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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平仄客     嫡长女txt下载     嫡长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十七章 沈则思反?

    “谷大祖反!郑闲反!沈则思反!”这样的话语,仿佛是平地一声惊雷,震动了兵部官衙,也动荡了京兆朝堂。

    这句话,以最快的速度传到紫宸殿,进入景兴帝的耳中。景兴帝心中作何想法,旁人不得而知,但是唐密,却是知道的。

    景兴帝此刻,震怒异常。

    御案上的折子、笔墨,被震怒的景兴帝一扫而下,有几本折子,还飞到了唐密脚边,摊了开来。

    唐密马上就跪了下来,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说道:“皇上请息怒!皇上请息怒!”

    这些散落一地的东西,在皇上旨意未下之前,他根本就不能收拾,也不敢有任何话语动作,只等待着,景兴帝的怒意有所减息。

    “四夷八蛮,永通于和气,宇内升平安定……”唐密看着摊开的折子朱笔,却移开了目光,头再低了低。

    “谷大祖反!郑闲反!沈则思反!好啊,好啊!都护、左右都护,安北都护府官职最高的三个人,竟然都反了!五万安北府兵,也都反了吗?!”

    景兴帝咬牙切齿地说道,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先有蒋博文的书信,再有这伤兵呐喊,北疆的真相,已经出现在眼前!

    他的臣子、他的将领,竟然背弃了他,竟然背弃了大永,而且还是在这改元新始之时!这让景兴帝在震怒的同时,又感到难言的羞辱,他恨不得马上就将谷大祖这三人就地正法!

    “皇上请息怒!奴才斗胆。请问皇上,安北离京兆近吗?怎么安北的士兵会出现在兵部官衙呢?”

    唐密说罢这些话,仍然跪伏着。一个称职的奴才。有时候也能斗胆说几句话的。景兴帝被这句话蒙蔽了心神,才没发觉此事有种种不寻常。

    他一个奴才,都能想到安北的士兵突然出现在京兆,而且还恰好晕倒在兵部府衙,还能在喊完那句话之后就晕过去,这一切,怎么看。都像安排好了的。

    唐密的话语,让景兴帝冒火的眼眸稍稍平静下来。那几个伤兵的出现,的确是太不寻常了!

    可是。当兵部将更详细的信息送进紫宸殿的时候,景兴帝就不这样想了。他的心里,更加相信这句话是真的。

    那几个伤兵是晕倒了,但是护送他们前来的士兵。没有晕倒。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随即还有十余骑兵马急驰至兵部官衙前,更详述了这些伤兵送来京兆的因由。

    将这些伤兵送来京兆的,正是陇右卫的士兵们。陇右卫大将军蒋博文担忧此前的急信,被有心人误导,又心忧北疆的紧急局势,这才派亲兵,护送这些伤兵,就是为了让景兴帝知道北疆的真相!

    “皇上。那几个伤兵已经陆续转醒了,尚药局的太医正在为他们诊治。他们已经将北疆的情况说了出来。正如蒋大将军所说的那样,北疆如今大半,已经落入了突厥手中……”

    郑隶棠将伤兵的陈言说出来,他的心也跌落了冰窟,他最怕的事情竟然是真的,突厥真的入侵,北疆真的落入外敌手中了。

    他已经核对过那几个士兵的身份,的确是兵部册录可考的姓名,而且他们的亲眷旁邻也确认了,他们的确是安北府兵。

    “既然安北府兵都和突厥勾结,他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景兴帝沉沉地吐出这句话。这几个伤兵的话语,能不能相信?

    “这几个人说,他们是从死人堆里钻出来的。安北府兵,并不都愿意跟随谷大祖谋反,有很多安北府兵,殊死抵抗突厥,他们是战死的,这几个人,伤重昏迷,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郑隶棠回答道。他也不会盲目相信那几个伤兵,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前后关联、实地场景,他都已经再三盘问推敲过了,暂时还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让太医们好好诊治他们,兵部加紧集兵备辎重,余事,朕自有安排!”

    郑棣恒恭敬领命而去,他知道景兴帝所言的余事,指的是什么。看来朝堂又要风云变色了。罢了,他兵部的事情尚且处理不及,理那么多作甚。

    且说,在紫宸殿以外,因为那几个伤兵的话语,从而勃然色变思虑良久的人,还真是不少。

    其时,那几个伤兵,是在兵部官衙之前说出那些话语的,“谷大祖反!郑闲反!沈则思反!”这样的话语,根本就瞒不住!

    不过是半个时辰的时间,这话就传到朝臣当中了。消息稍微灵通的朝臣,都听到了这句话语。

    谷大祖和郑闲,一直都在安北任职,在京兆朝堂的影响实在有限,京兆官员对他们的印象,不外是谷大祖等于北疆,郑闲就是谷大祖小舅子这样。

    听到谷大祖反、郑闲反这样的话语,朝官们都了然:哦!突厥真的入侵了!北疆真的动乱了!

    但是听到“沈则思反”这句话,朝臣们的反应就不一样了,这句话,才是最劲爆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中书令沈华善。

    沈则思,正是中书令沈华善嫡亲的侄儿。

    沈则思有反,中书令大人对此知不知情?皇上会怎么看待中书令大人和沈家?沈家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朝局会不会因此有大变动?

    以上这些事情,才是朝官们最关心的。

    中书令是大永百官之首,沈华善是朝中第一权臣,沈家所得的皇恩,实是浩荡非常。如今沈华善就任中书令还不足一月,就传出沈则思谋反的消息,这……这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朝臣们关心的焦点,一下子就从突厥入侵北疆动乱这里。转移到朝局变换风向难测之上去了。

    甚至有不少朝臣,脑补了接下来的可能会发生的事请:沈华善已经掌有朝权了,沈则思谋反则必有军队。沈家的朝权加上军队。那不是势倾大永了?

    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朝臣看向沈华善的目光就不一样了,有探究有怀疑,却没有人会说什么。

    紫宸殿的意思还没有出来,皇上会怎么看待沈家还不知道,朝堂的风向还没定,朝官们哪里敢说什么。

    沈家有子弟涉及谋反。这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抹平的事情,不管沈华善是不是京兆第一权臣,只要皇上真信了沈则思谋反。那么沈家的下场……就难说了!

    朝臣们暗地里的议论,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打量,沈华善几乎无所觉。在听到那句话之后,他的心神就大震。手脚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沈则思反。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可是这四个字,却让沈华善喘不过气来,再一次深刻感受到沈家将会有灭顶之灾!

    家族子弟,有人谋反,这意味着什么,这会对沈家有什么影响,最坏的效果。将会是什么,沈华善马上就可以预见得到了。

    谋反。必定是抄家灭族的下场。更何况是军中势力谋反,这更是夷三族的死罪!

    沈则思反,这是安北伤兵口中明明白白说出来的话语,是他们说的确凿事实,而且这个话语,传了出去,皇上和朝臣都知道了!

    沈华善绝对相信侄儿不会谋反,这些伤兵的话语,必不是准确的!北疆,必是出来什么事情。

    可是他绝对相信,没有用,关键是皇上是否相信,关键是皇上会怎么想!

    在听到这句话语之后,沈华善就匆匆赶去紫宸殿求见了,那速度,比他以往任何一次行走的速度都要快。

    “皇上,请息怒。臣顿首叩拜,以沈氏一族百余口人命作保,侄儿沈则思绝对不会反!恳请皇上彻查,恳请皇上查知北疆真相!”

    沈华善跪在紫宸殿上,不住地叩头,向景兴帝请罪。

    不管沈则思是不是谋反,既有这样的传言,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辟谣不是查真相,而是向景兴帝请罪。

    帝王生杀予夺,以景兴帝早前对沈家的忌惮,如今有这么好的把柄,皇上会怎么做?

    “北疆真相……陇右道的书信和安北的伤兵,不是已经详说了北疆的情况?谷大祖、郑闲、沈则思反,京兆都知道了。”

    景兴帝看着跪伏在殿上的沈华善,神色看不出震怒,然而说出来的话语,却让沈华善冷汗直冒。

    “臣……北疆之事,扑朔迷离。兵部此前接到的汇报,一切如常。只凭陇右道的汇报,还有这几名伤兵之言,尚不能肯定北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微臣相信,谷郑绝对不会谋反,臣之侄儿也定必忠心报国,恳请皇上体察!”

    沈华善心中无比着急,却尽可能冷静下来,思考着能争取时间的办法。

    朝廷已经派朝官前去北疆了,可是时间尚短,还没有情况反馈。就连如流处,也没有消息送回来。如今沈华善只有等待,等待北疆的真相传回来。

    北疆的真相,必不是蒋博文和伤兵说的那样。如今就只有拖延时间,等待北疆的情况送回来。这样,才有可能破了皇上的猜疑。

    听了沈华善的话语,景兴帝却没有再说话。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沈大人此言差矣。谷郑谋反早有先兆,先帝对他们也甚为忌惮。如今他们谋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华善一进紫宸殿就跪了下来,根本就没有发觉殿中还有人。现在听到这话,他猛地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心中咯噔一声响: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补沈家一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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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帝有疑

    此刻,在紫宸殿说话的,正是门下侍中左良哲。

    左良哲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语?他语辞指向谷郑谋反,当然也指向沈则思谋反。他这话,无疑会让沈家处境更艰难!

    早前,左良哲对北疆局势没说过什么,如今怎么会突然说谷郑谋反了?

    皇上因为短松子的事情,对左家甚是不喜。左良哲通察上意,这段时间是低调沉默得很,对朝中政事是翘手远看的,为什么一下子态度就变了?

    更重要的是,皇上看向左良哲的目光是满意,这让沈华善心头骇然。

    难道皇上……

    尚未等他想深这些,左良哲又说话了:“谷大祖和郑闲在北疆只手遮天,北疆百姓只知道有谷郑,不知道有上官。先帝之时,就对谷郑谋反之心表示了担忧,还曾往安北派了监军,就是防着谷郑。”

    他这些话语是实请。长泰帝对北疆的态度,一向是听信蒋博文。只是当年往安北设监军,就不是明智之举,左良哲故意没提到这一点,意在加重谷郑谋反的预兆。

    “当年军户稅之事,在北疆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北疆民众齐聚安北都护府,差点就和安北府兵对抗,谷大祖和安北都护府的威望岌岌可危。后来若不是突厥入侵北疆三城,说不定谷大祖在北疆民心尽失……”

    左良哲又继续说话了,翻出了当年军户税事件。

    紫宸殿内,只有他的话语在响起。沈华善跪伏在殿上。景兴帝也没有打断左良哲的话语,似乎在默认他继续说下去。

    “突厥怎么会刚好在那个时候入侵?安北府兵怎么会有伤亡?这事如今看来,太巧了。巧得像是在做戏。臣不得不怀疑,谷大祖和突厥早就有勾结!”

    左良哲突然拔高了声音,将谷大祖直接定罪!

    “谷大祖镇守北疆二十多年,突厥不敢有犯!谷郑两家有几十个子弟,死于突厥人手中。谷大祖怎么会和突厥勾结?谷大祖忠心,日月可表!请皇上明鉴!”

    左良哲这话一下,沈华善就忍不住了。顾不得正跪在殿上,怒言喝斥道。

    虽然不知道北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谷大祖忠心耿耿。绝对不能被污蔑。况且,维护谷大祖,就是维护沈则思,就是维护沈家!

    谷大祖绝不能被坐实谋反这个死罪。沈则思和沈家也绝不能担下谋反这个污名!

    “若本官记得没错的话。军户税事件发生之时,沈大人的侄儿,已经在安北都护府了。他说不定也是知道此事的,甚至,是参与了其中。亲亲相隐,沈大人此话,难以让人信服。再说,沈大人身份尴尬。用心可疑啊!”

    相比沈华善的怒容,左良哲则轻轻松松地反驳道。指责沈华善偏袒自己的侄儿沈则思。

    “好了,两位不必争论,此事朕心中有决断。兵部郑棣恒已经去处理此事,两位退下吧。”

    景兴帝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有平静,让人心寒的平静。这一番话语,也并没有说到如何处理谷大祖谋反的事情。

    只是他这话语一下,左良哲嘴角就有了一丝笑意,而沈华善的脸色,可算得是死白了!

    帝心难测,却不是不可测,景兴帝没有说,心意却是明了:皇上已经对沈家生疑了,沈家,危矣!

    频临灭顶的感觉,再一次袭上沈华善的心头。摆在沈家面前的,已经是死地了!那么该怎么办?等死抑或是谋生?

    沈华善微微抬头,见到了景兴帝的平静和左良哲的笑意,这一静一笑映进他眼里,令他突然打了一个激灵。

    这一个激灵,使得他心中的惊恐和迷惘消散开去,他原本惶恐的眼睛也渐渐清明。在这死地面前,沈华善反而清醒过来了。

    是的,沈家已经临死地了。谋反,只要家族与这两个字有一点点沾边,下场就只有一个:抄家灭族!

    尤其是,景兴帝一直对沈家的权势忌惮,帝心有忌有疑,而沈则思的清白一时半会不能明证,皇上要问罪沈家,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

    想到这里,沈华善重重地叩首,语带悲伤地说:“皇上,沈则思乃臣之侄儿,臣说什么都不合适。为避嫌疑,臣愿辞官避政,沈家从此远离朝堂。只求皇上待北疆局势明朗。恳请皇上应允,恳请皇上开恩!”

    辞官避政,这是沈华善以中书令之位,来换得一点点时间。

    皇上不是忌惮沈家势盛吗?那么这个中书令的位置、沈家的势力,全盘退出朝堂,这样,皇上就满意了吧?只求皇上再宽限一点点时间,等待朝廷的官员核实北疆的局势。

    这是如今沈华善所能做的唯一事情,沈则思的清白,需要时间来证明。可是皇上愿不愿意给沈家这个时间,就看沈华善的“诚意”够不够了!

    听了沈华善的话语,景兴帝的瞳孔微微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话。

    “皇上……”左良哲正想阻止景兴帝答应,就被沈华善截过了话语。

    “左大人,我辞官避政,这朝中的事,就劳您费心了。”沈华善这话说得无比诚恳,却让左良哲想说的话语塞在了喉咙里。

    景兴帝听了这话语之后,看了左良哲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沈华善的话语让他意识到一点:若是沈华善辞官,这朝中,就是左良哲独大了!左家是外戚之家,现在皇后又有身孕,自古外戚挟幼主控制朝政的事情,多不胜数,左家不得不防!

    可是沈家也越来越势盛,难得有沈则思这个把柄,那该如何是好?

    景兴帝一时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在这个时候处置沈家。

    尚未等景兴帝下定主意,紫宸殿门外就响起了内侍的汇报:“启禀皇上,兵部尚书郑棣恒有急事求见!”

    郑棣恒才离开紫宸殿没多久。就有急事求见?景兴帝不禁疑惑了。

    当他听到郑棣恒的汇报时,却呆住了,左良哲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只有沈华善,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知道宫外的沈家众人,已经作出反应了。

    “郑大人,你在说什么?”左良哲不禁喃喃地问道。自己没有听错吧?这怎么可能?

    “如今那几名伤兵,已经被安置起来了,并不的官员正在询问详细的事情。因为事态紧急。所以臣在急忙赶来紫宸殿……”

    郑棣恒的声音,也有深深的错愕,他听到属下汇报的时候,同样觉得难以置信。

    原来。在兵部官衙门外。又出现了数名安北伤兵,他们同样突然出现在官衙门口的,同样伤势严重惨不忍睹,同样在说出北疆局势之后就昏迷了过去。

    只不过,他们说出来的话语,和早前那几个伤兵截然不同!并且,他们手中,有安北都护谷大祖的亲笔书信!

    “突厥诸部十万大军突袭北疆!都护大人拼死杀敌!安北府兵损失惨重。陇右卫见死不救!安北府兵特向朝廷请求援兵!”

    这就是那几个安北伤兵说的话语!

    这个事情,让兵部官员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这个场景。真是无比熟悉,就像是同一件事情,他们见到了两次一样。

    “皇上,那几个伤兵,的确在兵部册录上可究,兵部的官员正在找寻他们的家眷邻里,以确认的身份。”

    郑棣恒补充说道。这些话语,他不久前才说过,没想到还会再说一次!

    早前那几个伤兵,说谷大祖谋反,陇右卫请求御敌;如今这几个伤兵,说谷大祖抗敌,陇右卫见死不救。这完全不同的说法,究竟谁说的,才是正确的?

    郑棣恒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了,当然第一时间来向景兴帝汇报。

    “又有安北伤兵?怎么会这么突然?不会是有人安排好的吧?”左良哲这样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安静的沈华善,觉得这事肯定和他脱离不了关系。

    “兵部的官员已经在核实这些伤兵的身份了。说起来,这两次的安北伤兵,出现得都太突然了,一时不知真假。”

    沈华善还是沉默,反而是郑棣恒说话了。他看看坐着的左良哲,再看看跪着的沈华善,觉得这场面有些碍眼。

    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这是安北都护谷大祖的书信,印鉴和字迹,兵部都核对过了,并无可疑。”郑棣恒拿出了一封书信,恭敬地递给了景兴帝。

    景兴帝接过了书信,看到上面还染有血迹,眼神暗了暗。

    这血迹已经干了,书信也皱巴巴的,看样子,这书信是好几天前写的了,而且中间应该经过了不少事情。

    这是一封艰难的求救信,书信是谷大祖写了,简言说了北疆的惨状,又说了早已向陇右卫求救,却一直没有援兵到来,再次请求皇上调兵援助……

    景兴帝看罢书信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谷大祖的亲笔、谷大祖的印鉴,这是真的。那么蒋博文的紧急文书,还有之前的安北伤兵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朝臣们的对北疆议论纷纷,臣心躁动。那些伤兵都安置在兵部官衙,请皇上示下。”郑棣恒想了想,又这样说道。

    请皇上示下……景兴帝也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弄懵了,怎么会又出现伤兵?那么谷大祖谋反是真还是假?现在却难以判断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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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沈家动

    因为内兵部官衙再次出现了安北的伤兵,使得北疆局势更加扑朔迷离。

    先前“谷大祖反、郑闲反、沈则思反”这样的话语,在谷大祖的亲笔书信面前,也不能成为明证了,谁都不知道北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景兴帝反而不能说什么了,只能等待着朝廷官员将北疆的情况送回来,同时让兵部核实究竟那些伤兵,谁说的才是实情。

    就这样,沈家反而有了一点点时间,一点点证明沈则思清白和离开死地的时间。

    朝臣们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了沈华善,事情的跌宕,也使得沈家的命运起伏,真像看戏那么吸引人。

    现在沈则思谋反之事,已经极不确定了。中书令大人如常在中书省处理政事,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这份从容自然,就让朝官们歇了看戏的心思,又将目光移到北疆之局那里了。

    殊不知,沈华善心底,却有寒意不断涌上来。

    幸好,皇宫外面的众人,能够及时作出反应,堪堪赶上了时候。不然,自己的官职必定不保,沈家必定要被皇上问罪了。

    景兴帝那副平静的面容,再次在沈华善面前出现。君要臣死,臣却要谋生。在强大的皇权威压面前,这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可是,沈家毕竟还是挣得了一线生机。

    当沈华善回到沈家的时候,才知道沈家众人。尤其是应南图,暗地里做了多少事情;自然也知道了,那些再次出现的伤兵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兵部官衙第一次出现伤兵的时候,如流处的人,刚好看到了那一幕,自然也听到了那些伤兵说的话语。

    “谷大祖反!郑闲反!沈则思反!”这句话还没有在朝臣中传开,就已经送到了有余居。

    其时,沈华善和沈余宪都在宫中,根本就不知道兵部官衙发生了什么事。如流处当然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了应南图。(在此插一句,尚书省属下六部,只有兵部是将官衙设在皇城外的。)

    应南图知道此事后。脸色即刻变了。沈则思反这句话,对沈家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清楚:因为这一句话。沈家已临死地了!

    这么大的事情。关系着沈家的生死,必须马上想办法应对,事若延迟,就更难收拾了。

    前往北疆的如流处人员,尚未有消息传来,北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能说清楚。那么,就只能兵行险着了!

    “秋梧。你立刻找来可靠的人,照着那几个伤兵的样子。将先前兵部的事情再重演一次!将北疆的事情这样说……”

    应南图这样吩咐道,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和沈华善一样,绝不相信沈则思会谋反,兵部官衙那几个伤兵,必是有心人派来的,就是为了坐实谷大祖和沈则思等人的罪!

    既如此,他也可以派人前去兵部官衙,脱了谷大祖的罪!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谁会知道真假?这样,就可以赢得一点时间了。

    “沈其,你速去找叶老,请他去见兵部侍郎许慎行。许慎行手中,必定会有安北士兵的名册目录,名字一定要对得上!他们的家眷邻里,必须全部安抚好……时间要抓紧!”

    要将伤兵之事重演,所有的细节,都要做好准备,绝对不能出现破绽,不然就会弄巧成拙,事情会更危急!

    沈其点点头,马上领命而去,这事无比紧急,要和时间斗快,此事越早做,效果就越好。

    “那么属下也前去办事了……”见到沈其已经离去,秋梧说道,也打算前去办事了。

    “嗯……你且去。此事,还是不要告诉宁儿,她马上就临盘了,忧心不得……”

    应南图想了想,这样叮嘱秋梧。沈宁马上就要临盘,若是知道沈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必定忧心不已,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如今这样的局面,她绝对不能再出事。非是应南图不相信沈宁,而是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能受这样的刺激。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应南图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了这句话。沈宁挺着大肚子,由春诗和秋歌陪伴着,出现在应南图和秋梧面前。

    “你……”见到沈宁,应南图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很好,你放心。是秋书在外面听到了消息,前来告诉我了。”沈宁这样说道,声音没有丝毫慌乱。

    “光是重演那样的事情,还不够,必须要有证据,来证明伤兵们的话是正确的。春诗,你立刻回沈家,找到四小姐,告诉她这样做……”

    沈宁的声音无比镇定,仿佛沈家面临抄家灭族,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抄家灭族,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历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惧的?她重生而来,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是想改变家族的命运,可是当这一天又再次面临的时候,她竟然发觉,自己可以很冷静地看待这一切。

    或许对这个场景的预想,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当她真的出现的时候,沈宁已经无感了。

    再多的惧怕或慌乱,都没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救沈家,将”沈则思反”这一句话语的恶劣影响扭转过来!

    所以她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冷静地让春诗去找沈佳,让沈佳造出一封谷大祖的书信,作实北疆的真相,而谷大祖的文书印鉴,可以通过兵部郎中许光耀得到……

    谷大祖和蒋博文素有怨隙,蒋博文所说的,必定是对谷大祖最不利的,必是要捏造北疆的真相。那么。再次出现的伤兵,所说的话语必须要破了陇右卫所说,才能让人信服……

    一个个细节。在沈宁头脑中完善,一个个可以用得上的人物,也在她脑中跳了出来。当然,一个个指令,也经由她口中说出,配合应南图的计划,如流处、蚍蜉和沈家相关人员。都动了起来。

    不然,又怎么会有兵部官衙再次出现的伤兵?想必兵部官员们,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这两拨伤兵。都是可查可信的,谁说的,才是实情呢?

    兵部官员无法定断,只能等待。这才为沈家带来一点点时间。

    听罢这些前因后果。沈华善的脸色有感慨有震动。再次出现伤兵,这一件事情,听起来是很简单,可是当中有多少人的心力!应南图、沈宁、叶正纯、沈佳、沈其、秋梧…

    “辛苦大家了,沈家有你们,真是太幸运了。”良久,沈华善才这样说道,语气中的感激表露无遗。

    此刻他还是在议事书房内。他的前面,有叶正纯、应南图、沈其和秋梧。这些人。都是这一次事件的大功者,若没有他们,他说不定还不能安然站在这里。

    “如今只是暂时得了一点点时间。不知道北疆会有什么消息传来,还要有准备才是,京兆局势不太妙。”叶正纯皱着眉头说道,没有多说废话。

    如今只是赢得了一点点时间,北疆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若是朝廷官员传回来的消息,仍是和陇右卫说的一样,那么沈家就死定了。

    他怕的是,北疆的真相无法传回来,怕的是,朝中有奸佞,会故意扭曲北疆的局势。如果是这样,无论沈家做了什么,赢得了多少时间,所面临的局势都是一样的。

    “前去北疆的,是兵部和金吾卫的急骑,最以速度擅长。北疆若是真出了事,这么大的事情,作不了假的。”应南图说道。

    朝廷派哪些人去了北疆,这是他早就打听出来的事情,也暗中让陈成乔装跟着他们前去。以陈成的速度和技艺,这些急骑兵绝对不会发现陈成混了进去。

    “不怕一万,最怕万一。你说的话很正确,沈家,的确是要做准备了。不管北疆会传来什么消息,都绝对不能再出现这一次的危局。”

    沈华善沉吟片刻,才说道。沈则思反,这句话出现得太突然了,以致他来不及作出反应。现在有喘息的时间,是要作出安排了。

    “其一,要送走一批人。宪儿,你速将德儿、辰儿等人,隐秘送出京兆,一定不能让人察觉。”这是沈华善所做的第一个安排,就是将沈家的血脉先送出京兆。

    不管在何种情况下,保存家族血脉都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有家族子弟尽可能地活下来,家族才有绵延的希望。

    沈华善此前,已经将沈家部分子弟送出京兆了,沈则儒、沈余益、沈余文等人在京兆外任官,就是如此。

    如今,他要再送出一批了。自己和沈余宪,必须要留在京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是沈庆德这些孩童,决不能再留下了。

    “其二,要查清左家底细。左良哲突然转变态度,死口认定谷大祖谋反,此事定不寻常。沈其,你带着如流处的人,速去查探。”

    左良哲的态度,是沈华善深感怪异的地方。先前他一直对北疆局势不发表看法,怎么突然就这么灵通了?

    “其三,朝局的风向,要紧紧握住了。不管北疆传来的是什么消息,都不能再影响到沈家……”

    沈华善沉肃着脸色,将安排一个个说出来。因为北疆出了事情,他原本一直在犹豫的事情,也都要提前了。

    不管北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作为一族之长,绝对不能让沈家再次面临死地!

    究竟,北疆的真相是怎么样的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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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北疆真相

    一个月前,北疆,安北都护府。虽然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但安北都护府却是一片紧张。

    议事厅内,谷大祖、郑闲和沈则思看着那副巨大的舆图,都没有说话。议事厅内的气氛,像这北疆的严寒一样,压得人冷颤一阵阵。

    郑闲向来拿在身边装风度的折扇,此刻也不再轻轻摇动了,反而紧紧捏在手里,铁扇骨似乎都有些变形了。

    沈则思眼角余光看着这变形铁骨,不禁想道这是第几把了?自从三日前斥候来报,郑闲的扇子就遭了殃。

    “斥候尚未有新的消息传来,希望是本将多想了。”谷大祖的声音响起,他的眉目也不舒展,匪气十足的脸上,看着更像个山贼头目了。

    沈则思的目光从郑闲的扇子上,转回到舆图上面,和郑闲一起,听着谷大祖的话语。

    三日前,斥候来报,道是边境上的突厥人突然多了起来,虽然看着不像是军中士兵,但是不止一处地方多了人,这就引起了斥候的警觉,连忙将此事上报至谷大祖这里。

    谷大祖担心突厥会有异动,已经下令斥候加紧查探,同时令安北府兵加强戒备,以便随时迎战。

    长泰帝三十七年,大永和西燕联合出兵,共同抗击突厥。自此,突厥就消停很多了,这几年大永和突厥,倒也相安无事。

    虽然,突厥会有分部时不时前来滋扰,也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郑闲和沈则思就将他们打得往回走了,根本不用谷大祖出马。

    如今突然增多的突厥人。让谷大祖的心中起了一丝不祥的感觉。北疆边境平静得太久了,他怕突厥会入侵,若是这样,北疆危矣。

    “今年适逢是突厥推选大首领的日子,按照以往的惯例,年末年初,是突厥诸部首领最忙的时候。照这样看来。突厥应该不会有大动作才是,这些突厥人的出现,的确很奇怪。”

    郑闲说道。还是忍不住轻轻摇了摇扇子。对于突厥的习俗礼典,他知道得很清楚。

    大永的除夕,也是突厥的新年,况且这个时候天寒地冻。突厥若带着大军入侵。成本会大大增加。那群孙子会舍得花费这么多?

    可是,这些猛然增多的突厥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看都不是寻常。

    “这么一说,末将倒是想起了,最近斥候关于突厥大首领乌吉的汇报,似乎少了很多。他在忙什么?”

    沈则思这样说道。本来,国与国之间,特别是国与**队之间。互相渗透,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大永和西燕一样。大永必定有人潜伏在西燕军队之中,大永各卫,想必也有人和西燕互通有无的。

    渗透和谍报,从来就不会停止。

    可是大永和突厥之间,却无法做到这一点。这是因为从外貌上来看,大永人和突厥人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不管是哪方派来细作,都会很快就被识破。

    因而,安北都护府获取的谍报,多来自前方斥候的打探,这也造成了信息的滞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乌吉四年前以绝对的威望,成为突厥的首领,统领突厥诸部。这一次推选,他的威望一眼最高,但关于他的消息还真是少了。”

    郑闲乃北疆,听了沈则思这么说,他也觉得不对劲了。

    “作好迎战准备。立刻将北疆的局势和突厥的异动,向朝廷汇报!同时,将这些情况告诉陇右卫,让蒋博文做好援兵准备。”

    谷大祖当机立断,向郑闲和沈则思下了指令。虽然尚不确定突厥是否有异动,但是谷大祖无法忽略心中不祥的直觉,遂决定立即将局势上报,已备万全之策。

    谷大祖命令既下,郑闲和沈则思马上就依令行事,一边令安北府兵作好准备,一边往京兆和陇右卫送去紧急文书。

    陇右道在北疆边上,从安北都护府快马疾驰,约三天左右,就可以到达陇右卫主将驻扎地了。

    此刻,在陇右卫主将军帐内,蒋博文正听着副将的汇报,说的,就是安北都护府送来急信一事。

    “大将军,看来谷大祖已经发现了端倪。现在已经送急信来了,请陇右卫做好援兵的准备。同时,谷大祖还往京兆送了急信。”

    蒋博文的副将盛子衡这样说道,并且将谷大祖的急信递给了他。刚才安北送信来的府兵,已略略说了安北都护府的情况。

    “你且念给我听听,看看谷大祖说的是什么,他又发现了多少情况。”

    蒋博文不以为意地说道,让副将拆开这封本应由大将军查阅的急信。

    “突厥人增多……恐防突厥有侵,需陇右卫做好支援准备……”盛子衡将谷大祖的书信内容读来,大体也和那个士兵所说的内容差不多。

    “且去给那个府兵回话,就说本将军已经知道了,也会做好准备。让他回去给谷大祖覆命吧。余事容后再说。”

    盛子衡领命而去,没多久,又返回主将军帐了。他知道,蒋博文有更重要的事情和他相商。

    “送往京兆的书信截下来了吗?”果然,盛子衡甫进来,蒋博文就这样问道。

    “已经截下来了。送信的安北府兵,尚未走出岭南道,书信就被截下来了。往京兆送去的,乃是如常的汇报。京兆不会知道安北都护府的实际情况。”

    盛子衡回答道。从北疆到京兆,中间必定要经过陇右道。谷大祖的汇报,已经被截下来了。安北的印鉴,此前已经拓下来了,朝廷不会发现破绽。

    “那就好。朝廷划拨北疆的辎重,已经在本将军手中了。你好好招待那些押送辎重的兵部官员……”

    蒋博文笑了笑。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谷大祖的汇报送不出陇右道,自己又扣下了安北的辎重。如果这样,突厥都无法成事。那么他就要重新考虑和乌吉的合作了。

    早在炎夏之时,突厥首领乌吉,就已经派人来接触蒋博文了,表示了相互合作、共享北疆的意思。

    对于蒋博文和谷大祖那一点私怨,更准确地说,是对于蒋博文的野心,乌吉还是把握得很准确的。

    蒋博文一直想得到安北的五万兵马。也想得到北疆十五万百姓的供养,是以当年才会在长泰帝面前弹劾谷大祖。可是这些年来,谷大祖还是稳稳占着安北都护之位。蒋博文虽眼热,却无法可想。

    乌吉正是看中了蒋博文的野心,才会想方设法和蒋博文联系上,而且他提出的计划。对蒋博文来说。很有吸引力。

    自从长泰帝崩天之后,蒋博文的野心就开始膨胀了。他是长泰朝的国舅,可是如今,登基的,是一个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景兴帝!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何德何能?!

    他没有支持过景兴帝,根本就没从龙之功。甚至,因为当时他支持的是五皇子上官长治。还在景兴帝那里留下恶劣印象。

    与此同时,蒋博文也从关内卫细作那里得知。关内卫大将军严律政会在改元之后,进京述职,还打算在景兴帝面前告状,道自己克扣军饷、拥兵自重。

    以上这些,又让蒋博文感到处境艰难。

    野心加上这些艰难,使得蒋博文对乌吉的提议甚是心动,也促使他开始和乌吉合作。这一次突厥即将入侵,就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

    乌吉的提议,就是让蒋博文截住谷大祖的汇报,合两人之力,将谷大祖灭杀,平分北疆!

    乌吉还允诺,必定会和蒋博文联合做一场好戏,让蒋博文立下赫赫战功,而突厥就划一半北疆入囊中。

    这就是他们合作的内容,至于合作的计划和细节,随着蒋博文和乌吉不断的书信往来,逐渐完善。

    “大将军,若是突厥入侵,情况不一定会受控制……”

    盛子衡作为蒋博文的死忠亲信,当然也知道蒋博文和乌吉合作的事情,但是他对这事始终不放心。

    突厥以野狼为图腾,他们的行事,也有野狼的特性,既狡猾又凶残。万一放他们进入北疆,要是失去控制,会不会被他们反噬一口?

    “此事,本将军自有应对安排。本将军会答应和乌吉合作,当然会有凭仗。突厥想占本将军便宜?乌吉还没那个本事!”

    蒋博文嗤笑了一声,对乌吉似乎不屑一顾的样子。既然他看不起乌吉,为什么还要和乌吉合作呢?

    “本将军就要利用突厥和乌吉,让他们成为本将军宏图霸业的踏脚石。你且按照我吩咐,传令下去……”

    蒋博文想了想,压低了声音,对盛子衡说着他的安排。

    时间又过去了几天,前去陇右卫送信的府兵,已经返回了,并带回了蒋博文的回音。

    知道陇右卫会作好随时支援的准备,谷大祖这才稍稍放了心。

    当年蒋博文对他弹劾一事,谷大祖还记得,也对蒋博文看不顺眼。但突厥一事,乃是大永军中大事,涉及大永的疆域,谷大祖就算与蒋博文不和,也断不会想到,蒋博文会拿大永的安危作为交换。

    可是谷大祖稍稍放下的心,随着沈则思的来报,马上就提了起来。

    沈则思汇报的,不是突厥的动作,而是朝廷划拨的军需辎重。原来,本应在年前就送到的军需物品,现在还没有送到,沈则思担心当中会不会有问题。

    “军需辎重还没有送到?”在这个时候,突厥似有异动,朝廷的军需还没有到位,这可真不是好笑。

    “速给京兆送信,询问因由,将北疆的局势再汇报一次!”

    谷大祖心中的不祥之感越来越重,祸不单行,该不会是这样吧?

    然而,郑闲冲了进来,大喝道:“报大将军!边境出现突厥大军,有十万人数之多!”

    什么?谷大祖和沈则思脸色惊变!(未完待续。。)

    ps:  还是迟了些,请大家见谅

第四百五十一章 守城死战

    谷大祖和沈则思脸色惊变,郑闲则是急速补充说道:“斥候来报,突厥大军有十万人数之多,估计突厥所有分部都集合了!”

    郑闲刚说道这话,就听得“咔嚓”的一声,他手里一直拿着的铁骨扇,因用力过猛散裂了。

    虽然一直预计着突厥会有异动,但是当最坏的情况真的来到,谷大祖和郑闲等人,还是有一瞬间的慌乱,脸色也无比难看。

    十万突厥大军……安北都护府兵只有五万人,突厥兵力乃是己身的倍数!

    就算除掉两万人的后勤兵士,突厥依然还有七八万作战士兵,安北府兵在数量上,是绝对劣势!

    兵法有云:倍数于敌,则可围而攻之。如今,敌倍于我,那该怎么破?谷大祖首先确定的是,安北府兵不能站着挨打,也不可能站着等死!完善有效的作战计划,才是应战的关键!

    片刻慌乱过后,谷大祖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他镇守北疆二十多年,经历的战斗数不清,什么样的死地,他都临到过了。十万突厥大军,兵力之多是他以往没有面对过的,可是,该做的还是要做!

    迎敌、作战、杀敌这些应对过程,立刻在他脑海中出现,议事厅内,响起了他沉着的声音:“按照先前制定的作战计划,左右都护带着兵将依令行事,立刻点燃烽火,向陇右卫示警!”

    自己带着的五万安北府兵,虽然人数比不上突厥。但是个个勇猛异常,必定能阻挡突厥的进攻。三天,安北府兵一定能坚守三天的!

    三天。足够陇右卫援兵带来了!到时候,安北府兵汇合陇右卫士兵,定要将突厥杀个片甲不留,让他们有来无回!

    迎战的计划,早在斥候发现突厥人增多的时候,就已经在执行了。

    大永之所以称突厥为突厥铁蹄,不是乱来叫的。而是因为突厥以骑兵见长。突厥最多、最厉害的,就是骑兵!他们此来入侵,必是骑兵为主。

    针对突厥的骑兵。结合北疆地形,谷大祖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作战计划。在这里,要交代一下北疆的地形特点。

    北疆,顾名思义。乃是大永的北部。这里地形广阔,人烟稀少。尤其是与突厥相邻的最北处,只有零星几个小镇,根本就没有像样的州城,也没有抵挡的城墙和堡垒。

    从这些小镇到安北都护府所在的北夏城,中间多是空沙地,无法建城住民,沙地两侧。乃是绵延的北山山脉,山高险峻。且多是悬崖峭壁,也不会有人。

    换句话来说,突厥骑兵进入大永边境之后,几乎不会遇到什么阻挡,越过这些小镇和空沙地,就会直接对上安北府兵了。

    北夏城,乃是最靠近大永边境的城池,自然有坚固的成事和稳固的堡垒。北夏城,就是北疆的门户,只要守住了这里,就等于守住了北疆。

    突厥要攻下北夏城,才能正式进入北疆腹地。因此,北夏,必是大永和突厥交战的地方。

    这一点,大永兵士知道,突厥大军也知道。为了阻止突厥大军的进攻,拖延他们的行军进程,以便陇右卫援兵能及时赶到,安北府兵,已经提前做了很多事情。

    安北士兵连同北疆百姓,短短几天,就挖了几道深深的壕沟,壕沟深长,沟里还撒满了铁蒺藜,突厥的骑兵想要越过这些壕沟和铁蒺藜,也要费一番功夫。

    此外,最重要的,乃是那片空沙地。不得不说,北疆的士兵和百姓,对于如何处理这一片空沙地,是很有办法的。

    在沙地之上,他们挖了大大小小的坑洞,还是老办法,坑洞里还是布有东西,可以对军马造成伤害。

    除了这些,当然还有别的军事设施和布置,也都在谷大祖的命令下,作了最充足的准备。

    “都护大人,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士兵们都严阵以待。尚有部分百姓,不愿离开北夏城,言道要死守家园、要与安北府兵共同进退。”

    沈则思将北夏城内外的情况向谷大祖汇报,脸色严肃。

    按照他们的计划,北夏城的百姓,应当尽可能地往后方迁移,越靠近陇右卫越好。这些百姓,乃北疆生息之源,必须要尽可能保存。

    突厥大军入侵,会对北夏城有什么影响,谁都说不准。谷大祖要带着安北府兵死守北夏,这些百姓手无寸铁,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若是妇孺,还会成为突厥大军的拖累,这些百姓留在北夏,不是好事。

    两军交战,必有伤亡,谷大祖不愿这些百姓涂炭。

    “老弱妇孺定必要离开,剩下的青壮,既然有保家卫国之心,那么就发给他们兵器,共同守城!”

    谷大祖想了想,随即吩咐道。他没有时间劝慰这些百姓了,该退该撤的百姓,一定要离开北夏,剩下青壮百姓,还可以成为守城的力量。

    随即,沈则思便清点了不愿走的青壮百姓,竟然有五千人之多!这让沈则思心中激荡的热血更加沸腾,军民一心,定必能阻挡突厥的攻势!

    而郑闲,则在北夏城头架设着守城弩,安排着守城府兵的替换,儒雅的脸上,满是杀气。

    城头之上,是三架巨大的守城弩,上面的弩机,已经处于蓄势待发状态,弩床连接处,被擦得光亮,却还可以见到锈迹。

    这三架守城弩,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事实上,这还是当年上官永平任监军的时候,从京兆带来的。上官永平在北疆差点闯下大祸,带来的好军械真是不少。

    郑闲站在城头,向北遥望。凤目微微眯了起来。当年千里突袭斩杀哈桑首领的情景,再次出现在眼前。当此严寒之时,他却觉得有些发烫。

    突厥有胆来犯。我们大永男儿必定拼死杀敌,必叫他们葬身北疆!——郑闲心中誓言道。

    随即斥候一程程汇报,突厥大军行进的情况,也渐渐清晰。突厥大军的行军速度,比谷大祖他们预计的,要快很多。

    第二天酉时,突厥的前锋军队。就已经越过了那些零星小镇,临近了那些大壕沟,在壕沟边上停了下来。

    不到半个时辰。突厥的大队人马也赶了上来。大壕沟边上,十万大军声势浩荡,旌旗随风飞扬,飒飒之声伴随着万马嘶鸣。仿佛要响彻天际。

    这些马鸣声。自然也传到了北夏城中,令得安北士兵一震,所有士兵都等待着谷大祖的命令。

    谷大祖和郑闲等将领,眉头紧锁。突厥军队的速度太快了,现在距离燃烽火,也就是一天的时间,突厥军队已经这么近了。

    “报!突厥并不埋锅造饭,大队人马越过了壕沟。并且向大沙地行军!”

    就在谷大祖皱眉的时候,安北府兵又将最新军情送上来了。这个汇报。让谷大祖和郑闲等人再次瞠目。

    按照这个速度,突厥军队在亥时初,就可以到达北夏城下,看来,突厥是打算连夜攻城了!

    虽然不知道突厥军队怎样避过了那些铁蒺藜,也不知道突厥人马有多少损伤。但此时的形势,已经对安北府兵极为不利,谷大祖原先想趁着突厥埋锅造饭之时,以逸待劳进行突袭的计划,也不可行了。

    “传令下去!府兵尽数退回北夏城中!众兵将听令:死守北夏!”

    退回北夏城中,守住城墙和堡垒,最大可能地消耗突厥的兵力,等待陇右卫援军的到来,这才是安北府兵的最佳御敌策略。

    然而,谷大祖没有想到,无论是多好的御敌策略,在绝对差异的军力面前,都没有什么作用。

    当突厥的旌旗、军队出现在北夏城下时,谷大祖才发现,原来斥候所汇报的,并不完全准确。突厥军队,肯定不止十万人马!

    前方的轻骑部队、后方的辎重护卫,中间的兵甲,密密麻麻的突厥军队,出现在谷大祖等人眼中。

    突厥军队已经吹响了攻城的军号,而北夏城中,也下达了守城的死令。攻城之战、守城之卫,正式开始!

    战争,就是杀人与被杀,所以谓兵者,乃天下大凶器。如今这一场人间炼狱,就在北疆之地上演,而且就在刚刚进入景兴元年的时候!

    “大将军,形势不妙!突厥的攻势太猛烈!北夏城,估计是守不住了!”沈则思站在城头嘶吼道,身上脸上满是血迹。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的午时了,大永和突厥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不管是对大永还是对突厥来说,都已经到了最紧急的关头!突厥攻城尚有余力,可是大永守城,已经到了末端!

    这两天两夜,突厥军队像是不要命那样攻城。无论守城弩射杀了多少突厥士兵,他们依然死命向前冲,架设纵云梯的士兵,就算死伤再多,后面的突厥士兵也会不断地涌上来。

    这样的情景,让沈则思心惊不已。安北士兵和守城弩曾数次逼退突厥的士兵,让他们无法靠近北夏城。但是现在也不管用了,突厥军队已经来到了城墙下面,守城弩的优势,已经没有了!

    照这样下去,安北府兵再也抵挡不了多久了!烽火点燃已经三天了,陇右卫的援兵还没有到来!而等待援兵的斥候汇报,陇右卫方向,根本就没有动静!

    陇右卫援兵,会不会来,还是个未知数!事实上,沈则思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蒋博文根本就没有出兵援助的打算,不然不可能到现在都还没有援兵到来。

    蒋博文不来,陇右卫不会有任何损失,可是安北的府兵,再不能再在这里等死了。

    “大将军,右都护说得在理,北夏守不住了!我带着五千府兵死守,大将军速速带着其余兵马撤退!”

    郑闲的声音,也是吼出来的。他和沈则思一样,脸上都是血迹。

    左右都护两人,都在看着谷大祖,等候他下命令。经过大半夜的厮杀,他们的体力无比疲惫,然而双眼却是熠熠发亮。

    谷大祖的脸上,满是痛苦为难的神色。这两天两夜的时间,安北府兵已经死伤近万人,当然突厥军队死得更多,可是他们兵力足够,而自己这边,没有援兵!

    没有援兵,那么安北府兵就只能战死,五万府兵,难道全部都在折在这里?难道真的要放弃北夏城?放弃北疆的门户?任由突厥铁蹄长驱直入北疆?!

    谷大祖痛苦地闭上了眼,这一刻,他不知道该如何下决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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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国有忠义哭郑闲

    “大将军,留得青山在,再不撤退,府兵们不是被死就是被俘,北夏城一样会失守!我且留下,将军先退!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郑闲又说话了,他知道谷大祖这个姐夫在犹豫什么。死守北夏,固是兵将忠义,但是撤离北夏,保存兵力以图后谋,也是忠义之表!

    先有安北府兵,才能守住北疆门户。府兵都没有了,何谈守城?何谈护民?最大限度地保护安北都护府的兵力,这也是主将的职责!

    “大将军,左都护大人说得没有错。只要大将军在,只要安北府兵在,突厥就算占了北夏,也断占不了北疆!突厥远征来侵,所负粮草必定不多,他们在北疆多一日,粮草供应就会少一日。他们拼死攻城,就是因为这样!我们能拖延一日,就是一日。就算北夏这个城池拖延不了,那么下一个城池必定可以!”

    沈则思沉沉地说道,突厥军队疯狂的攻势,令他意识到:突厥军队所带的粮草,必定不多!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攻下北夏城,一是为了振奋士气,二也是为了掠夺城中物资以作补充。

    “只待大将军撤离北夏,实行坚壁清野之策,不出十日,则突厥十万之众未战而自溃!以此策,可保民全境!”

    沈则思脸上的鲜血犹在,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如游龙吐明珠,似乎在为安北府兵照出一条生路。

    此时,城墙上下。双方士兵还在交战,来往的利箭火箭,不断交织。士兵们嘶吼的声音不断地响起,不断有人被射杀,有人从城墙跌下,尸体堆积、鲜血横流。呼呼寒风,见证着这一副人间惨象。

    便是在这一副情景中,沈则思第一次提出“坚壁清野”的军事策略。这个策略,映今照后。被后来的兵将无数次运用,以弱兵退强敌,不出此途。

    “坚壁清野?”谷大祖喃喃自语。眼神越发亮了起来。

    “是,坚壁清野,我们加固城墙和堡垒,将城市的粮食物资全部收集起来。让突厥久攻不下。就算是攻下了,也一无所获!因此,大将军必须带着府兵撤离北夏,做好后面城池的准备!”

    沈则思快速补充道。这个策略,在他心中一直是朦朦胧胧的,是他往日研读兵法史书时,有所悟的。如今在突厥攻势之下,这个策略越发清晰、完善!

    “大将军!时辰无多。速速下命令!则思此策,定有效用!我带着府兵殿殿后!”

    郑闲快速地说道。再次赞同沈则思的策略。既然都是死路一条,何不换个死法?他并不畏死,但是要死得其所!

    “好!传本将急令!左都护郑闲带领五千府兵断后,本将带领其余三万多士兵撤离北夏!”

    很快,谷大祖就下了命令,安排安北府兵主力撤退生意。沈则思说得没有错,能拖住突厥军队一日就是一日,北疆局势说不定还能扭转。

    陇右卫援兵不来,那么他就向关内卫求助,严律政必定会带着士兵前来的!

    在谷大祖的命令下,安北的府兵迅速集结,从北夏城的南门而退,直奔下一个城池;城墙之上,留下来的五千府兵依然死命杀敌,突厥尚未发觉,北夏城中的主要兵力,已经开始撤退。

    “阿闲,两个时辰之后,你一定要带着府兵撤退!绝不可恋战!我答应过你姐姐,要好好照顾你的!”

    临走之前,谷大祖对郑闲再三叮嘱道,语气甚是苦涩。他固想带着郑闲一起撤退,但是北夏城这里,必须要有将领镇守。以郑闲在安北府兵中的威望,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姐夫,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赶上你们的,你放心!”郑闲笑笑道,抹去了脸上的血迹,这样承诺道。

    谷大祖和沈则思带着府兵主力撤退之后,郑闲的笑意慢慢敛了起来,再一次坚定心中所想!

    “兄弟们!我们留下来断后,是为了让更多兄弟们活下来、是为了让北疆百姓活下来!为了北疆,为了大永,我们一定要死守北夏!今日,我与兄弟们同生共死!”

    郑闲站在城头,微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然而自愿留下来的五千府兵,都听到了这番话语。

    郑闲儒雅的相貌,还有低沉的嗓音,趁着这漫天战火和城外的攻势,有一种独特的感染力,府兵们觉得热血沸腾,心中无畏无惧!

    “为了北疆,为了大永,死守北夏!”

    “为了北疆,为了大永!死守北夏!”

    几千府兵齐声喊道,他们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听,大刀砍下、放射弓箭,这是他们的热血、这是他们的使命!

    他们是安北府兵,如今死守北夏!不管突厥的攻势如何疯狂,这几千府兵一次又一次阻挡了他们的步伐!

    北夏城墙触手可及,北夏城近在咫尺,可是突厥士兵就是无法登上北夏城墙,就是无法打开北夏城门,他们的疯狂进攻,遇到了更疯狂的抵御!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如今,五个时辰过去了,北夏城墙上的府兵,越来越少,射杀的弓箭也越来越稀疏。

    有不少突厥士兵,已经登上了北夏城墙。虽然他们很快就被北夏士兵杀死扔了下来,但这让突厥士兵知道,这些士兵,快不行了!

    “冲啊!安北府兵快不行了!他们抵挡不了多久了!北夏城是我们的了,广阔肥沃的北疆,是我们的了!”

    突厥的将领,挥舞着进攻的旗帜,进军的鼓点敲得越发紧密,突厥士兵们的士气,再次被鼓舞了!

    一定要得到北夏城、一定要得到北疆!——这是突厥士兵们心中狂热的渴求。

    由是,突厥的攻势更加猛烈,终于,突厥的攻城横木撞向了北夏城门,架在城墙的纵云梯,也可以顺利爬上去了!

    断后的五千府兵,如今只有千余人了,郑闲和这些府兵,已经由城墙上下来,他们再无弓箭、再无力气去抵挡突厥的攻城了!

    况且,他们不再抵御,是为了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左都护大人,事情已经办好了。城中的水源,全部被下了药。就像大人说的那样,这些水全部变成鲜红了,突厥人定不敢再喝!当然他们敢喝,也会让他们没命,呵呵。”

    一个府兵这样汇报说道,末了还笑了起来,仿佛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再看其余的府兵,也都和这个府兵一样,脸上颇为轻松。

    所有的府兵都知道,突厥攻破城门之后,他们这些人,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可是此刻,他们脸上或坚毅或轻松或微笑,就是没有害怕退缩!

    不畏死,死之将来,也能视之如生如喜!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大永的军队,这才是大永的柱梁,这才是真正的大永气节!

    赵钰罡、蒋博文之流,在这些安北府兵面前,譬如蝼蚁蠹虫。天地有仁义,谁会流传千古,自有公论。

    郑闲看着这些府兵,见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不禁也笑了起来:“好!我们就让突厥有来无回!让他们看看,我们大永士兵的本事!”

    郑闲说罢,像变戏法那样,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折扇,“唰”的一声打开,轻轻摇了摇,恣意闲适。

    这一幕,是安北府兵们无比熟悉的,此刻左都护大人的动作,就像往常在安北都护府内操练一样。

    “对!就让突厥看看我们大永士兵的本事!”府兵们高声喊道,声音却是暗哑的。他们不记得自己有几日几夜没合眼了,连声音都变了。

    “砰砰”,攻城横木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最后,只听得两声巨响,坚固的北夏城门,终于被撞倒了!

    城门被撞破,突厥士兵们正在欣喜,不料城门里面突然冲出了一群安北府兵,人数虽然不多,却个个动作凶狠杀气猛烈,见到突厥士兵就砍杀,让突厥士兵猝不及防!

    然而,再不及防,突厥士兵们也反应过来了,源源不断的士兵,涌到北夏城门这里,那千余名安北府兵,一个个地倒下了……

    终于,战声平息了,最后一个安北府兵倒下了。此时的北夏城,最多的,不是站着的人,而是倒地的尸体。有安北府兵的,也有突厥士兵的,一个叠着一个,横七竖八地倒在城门内外。

    突厥首领乌吉骑着汗血宝马,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尸体。他的眼里,也有着突厥士兵一般的狂热,那是对北夏城、对北疆之地特有的狂热。

    他集结十几万突厥士兵,几乎倾尽突厥兵力,如今终于打开了北疆的门户!北疆腹地,必尽归我手中。

    乌吉这样想道。随即,马蹄踏过了这些尸体,进入了北夏城中。

    不久之后,旭日初升,这难得的晴天,似乎仍不能吹散北疆的严寒,北风仍在呼啸。

    在安北府兵的尸体当中,一把半开的折扇被北风吹起,飒飒地响,它的主人,却永远没有机会再握住它了。

    北地寒风起,吹落几重山;

    人间尽涕泪,苍天不留闲!(未完待续。。)

    ps:  二更!感谢一直订阅的各位亲!凑一首不太合律的五言绝句,算是为郑闲悼念。咳咳,把郑闲写死了,乃们别打我~ 祝大家周末快乐!

第四百五十三章 奇计

    且说,谷大祖和沈则思带着三万多府兵,一路往北疆腹地退,在经过数个小城镇之后,他们在陶阳城停了下来。79免费

    这时,距离他们从北夏城撤退,已经过去两天时间了。这一路上,安北府兵就按照沈则思所说的坚壁清野策略,凡是安北府兵所过之处,没有留下半点可食可用之物。

    陶阳城的规模仅次于北夏城,这里,也有坚固的城墙和堡垒。再往前,仍旧是一些小城镇,若是突厥追兵前来,安北府兵根本就没有可守可据的地方。

    因此,谷大祖决定,就在陶阳城停下了,再次与突厥军队作战,顺便也等待郑闲等人的归来。

    对于北夏中的惨况,谷大祖有所觉,却不能确定。他们在陶阳城停留五个时辰之后,尚未见郑闲和那些府兵到来。然后谷大祖就知道,郑闲和那些府兵,必定是凶多吉少了。

    阿闲……忍不住,谷大祖的眼泪落了下来。谷郑两家,又再为北疆添多一个英魂。这已经是第二十七个,谷郑两家的子弟,几乎殆尽了!

    默念着郑闲的名字,谷大祖闭上眼。这一个年近半百的悍将,为了郑闲,也为了那些死去的谷郑子弟,此刻老泪纵横。

    沈则思强忍住眼泪,他不愿意打扰谷大祖此刻的哀痛和脆弱,可是……可是斥候已经来报,突厥追兵,已经出现了。

    “突厥追兵看起来如何?”尚未等沈则思问出声,谷大祖就问话了。只是片刻,谷大祖就擦干了眼泪。

    现在,还不是悲伤时候。突厥追兵已经出现了,大永援兵还没有来到,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突厥士兵的速度,明显缓慢了。突厥伤兵不少,前锋部队精神和动作都明显不如之前了。”

    沈则思将斥候的汇报仔细说来,心中再一次因为郑闲而悲伤。

    他知道。突厥士兵会这样,乃是郑闲和那五千府兵的功劳。正是他们以鲜血和身躯,造成了突厥的伤亡,压下了突厥的士气。

    “他们的伤兵顾不上善后。就这样追过来。看样子,是我们坚壁清野的策略也有效果了。不知道突厥的粮草还能支撑几日?”

    谷大祖既是在问沈则思,也是在问自己。突厥的粮草还能支撑几日?府兵们能守住陶阳几天?

    这些答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一次,府兵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死守住陶阳,等待关内卫援兵的到来,或是……等待府兵们全部战死。

    他们要做的,就是拼死抵抗。仅此而已。

    而在突厥这边,首领乌吉死死盯着远处陶阳城,那座巨大的城池静静矗立,四周有高耸的城墙,还有一座座的堡垒。必定是易守难攻,就像北夏城一样!

    想到北夏城,乌吉的眼神陡然狠毒起来。他没有想到,安北的府兵,竟然会那么绝,偌大的北夏城,竟然找不到一粒粮食!

    安北府兵更狠的是。竟然在城中水源下药。那些通红如血的水,乌吉连看一眼都不甘愿,又怎么会喝得下?

    自突袭北疆以来,已经六七天了,可是他们没有在北疆得到任何好处,一粮一水。都是自己带来的。十几万人马消耗的粮草,那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若果再不能解决这种局面,那么粮草就会一天天减少,自己突袭北疆就会无功而返!这个预想,让乌吉觉得。情势对自己是越来越不利了!

    这个时候,乌吉充分感受到远征作战的坏处了,难怪以前的首领从来没有这样大规模的集兵,看样子,就是解决不了粮草补给的问题。

    必须得到北疆粮草的补充,必须要歼灭安北府兵,而且时间绝对不能拖得太久。乌吉这样想着,很快就发动了突厥第一次攻城!

    正如乌吉预料的那样,陶阳易守难攻,这一次攻城,突厥是失败的。

    天知道为什么安北会有这么多守城弩!明明在北夏已经毁了三架,如今在这陶阳城还有两架,硬生生将突厥士兵逼退在射程范围之外,他们根本无法靠近陶阳城。

    这个结果,让乌吉气急败坏。与谷大祖他们以逸待劳不一样,这些突厥士兵,一直处于疲劳状态。

    在北夏城,他们遇到了殊死抵抗,好不容易攻进城中,却是一无所获,还是得追着安北府兵。来到陶阳这里,他们所面临的,还是一样的局面。

    就算乌吉再有心攻城,这些突厥士兵也要扎营生息了。无奈之下,乌吉只得下令埋锅造饭,兵将好好歇息,天亮再攻城。

    而此刻在陶阳城中,安北府兵悲痛欲绝,“为左都护报仇”“为兄弟们杀敌”这样的呼声不断。

    原来这些府兵,在看到突厥军队出现的时候,也知道了郑闲和那五千府兵的死讯。当即,就有府兵们哽咽出声了。

    “众兵士听令!左都护和那些兄弟们,为了让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才会拼死守城。如今,我们一定要守住陶阳城,以慰他们在天之灵!”

    谷大祖神色依旧悲痛,然而更多的,是拼死杀敌的决心。

    悲愤的府兵们,在听到谷大祖的话语后,渐渐安静了下来。然而他们对突厥的仇恨更深刻了,击灭突厥的决心,也更强大了。

    郑闲之死,成了他们不竭的动力。哀兵必胜,是有此理,因为死亡锻造了他们的勇气和信念,终至坚不可摧。

    在陶阳临时设置的议事厅内,谷大祖将作战计划,与沈则思等兵将再三商讨。

    突厥已经力竭,准备埋锅造饭歇息了,但是对于安北府兵而言,他们要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好,你们且去,按照计划办事。记住,只滋扰不作战,让突厥也试试那种憋屈的滋味!”

    这些事情,在当年上官永平来到安北都护府的时候,他们曾经儿戏地做过一次,如今就成了拖延战术了。

    沈则思这个左都护还有果毅都尉等将领。自都领命而去,今晚,必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晚,在突厥军队疲惫入睡的时候。陶阳城门忽然打开了,一群安北府兵高举着火把,手拿着弓箭,呼叫着往突厥军营冲过去。

    他们身后,进攻的鼓点和铜锣声不断,声势浩荡得吓了突厥守兵一大跳,慌忙吹响了示警的牛角号声!

    “警戒!警戒!安北府兵突袭!安北府兵突袭!”

    这样的叫喊,瞬间传遍了突厥营帐。突厥士兵们以为安北府兵真的半夜发动攻势,连忙起身迎敌。

    当他们手拿兵器冲出营帐的时候,才发觉。那些冲出来的安北府兵早就退回陶阳城了。安北那边的进攻鼓点早就停了,火把也早就熄灭了,城门当然是紧紧闭合!

    如此迅速,如此静寂,仿佛刚才的冲锋号叫只是一场幻觉。

    突厥士兵们这才发觉是虚惊一场。熟睡被惊醒的疲惫,随即又袭上他们心头。不等首领乌吉下令,这些突厥士兵们又退回营帐睡觉去了。

    可是他们刚刚睡下不久,同样的示警声又再响起了,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结果突厥士兵们发觉,这又是虚惊一场。

    而这时,乌吉的脸可以说是发绿了,连续两次的滋扰,他已经知道这是安北府兵的疲敌之计了。

    该死的!大永不是向来号称仁义之兵吗?仁义之兵不施诡计,安北府兵怎么会使出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怨恨归怨恨,怒马归怒骂。乌吉此时却没有办法应对这种情况!总不能让士兵们睡眼惺忪地去攻打陶阳城吧?说不定,安北府兵们就等着他们前去呢!

    悻悻骂声中,突厥士兵们再次回到了营帐,准备睡下。可是这一次,他们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能睡着。又生怕安北府兵再来滋扰。

    就这样,当他们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去的时候,那些进攻的鼓点声又再度响了起来,那些似是而非的冲杀喊打又再次出现,而这时,天色已经微微亮了。

    这次,突厥士兵已经很有经验了,知道安北府兵这一次只是虚张声势,他们慢悠悠地起身,根本就不愿意理会这些鼓点。

    殊不知,这一次,安北府兵却是真的袭击了!在激烈的鼓点声中,安北府兵竟然推出了守城弩床,在突厥士兵尚迷蒙的时候,他们已经倒下了!

    万余名安北府兵往最近的突厥营帐冲去,在他们尚在穿盔甲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他们面前,一刀砍了下去。一簇簇的火箭,同时由守城弩床射出,目标就是突厥的营帐。

    不得不说,这个射程刚刚好。很快,突厥营帐就燃起了熊熊大火,而且北风助势,这大火迅速延绵开去!

    大火燃起来的时候,突厥士兵也反应过来了,对安北府兵展开了疯狂的反扑,他们的人数,毕竟占了绝对多数,很快,就有安北府兵伤亡了。

    “撤退!退回陶阳城中!”沈则思一声令喝,突袭的安北府兵们,又像是潮水一样退回陶阳城中,还推走了那架残旧的守城弩床!

    而城墙上的守城弩箭,仍是将突厥士兵牢牢阻在陶阳城外。突厥士兵不能再往前,只得匆忙退回来救火!

    安北府兵的滋扰策略,取得了奇效。安北府兵以死伤千人的代价,击灭了万余突厥士兵,十倍字数,乃是一个奇迹。

    然而,这只是陶阳之战的开端。因为随即,突厥士兵就对陶阳展开了疯狂的进攻。谷大祖和沈则思,是不是会重复郑闲的命运?

    此刻,谁也不知道。陶阳血腥味,越来越重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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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陶阳之战

    乌吉看着突厥营帐中的乱局,知道安北府兵仅仅以一千死伤,就灭了自己近万士兵,脸色不禁青白交错,看着十分吓人。

    “全力进攻!一定要拿下陶阳城,以祭我突厥英烈!”

    乌吉咬牙切齿地说道,下了进宫的死令!安北府兵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让自己的士兵死伤严重,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召集十几万大军亲征,就是想趁着大推选延迟,完成突厥以前首领所不能完成的事情,将北疆囊入怀中。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乌吉越想脸色就越难看。

    突厥士兵们的脸色也很难看,一是因为憋屈,二也是因为几乎整宿没睡——安北府兵的滋扰,实在太成功了。

    随着突厥全力进攻的号令响起,安北府兵们也吹响了御敌的号角,这场史书称之为“陶阳之战”的战争正式打响了!

    正如在北夏城一样,疯狂进攻的突厥军队,遇上是殊死抵抗的安北府兵。

    虽然突厥士兵人数三倍于安北府兵,可是因为他们远征力疲,又加上昨晚被安北府兵滋扰了一晚上,突厥士兵在陶阳这里,同样占不了什么好处。

    突厥士兵无法攻入城中,安北府兵也只能堪堪挡住攻势。一时间,陶阳这里的战况,像是胶着一样。

    还是那间临时议事厅内,谷大祖唤来了沈则思,正一脸沉肃地对他说着话。

    “府兵虽然暂时挡住了突厥的攻势,但是时间一久。就会处于下风了。陶阳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谷大祖开口就说了这严峻的情况,沈则思也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突厥的人数毕竟比他们多得多,没有援兵的情况下,陶阳被攻破,的确是可以预见的。

    “要守住陶阳,就只能兵行险着。所以本将打算向突厥投降!”

    谷大祖接着开口,他这句话。让沈则思大吃一惊。

    “都护大人……”沈则思下意识地说道,却又顿住,他知道谷大祖这么说。定有下文。

    “你且听本将细细说来。你看这舆图,看着北山山脉,从陶阳一直连接至北夏后面这个小城镇。虽然是悬崖峭壁,却没有断绝……”

    谷大祖指着舆图上的山脉。对沈则思如是说道。手指在陶阳和小城镇之间来回移动。

    沈则思看着这舆图,瞬间就明白了谷大祖的意思。

    “都护大人的意思是,让末将从后面包抄突厥军队?”

    沈则思这样问道,想确定谷大祖的意思。

    “突厥的粮草辎重,必是在军队的大后方。本将要你带着三千府兵,越过这些悬崖峭壁,烧了突厥的粮草!”

    谷大祖的手指没有停,声音却陡然冷硬了起来。突厥敢千里远征。那么就让他们看看,进犯大永会是什么下场!

    他想起了郑闲。想起了无数为镇守北疆付出了性命的安北兵将,再一次说道:“本将绝对不会让突厥再进一步!”

    “本将会向突厥发出投降书,以拖延突厥破城的时间,最多能拖延两天。你只要两天时间……”

    谷大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这些悬崖峭壁,根本就没有人走过,峭壁之上会是如何艰险,沈则思他们能不能顺利越过,都是未知之数。

    两天的时间,若是沈则思他们不能成功,那么陶阳城必破。自己连同一众府兵,不但身死,那纸投降书,也必定会成为自己和安北府兵的难以洗刷的污名罪名!

    “两天之后事若未成,你与三千府兵藏匿悬崖,等待关内卫援兵,必要保存性命!”谷大祖又说道,将最坏的情况说出来。

    “都护大人,末将绝不苟且偷生,定必与突厥同归于尽……”沈则思马上反驳道。

    若是谷大祖和府兵们都死绝了,自己作为安北右都护,怎么能藏匿活下去?

    “本将不怕死,可是本将怕身死污名。你与府兵们都要活着,将本将的计策上达天听,将陶阳真相和蒋博文之举公布天下!安北都护府,绝对没有降兵,也绝对没有叛国!”

    谷大祖微微笑着说道。他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语下来,沈则思必定会活下去,自己也算是为安北都护府留了一点种子。

    “我虞朝廷不信我,唯有你,可以为我作证……”谷大祖喃喃说道。

    “都护大人,末将一定会完成任务!我们安北府兵,必定可以守住陶阳!”

    沈则思一字一顿地说道,他眼睛通红湿润,守护的勇气和决心却越发坚定。

    面对这次突厥士兵入侵,不管是普通安北府兵,还是沈则思这样的将领,都在成长和强大。在越发艰难的境地面前,他们的精神就越发蓬勃。这就是战场上鲜血的洗礼,这也是军中士兵能作为朝廷柱石的原因!

    不管是民间百姓,还是京兆官员,都应该对这些守护疆域的兵将们,心存感激和敬意。(好高大上有木有?我是真的这么想的……)

    话说乌吉对于目前这种胶着的状态心焦不已,时间拖得越久,他们所耗的粮草就越多。除了再次下令让突厥士兵死命进攻,别无他法。

    就在这个时候,有突厥士兵拿着几张绢布进来了,这些绢布上面还有孔洞,因为这些绢布正是安北府兵用守城弩射过来的。

    “只要不杀降兵,谷大祖和安北府兵愿意投降?”乌吉念着绢布上的字迹,无比疑惑。

    双方正在交战,谷大祖却愿意投降?怎么会这样怪异?这必定是谷大祖所施的援兵之计!

    乌吉想到没有想,就将这些绢布投入了火盆中,他根本就想接受谷大祖的投降。他还有十万士兵,差不多是安北府兵的三倍之数,陶阳被攻破是必定的事情!

    可是半天之后,突厥的攻势依然没有取得任何紧张,那些安北府兵更不要命了。随即,突厥士兵又收到了几张绢布,并将它们再次送到了主将营帐中。

    绢布的内容,和之前的差不多,只是谷大祖最后说道,若是乌吉不答应,那么大家就这样僵持下去,直至最后一个安北府兵战死为止!反正陶阳城中有的是粮食和水源,他耗得起!

    谷大祖耗得起,可是乌吉却耗不起。看完了绢布字迹之后,这一次,乌吉并没有将它们投入火盆。

    安北府兵的勇猛和狠绝,他在北夏城中已经见识过了,他知道谷大祖说的是真的,陶阳要攻破,必定是要安北府兵都要死绝!

    可是如今这个状态,安北府兵还能坚守几天?乌吉不知道。可是他知道,突厥士兵坚持不了几天。因为刚刚护粮士兵长和伙夫前来禀告了,他们的粮草,只够十日之用了。

    突厥兵士这次入侵,因为路途遥远,军队负重有限,只带了半个月的粮草。按照乌吉的估算,半个月的粮草绰绰有余了,可是没有想到,安北府兵竟然不留一粒粮食和一瓢清水!

    若是强硬攻进陶阳城,再一次出现北夏城中无粮无水的情况,那么自己这十万士兵该如何办?

    “兵将听令,暂停进攻,且看谷大祖是不是真有投降的诚意……”

    良久,乌吉这样说道。他不怕谷大祖的援兵之计,因为他知道陇右卫士兵绝不会来救援,这是他和蒋博文合作的内容。

    “都护大人……突厥停止进攻了!”安北府兵看着突厥的攻势越来越慢,最后停止了,立刻向谷大祖禀告。

    看样子,是那些射出去的绢布起作用了。

    听到这个汇报,谷大祖轻轻舒了口气:这个援兵之计,成了!只要再拖延一天半,就可知生死了。

    事实上,安北府兵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是突厥再攻城,不出半日,陶阳城就要陷落了。如今突厥的进攻停了下来,安北府兵就有了喘息的时间,也有了恢复气力的机会。

    突厥士兵的攻势停下来之后,为了取信于乌吉,谷大祖还让士兵送去了投降书。

    那封盖有安北都护印鉴的投降书上,说道明日酉时,安北府兵会打开陶阳城门,迎接突厥士兵进入陶阳城中。

    此外,谷大祖还送来了书信,道是明日酉时开城门,是不得已而为之,他需要时间安抚安北府兵,也需要时间看看乌吉会不会趁机攻城杀降。

    “那就传令下去,众兵将休整!明日酉时,接管陶阳城!”见到了谷大祖的投降书,乌吉满意不已。

    一天多的时间,他还等得起,况且突厥士兵也需要时间歇息,以便有精力来接管陶阳。

    想了想,乌吉提笔写了封信,将此事告诉蒋博文,鬼使神差地,他还夹上了谷大祖那封投降书。

    或许他只是向蒋博文表示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以警告蒋博文不要破坏他们的合作,却没有想到,这封投降书,给大永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影响。

    此时因为谷大祖这封投降书,陶阳城内外都一片平静,所有人都在等着第二日酉时的到来。

    不管人间发生什么事情,时辰的脚步从来不会停止,第二日酉时,已经到来了。

    突厥的士兵,已经按照谷大祖的要求,脱下了铠甲,当然,陶阳城们,也缓缓打开了。

    正当乌吉下往陶阳城进发的时候,突厥军队的后方,却传来了一阵阵骚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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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援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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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后方骚动响起来的时候,乌吉还以为是士兵压抑不住兴奋,是在为接管陶阳城而激动。

    殊不知,这骚乱越来越大,而且队伍后方隐隐有火光。正月的酉时,天色已经差不多暗了。

    “后方有安北府兵突袭!烧了粮草!”

    “后方有安北府兵突袭!烧了粮草!”

    这句呼唤,一波传一波,片刻就传到了乌吉的耳中。

    什么?后方突袭?还烧了粮草?可是安北府兵不是在陶阳城中吗?不是已经投降了吗?

    乌吉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随即,已经打开门的陶阳城中,冲出了潮水一般的安北府兵大门。

    安北府兵身穿铠甲,手拿长枪大刀,嘶喊着往突厥士兵中冲来,伴随着那些激烈的鼓声,这些安北府兵声势浩荡,夹带着浓浓的杀气,让乌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安北府兵最前方的,乃是一骑兵将,正是安北都护谷大祖!他急速向前疾驰,带领着后面的安北府兵,冲进了突厥士兵中间,所到之处,突厥士兵个个倒下。

    在那一刹那,乌吉像是看到了天兵从天而降。随即,他就跃马上前,高举着骑马刀,向谷大祖那边冲去,边大声喝道:“安北府兵诈降!众兵士杀啊!”

    可怜的突厥士兵,尚未领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大刀劈掉了脑袋,剩下反应灵敏的,则举起了手中的兵器抵挡。可是。安北府兵的长枪,穿过了他们的腋下,直插进他们的胸膛!

    他们忘记了,他们此时是没有穿盔甲的!没有穿盔甲,在战场上等于是光着身子,下场当然只有一个。

    在突厥士兵们忙着套上盔甲的时候,乌吉也和谷大祖对上了。长枪对上大刀。“琤琤”地闪出了火花。

    这两人,都是以战功起家。一个是突厥大首领,在突厥诸部中。拥有至高威望,勇猛无敌;一个是安北都护,是大永的护国柱石,同样所向披靡。

    两强相遇。何者胜?

    只是此刻陶阳战场上。没有人会关注这两人交战细节。突厥和大永的士兵,都十分忙碌,他们忙着杀人,也忙着防止被人杀。

    在暮色苍茫之中,只看到不断厮杀的地方,有人倒下,有人站立,再有人倒下!渐渐地。地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血腥味也越来越重了。

    这是突厥前方的情景。而他们的后方,又是另一番景象。

    漫天的火光,映照出沈则思坚毅的面容,他脸上斑驳的血迹,似乎在说明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手上的大刀,还在“啪啪”滴着血。他的身后,则是同样坚毅的安北府兵。刚才,他们经历了一场生死厮杀,终于越过了突厥护粮士兵的防线,在突厥粮草上点燃了大火!

    终于,完成都护大人交给的任务了。沈则思这样想道,坚毅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丝笑意。

    按照谷大祖的计划,沈则思带着三千府兵,踏上了北山山脉,攀上了从来没有人行走过的悬崖峭壁。

    许是苍天有仁,这北山山脉,真的是谷大祖说的那样,虽然险陡,却不断绝。最险最窄的地方,仅能容纳一个脚掌,偏偏还有一丈长!

    如今再想起这些陡峭时,沈则思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过去的,或许当时根本就没有在意它有多高多陡,只想着以最快速度赶到突厥后方,完成谷大祖交代的任务,为陶阳城中的府兵争得生机。

    幸好现在已经过去了。

    尽管在越过这些山脉的时候,有几百名府兵支撑不住,掉了下去,但是他们还是有两千多人来到了这里,并且成功点燃了突厥的粮草。

    “兄弟们!都护大人带着府兵在陶阳城中搏杀,我们助他们一臂之力,誓要守护住北疆!”

    熊熊大火已经燃烧起来了,他们此来最重要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然而还不够!他们还要奋勇杀敌,与都护大人一前一后夹攻。将这些突厥士兵逐出北疆!

    所幸突厥军队的后方,多是老弱伤兵,没有战斗之力。沈则思带着两千府兵,很快就越过他们,向突厥军队的中锋士兵发起进攻。

    突厥的中锋队伍,主力不是骑兵,而是步兵和车尉,比起前锋骑兵来说,他们还是要弱一些。

    沈则思和这两千多府兵,是以必死的决心冲进去的,那种不要命的冲击,让突厥士兵们畏惧不已。很多士兵是怯懦奔逃的,尤其是他们看见粮草起火之中,心中的慌乱更甚!

    “完了!完了!粮草被烧了!”士兵们都在哀叫着,拼了名前去抢救那些粮草,与沈则思他们对战,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逃窜的,呼号的,奔走救火的,在沈则思他们的兵器尚未到达之前,突厥士兵中间已经散乱了,他们根本就无法应对沈则思他们的攻势!

    就算突厥士兵的人数比沈则思他们多得多,可是在这些火光之下、在这些哀嚎之下,突厥士兵像倒下的塔牌那样,溃不成军!

    夜色已经降临,战斗仍然在继续……当沈则思带着的府兵,终于与陶阳城中的府兵汇合时,他们就知道,这一场战役已经胜利了!

    随即,安北府兵中发出了欢呼声,突厥首领乌吉受伤败逃这样的话语,也在交战双方中传开了。

    乌吉受伤败逃,让本来就慌乱溃败的突厥士兵更成了散沙,突厥士兵们只想着,从哪个方向逃离最方便。

    就这样。谷大祖和沈则思一前一后,以火烧粮草之计,乱了突厥士兵的军心。以三万余的府兵,击败了十余万突厥大军,守住了陶阳城,迫使突厥大军在陶阳这里终止了脚步。

    这就是史书所记载的陶阳之战,有云:“兵士甚陷则不惧,无所往则固,深入则拘。不得已则斗”,是恰如其当的描述。

    陶阳之战,是以少胜多的战争典例。坚壁清野、峭壁突越、火烧后营、诈降援兵这样策略。也为后世兵家津津乐道。

    如今,突厥大军只剩下三四万残余,已经往北夏方向退逃。他们的首领乌吉已经受了伤,所负的粮草。几乎被安北府兵烧光。

    突厥士兵们。只抢救出一点粮草,都不知能不能支撑他们顺利返回突厥草原。如今他们退守北夏城中,清点损失料理伤兵,积蓄继续后退的精力。

    对于这样的结果,突厥士兵们难以置信,他们十几万大军突袭北疆,如今剩下的人,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了!

    十几万大军。是他们所有部落联合起来的兵力了,却在北疆这个地方几乎全部折损了!而活着的他们。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返回故乡!突厥士兵们看到如今的惨况,不由得开始怨恨提议出兵的首领乌吉了。

    此时的乌吉,胸前包裹着厚厚的白布,中间还有血迹渗出来,可见他伤得很深。然而此刻他是咬牙切齿,眼光亮得吓人,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这重伤!

    突厥士兵们对这个结果是不可置信,乌吉则是不可接受!他不能够接受,他带着的十几万大军,竟然会被五万的安北府兵打败!这就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接受!

    因此,他带着残余退回北夏城中,却没有下往回撤退的军令。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

    “蒋博文那边有消息了吗?”乌吉问着下属。在接到谷大祖的投降书之后,他就给蒋博文送了信,想必蒋博文差不多到了。

    他要借助蒋博文的兵力,一洗落败耻辱,定要将安北府兵斩尽杀绝!

    按照他们合作的内容,乌吉打败谷大祖之后,蒋博文就会前来接管剩余的安北府兵,与突厥分治北疆。如今快三天了,蒋博文应该快到了。

    “首领,如今我军败退。恐防蒋博文不义……”乌吉的属下,反而十分忧心。

    先前和蒋博文的合作,是基于突厥强大,有十几万大军,能压住蒋博文的陇右卫。如今突厥军队溃败了,万一蒋博文转过来对付他们,那该如何是好?

    对于属下的忧心,乌吉反而不在意:“蒋博文不敢,我手中还有蒋博文的书信,他有把柄在我手中,谅他也不敢那样做。况且,他怎么会让谷大祖立下大功呢……”

    乌吉对于蒋博文的野心,知道得很清楚。蒋博文意在北疆,谷大祖一日不死,他的野心就一日不能实现,他怎么会帮着谷大祖来对付自己呢?

    我一定要联合蒋博文,将谷大祖置诸死地!——乌吉强忍着伤痛,这样想道,眼里的狂热和仇恨,让属下看着一愣。

    而在陶阳城中呢,谷大祖和沈则思也在清点伤亡,他们的脸色沉痛不已。

    虽然已经将突厥大军击败,可是安北府兵的伤亡也十分惨重,只剩不到两万人了。

    这也是他们没有对突厥士兵追赶的原因,一是穷寇莫追,二是他们确无余力!

    可是谷大祖和沈则思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们清点完伤亡之后,大永的援兵竟然来了,而且,还是陇右卫士兵!(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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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贪天之功

    援兵,竟然是陇右的士兵!对于这些援兵,安北府兵们完全没有感激之情。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到?

    现在,距离烽火点燃近十天了,他们已经击败突厥,而且付出惨重的代价。援兵在这个时候到来,还有什么意义?

    谷大祖和沈则思,对这些援兵的到来,更是充满了防备。这十天的事情,足够他们警醒了。

    援兵为什么迟迟不来?京兆的军需为何迟迟不到?蒋博文此时来到,打着什么主意?

    这是谷大祖和沈则思所想的,对蒋博文这个人,他们绝对不信任!

    当蒋博文带着三万陇右卫士兵,出现在陶阳城的时候,谷大祖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心中反而有了不祥的感觉。

    “都护大人,蒋博文此来……”沈则思欲言又止,脸上有疲惫之色。

    自击退突厥军队之后,他们只休整了很短的时间,便忙着清点伤亡、收拾军械这样的事情,尚未能好好歇息,蒋博文便带着援兵到来了。

    沈则思未说完的话语,谷大祖自然知道是什么。蒋博文的援兵迟迟不来,才致使安北府兵伤亡如此惨重,如今蒋博文出现有何用意?

    谷大祖猜不透蒋博文的用心,或者不是猜不透,而是根本没有想到蒋博文会如此大逆不道。他原本不想放蒋博文和陇右卫士兵进程,可是陇右卫士兵在城外的叫喊,让他大吃一惊。

    “陇右卫突袭北夏。已取得乌吉首级!突厥主要将领伏诛!俘虏突厥士兵万余人!”

    什么?乌吉被杀了?陇右卫士兵已经击灭突厥残余?这是怎么一回事?

    谷大祖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面的陇右卫士兵。他们显然经历了一番血战,不少士兵身上都有血迹和伤势。

    蒋博文骑在马上。威风凛凛的样子。他的手中,则高举着一个人头,那赫然就是突厥首领乌吉!

    眼前这一切,实在让谷大祖讶异。一直毫无音迹的陇右卫,怎么会灭了突厥残余?

    没多久,陶阳城门缓缓打开了,蒋博文和陇右卫士兵进入了陶阳城中。

    就连谷大祖和沈则思都没有发现。蒋博文嘴角含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原来,蒋博文收到乌吉的书信后,在看到谷大祖的投降书之后。就觉得有不妥。

    谷大祖这个人,蒋博文是很了解的。他驻守北疆二十多年,与突厥人对抗了二十多年,不。甚至是更长的时间。谷家从谷大祖的上一辈开始就守在北疆这里了。

    谷大祖力战至死,这不意外;但是他会向突厥人投降?还写下投降书?这怎么可能?分明是谷大祖诈降之举,也就是说,谷大祖必有对付乌吉的奇计!

    那么,突厥和安北府兵之战,究竟谁会胜利?自己和乌吉的合作,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就在蒋博文想着这些的时候,就有亲卫前来汇报了:

    “大将军。末将刚刚得知。关内卫大将军严律政已经接到了谷大祖的求救信,并且严律政已经在调兵了。看样子是打算去安北救援。”

    这个亲卫,平素也是蒋博文的亲信幕僚,蒋博文和乌吉合作的细节,有不少都是他建议的。

    “谷大祖竟然向严律政求救!若是严律政去了北疆,那么本将军没有救援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若是他们打败了乌吉,说不定皇上会听信他们!”

    蒋博文本就觉得不妥的心情,开始着急了。他没有想到乌吉这么不济,带着突厥十几万大军,竟然那么多天都没有将谷大祖收拾掉!

    事情僵持在这里,万一……万一要是乌吉被擒,将自己与他合作的事情爆了出来,那么自己就是死路一条了!

    蒋博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时候,他的亲卫有了一个建议:“大将军,突厥与安北府兵必有死战,双方都人疲马乏,大将军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听了亲卫的话语,蒋博文难看的脸色舒缓了下来。亲卫说得很对,不管突厥和安北府兵那一方有伤亡,对于他来说,都是极有利的!只要他赶在严律政之前,控制了北疆的局势,那么事情就是他说了算!

    随即,蒋博文带着两万精锐,连夜兼程,只用了两天,就从陇右道驻扎地赶到了北疆,靠近了陶阳城和北夏城。

    而在这个时候,他派去北疆探听消息的斥候已经来报了:谷大祖以三万余的府兵,击败了突厥十余万大军!谷大祖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如今,突厥三万残余正退守北夏城……

    听罢斥候的汇报,蒋博文的手都握了起来,心中又嫉又怕。谷大祖竟然打败了突厥,而且只要区区五万府兵,就打败了十几万突厥大军!

    这十几万突厥大军覆灭,那么突厥就再无入侵的力量了,北疆可保三十年安宁!谷大祖这立下的,是天大的功劳啊!

    若是……若是这个功劳是他蒋博文立下的,那该有多好!自己所谋的事情,就更容易了,北疆也必定归心了!

    若是归己……想到这里,不知道怎么的,蒋博文觉得无比兴奋,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这个办法,有了谷大祖那封投降书,就事半功倍了!

    于是,蒋博文带着三万余陇右卫士兵,绕过了陶阳城,往北夏城而去。目的,就是要先灭了最大隐患。

    既然乌吉和突厥士兵,已经被安北府兵打败了,那么他们之前分治北疆的合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如今的乌吉和突厥士兵,已经不是合作对象,而是他建功立业的工具了!这个工具使用得好,那么陇右卫和北疆,就尽归自己手中了!

    当蒋博文带着陇右卫士兵出现在北夏城的时候,乌吉根本就不虞有他,将他们迎进了北夏城中。

    乌吉作为突厥首领,其心智非同一般。若是以往,他不可能对蒋博文毫无防备,但是此刻,在经受了十余万大军突然溃败的剧变后们,乌吉已经有点懵了,他心心念念的,乃是联合蒋博文,共同将谷大祖歼灭,以一雪耻辱。

    这就是人心的盲觉,常常会在剧变之后出现,乌吉就是这样。因为,他对蒋博文的欢迎,不令人意外。

    在蒋博文热诚地拿出酒水来敬乌吉的时候,乌吉甚至感到了一丝放心。他想着,他的三万大军加上陇右卫,必定可以将陶阳城夺过来,他对突厥诸部,也能有交代。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再也没有机会向突厥诸部交代了。这一晚,在他喝过蒋博文递过来的酒之后,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当然,此后北夏城中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了。包括他的头颅被斩下来,包括三万突厥残余被陇右卫击败,死伤一万多,被俘虏一万多,他带来的士兵,已经全部覆灭!

    他带着十几万突厥大军亲征,原本以为可以将北疆归入囊中,结束突厥诸部逐水草而居的艰苦。可是,他自己和十几万突厥士兵,都折损在这里了!

    不知道他带兵出发之前,有没有想到这个结果呢?出师不仁,有这个下场,也不以为奇了。

    就这样,蒋博文带着乌吉的首级,还有俘虏的突厥士兵,敲开了陶阳城的大门,来到了谷大祖的面前。

    与乌吉的毫无防备不一样,谷大祖对蒋博文是充满戒心的,此刻在议事厅内,谷大祖就毫不客气地开口了:

    “大将军,我安北府兵久候不来,以致损失惨重,这是为何?”

    “都护有所不知,本将也是早两日才收到突厥入侵的消息。此前根本就没有士兵来报,本将也不知道烽烟燃起。”

    蒋博文一脸歉意地说道。这个理由,他早就想到了,没有见到烽烟燃起,也就不知道安北都护府求救,这说得过去的吧?

    “素闻大将军将陇右卫整治得如铁桶一样,这等紧急事情,怎么会没有上达到大将军营帐中?”

    谷大祖又冷冷地开口了,一点都不相信蒋博文的说辞。

    议事厅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蒋博文脸上的歉意,也慢慢散了去。

    “然则,都护大人是认定陇右卫见死不救了?也是认定本将别有居心了?”蒋博文的声音,也低了下去。

    说罢这话之后,他的手按在了腰间。

    “大将军若无私心,此事咱们可以上报朝廷,等候皇上定夺……”

    谷大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蒋博文腰间的大刀,已经劈到了他面前。

    “砰砰”几声响起,一旁的沈则思也和蒋博文的亲卫交起手来。

    事情的急变,让谷大祖和沈则思等人猝不及防。蒋博文他们竟然在说话间,就动手了,而且招招杀着,分明是想至谷大祖和沈则思这些人于死地!

    而议事厅外,陶阳城中,动乱也生起了,兵器交接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二天的陶阳城,恢复了平静。谁也不知道,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一封安北都护谷大祖的投降书,和一个突厥首领乌吉的首级,从陶阳城中送出,送向了京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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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离开和造势

    (今天会三更,会迟一点,请大家多多支持!)

    京兆朝局中,因为北疆的真相尚未传来,反而有一种难得的宁静。

    沈家最近似乎冷清了不少,下人们已经很少见到小主人们的嬉笑了,就连服侍小主人的奶娘、侍婢们,也都不再出现了。

    据说是小主人们感染了痘症,全部都被送到京兆庄子居住了。当然,这样的事情,只限于沈家后院内流传,外人并不知道沈家的这些小主人们,已经不在京兆了。

    这个时候,就可以体会到老仆的好处了。沈家的仆从,资历最浅的,是长泰三十五年秋进来,都已经快九年了。

    他们在沈家待的时间这么长,又加上沈家乃仁厚之主,他们对沈家也有了归属感。

    有了归属感,就不会口疏,当然不会将主人家事情随便说出去。这也是外人觉得沈家严如铁桶的原因——他们根本就不能从沈家下人口中得到半点有用消息。

    要送走沈庆德和沈余宸等人,沈俞氏和沈安氏,自都有千般不舍。可是她们知道,沈华善此举,是为了沈庆德他们着想,是为了沈家的将来。

    是以对于沈华善的决定,沈俞氏和沈安氏都是支持的。虽然沈华善决定的事情,也轮不到她们反对,但是慈母之心,若真的有不同的想法,定会让大家都不愉快。

    幸好,沈俞氏和沈安氏都是拎得清的人。尤其是沈安氏。表现让沈华善刮目相看。

    这一次,她要送走三个孩儿,而且每个孩儿年纪都不大。但是沈安氏从头到尾。都很冷静。只吩咐着仆从准备好舒适马车,又吩咐奶娘婢女们准备好充足衣食,还重金聘请一位医娘跟随,直到出行的所有事宜都打点妥当了,她都没有半年难舍的神色。

    年纪轻轻,却知道何谓取舍,且从容镇定。沈华善对这个孙媳妇甚是满意。

    到了送沈庆德他们离开的那一日,沈安氏冷静的面容才终于有了丝变化,眼泪也来了。

    沈庆德已经九岁了。像个小大人似的安慰着沈安氏:“母亲请放心,德儿会照顾好小叔和弟弟们的,请母亲不必顾虑。请母亲多保重。”

    “……”沈安氏有些哽咽,身后事沈俞氏和沈胡氏等人。而沈庆恭这些小不点则是一脸懵懂。他们尚不知道,这一次要走得那么远。

    “母亲请放心,况且这一路上,还有老师在旁,不会有事的。”

    沈庆德已经很懂事了,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沈安氏放心。

    果然,沈安氏在看到沈庆德身边的人时,心中的担忧这才少了些。

    她没有想到。沈庆德先前拜的老师,会跟着他一起离开。这一份恩义。她和沈家都定必会铭记。

    沈庆德的身边,站着的正是卫真。早两日,卫真以重病不能再任职有由,辞去了殿中丞一职。他的这个做法,让沈余宪和沈华善都震动不已。

    “既为人师,怎么能让学生离开那么久那么远呢?不然怎么授业传道解惑?”

    卫真这样轻描淡写地说道,打定了主意陪着沈庆德去岭南。他想得很简单,既然收了沈庆德这个弟子,就要好好教导他,况且殿中丞这个职位,他真的没有多大兴趣。

    “我就把德儿托付给你了。”沈余宪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心中再次觉得,让儿子沈庆德拜卫真为师,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这场离别,因是秘而不宣,因而伤感在沈家没有持续太久。在沈庆德等人离去之后,沈家的后院是沉寂了不少,前院却一应如常。

    沈庆德等人离去之后,沈华善就更加从容了。每日如常上朝、下朝,处理着中书省的事务,还时不时去集贤殿看看那些年轻的官员们,脸上还是挂着那副和善的笑意。

    就连面对着左良哲,沈华善也能呵呵一笑,仿佛完全不在意左良哲的补刀举动,有一日见到左良哲的时候,还说了这么一句:“左大人也是为皇上为朝堂着想,此是为公之举。以后沈某当和左大人携手,同为皇上分忧解难。”

    大永历朝,中书令和门下侍中都是相互相成的,譬如韦景曜和申科,不但政见相同,私交也甚笃。

    如今沈华善和左良哲分任这两职,倒有了差别,政见不一样,私交更说不上了。不过他们还是有一点相同的,那就是同样为景兴帝所忌惮。

    左良哲听得沈华善这样说的时候,反而干笑了几声。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兵部官衙再次出现的伤兵,令得沈华善和沈家,逃过了一劫,这令他懊恼不已。

    沈华善看着左良哲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有些好笑。左良哲以为灭了沈家,皇上就只能倚仗左家了吗?殊不知这才是左家的一条死路,尤其是在皇后怀有身孕的情况下,左家这样做,会死得快一点。

    这真的是圆滑善钻的左良哲吗?他不可能不知道朝中势力平衡,才是皇上想要的。左良哲这么做,是心中有打算,还是不得已而为之?

    很快,沈华善就知道左良哲这么做的原因了。原来,是和左良哲在陇右道为官的儿子左行安有关。

    如流处的人,已经探听出,左良哲收到左行安的书信之后,在对待北疆局势这一事上的态度就变了,从原先的漠不关心,变成了一定要坐实谷大祖的死罪。

    至于那封书信写的是什么内容,如流处暂且不知道,料定说的,必然是北疆的事情,不然左良哲不会有这个转变。

    陇右道?陇右道在北疆边上,难道左行安知道了北疆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可能性不大。左行安只是陇右道一个中州刺史,又向来没有军中的资源,怎么会知道北疆的事情?”对此。叶正纯是这么看的。

    “说得也是。陇右道观察使是丁文翰,为人实诚。若是知道了北疆出事,必定早已上报朝廷了。”

    沈华善点点头,这样说道。丁文翰都不知道的事情,左行安怎么会知道呢?除非……左行安从什么秘密渠道知道了北疆出事。

    秘密渠道,沈华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陇右卫大将军蒋博文。难道蒋博文和左良哲暗中连成一线?

    先有蒋博文传来的紧急文书,然后有左良哲在京兆的加力。不会这么凑巧的。沈华善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看来,如流处要紧盯着蒋博文和左良哲的往来了。只是,蒋博文和左良哲怎么会联系上的?一个是陇右卫大将军。一个是门下侍中,实在想不出又什么勾连。

    再说了,左家乃是当今皇上的外戚,蒋家乃是先帝的外戚。关键是景兴帝不是皇后所出。按理说。蒋家和左家,应该见了面都险阻之色才对的,怎么会联在一起了?

    不管他们是为了什么联合在一起,沈家也要早有准备了。那些前去北疆的官员,还不知道会传回什么消息。若是……若是谷大祖勾结突厥属实,又或者是不好的事情,那么沈家必受牵连。

    京兆的风向,必定要有所渲染了。先前交代给退之的事情,应该也在开始了吧?沈华善这样想道。

    过了两天。京兆开始流行一个故事,说是流行,是因为似乎一下子,百姓就都知道了这个故事,而且都在说着这个故事。

    而祥和大街的戏台班子,也临时改了戏目,将这个故事搬到了台上演出。铜锣敲打声中,戏子们将那一幕幕情节演得震动人心,直让看戏的百姓掉下了眼泪。

    而京兆的茶楼酒肆,也都在当堂位置摆起了阵仗,请来了京兆最出名的说书人,来演说这个故事。醒堂木不住地响起,而茶客酒客们则是惊叹声不断,随着故事波澜而情绪起伏。

    从富庶人家到贩卒走夫,从前院当家到后院夫人,都知道了这个故事,还有不少人喟叹道:“真是可怜,真是了不起……”

    不管是惊叹还是落泪,都足可见这个故事感染力之深。能让京兆百姓如此动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这个故事,可以名之为《谷郑血泪史》,说的,就是安北都护谷大祖及其姻亲郑家在北疆的故事。

    故事中,谷郑两家数代人,为了北疆的安定,为了大永的安定,镇守北疆几十年,并且付出了深重的代价。可是纵然是这样,谷郑两家的人,并没有放弃他们的使命,就算只剩下最后几个子弟,仍然坚守着北疆。

    这个故事,以谷大祖为原型,却加了很多没有的情节,这才在京兆有如此大的反响。

    比如谷鸿猷抚子别妻、战死沙场的那一幕,赚了京兆多少百姓的眼泪;又比如谷大祖年少承家业,九战九立功的过程,令得多少百姓心中涌起万丈豪情;又比如儒雅副将郑闲千里突袭,斩杀突厥哈撒首领的场景,令得百姓们奋起喝了多少酒……

    甚至,有百姓统计,谷郑两家为了守护北疆,总共损失了多少个家族子弟。十个……二十个……二十五个……

    数字看起来是不多,但试想一下,一个家族当中,能有几个成年男丁?而且还是不断死去的那一种?这直直就是谷郑两家的血泪史啊!

    这个故事真假夹杂,令得京兆百姓对从来都没有印象的安北都护谷大祖一下就熟悉起来,他们对谷郑家史,也能倒背如流。

    当然,最令他们感怀的,乃是谷郑两家为北疆、为大永立下的赫赫功绩,因为有谷郑在北疆,突厥不敢来犯!国有猛将忠臣,乃是百姓之福!

    只是,这个故事传到京兆官员那里,就有人心情不太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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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关联

    《谷郑血泪史》这个故事,为京兆百姓津津乐道,但是在京兆朝堂,官员们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早前才传出谷大祖和突厥勾结这样的事情,怎么京兆就出现了《谷郑血泪史》这个故事?这分明是有人在京兆为谷大祖造势!

    如今,谷大祖英勇不凡的形象,已经深入京兆百姓的心中,谷郑两家为朝廷捐躯的惨况,也博得了京兆百姓深深的同情。

    若是谷大祖勾结突厥这样的事情传出来,京兆百姓会有什么反应?必定认为谷大祖是蒙冤的吧?必定会认为此事别有内情吧?

    在京兆百姓的心目中,谷大祖及谷郑两家,就是为了守护大永北疆而存在的。为了守护北疆,谷郑两家子弟几乎都死绝了,谷大祖和突厥之间,不仅有国恨,还有家恨,谷大祖有什么理由勾结突厥呢?

    这就是京兆百姓心中的认知,也是他们知道的简易道理。可笑的是,这个简易道理,到了京兆官员那里就想不通了。

    不然,先前又怎么会有官员认为谷大祖有罪或者噤声这样的事情呢?说到底,是因为北疆遥远,他们不相信谷大祖为人而已。

    只有一些年轻的官员,初涉官场,听得这样的故事,对于北疆局势和谷郑两家,就开始感兴趣了。

    集贤殿和弘文馆记有北疆情况的书籍,都被这些年轻的官员翻了个遍。而祥和大街中的藏中,平素无人问津的《北疆山水注》。也被这些官员争着来买。

    经由这些书籍,年轻官员对北疆情况就熟悉了,对于谷郑两家真正的历史也有所了解。不由得对谷郑有了隐隐敬佩和同情。

    左良哲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心中暗暗发笑,心想道北疆真相传来的时候,这些京兆百姓悔得要自打嘴巴了!不管京兆百姓怎么看待谷大祖,谷大祖勾结突厥,都是不争的事情!

    先前,他接到了儿子左行安的来信。信中所说的,就是关于北疆的事情,因此。左良哲才知道北疆发生了什么事情。

    左行安从一个陇右卫将领那里得知,陇右卫缴获了突厥的密报,得知谷大祖和突厥首领勾结,说不定就会入侵大永了。因此。左行安请左良哲相时而动。定要让皇上知道谷大祖的异心,以让左良哲再次得到皇上的看重。

    左行安送此信来的时候,北疆还是一片平静,所以才会有此等猜测。同时,左行安还附上了陇右卫大将军蒋博文的信函,请左良哲斟酌着处理。

    蒋博文送来的信函,乃是一封投诚信,就像当初对沈家对容嫔一样。表达的,乃是靠拢之意。

    那半页纸上。对左良哲的赞美和倾慕都就不用说了,后面几页纸,才是中心内容。

    在信中,蒋博文十分后悔当初有眼无珠,竟然没能看到皇上有龙章凤姿,以致没能及时立下从龙之功;同时,请左良哲代为在皇上面前美言,以让景兴帝知道蒋博文的忠心;最后,蒋博文就皇后左氏怀孕一事,恭喜了左良哲,并言左良哲有何差遣,十二万陇右卫兵马定当尽劳。

    蒋博文最后这个句话,让左良哲的瞳孔缩了缩。十二万陇右卫兵马,这对左良哲来说,真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皇后左氏有了身孕,这已经是左家的一大倚仗,若是再有这十二万兵马相帮,那么皇上就算想动左家,也要掂量一番了。

    自从左彦被撤职之后,左良哲就知道景兴帝对左家的忌惮了,因此他在朝中行事,就开始低调了。

    第一次讨论北疆局势的时候,他还没有收到左行安和蒋博文的书信,所以才对北疆之事保持了沉默。

    然而当北疆伤兵出现在兵部官衙的时候,左良哲就知道,这一次他在景兴帝面前得心的时候到来了。

    儿子的书信、蒋博文的投诚,让他相信,谷大祖必定有反,而沈华善为了保住侄儿沈则思,必定会力保谷大祖无罪,左良哲就是要和他唱对台戏。

    他力陈谷大祖有反,这样当北疆真相传来的时候,皇上才会知道谁才有先见之明,谁才是对皇上忠心耿耿之人!

    坐实谷大祖之罪,这对左家来说,实有三利。其一,在皇上面前露脸,赢得帝心;其二,拔掉了沈华善这个势力;其三,是对蒋博文投诚的汇报。

    只是可惜了,后来兵部官衙再次出现了那些伤兵,使得皇上没有定下谷大祖之罪,事情反而有了拖延。

    如今,左良哲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看待京兆这个《谷郑血泪史》这个故事的。

    只是随即,他就没有了看戏的心情,因为这一则《谷郑血泪史》已经进化成为《谷郑冤案》,这就令他心惊了。

    原来,京兆关于谷大祖的事情,又有了最近的进展,是说谷大祖被奸臣陷害,被冤枉与突厥勾结,最后谷大祖被问罪。

    这进展,并不是实际的事情,而是戏班子和说书人的演绎。

    因为《谷郑血泪史》这一系列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许多百姓表示,还想知道更多关于北疆和谷大祖的消息,才有了这些后续。

    正是为了这个事情,京兆百姓们纷纷为谷大祖鸣冤。百姓们可不管朝中倾轧和势力起落,道是那样尽忠尽一的猛将忠臣,怎么会勾结外敌呢?

    左良哲心惊,是因为他知道,这就是接下来的局势,这就是北疆的真相。若是谷大祖通敌叛国的真相传来,民情会怎么样?要平这些民情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不仅如此,这个进展还暗指朝中奸臣当道,皇上昏庸无能。才致谷郑之冤。这样一说,就连景兴帝和朝中重臣都兜了进去。

    若是皇上问罪谷大祖,岂不是会让京兆百姓认为昏庸无能?这还得了!这分明就是挟民意以迫天子呀!原来这才是这个故事流行的原因!

    究竟是谁。在引导这样的民情民意?是谁在暗中帮谷大祖造势?

    不用细想,会这么做又有能力这么做的,定是沈华善无疑!沈华善保住了谷大祖,就是保住了沈则思,就是保住了沈家!

    这些事情,定是沈华善做的!只是左良哲无论如何查探,都没能找到实质证据。无法证明这些事情,是和沈家有关的。

    在朝局当中,很多事是不需要实际证据的。当年春闱弊案,是京兆官员以风闻立事,最后也有了巨大影响。

    左良哲便想着借“风闻”这事,在景兴帝面前说京兆风向是沈家所为。可是他没有想到。他说完这些事情之后。景兴帝竟不以为意。

    “京兆的风向,朕已知晓。此事与沈家是否有关,难以定论。可恨的是百姓的愚昧……”

    景兴帝平平淡淡地说道,没有因为左良哲的话语有任何震怒,也没有像左良哲设想的那样,会对沈家有何猜忌。

    这是怎么回事?左良哲不知道,在他去到紫宸殿面圣之前,沈华善就已经跪在紫宸殿里。向景兴帝陈罪了。

    “皇上,微臣侄儿在北疆。如今京兆盛传北疆事情。定必有人会道这是沈家所为,定会有人称微臣为了保住侄儿,才传这样的话语。臣身在局中,难离嫌疑。臣惶恐难安,特来请罪……”

    沈华善话语虽然是认罪,神色却颇为不甘,这是在明明白白告诉景兴帝:这事,不是沈家做的。我前来认罪,乃迫不得已。

    沈华善巍巍颤颤地跪在紫宸殿里,头发斑白,胡子也斑白了,沈华善,年纪也大了。

    景兴帝见到这样的沈华善,不知道怎么的,心中竟然觉得有丝不忍。当初长泰帝也有此不忍,叶正纯请辞的时候,就是这个斑白造型,可见皇上都喜欢这一套。

    “且起来吧。这事,朕心中自有判断。”景兴帝这样说着,这一丝不忍,让他相信了沈家与此事无关。

    细想来,朝中重臣个个都是老戏骨,能否取信于皇上,端看是不是演技到位了,当然造型也很重要。这不,沈华善须发斑白,马上就有了效果。

    因此,当左良哲说沈家那一番话的时候,景兴帝才没有听信。在沈华善有动作在前,左良哲想定罪沈家,当然不容易了!

    只是,景兴帝不相信京兆风向是沈华善所为,却也对这个风向震怒不已。竟言指他昏庸无能,这京兆百姓,何时如此胆大妄为了?

    他不知道,皇城根下的京兆百姓,向来都是这么大胆的。

    震怒之余,景兴帝也有丝忧虑。若是谷大祖真的勾结突厥,他定要治其罪,这京兆民情民意怎么办?朝中官员对谷大祖是怎样的看法?这些,都是要顾虑的。

    说来说去,还是这些故事害人!还是京兆百姓愚昧!

    且说沈华善快了左良哲一步,让景兴帝没有疑心沈家,心情也有了难得的轻松,也有了闲暇和叶正纯下棋了。

    反正北疆的消息还没有传来,且得一日闲暇吧。而在这个时候,有余居则传来了消息,让沈华善又喜又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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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章 产子

    让沈华善又喜有忧的,是因为有余居传来消息,道是沈宁已经作动了,马上就要临盘了。

    沈宁尚在作动,消息就已经传来了沈家,是因为应南图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遂派人请沈安氏过去坐镇。

    消息传到沈家的时候,和鸣轩的沈俞氏着急得踱来踱去,一会吩咐俞妈准备着接生的种种物件,一会又让俞妈跟着去有余居,以便有个接应。

    “太太,您就放心吧。大少奶是个有经验的人,奴婢也会在一旁照看着。大姑娘定会一切顺遂,平平安安诞下孩儿的。”

    俞妈看着沈俞氏这样紧张,便这样宽慰道。母女连心,况且太太只有大姑娘一个女儿,会着急这是难免的。

    沈俞氏自己生产过六个孩子,经验十分丰富,若是放在她自己身上,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这是她女儿沈宁生产,她就觉得事事都不妥了。

    自古女人生孩子,都像是在鬼门关走一趟,更何况沈宁是第一胎,而且还是这个年纪才有第一胎,由不得她不紧张。

    沈安氏也在一旁说道:“母亲请放心。姑奶奶那里,已经有两个经验丰富的稳婆在那里了,她们定会将姑娘照顾得妥当的。况且之前孙奉御也说过了,姑奶奶的胎是很稳健的。母亲呀,就等着有余居的报喜就可了。”

    听得沈安氏这样说,沈俞氏这才放心了些,忙不迭让沈安氏和俞妈往有余居赶去。她自己则是满天神佛都拜了个遍。

    这样焦急紧张的心情,比她自己生沈余宪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安氏和俞妈赶到有余居的时候。就见到应南图在有余居庭院里走来走去,脸上颇为苍白。

    见到沈安氏来了,应南图顾不得男女大防,一个箭步就冲到了沈安氏前面,结结巴巴地说:“大嫂……宁儿,宁儿她要生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额头上还不住地冒冷汗。应南图这个人。年幼丧母,时间诸事,都基本经历过了。尤其是这些年来,他经历了朝局的波澜起伏,心性说不上坚如磐石,却也无比镇定的了。

    可是此刻。当他迎来生命中第一个孩儿的时候。他如此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得有如天就要塌下来一样。

    见到这样的应南图,沈安氏不由得有些怜悯,应南图一个大男人,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当然会慌乱。

    想想姑奶奶和姑爷也可怜,偌大的应家,竟然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坐镇有余居。帮助这一对夫妻应对临盘事宜,因此她这个娘家人。才会来到这里。

    “姑爷请放心,我这就进去看看姑奶奶去。”沈安氏略略说了这么一句,就匆匆走进了后堂,去看看沈宁怎么样了。

    按照大永的生产习俗,沈宁的房门口,已经挂上了红绸;房间的正堂,稳当地摆放着一尊送子观音,这还是从天宁寺主持常真禅师亲自送来的。

    沈宁躺在床上,双腿已经曲了起来,看样子已经在准备生产了。

    沈宁脸上苍白,额头满是汗,春诗和秋歌两个人,轮流给她抹汗;两个稳婆,一个站在她身边轻声说着话,一个半蹲在床尾,观察着沈宁的临盘状况。

    此外,房间里就没有人了,琴棋书画几个丫鬟,都尚未成亲,不能在产房里,只在门外不断地递着热水。

    按照稳婆的吩咐,沈宁并没有大声叫喊,以便留着力气。她见到沈安氏进来的时候,勉强笑了笑:“大嫂,你来了……”

    话都还没有说完,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显然阵痛又来袭了。

    “宁儿,你不用说话,留着力气。大嫂会在这儿陪着你的。按照稳婆的吩咐,宁儿定能产下个白白盼盼的小子的……”

    沈安氏见状,立刻说道,语气有浓浓的守护之意。

    沈安氏嫁进沈家的时候,沈宁还小,而且沈宁出嫁又晚,因此,沈安氏和沈宁这个小姑子,相处的时间很长,感情也深厚,倒没有一般人家大嫂和小姑子的龃龉。

    对于沈安氏来说,沈宁这个小姑子,实在是一个省事的人。沈宁从来不骄纵,也没有在婆母面前挑拨离间,对侄儿们更是照顾有加。

    有这样的一个小姑子,是她的福分,她又怎么会不心疼沈宁呢?

    沈安氏温柔又沉稳的话语,平抚了沈宁的慌乱。当沈安氏在她身边坐下的时候,沈宁觉得自己也镇定下来了。

    在生产之时,有自己的亲人陪伴,真是好。在即将临盘的时候,沈宁觉得自己甚是脆弱。

    前世今生所经历的那些动荡,其实在生产的恐惧面前,是没有太大的作用的。就算沈宁平素再冷静不过,在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惊慌。

    她和应南图一样,是害怕的。害怕什么呢?害怕这个孩儿生不下来?还是害怕自己大出血?还是害怕别的什么?

    沈宁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孩子,是她万般期待的,承载着她的生命,更有着非凡的意义。

    沈宁的前一世,没有经历过临盘之痛,只有落胎之苦。如今,她终于知道临盘之痛,是怎么样的了。

    这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仿佛身上每根骨头都被敲断那样;只是在这巨大的痛苦面前,却奇异地有期待和喜悦,她知道,只要挺过这些痛苦,新的生命就到来了。

    只要这个新生命到来了,她自身的声明就更加丰沛了,前一世的落胎的阴影,终于远离她而去了。

    “少奶,可以用力。请跟着我的样子做一次,吸气……呼气……这样缓缓地,就是这样。要像如厕那样……”

    就在沈宁思绪纷乱间,一旁的稳婆开口了,开始吩咐沈宁用力。

    这两个稳婆。早就入住有余居了,这些技巧,平时沈宁也有练习的。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觉得这些动作很陌生了,吸气呼气这两个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的时候,觉得异常艰难。

    吸气。应该怎么吸?呼气,又该怎么吐出来?沈宁觉得脑中混混沌沌,除了一波一波更剧烈的疼痛。她连用力都不会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宁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应南图。应南图在始伏大街花雨下的微笑,应南图给她送的桂花和枫叶,应南图月下披云啸三声的豪迈恣意。应南图第一次亲近她之时的紧张……

    这些景象。仿佛刻在她脑海中一样,就算平时不提及,也绝不会遗忘,反而越来越深。

    “退之……”沈宁喃喃自语道,嘴角边有眼泪渗出来。

    情不知何以起,情也不知何以深,只在这艰难用力的时候,沈宁呢喃着应南图的字。仿佛在汲取力量。

    而此刻,站在房间门外的应南图。脸上依旧苍白,额头也有汗,他听着房间内传来的阵阵叫声,觉得心如擂鼓。

    这些叫声,都是稳婆和沈安氏叫出来的,“用力!用力!呼气……吸气……”“姑奶奶这样不对,应该这样……跟着我来做……深深吸,缓缓呼……”

    这些声音里面,独独就没有沈宁的声音,也没有传来孩儿的哭声。

    现在宁儿如何了?孩子如何了?生产顺利吗?到底还要多久才能生下来?

    应南图心里想着这些,脸色越发不安,手紧握成拳,强忍着冲进产房的动作。

    不能冲进去……不能冲进去,我进去只会给她们添乱……应南图拼命地这样告诉自己,却越发心焦。

    然而房间内叫声依然不绝,递水、倒水的声音也不时响起,就是没有人出来跟应南图说着里面的情况。

    就在这一片喧闹声中,应南图听到了沈宁的呢喃,那一声轻轻的“退之”,仿佛是极端无力,这让他心神大乱。

    “宁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应南图顾不得会干扰到接生,这样高声喊道。

    他乃练武之人,这些话语气沉丹田说出,似乎回响在有余居上空。

    房间里正在用力的沈宁,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这是退之的声音!“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退之……”沈宁再次呢喃,猛地一用力,似乎就觉得有什么从她身体里出来了。

    随即,“哇”的一声,房间内响起了孩儿的哭声,这哭声听着十分有力。

    孩儿终于生下来了,退之……沈宁迷迷糊糊地想,都还没有听清楚稳婆说什么话,就晕了过去。

    当沈宁悠悠转醒的时候,应南图正坐在床边对着她笑。他眉目深远,脸上带着笑意,在朦胧灯光中,看着如画。

    正如每一对情深夫妻那样,当沈宁醒来的时候,应南图感受的,是满满的幸福。

    这样的幸福,在新婚第二日曾出现过,在沈宁怀孕的时候,曾出现过,如今,再度出现。

    真是太好了,能与她结为夫妇,真是太好了。

    “宁儿,谢谢你。这是我们的孩子,你看,白白胖胖的小子……”随即,应南图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一旁的摇篮说道。

    他可不敢去抱那个娇嫩的小人儿,怕稍有不慎,就将他弄哭了。

    孩子,白白胖胖的小子,沈宁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生下了一个儿子。其实她早也想到了,沈家家族渊源,多半是生儿子了。

    三日后,应南图为儿子举办了隆重热闹的洗三礼,邀请了亲朋戚友来观礼。

    洗三礼,沈华善当然也去了,这么大的喜事,他怎么能不参与?他还给这个小孩儿去了名字,只是这个名字让沈宁和应南图一时哑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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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语:本以为死后便是结束,却不想仅仅是开始。

    天定之命,千年怨气千年功德蜕变的魂魄鬼娃是她注定的儿子。

    还阳洞中跳落,带着鬼娃重生异界,她的人生就注定不会平静。

    她花上雪既是天定的鬼娃娘亲,那谁又该是她鬼娃的天定鬼爹?

第四百六十章 这下坏了!(和氏璧加更)

    沈华善给应南图和沈宁孩儿起的名字:如登。

    这个名字,让应南图和沈宁一时哑口,随即满是感动和谢意。他们很快就领会了,这个名字,寄托了沈华善多重心意。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如登这个名字,就是由这当中来。

    这个名字,除了字面上的深意之外,还寄托着沈华善对这个孩儿的期待。沈华善最怀念最敬佩的,乃是兄长沈从善。如流处这个名字,就是因此而来。

    现在,沈华善给这个孩儿取名为如登,也有此意;当然,更是因为,如流处的创立和发展,都有沈宁和应南图的功劳。

    如登这个名字,在沈华善看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由此可见,他对沈宁这个孙女儿,真是无比看重。

    当沈华善和沈宁等人,还沉浸在新生命到来的喜悦之中时,一场灾难从北疆而来,打破了沈华善的喜悦,并且席卷了整个大永朝堂,也因此,动摇了大永的根基。

    自此灾难之后,大永走上了分崩离析的路程,局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亡朝之日,离之不远。

    三月初,由十几匹快马从北疆疾驰而来,这些快马将领,送到京兆的,乃是一个头颅和一封投降书!

    “报!北疆有紧急军情!陇右卫全歼十几万突厥大军!突厥大首领乌吉之首级呈上、谷大祖投降书信呈上!”

    快马急驰至兵部官衙,冲至最前的将领。高举着一个匣子,这样大声喝道!

    陇右卫全歼突厥大军……

    突厥首领乌吉的首级……

    谷大祖的投降书……

    这几句简短的话语,却蕴含了巨大的信息量!京兆朝堂都没有收到突厥入侵的军情。陇右卫就全歼了突厥大军?

    可是突厥入侵,报告这一切的,应该是安北都护府才对,怎么会是陇右卫?还有谷大祖的投降书,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快马将领说出这些话语的时候,兵部的官员们都不约而同地想着这些疑问,脸上却没有多大的震动。

    这段日子以来。兵部官衙接二连三出现北疆而来的消息,都不知道真假,这些官员们的惊慌诧异。早就被消耗光了。

    甚至,这些官员在想,兵部官衙还会不会再出现一拨人?来驳斥这些快马将领的话语?

    兵部尚书郑棣恒不像这些士兵那样淡定,他反而觉得事态极为严重。乌吉的人头、谷大祖的投降书。这定是不简单的!

    当他看完谷大祖的投降书时。脸色又青又白。作为兵部尚书,他时常能收到谷大祖的来信,对于谷大祖的字迹,他当然不陌生!

    这上面的字迹,是谷大祖的!那个印鉴,是安北都护府的印鉴!再联系之前断断续续从北疆、陇右道传来的消息,郑棣恒肯定这一次的事情绝不是开玩笑的!

    人头和投降书,这些都是作不得假的。应该说,作假的后果很严重。蒋博文和陇右卫不会冒着这样的风险来作假。若是作假,只要朝廷前去核实,这就可以一清二楚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作假?

    想到这里,郑棣恒就决定,立刻将此事送呈景兴帝,请皇上定夺。在仔细核实过这些人的身份后,这些兵将和投降书,都被送进了紫宸殿。至于乌吉的首级,这样不祥不雅的东西,当然不会送进去了。

    这些兵将,穿着陇右卫士兵的戎服,身上、脸上都明显有风霜之色,甫一踏入紫宸殿,一股剧烈而难闻的气息就出现在紫宸殿。

    那是血腥味、汗臭味、风霜气混合在一起的气味。看样子,这些士兵在来到京兆之前,必定经历了一场恶战。

    如今,这些兵将跪在紫宸殿里。这地方,是他们从来不曾来过的,官阶不够、资格不够。

    富丽堂皇的紫宸殿,端坐在御案前的威严天子,让这些兵将们感到无尽的压迫,他们一时惴惴。

    景兴帝看着跪在下面的兵将们,压低了声音,开口了:“你们且将北实情一一道来,究竟北疆出了什么事情?”

    北疆的消息,时有传来。这些消息真假混杂,朝廷官员和景兴帝都难以分辨真假。如今又出现了乌吉的人头和谷大祖的投降书,这是两件物证!

    在景兴帝的问询之下,这些士兵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将北疆的情况一一说出来。作陈述的,是一个中年将领,他也是在兵部官衙高举匣子大声喝道的人!

    随着他的陈述,景兴帝的拳头渐渐握了起来,而紫宸殿中站立着郑棣恒、魏延庆和左良哲,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

    今日适逢沈华善休沐,他并没有在其中。

    谷大祖余突厥首领勾结,非但没有尽到守护边疆的职责,而且还和突厥约定分治北疆,此等行径,分明就是通敌叛国之举!

    “皇上,陇右卫并没有看到安北都护府的烽烟,因而根本就不知道突厥入侵的消息,若不是有流离的北疆百姓,陇右卫还不知道这事。”

    那个将领声音颤颤的,然而表达的内容却很清楚。

    “大将军带着八万陇右卫大军,疾驰援助,可是在去到北疆的时候,才知道北夏城已经失手了,是谷大祖故意打开城门让突厥士兵进去的!”

    这个将领又再开口。从他沉痛的表情来看,似乎在回忆着当时的惨况。

    “那么现在北疆的情况是怎么样?”郑棣恒着急地问道。

    十几万突厥大军入侵北疆,可是京兆朝堂竟然没有接到一点消息,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这当中,必定是有人故意隐瞒此事。使得军情不能上达京兆。最大的可能,就是谷大祖隐瞒了此事!

    “大将军带着陇右卫的士兵,连夜兼程。以突袭奇计,歼灭了突厥十几万大军,并且砍下了突厥将领的首级,看看稳住了北疆的局势……只是安北府兵很多都战死了,不愿投降的,也被突厥和谷大祖杀害了……”

    到了最后,这名将领已经哽咽了。他将蒋博文和陇右卫如何以奇计杀敌、如何在陶阳这个地方歼灭敌人、谷大祖是如何逃窜的。说得清清楚楚,仿佛让紫宸殿中亲临战争场景。

    紫宸殿中,只听见这些兵将的哽咽声。景兴帝及郑棣恒等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谷大祖真的和突厥士兵勾结,才有北疆之祸吗?景兴帝忽然想了关于谷大祖的故事,没想到北疆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真是天大的讽刺!

    景兴帝尚未说话。此时紫宸殿外又传来了内侍急报:“启禀皇上!兵部和金吾卫急骑有急信传来!”

    兵部和金吾卫的急骑?他们前去北疆查探了。难懂北疆的事情清楚了?

    在景兴帝的示意下,郑棣恒匆匆打开了急信。在看过急信之后,郑棣恒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立刻向景兴帝汇报:“皇上,急骑信中说的事情,和这些兵将所说,大同小异!道是谷大祖谋反、勾结突厥,现在陇右卫正在平定北夏城和陶阳城,谷大祖、郑闲、沈则思三个人。逃逸不知所踪!”

    什么?兵部和金吾卫的急信,说的。都是这样的情况?那么北疆的真相,果真是陇右卫大将军蒋博文先前汇报的那样?

    这个时候,紫宸殿中的左良哲开口了:“皇上,谷大祖勾结突厥,罪证确凿!郑闲和沈则思身为副将,难逃罪责!恳请皇上早下决定,下令缉拿谷大祖等人,公布天下,令臣民得知北疆真相!”

    左良哲此话一下,紫宸殿内就更加安静了。没有人对他的话语加以反驳,魏延庆和郑棣恒在接到兵部和金吾卫的急信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若说先前他们还有疑虑的话,在看到这急信后,也觉得北疆真相已经明了。蒋博文就算作假,这些兵部和金吾卫的眼睛又不是瞎的,怎么会弄错呢?

    再三出现的事情,有那么证据,北疆的真相就明了!

    谷大祖不臣之心,竟至于此!打开北疆的门户,将十几万突厥大军放进来,践踏大永的草地,残害北疆的兵士和百姓,其罪当诛!

    景兴帝阴沉着脸色,脸上的震怒,令紫宸殿中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谷大祖……郑闲……沈则思,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大逆不道?

    唐密看着景兴帝的脸色,掌心都有了汗水。这些兵士、金吾卫的急信,所汇报的事情,果然都是沈大人他们推测的最坏情况!

    灾难,真的是来了!

    谷大祖谋反,安北都护府的主要将领逃窜,陇右卫灭了十几万突厥士兵。这就是北疆真相?!

    可是如今沈大人不在紫宸殿中,皇上又如此震怒,能怎么办呢?沈大人知道这件事情没有?

    在兵部官衙出现快骑的时候,也有一匹快骑出现在沈家。来人神色匆匆,就连通报都等不及,直接几下飞跃,往沈华善书房跑去。

    “老太爷!我是陈成!北疆消息来了!”来人边跑边喊道。

    当他气喘吁吁地说完事情之后,沈华善和叶正纯都站了起来,脸色惊怖。

    这下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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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胡子海盗团的首领脸色阴睛不定,脑里只想着这句话。

    昨天才到手的高级商务舰,空间站外飘浮的战舰残骸,清场完毕整齐阵列的舰队,炮口闪着光芒炮火随时会倾泄下来……

    “速度的交船出来!赔偿战斗损失!”少女星语甜笑着在通信上大声喊道。

    “我们交船!赔偿损失!”黑胡子沮丧着赶紧表态,不被轰成渣啥都好说!大姐你有舰队不护卫,自己开个商务舰装肥羊,就是要我们赔偿吧?到底谁是海盗来的?

    星语眨了下眼,小脸满是忧伤轻叹道:“人家穷啊!都说别抢我了!唉……人家讨厌暴力!”

第四百六十一章 君臣义断

    陈成跟着兵部和金吾卫的急骑,去了北疆,他紧急报告的,正是他在北疆看到的情况。

    “老太爷,属下尚未达到北疆,就接到了如流处的传讯。如今北疆全归蒋博文控制,五万安北府兵几乎死绝,谷大祖、郑闲和侄少爷不知所踪!如今他们正在北疆全力打探消息……”

    陈成所汇报的情况,和兵部和金吾卫的情况有所出入。事实上,当兵部和金吾卫的人去到北疆的时候,距离突厥入侵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他们见到的,也只是蒋博文掌控下的北疆,看到的,也是那一具具安北府兵和突厥士兵的尸体。

    北夏城和陶阳城的百姓,早突厥入侵之前,就已经从这些地方迁走了。虽则他们保存了性命,但是对于安北府兵和突厥士兵之间的具体交战,并不清楚。

    而留下来的那些青壮,跟随着安北府兵,在战场中身亡了。对于这一场异常惨烈的战争,当中真相,竟然没有多少个真正知道。

    在蒋博文带着陇右卫士兵接管北夏城、陶阳城之后,北疆一带的舆论和风向,早就尽归蒋博文手中。

    何况,战事已经结束了,还过去了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足够蒋博文和陇右卫粉饰太平了!

    是以兵部和金吾卫达到北疆的时候,见到的,只不过是蒋博文精心布置出来的假象,那残余的“一万余”安北府兵,也只是陇右卫的士兵而已。

    兵部和金吾卫的人。哪个会想到,他们所见到的一切,会是一个骗局?他们又哪里会想得到。蒋博文会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

    谷大祖、郑闲、沈则思逃窜不知所踪,剩下的万余“安北府兵”力指当中真相,触目所及全是突厥士兵和安北府兵的残骸。这些官员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快马上报至京兆的,也是这样的情况。

    不能说他们被蒋博文蔽目。而是在北疆,蒋博文已经能只手遮天。知道当中真相的,几乎全部死绝了。还有谁能够戳穿他的谎言?

    就连先于兵部到达北疆的如流处人员,在多番查探之下,所能得到的,也都是这样的消息。

    所有的言论、证据、消息。都指向了谷大祖勾结突厥。就算不是勾结,也是投降叛国,因为还有那一封投降书作为明证!

    如果不是如流处的人,发现了沈则思的求救记号,他们也都会相信了北疆之事,会是蒋博文说的那样。

    “信号?所说的是什么?”听到陈成说到最关键的地方,沈华善马上追问。

    “如流处的人也只是隐约在陶阳城中,发现了侄少爷留下的求救记号。可是这个记号中途断绝了。属下认为定有隐情,所以才疾驰回京兆。想必。兵部和金吾卫的消息,也送回来了。”

    陈成的话才刚落下,沈其就将兵部官衙的情况送来了。包括那个人头匣子、投降书等情况,这都是很容易就能知道的事情。

    “老太爷,兵部已经将这些证据送进宫中了。”

    沈其急速地说道。在提及到蒋博文这个人的时候,沈其眼里带着一股刻骨仇恨。

    “有了兵部和金吾卫的说辞,再加上这封投降书没,可谓证据确凿。谷大祖之罪定矣!如果不能找到他们三个人……或者说他们三个人已经身亡,那么谷大祖之罪再无推翻的可能。”

    知道了这些事情交,对于最坏的结果,叶正纯马上就推算出来了。果然,最坏的情况已经出现了。

    若是谷大祖被定罪,沈则思也免不了。那么沈家该怎么办?

    “是啊,没想到金吾卫前去北疆,反而坐实了谷大祖的罪名。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我绝对不相信谷大祖会这么做。”

    沈华善沉沉地说。这个最坏的结果,已经到来了。就算不能改变这个结果,该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去做。

    京兆官员,很快就知道了乌吉首级和谷大祖的投降书信,仍然没有哪个官员先有动作,他们都在观望着紫宸殿的风向。

    很快,在早朝之上,兵部尚书郑棣恒就在宣政殿上,将北疆将领和那些证据一一陈述,以免了京兆朝臣的种种猜测。

    这个时候,景兴帝对于北疆和谷大祖的旨意,已经有了。

    “先前,北疆之事,牵动朝廷上下。朕心实忧;如今北疆事定,朕心甚慰。蒋博文立下奇功,护佑了北疆百姓,实乃大永柱梁。谷大祖勾结突厥、投降叛国之罪,不可赦……”

    景兴帝的话语一下,京兆官员便都知道了帝心所向。也是,对于这等叛国之人,定要重重问罪。那么,郑闲和沈则思等人呢?

    不由自主地,朝臣都将目光投向了沈华善。

    沈则思是沈华善侄儿,若是沈则思叛国,那么定会牵涉到沈华善?皇上会对沈华善和沈家如何处置?

    就算是中书令,若是家有重罪,也不能幸免吧?

    然而令朝臣觉得奇怪的是,沈华善并没有出列为谷大祖求情,反而神色如常。

    沈华善站在宣政殿上,只想起了紫宸殿的那一幕。紫宸殿中,君臣恩义已断了吧?

    在谷大祖的投降书送进紫宸殿没有多久,沈华善就进了宫。他是大永的中书令,就算是休沐在家,想要进宫,也是随时的事情,宫门局的内侍绝对不会阻拦。

    此时紫宸殿内,那些北疆兵将、左良哲和郑棣恒等人,都早已离开了。就连唐密这个内侍首领,都退出了紫宸殿。

    紫宸殿内,就剩下景兴帝和沈华善这一对君臣了。

    “你此来见朕,必是知道了北疆的事情。沈则思身为安北右都护。这些事情,他绝对脱不得其中。你且说说,朕该如何办?”

    景兴帝的语气很平静。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怒意,就是一个贤明君主在征求臣下意见。

    沈华善依然还跪着,头也还是低着。只是脸上却没有了多少拘谨和害怕,语气也十分平静,只问了景兴帝一个问题:“皇上知道为什么安北都护这几十年来,都是有谷家之人担任吗?”

    尚不等景兴帝说话,沈华善就说了。他语气教导和善,就如同景兴帝刚被册立为太子的时候,他给景兴帝讲授政事一样。

    “那是因为此前历代先帝。都知道,谷家子弟乃是最忠诚科托之人,有他们在北疆,就等于是守住了北疆的门户。就阻住了突厥的铁蹄!谷家、谷大祖又怎么会叛国呢?”

    “皇上。三人成虎。如今谷大祖、郑闲和沈则思都不知所踪,皇上就算定罪,也不能只听一家之言。总要谷大祖他们出现才行。不然,如何服众?如何安天下?”

    沈华善的语气,依然十分平静。此一番话语,他不是对景兴帝指责,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朕想知道,中书令大人说这一番话语。是因为沈则思在安北都护府中?抑或是为了什么?”

    令人意外的是,景兴帝也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这样问道。

    “臣非是为了侄儿,而是为了皇上!皇上,谷大祖定然无辜,皇上若妄定下谷大祖之罪,恐引起民愤!如今谷大祖在京兆百姓心目中,依然是护国安邦良将,若是定罪,百姓会怎么想?民心民情如何平复?皇上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吗?”

    沈华善这一番话语,可谓对景兴帝推心置腹。他不是不知道,景兴帝不是可以动之以情的人,然而此刻,沈华善除了这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景兴帝还是十二皇子的时候,沈华善就发现,自己能说的能做的,应该说的应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只是,为什么自己会和皇上越走越远呢?君臣之间,为何会这样陌生呢?本该是肱骨心腹的关系才对的。

    “然而,爱卿还是认为谷大祖无罪?”

    听了沈华善这一番话语,景兴帝并没有多大的震动,甚至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问了这么一句。

    “是!无论皇上如何决定,臣都认为谷大祖无罪!”

    沈华善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当年若非爱卿扶持,朕也不可能登上这个位置。沈家有从龙之功,沈则思之罪可免。这一次,就当是功过相抵。只是中书令之位,定要换人了。”

    沈华善跪伏在地,一句“谢主隆恩”怎么都说不出口。

    景兴帝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正如之前沈华善自己提议的那样,沈华善用中书令之位,来换得沈则思平安,也就是换得沈家存在。

    沈华善跪伏在地,一句“谢主隆恩”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他被夺职,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皇上,已经决定对沈家动手了。

    也是,朝中权臣,还有军中势力,这样权势滔天,皇上怎么会忍得?

    只是在景兴帝下决定的时候,沈华善心中也有了决定。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此乃正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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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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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女介绍:
前世,她是吴越沈氏嫡长女。 享尽了人间富贵:家族繁茂,权倾朝野,乃是天下第一尊贵的女人; 却也尝遍了人间苦楚:全族俱灭,被废被囚,最后不得善终! 皆因这一切,在于沈氏倾全族之力助他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今生,她仍旧是吴越沈氏嫡长女。 且看她重生而来,挟复仇怒火,以不世聪慧,灭仇人,救家族,改变前一世的命运! 且看她以嫡长女之身,带领家族踏上莫测的权谋之路…… (感谢书友纸落◆云烟做的封面,太美腻了有木有~)嫡长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嫡长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嫡长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