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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边一闲     劈天斩神txt下载     劈天斩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章 无痕有难

    “对,对。我哪儿都不去,就回家里,陪老婆孩子。”

    阿四拍着胸脯保证:“这个秘密就烂在我的肚子里,绝对不会泄漏出去。”

    阿四跟大多数身份低微的佣兵一样,为了养家糊口,在一叶堂做了一名弟子,靠完成任务赚取微薄的薪酬。

    但一叶堂投靠贾本国,与落英王国为敌,战争即将爆发,老百姓最怕打战,阿四也不例外。

    就算不是打战,一叶堂跟花木堡卯上了,迟早得干一场,自己若是能远离是非,回家陪着老婆孩子,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阿四,你跟我在三长老身边当差,也有好几年了。我相信你老实,但是我更相信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

    申师兄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三长老果然目光如炬,早就知道你靠不住,所以才让我故意跟你落在后面,试探于你。”

    正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阿四现在想脱离一叶堂,却已是晚了一步。

    申师兄毫不隐瞒自己的杀意,在他看来,阿四的死活早已攥在自己手里。

    “阿四,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因为这件事一旦走漏风声,破坏了犬养特使的大计,连三长老都负不了这个责任。你既然知道这个秘密,而且还参与了行动,所以你已经没有理由活下去了。”

    “既然要杀我,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那些?”申师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阿四知道在劫难逃,索性问个明白。

    “哈哈……阿四,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如果不告诉你,秘密别在我心里,我会很难受的。”

    申师兄狞笑着,看到阿四眼中的绝望,他很得意:

    “老实跟你说,我刚刚知道的时候,也害怕,比你还怕。……迟早有一天我也会被三长老灭口,三长老被犬养特使灭口。”

    “但是,我现在不怕了。应该感谢三长老给我这个机会,杀了你以后,我逃得远远的。……本来想过带你一起走,可我总不能在自己身边,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天雷炸吧。”

    好像是阴谋得逞,申师兄恣意大笑,根本不顾及阿四此刻的感受。

    一起执行任务,末了却被怀疑,申师兄心惊胆战的讨得试探阿四的差事。

    殷老三考虑到自己的喽啰不多,不想在这个当口杀自己的手下,所以才让申师兄试探并告诫阿四,只要保守秘密就行。

    但申师兄却想得更多,万一走漏风声,花飘零上门要人,殷老三如果应付不了,一定会将责任推脱。

    那样的话,申师兄自然成为替罪羊,在劫难逃。

    于是,他便趁着这个机会,要杀了阿四,自己远走高飞。

    “好了,我要给自己留点逃跑的时间。……阿四,对不住了。你走好——”

    申师兄长剑刺出,快如流星,直逼阿四咽喉。

    申师兄的修为高出阿四太多,阿四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还来不及做任何闪躲动作,剑尖已至咽喉。

    嘡~~~~~~轻轻的如同微风拂过面颊,死亡的感觉竟然如此美妙,想象中的恐怖血腥根本没有出现。

    但一声并非剑吟的清响,却如炸雷般在阿四耳边震荡,还没来得及与妻儿道别,就独奔黄泉。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至少要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

    于是,阿四猛然间睁开双眼,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死,不仅活着而且那柄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长剑已掉在一旁的地上。

    长剑的主人申师兄,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瞪着惊恐的双眼,身上还在哆嗦。

    顺着申师兄的目光,阿四看到一个不算陌生的面孔,只是比前次见到的那张脸稍微黑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更干练些。

    在死亡沼泽外围,正是他抱着一个受伤的姑娘,让自己带路去花木堡。

    而且这位煞星居然随手放了自己,加上四长老被杀那次,已经两次手下留情了。

    阿四对这位叫逸尘的小伙,印象已经非常深刻,有感激的成份,但更多的是一种心悦诚服的敬佩。

    “你们说的那个妞,叫什么名字?快说!”逸尘目光如电,刺得申师兄和阿四二人,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阁、阁下是谁?我们好像……并未见过。”

    申师兄的长剑被一阵无形风给吹落地,然后身边冷不丁就冒出这么个人来。

    不用问,这人一定对抓妞的事感兴趣。

    “我们是一叶堂弟子,三长老手下,阁下有什么需要,小的可以禀报三长老。”

    看似拍马屁,实则是向逸尘展示实力,我是一叶堂三长老手下,一般人根本惹不起。

    申师兄算得上是老江湖,两句话就把自己撇清干系,有事找殷老三,有本事也去找殷老三,我只是手下干活的,别找我的茬。

    “少跟我提殷老三,上次就应该杀他,让他去陪殷老四。我现在问的是你,你已经失去一次活命的机会了。”

    逸尘关心的是,他们说的那个妞到底是不是无痕。

    “回大人,那个妞……不,那位姑娘就是你上次抱着的无痕小姐。”

    阿四心里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参与了抓无痕,自己已经后悔,还差点招来杀僧祸。

    况且,逸尘对自己有两次不杀之恩,再不说好像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果然是她。……快说关在哪里?”情急之下,逸尘一把抓住阿四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

    “咳咳,……在一叶堂总部,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阿四感觉自己都要被憋死了,衣领勒住喉咙,透气不畅,但他不敢说出来。

    呲溜——见势不妙的申师兄,赶紧脚底抹油,准备溜之大吉。

    啪——却被早已等在一旁的二龙,一掌拍成肉饼,到阴曹地府报到去了。

    “你是不是上次带我去花木堡的阿四?为什么还不知悔改?”逸尘厉声问道。

    “小的只想,想养家糊口,没想到、要做坏事,可、可这次又、又……我没有求、求饶的资格了。”

    在死亡沼泽和花木堡外,逸尘曾告诫过阿四,以后好自为之,所以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

    “这样吧,你带我去一叶堂总部,或许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有人带路,就省得自己到处打听,而且速度也会快得多,逸尘可不希望无痕出事。

    “是,小的愿意以此赎罪。”阿四被逸尘放了下来,说话也利索了不少。

    能不能被逸尘饶恕,阿四不知道,但他经过这一次死里逃生,性情已有改变,觉得自己应该做一点积德的事了。

    一叶堂的总部座落在落英山脉南侧,与死亡沼泽和花木堡形成一个几乎等边的三角形。

    由于救人心切,二龙显出本体背负着逸尘和阿四,趁着天还没有大亮,极速飞往落英山脉南侧的大叶山。

    “那张大叶的后面就是一叶堂总部的大门,那里的守卫很多,他们用哨子报警。”

    阿四一路上不敢有丝毫懈怠,虽然飞行中流动的风速足以刮伤眼睛,但他还是用力地睁开双眼,生怕由于飞行速度过快,自己来不及指路。

    在离一叶堂总部两里外,二龙落到地面。

    两人合计该如何进去救人,阿四则将自己对一叶堂的了解和盘托出,以便逸尘从中寻找对自己有利的线索。

    大叶山,不是说山的形状像树叶,而是山上到处都长着大叶树。

    树不高,一般也就五六米,但叶子奇大,足有一米的宽度,近两米的长度。

    只要不是冬季落叶的时候,基本上是看不到树干的,只消几片环绕的树叶,就将整个树干隐在中间。

    树叶承担着与太阳的光合作用,颜色碧绿青翠,树干则默默地通过根系,从地下吸收养料和水分,在大叶的遮挡下,水分蒸发极少,又保证了绿叶的成长。

    如此绝妙配合,使得树叶越发长大,只要两片树叶连起来,就几乎达到了树干的高度,这就是大叶山的一大奇观。

    据说一叶堂的始创者被仇家追杀,逃到大叶山。

    当时是冬天,很多大叶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像柱子一样挺立在山上,难得见到几片树叶。

    那位始创者走投无路之际,只好躲到一张大叶的后面,屏住呼吸暂作隐蔽。

    幸运的是,仇家走到大叶树边,居然被‘一叶障目’,转身到别处寻找。

    一叶堂始创者逃过一劫,便视大叶树为自己的救命恩人,更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于是他便扎根大叶山,开堂收徒创办帮会,最后复仇成功。

    为了感激大叶树的救命之恩,将自己的帮会取名一叶堂。

    弟子们的服装统一为灰黄色,如同那片冬天即将落去,却又救了自己性命的枯黄树叶。

    一叶堂的标记也是树叶,除了始创者的感恩以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告诫堂内弟子们,千万不要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虽然有着好的初衷,希望弟子们目光长远,心胸宽广,但始创者没有想到的是,由于继任者们的无能,发展到现在,居然要投靠落英王国的外敌,以博取一叶堂的壮大。

    更没想到的是,一叶堂有一天将会因此而面临巨大灾难,甚至遭受倾覆的命运。

第一百六十一章 碰瓷

    日上三竿,一叶堂总部大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大多是一叶堂的弟子们,来往任务堂交接任务。

    还有一些弟子,三五成群,带着招收的新弟子,到总部组织堂登记,顺便去奖惩堂拿走奖励。

    一叶堂最近大量招收新弟子,要求放得很低,哪怕修为达不到战师级别,只要身强力壮都可以录取。

    而招到新弟子的老弟子,则可以领取相应的奖赏。

    “喂,你怎么带个小孩子过来了?当这里是饲养园啊。哈哈,穷疯了吧。去去,滚远点……”

    守门的弟子见阿四带着一个稚气未脱,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孩子,先是嘲笑一番,然后鄙夷的下了逐客令。

    同样是弟子,总部看门的就比外面普通的弟子要高一等。

    不说修为,单凭能够天天见到位高权重的众位长老,也感觉自己的腰杆子都比人家直几分。

    一些普通弟子,感觉守门弟子见多识广,还时不时偷偷过来,塞点小钱,打听点消息。

    何况有时还能跟长老们说句话,那也是值得骄傲的事。

    比如昨天,三长老就亲自跟守门的弟子,说了一句话:

    “少他妈的东张西望,不好好看门,当心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至少说明,看门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

    而且三长老的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这就更证明了,自己是一叶堂不可或缺的守门弟子。

    而阿四不一样,尽管也不时的跟殷老三后面办事,却很低调从不张扬,往往好事都让申师兄抢去,所以没人在意他。

    “这位师兄,别看他年纪小,可他有战师八品的修为,比一般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还要强些。你就帮个忙,让我带他进去给长老看看吧。”

    阿四陪着笑脸,指指身边一脸憨态的二龙。

    二龙则陪着笑,一副傻呵呵的样子。

    “哦?战师八品,……嗯,确实够格,也还强壮。不过……”

    守门弟子打着官腔,一边打量着二龙,一边给阿四暗示着。

    “对对,我知道,等领了赏钱,师兄那份是少不了的。”

    阿四在一叶堂待了好几年,自然知道某些猫腻。

    “嗯,还算乖巧,进去吧。左边第四栋是组织堂,……不要乱跑。”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了个大门不能吃,但老子可以不让你进。

    一叶堂总部,下属诸多分堂。

    各司其职,分工合作。

    组织堂掌管着弟子入堂登记,职位升降,人员编制等等,工作比较繁杂,所以阿四和二龙在此等候了不少时间。

    登记完毕,阿四得到一块奖牌,可以拿牌到奖惩堂领取赏钱。

    奖惩堂在离组织堂隔壁的一个大院内,一般领赏的弟子,不敢集聚在奖惩堂,怕惹恼了长老拿不到赏钱。

    而组织堂的长老比较和善,大家都愿意在组织堂等待领赏。

    有交完任务的,也有招到弟子的,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叽叽喳喳人声嘈杂。

    “你知道吗,听说昨天申师兄做了一个秘密任务,要是完成的话,赏钱会有很多。”

    “那是,申师兄做一个任务的赏钱顶我们做十个,命好没办法。”

    “……唉,下次我们找机会请他喝酒,看能不能带上我们。”

    “想得美,申师兄是跟三长老后面的,凭你也能高攀?”

    “……可是,怎么还不见他来领赏?平时他都很积极的。”

    “也许还在睡觉吧,我听看门的表哥说,三长老一行人快天亮才回来,好像还背了一个大袋子,直接送到刑堂后院去了。”

    “嘘,……不要瞎说,给长老听见就麻烦了。”

    远远地看见有长老走过来,大家都赶紧闭嘴。

    阿四和二龙,此刻也夹杂在这群弟子当中,把这些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刑堂后院’四个字。

    好像得到某种指令,二龙和阿四对了一下眼神。

    “哎呦……谁他妈找死?”一位长老刚刚进入大院,就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直接就朝后一仰,摔了个四脚朝天。

    “对、对不起!……新来的弟子不懂事,瞎跑没看见。”

    阿四一边陪着不是,一边对着二龙喝道:“早就叫你老实点,你就是不听,赶快过来跟长老认错。”

    “认错?……我又不是故意的,他不也把我撞疼了吗。我是小孩不懂事,他是大人怎么跟我一样,走路不长眼睛。”

    二龙鼓着嘴,揉着头,眼睛朝上翻着看那位长老。

    “嗬嗬……小杂毛,伶牙俐齿,看我怎么收拾你。”长老怒极反笑,一伸手就朝二龙抓过来。

    “没抓着……哎呦,疼死我了。”二龙一躲,长老的手抓了个空。

    还没来得及高兴,脚没站稳就摔了下去,牙齿正好撞到长老的膝盖上,二龙当时就大叫起来。

    “嘶~~~~~”长老龇着牙猛吸一口气,忍住了差点没叫起来。

    二龙这一口,将他的膝盖骨咬了个一分为二。

    膝盖骨只有巴掌大,是人身上比较脆弱的骨头,整条腿的活动就靠它,里面有一层滑膜连着关节。

    一旦破损,里面滑膜粘液就会漏出,影响关节活动。

    容易伤到,而且伤到的时候特别疼,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膝盖骨不能再生,也很难复原。

    长老遭此一咬,就只能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疼得直冒冷汗。

    刚才摔一跤,长老根本没受伤,但被二龙的牙齿一磕,他受不了了。

    当时就想躺下来,呼天喊地嚎叫一番,可毕竟是长老级别,怎么着也得有点尊严。

    所以强忍着,硬是没发出声,在一干弟子们面前,好歹维持了长老的形象。

    二龙却叫得正欢,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把旁边那些弟子们都叫得充满了同情。

    “长老,是这孩子碰到了你,可他毕竟是十二岁的孩子,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呢?”

    阿四向长老求饶地说道:“长老大人大量,看他哭得怪可怜的,就饶了他吧。”

    “饶……嘶……”长老一说话,就忍不住想叫唤,无奈只好闭嘴。

    “二龙,长老原谅你了,快磕头感谢。”听到一个饶字,阿四喜出望外,赶紧拉着二龙过来。

    强摁着二龙的头,给长老磕头,二龙则极力挣扎。

    一来二去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无巧不巧的一头撞在长老另一条没受伤的腿上。

    嘎嘣——这下旁边很多弟子都听得清楚,声音是从长老的膝盖上发出的。

    很清脆,还有点悦耳。

    修练的人,听声音就知道,长老的膝盖骨废了,废的很彻底。

    大家都很纳闷,一个小屁孩,撞在战将级别的长老身上,按说应该是自己晕过去才对。

    怎么就一下子撞碎了长老的膝盖骨呢?

    轰——长老又一次摔个四脚朝天,不过这一次他不可能再爬得起来了。

    哗——大院内的弟子们一下子就围了上来,脑子转得快的赶紧伸出手来,要拉长老起来,想趁此机会讨好一番。

    脑子慢一点的,反应过来后,先是在心里骂着,然后也一起把手伸出。

    于是许多双手,把长老硬生生的给拽了起来。

    “滚开!”原本躺在地上,感觉还能忍住痛,现在被弟子们七手八脚拉着站起来,这种疼痛根本不是他能承受的。

    大手一挥,劲风激荡,这些修为不高的弟子们,一个个被甩出老远,跌得东倒西歪。

    轰隆——失去扶持的长老第三次轰然倒地,这一次把地面压出一个人形凹坑。

    不要说爬起来,就连稍微动一下,也是痛彻心扉。

    “这……长老,你受伤了吗?”阿四有些胆怯的问道。

    “吵死啦,怎么回事?”从组织堂里面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随即出来一位魁梧高大的长老。

    “回程长老的话,这位长老跟新来的弟子撞在一起,然后就这样了。”阿四垂手站立,恭恭敬敬的答道。

    这位是组织堂的程长老,阿四以前领赏的时候见过。

    “嘿……杨长老,别装了,一个孩子至于把你撞成这样吗?是不是又想讹人了?”

    程长老嘴中的杨长老就是躺在地上的这位,经常游荡于组织堂大院,看见哪位弟子奖赏领的多了,就会找个机会讹人家一下。

    领了奖赏之后,特别是得到大额的奖赏,大多弟子会得意忘形,甚至手舞足蹈,于是很容易‘撞到’杨长老,花钱消灾自是难免。

    往往是将到手的赏钱全部奉上,还得点头哈腰,不停的赔不是。

    杨长老见再也榨不出油水,装着很大度的样子,呵斥一番,然后挥手打发。

    后来,一旦杨长老出现,弟子们则尽可能‘敬而畏之’,退避三舍。

    从第一次的意外中受到启发,杨长老便乐此不疲,同时也遭到程长老的鄙视。

    杨长老‘碰瓷’的时候,偶尔被程长老看见,一般也不点破。

    但今天,碰瓷的对象是一个小孩,这让程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了。

    “咦……伤得这么厉害?一个孩子……怎么可能?”

    杨长老对于这样的调侃不仅没有反驳,而且连半点反应也没有。

    这不符合常理的表现,不免让程长老略感意外。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张网捕鱼

    程长老伸手一探,却是吃惊不小,因为杨长老不仅两块膝盖骨全部破碎,而且不知怎么居然闭过气去。

    堂堂战将一品的一叶堂长老,被一个稚嫩孩子给撞到这个程度,打死也没人相信。

    程长老转过身来,并未发现二龙有什么异常之处,只是见到自己,可能有些害怕,停止了哭叫,一副怯生生憨态可掬的神态。

    “刚才这位长老被那几位师兄拉扯过,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地方,才会让他昏迷过去。”

    阿四指着在地上陆陆续续爬起来的弟子们,帮程长老分析。

    “应该不会,……他们最高不过战督五品,还没这个本事。这样吧,你们几个……把杨长老抬到刑堂,让验伤长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长老叫来那几位弟子,吩咐道:“你们谁都不准中途逃走,……还有这个孩子,也一起去。”

    程长老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敢擅自决定,便将皮球踢到刑堂。

    “这……他还小,又是新来的,没见过世面,就不用去了吧?”阿四在一边为二龙求情。

    “不行,事情发生在我门口,我可不能背黑锅。……你们去了,把事情经过说清楚,不要牵扯到我就行了。”

    程长老态度坚决地说道,同时叫来一位组织堂的弟子,跟在后面监督着。

    一叶堂对弟子的死活,不是很在意,但长老若是遭到不测,就必须查找原因。

    既然发生在组织堂,那么程长老就脱不了干系。

    唯有让刑堂接手,无论结果如何,反正组织堂没事就行。

    一行人抬着昏迷中的杨长老,浩浩荡荡地往刑堂走去,一路上引来不少人围观。

    在阿四不厌其烦的解释下,弟子们更觉得好奇,有不少人竟然不知不觉的跟在后面,想一看究竟。

    以粗壮的石柱为支撑框架,辅以其他材料砌成的高大建筑,巍峨耸立,正门口两边,各有一只石雕的狴犴,形如虎状。

    漆黑的大门朝外打开,露出阴森恐怖的大堂。

    ——这便是刑堂的正堂。

    “肃静——,站住,不得在此喧哗。”

    远远地就有几位板着面孔,神情严肃的黑袍长老,皱着眉头喝止阿四等人的前进。

    一声大喝之下,原本混乱嘈杂的人群,居然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条件反射地停住脚步。

    刑堂是一叶堂最可怕的执法机构,权力很大,连着装都是黑色。

    一旦弟子们犯有比较严重的大错,就会经由刑堂处理。

    处理的手段极多,一般进入的弟子,很少有全须全影出来的,大多被折腾得遍体鳞伤。

    就算小命搭在里面,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有些弟子犯错,自认为错得比较离谱的,情愿冒着被追杀的危险,逃离一叶堂,也不愿受这牢狱之灾。

    “回禀长老,组织堂程长老命我们前来,请刑堂验伤长老帮助杨长老查看伤势,并分析造成的原因……”

    阿四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对黑袍长老施礼。

    “什么程长老、杨长老的,全给我滚远点!屁大点事就来找刑堂,当我们是什么……今天不办事,都给我散了。”

    其中一位黑袍长老颇为不耐烦的打断阿四,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刑堂的态度一直恶劣,但没人敢招惹他们。

    整个一叶堂只有他们才穿黑衣,黑无常似地,让人惧怕。

    “这个……恐怕不好吧。杨长老现在还不省人事,危在旦夕,我们这些人都还是待罪之身,还是麻烦各位长老,只有得到裁决以后,才能证明清白。”

    阿四说得很是恭谦,态度很是坚决。

    “混帐东西,你是什么玩意儿,竟然编排起我们,……想找死吗?要不是今天不办事,老子早就把你们拉进去,板子伺候。”

    阿四的喋喋不休,让黑袍长老大为光火,目露凶光直刺阿四。

    “不不,小的……不敢。”阿四弓腰退下,来到程长老派来的弟子面前,非常委屈的诉苦:

    “这位师兄,你看,我已经尽力了……你看该怎么办?”

    “你再去试试看,要不然回去我不好交差。”这位弟子不敢上去,只好往阿四身上推。

    “师兄好不懂事,我都差点被刑堂长老给宰了,你不是强人所难吗?”

    阿四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家伙儿评评理,我求了长老好几次,这位师兄站在旁边啥也没做,还要叫我去送死。”

    “是呀,那位师弟,……还是你上去问问吧,我们跟了半天了,也想看看结果。”

    “就是,换个人也许会好些,快点吧,我们的时间很宝贵的。”

    看热闹的弟子们,一个个觉得心里不甘心,都鼓捣着希望组织堂的弟子去,便在一旁起哄。

    “哇……你们都欺负我一个孩子,偏说是我撞的,我才多大呀,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见气氛不够热烈,二龙也再度加入,嚎啕大哭。

    在阿四和二龙的怂恿下,人群中议论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而这个时候,隐身的逸尘却已经进入刑堂大门。

    之前这些插曲,只不过是为了摸清情况,现在已经到了刑堂,自己可以先进去打探一番。

    虽然不能接受无痕的爱意,但逸尘绝不会对她的安危置之不理。

    一旦确定无痕真的被关押在此,就必须想一切办法营救。

    至于二龙和阿四,就让他们在外边折腾,如果多牵扯一些刑堂的注意力,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就已经不错了。

    正堂很大,阴森森的透出一阵寒气,想来是冤魂太多,聚集的阴气作祟。

    好在有日月壶在身,阴气对逸尘没有任何威胁。

    正堂将要走完的时候,隐约听见极其轻微的说话声。

    逸尘不由得竖起耳朵,集中精神力,并缓缓朝发出声音的方向靠近。

    逸尘忽然感觉到前面有一股强大的气息,附近应该有修为超过自己的强者。

    贸然前进的话,可能会有危险,所以逸尘停下脚步,凝神静气,小心的隐身于墙角处。

    声音是从墙角的另一面传出来的,那是一间密室。

    今天刑堂不办事,就因为密室内的谈话不能被打扰。

    “……稻田阁下,那丫头到底有多重要?能透露点吗?”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

    “这个,呵呵……殷堂主还是暂时不要知道的好。既然一叶堂已经为特使办妥了这件事,我们贾本国一定会按照约定,给予回报的。”

    稻田的笑声中带着得意,却并没有答应殷堂主的要求。

    “贵国特使趁我闭关的时候,和我老三的约定,并不能代表一叶堂,而且你们的诚意似乎欠缺了一些。……我可以不承认这个约定,是不是?”

    殷堂主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不、不,我们的诚意是非常明显的,请殷堂主不要怀疑。……稻田对此了解不多,只能告诉你一句,她是我们用来要挟某位重要人物的一颗棋子。”

    见殷堂主要废除协议,稻田有些紧张,于是含糊的应付着。

    “那好,人已经抓到,你什么时候带走?……我可不想留这么一个麻烦,花木堡不会善罢甘休的。”

    殷堂主忧心忡忡,对于花木堡的实力,他颇为忌惮。

    想来抓无痕这件事,并不是殷堂主亲自决定,甚至开始都不知情。

    但事情已经发生,殷堂主自然会提出自己的要求。

    毕竟花木堡这样的对头,不是一叶堂能够承受的。

    “人嘛,还是留在一叶堂,三长老不是派那丫头的师兄,去劝她合作么,别急,等等看。”

    稻田不露声色,将事情坐实在殷堂主身上。

    只要殷堂主插手,那就是表明了立场,到时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稻田的算盘打得很精细,不愧为犬养二宝手下的谋士。

    “哼,你们说是合作,其实就是单纯的利用。……也罢,但是约定的条件要加上一条,那就是事成之后,一叶堂不仅要成为落英王国第一帮派,而且殷某还要国师之位。”

    殷堂主不是不愿意跟贾本国合作,只是想借机得到更多而已。

    在他看来,贾本国极有可能击败落英王国,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

    趁着对方还用得着自己,提出一些条件,争取最大的利益。

    “殷堂主的算盘打得太精了,……不过这事我做不了主,必须回去请示犬养大人,由他定夺。”

    稻田更是老谋深算,直接将皮球踢到特使头上。

    “稻田阁下,这是我最低的要求,务必转告犬养特使大人。一叶堂承担的风险太大,稍有不慎,还没等到贵国大军胜利,花木堡就会联合王宫前来攻打。到那时,一叶堂可就岌岌可危了。”

    殷堂主不愧为老江湖,为自己争利是锱铢必较。

    站队表明立场,愿意为犬养二宝办事,这一点殷堂主已经很明确。

    多诉诉苦,让对方觉得一叶堂仗义,自己劳苦功高,也为以后的地位打下基础。

    “就怕他们不来,这次我们有超强的实力,正想张网捕鱼呢,一叶堂就是这张大网。”

    稻田说话的时候,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神情。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肯离开

    “捕鱼?捕花木堡还有王宫这些鱼,还不把我撑死。若真是那样,你们贾本国恐怕很高兴的置身事外,隔山观虎斗吧?”

    稻田的话,显然出乎殷堂主的意料,这是合作吗?分明是犬养二宝要做甩手掌柜嘛。

    “殷堂主多虑了。那样的结果是不可能发生的,我可以保证。”

    稻田见状连忙安慰:“用你们的话说,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不过有些情况,我必须要跟你说明白,那丫头在一叶堂不能受到半点委屈,无论她是不是与我们合作,我们都要好好利用这个诱饵。”

    “此话怎讲?……难道还要我们一叶堂一个个的伺候不成?”

    殷堂主被稻田说得有些云里雾里,原本想把这烫手的山芋送走,就算花飘零听到风声,一叶堂就来个一推了之。

    但是稻田不愿接手,而且还准备利用一叶堂大做文章,这回玩大发了。

    要是贾本国插手,应付花木堡倒也容易,自己照样立功。

    若是仅凭自己一叶堂,只怕还没有立功,就已经大祸临头了。

    一叶堂尽管在落英王国的江湖势力中排名第二,仅低于花木堡,可这一个名次之差,就一下差了十万八千里。

    明面上,花木堡的战帅级强者数量不多,但单凭杏老一人,就可以把一叶堂搅得天翻地覆。

    而且他们还有王宫撑腰,底蕴之厚,远超一叶堂。

    就算弟子之间,数量质量也是花木堡占优,年轻弟子中已有三位战将,而一叶堂的战将都在中年弟子和长老级别,年轻弟子竟无一人。

    就凭这样的悬殊力量,居然还敢捕鱼,这不是鱼死网破的问题,而是网破了鱼还活着,甚至还将破网收做自己的后院。

    殷堂主心里恨不得马上把老三揪来,赏他几个耳光,就听着贾本国说的好话,脑子一热,把自己放到火上烤,简直是找死。

    “别激动,殷堂主。听稻田跟你慢慢说来,光靠一叶堂的实力自然不能胜任,不是还有我们嘛。”

    稻田感觉到殷堂主对花木堡的惧怕,所以赶紧给他吃定心丸:

    “既然贾本国与一叶堂合作,就一定会拿出诚意。你放心,下午就会有四位战帅强者到达这里。”

    “他们中有一位修为达到帅级高阶,其余的最低是战帅初阶。……这四人加上你们,布置一张渔网还不够么?”

    “真的?还有战帅高阶,够了,太够了!就算花木堡的强者全部出动,我也让他们有来无回。……那,具体怎么布置?”

    闻得有贾本国五位战帅强者坐镇,殷堂主原本悬着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战帅高阶,在落英王国属顶级强者,一共没有几位,虽然花木堡的杏老是其中之一,但毕竟接近寿终的年纪,风烛残年,实力自然在同级别中属于较弱。

    花飘零近些年很少出手,难以捉摸,但十年前才升到战帅初阶,估计最多为初阶高级,不足为惧。

    除了这两位,花木堡其他的强者,一叶堂足够应付。

    至于王宫方面,已经自顾不暇,能派出一到二位强者就给足了花飘零的面子。

    而贾本国居然一次就派来四位战帅强者,甚至还有高阶,这样的阵容,足以摧毁落英王国任何一个帮派。

    再加上一叶堂原本的实力,对付花木堡已经绰绰有余。

    如此算来,自己这边稳操胜券。

    ——这老三还是有一定办事能力的,待会儿要好好嘉奖。

    “虽然那丫头的师兄很有自信,但我们还是做两手准备。第一,合作,这里也要捕鱼,但捕到多少不重要,我们会秘密带走她,而且隐瞒消息。”

    “第二,不合作,那就要放出消息,让花木堡派强者攻打一叶堂,我们借机消灭,并引诱王宫出手。……细节问题,我都已经拟好计划,只等那边回音了。”

    “嗯,我让老三去看看,那小子是不是说服了丫头。”殷堂主吃到了定心丸,他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日子到了。

    稻田是这件事情的策划者之一,自然是成竹在胸。

    无论结果如何,他手中都会握有王牌,必将夺得最终的胜利。

    “好恶毒!”逸尘心里骂道,利用无痕来诱使花木堡,甚至牵制王宫,给贾本国攻打王城提供保障。

    可是无痕只不过是花木堡的一个弟子,怎能有如此影响力,值得犬养二宝不惜投入这么大的力量。

    自己早上就已经把无痕被抓的消息,通过传信玉告诉了熊长老,希望他能够尽快通知花飘零。

    现在看来未必正确。

    但不管怎样,如果能够将无痕救出,那么贾本国的计划必然会受到影响。

    逸尘很焦急,但又不知道无痕被关在什么地方,只好耐心的等待机会。

    不一会儿,殷老三便沿着大堂,往后门而去,逸尘如影随形,跟在后面。

    大堂后面是一处光秃秃的山坡,似乎没路可走了。

    殷老三到一块两米多高的大石前,挥手一拳轰向大石中心位置。

    嗡~~~~~随着殷老三内力的输入,大石中间渐渐裂开一条细缝,旋即向两边分开,形成一道石门。

    整个山坡,居然是一叶堂的暗室,用来囚禁犯人,手笔确实不小。

    逸尘继续隐身屏住气息,随着殷老三进入石门。

    里面的光线比较昏暗,隔三差五的放着几颗鸽蛋大的夜明珠,勉强能看见周遭的情况。

    两边有依山而建的栅栏式房间,栅栏的材料是纯精铁,手腕粗细,中间还插有横档,间距只容一条腿进出,很致密。

    栅栏里面各有一个小房间,纯粹是由石头剜成的。

    这就是一叶堂的山洞牢房,把山中间挖空,两边隔成一间间大小不一的囚室,隐蔽而坚固。

    犯人住在牢房里,倒也宽敞,吃饭由一叶堂专人递送,服务还算周到。

    唯有一点,住进来了,就好好呆着,自由是甭想了,若是达到一叶堂提出的某些条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别看这小小牢房,却是一叶堂精心打造的,想逃?够呛!

    如果得不到外面的帮助,牢房内的犯人想要逃走,仅凭自己的功力,即便达到战将级别的修为,也是无能为力。

    整个牢房的深度足有一里多,囚室间数超过两百,囚室之间相互独立,囚犯彼此见不到面,甚至连声音都被一个个隐形小结界阻隔。

    山洞中间是三米宽的通道,有一叶堂的弟子守卫警戒。

    见到殷老三,守卫们一个个低头哈腰,却并不说话,而是自动分散两边,让出中间通道。

    殷老三也不搭理这些守卫,昂首挺胸大摇大摆地径直往里。

    将要到达顶头的时候,突然往右一拐,进到一栅栏内,逸尘当然也是隐身而入。

    “徐伟见过三长老。”一听到这个声音,逸尘就想起他那个贱样。

    在死亡沼泽外围的树林里,徐伟为了活命像狗一样的垂尾乞怜,连做人的尊严都完全失去了。

    这样的人,出卖无痕投靠花木堡,逸尘并不奇怪。

    “怎么样了?”殷老三对囚室方向指了指,问道。

    “回三长老的话,小的正在努力,请您放心。小的一定会说服师妹,与你们合作。”

    徐伟一口一个‘小的’,但对于劝服的事却很有信心。

    “嗯,再给你半天时间,看你表现。……这是你的一次机会,可别错过了。”

    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殷老三皱了皱眉头,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啪——逸尘现身一掌将徐伟拍晕,在没有搞清状况之前,暂且给他留条小命,免得惊动一叶堂,给无痕带来麻烦。

    “无痕,无痕。”透过一扇小窗,逸尘可以看到囚室内,无痕一身绿色衣裤,正斜靠在床边,像是在生气的样子,用手遮住眼睛。

    “谁?”听得逸尘的轻声呼叫,无痕被电击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睁大那双清澈美丽的大眼,循声朝外望去。

    “逸尘,你——”当她第一眼看到逸尘的时候,露出的是惊喜万分的神态,但瞬间又变得冰冷异常。

    “你来干吗?”无痕侧转身去,冷冷地问道。

    “救你。”逸尘简短的回答。

    逸尘知道,上次在花木堡的东方楼,无痕的一番表白,和满腔情怀,被自己无情的拒绝,这个疙瘩一下子肯定难以抹去。

    “你快走吧,我不用你救,我也不会离开这里。”依然是不太热情。

    “这个时候你就别客气了,先出去再说。”看见无痕态度冷淡,逸尘以为是怕连累自己,便出言催促。

    “谁跟你客气了?我真的不走,就呆在这里。”无痕的口气很坚决,不像是开玩笑。

    莫名其妙被殷老三抓来,稀里糊涂就做了一叶堂的囚犯,换着别人早哭爹喊娘的求着,盼着赶快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要知道,这里关的往往都是一叶堂的仇家,多数是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争取从嘴里撬到点什么,否则早就一杀了之,怎么可能还放到这里供饭吃。

    但无痕在有机会逃脱的情况下,居然不肯离开,难道觉得在牢房里待得舒坦,乐不思蜀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身世

    “为什么?你现在很危险,而且一叶堂和贾本国勾结,要利用你对付花木堡甚至王宫,这些你都不知道。”

    对于无痕的态度,逸尘很是不解,被抓到这里做囚犯,有机会逃走却不愿意。

    不会是被一叶堂的人打傻了吧,但看起来不像受过伤,那位稻田什么的还专门吩咐,要对无痕客客气气,一叶堂应该不敢违逆犬养二宝的意思。

    逸尘定定地站在那里,满脸憋得通红,不停地搓着双手,诧异地看着无痕。

    “我知道这些,也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决定留在这里。”

    逸尘的心急火燎,终于博得无痕的粲然一笑,但很快又回归冷漠。

    好像无痕已经知道,却依然坚持继续待在牢房,这让逸尘更是看不懂。

    明明身处险境,还是甘愿被人利用,这无痕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无痕,别傻了,他们利用你做诱饵,早已张开大网,就等着捕鱼了。只有你走了,他们的计划才会落空。”

    逸尘生怕无痕不明白,就直接把犬养二宝的阴谋告诉了她。

    留在这里,只是一枚棋子,如果真如稻田所言,那无痕将是双方必争的人物。

    无论结果怎样,花木堡,王宫,或者无痕本人,总有人会受到牵制。

    而一叶堂和犬养二宝这边,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只需好好利用无痕这枚棋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即可。

    一旦双方谈判破裂,首先倒霉的自然是无痕,犬养二宝则毫无损失。

    逸尘希望无痕能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唯有逃出去,才是最安全的。

    “就算你有本事救我,但只要一离开,他们的计划也就没办法弄清楚了。”

    无痕幽幽地说道:“我只不过是花木堡的弟子,又是孤儿,凭什么让他们大费周章。而且以我的身份,又怎么能够作为筹码,用来威胁花木堡甚至王宫。”

    “……听徐伟师兄说,希望我配合他们实施一项计划。我怀疑他们是要我冒充什么人,那么这个人才是对花木堡或者王宫至关重要的。”

    “另外,他们说过,只要我愿意合作,就会把我的身世告诉我。……这么多年以来,师尊待我如亲生,我早已不在乎亲生父母是谁了。”

    “甚至有时还暗自庆幸,如果不是他们抛弃我,我还过不上这么开心的日子。所以我只在乎所拥有的,天真,率性,随意,简单,而不去寻找那些让自己不愿接受的东西。”

    尽管如此,每个人深藏在骨子里的天性却无法改变。

    当有人告诉说,无痕可以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她却发现原来在心里,还是一直存在一个想要揭开谜底的**。

    ……虽然真相未必美好,甚至更让人伤心,但是,无痕仍然想当面问问他们,当初为何抛弃自己。

    “我一直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或许他们有难处,……但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他们能够给我一个说法,所以,我必须留在这里。”

    “你能够冒险来救我,我也知足了,谢谢你。你如果愿意,就设法告诉花木堡,不要来一叶堂救我,还有,……徐伟师兄已经投靠一叶堂,是他带人抓的我。”

    一直风风火火的无痕,此刻竟然是泪水涟涟,看似坚强的外壳下,原来是一颗脆弱的心。

    “无痕,那……我先出去,你也再想想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明天我再来看你。”

    既然她坚持不走,逸尘多劝无益,只能出去再想办法。

    “逸尘,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但是这里非常危险,你以后……不用再来了,危险……我也不想见你。”

    说完,无痕侧过身,竟然不再看逸尘一眼。

    自花木堡一别已有几个月,两人今天第一次见面,就在这样的处境下,难免会尴尬。

    但在无痕心里,上次在花木堡袒露心迹被拒绝,虽觉打击很大,不过因为逸尘的开诚布公,坦然面对,反而消除了两人之间的芥蒂。

    无痕的冷淡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炽热,是否接受跟是否喜欢没有关系,她不会因逸尘拒绝而改变心意。

    当她得知一叶堂与犬养二宝计划时,更觉得自己目前不会有危险,反倒是担心逸尘。

    虽然逸尘冲帅成功,实力也大有长进,但这里毕竟是一叶堂的老巢,轻易涉入非常危险。

    所以无痕甚至都没有问一下,逸尘有什么办法带自己出去,就直接拒绝了。

    无痕的坚定,让逸尘一下子也没有办法,只能将无痕的态度,以及一叶堂勾结贾本国,并准备以无痕做诱饵的计划,通过传信玉简要告诉给熊长老。

    “无痕暂时没事,你先离开。”这是熊长老立马给出的意见。

    虽然救人要紧,但在无痕不愿离开囚室的情况下,逸尘的安全也很重要。

    一叶堂总部,比逸尘修为高实力强的不止一个,害怕隐身时间过长,一旦现身暴露于强者面前,那就是逃都未必能行。

    刑堂大门外,二龙阿四等人还没有离开,而是一帮人聚在外面广场。

    对于刑堂的不作为,他们很是反感,却又不敢招惹那几位‘黑无常’,只好大家议论纷纷。

    “你们快滚……刑堂门前大声喧哗,聚众闹事,你们想造反吗?”

    虽然这些人并没有纠缠自己,但刑堂长老还是感觉尊严受到了严重侵犯,于是大声呵斥道。

    “你们看看,眼看着杨长老奄奄一息,他们也见死不救,反过来还要赶我们走。分明是不把我们这些弟子放在眼里,大伙说是不是?”

    阿四的煽风点火并没有得到回应,扭头一看,却原来是那几位‘黑无常’走了过来。

    一叶堂的弟子,没有不怕刑堂的,见长老们怒气冲冲而来,弟子们感觉大事不妙,竟然不约而同拔腿就逃。

    一时间,偌大的广场,就只剩下阿四和二龙,还有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杨长老。

    就连程长老派来的弟子,也顾不得监督,赶紧逃之夭夭了。

    情愿回去被程长老责罚,好歹不会有性命之忧,继续留在这里,万一惹恼‘黑无常’,随手就能要了自己小命。

    阿四有些紧张的看着二龙,他想走又不敢走。

    刑堂长老的凶名,让每个一叶堂的弟子惧怕,阿四当然不例外,若在平时,他连跟刑堂长老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

    为了赎罪,阿四已经是豁出去了,配合逸尘和二龙,算是出尽了风头,虽然腿肚子早就哆嗦了,但他的感觉却是出奇的好。

    从来就知道唯唯诺诺,现在居然敢跟长老们辩解,甚至煽动弟子们的情绪。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咱阿四也算露了一回脸,做了一回男人,值了!

    但是在没有接到逸尘发出的信号之前,二龙明确的告诉阿四不能离开,而且还要想办法牵制住刑堂长老,为逸尘争取时间。

    对面过来的三位刑堂长老,修为在战将三到五品之间,要是放在平时,二龙随手就能消灭。

    但今天不同,要慢慢的应付,时间拖得越长,吸引的人越多越好。

    “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到刑堂门口撒野,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三位长老还未到近前,就已经骂骂咧咧,其中一位走近一些就伸出手来,要抓瘦小的阿四。

    二龙随手一拨,将阿四掩在身后,同时不退反进,踏上两步,昂首面对气势汹汹过来的三位刑堂长老。

    “嗬,傻小子,胆子不小……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走在最前面的长老,见二龙颇有男子气概的挺身而出,不觉露出一丝欣赏的意味:“本长老就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走,我保证不杀你。”

    “好!这句话听得舒服。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走,我保证不杀你。”

    二龙捏着鼻子,模仿长老的声音,将同样的话送还给他。

    “原来是个二愣子,怪不得胆大。”

    就算面对一个二愣子,刑堂长老伸出的手也没准备收回,而是直接对着二龙的胸口抓去。

    想要显示自己的威风,就不用考虑对方是不是个孩子,只要想着怎么样戏弄对手,折腾对手,这才是给自己长脸。

    呲溜——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二龙泥鳅似地从手边滑过,堪堪避开自己的手指,惊险至极也是狼狈至极。

    二龙差点站立不稳,晃悠了两下才站住,咧着嘴,傻傻的看着这边。

    好像对自己能躲过这一抓而感到不可思议,一脸的惊异模样,眼角上翘喜上眉梢。

    可恶!

    二龙的躲闪看起来险之又险,却让自己抓了个空。

    堂堂一个战将三品的刑堂长老,面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没抓着。

    就算一般的战将一品,也断无逃走之理,何况对面还是看起来没什么修为的小屁孩。

    相比于二龙的惊喜万状,这位长老的脸上却是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两位同伴都在笑话自己,这一下老脸算是丢尽了。

    一愣之下,张开大嘴呆呆地站在原地,与傻傻的二龙相互映衬。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戏耍刑堂长老

    “有趣,……这孩子有趣,胡爷陪你玩玩。”自称胡爷的长老,看出二龙的身法很巧妙,应该修练过。

    一时童心大起,准备在戏弄二龙的同时,也顺便让刚才那位长老见识一下,胡爷就是比你能耐。

    胡爷伸手一扫,从中路急速攻来,先前的长老从上抓下,让二龙低身滑过是纯粹的失误。

    但自己这一招横着来,而且速度比前一位快多了,上下都让不掉,看你还往哪儿跑。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从前一位长老的脸上响起,随即五条红印从他的脸上浮起,慢慢肿起来,直到五条印痕融合在一起,变成一个类似巴掌的红斑。

    原来是胡爷伸手的时候,发现二龙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他便加大了力度和速度,却不知怎么这一掌居然结结实实的打在前一位长老的脸上。

    “哎呦,你……”被打的那位捂着脸,怒视着胡爷,心想你抓不到孩子也就算了,干嘛要打我。

    对呀,他也没抓到孩子,修为比我高一品又怎么样,不照样让人家溜了。

    嘿嘿,老子以为你多能耐呢,不过如此。

    这样一想,前位长老顿觉心情舒畅,脸上也不痛了,心里也不憋了。

    “我看你们两个,看见那两个狴犴石雕了吗?你们干脆过去,一人一个,撞死在那里好了。”

    最后一位长老站在一旁调侃,却没有动手抓二龙的意思。

    三位长老中,他的修为最高,达到战将五品,职位也高过另外二人。

    此刻正背着双手,看前面二位的笑话,并且还发布命令。

    “我说老胡,你俩不会说连个孩子都对付不了吧。要想不撞死也行,把那孩子给我抓来,我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别看这些刑堂长老,平时一脸讨债的样子,严肃得要命,实际上他们心里也不是那么一本正经的。

    偶尔开开玩笑,挖苦一下,也可以活跃活跃气氛嘛。

    不过,调侃什么的,只能由领导,或者实力强的来说,身处下位的被调侃了,最好是陪着笑脸。

    还嘴是不敢的,生气也是不允许的,这等级地位必须要强调,可不能坏了规矩。

    原本遭到二龙戏弄的两位长老,又被上司冷嘲热讽,已是怒火万丈,却不敢顶嘴,便运气作势,要将怒火尽数泄到二龙身上。

    “不要说别人,有本事自己来,凭你那熊样,还不如他们,更逮不住我。”两位长老不敢顶嘴,二龙却敢。

    二龙一边避开两位长老,更把矛头指向那位战将五品的刑堂长老。

    这句话一说,胡爷二人的攻势还未发出,就急忙收了回来。

    单凭这句话,特别是‘还不如他们’,两人就不好意思出手了。

    你们被上司欺负,我帮你们出气,你们还要抓我,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小杂种,你他妈疯了,老子本来想让你多活一会儿,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战将五品的那位听得此话,暴跳如雷。

    平时下属都不敢有丝毫忤逆,你一个小屁孩,竟敢出演挑衅,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才疯了呢,你要是过来,我把你打得跟狗一样,趴在地上。”二龙仍是傻傻的看着,傻傻的说着。

    一副人畜无欺的模样,更是激起了对方的怒火。

    后面的阿四,却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三位一叶堂的刑堂长老,到哪儿都是趾高气扬,哪一个不是杀人不眨眼,人家唯恐避之不及,你竟然一个一个地招惹。

    他知道二龙厉害,可面对三位战将中阶的高手,你一个孩子,再厉害也是白搭,现在只好祈祷逸尘快点出来。

    阿四见过逸尘出手,轻易杀死殷老四,那只是小菜一碟,让他叹为观止的是,逸尘抱着重伤的无痕,仅出一拳便击碎殷老三的右手,造成殷老三现在还是一把手。

    要知道,殷老三可是货真价实的战将五品,比这三位都强。只有逸尘出来,才有把握逃离一叶堂,否则大家一起玩完。

    “好小子,看老子怎么让你生不如死。”人家有战将五品的修为,可不会像阿四胡思乱想,而是一闪身到了二龙身前。

    气急之下,也不玩什么虚招了,直接就是凌空一掌劈下,掌风在空气中呼啸而至,并伴着凌厉的杀势,直取二龙。

    噗通——这一次二龙不躲不闪,也没有虚招,只是顺手在空中一挽,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轻易的化解了刑堂长老的攻势,而且弧线的末端看似轻柔的落在他的后背。

    却如一阵劲风袭来,径直的把刑堂长老打趴在地,两个膝盖在倒地的时候,不知怎么绊了一下,竟硬生生的砸碎了。

    于是传来阵阵哀嚎,长老想努力的爬起来,却每一次都重重的跌回地面,几次三番均未成功,一起一伏之间,真的如同狗爬一般。

    “嘻嘻,怎么样?像不像狗爬。”二龙一副清闲自在的样子,好像这位长老是自己跌倒,跟他无关一样。

    这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首先是胡爷二人,一直以为自己没抓住二龙是失误造成,没有怀疑到其他方面。

    至少不会想到,这样一个小屁孩的修为会超过战师级别。

    所谓旁观者清,他们二人看得清清楚楚,二龙根本就没有任何闪避动作,而是优雅的做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挥手,却在挥手之间将自己的上司轰翻在地。

    战将五品高手,居然连这个小屁孩的一招都应付不了,让胡爷二位心下骇然。

    并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只是伸手抓人,而不是杀人,否则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想来是平日里被他欺压多了,看着地上的上司,二人竟然产生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心理。

    再就是阿四,虽然知道二龙有些手段,能在空中飞行,绝非普通人类。

    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二龙那看似不经意的一扬手,就能轻松搞定刑堂长老。

    就凭这一点,阿四的心里就踏实多了。

    要说最倒霉的还是趴在地上的那位长老,按理说就算两条腿断了,以自己的功力,也不至于爬不起来。

    可现在却被一种无形而又恐怕的威压制住,连稍微起身都难以做到。

    这样的威压充满毁灭的气息,绝对不是战将级别高手所能做到的,他被无边的恐惧所笼罩,眼里露出绝望的神色。

    “天哪,三位战将级别的刑堂长老,居然都败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手上,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新来的弟子吗,难道是长老们的仇家易容装成小孩的模样,混进来报仇的?”

    “不会,……看他那稚嫩的样子,分明就是小孩,哪里会是大人装扮而成。”

    “如果真的是小孩,那一定是妖孽,……逆天的妖孽。”

    “轻点,小心被他听到,有你好看。”

    先前摄于三位长老的威势,一哄而散的一叶堂弟子们,见到二龙的非凡表现,又一个个聚拢过来。

    看着三位长老的狼狈样,忍不住议论纷纷。

    二龙静静地呆在一旁,好像跟这件事无关,心里却在想,逸尘怎么还没出来,难道里面发生了意外?

    倏~~~~~自称胡爷的刑堂长老,却在大家的议论中预感到什么,突然身形一纵,箭一般的蹿向刑堂大门。

    他深知自己三位绝非二龙对手,甚至连一战之力都没有,所以选择逃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远离危险,才是保命的关键。

    而且要赶紧报告堂主,以作应对。

    “给我留下!”

    就在胡爷将进入刑堂大门的时候,一条人影闪电般急速掠过,手起掌落,将胡爷毙于掌下。

    然后急忙后退数步,回到广场中间。

    其实二龙早就可以追上并斩杀胡爷,但他却选择在刑堂门口动手,既除去一位高手,又让里面得到了消息。

    只有在外面搞出动静,最好是引出刑堂里面的人,才能为逸尘的安全多一份保障。

    二龙怎么想就怎么做,而且效果很快就有了。

    “放肆!”

    听起来不算太响的声音,却震得在场的大部分弟子头晕目眩,五脏移位,不少已经倒在地上。

    声音是从刑堂传出,声音的主人便是在密室内与稻田讨价还价的殷堂主。

    殷老二,既是刑堂堂主,又是一叶堂堂主,整个一叶堂的掌控者。

    被逸尘斩杀于死亡沼泽的殷老四,以及毁去一臂的殷老三,都是这位殷堂主的亲弟弟。

    虽然与逸尘素未谋面,殷老二心里已经恨极了逸尘,早已放出话来,要亲手宰了逸尘。

    先前刑堂外面的动静,想不惊动殷老二太难了,但他苦于要与稻田讨价还价,加上又深信刑堂三位长老的能力。

    直到二龙追杀胡爷,甚至都闹到刑堂正堂门口,严重干扰了殷老二的谈判进程。

    一边心里暗骂手下三位长老的无能,一边看看到底是谁吃了豹子胆,敢来刑堂闹事。

    见到被二龙掌毙的胡爷尸体,殷老二目光一寒,如利剑一样刺向二龙。

    虽然隔了近百米远,但二龙明显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杀气正向自己射来。

    凌冽的杀气,来势汹汹。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叶知秋

    不好,战帅中阶——

    这种杀气,这种气息,都告诉二龙,殷老二是战帅中阶强者,修为高过自己和逸尘。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若是二龙和逸尘两个一起上,或许可以与殷老二缠斗一番,即便不敌也可全身而退。

    毕竟二龙会飞上天,逸尘能钻入地,逃跑功夫绝对算一流。

    然而,仅以二龙一人对阵殷老二,差得就有点远了。

    虽然二龙的修为是初阶巅峰,已经接近战帅中阶,但面对真正的中阶强者,如果不在第一时间逃跑,那么一旦交战,恐怕很难再有逃跑的机会。

    除非二龙显出飞龙霸蝶的本体,能将修为勉强提升到战帅中阶,与殷老二或有一战之力。

    但现在逸尘还未出现,二龙也不想过早暴露自己飞龙霸蝶的身份。

    所以他准备凭一己之力,与殷老二周旋。

    呲~~~~~面对殷老二的森然杀气,二龙双眼突然睁开,一道金色光芒自两眼中间激射而出。

    蝶眼——这是飞龙霸蝶特有的一种秘技,透过双眼的金色光芒,释放出超过自己修为的强势威压,用来震慑敌人。

    这种光芒,经过空气的传递,由金色变幻成七彩缤纷,辅以强光耀眼炫目,看似十分强大。

    一般在遇到比自己强的对手时,通过暂时提高的威压迷惑对方,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

    二龙此刻拿出秘技,不是为了自己逃命,而是为给逸尘争取时间。

    因为他不知道逸尘现在的情况,更不会一走了之。

    咦——凭直观感觉,殷老二判断二龙的修为是战帅初阶,但释放过来的气息却已经达到了中阶,丝毫不逊于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凛,暗暗称奇。

    但他毕竟成名已久,经历过无数的战斗,对于局势的掌控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虽然二龙射出的金光威力极大,甚至超过了殷老二的那道寒光。

    不仅将寒光尽数逼回,而且还留有余威,射向殷老二。

    但是,这样的余威不足以对殷老二造成任何伤害。

    威压可以杀死弱于自己的人,却无法伤到实力高于自己的强者,充其量只是一种威慑,或者是示威,向对方展示实力,使对方有所忌惮。

    所以殷老二对于那道只剩下余威的金光,根本不予理会。

    而是轻吟一声,随即身子飘然而起,如同一片树叶在风中摇曳,看似漫无目的,却在眨眼之间到了二龙近前。

    殷老二伸出一掌,轻描淡写的朝前一拍,顿时狂风弥漫于整个空间,充满着萧条肃杀,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席卷而来。

    这一招落叶掌,将殷老二战帅中阶的威势和杀气,展现得淋漓尽致。

    凌冽的寒风充斥着空间的每个角落,强横而霸道,尽情的肆虐着,使整个空间处于停滞状态。

    殷老二不是善男信女,尽管面对的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但既然出手,就必须无情。

    一叶堂始创者因为一叶救命而受到启发,创出了落叶掌。

    意为一掌之下枝叶尽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自然不能藏人。

    自己虽是叶后求生,却要对手无处藏身,这样才不会重蹈当年仇人的覆辙。

    灭而不绝只会留下无尽的后患,斩草除根方能一劳永逸。

    鱼跃龙门——面对殷老二毫无花假的杀着,二龙不敢怠慢。在掌风未到之前,将身一提飞入天空,矫健身躯如龙般飞越云端,暂避锋芒。

    神龙摆尾——强者过招,若是一味防守或是闪避,绝非良策,乃会招致更猛烈的攻击,使自己陷入无法反击的绝境。

    惟有攻守相济,方能在对战中寻觅良机。所以二龙闪避的同时,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右手成掌,由上而下,直取殷老二。

    在菊花庄,二龙居高临下的一招神龙摆尾,让逸尘几乎难以招架。

    二龙彼时以飞龙霸蝶本体出现,威力自然强大,但现在并非本体,实力稍打折扣。

    即便如此,一掌劈出,也引得雷声阵阵,加上眼中金光宛如闪电,俨然是雷公电母一同前来,联袂展现电闪雷鸣之功。

    一时间,天空尽皆变色,滔天杀气四下肆虐,毁天灭地般的宣泄而下,狂暴的能量涟漪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一叶知秋——随着隆隆雷声的逼近,天地一片昏暗。

    好在阿四等人,早已躲得远远地,生怕被任何一方的杀气波及。

    殷老二此时如同巨浪中的一片树叶,看似飘忽不定,随时都有被波涛吞噬的危险,实则是游离于能量涟漪的边缘地带,有效的避开二龙的杀势。

    二龙实力较逊,但占据了空中有利地形,向下压比向上托要省力得多,并以此来弥补双方修为上的差距,做到表面上的势均力敌。

    殷老二却是怒气渐盛,要想冲到上方摆脱二龙暂时禁锢的空间,势必得消耗巨量的战气,那样对方便有机会在实力上取得抗衡的机会。

    但要是老老实实呆在下面,又得用成倍与对方的消耗,去化解二龙的攻势。

    无论哪种局面,都难以让殷老二接受,他有些后悔了。

    自己原本是主攻方,有时间有权力选择有利地形,却没有珍惜。

    原因很简单,殷老二还是低估了二龙。

    虽然他已经非常重视二龙,对二龙修为的判断也十分准确,但是,二龙那张稚嫩的小脸,那副人畜无欺的表情,欺骗了殷老二。

    让他认为,拿下二龙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谁知一时的托大,将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

    好在他的绝对实力,要远远超过二龙。

    于是在化解攻势的同时,他瞅准机会紧攻几招,想趁二龙应对的时候,夺取局势的主动。

    倏忽……

    在双方你来我往的惊涛骇浪中,殷老二忽然一个转身,将整个身上的肌肉全部紧缩,变成扁平而宽大,如同一叶扁舟。

    在颤抖着几乎被撕裂的空间,飓风肆掠,殷老二飘飘荡荡,逆风而上,身形飘忽,行踪不定。

    又似风筝上天,利用风势,避开二龙攻击的同时,将自己提升到同等高度。

    这一招,出乎二龙预料,虽然知道殷老二实力超出自己不少,但好歹占据了有利空间地形,至少短时间内尚可周旋。

    不曾想,殷老二居然能够把身体变成片状,随风飘舞,迎风而至。

    如此一来,二龙所占的位置,已经不是居高临下,而是与殷老二‘平起平坐’了。

    转瞬之间,此消彼长,二龙的弱点显露出来,要想再占便宜恐怕太难。

    不仅如此,殷老二的强劲实力,更是全面压制住二龙。

    “二龙,我来了!”

    便在此时,二龙的耳朵里传来了逸尘的声音。

    二龙心里大喜,顿时觉得信心大增,面对殷老二加紧的攻势,二龙竭力应对,不求杀敌,但求自保。

    只要逸尘从容加入,兄弟齐心,或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满地风雷——森然剑气凭空而出,逸尘手持苍木剑,强势出击,要在气势上压倒殷老二,给二龙缓解压力。

    他心里明白,殷老二便是密室中的一人,修为明显高过自己,而且还有一位有着同等修为的强者暂未现身。

    要是那位一同出手,只怕自己和二龙连逃跑都来不及。

    所以逸尘想趁着只有殷老二一人,速战速决,当然解决殷老二是不可能的,但逃跑应该没问题。

    “还有我呢。”赫然一道瘦小的身影,挡在逸尘面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刚逸尘念叨的那位,在逸尘最不希望他出现的时候,偏偏高调出现。

    两位战帅初阶面对一位中阶,一般来说只输不赢,但逸尘手中有皇者之器,对殷老二可以祈祷威慑作用,兄弟俩有逃脱的机会。

    而且以逸尘和二龙这样的初阶强者,能够与殷老二过招,也是很有益处的。

    紧张,压力,危机,生死,往往是提升实力的最好催化剂。

    特别是敌对关系,大家出手毫不留情,生死仅在一线之间,这样的战斗,对于实力稍弱的一方,是大有裨益的。

    然而,目前要面对的是两位修为达到战帅中阶的强者,不仅没有益处,更是没有出处,逃跑都是一种奢望。

    二龙和殷老二那边,双方是拳脚相斗,趁着逸尘出现使殷老二稍有分心的时候,二龙重新占据了位置的优势,估计再撑几个会合,问题不大,但要逃脱,问题不小。

    而这边,稻田已抽出一柄月牙似的弯刀,发力劈来,应战逸尘的苍木剑。

    虽然兵器上逸尘占优,但稻田的实力犹在殷老二之上,两相比较,逸尘的处境更为艰难。

    只见弯刀一出,将空间撕开一条裂缝,一道黑漆漆的死亡之光,自刀体逸出,瞬间扩散,形成一道黑色光幕,开天辟地般朝逸尘扑面而来。

    轰——刀光剑气,悍然相交。巨大的轰鸣声之后,悄然归于平静。

    表面的平静,却难以掩饰逸尘内心的震撼,皇者之器在月牙弯刀面前,居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

    刀运长久——黑光一闪,针对逸尘的又一波凌厉的攻势随即展开。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给你玩

    相对于逸尘的震撼,稻田也是吃惊不小。

    自己修为高出很多,且握有死亡弯刀这把王者之器,居然只与对方战成平手。

    还好自己已经使出八成功力,要是少用两成,说不定就吃大亏了。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手上怎会有如此高级的兵器?

    稻田心里在盘算,手上却丝毫没有懈怠,而是祭出王者之器,发动一波紧似一波的攻击。

    逸尘此刻已经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只得小心的化解应付,不敢分心。

    即便如此,几招过后已是冷汗涔涔,险象环生。

    稻田一招得势,更是步步紧逼,一招狠似一招,招招凶险,招招要命。

    稻田虽然没见过苍木剑,但他知道这柄剑绝不是凡品,至少要强过自己手中的死亡弯刀,说不定还是传说中的皇者之器。

    这样的兵器若是握在己手,那简直是如虎添翼,贪念一出,稻田便萌生了杀人夺剑的念头。

    噗~~~~~二龙在与殷老二游斗的时候,一直关注逸尘这边的战况。

    却因稍一分心被殷老二的落叶掌掌风扫到,虽然只是掌风,还是侧面的,相对力量较弱的掌风,但仍然将他击退二十多米。

    噗——二龙在空中摇晃几下,努力稳住身形,然而,胸口的淤血却无法阻止的喷了出来。

    不好!

    如同二龙一样,逸尘也担心这边的情况。

    见此变故他心中一紧,立刻将无极三式依次使出,不求伤敌,只为争取一点点时间。

    面对这种鱼死网破的玩命攻势,稻田也不敢小觑,急忙将身形退后少许,谨慎应对。

    稻田知道,逸尘敢于以攻为守,主要是仗着手中的皇者之器,自己要是硬拼,虽然也是必胜,但万一被皇者之器碰到,只怕要付出很大代价。

    稻田心里一思量,应对自然稍慢,这就给了逸尘一点腾挪的机会。

    逸尘要的就是这‘少许’,说时迟那时快,一转身人剑合一,如闪电般直刺殷老二后心。

    待稻田察觉意图,逸尘已经远去。

    稻田暗呼上当,纵身一跃如跗骨之蛆,尾随逸尘而去。

    按理说,与稻田交手,逸尘已是自顾不暇,竟然还敢抽身袭击殷老二。

    这一点,稻田不明白,殷老二更不明白。

    以殷老二的功力,逸尘自是不能得手,但却缓解了殷老二对二龙的杀势,给二龙多了些许喘息之机。

    逸尘发疯一样的连续攻击,将无极前三式循环使出,根本不管对错,反正是一股脑地砸向殷老二。

    只攻不守,招招拼命,竟然让殷老二感到了压力。

    不得不暂时放过二龙,全力应对逸尘。

    “好小子,自身难保还想救人,我就成全了你。”

    寒光一闪,却是稻田怒气冲冲,挥舞着月牙弯刀,紧随而至。

    随着稻田的赶到,逸尘以一人之力,面对两大中阶强者的攻杀,他顿时如大海中的一块浮木,随时有被汹涌的海浪吞没的危险。

    二龙此时也顾不得伤势,赶忙加入到战斗中,与逸尘背靠背相互照应。

    尽管二人战意强烈,然而实力和修为的差距太过明显。

    面对面的搏杀,最终还是实力说话。

    殷老二和稻田,一边避开苍木剑的锋芒,一边以强势威压消耗逸尘二人的能量。

    甚至刻意强攻二龙,引逸尘分心,暴露出自身破绽。

    只不过几个照面,逸尘二人就已经左支右绌,顾此失彼了。

    照这样下去,估计等不了一时半会儿,逸尘和二龙就得双双被杀或者被擒。

    “乖孙孙,我来了——”

    远远地传来喊声,却在声音未尽之前,一条人影堪比闪电,凭空而来。

    啪啪——啪啪——殷老二和稻田两人的脸上,各吃了两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你们两个,欺负乖孙孙,该打!”

    出现在殷老二面前的是一位似人非人的怪物,便是喊二龙为乖孙孙的怪人。

    两米多的身高,如塔般站在殷老二和稻田的身前,伸出那双脏兮兮的大手,对着二人的脸上,左右开弓,‘噼噼啪啪’,又是一阵狂扇耳光。

    两人俱为战帅中阶的强者,居然没有一下能够避开怪人的大手。

    直到整张脸被扇成猪头,连鼻子里都冒出血来,流得满身皆是,却仍然笔挺的站着,任由抽打。

    特别是稻田,手中握有弯刀,而且还是王者之器,不仅没有还手,反而在怪人手酸停止抽打之后,被怪人随手拿走。

    甚至怪人还将沾了二人血渍的双手,使劲地往稻田身上擦了几下。

    稻田还是那么站着,毫无怨言。

    “乖孙孙,这个,给你玩。”怪人随手一扔,死亡弯刀在空中飞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径直落到二龙的手上。

    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怪人双眼一翻,随手凭空一掌,将远在百米之外的那一对重达万斤的石雕狴犴,震得粉碎。

    “我们走。”

    怪人拿眼瞄了周围一眼,感觉没什么好玩的了,便一手抓着逸尘,一手抓着二龙,自顾自的大踏步朝外面走去。

    逸尘和二龙顺从的随着怪人的脚步移动,而殷老二和稻田满脸的茫然,也没有阻止怪人带着逸尘二人离去。

    除了这三人在行走之外,其他一切都似乎静止了,甚至连空间都停滞在这一刻。

    一路上,三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往外走,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发话。

    只是偶尔看见有些人,从眼里射出一道道怨恨又忌惮的光芒。

    “晚辈逸尘,感谢前辈救命之恩。”出了一叶堂,来到大叶山,逸尘对怪人躬身施礼。

    “哈哈哈……我也会。”怪人学着逸尘的样子,对着二龙施起礼来,但比逸尘更规范,简直就是一躬到底。

    “不要对我,应该是我给你施礼才对。”二龙连忙阻止。

    前几日,由于二龙的一句话,让怪人哭着离开,他心里一直内疚。

    没想到,在危急时刻,却是怪人出手相救,而且还痛揍殷老二和稻田。

    “前辈,你怎么知道有人欺负‘乖孙孙’的?”逸尘试探着,看看能不能从怪人嘴里了解点什么。

    “前辈是谁?嘻嘻,我不认识。……我跟乖孙孙后面,进到大院子,我饿了,回到这边找兔子,……吃饱了,又去找乖孙孙,就知道啰。”

    能把乖孙孙救出来,怪人很是兴奋。

    然而,只要一接触到二龙的眼光,怪人就赶紧低下头,生怕二龙一不高兴,又要赶自己走。

    “怪……前辈,我不是你的乖孙孙,不过,以后我不会再骂你,也不会赶你走了。”

    见到怪人的可怜样子,二龙禁不住一阵心酸。

    想想自己离开菊花庄,也有一些时日,经常会想起父王还有一起玩耍的伙伴。

    怪人神智混乱,却一直挂念着‘乖孙孙’,二龙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能够理解这种心情。

    “要是你愿意,我以后就叫你老爷爷,好不好?”

    虽然不承认自己是乖孙孙,却愿意叫他老爷爷,二龙好像又有了被疼爱的感觉。

    “对,我也叫你老爷爷。”逸尘也感觉怪人有资格得到尊重,而且像对自己长辈一样尊重。

    “嘻嘻……你是我乖孙孙,……你也是我乖孙孙。”

    怪人掰着手指,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哇,我有两个乖孙孙了……哈哈,两个!”

    一手一个抓住二人,用自己那张荆棘丛生的老脸,蹭向两位的细嫩脸蛋。

    “哎呦……疼死了。”被怪人搞了个突然袭击,逸尘和二龙齐声大叫,并用双手捂住脸。

    虽然很疼,同时却也感觉到另外一种异样。

    脸上很痛,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甚至有些甜蜜幸福。

    “呜啊~~~~~~”

    “哈哈~~~~~~”

    像是触动了怪人的某根神经,他又哭又笑,眼里充满泪水,脸上挂着笑容。

    这是一种宣泄,他仿佛回到了记忆中的某一段,痛苦和幸福交织,清晰却又模糊。

    此刻他如同一个赤子,没有任何掩饰,尽情地哭尽情地笑,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这种痛并快乐着,是他现在需要的心情。

    逸尘和二龙,没有去干扰,也不忍心惊扰到他。

    也许很多年以来,或者说,他失忆以来,今天活的最真实,单纯而直接,没有丝毫矫情,更没有任何渲染,哭笑都是真情流露。

    其实人在极度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都需要一个渠道,供自己发泄。

    不管是哭,还是笑,都要大声。

    如果能够通过哭或者笑,来表达自己的**,减缓自己的压力,必然有助于自己今后的心理调节。

    逸尘二人先是以旁观者的身份,事不关己的看着。

    渐渐的却与怪人有了同感,随着怪人情绪的宣泄,二人也跟着一起嬉笑怒骂起来。

    三个人就那么傻呵呵地哭着,笑着,相互感染着,相互传递着。

    “哈哈,我有两个乖孙孙了……太好了,……两个都是……”

    等到逸尘和二龙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怪人已经不知去向。

    但二人也都知道,怪人这次是带着满足,带着开心走的。

    “老大,等在大叶山,明早有要事相商,熊。”终于传来了熊长老那边的信息。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将计就计

    大叶山上,几棵大叶树的枝叶已经落尽,余下的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兀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天刚亮,逸尘和二龙就早早来到大叶山,等待着熊长老的到来。

    “他们来了。”二龙远远看见胖得跟圆球似地熊长老,和瘦得猴似地侯长老,向大叶山急速赶来。

    “怎么三位?”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面容,但从身形可以看出,多出来的是一位丰姿绰约的女性。

    “花堡主,原来是你。”只在几息之间,三人已至跟前,多出来的正是花木堡的堡主花飘零。

    “逸尘,非常感谢你给我们发来消息。无痕确定不肯出来,我们要想一个应对之策。”

    花飘零对逸尘表达了谢意,也表明了来意。

    “老大,你是怎么进出一叶堂囚室的?”

    熊长老关心的这一点很重要,关系到整个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逸尘告诉他们,自己隐身,蔽息,遁地,都能够轻松进入囚室,前提是不受到阻挠。

    隐身蔽息,可以从一般强者身边,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的过关,就像之前跟着殷老三一样,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但是无论是隐身,还是蔽息,都有时间限制,并非随心所欲。

    以逸尘现在的修为实力,隐身半天应该问题不大,而蔽息最多只能一个时辰,还是避息兽的功劳。

    然而隐身蔽息,可以轻松到达一叶堂的山洞牢房,却无法进入囚室内部。

    要救无痕,最后必须靠遁地,而且要得到无痕本人的同意,日月空间才会接纳她。

    逸尘先前想过,强行将无痕带出来,就是因为日月空间未必接纳而作罢。

    本来进出很容易,但贾本国已经派出五位战帅强者前来坐镇,最强的修为达到帅级高阶。

    在他们面前,隐身蔽息都没问题,不会被发现。

    但遁地时做不到完全蔽息,特别是从地下‘出土’的时候。

    而在战帅高阶的强者面前,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都会被发觉。

    届时,高阶强者只要将囚室内的空间暂时禁锢,那么救人不成,自己反而深陷其中。

    要想救人成功,必须确认附近没有战帅高阶强者,如果有,就一定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时间不需要太长,只要够逸尘在囚室中布置一个,屏蔽气息的小结界即可。

    “哦,你竟然有这等手段?要是哪天看我不顺眼,岂不是随时都能把我这颗大脑袋给摘了。”

    听完逸尘的介绍,熊长老瞪大着眼珠,仿佛刚刚认识逸尘似地,满口的倒吸凉气。

    “第一次见到你,还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修为才达到战督级别。我跟猴崽子还变着法教你玄步凌风和霹雳拳法,生怕你遇事的时候吃亏。”

    “这才两三年时间,修为都快赶上我们了,而且还有听起来就瘮人的那些怪异手段。……只怕综合实力已经不弱于我们,歪门邪道方面我们更是甘拜下风。”

    “……好在我们让你做了老大,否则我们岂不是更惭愧?”

    看着熊长老的大惊小怪,侯长老也忍不住跟着打趣。

    确实,逸尘的修为提升,远远超出常人。

    在熊侯二位眼里,那个率一批尚未正式拜入山门的菜鸟们,九天通过玄天宗考验的逸尘,当时虽然也很出色,但毕竟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半大孩子。

    即便是老哥俩传授霹雳拳和玄步凌风的时候,也不会想到,战督级别的逸尘,居然只用了两年多时间,就跨越了战将,晋升为堂堂战帅强者。

    二人双簧似地夸着逸尘,其实心里也在得意,特别是熊长老,感觉自己的眼光独到,具有先见之明。

    传授功法战技,结拜为异姓兄弟,甚至连老大之位都拱手让给逸尘,在常人看来无法理解。

    但熊侯二位就这么干了,而且是心甘情愿,没有半句怨言。

    这只能说明,缘份真的就那么奇妙。

    “哎,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还是讲正事吧,花堡主,你看……”

    看着花飘零在一旁若有所思,对于熊长老的插科打诨没有半点反应,逸尘知道,她一定在想应对的方法。

    “如果是在从地下出来的短暂时间内,气息无法闭住,倒可以在我们的配合下,做到安全无忧。只是我们怎样既救出无痕,又能够破坏对方的阴谋呢?”

    花飘零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在想……我们能不能将计就计。”

    经过深思熟虑,大家一致通过了花飘零提出的将计就计方案,并进行紧张热烈地讨论,准备完善并拟定具体的行进计划……

    东巴寨,第三大势力魏家。

    家主魏大成,领着一彪人马,飞奔着出了大门。

    一路风驰电掣,目标三百里外的官道驿馆。

    一个时辰过后,魏家五百名骑兵,马不停蹄的接近官道驿馆。

    这条官道比较偏僻,像是从山的中间延伸而出,蜿蜒曲折。

    而驿馆其实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庄园,依山面水,大门外就是官道。

    若是在后排的小楼上观望,则官道上的来往人等和附近景象,一切尽收眼底。

    “山下夜塚,给老子滚出来!”魏大成在驿馆大门外的一声怒吼,仿佛连驿馆后面的山都震动了可见他怒气之大。

    “山下夜塚,滚出来!”

    “山下,拿命来!”

    “血债血偿!”

    魏家五百骑兵的吼声响彻云霄,却不见驿馆内有一点反应。

    偌大的驿馆就如同无人的空旷山谷,回荡着魏家军的怒吼。

    “破门!”

    没有得到回应,并不能阻止魏大成的行动。

    咣当——厚重而宽大的铁门,颤抖着向两边分开,露出一片平整宽阔的广场,如同练兵场。

    踏踏、踏踏……

    魏家五百骑兵鱼贯而入,却只占到广场面积的一成左右。

    “哈哈,想是山下夜塚知道魏家军要来,吓得逃走了。”

    “那是,虽然我们只来了五百人,就算他们这里驻扎着两千兵士,也不够我们塞牙缝的……”

    “不好,有埋伏!……注意队形。”

    魏大成敏锐的感觉到,驿馆内静谧得可怕,似乎刻意而为,空气中弥漫着诡异,像是蕴藏着某种阴谋。

    吱吱嘎嘎——咣——魏家军身后的大门,像被风刮的一样,战战巍巍地晃动几下之后,冷不丁的关上了。

    但此时连微风都感觉不到,而且这两扇大门少说也有数千斤重,岂是一阵风就能关上的。

    “嗬嗬……不愧为魏一拳,人长得蠢脑子却不笨。不过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布阵!”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远远传来,随即出现了一人一骑,大家一看不禁哑然。

    被骂成‘长得蠢’的魏大成正准备发作,但一见眼前的情况,也觉怪异,只好暂时按下雷霆之怒。

    马倒是上等战马,枣红色,高大健壮,可马背上说话的那位,大家要是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还以为是战马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在开口说话。

    身高不过三尺,大腿还被马背分在两边,余下的身体上半部,龟缩在高大的马头后面,真的很难看清楚。

    还好,那位穿着黄色战袍,与枣红色的战马还算有些视觉差异,总算让大家看到战马的脑袋后面,有个玩意儿在晃动。

    眼力好的,居然还能见到那位鼻子到嘴唇的中间,有一小撮浓密的黒须,身上还挎着一把超过一米长的战刀。

    也证明了他不是孩子,而是货真价实的成年人。

    只是这身高,实在是让人……咳,什么都不说了。

    然而,人不可貌相,只见他抽出月牙形弯刀,朝前一指。

    从三个方向各涌出一拨人马,向魏家军这边围拢而来。

    踏踏踏踏——每一拨不少于五百人,中间一拨白色战袍白色战马,呈纵队排列;另外两拨褐色战袍褐色战马,呈横队排列,分列于两边。

    及至魏家军五百米时,中间一拨骑兵队形稍稍变化,纵队前几排变成横队,顶到最前面,余下的白色队伍后撤数步。

    两边的横队从各自的远端开始展开队形,呈扇形合围之势,如同两扇巨大的翅膀。

    “魏大成,你带兵闯入驿馆,可知犯下死罪?”

    枣红马上的小胡子,挥手示意骑兵们停止前进,双方距离五百米形成对峙。

    小胡子清了清嗓子,尖声说道:

    “驿馆之内,相当于我之国土,你擅自闯入等同侵略贾本国。对于来犯之敌,我们向来是毫不留情地消灭。……但是,考虑到犬养大人愿与东巴寨联盟,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把你们来意说清楚,我或许能够让你们解开心中的疑惑,至少可以做个明白鬼。”

    别看这家伙长得矮小,说话声音倒蛮大,口气之大更是毫不含糊。

    仿佛高高在上的将军,掌握着生死大权,把这五百魏家军根本不放在眼里。

    一千五百多人,对付五百魏家军,又在自己的地盘,小胡子的底气很足。

    但对于魏大成等人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一百六十九章 麻团的故事

    “大言不惭!解释?你有什么资格?快叫山下夜塚滚出来!否则我就扫平驿馆,扯掉你们那面烧饼旗。”

    对于小胡子的咄咄逼人,魏大成毫不示弱。

    他说的烧饼旗,指的是插在驿馆楼顶上,正迎风飘荡的贾本国国旗。

    别小看这面国旗,还大有来头呢。

    江湖传言,贾本国的先祖是卖烧饼出身,称为烧饼先祖,由于不识字,就在烧饼摊上挂一个围裙,中间画一个烧饼,让人老远都看得见。

    因为这面旗帜,确实让生意好了很多,也赚了不少钱,又还带了很多徒弟,使贾本国的经济慢慢的繁荣起来。

    后来贾本国定居海岛,为了纪念这位先祖,而且也觉得旗上的烧饼很像太阳,寓意非常吉祥,便将烧饼旗改做国旗。

    但贾本国国人却渐渐淡忘了此事,主要原因竟然是一个小小的麻团,有的地方叫麻球。

    圆圆的,糯米粉做成,里面有馅多是豆沙,外面一层芝麻,经油锅一炸,金黄圆润,既好看又好吃。

    麻团是落英王国的著名小吃,大街小巷经常见到。

    贾本国先祖见贾本国内烧饼的需求量已趋饱和,不能适应自己发展的需要,便想到落英王国开个分店。

    却发现这里人不太喜欢烧饼,嫌脏。

    雪白的面粉在他手里揉来捏去,好不容易成形,又要弄扁了,再贴到锅上烘烤。

    一不小心,掉到火里或者炭灰中,拿起来吹吹拍拍,很香却也很呛,因为沾上了许多灰尘,吃到嘴里还有点嗑牙。

    即便没掉到灰里,拿在手上那瘪塌塌的造型,也让人食欲大减。

    而麻团不一样,在油锅里滚过,晶莹剔透,外香内甜,特别是那一层芝麻,香脆可口,令人馋涎欲滴。

    两相比较,贾本国先祖心里一阵悲哀。造型,味道,立体感,都是麻团占据了绝对上风。

    更为关键的是,麻团的原材料比烧饼省下不少,个头反而大了许多。

    如果在落英王国卖烧饼,无疑是一件不明智的事,好在这位贾本国先祖机敏过人,脑袋瓜子灵活。

    心念电转之下做出了决定,将做麻团这一绝技引进贾本国,希望以此来实现经济的第二次腾飞。

    然而,满街叫卖的麻团,都是炸好后再端出来卖,却没有一家是现做现卖的。

    这让他的偷师计划落空,但并没有让他放弃理想。

    经历几番明查暗访软磨硬泡,辅以重金诱惑,终于有一位正宗麻团创始人的第八代传人,愿意将制作麻团的技艺和宝贵经验有偿的转让。

    在贾本国这位烧饼先祖花付了一大笔的转让费之后,总算撬开了麻团传人的金口:

    “我愿意将秘方口授于你,并不是为了钱财,钱财算什么,粪土而已……主要是你的诚意,能够将这项秘传数代的顶级技艺引到一个遥远国度,并发扬光大,实在是可喜可贺。”

    “……我会因此而违反行规,可能面临一系列的处罚,所以你必须立誓,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告诉任何人,这项技艺是我传给你的。……其实做麻团的技艺中,真正需要保密的就是贴芝麻,乃是其中的精髓。”

    ……均匀而致密,甚至带有各种图案的芝麻,镶嵌在球形的麻团之上,给你带去美味的同时,还让你的视觉享受了一次大餐。

    但要做好它是非常困难的,首先是选好芝麻的颜色形状大小,其次要经过仔细的测算,因为油炸前后麻团的体积发生了变化,你在油炸前必须一次性贴完全部芝麻,却要计算好油炸后出现的效果。

    这其中的难度很大,最后就是贴芝麻的环节,看似十分简单,实则不易,根据芝麻的颜色差异和形状大小的不同,设计出千变万化的美丽图案。

    “至于具体操作,要靠你反复实践才能掌握娴熟的技巧,当然凭你的悟性,我就不用手把手的教了……但是我给你的计算公式和口诀,你一定要牢记。”

    “另外,你还可以尝试镶嵌其他的比如果仁之类,那就是你对这项技艺的发展了,……我只管继承这一块,剩下的就看你的努力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能力有限,无法胜任这样的高难度工作,也可以从这里批发成品麻团……就是成本比较高。

    这位八代传人花了一天时间,几乎是事无巨细,将麻团的各种工艺,非常清楚的传授给了烧饼先祖。

    可以看得出,人家确实技艺高超,并且古道热肠,比烧饼先祖想象的还要完美。

    虽然听得不是很明白,但烧饼先祖知道,这么复杂而又深奥的技艺,绝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

    好在自己已经得到传授,假以时日,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定然可以成为一流的麻团大师。

    目前更关键的是,先得赚钱,技术的要领慢慢掌握不迟。

    于是,烧饼先祖把身上带来准备开分店的钱尽数交了转让费,另外打了张欠条,批发了部分原材料和少量的麻团。

    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麻团传人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带着无限的憧憬和无比的满足,辗转回到贾本国。

    贾本国的食品批发商们,品尝了他带回的麻团,大呼美味赞不绝口,并追询何处有售,希望能够预订一些。

    烧饼先祖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

    “这个……你们如果都要的话,必须提前一个月才行。而且由于麻团属于熟食不能退货,所以你们要预付三成的订金。不过作为回报,我会在第一批麻团的批发价上作出一定的让利,数量越多价格越低。”

    “……按照我们海岛的气候,麻团的保质期暂定一百天。你们可以根据预算,确定需要的数量,然后交上相应的订金,双方签好合约手续。一个月后,就是你们大显身手,一本万利的时候啦。”

    比预期多了好几倍的订单,和堆积成小山般的订金,烧饼先祖不由得心花怒放。

    在严格考验了众多批发商之后,筛选出一部分经济实力雄厚,商业信誉可靠的,作为自己的第一批合作对象。

    余下的批发商,让他们相互竞争,等下一批再由烧饼先祖亲自遴选,敲定第二梯队的合作对象。

    虽然让价销售使得利润较薄,但如果一下子打开局面,以后的利润绝对是相当可观。

    经过一番忙碌,烧饼先祖终于长吁一口气,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情。

    不愧是烧饼先祖,看到成功即将到来,连他自己都禁不住翘起大拇指,大大地夸了自己好一阵子。

    接下来,烧饼先祖高薪聘用了许多从事食品制作的技师们,经过短暂的培训,便投入到大规模的生产中。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技师们在高薪的诱惑下,工作的热情非常高涨,夜以继日的连续制作。

    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需要睁大眼睛,近距离的仔细选料和贴图案。

    虽然初次操作,难度比较大,但所有人都抱着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不怕苦不怕累,一定要出色完成任务。

    由于太过投入,在贴芝麻的过程中,大家的脸上都沾上了不少黑芝麻。

    海岛冬天气候干冷,呼吸产生的热气将鼻子下面的黑芝麻粒,牢牢地黏在人中位置。

    由于连续工作无暇顾及,导致几天之后,鼻子下面的黑芝麻与皮肤竟然融为一体,很难剥离。

    以至后来,许多贾本国人的鼻子下面都长有一撮浓密的黒须,便是当年黑芝麻粒孕育所致。

    ——也有人称之为麻团黒须,成为贾本国人的标志之一,此乃后话。

    烧饼先祖按照麻团传人提供的方法,公式,口诀,亲自检查质量,严格把关。

    半个月过去了,这样高密度超负荷的工作仍在持续。

    烧饼先祖清点了成品麻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完成的数量约为订量的二成,合格的更是连一成都不到。

    如此下去,到期无法交货,就得退回订金,而且还要赔付同等金额的违约金,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于是烧饼先祖决定两条腿走路,一方面赶紧传信给留守在落英王国的助手,马上从麻团传人那里订购半数的成品麻团,另一方面,继续从国内高薪急聘大量技师。

    即使完全不赚甚至少亏,也一定要完成合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落英王国的助手传来消息,对方要求提高批发价,理由是现有人手无法短期内完成目标数量,而且原料收购价已经提高。

    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收到的订金拿出大半,火速送到落英王国,作为原料涨价的补偿。

    紧急慢赶,终于在交货之日完成了麻团的数量,烧饼先祖也长舒了一口气。

    粗略估计,这次的交易亏掉了自己资产的一半左右,唯一的收获就是暂时占有了市场。

    好汉不赚头一回嘛,烧饼先祖心里非常笃定。

    如果从各方面加以改善,价格稍微上升一些,速度加快一点,前景还是非常有广阔的,财源也是大大地。

    然而,接下来的消息,先是让烧饼先祖如坐针毡,然后是如坠深渊。

第一百七十章 扶丧

    首先是批发商们,验货的时候发现,除了大约半数的麻团符合当时试吃的样品以外,其余半数麻团,至少有一半不符合要求。

    批发商们紧急磋商,一致得出结论。

    两个方案供烧饼先祖选择。

    一,全额退货退款,合约终止并支付违约金。

    二,退回不合格的麻团,扣除相应货款,合约终止并支付两成违约金。

    任何一个选择,对于烧饼先祖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自己惨淡经营数十载创下的基业,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将拱手易人。

    不甘心失败的烧饼先祖,通过各种关系最终取得了批发商的谅解,选择第二种方案,但违约金减少一半。

    这样,他尚存一丝喘息的机会,也为他日东山再起保留一点基础。

    烧饼先祖遣散了大半人员,只留下几位精英,准备好好研究麻团的制作工艺,从中寻找提高速度和质量的诀窍。

    虽然引进麻团技术让烧饼先祖损失惨重,但市场却非常火爆。

    批发商们一个月就卖完了原本计划半年的麻团,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市场对于麻团的认可度极高,说明烧饼先祖的眼光独到,大有高瞻远瞩之势。

    烧饼先祖也认为,自己乃一代商业奇才,可以引领贾本国以麻团为契机,迅速带动经济发展,崛起于东方,甚至与落英王国分庭抗礼。

    但是,令烧饼先祖意外的是,市场上麻团供不应求,居然没有一位批发商第二次订货,他不由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很快就了解到,批发商们大量从落英王国订购麻团,质量比烧饼先祖要好。

    价格比烧饼先祖让利后还要低两成,而且预约时间只要提前三天,数量更是不限。

    批发商要的是利润高,周转快,质量稳定,自然会选择去落英王国。

    一时间,麻团风靡整个贾本国,众多批发商暴富,很多人都改行经营麻团业务。

    正如烧饼先祖预料的那样,麻团火爆。

    只不过这些好像与烧饼先祖的财富增值毫无关系,他的财富反而迅速缩水,甚至债台高筑。

    虽然感觉被别人利用,自己几乎倾家荡产打开了市场,让人家捡了便宜。

    但他不得不佩服的是,正宗麻团传人的技艺实在太高超了。

    对于质量和速度的控制,简直是行云流水出神入化,令人匪夷所思。

    否则怎么可能三天做出自己一个月都无法完成的数量,而且质量稳定。

    说到底,还是自己学艺不精,好高骛远,急功近利,怪不得别人。

    正所谓知耻而后勇,烧饼先祖从此埋头苦练,专心研究,要从贴芝麻的工艺中找到门槛。

    并指令助手打入麻团传人内部,以学徒为名,偷学核心技术。

    几个月后,助手将要学成归来,踌躇满志,准备大展宏图。

    烧饼先祖亲自赶到落英王国,设宴为助手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席间,助手透露了一个重大秘密:“麻团传人实属奸商,早就想打开贾本国麻团市场,只是苦于他国异乡不易管理。便趁你老学艺心切,极尽忽悠之能事,说得天花乱坠,以抬高售价。”

    所谓镶嵌技艺,也就是贴芝麻……什么公式,计算,选料,方法,尽是胡扯!什么八代传人,胡说!

    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高难度,呃,真的,太简单了,呃……

    “快说说看!技巧到底在什么地方?”烧饼先祖满脸通红,充满无限激动的心情期待着。

    “……呃,技巧?狗屁!骗人的!……这些奸商,统统不得好死。……”

    助手一个劲的打着饱嗝,一种莫名的愤慨让他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蚯蚓一般弯弯曲曲:

    “亏我低身下气委曲求全,伺候他们好几个月。……我们全都被骗了,他们真正是无耻无下限。”

    “混账!快说!”烧饼先祖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一声暴喝。

    吓得助手一个激灵,酒醒了一半。低着头嗫嗫地说道:

    “……黑白芝麻随意堆在案板上,糯米团装好馅料后搓圆,轻轻放在芝麻上一滚,表面就沾满芝麻,然后丢进油锅。多余的芝麻自己会掉到锅里,待炸好后,麻团表面的芝麻自然就均匀了。至于图案,纯属胡编乱造……”

    助手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口齿不清,席中陪客有的还没有听明白。

    然而烧饼先祖是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噗通——原本激动得满脸通红的烧饼先祖,此刻却突然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两眼直翻,显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扶起,却发现烧饼先祖全身瘫软,颤抖不已。

    助手的一番话如同惊雷,在烧饼先祖的耳边炸开。

    犹如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希望。

    贪婪执着使他落入别人设计好的陷阱,并赔上了几乎全部的家当,更难以忍受的是,自己居然还孜孜以求的研究所谓的高难度技艺。

    后悔,屈辱,仇恨,失败……

    甚至无边的恐惧一起袭来,剥夺了他所有的生机,心中的心念瞬间轰然倒塌。

    “……我恨他们,……为我报仇……”

    可怜贾本国的烧饼先祖,在烧饼上取得了巨大成功,却一下子栽在一个小小的麻团手里。

    话未尽,血已喷出,他最后留给这个世界的就是这一片红色由鲜血组成的盛大花朵。

    绚丽,却又凄惨。

    然而,他临死都没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自己。

    也就是说,烧饼先祖死于自己之手。

    贪婪,奸诈,欺骗,冷酷……

    助手哽咽着在烧饼先祖的遗体前忏悔,忏悔自己没有告诉他,麻团传人这样做的真正原因。

    多年前,所谓的麻团传人很年轻的时候,曾经想拜师学艺,投入烧饼先祖的门下,被拒绝数次。

    后因见到年轻人身上有可观的财力,便设局诱骗。

    以烧饼配方及制作工艺为诱饵,收取高额转让费,将年轻人钱财尽数骗完。

    只留下一个胡编乱造的‘配方’及‘制作工艺’,最让年轻人怀恨在心的是其中一条,即烤饼工艺。

    要求将饼料做好以后,平摊于手掌之上,待烤熟后再剥离手掌。

    因为做一烤饼工艺,让年轻人失去了左手,好在他立即放弃了制作烧饼的念头,继而转攻其他方面。

    经过多年的努力,他终于自创了麻团,这个一只手都能操作的食品。

    他是麻团的发明者,根本就不是什么八代传人,那些都是为了引烧饼先祖入彀的谎言。

    麻团发明者成功之后,心里一直没有放下仇恨,总想着找机会让烧饼先祖付出代价。

    烧饼先祖虽然利用年轻人的财力,使自己的经济实现了一次腾飞,却早已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这次阴错阳差地进入圈套,被麻团传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落得个怒极攻心,客死异乡的悲惨下场。

    甚至临死,烧饼先祖也不知道这些,可谓死不瞑目。

    如果助手早点说出事情的原委,烧饼先祖最多也就感叹一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却不会丢掉自己的老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但有些债是用钱还不了的,必须用命还才行。

    就像烧饼先祖,本来可以放开这段仇怨,重新开始,前途依然光明,却因为助手的疏忽,阴阳两重天。

    但人死不能复生,烧饼先祖终究还是死了,死于自己种下恶念而结出的恶果。

    也算是咎由自取,自食其果。

    众人痛哭一场,决定遵照烧饼先祖的遗愿,与麻团传人为敌,为烧饼先祖报仇。

    一干人众身穿孝服哭哭啼啼,扶着烧饼先祖的灵柩回家,丧礼办得声势浩大,路人为之侧目,皆曰‘扶丧’。

    由于此次扶丧回家,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于是贾本国又有了另一个称呼——扶丧国。

    “混账!山下将军的名讳岂是你等可以乱叫的。”

    当看到烧饼旗的魏大成,还沉浸在无边遐想的时候,小胡子却是大声喝道:

    “你等叫嚷着要见山下将军,到底所为何事?……如果只是胡搅蛮缠,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离开这里。”

    在自己的地盘,魏大成居然还敢神神叨叨,这让小胡子很是气愤。

    “离开不离开得看我们高兴,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替山下夜塚说话?”魏大成踏马上前一步,遥指小胡子。

    魏大成要找的是山下夜塚,对眼前的小胡子根本没有兴趣。

    “本人乃山下将军麾下田边副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魏家被炸,怀疑是我们所为。所以兴师动众前来问罪,是不是?”

    见魏大成高大魁梧威武不凡,田边禁不住刻意的挺直身躯,似乎在气势上还要胜过对方。

    但明显缺乏自信,任凭田边如何折腾,那不足三尺的身高却是硬伤。

    心里恨恨然,却又不服,只好举起月牙弯刀,对着魏大成:

    “反正你们都是要死的人了,现在就是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第一百七十一章 鹤翼阵

    “不是怀疑,是确定。我们已经调查清楚,那三人天雷炸小组,就是山下夜塚手下。”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找的是山下夜塚,怎么样那是我们的事,和你无关,快点叫他滚出来吧。”

    对于跳梁小丑般的田边,魏大成不屑一顾。

    浪荡四杰被逸尘救了,回到东巴寨,将一切情况告知巴豹。

    尽管大家都怀疑,轰炸魏家跟犬养二宝一定有关系,但没想到他们居然通过燕尾鼠,从空中进行轰炸。

    巴豹和魏大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犬养二宝果然诡计多端,防不胜防。

    当下巴豹便警告魏大成,不得轻易去寻仇,怕进入犬养二宝的圈套。

    当后来了解到,实施轰炸计划的三人,是山下夜塚的部下,魏大成实在忍不住了。

    偷偷集合了魏家军五百骑兵,瞒着巴豹,来到驿馆,要找山下夜塚报仇。

    “哈哈哈~~你们太小瞧山下将军了,就凭你们一个魏家,值得将军阁下亲自过问么?”

    田边大笑起来,瘦小的身子在马背上摇来晃去,一副得意的样子:

    “实话告诉你们,这样的事情,连我都不需要亲自动手,只不过随便派去几个爆破手而已。”

    “……怪不得他们没有回来向我复命,原来已经落入你们的手中。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告诉你们任何东西,最多一死而已。”

    田边对于部下,是非常了解的,可以死,但不会泄密。

    他之所以承认,倒不是勇于承担责任,主要是为了显摆自己。

    既然魏大成到了驿馆,在田边看来,基本上是有来无回,那么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让魏大成临死前知道秘密,田边觉得很有必要,至少自己很得意。

    “田边,你是承认这件事由你指使,而不是山下夜塚么。……有没有想过后果,就要冒充大尾巴狼。”

    对于田边的爽快承认,魏大成有点意外,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

    “你一个小小副将,有什么权力决定这种事情?”

    魏大成有些怀疑,就算是田边安排轰炸计划,怎么着也要汇报山下夜塚才对。

    如果是那样,不仅田边要死,山下夜塚仍然是罪魁祸首。

    “副将,副将怎么了?你破坏犬养大人的联盟谈判,属罪有应得,只是可惜你还活着。”

    被魏大成瞧不起,田边很是恼怒,直接从马背上站了起来,横刀一指,说道:

    “炸魏家这点事算大吗?哼,连惊动山下将军的资格都没有。……二十多年前,袭击巴豹兄弟三个,那时候本副将只不过是一个小组长,不也是照样干得漂漂亮亮。”

    “不过,那次倒是意外,我们试验天雷炸,被巴豹三兄弟撞上,虽然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但也必须死!”

    “如此说来,果然是你!既然这样,魏某就不客气了……弟兄们,他已经承认了咱们再无顾忌,杀了这帮龟孙子,为魏家,为少寨主报仇!”

    田边不仅承认了魏家爆炸是他所为,而且还抖出了往年的旧案。

    巴豹兄弟三个遭袭,一死两伤,并且直接造成了兄弟俩分开二十多年。

    一直困扰着巴豹的心结,终于在此刻解开。

    如果不是田边,他怎么可能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而且跟当时情况很吻合。

    面对东巴寨的罪人田边,魏大成瞬间心动必杀之念。

    当下催动五百骑兵,冲杀过去。

    嗡~~~~~然而魏家军的冲锋尚未开始,就已经面临终结。

    对面一直保持对峙着的三队人马,在田边的指挥下迅速成型。

    两翼共一千兵士,快速向魏家军方向包抄,中间顶前的一百多兵士组成的横队,仍然是正面挺进。

    而后面的三百多人纵队,却停止了前进,和前面的横队保持一定的距离。

    其中约有二十名撤出纵队,他们选择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坡,居高临下的旁观。

    鹤翼阵——居中调度,两侧张合自如,以优势兵力对敌人进行合围包抄,目的是全歼敌人。

    属进攻阵法,山坡上的二十人就是此阵的现场调度,横队后面的三百多兵士,属于机动人员,随时填补伤亡空缺。

    魏家军只有五百人,而且身后的大门紧闭,加上前面的三方合围,算得上是四面受敌。

    当然,即使大门开着,魏家军也不可能后退半步。

    魏大成今日是有备而来,虽然没有见到山下夜塚,但田边副将正是两起事件的策划者和执行者,这个仇就先找他报了。

    若论个顶个的战斗力,魏家军个个骁勇善战,实力远远高出对方,以一敌三甚至敢言必胜。

    但是狡猾的田边不给魏家军单打独斗的机会,而是用鹤翼阵来围困剿杀,准备将魏家军全部斩杀于此。

    而鹤翼阵确实具备极强的攻击能力,虽然个人修为不高,但全员组成一个整体,同气连枝首尾呼应,并且相互之间配合默契。

    更为关键的是,有数十位遥控指挥,根据战斗形势的变化,实时地改变阵形和攻击侧重点。

    这些都是魏家军所不具备的。

    个人的实力再强,也无法撼动这么庞大的整体,死打硬拼显然无济于事。

    好在魏大成对鹤翼阵稍有了解,心下已有应对之策。

    “收拢队形,外圈人员下马,用长剑刺对方马腿。中间在马上策应,保护外圈安全……”

    呼啦啦——魏家军虽然没有专门学习阵法,但毕竟平时训练有素,顷刻之间便按照魏大成的要求,各自进入指定位置。

    五百人围成圆形阵地,迎接鹤翼阵两翼的攻击。

    踏踏踏~~~~~两翼兵士已至近前,个个操起月牙弯刀砍向魏家军。

    噗呲噗呲——可魏家军却抢先出手,目标非人是马,一柄柄长剑狠狠刺中马腿、马头,甚至马肚子,就是不对人下手。

    扑通扑通……

    第一批两翼兵士已有几十人从马上摔下,被剁成肉泥。

    然后是第二批,仍然死伤不少,一时间,战场上人叫马嘶,战况激烈。

    在一批批连续的攻击下,魏家军的第一层马下兵士,也有不少伤亡,这还是占了身体的优势。

    鹤翼阵的攻击性虽然颇强,但他们以往都在贾本国训练,一般是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

    没想到魏家军却来了个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暂时有些措手不及,而且对落英王国兵士的身高没有做出任何研究。

    贾本国人普遍个子矮小,四尺的身高就是大个子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闪躲腾挪非常灵活,很难刺中他们。

    但是魏家军根本就不理睬马背上的人,只是将战马击杀,任你机灵似鬼,却没有了立足之地,也只能应声掉下,变成活靶子。

    而且由于身材矮小,手臂不长,虽有月牙弯刀在手,却无法顾及马头以远的地方,想要越过长剑砍杀对方,实在是鞭长莫及,就连护住战马,都成了奢望。

    “撤!换!”片刻之间,两翼兵士损耗已经超过二百,山坡上的现场调度看的是心急如焚。

    一个估计不足就损失了二百多兵士,真是该死!

    但毕竟旁观者清,他们很快想到问题根源的所在,乃是月牙弯刀太短,控制面太小。

    人矮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就算有那也是几代人之后的事,兵器短则可以改变。

    于是游离于鹤翼阵后面的三百多人,赶紧调换了兵器,取来长枪,然后分成两部分。

    待两翼拼杀的兵士稍微后撤,便补充进去,来到最前沿。

    长枪不仅弥补了贾本国兵士身高的不足,而且还可以远距离作战,保护战马不被刺杀。

    面对远远刺来的长枪,魏家军还来不及刺杀战马,就要想办法应付敌人。

    虽然这些贾本国兵士,不太擅长使用长过自己身体一倍以上的兵器,但凭着感觉使劲地乱扎一通,至少能够将战马的伤亡减少,而且照样能给魏家军带来麻烦。

    “龟缩防守!”对于敌方的突然变化,魏大成早已料到。

    如果单纯以阵形而言,龟缩防守是对付鹤翼阵的最好办法。

    任凭你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守住阵地就是胜利。

    但战场不是比试,而且身在敌人的区域,长时间的固守会消耗大量的体力。

    在得不到兵源补充的情况下,敌人可以从容轮换进攻,累也把你累垮。

    所以,魏大成暗中传音给部下,挑选一百名修为高实力强的兵士,分成两组,从己方阵形后面撤出,作为攻坚队。

    趁对方换兵器时阵形稍有涣散之际,对鹤翼阵的两翼进行强攻,以缓解整个魏家军的压力。

    然而,这一招却存在重大失误。鹤翼阵最不愿意遇到的就是龟缩防守,最喜欢的就是组队出击。

    魏大成派出攻坚队,正中对方下怀。当下将撤回换长枪的三百兵士,以及两侧后方的未参战兵士,全部调集起来,直接把攻坚队包围起来。

    这样一来,战场分为三拨战团,人数不同但阵型相似,几乎就是三个鹤翼阵对阵龟缩防守。

    如果没有意外情况发生,照这样下去,魏家军情势危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山下夜塚

    虽然兵力人数和局部配置仍然还是以一对三,但魏家军把原本就处于数量劣势的集中兵力,分散开来,被对方形成了各个击破的局面。

    好在魏家军兵士个个彪悍,在仍然握着月牙弯刀的贾本国兵士面前,勇猛无比,一柄柄长剑形成一道道剑光,杀人砍马毫不手软。

    尽管在大局上,魏家军处于劣势,但就局部而言,贾本国兵士是伤亡惨重。

    比如在两支攻坚队与敌方的对抗中,双方死伤对比已经超过一比八甚至达到一比十。

    当然这样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随着手握长枪的机动人员的加入,魏家军全面陷入被动。

    噗呲……

    呜嗷……

    尽管兵士们拿着不趁手的长枪,力道准头都难以控制,但毕竟打击范围扩大了不少。

    魏家军个个彪悍,却也架不住对方人多枪长,局势渐渐朝不利的方向发展。

    混战之中,魏家军的人数劣势显现出来,死伤逐步增加。

    而对方兵士们却仿佛有人指引一般,常常出现在魏家军兵力薄弱的地方,以多击少,占得便宜。

    如此一来,原本死伤比例不复存在,魏家军损失的兵士越来越多。

    形势危急,魏家军必须立刻改变颓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魏大成却在被动的局面下,看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山坡上,距离现场调度的那些人不远处,有两个手拿红黑小旗的兵士,根据调度的意图,通过不同的旗语,告诉阵形中的小队长。

    交战双方的优劣情况,现场调度自然尽收眼底,并及时进行阵形微调。

    但由于调度距现场至少五百米远,不可能用喊话的方式发布命令,所以两位旗兵的作用至关重要。

    嗖~~魏大成纵身腾空而起,掀起一阵狂风,急速掠向五百米外的山坡。

    以魏大成的修为实力,这点距离根本不算什么,眨眼之间即可到达。

    呼——然而,就在魏大成即将接近现场调度的时候,突然眼前闪过一个黄色身影,随即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显然有人对魏大成实施了偷袭。

    魏大成人在空中,对着黄色身影就是一拳。

    虽然来不及细辨,但魏大成艺高胆大,没有半点闪避,以硬对硬,不留丝毫余地。

    轰——两股剧烈震荡的能量涟漪,丝毫无差的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雷鸣声,震耳欲聋。

    空气中火光四溅,令人目眩。

    待涟漪散尽,出现在魏大成面前的是一个枯瘦干巴的小胡子,正是田边副将。

    田边见魏大成脱离阵营,独自奔山坡而来,便明白对方目的,就是要破坏现场调度。

    只要魏大成破坏了现场调度,魏家军便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而自己,已经是魏家军的仇人,如果今天不能拿下魏家军,那么田边将危在旦夕。

    这一状况,魏大成清楚,田边也清楚。

    于是田边立即从马背上跃出,在空中实施偷袭,希望截住魏大成。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魏大成仅是随手一拳,还是在急速飞行中,就破了自己的强势一击,而且还使自己受了内伤,可见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虽是有心阻拦,却是力不从心,眼见着魏大成从自己身旁掠过,直扑目标。

    “小心……”田边第一时间发出警告,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听得‘砰砰’两响,接着传来两声闷哼,那一双旗兵立时报销。

    魏大成一击得手,顺势挥拳攻向另外十几位现场调度。

    嘭啪——首当其冲的五位,被轰出去三十多米,在空中喷出一道道火红色灿烂的血花,然后一个个爆体而亡。

    轰——一路追赶而来的田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物件,砸向魏大成,被魏大成机敏避过,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顿时一道浓烟四起火光冲天,爆炸声紧接着传来。

    眼见着山坡上原本平坦的地面,被炸出一个直径五米的大坑,泥土碎石四下乱窜。

    余下的现场调度,又有三四个被极速流窜的碎石砸中面部,疼得是鬼哭狼嚎。

    轰轰~~~~田边根本不会顾及手下的伤痛,仍然接二连三的甩出炸弹。

    他心里对魏大成充满了畏惧,不敢以实力与他相斗,但又不可能认输。

    既然已经承认,当日轰炸魏家是自己策划,那么跟魏大成之间就必须是你死我活的状态。

    所以,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魏大成置于死地,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至于手下人,哪怕全部死光,只要今天能灭了魏大成,自己都有理由向山下夜塚将军交代。

    在不断的爆炸声中,这一片山坡被轰得面目全非,地面的一层细密杂草早已不见,剩下的是焦黑还冒着热气,同时传出刺鼻的怪味。

    一个个大坑现出山体中坚硬的青石,黄土几乎不见。

    而现场调度还剩下五六位全乎人,其余的非伤即亡。

    “可恶!”哪怕是魏大成,虽然没有受伤,但见到田边居然炸死自己手下现场调度数名,连一点悲痛之色都没有,也禁不住为死伤者鸣冤叫屈。

    山坡下,对战双方对于爆炸声充耳不闻,依旧激烈的拼杀着。

    渐渐的,魏家军由被动转为局势两分,然后又逐渐变成主动。

    原因很简单,鹤翼阵一直没有得到新的指令,还是一味的延续着原来的攻势,被魏家军摸清了套路,本身个人实力又相差悬殊,处于劣势也就顺理成章了。

    而魏大成面对田边的狂轰滥炸,心里的念头更加坚定,就是今天一定要将他斩杀。

    否则,要是等田边抽出身来,将炸弹投进魏家军的阵营之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嗵~~田边做梦也不会想到,面对自己投出的炸弹,魏大成居然没有避让,而是直接从空中掠过,一起一落之间,就到了自己身边。

    钵大的拳头,结结实实的轰中胸口。

    魏大成从炸弹的爆炸规律中发现,这种炸弹不会在空中爆炸,只有在碰到实物后才会爆炸,所以他敢于面对飞过来的炸弹,只要不砸中身体就没事。

    于是在田边的惊愕中,魏大成一击即中。

    看着田边那瘦小的身躯,断线风筝一般飞向远处,魏大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他对自己的拳头有足够的自信,一般与人相斗,若一拳不能奏效,则立即认输。

    既然田边已被击中飞出,那就不需要跟过去查看了。

    罪魁祸首已死,现场调度也不存在了,余下的鹤翼阵对魏家军的威胁,自然越来越小。

    只要魏大成回到自己队伍,稍作安排,便可迅速击溃鹤翼阵。

    嗡~~就在魏大成准备帮助魏家军打破鹤翼阵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像是整个空间被冻结住了,一股滔天威压自前方笼罩而来,魏大成连呼吸都感觉到局促。

    “魏大成,你好大胆!竟敢带兵来此捣乱,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远方传来一声暴喝,如炸雷般响起,空间为之颤抖,大地为之震动。

    正在竭力拼杀的一千余人,加上受伤倒地无法参战的几百人,不管属于魏家军还是贾本国的兵士,此刻竟然毫无例外的瘫倒在地。

    这是魏大成数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只用一声吼叫,就能达到如此令人震撼的威力。

    由此判断,此人的修为至少在战帅中阶,甚至以上。

    整个东巴寨,除了老寨主巴振东以外,绝不会有第二个。

    即便巴豹也不过比自己强一些,但离战帅中阶却还是路途遥远。

    虽然魏大成被暂时禁锢,身体无法移动,但两只眼睛仍然可以清晰的向前观看。

    声音开始发出的时候,还远在天际,等到话音刚刚落下,却见一条人影已至跟前。

    五尺高的身体,胖瘦均匀,身披黄色战袍,看似非常慈祥的一位老者,须发皆黑,与面容的苍老形成强烈度反差。

    这样一位‘娇小玲珑’的老人,若在行人繁杂的集市碰到,都忍不住想伸手搀扶一把。

    没有人能想到,在他的一吼之下,一千多人应声而倒。

    虽然大多数不会毙命,但几乎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受到伤害。

    而且那还只是吼声的余波,毕竟三分之二以上的兵士是他自己人。

    而他眼睛盯着的,却是被禁锢了的魏大成。

    看似非常吃力的抬起眼皮,却两眼发出精光,如同两把利剑,直直的射向魏大成。

    虽然没有动用一招半式,但仅仅是眼光就已经充满无限的威压。

    逼得魏大成心里发毛,全身紧张,感觉要被他那犀利的目光刺穿一样。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魏大成?”在魏大成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但是对方却又好像知道自己,而且还是很熟知的样子。

    看他的修为极高,绝非普通人,怎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看来一定是犬养二宝手下,某个重要人物。

    “嗬嗬,口口声声找我报仇,居然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我就是驿馆的主人山下夜塚,你现在可以报仇了。”

    来人桀桀的笑着,狂傲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意外的条件

    所谓驿馆,一般是指传递公文的人员中途休息,或者换马的地方,可以提供食宿。

    原来这里的驿馆没多大,只是几间较为简陋的房屋,外加一个大院。一年也接待不了几个人,处于半闲置状态。

    自从山下夜塚来到这里,经犬养二宝与落英王国王室交涉后,占用了这个驿馆。

    然后大肆扩建,将小小的驿馆变成一个能够屯兵数十万的大营,而且训练设施,后勤供给,所有配套一应俱全。

    尽管现在只居住了一千多人马,但山下夜塚的官衔却是将军。

    一般事务都田边都抢着打理,包括派出爆破小组,去轰炸魏家,山下夜塚都没有插手,甚至都没有听到汇报。

    看着田边忙里忙外,俨然是这里的主管,他心里有时也非常嫉妒甚至讨厌田边。

    自己却又不愿意管这些小事,只好做个甩手掌柜,清闲却也无趣。

    前几天接到通知,要他做好迎接大军的准备。

    山下夜塚很是兴奋,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光杆子将军,终于可以名副其实了。

    便吩咐田边将整个驿馆收拾一番,等待大军的到来。

    今天早晨又接到命令,要求自己下午赶到大叶山一叶堂的总部,执行一项任务。

    快到半路时,想起还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吩咐田边,便折返回来,却正遇上先前发生的一幕。

    当然,山下夜塚的折返,使得逸尘那边的计划顺利了不少。

    对于田边手下的这些兵士,山下夜塚并不十分关注,但魏大成居然要摧毁整个驿馆,而且在田边的一番轰炸之下,驿馆已是一片狼藉。

    本来只想远远看着,他相信魏大成逃不过田边的轮番轰炸,毕竟他对天雷炸的威力很有信心。

    而且他也不屑跟魏大成这样实力的人交手,却不曾想到,魏大成不仅轻易躲过天雷炸,甚至还将田边一拳轰得飞了出去。

    如果再不出手,剩下的不到一千兵士,很快就会被魏大成消灭殆尽,连整理驿馆的人都没了。

    他并不关心田边以及这一帮兵士的死活,因为这些人,严格意义上是犬养的人,兼具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

    你魏大成找田边报仇,我懒得插手,只要大军一到,副将有的是,反正看着田边也不太顺眼,死了也就死了。

    但是你想要毁掉整个驿馆,那可不行!

    自己正摩拳擦掌,要在与落英王国的战争中大显身手,现在兵士未到,却被你把大本营给摧毁了,岂不是跟我过不去?

    “魏大成,你给我听好了。你反对东巴寨与贾本国联盟,而且敢于在犬养大人当面发作,这一点本将军很欣赏。既然是打仗,就要真刀真枪的干,生死输赢都很痛快。”

    “通过勾结拉拢来达到目的,虽然更容易成功,但总算不太光彩。所以,田边轰炸魏家,尽管得到上面的赞许,我却并不赞同。”

    在显示了自己强大的实力之后,山下夜塚突然换了一副面孔,正如他的长相一般,慈祥而和蔼。

    当然,如果只看表面,那就大错特错了。

    山下夜塚既不慈祥,也不和蔼。

    相反,他是一个在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争狂人,杀人如麻。

    “但是,这是我的地盘,容不得你撒野。……凭你那点修为实力,连我一掌都经受不了,也罢,你也算是一条汉子,本将军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和你的手下,我可以不杀,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个时候,面对即将成为敌人的魏大成,居然有心思提条件谈判。

    单凭魏大成杀了那么多贾本国的兵士,山下夜塚也有足够的理由直接杀灭。

    “条件?我魏大成技不如人,既然落到你手里,杀剐悉由尊便。但是你要我投降或者卑躬屈膝,万万不可能!”

    以魏大成的铁骨铮铮,让他投降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当然不相信山下夜塚,除了劝降以外,还会有什么交易可做。

    要么就是以条件做幌子,羞辱戏弄之后,再下杀手。

    无论哪一种,魏大成感觉都没有接受的可能。

    “谁要你投降了?我看你是条汉子,杀你也应该是战场上,才能显示出本将军的手段,也算是对你的最大尊重。你想得太多了。”

    山下夜塚淡淡地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带兵前来,把我的驿馆弄得惨不忍睹,而我的兵士也被你们杀死不少。”

    “……所以你们必须留下来,把驿馆全部整理干净,才可以离开。”

    “什么?……整理驿馆,亏你想得出来!”

    听得山下夜塚的解释,魏大成是哭笑不得。

    这些年,你们贾本国明里暗里做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家庭,早已是敌对状态。

    想我魏大成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低声下气帮你干活呢?

    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休想!

    这家伙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个将军,听说曾经在一次战役中,杀敌数十万,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弯刀所指,所向披靡,山下夜塚,勇猛无敌。

    海岛周边的一些小国,经他手所灭的不下十余个,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战争狂。

    这样一个常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居然会提出这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条件。

    不仅是魏大成,几乎在场所有人,包括山下夜塚自己的那些手下兵士,都强烈地一致认为,山下夜塚脑残了,而且是无可救药的那种。

    “哈哈……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我的条件就这么简单。我要杀你那是在战场上,私下里我们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

    “我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那是因为我只有杀光敌人,自己才不会被杀,何况那也是我的使命所在。”

    “一旦开战,哪怕是再好的朋友,只要立场不同,那就是你死我活,没有半点犹豫。……但是我没有无故杀过一位妇孺孩童。所以,我从不会因为自己杀人而觉得可耻,相反我感到无上荣光。”

    说到这里,山下夜塚不禁挺了挺他那不算宽阔的胸膛,眼里闪烁出一种光芒。

    仿佛自己又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年代,他渴望战争,不屑于那种政治上的占领。

    他认为,凭武力平定天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存在侵略。

    只要是军人,大家各尽所能,倾力一战,胜者为王,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法则。

    山下夜塚喜欢寻觅战机,非常好战,却从不屠杀无辜老百姓。

    对于自己欣赏的硬汉,除了在战场上予以致命一击外,绝不会在其他场合随意出手。

    所以,山下夜塚经常是手中无兵,光杆司令一个。

    由于好战,可能会因为执着于某个局部的胜负而延误整个战略局面。

    这是贾本国高层对他唯一顾忌的地方。

    而且山下夜塚对于犬养二宝的不择手段,很是反感,他认为犬养玩弄阴谋,不配作为贾本国的特使,更不应该得到陛下的绝对信任。

    但是,犬养二宝的地位和权势,都远在山下夜塚之上,而且直接参与对落英王国作战的决策。

    相反,对于山下夜塚来说,只有在高层确定了战争的范围,作战的对象,然后根据战争的需要,提前配备相应的兵力,才能够将兵士交到他的手里。

    “……你杀田边是跟他有仇,我可以不管。但我这驿馆里要用来屯兵,是大营而不是战场。……你们搞的破坏,难道还要本将军收拾吗?”

    身为将军,山下夜塚有时觉得很憋屈,却又不善于沟通,以至于田边都不太在意他。

    即使这样,山下夜塚提出的条件也完全出乎大家的预料。

    特别是面对魏大成,山下夜塚的修为实力都远远强于对方,甚至只要伸手轻轻一捏,就足以要了对方的命。

    却不惜以商量的口气,提出这么一个不疼不痒的条件。

    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但这就是山下夜塚,一个另类的战争狂人。

    “不错,因为我们到了这里,才造成了这种一片狼藉的驿馆,确实应该由我们清理。但是,我们是敌对双方,迟早会有一战,我实在找不出能够答应你的理由。……恕难从命!”

    道理没错,魏大成甚至觉得山下夜塚说得句句在理,而且非常公道。

    若自己是旁观者,一定会帮着山下夜塚去劝对方,看人家多通情达理。

    人被你杀了,地也被你毁了,现在能杀又不杀你,只叫你清理一下战场,难道你还不愿意,那也太……

    “魏大成,你找不出答应的理由,难道找得出拒绝的理由吗?……就为了我们是所谓的敌人,愿意让这几百号人白白牺牲,你觉得够英雄是吧?如果我以这些人的性命相胁,你觉得怎样?你在不在意他们的死活?”

    山下夜塚的话说得很明白,你魏大成要是不答应,那么魏家军这几百条人命,可攥在我手里。

    就算你魏大成是英雄,视死如归,但那几百魏家军,可都是你生死相依的兄弟,你能不管不顾么。

    而且你现在被我禁锢,根本没有资格谈条件。

    山下夜塚静静地等着,他倒要看看魏大成会怎样回答。

第一百七十四章 欠人情

    “山下夜塚,你问得好,我当然在意兄弟们的死活,而且我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他们中任何一位,但是,我们宁愿死也不会向敌人屈服。”

    见山下夜塚拿魏家军要挟,魏大成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但依然正气凛然的说道:

    “不像你,眼睁睁看着田边被我打死,都不会伸手救他。……对下属这样残忍的将军,根本不配做将军,还有什么资格要我答应你的条件?”

    魏大成说的是事实,只要山下夜塚一个念头,或许就能救下田边,但他却选择冷眼旁观。

    若是山下夜塚出手,田边根本不会死在魏大成手下,而且数百魏家军也一个逃不了。

    他不仅没有救田边,甚至连魏大成都不杀,却有心情跟魏大成讨价还价。

    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向山下夜塚投去忌惮而又仇恨的目光,魏大成知道,兄弟们跟自己一样,都是宁死不屈。

    “你说得对,我们是敌人,……田边的所作所为,有些我知道,也没有制止,就像你杀他,我没有出手一样。……我喜欢战争,渴望征服,却又痛恨用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对于田边,该奖还是该罚,我不知道。”

    山下夜塚的目光忽然有些呆滞,仿佛被什么所困惑。

    他死死地盯住魏大成,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找寻着什么。

    然而山下夜塚失望的发现,对于这些魏家军,即使将他们全部斩杀,也不能使他们答应条件。

    一丝寒光从山下夜塚的眼中闪过,却又瞬间即逝,他摇了摇头。

    叹了一口气之后,很快又恢复了他那特有的精湛眼神:

    “……罢了,魏大成,本将军暂且放过你们。他日如果战场相见,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们一个个斩杀。”

    魏大成的以及魏家军的不屈,让山下夜塚感觉到一种压力,他觉得贾本国和落英王国的这一战,并不是国内宣传的那样容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要是现在出手灭了魏家军,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而且还可以震慑东巴寨。

    但山下夜塚是一个骄傲的将军,也是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终究不会做出有损威名的事来。

    “好,带上伤亡的兄弟们。我们走!”

    山下夜塚的空间禁锢一除,魏大成马上活动自如。

    虽然不明白,山下夜塚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放了自己,但魏大成心里清楚,只有赶紧离开驿馆,才是最安全的。

    于是不做过多停留,魏大成对着魏家军挥了挥手,打开大门,率众离去。

    只是在出门的时候,魏大成停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贾本国兵士,叹息一声扭头就走。

    人已走远,却留下一句话随风飘了过来:“山下夜塚,我欠你一个人情。你确实跟田边不同,但是若在战场遭遇,我魏大成是绝不会记得这个人情的……”

    “大成,你太鲁莽了!”

    回到东巴寨,巴豹略带责备的口气,对魏大成说道:“明天就是犬养二宝和我约定的时间,你这样做不是打草惊蛇吗?”

    贾本国与东巴寨的合作联盟,明天就要定夺,却在今天发生了魏大成大闹驿馆的事。如果犬养因此追究魏大成的话,必然会妨碍巴豹计划的进行。

    “少寨主,这件事不能怪大成,我也有份。”

    端木睿抢在魏大成之前,接过话头:“虽然确实有些鲁莽,但未必是坏事。至少已经查明,二十年前的袭击,是田边所为,而且有可能是犬养二宝授意。”

    “哦……真的?”

    巴豹一惊,虽然心里早有怀疑,但听到端木睿的确认,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真的。但是那次田边主要任务并非袭击,而是试验天雷炸,怕你们泄露出去,所以才杀人灭口。”端木睿解释道:“大成已经杀了田边,也算是报了仇了。”

    “犬养二宝不死,这个仇都不算全报。”

    巴豹转身对魏大成说:“大成,明天你暂避一下,就不要与犬养二宝碰面了。”

    “少寨主,根据大成在驿馆遭遇的情况来看,山下夜塚和犬养二宝之间,关系有些微妙。一个是冲锋陷阵勇往直前,一个是阴险狡诈手段卑鄙。”

    端木睿一边说着一边还在思考一个问题:

    按理说大战在即,应该尽早配备给山下夜塚军队,以完成磨合并布置战术,但是驿馆内一共只有一千多人马,还基本上由田边管理。

    ……据了解,以前攻打海岛周边小国的时候,山下夜塚都是主将甚至战场总指挥。

    虽然过几天会有大批军队开到驿馆,可能有数十万之巨。

    但是端木睿隐隐觉得,这一次山下夜塚的位置有些飘忽。

    首先,他肯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主将,主将另有其人;再者,在这里屯兵几十万,与王城的距离太远,一旦战事爆发,山下夜塚的军队开拔到前线要耗去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到时候战斗力必然下降。

    这些,犬养二宝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也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所以端木睿怀疑,这几十万人可能不会投入主战场。

    听着端木睿的分析,巴豹心里也在做一些推测,沉思良久,忽然问道:

    “端木先生,你说,山下夜塚这几十万军队,会不会是用来对付我们的?”

    “对!我也是这样猜测。”

    如果按照犬养二宝的要求,出精兵二十万前往王城,那么东巴寨必然空虚。

    到时只要山下夜塚出击,东巴寨定然不保。

    虽然守寨兵士数量不占劣势,但面对训练有素,作战经验丰富的贾本**队,加上对方还有天雷炸这样的强力武器做后盾,好想守住非常困难。

    端木睿眉头紧锁,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无论犬养二宝是否怀疑巴豹的合作诚意,都一定会对东巴寨采取行动。

    而东巴寨同样不管能不能将计就计,也必须出兵王城。

    这样一来,东巴寨的空虚无法避免,而且如果明天直接拒绝犬养二宝,那么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兵临城下,东巴寨更是难保。

    除非……

    端木睿目光一亮,说道:“少寨主,我们赶紧将驿馆的情况汇报给亲王大人,看看能不能从其他地方调集一些守寨的兵士。……另外,我们应该想办法利用山下夜塚和犬养二宝的微妙关系。”

    “对,我们应该想一个万全之策……”

    巴豹与端木睿相处多年,相互之间已经非常默契。

    很多时候,只需一个眼神,彼此就已经心领神会。

    近段时间,落英王国王城附近,各个城镇都陆陆续续住进了不少人。

    贩夫走卒,江湖艺人,散修武者,巫师术士,三教九流,不一而足。

    一些客栈的老板,激动得眉开眼笑,张罗着让小二赶紧将各个角落都清理干净,说不定就能多出一个铺位,那就是多一笔收入。

    随着人流的大批涌入,各大档次高的客栈,纷纷调整各项服务价格,有的已经比平时翻了几倍,依然人满为患。

    甚至不少大型客栈,早已被一些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土豪们,直接高价包下,不允许外人进入。

    也有头脑灵活的投机分子,先付定金包下那些豪华大气的客栈,以翻个几倍的价格转手让出。

    只在一进一出之间,钱袋里就丰厚起来。

    “让开!……统统让开!”

    一阵粗鲁的叫喊声传来,然后是一批一百多人的队伍,还有二十多位精壮汉子,两个一组,抬着十几个大木箱。

    看起来木箱不是特别重,但这些人还是很小心地,速度非常缓慢地,逐个进入樱花客栈。

    樱花客栈,在城外镇不算档次最高,但面积很大,而且价格昂贵,一般人根本住不起。

    却在三天前居然被人以高出常价十倍的价格,将一千多个房间全部包下。

    甚至之前已经住进的客人,也被他们客客气气地,以双倍的补偿请了出去。

    除了原本客栈的人员,不再有一个外人。

    “哇……这些人一定是在哪儿发财了,看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这些箱子里装的应该都是贵重物品。”

    “那是自然,不过人家这已经是第四批了,前三批的箱子数量比这个多多了。加上这一批,至少有一百箱了。”

    “……这么多?真是超级土豪。……也不知道他们是何方神圣?”

    “每次都是这样,只见到干活的,没有看到老板出现。……会不会是佣兵押送货物?”

    “不可能。哪有佣兵付得起这么高的客栈费用,而且这些东西比一般小国的上贡还要多。”

    虽是傍晚时分,街上的路人还是很多,见到这些人大张旗鼓的抬运物资,大伙儿是议论纷纷。

    而在人群的后面,有一双眼睛也是紧紧地盯着,不露声色的默记着木箱的数量,以及放置的大概方位。

    待到这批木箱搬运完毕,这个人闪身隐到街角的暗处。

    掏出一块传信玉,写道“樱花客栈进木箱一百二十五只,疑是天雷炸,巴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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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天斩神介绍:
大劫将至,魔界、鬼域欲破封印,威胁人类生存。
而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惊天阴谋?
少年逸尘,拥有神秘血脉,体内寄存帝尊灵魂。
修《大五行诀》,得无极剑,聚星辰之力,拥造化之功。
凤翔九霄飘然影,龙腾天际踏无痕,
心系苍生解厄难,劈天斩神傲苍穹。
不是种马,不是单纯的打怪升级。
一样的玄幻,不一样的精彩……劈天斩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劈天斩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劈天斩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