清他们的关系你就说这些,当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要真是翰林老爷家的亲戚会住这种穷山沟沟里吗?”

    “总之,在我们弄清他们的关系、找到配方前,你给我安份些,不然的话,就是陈管家也护不住我们。”

    “就你明白……”

    “快些走吧,前面应该就是他们家的地界,我们把这木牌埋下去就完事了……”

    声音渐行渐远,喜清欢这才松开了拉住喜冰欢的手。姐妹俩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走,去瞧瞧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喜冰欢看着那个方向对喜清欢说了一句。

    喜清欢点头。方才听到什么地界木牌,难道他们在打喜家地界的主意?只是,埋木牌有什么用?难不成他们动的是那些迷信的法子?

    那两人看起来并非惯走山林的,一路骂骂咧咧的走着,倒也省了喜清欢姐妹俩寻找的功夫,远远的听着他们的声音就不怕跟丢了。

    费了一个时辰的功夫,那两人总算找到喜家的地界碑,停了下来,喜清欢姐妹俩各找了个好角度隐了起来,只见那两人在喜家的木碑边上好一阵捣鼓。

    难道他们想把这片山林据为己有?喜清欢忽的有了一丝了悟,悄然凑到了喜冰欢身边说了几句。

    喜冰欢听罢顿时眉开眼笑,悄悄的离开了。

    喜清欢把自己藏得好好的,冷眼旁观这两人折腾。

    大概过了一刻钟,两人才停了下来,又骂骂咧咧的往前走,喜清欢在原地留下一个记号也跟了上去。

    看了一路,两人时而在喜家的地界下埋东西,或是在边上埋东西,有些也会离得远远的埋,无论离得多远,喜家的地界始终没有超出过他们的范围,那两人兴许也是没想到后面会有人跟踪,一路走得很大胆,边走边骂上几句,又评上几句“喜家姐妹一模一样”“两个都收”“一人一个”之类的话。

    喜清欢耐着性子跟着,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这两人会从前面的小路回村里,因为这两人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回去必得从这条路返回,这回去的路上可就没有来时安稳了……

    所以,喜清欢边跟边凑到他们动过的地方查看,有些地方埋得深了瞧不清楚,可有些地方却是半埋半露,露出的方形木板上刻着柳四几字。

    其实,喜家的地界木碑并没有几个,他们转了一圈下来没发现新的便住了手,他们带来的木碑也不过几个,现在也完成了任务,便如喜清欢预料的往回走。

    喜清欢藏了起来,等他们过去后才跟上,很快的,不远处传来几声“咕咕~咕咕~”的鸟叫声,那是喜冰欢传来的消息,喜清欢隐在一棵树后也应了两声,之前喜守业带着捕鱼队便以各种哨声为号,柳来福他们便学了很多种鸟叫声,喜清欢和喜冰欢听着不错也就学了一两种,这时竟用上了。

    “什么鸟叫得这么难听。”那人骂骂咧咧的说着,一边用脚狠狠的踹了一脚边上的树,整个人竟倒挂着被弹了上去,“啊~~”

    “真是笨,这山林里肯定会有些逮野物的隐阱,你没事踹树做什么?”另一人鄙夷的骂了一句,走向不远处那棵树,准备解了绳子把人救下来,结果却被一个网兜给网了上去,一样被高高的挂了起来,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坐着的,之前那人却是倒垂着挂着的。(未完待续……)

282缪师傅的条件

    两人被吊起之后,好一阵鬼哭狼嚎,喜清欢和喜冰欢两人会合到一处,也不理会两人便提了篮子悄然回家去了,到了家门口,喜清欢把篮子交给了喜冰欢,自己去找柳来福。

    昨天,柳庄等人已经把柳四家来人的事告诉了柳来福,柳来福听罢却是一点儿反应没有,便是那处院子,柳老村长作主卖了五十两银子交给柳来福时,他也是挑眉也不动一下的把这钱给了柳老村长,说是他不稀罕柳四家的钱,让柳老村长都花在村子里去。

    这会儿听了喜清欢的话,柳来福也是什么也没说背起砍柴的刀、腰间缠了绳索挂了两个竹篓便要往外走。

    “来福叔,你这是干嘛?”喜清欢吃了一惊。

    “我去把他们打发走。”柳来福看到喜清欢的紧张,心里一暖,冲她咧了咧嘴,“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等他们回去,晚上我和余子一起把那些东西给收了,不会有后患。”

    “你们也要当心。”喜清欢这才点点头,她怕的就是柳来福冲动之下伤了人,伤人出气的事儿,对自己无益。

    柳来福再次郑重点头,背着东西走了。

    喜清欢在海边转了转,柳四家的船还停在那个位置,这会儿潮水稍退,整个船便搁置在了海滩涂上。

    甲板上那些下人们井然有序的忙着,那个管事的身影也在其中,他走到船头的时候,朝着喜清欢的方向看了看转身便就进去了,显然是看到了喜清欢。

    喜清欢打量了一下。来到竹屋前:“梁大哥。那船你可曾好好看过?”

    “看是看过。只是离得近了那些人便凶得很。”梁余叹了口气,“昨夜这些人摸到来福叔家里去了,要不是来福叔早有了警惕,怕是昨夜就让他们给带到船上去了。”

    “真的?”喜清欢吃了一惊,怎么没听柳来福提起过呢?

    “来福叔不让说。”梁余挠了挠头,有些郑重的说道,“小四,那些人来意不善。我觉得,我们不能大意了。”

    “我这就回去告诉我爹。”喜清欢心里一凛,那些人一来就找上了柳来福,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喜守业知道后二话不说便决定了晚上搬去埠头竹屋那儿,尹氏主动和喜庆靖说住到作坊那儿,喜庆靖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让喜冰欢与她一起,池塘竹屋这儿有江洛在,喜世耿表示过去陪同。

    傍晚,柳来福来了一趟。告诉喜清欢那两人已经回去了,他们只以为他是巡山经过救下的人。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改变,最重要的是,所有的木牌都被他收了回来,无一遗漏。

    喜清欢把这些木牌都藏了起来,静待那些人使出下一步手段来,可谁知,一等四五天也没有动静,她疑惑之余,只好暗暗警惕,把精力移到了做饰品这一块,外面的海涂田被江洛接手,她也轻松不少。

    抽了一天的功夫,喜清欢到镇上买了一批红绳子,还有各色的细绳子也都捎带了一些,顺便到四喜斋和喜世廉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以防万一。

    回来后,立即便开始招人,之前找了柳庄媳妇接手了柳杏儿那一摊子事,她便想着让杨旺媳妇过来帮着管一管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她也不用整天拴在这儿。

    杨旺媳妇做事极爽利,之前和她说过招人的要求,今天喜清欢一回来,找她一说,她立马带了十个人过来,大多数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只有三位是小媳妇,这三位的男人恰巧也是跟着杨旺的,其中有什么关系,喜清欢没有深究,只要她们能好好做事,这些并非不可以。

    十个人正好坐了一张长桌,喜清欢让她们各自坐了一个位置,那些位置上都刻了号牌,今天坐的哪个位置,以后便是哪个,这样也好方便管理。

    农家姑娘的女红虽然比不上尹氏和喜洁欢她们,可寻常的活计还是会有,杨旺媳妇挑人时也是进行了一番比较的,所以,喜清欢教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力,她把之前采摘回来的草珠子也分了下去,这第一串手链编出来便当是送给她们的礼物,她们更是卯足了劲儿的学,花了半天的功夫,杨旺媳妇第一个学会了。

    这儿刚刚开始,喜玉欢等人少不得也要过来凑凑热闹,平日安静的院子里顿时充满了女子们的笑声。

    就这样,日子很安稳的过了五天,这五天里,大姑娘小媳妇们说的最多的除了手链怎么编漂亮就是柳四家的话题,喜清欢足不出户,却也把那些的人动静了解得清清楚楚。

    柳家的管事和两个下人也不知怎么转了性,成天只顾着忙着把那个小院子整修起来,他自己便带了柳家三十几个下人,平时做什么事也不用人手,不过,用到什么东西还是要找柳老村长去谈的,这几天,柳老村长从他那儿挖了不少东西,听说,这几天,柳老二已经带着人进山采石板石头去了,村里的路准备全部换成石板路石头路。

    这样的话,下雨天大伙儿也不用走得一脚泥。杨旺媳妇话不多,可每次一开口都会让一帮姑娘媳妇的自觉倾听,这让喜清欢很满意。

    第十天,喜世廉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人。

    “小四,这位是缪师傅。”喜世廉一回来便带着这个人来找喜清欢。

    “原来是您。”喜清欢眼前一亮,这位缪师傅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吉祥银楼负责珍珠饰品的那一位。

    “很惊讶吗?”缪师傅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

    “是有一点儿,缪师傅能来,是我万万想不到的。”喜清欢也不在意,她早知这位缪师傅的手艺了,之前并不是没有挖他过来的念头。只不过自家刚刚起步。手头上还没有足够的筹码从别家挖人。

    “我也没想到会来这儿。”缪师傅扫了一眼屋子。转身就迈了进去,一点儿也不避讳屋里有那么多的大姑娘小媳妇在。

    “四弟回辉城时让我带了封信给他,没想到他二话不说便从吉祥银楼出来了,掌柜的扣了他两个月工钱,他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就跟着来了。”喜世廉落在后面,悄声和喜清欢解释了一下。

    喜清欢越发惊讶,随即便是释然,显然。这位缪师傅虽然傲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兄妹两人不再多说,跟了上去。

    屋里众人也不是没见过人的,看到缪师傅也只是些许不自在,倒也没有躲避,所幸,缪师傅也不是那等轻浮之人,他进屋后,注意力便在那些编好的草珠子饰品上,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很是专注。

    看罢。才板着脸看着喜清欢:“你打算让我来做这个?”

    “缪师傅,您误会了。这些只是给她们练习用的,毕竟都是新学的,若直接用珍珠未免耗用太大,而且,我们手头上的珍珠还未穿孔,就等着您了。”喜清欢解释道,方继能请缪师傅过来,必是对他极推崇的,再加上以前让他穿过珍珠,也看过吉祥银楼的珍珠饰品,喜清欢对缪师傅的手艺还是略有所知的。

    “她们练几天了?”缪师傅又扫了一圈。

    “今天第十天。”喜清欢老老实实的回话。

    “嗯。”缪师傅又转悠了一圈,抬头看向喜清欢,“听方小子说,你能作主?”

    “是,缪师傅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说。”喜清欢一听便知道他这是要正式细谈了。

    “那就好,我曾欠方小子一条命,所以他请我来我就来了,可我离开吉祥银楼时被扣了两个月工钱。”缪师傅面无表情的说道,一出口便让在座的众人侧目不已,他也不在意,径自说道,“欠命归欠命,被扣的工钱却是要寻回来的。”

    “不知道吉祥银楼欠了您多少?”喜清欢也算是拐着弯在问他的工钱多少了。

    “十两银子。”缪师傅背着手说道,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串类的话似的。

    可在座的女子们却是倒吸了口冷气,两个月十两银子,她们就是赚上十年也未必赚得到啊,听到这儿,众人几乎以最热切的目光看向喜清欢,她们想知道喜清欢会不会答应呢?

    “没问题。”喜清欢毫不犹豫的点头,含笑说道,“您还需要什么尽管提。”

    “我无家可归,我也不习惯与人共住,所以,你得为我准备一间草屋。”这是不想寄住喜家的意思?

    “可以,这一片山林空地多着,您看中哪儿便是哪儿,只不过在屋子还没盖起来以前,还得委屈您住我家的客房。”喜清欢点头。

    “我要做饰品,平日的琐事便没空打理,你再给我配一名小子,愚笨的不要,机灵的不要,惫懒的不要,若可以,带了人过来我自己挑。”缪师傅说的毫无停滞,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似的。

    “没问题。”喜清欢也点头,这些他不说她也会安排,只不过如今多了这三不要罢了。

    “我的工钱可免,不过,你所卖每一件饰品要给我一成的利,一日三餐也由你们承担。”缪师傅见喜清欢这态度没话说,脸色也松动了些。

    “缪师傅,您就是不提这些,我也会这么做的。”喜清欢笑道,“不过,缪师傅,既然是合作,那我们是否要签一签契约?”

    “自然。”缪师傅应得干脆,目光再次扫过所有女子们的手,指了指她们,“我还需要五名手巧的姑娘打下手,我所出的样品,以后只能有她们五人完成,你若有饰品要做也不能占用这五人。”

    此言一出,姑娘媳妇们顿时哗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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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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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家有四胞胎,长女聪慧温婉爱读书,二女端庄内敛擅绣技,三女文韬武略会武艺,而她,文不如大姐,武不如三姐,绣艺不如二姐,唯一的只有那多出来的二十几年记忆……且看喜家小四的幸福生活。喜家有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喜家有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喜家有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