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周成见闻 上
且说周成离开了那古衢镇,也算到那盘王之子,日后将改姓周化。倒不是他们亵渎圣人,周成在盘王眼中,从来都是至高无上的圣父,孩子跟着圣父姓,倒是喻示着一种血性的传承!
“也罢。但愿日后,你能随风而去,化而为龙,拷扶直上九天,享一番机缘!”周成转过一个山谷,却是停下脚步,望着古衢镇方向,若有所思地说道,“盘王啊,盘王。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你若闭门不出,迟早死于非命。如若听我所言,为你那化儿,妻子搏那一线生机,日后尚有机缘无数!”
圣人的境界,和凡人有一个很显著的不同,就是拿得起,放下也容易,当然这是指大多数事,并不绝对。比如周成过了这古衢镇,也就放下了那盘王一家,圣人留福不留心,倒也算是天数之一。
一路行来,倒也走过了千山万水,看到了无数风土人情。总的来说,魔界确实和地仙界没有什么大区别。因为一直有修仙者的存在,科技的展受到最根本性地制约,从而人人、都有信仰。
凡人只图寻仙问道,更无鲁班出门造车!
但凡沿途经过的小乡村,周成都会留下一点小福缘,给一个有缘之人算上一卦,当然,卦象不错的便直言你好,如果卦象不佳。便为其改命,送他一番福禄之缘,也算一番小造化!
这一日,周成却是来到了魔界腹地,自他离开古衢镇,早已过了十数年。天下之路,既是天下人所走之路,更是天下人修行之路。周成一路走来,倒也学会了许多凡人的东西。和地球不同。这里的生活给他的感觉,又是一种风味。
周成扬起身上所挂的酒葫芦就是一大口,随即抬头一看,却是现前方山岳之上露出一截高耸入云地城墙郭子,城墙之上,隐有那旌旗招展,黑色旗底上却是写着二个斗大的字“衛戍”!原來卻是一个大城到了。那旗子上却是写的卫戍二字,看来这里是个重要的隘口形城镇!
周成转过山头一看。不由意外道:“好高大的城墙!!”
只见城郭高有千丈,好似整座山垒成的一般。说不定造城的当时,就是一座大山。城墙高耸入云,若非修行者,连那城墙顶部在哪里都看不到。城墙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石刻的符篆,一个个或是攻击,或是防御的阵法,皆在城墙外壁。露出狰狞地雏形。
“这根本就是一个乌龟式地大阵啊!高人还能偷入进去,等闲修真者就只能望城兴叹了!”
这个城是周成从东一路朝西走,遇到的最大的城,也是最威严的城。虽然他已经是圣人之尊,但他也不由感慨,凡人的创造力依旧是无穷的。当一个仙魔指挥一群凡人的时候,创造力还能得到提高。
城墙面朝东面,只有一个正门,整个大门好像是精纯冰寒铁打造地,坚固异常,虽不属先天之金,但论及防御能力,此物却是丝毫不低!
“看来,石忠却是早有防备,方才将这城苦心经营。以城锁道,堵截仙界天兵天将,石忠倒也不完全是浑人!”
周成看着这个这个巍峨的大城,知道肯定是石忠下令修建地,防备仙界大军进的屏障,也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财力!
“名字倒是不错!靖西关!”周成站在关前,抬头看了看城楼上,十丈高大地三个大字,正是那古篆大字的城名靖西关:“靖西关”!
周成站在这里打量着靖西关,却是引起了守关军士的怀疑,呼啦啦冲过来五人,将周成围起来!
“此地乃是魔界重地,靖西关。你是何人?”一个仿佛小伍长一般的军头,对周成问道!
周成拱手道:“我乃是魔界西方之人,幼小之时便被异人收养,带回山中,传授一身占卜星宿之术。如今老师化魔而去,我却是出山回家而已!”
“这么说来,你没有魔路引了?”军头有些怀疑地打量着这个算命先生!
一旁地路人见了这边情形,倒也没有什么意外,更没有围观,只是掏出来一张玉佩
西,给那守关将士一看,便能过关!
周成一愣,自己哪来的魔路引,正想变化出来一张,却心头一转,说道:“我却是没有此物!老师化魔而去之时,不曾留下此物于我!”
几个军士对望一眼,也不知该信还是不信,军头想了想却是道:“这位道长,如果你没有路引,那么按照魔皇大人亲自颁布的命令,一律要由当地城守大人判定!”
摸不准周成究竟说地是真还是假,一方面修道之人受尊重,他们自己也是入门级的修道者,另外一方面却又有仙魔战事在东方边境上演,不得不小心。在他们看来,此地拱卫魔界腹地,为了防范仙界突袭,一线之上的其他地方都有魔将,魔帅亲自设下恶阵驻守,而这个地方因为要为普通人留出通道,城墙过不去,那么仙界探子很可能化装为普通人,蒙混过关!
周成此时不过一个半老算命先生的形象,出来混,自然要装得像一点,说道:“也罢,尔等也是当差的,我也没必要难为你们。我随尔等去便是了!”
周成合作的态度,却是让众军士大有好感,不过奈于森严的魔界规矩,没人敢违背的。
不久,军士就带着周成进了城,穿过漫长的甬道,却是眼前一亮,好一座大城!
“你们魔界城市都这么大吗?我一路行来,怎么看到东方城镇皆是很小?”周成问道。
军头道:“道长也是魔人门下的修行者,在下也不敢瞒道长。这靖西关以东,皆是被当年魔皇大人一旨令下,大城镇不许建在靖西关以东。至于别的,却是恕小人难以告知!”
周成点点头,也没勉强,他哪里看不出来,这靖西关一线虽然看似是茫茫巨山,却被布成了一个巨大的阵势,依稀能看到当年十绝阵的影子。说不得就是那当年被周成收留,十天君中逃过封神一难的五人,所布下的大阵。而这靖西关不过是因为要给普通人通行,才建了一座大城墙!
只见这靖西关里,条条街道鳞次栉比,偶尔有骑着魔兽之人吆喝着驶过。街道两旁,倒也摆好了许多商铺摊子。奇怪的是,大多数摊子都是收购东西,而不是卖东西。周成看了那城门不断进来的人,明白了是那些东面生活的人,带来了自己的家乡的特产,来这里交易。
不论仙神鬼魔再多,凡人依旧是要养活的。周成还看到城里有一些很庞大的建筑,却是有些意外,“没想到我们魔界的建筑水平这么高!”
不料军头却是道:“这不是凡人建的。都是魔皇当年为了造福魔界众生,专门让手下高人一人负责一个城,建筑那般天人之物。等闲之人哪里建得出来,比如这身后的靖西关城楼!”
三个军士,一个军头带着周成,一路行来,倒也没有遭受路人白眼。相反,那些路人都主动给军师让道,有人还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们和平民的关系不错!”周成知道这些人不是属于普通的魔界凡人王朝的军队,而是属于石忠的魔人大军!几个兵将的修为,都有接近天魔的实力。
“魔皇曾经告诫我们,魔界的生活来之不易,我们要好好地将魔界建设好,给天下众生,三界之人造一个福地。我们要让魔界取代仙界,成为那各界之尊!”
军头和军士都一脸崇拜地望着同一个方向,周成估计就是魔皇宫方向。
不久,一行人便来到了一个偌大的衙门门口,军士上前说道:“靖西关守关将士带来一名没有路引之人!”
随即便见衙门里出来几个军士,将周成引了进去。
“城守正在审核一件案子,你随我在一旁等候!”
军士不说,周成也看到了,衙门里挤满了人,仿佛有什么大事生了一般,当下心头一动,却是知道了事情缘由。
“没事,我就站角落里看,我不说话!”周成自嘲似地说了句,随即果真站到了角落里,等着看一场好戏!
第三百六十一章 周成探宝
周成站在衙门角落里,却是看着一众衙役忙活半天,终于将犯人带了上来,城守一声令下,便要那原告和犯人跪下。
“城守老爷,小民冤枉啊!”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身着褴褛,乍看去却是蓬头垢面,此时正跪地不起,大声喊冤道。而另外一个年轻人却是长得细皮嫩肉,让人看了感觉很不真实一般,仿佛是不是一个男人。
衙门上却是坐着一个中年官长,应该就是此地靖西关的城守了,周成一看便知此人有那玄魔的实力,乃是等同于玄仙的境界,比魔将低上一些!
另外一个年轻人却好似不愿意一般,踟蹰半响,才不得不跪下,却不愿磕头见官,更不开口说话。
“大胆,尔等一人哭哭啼啼,一人见官不行礼,这是哪般规矩?”城守一拍惊堂木,呵斥道!
“老爷,小民冤枉,还请老爷听我细细道来冤情!”那下跪之原告老农,却是开始讲述起自己冤屈来。
“老农本是河间县下河村之人,向来安分守己!前几日出门去小女儿家串门,不料今日回村之时,居然现找不到地方了。小民没有办法只好报官了,结果刚才几位军士艺高人胆大,正好在村子大概的位置。捉住了这个鬼鬼樂樂的人。”
老农哭着道,他却是知道村里的人估计凶多吉少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村子明明就在那个方位,但现在却是找不到了。
“此等言语,好生古怪,你告他何事?”城守也听了个不明不白,却是指着那个青年问道。一时间他还以为是老农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老农道:“我怀疑这人和失踪的村子有关联!方才小人说了,村子消失了,是真地消失了!我在那附近再也找不到我们村子了。”
城守一听。这次终于听明白,不是这老人找不到回家的路,最近也是事情太多,搞得他心神紧张,时刻怕出错,误了魔皇交代。这下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知道这事可大可小,一个村子平白消失了。如果这老人没有撒谎的话,那么就一定有鬼!
城守看了看两旁的军士。问道:“方才是谁将这两人带回来的?将详细经过说一说!”
“是我等兄弟二人带回来地!”
两个军士越队而出,拱手行礼道:“奉大人命令,这几日都是我兄弟二人巡察河间县那一片地方!今日中午之时,却是正好遇到这个老农。我兄弟二人看他形迹可疑。便上前盘问于他。此人身上也有当地路引,我兄弟二人以神识观那路引符内,正是刻着此地居处,却是不知为何出了这等奇事!”
军士二人看来是两兄弟。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站在那里,怕城守不相信自己二人。
城守眉头一皱,道:“你二人早已化魔后期大成,跨入了返虚期,自然应该有自己主见。前因后果,皆给我详细道来就是。”
说完,城守却是瞟了一眼那浑身似乎都不自在的青年,只见他低着头,一脸地不耐烦,但脸上却又没有恐惧,似乎有什么倚仗!
两名军士对视一眼,却是由其中年龄较大的兄长开口道:“当时我二人现这老人形迹可疑,便拦下他,想要询问一番。谁知他跪地就哭,说是有人把他们村子偷走了!一开始我们都不信,毕竟我们也没有现附近哪里有什么村子。可是,当我们看了他的路引之后,我们现,那里确实应该有一个村庄,可是,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水流潺潺的山谷!”
“呃?接下来如何?”城守道。
“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我和我家兄弟二人便带着老人细细搜索。因为能让村子完全消失,而时间就一天,估计不是什么破坏性的损害,而是有人施了障眼法!我兄弟二人虽然已经踏入了修魔期的返虚期,但一时间,居然什么都没有现,山依旧是山,水依旧是水!若不是那路引中明确标着这里有个村子,我们肯定不会相信!而且,这个地方非常偏僻,如果不是我们兄弟奉命在这些比较偏僻地方巡察,估计外人一辈子也很难现这个深山中的小村子!”
军士似乎有些惊悸地说道,毕竟,那经历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城守又问道:“即便有人施了手段,以障眼法蒙蔽那里,你们也当有所现才是,接着说!”
军士甲道:“老人一直哭哭啼啼,想来是以为家里人都遇害了。我二人当然不能草率行事。找寻半天,现不了痕迹后,我们三人便躲到一旁高山上,施了个小阵法隐蔽自己,在那里窥视起来!”
“大概是夜幕时分,忽然我们听到了冰冷地夜空中传来铃铛响的声音,瞬间我们便明白那是招魂铃!”军士顿了顿,接着说道,“那招魂铃的声音,非常刺耳,又特别惑人,如果不是我兄弟二人联手,说不定连我们三个活人都会被招去了!”
军士乙道:“不久,我们便看到一个穿着道袍的人,鬼鬼樂樂地一路撒着纸钱,一手拿着一面招魂幡,一路走来.
青光一闪,不见了踪影!“
军士甲道:“我们怕待在那里打草惊蛇,虽然那地方进出的人不多,但白天我们已经在那里找了一些时候,说不定已经引起了别人怀疑!如果不是我们有魔界军中所赐下的隐身之术,估计也会暴露!所以。我们蹲了半晚上,看到许多人乘着夜色,在这大山中招魂送鬼,送进了那村子地位置!我们等待了半天,最后将这个最后进去,也是最后出来的小子给捉到了!”
老人见说到了正事,也大呼道:“老爷,那里确实是我们村子地位置,老农活了半辈子不会弄错的。还请老爷为我做主!”
旁边观看审案地人也是指指点点。要官老爷公平审案。城守眉头一皱,却是想将这些围观地人赶走,不过想了想魔皇平时说的话,也就没有赶人。他也就当这是一般的妖魔鬼怪在装神弄鬼而已。
城守问道:“你这疑犯,见了本官不但毫无礼数,如今被人告罪,你也不开口认罪喊冤。莫非真不怕我魔界律法,赐你大罪?”
那年轻人长得粉头嫩面地。却是丝毫不在意这城守如何说,就跪在那里。反正是死活不开口!
城守见这疑犯不开口,也开始思量起来。这村子平白无故地不见了,定然是被人施了阵法,遮人眼目了。可这大半夜。借着深山夜色的掩护,居然有人将许多恶鬼厉鬼送进那村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有人大慈悲,开水6道场。度冤魂厉鬼?
“大胆疑犯,快给本官从实招来,尔等是不是在行那祭炼凶宝之事?哼,如此多的冤魂厉鬼,你们所行之事,定然是龌龊无疑。若不是从实招来,小心魔界律法之下,死不生!”
两个军士见疑犯死活不开口,却是一把上前扣着他,死死地将他压在地上,跪伏在地。其实罪犯身上都贴了五岳符,外人不揭开,却是逃也逃不得!
“啪!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来历!否则,本官定要行那魔皇授予之职权,行那搜神之手段,取你神识中记忆,看你如何逃得!”
城守可不是当地的普通地官员。在魔界,每一个地方有一个凡人世界的官员,比如靖西关地凡人世界官员却是唤作知府。而这城守却是直接由魔皇宫指派的,专门处理一些神神鬼鬼以及特殊时期,监察天下的责任。
此时那青年却是再也冷静不下来,大声呼道:“放开我,放开我。我家主人不会放过你们的!都放开我,勒痛我了!”
这青年一开口,顿时满堂大惊,这哪里是什么青年,说话的嗓音就好似婴儿一般,连那嗓子,也完全不像是男人一般。一张本来粉嫩的脸,却是涨得通红。
城守大人怒道:“大胆刁民,让你说你不说,给你点苦头吃,你还叫嚣起来,威胁本官!你若再不从实招来,便大刑伺候!”
青年挣脱不过,却是死活摆动起来,最后心一横,嘴角蠕动一番后,一口大血喷了出来,同时大声喊道:“魔师老爷救我!!”
喷得满天都是的血雾,诡异地扭曲着,随即却是化成一道轻烟,消失不见。
“不好,去调我城中高手来此!”城守知道这罪犯是施了一手万里传音地魔门法术,哪里敢再轻视于他!此法一出,便是那接应之人在那万里之外,也能瞬间感知危急,若是高手,怕是转瞬间就会赶来!
衙门里顿时乱作一团,一干围观之人都被赶了出去,只有周成因为同为嫌疑犯,几句好话蛊惑了看押他的两个军士,也就继续留在那里。城守过问了一下,也无心思管了。
靖西关顿时传出阵阵钟声,随即便听到有人大喝:“关城门了喽……”
一众军中高手也迅朝城守衙门而去,不过瞬间便将衙门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只等那救人之人上门,从而将这贼之党,一网成擒!
不久果然有一人驾云而来,却是一个白衣青年,嚣张地落到衙门前,理也不理那门口警戒地魔军军士。
“大胆刁民,为何擅长我衙门重地!来人,给我拿下!”城守见来人气势汹汹,似乎不是一般货色,不过自己这可是魔皇设在每个大城的衙门,岂能由凡夫俗子乱闯!若是被那魔御史告一状,那城守地前途也完蛋了。魔皇最顾忌的,就是颜面。
只见这白衣青年倒是拱了拱手,道:“小人见过城守。我乃是魔皇大人坐下。长耳定光魔之长子。前日我家中有那外出之门人,偶然路过那河间县,现了一处鬼怪横行之地。鬼怪却是在将那村子肆虐一空后,散入四周山林。我家那门人不忍村民罹难,更不许鬼怪横行,却是布下法阵,将那死魂度了,顺便将散落附近的鬼怪收入阵法中,一并度了。这个小厮。乃是我家门人之跟班!这是我的魔路引!”
城守让人接过来一看,果然是那长耳定光魔地长子。原来是那大名鼎鼎的长耳定光魔,他可是和那魔帅差不多级别的存在,城守顿时惊得起身道:“原来真是公子驾临,在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本人所说之话,句句属实。还望城守大人明鉴!”那长耳定光魔之子似乎怕城守还不信,却是执着那青年。怒斥道:“你这厮手脚一点也不勤快,偷奸躲懒。却还脾气死硬,还不快向城守大人认错!”
那青年也是眉头一皱,随即好似想起了什么,伏地道:“城守大人见谅。此番却是小人之错,还望达人海涵!”
城守一愣,却是看到旁
一个老农在那里跪着,刚想说什么。却见那长耳定口了:
“这位老伯也算可怜之极,当时父亲门下也晚去一步,不然也能保得此人村庄安宁!也罢,从此那村庄便是不复存在了,我便一并带走你,给你找个好地归宿吧!好叫你老来有养,不愁吃穿!”
那老农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天下居然有如此好事。他虽然没听说过什么长耳定光魔,但是看那城守都如此巴结,肯定是了不起地来头,哪里还敢作对,只当家人和村子真地是被那山中野鬼所坏,至于为什么村子连一片瓦砾都看不到,那就不是他这普通老百姓能思考的问题了。一些事一旦涉及仙魔鬼神,就会变得很复杂,这事也不能例外。
城守一想,也就说道:“既然这告状之人都通情达理,本官自然也不会难为公子门人。师爷,你来备一个文案,让人将这公子门人带走吧!”
说完,城守却是拱手向那长耳定光魔之子行了个礼,道了个好,随即转身处理周成之事。
“你是何人?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城守问道。
周成微微望了眼那个长耳定光魔的公子,随即却是拱手向那城守行礼道:“小人乃是一名修行之士。当年还在襁褓中之时,就被山中老师抱上了山门,一把手养大小人。随后传授小人一身术法,多为天文道理,气数风水之说。老师化魔而去,不知踪迹,却独自留下了我。此番下山,不过是想云游天下,为天下有缘之人算上一卦,顺便依循着当年记忆,找回自己家而已!”
城守点点头,却是道:“听那军士报告,你没有魔路引,看来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过,我却是不知你所说是真是假……”
正在这时,那边的备案已经完毕,长耳定光魔之子却是向着城守一拱手道别,随即就要离去,城守挥挥手,也示意放行,不过转身却是对着周成,意味深长地望着他。
此时衙门中,也就几个城守的心腹在,只见城守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低姿态,却是肃声道:“你说你是算命先生。那好,你且算一算,刚才这案子,究竟是何缘故?不错,这人确实是长耳定光魔的长子,不过他还是嫩了点,有些东西,没骗过我!”
周成一愣,随即笑道:“莫非是那公子行事风格引起大人怀疑了?”
城守一叹,随即道:“哼,天下有权有势之人皆是那般脾气,魔皇时常告诫我们,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真正地强大。看别人冷眼,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他身为长耳定光魔之子,嚣张一些,我又岂会怪他。”
周成道:“那是?…….”
城守道:“哼。这个世界,强权者面前根本没有什么平等可言。而特别是这个长耳定光魔,我虽不知为何魔皇大人要容忍于他,但我知道,就凭他长耳定光魔的门风,绝对不会生出来这么一个好儿子。居然会为了一个凡人,求本官。这就是最大地破绽!哼,我早已暗中派人前去跟踪。如果让我找到把柄,定要禀报魔皇大人,治罪于他。何况…….哼。”
周成暗笑道,你是还有别的任务吧,监管天地者,何尝不是那外派的爪牙。都说魔界有重宝,可谁都算不出来在哪里,想来你就是那石忠派出来的人,想要从凡间下手。找寻任何蛛丝马迹。这河间县下河村一事,分明就是有鬼。我就不信,你不上报。
“城守大人果然明鉴万里。”周成道。
“那你便算算此事,究竟如何?如果其中有诈,你现在告诉我,待会儿探子回来的时候,也好对质!”城守大人笑了笑。不过那神色却是让人觉得很冷。
周成笑道:“卜卦算命之术,怎能入了大人法眼。何况天数多变。算命之人,也不过是讲出那一线可能罢了!说是算天算地算人算命。其实不过是打赌罢了!你若强迫我算,我却是不一定能看准。”
城守道:“哼,你所说也不无不对,就算是你一个借口。那我便和你赌一赌。看这探子几时能回来。如果约定时间内不回来,我便给你补上路引,放你去便是。如果提前回来了,我便收你入了大牢。也免得你们这些自称算命之人。跑到天下四处祸害我魔界众生。”
周成暗道,真没想到,这个城守居然对别人算命之事如此反感,自己如此低调居然还是被他所恨。看来,算命之事,在魔界不太受欢迎啊。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若是真有三分本事,便算一算。这探子何时能回来。”
周成道:“此人便是三炷香内,也无法回来。不用多算,命数已定!”
“哼。我就不信,你们这些算命之人,真能算出别人的命!”城守大为不满,立刻招来手下,摆好了三炷香,却是点燃了第一根,真要赌那三炷香之事。
“魔皇告谕子民,但凡命数一说,皆是不可信,你还敢到处算命!你出门看看,我魔界哪里不是丰衣足食,可有人饿着?即便再偏远的地方,也有魔皇大人恩泽,你还敢到处算命,糊弄苍生!此番看你输了,如何说话!”城守越说越气,好似和周成有莫大怨恨一般,轻易居然不甘休了。
其实刚才城守暗中派出去跟踪地人,正是靖西关中少有地高手之人,也是玄魔大成即将踏入魔将境界地高手。一入魔将便位同金仙。所以,城守才不信三炷香之内,还不够他回来。不论有没有现,三炷香对于一个玄魔(玄仙)境界的高手来说,都已经太久太久了。
时间在一旁沙漏地稀稀疏疏响声中,慢慢溜走,
炷香也最终燃完,一阵风过,却是吹得香灰四散。重,似是早已忘了打赌之事,凝神似乎在算着什么。
“城守大人,鄙人侥幸赌对一场,不知大人可否高抬贵手,放小人离去?”周成轻笑道。
城守此时心情哪里还在难为周成身上,早已有了计较,挥挥手示意放周成走。
“我的魔路引?可以将我之来处,设为靖西关便是!”周成道。
“也罢,师爷,照他说的做就是!”城守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却是转身回了后殿,神色匆匆,不知是做什么去了。说不准是打小报告去了。
“魔路引,倒是不错。”周成拿着魔路引,出了城守衙门,一路穿过闹市,倒也听到了许多事儿。
“你缺斤短两,小心魔皇大人惩罚你!”
“你这泼妇,诬赖我,走,和我去城中地魔皇庙,大家当着魔皇老人家对质!”
“去就去,公平的魔皇大人会显灵做主地。”
…….
“打人了,打人了啊。哎,打死人了。你个挨千刀的,居然打你小之妻,你和我去魔皇庙,看你还敢不敢打人!”
“是啊,你这人咋这样。伟大地魔皇大人不能容许你的存在,走,和我们去。”
“魔皇告诫我们,魔界是属于魔人的天下。我们要团结起来,把这些害群之马,惩罚以罪。”
“是啊。听说人家妖族那边,犯个小错,都要在魔皇庙里跪上三天三夜呢……”
“是啊。我还听说东面有不自量力的敌人快打来了,哼敢来对付我们魔界,小心魔皇大人雷霆手段!”
“是啊,我还听说,我们成教也在招人,说是但凡有缘,都能得一番缘法!”
…….
周成暗叹道:“都说石忠有大罪。可在这幽幽子民眼中,那是魔皇石忠大人。而偏偏这位大人,在民间的口碑还那么好。人啊,是不是换一个角色,对错就易位了?”
其实倒不是周成听到一点市井流言就如此感慨,而是一路行来,居然没有听到一个人说魔皇地错。即便连那些地痞流氓,都说魔皇大人是对子民非常好的皇者。而其中最重要地是。他地法术虽然传出来了很多,但却都给了这些魔界子民。是对是错,周成一时间都难以断定。
“也罢。走走看看再说,日后总有定论!”周成叹道,也不再多想。却是记起了刚才衙门中地事。
“哼,好一个长耳定光魔,居然偷偷摸摸搞这种动作。此人胆子着实太大,居然乘着仙魔大战的风头。躲在后面做小动作。”
周成疾步走出了靖西关的西城门,到了偏僻处,一步踏入虚空,跟上去了。他却是隐隐算到此事和那灵宝之事有些关系。虽然此宝太过重大,定然不会须臾间出世,但一些线索还是能让有缘人得到的。
而那个玄魔境界地军士,却是刚出门就被人家现了,长耳定光魔长子,哪里是什善男信女之辈。
一处山头,忽然青光一闪,却是显出周成身形来,看了看四周,随手一挥,一个偌大的镜子成形,只见里面正回放着刚才这里生地一切。
片刻前:
长耳定光魔长子刚带着那粉脸青年和那老农出了门,便驾云到了这偏僻之处,随即停下云来,回头对那青年道:
“哼!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畜生。你也就只配给父亲大人一番亵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
原来这长耳定光魔有亵玩儿童之怪癣,平时喜好女色,修那阴阳和合的魔功,久无大成之下,却是钻了邪门歪道,把注意打到小孩子身上来。只要长得乖巧地,都难逃他之魔手,不论男女,受害者无数。不过,他倒也不杀他们,如果哪个娈童长大了,他对谁失去兴趣了,就改为派出做事。这个粉脸青年便是其中失宠的人之一。
“此等大事,你居然如此草率,让两个小小返虚期的魔军现了。不杀你,实在难以保守秘密!”
“大公子饶…啊…”
一句话没有说话,那大公子却是一手一个,杀死了那吓得瘫在一旁的老农和这粉脸娈童,随即一挥手,毁尸灭迹后,却是绝尘而去。
周成一挥散去了那回光镜,叹息道:“果然狼子野心,如此手辣,倒是自绝后路啊!”
虽然感慨,但周成也不怪自己没有救他,毕竟当时戳穿他,会带来数不清的麻烦,而且,如果当时一路逃走,定然传出风声去,也追不到这事底细了。
探视了一番,没有找到什么散落的游魂,想来那大公子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留魂魄之人。周成无奈之下,也只好跟上去。
不时,周成便追到了一处山水之外,凝神一看,果然,这里处处透着古怪。周成也无须多做手段,凝神间便现那山水之间,果然有一阵法,非等闲修炼之人不能破。而那长耳定光魔大公子却是正好进去。
“见过爹爹!”
“嗯,都处理了吗?”一个身着华丽的魔头站在死气沉沉地村子里,说道。
“嗯,都处理掉了!”大公子却是恭谨地说道。这人正是那长耳定光魔。
长耳定光魔想了想道:“这里不便久留,你且带着手下离去。如若有人问你那两人哪去了,你就说半路放了。”
“是,孩儿知道!”说完,大公子便转身而去,出阵回家了。
这里却是只留下了这长耳定光魔,只见他缓缓走到村中一处水井旁,盯着里面自言自语道:“也不知这灵气从何而来。若不是先天地煞之气
我便进去一探又有何妨。那些鬼卒说不得全数死在先天地煞之气还是太过厉害了。也罢,此地估计暂时不安全了。待我封了此处,日后再来探寻!”
看起来很不舍,长耳定光魔又施了许多手段,方才转身离去,原来这里不过是他偶然路过,却没想到能在这深山小村现一口透着古怪地水井。偏偏水井不只让他感到奇怪,这里碍眼的村民自然是第一时间被他处置了,长耳定光魔杀人从不手软。他本欲进那水井一看,可谁知这口平日里被用作取水地水井。里面深处居然不可见底,而刚要深入,居然遇到了强烈的先天地煞之气。
无奈之下,长耳定光魔只好差人乘着夜晚捉来许多阴性地鬼魂,希望他们能抵抗住这阴煞属性的先天地煞之气。谁知道上万游魂野鬼进去了,没一个能出来。如今他倒是怕有人算出来什么,也就早些离开。脱了一些因果。
周成布下一番手段,加了阵法再次掩盖此地后。却是安心打量起这个能吸引长耳定光魔的平凡的水井!
这水井果然透着古怪,这是周成第一眼地感觉。想来不是人工挖出来地水井。应该是当地村民加上石头,将地下冒出来的泉眼垒成的水井。
周成神识微微一探,居然没有探到底,让他无比惊诧。虽然此时周成地修为和被和谐的道行没有完全恢复。但三界中,准圣人法力第一绝对是他周成。可就是这么一口区区水井,居然探不到底。
“也罢,越是古怪。越有意思。当年我一剑开辟魔界,本已预料今日魔界会有许多怪异之处,如今倒算是遇到一出了。”周成一时性起,便拿起旁边一颗小石子,扔进了水井,可不久,居然听到叮咚一声,看来是触及水面了。
周成微微一跺脚,一阵青光从脚而起,似乎蛋壳一般,将周成全身罩进去。这却是一种护身手法。
“先天地煞之气,倒也着实不凡。不过当年混沌之时,我都能来去自如,这先天地煞之气倒也不至于令我却步!”
其实,这先天地煞之气乃是混沌中也存在的一种东西。混沌中也有险恶之地,一般灵宝所处的地方,都会有这些乱流存在。准确地说来,这先天地煞之气在混沌时,称为煞气更为准确。不过是因为开天之后,此物凶险远地煞之气,也就被比作先天地煞之气了。
等闲之人,一旦被沾染,元神立马就要遭殃,必会如那附骨之蛆,坏人元神,不防之下却是万年难逃。虽然此物不算混沌中最棘手的,但也着实让人头痛。不然那长耳定光魔怕是一下就跳进去了,哪里还会犹豫再三,想凭着一些阴魂鬼怪探路。
周成刚进了这井口,便觉得这井水和那寻常之水有一点巨大的区别。别地水井是靠泉眼通水,而这里的水居然是靠生生不息,根本没有泉眼。虽然泉水没有灵气,想来是被何物所吸了,但是,却是没有源头。
大约下落了五里,周成就遇到了那先天地煞之气,也就是长耳定光魔遇到的东西,就是这简单的拦路虎,将那长耳定光魔拦在了水井外。当然,周成还是依靠自己绝对的实力,强行突破了,虽然还是有些微微不舒服。
水井再往下五里,却是豁然开朗,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湖泊。令人惊异地再次出现了,只见不知何故,这井水好似长河鲸吸一般,水势凌空而上,湖泊四周却是无水。一时间,如果是一个凡人,怕是早已被吓着了。就因为这倒挂之井水。
周成没想到穿过先天地煞之气,这么容易就到了水井底部,虽然这里离那地面,至少都有十里之高了。周成一步跳到湖边岸上,虽然洞里没光,他也看了个清清楚楚。洞府里除了这倒挂而上的水柱,就是这大湖,而大湖四周却是更有一些让周成感兴趣地东西。
只见大湖四周,居然有十二个洞,每个洞都被一道不知名之物构成的洞门关着。十二个洞门之上,却是分别写着一个篆体字。左面石壁上五个洞刚好是生、死、病、祸、福:
“生”
右面五个洞大门上,却是也写着五个古体篆字人、神、仙、鬼、魔:
“人”
而正中一个方向,只有两个洞,一道门上写着一个偌大地道字:“道”,而最后一道门上,却是写着一个周成都不认识的字,不知究竟是何意思。
看来古怪就在这十道门里面了,周成不禁叹道,这究竟是何人手段,在这里周成自己地神识一点用都没有。看似平淡,一水而下,却来到这么一个地方。看似普通,却是连他周成都不能在这里演算天机。
“也罢,我倒要看看,这里究竟有些什么玄机。”
第三百六十二章 初探无名洞府 上
周匝十二个洞府,分人、神、仙、鬼、魔五类,有生、老、病、祸、福五属,除此之外,尚有道之一门,与那最后一门,无名之门。
周成也不急着进那些诡异的门里面去,却是反复打量着这个洞府。乍看之下,这个洞府没有什么太多的奇特之处,除了以水井做了入口处,当然应该说是出口被村民用作了水井,便只有这倒挂之水,和这洞府十二引人侧目了。
不过方才周成是刚入此地,元神不能运用自如,天机无有可算之处,却是一大奇事。莫说开天辟地之后,便是开天辟地之前,周成未曾成就混元之时,观那天机也是浩浩然如长河之水,茫茫然如浩瀚星海,但唯独这里,周成是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感知不到。
渐渐地周成有些惊讶地现,原来洞里不是黑暗的,或许是一开始他不自觉地以为是自己能暗中视物,但现在一看却是自己错了。不过周成也就自嘲是因为太粗心了,没现。
洞府中的光芒不是来自别处,而是来自头顶,很是有些奇异。只见这洞中大湖的湖底入眼可见,而无数光芒正从那湖底射出,细看之下,原来是无数光的石头。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倒也无甚稀奇。只是这石头所之光,穿过湖面,刚好射到洞府顶部,细看之下,周成不禁大骇莫名,原来这看似杂乱地池底石头所之光,却是在洞府顶部,勾勒出了一副完整地周天星斗图。
不是现在的周天星斗图,而是洪荒初开。鸿蒙初判之时的洪荒星空。天地初开之时,洪荒星空何其浩瀚,后来天地间万事万物逐渐演化,洪荒星空倒也渐渐退出了天地舞台。变化中,离洪荒大地越来越远。
只见这些交错的星光,诡异的光迹,不停地变幻着。周成不过看了一眼。瞬间便好似跌入了那完整的洪荒星空中一般。四周星辰茫茫,星空无路。
“好险!”
周成打了个寒战,却是瞬间跌出了幻境,再次回到了洞府中。他也不再去看那头顶的洪荒星空图。其实如果周成的能力没有被这个诡异的地方所压制,洪荒星空虽然霸道无比,倒也为难不了他此时准圣地境界。
“这里着实古怪!”
周成不禁自语道。奇异的地方。周成不是没见过。大凶大恶之地。周成也见过不少。混沌之时,但凡灵宝所在之地。不是大凶就是大险,不说那些藏宝之地,就是那混沌空间也是乱流无数,混沌气流杀人就在瞬间,连周成有时候都只有避着走。
就算是如今的天地,凶险之地也是不少。以前的三十三天外,也没人敢说能畅行无阻,圣人和大神通者虽能在其中自由走动,但里面一样是危机四伏地。地上也有地方是常人止步的。比如那幽冥血海,天下间除了圣人,又有几人能在其中畅行无阻。
当然,洪荒巫妖争斗之后,搞得洪荒星空破碎之后,星空深处也成了一般人的绝地。不说凶险,光是进去了,出不来,就足以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但这个地方完全不一样。
“这里究竟还有什么不对?”周成再次慢慢走动起来,一个个门,一个个都仔细看上一会儿,连那石壁是由何物质都构成的,都仔细看了半天。这里地一切,他几乎再也看不出来还有任何他熟悉的东西,除了那倒挂之水,和那洪荒星空图,大不了再加上那十二个洞门的十一个上的篆体字。
要是神识没有被封,那元神一探之下,就能将此地情况尽收眼底了,可此时不行。这个洞府看似浑然天成,却也不像。不过方圆千米大小地洞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凭着周成一个人,怎么也得走上半天。
“哼,我就不信,没有人进来过。或者没有任何东西,脱下你这神神秘秘的伪装!”周成也较劲起来,又从头到尾,一寸寸岩石地搜寻起来。说来倒是可笑,即便周成最低落,法力最差的时候,也不像现在一般,感到那么无奈。
井水依旧倒挂而上,汨汨地流着,周成真不明白,根本没有水流出去,怎么这水还源源不断地朝上流,而且水势还很急,他下来地时候,千里之长地水井,根本没有看到还有第二个井水出口啊。
“不
周成惊呼出口,忽然一种奇怪至今地想法闪现在他脑根本不是井水,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不是。
“好痛!”
为了证实自己的现,周成运了运功力,果然是丝毫感觉不到功力。如此更好,周成一咬牙,顿足就朝那湖中跳去,没有预想中地扑水声,更没有湿湿的感觉,结果他惊呆了,本来看起来满满一池的水,怎么跳下来后根本感觉不到了?而一跳下去,居然撞得周成生痛,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这,这不是水!”周成无语了,他又爬上了岸,一看,身上居然是干干净净的,一点水迹都没有。这可就奇怪了。他下来的时候,一直有法力护体,身上没沾一点水,甚至连水的粘稠都没感觉到,那是正常的。可此时的周成,没有功力,没有法力,没事神识,这些现在暂时都没用,可他还是感觉不到一点点水的存在,甚至连身上衣服都没有打湿。
这可就奇怪了。
将入洞之后的事联系起来,周成就觉得问题更大了。
一开始是周成以为自己能暗中视物,等他看了半天后才现不是自己能暗中视物,而是因为头顶再反射回来的洪荒星空图的光线。但是,从一开始,周成可是坚定地以为自己是暗中视物看到这里的一切,根本没有意识到这里本来就有光。这倒不是有光没光的问题,而是周成有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而接着又现这井水不是井水,更加不是自己能避水,而是这根本不是水,也没有,那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周成想来想去都觉得奇怪,这里太诡异了。自己刚进来时,居然会被此地所扰,形成了一阵不自觉地幻觉,一种常态意识下的幻觉。他不知道这个诡异的地方如此戏弄自己是出于偶然还是必然。
这是很不正常的,当一种环境能干扰一个人正常的思维,这种情形若是生在普通人身上还好些,但是现在入洞的是周成,一个进洞前,就已经是准圣的境界,怎么出现这种事。
混乱,一切都是那么混乱。渐渐地,甚至连周成都不知道自己前一秒的感觉是真的,还是下一刻的感觉是真实的。恍惚间,他又好似看到倒挂的井水汨汨地流出去,而自己又能暗中视物,就这两点错觉,一阵阵地在他脑海中跳来跳去。接着更奇怪的事生了,周成看了看那湖水和那倒挂而上的井水,再回头看那十二个洞府,立刻头就大了,这哪里还是十二个洞府?
周成一眼望去,怎么那十二个门现在成了二十四个?总是有两个洞的名字是一样的,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刚才看到的。
“不好。再这么下去,此地就是我葬身之地!”周成不禁骇然地想到,忽然间他想到了一种极度可怕的可能。
这里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诱导他疯狂,在保护着这里的奇异和神秘,不允许一般人知晓。
一开始是压制能力,第二步是诱导错觉,第三步等周成变成了一个“凡人”后,就开始从视觉诱导他,渐渐地就是错觉,最后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周成破天荒地说出了这句话,这是几乎从来没有过的。或许是此时的无助,让周成想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渺小。谁能想到,一个准圣,会在一个千米见方的洞府里,陷入如此无助的地步。
一边感慨着自己的无助,周成再转动视线一看,这里的情形又开始变化起来,这次更加奇怪了,晃眼一看,居然不是洞里了,而是满目的混沌空间,仿佛就是当年周成待过的混沌空间一般。而此时的周成就仿佛凌空悬在混沌空间一般,万分无奈地看着这个诡异到极致的地方。
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化,从最开始地混乱,到现在的剧变,慢慢地,一步步的,要将周成引入一个不知名的凶险中。
忽然,周成似乎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一般,刚要回头,心里却是一警觉,不过好奇心驱使下,周成还是忍不住一回头!
“啊!!!”
看清了身后,周成再也受不住了,瞬间爆出一声惊天大喊,冷汗也瞬间湿透了全身,此时他没有神识,没有道行,没有修为,没有法力,但是意识还是完整地。可正是如此,转身所见,却是吓住了他。
第三百六十三章 初探洞府 下
说周成不知着了什么道儿,现自己已经身处混沌之不定之下,回头一望,却是吓到了极致。
周成一回头,非是看到了别的,而是看到了一座完整地不周山正在向自己轰然压下来,亿万丈高的不周山,相比起来周成简直是一只蝼蚁。而此时不周山来势之猛,周成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就本能地伸手一挡。
“嗡!”一声轻响,那就要倒下来的不周山,居然被周成两手死死地撑住了,虽然两手在抖,全身也不停地战栗,但确实是挡住了。
周成两腿一曲,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腿上和双手上,已经望不到边际的不周山,似乎压着一只蚂蚁一般,周成能感觉到大山的力量,好几次都以为到了自己的极限,最后却是堪堪撑住。
“这可怎么办啊,千万别压下来!”
周成能感觉到,这里应该是幻境,不是一般的幻境,是一个专门对付他周成的幻境。这不周山,不是别的,就是这里的未知力量对付他,或者是考验他的。如果他撑住了,山没压下来,周成也就能松口气,过一关,要是他没撑住,让山压下来了,估计周成也会受到什么未知的伤害!而一进洞后,显先是被这未知的力量干扰了心神,随后又被误导,现在就开始上正餐了,该来的,却是开始排着队上门了。
不过撑了半柱香功法,周成就感觉到两手酸麻无比。两条腿更好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此时两只手已经深深地陷进了岩石里面去,而那不周山却是已经快压到周成鼻子上了。
“啊!”周成绷直了身体,双手卖力地向前一撑,不周山再次被抬高少许,微微被抬离了周成地脸面,但不周山却开始摇晃起来。
周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以双手之力撑住这不周山。虽然他也听过愚公移山的故事,当神仙以前就知道仙神有那移山倒海之力,翻天彻地之能,可此时的周成。感觉不到丝毫的法力,如果是入洞之前,即便是真地不周山压下来,周成的整体实力也足以能轻易托起不周山。可此时不同,他使不出来法力,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托起这不周山的,但他能感觉到不周山很重很重。他根本拖不起来,而他现在只是在坚持,让不周山能慢一点压下来,自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与其说周成是托不周山。不如说他是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
从最开始为了追查那魔界的重宝,到一路几十年地云游,周成都不曾现什么重宝消息。直到来到了这靖西关。遇到那查路之军士。最后偶遇到了那桩官司。知道有这么一个奇怪地,被长耳定光魔看上了的地方。好奇之下。演算天机,周成知道这里和自己有很大缘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重宝所在,但来看一看的好奇心还是非常强烈的。于是周成来了。
而就是一个简单地水井,一个外表普普通通的水井,或许已经被这深山巨野里的村民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水井,居然有千里之深,更有那没想到地先天地煞之气阻拦,而下了水井之后,一长串的混乱,不可名状的诡异,却是让周成现在都觉得头大。
而此时被这不周山死死地压住,周成才想起来,自己早已经明白的道理,大道至简,真正地危机之地,或者真正的福缘之地,应该是这种最不起眼的地方才是。不起眼中,带着深深地诡异,才是最让人难以捉摸地,也是最容易让人上当地。
周成也就是一开始就着了道,以为一个普通的水井,即便有了先天地煞之气拦路又能怎么样?大大方方地进来了,然后一步一步地被套进去,到现在死死地被不周山压住,终于知道再想不出破解之道,光是这不周山就会压死自己。当然,不是真正地压死他周成,而是从心神上摧垮他。
其实,如果这里是一个天外天地无名仙宫,或者是一座写着某某仙府,某某神地的神秘所在,最好是有先天杀气肆虐,又或者有伤人于无形的混沌乱流,甚至这里是众所周知的险地,比如洪荒星空或者幽冥血海,周成即便靠近它都会小心一些,何况是已经在这里面待了半天。他没有习惯看低别人,知道危险还大咧咧地冲进去。但就是这种看起来很普通的地方,将周成给套上了。
“这要是传出去,高高在上的青莲道人,有一天被不周山死死地压着不能动弹,真是颜面无存啊
周成感觉快到自己坚持的极限,心里不由暗道,这究竟要怎么才能脱险。
“唉,真是人倒霉,吃亏都赶着趟儿来。”周成不经意间又瞥见远处又来了样东西。
这东西很小,就如蛇一般,蠕动着向周成游来,看起来好像是一团气流,但又像是一条游动的鱼。
此时画面定格,一个混沌空间中,就三样东西,一条不知名的蛇状的鱼,一座亿万丈高的不周山,一个双手战栗,死死地撑着不周山的人。
而这个时候,另外两样东西,都联合起来了,对付剩下的这个倒霉的。
周成眼睁睁地看着这蛇状的鱼越有越近,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样,感觉有些恍惚,不过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这种鱼。
鱼似乎很悠闲,先是围着周成转了一圈,然后就开始行动了。只见鱼慢慢地游到周成撑着不周山的双手附近。
蛇鱼朝着周成微微一点头,随即张开了一张冒着腥气的嘴,扬了扬似乎示威一般,随即就朝着周成的脸和不周山石壁间的一小截露出来的手臂一咬而下。
“嘶!!”
周成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诡异的蛇鱼一咬之下,居然一口啜走了他好大一块肉,痛的他手一抖,不周山又朝下面压了一些,手臂也向不周山里再次陷进去了三分,不周山的石壁再次抵到了周成鼻子上,仿佛时刻都会完全压下来一般。周成使劲全身力气,将身子弓起,才将脸部抽离了寸许,又能喘一口气了。
可是一旁的蛇鱼晃了晃头,似乎不满意周成手臂咬不到了,这次将目标转移到了周成的脸部。
可怜周成,双手顶着天之山,脸前半尺还游着一条正要择人而噬的怪鱼,真是倒霉事连连。
“你,你可别咬,你真要咬?”
周成一边机械地撑着那看不到山顶的不周山,早已麻木的双手已经不能给他提供任何重量的知觉了。他能感觉的,就是自己心里的忍耐力在一丝丝地被抽离,当周成最后的一丝忍耐力被抽走的时候,估计就是他大难临头之时。
山其实并不重,重的那座山也不是压在他手上,而是压在心上。
那条蛇鱼好似没有看到周成要吃人的眼神一般,吐了吐猩红的信子,开始围着周成转起来。奇怪了,一条有鳍的鱼,长得像蛇,游起来像鱼,现在又吐芯子蛇信子,真是诡异集中到一起了。
仿佛确定了周成没有还手之力,怪鱼的蛇信绕着鱼嘴舔了一圈,慢悠悠地就朝着周成的脸部靠近,一边游一边张开骇人的血口,作势就要咬下去!
周成简直是怒到了极致,不管这里有什么诡异,凭你一头没来历的蛇鱼,居然想乘我之危,吃我血肉,我周成不是被人欺负大的,反而是欺负那些恶人长大的,今天看看谁比谁更残忍。
蛇鱼慢吞吞地终究还是游到了周成面部上,周成的脸部能清晰地感觉到鱼身上那种黏黏的感觉,怪鱼似乎不忙着咬下来,反而好似在挑选哪里下口最好,找了半天,却是将头升到了周成的鼻子前方,扬了扬头,就要咬下来。
“要死一起死!”
周成大吼出声,也不管双手还撑着不周山不能分神,大嘴一张,就将那作威作福的蛇鱼一口咬住,吞了下去……
剧变也就在此刻生了!
周成一口咬住那怪鱼,吞了怪鱼后,只听见头顶的不周山出一声巨响,随即好似炸裂开来一般,慢慢地碎成一小块,一小块,每一块都着五彩的光,好似是流星雨一般,洋洋洒洒地落了下来,周成也感觉自己在朝下掉,一直往下掉,因为一起往下掉,倒也没有什么石头砸到他身上。
周成好奇之下,伸手一探,却是抓住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石头,拿到眼前一看,不由惊呼道
:“女娲补天的五彩石!!!”
第三百六十四章 地府拜天请神
位看官,周成去向暂且不提,诸事皆有大道在上,人线天数。试想,圣人亦不过是天道之下,寄生之蝼蚁,如若单纯将那大道比作天道之上一个简单存在,世界便会大乱。
所谓道之一途,其路潺潺兮若玄天之水,其路茫茫兮若浮空之云,其无可循,无可期,方是世上之大道本色。
世人皆好问道于人,问道于天,其实,很多时候,道在本心,若无所成,当为缺一机缘尔。
天下之道,自开天以来,除了鸿钧一人,周成之青莲道,尚为演化完毕,百步之路尚举足。鸿钧之人,得道在先,合道在后以外,众人之道,不过是循人之后,步人后尘。三人之道,必有先者,天地间的大幸抑或大不幸,皆是因为只有鸿钧道之一途,有所大成。然世上之事,过之则不及,盈之则溢,世人从此只知鸿钧大道,又有几人知晓,天道之外,大道之修?
世人问道鸿钧,得道于鸿钧,鸿钧又从何得道?鸿钧得道亦不过取一机缘尔,得道于昆仑山之一片造化神器碎片。不论天数抑或机缘,鸿钧得道多矣,失道亦是多矣。得道在先,成天道亦在先,大道之下气数已无,大道却是再无可期之日。
何求大道?道在何方?
莫非枯坐禅房,又或卧诵黄庭,便能成道三千?莫非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观世态于常情。观沧海桑田如刍狗之戏便能拷扶九天而至大道之属?莫非静观岁月如流云苍莽变化,衍世间瞬息于一瞬,知天地阴阳五行,天机祸福变化,便能证道三千?莫非强分善恶,强辩高下,强争气运,便能迈过天道之高远,成就大道之玄而又玄?
道之高。不在其远,不在其精,不在其不可名,不在其不可状。不在其不可言语,不在其不可仿。
道之高,在于玄,玄而又玄乃是鸿钧所观大道之入门。道有鸿钧,鸿钧却不一定有道。得道之人,若是不成大道,亦有失道之处。失在本心,本心无道。
却说此次东海之战,四位准圣联手。连青丘山二人都不曾为难住。虽然各方准圣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过,圣人年代。尚能为了那成道的权利拼死搏杀,何况这些半路之人。站地越高,看的何尝不是越远,准圣着实是天地间最尴尬的一个存在。
准圣之人,下虽有万民敬仰,多方来朝,上却有天道不爱,大道不眷,外加那随时可能到来的大劫,准圣一流,实属站在天地间之风口浪尖的出头鸷鸟,连那缩头乌龟都做不得。
不过,并不是说青丘山就是无敌的。纵观世界,万物皆是有所对立,天地有阴有阳,白昼之别有那日月星辰,天数有那祸福机缘,世人有那礼义廉耻忠孝不仁之辈。青丘山胜在一个精字。当青丘山气势越强之时,别的准圣就只能被迫联合在一起,以绝对的数量,来弥补稍缺的个人能力。即便是圣人地无敌,也是有极限的,何况大家同为准圣,相差又能有多远。东海一战,看似六人打了个平手,实则已经到了孔宣二人极限。如若人、阐二教三人死心制青丘山于死地,不设计算那玉帝,双方死战之下,早已让那渔翁得利了。
不过,天地间总有那取巧之辈,虽然掐手算来,此时东海大战刚过不过十余年,可十余年前却正好有人利用了这个时机,做那偷天之贼,得了那一线之机。
无他耳,正是佛门!
地府,宙已愁眉紧锁,一脸急色地坐在那里,一旁的阎王夸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嘴角翕动,数次想要开口说话,终究一叹而终。
两个为之人不说话,下坐的邙山鬼将和那封为钟馗地判官蚩尤,两人自然是不能开口。不过,同样的担心,是写满了整张脸。
“祖巫大人,您看我们还是……”夸父终于还是没忍住,微微动了动身,显得有些急。
宙已摇摇头,一双饱经沧桑的虎目,也没有了当年的风采,却是多了许多内敛之神华。似乎望着远处,越了时间和空间,望向了那遥远地时代,那个属于巫族的时代。
“我们是盘古大神的后裔,我们曾经是多么的强大。”宙已没有回答夸父,却是在那里独自感慨道:“
,我巫族早出洪荒之时,三界寰宇之内,谁又能对我字!如今,却是世道变了,变了!宙已无能,累及巫族,唉!”
夸父双目微红,却是劝道:“祖巫大人,往事已矣,您又何必自劳其苦,徒增心神之累!巫族当年之兴盛,夸父又何曾没有看在眼里。想当年,巫族颓势之时,却是宙已祖巫振臂一呼,力振我巫族气运!祖巫大人他年便有大智慧,得十二位祖巫大人器重,乃是我巫族不世出地天才人物,如今却是不该行如此悲凉之叹!”
“可是……唉!”宙已长叹一声,却是闭目不说话,神色变幻极快,好似心中难以下定决心一般。
“两位大人,蚩尤有话,却也想说一个痛快!”那判官本是蚩尤元灵所化,一身戾气虽不曾全去了,但行事风格再也不像当年一般鲁莽。若是巫族之中,死的最郁闷的,应该就是这位主儿了。
当年巫族剩余地族人,虽然气数已定,被周成早就安排到了地府之中,但若是避世不出,倒也能借助少许后土地气运,拖延受劫之日。奈何劫难至,心神懵,吃了人肉也就罢了,居然还嚷嚷着要吃周成。结果终究是神通天数皆无,一天地砚之下,来了这地府报道。幸而周成怜他行事昏聩,乃是心智之因,却非大奸大恶,倒也没有绝其后路。
“说吧!”夸父一挥手,道。
蚩尤道:“我不知当年祖巫大人何等风光,但今日地府巫族形势,已是危急无比。不过,吾窃以为形势倒也没到了那山穷水尽之地步!祖巫大人有感大劫至,心忧之下,只不过会加重心中负担罢了,对巫族大事,却是无助矣!”
宙已此时却是睁眼,道:“我为祖巫,本有感知祸福之力。虽非那道家以元神窥视天机之术,倒也不失精妙!当年洪荒之时,我也凭此手段,逃过无数劫难。即便最后大劫之时,我也凭此手段,逃开一难。此事原委乃是如此,你们听我细细道来!”
夸父、蚩尤和那邙山鬼将却是打起了精神,想听听,为什么祖巫会如此低落。虽然对面地佛兵佛将,罗汉菩萨越来越多,可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自己祖巫如此低落!
“那日,我忽然心血来潮,于辰时出了地府,一路来到了阴山之上。此地乃是当年后土祖巫化身六道被囚之地,后土娘娘成就圣人之位后,那玄黄宝殿从此便代替娘娘坐镇六道轮回。佛鬼两军却是隔山相望,我当时心神不宁,却是凝神望去对岸,忽然,好似一梦,我似乎见到了当年多宝那厮!”
宙已顿了顿,道:“我见那厮,拈花而笑。虽不知其意,但我心神从此不定。几千万年的地岁月里,每当我心神不宁,便会有大事生,而这次,甚至连我自己的巫族元灵都躁动不已,说不得巫族大难就在当即!劫难之重,说不定,说不定…….”
夸父哪里不明白宙已没有说出口的话,说不定这次巫族要彻底完蛋,已经只剩元灵做那阴神了,如果再完蛋,就什么也没有了。
“祖巫大人,您的预感真的准吗?我们不是还有镇元子大仙和那冥河老祖相帮吗?您真地不会是算错了……”夸父想了半天,还是担心地问道。
“绝对不会有错!我以盘古大神的名义誓!这劫难虽然不明,但正是这种未知的巨大恐惧,才是我心头大石。”
殿中四人却是陷入了沉默,宙已的手段,夸父和蚩尤还是知晓的,这都说到如此地步,怕是真要出大事。
半响,夸父道:“祖巫大人,您不能放弃啊,当年那么多劫难您都躲过了,如今只是一个小小佛门,连那圣人都没有,您又担心什么呢?”
“圣人?圣人…….”宙已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大声道:“有办法了。后土成圣之后,虽然避世不出,但她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巫族灭亡的。我们求她!”
“圣人不出,乃是定数,如何能帮……”夸父失望道。
宙已摇摇头道:“不求她出手,只求她指一条活路,巫族死难如此之重,她若不出手相帮一二,便是妄为巫族圣人!”
第三百六十五章 皇天在上 后土在下
巫族,性直,不擅于言辞之长。早生洪荒,乃是盘古所化,历经大战,紧余之漏网,地府存少许,余者,其踪渺!
————乡野史
巫族之人,此番地府一脉成了阴神职司之官,倒也纪律严明,非但没有那败坏纲常之事,反而死守本族规矩,隐隐然在那六道纲常之外,尚有自立为本之巫族规矩。
巫族要祭天请神,降下化劫之解数,消息却是瞬间就传遍了地府各处。除了那统领鬼卒防御佛门之阴神,尽皆受命到了枉死城中阎王殿前的大广场上。一时间鬼气冲天,阴神之威倒也远平时那个鬼气重重的枉死城。
又有那职司阴神,搭好芦蓬,布置下香案,备下启天鉴。外出巡察的阴神自然也带来了三牲六畜,单取其头为那供奉,虽为刍狗之属,倒也显得巫族出于一番好心。
礼事之物备妥,众巫族阴神皆跪下拜天之恩,又有那启天官诵读告天文书,言辞潺潺不过是指天之好,颂天之功,俄而,方闻那启天官高声念出;
“巫族遗脉奏天达闻,有请我族祖巫宙已大长老!”
近八万余众阴神尽皆伏地称:“恭迎宙已祖巫!”由此可见,宙已地位之高。丝毫不下当年洪荒之时,甚至祖巫俱损之下,宙已身份已是直达那后土之位。至少,在大部分巫族人眼里,宙已就是神。
宙已一身黑袍,却是那多年未曾穿戴的巫族大长老服,以金龙皮织成,龙筋做线,凤羽为披。其上刻下七十二地煞之位,又有山川河流无数,日之相在正,月之相在背。却是好一番当年洪荒王者巫族地风范。
宙已此番打扮,不只是他内心悲凉,便是那下跪之众阴神,也早已是泪流成线。更有那无助之巫族,哭晕在地。
这番打扮,却是令巫族想起了当年洪荒巫族那无比的强盛,对应此时芶活于地府。差之远矣。此时非但脱身无望,更有那佛门虎视眈眈,如那出柙之猛虎。时刻都想扑过来咬上一口。背水一战。连临水列阵都不能。巫族的背后,不只是没有路。而是根本没有身后了……
宙已走到祭天之台,稳定了一下情绪,却是道:“我巫族的儿郎们!我宙已虽然是祖巫,可自洪荒时便是那大长老。祭祀天地之时,巫族中过我的人,几乎没有!今天我招大家来,想必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只要你们相信我宙已,我宙已这次绝不畏难而退,定将于巫族上下共——存——亡!”
“共存亡!共存亡!共存亡!……”
巫族们振臂高挥,齐声大喊道,虽然也有人知道当年宙已脱身而逃之事,但绝对不会有人去怀疑宙已为妖族做下的功绩。更何况,当时巫族被困不周山,到了最后那种绝望时刻,是个聪明的巫族人都会选择逃走,因为,留下来即便是潇洒地冲动一回,也只能给巫族添无穷祸端。虽然不周山依旧倒了,可巫族的气运终于也到头了。
宙已虚按双手,道:“好吧。宙已虽然不敢自称有大功于巫族。但此番心神示警之下,已然抱了必死之心,奈何神通不及天数,我巫族知天数之能更是近乎没有。吾等现在即将失去这唯一的退路,地府不保,巫族就真地亡了!天啊,不能亡我巫族啊!”
“呜呜呜……”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先低声哭泣起来,越来越多地人哭起来了。不论巫族当年有什么错,至少巫族镇守六道轮回这么多年是对天地有大功德的,即便此番巫族被灭,他们也为天地之六道轮回秩序地维护,做出了巨大的榜样。这是有大功德的。
可是,死命维护地府六道,巫族也是无奈之举。当年周成有言,地府地机缘是可以送给巫族的,但是,巫族必须担起保护地府,监管六道轮回的重则,如若有差错,他日必有大祸,为天地所不容。
这周成倒是一口就说了,巫族也被彻底绑死在了地府。天地有纲常,世间有天劫,阴神如若按照职司之责,行走各界,还无甚大事,但是如若脱离了地府,被人赶了出来,那么天道之下,劫难自然临身。
如果周成当年谋算天机之时,所算之事包括了今日之难,那么只要周成一开口,定然触动天机,今日的巫族也不用怕离开了地府就立刻遭那天劫之罚。说到底,巫族此时已经和地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不然以当年巫族出名地火爆脾气,周成愿意放心地将地府交给他们看管,还损失了混沌轮回笔这等至宝。天数之下,正如那判官笔和生死簿一样,虽是先天灵宝所化,但一是机缘,二才是先天之属。缺一都是不可的。所以,巫族只要一被赶走,没有那圣人触动天机,为其积蓄气运,改了命数,那么就是必死之局。
宙已点了点头,却是温声道:“巫族儿郎们,我宙已也算芶活了这许多年,早已看破世间生死,人死不过如灯灭,有我在,会尽力保得你们周全!”
说完,宙已却是拿起那启天鉴,恭谨地先祭天,然后方才转到后土牌位前。这里可能有看管会问,如此麻烦,不如抬头就问。试想,圣人不出,巫族不以这些手段触动天机,圣人如何知晓?下跪有诚,上位有灵,其实这也是神通不够者的一种通天之举。
“呼!”宙已披风一甩,拔膝而跪下,恭谨三拜后,却是道:
“世人皆云: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娘娘,娘娘,我巫族的后土娘娘。您睁眼看看,这就是你以身所化地地府六道,这就是你成道之地,这就是你为我巫族了结盘古开天之大因果的地方。你看到了吗,您看到了吗?
这里虽然没有珍奇异兽,这里更没有仙山灵脉,但这里,却是我巫族此时的根啊。后土娘娘,你成圣之后,可曾忘记那阴山,可曾忘记那玄黄宝殿,可曾忘记曾经那日夜嚎哭地游魂野鬼?
巫族得圣人之助,芶活于此,已经很满足了,别无所求了。我们不要仙山灵脉,我们不要沃地亿万里,我们不要天下,我们再不争那天下主角。我们就想安静地待在这里,安静地守着属于我们巫族地地方。巫族生有大神通,此时虽死而为阴神,却亦有异人送来鬼录三卷。我巫族实力不可谓不强。但是,我们不再想争斗,不再想过着腥风血雨地生活。巫族也是人,巫族也是会死,会受伤的。
可是,有些人总是那么自私。他们看不得巫族占据着这点小小机缘。他们要强占地府,他们要将后土娘娘当年几乎以死方才化出地六道轮回占去。巫族生来多有狂妄之人,此话不假,但是我们巫族已经吃亏无数,为什么苍天还不原谅我们?是他们太蛮横,还是我们巫族该当倒霉?天数天数,莫非天数也要看着后土娘娘一番心血化为泡影?莫非属于我巫族的机缘,用娘娘血肉之躯换回来的机缘,就该被他们蛮横地抢去?
我巫族得赐生死簿、判官笔之后,一直殚精竭虑,监管六道轮回,从不曾徇私舞弊,更不曾渎职不为。这几十万年来,我巫族的功劳天地可鉴。巫族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们巫族不是生来就是好人,也不是都是坏人。可我们辛辛苦苦照顾六道轮回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找条活路,照顾好自己这点最后的保命根本。
有些人看不得巫族存在,他们却看不到偌大的魔界,那里还有不计其数的妖族,魔族,在那里,他们能快乐地生活着,他们甚至有了反攻天庭的实力。可我们呢?那些嘴上君子,却不愿像对待妖族一般对待我们。我们要的不多,仅仅是一条路,一条活命的路。天地不公,妖族能生存,为何我巫族不能?
娘娘,宙已虽知圣人不出,乃是天意。此番宙已不求你**逆天,只求你降下一条路,一条给你族人活命的路!
宙已死祈!!!!”
说完,宙已却是一下下地以头抢地,下面的八万多巫族也开始痛哭起来,谁面对着刚好和自己阴阳相克的佛门千万大军,都会感到绝望的。
“娘娘救我等,救救我等……”
此时如有人注意,当会现那后土牌位的香烛,熏烟燎绕正自冲天而起,破空而去。良久一声长叹,从天而降,随即一块玉简从天而降,径直坠入了宙已怀中不见!
宙已大喜,泪泣当场,大声疾呼道:“谢娘娘不忘手足情深!”
第三百六十六章 阴山之战 上
说上回,巫族在那枉死城中祈天求福,却是得了后土虽不知是何,却也没有白白辛苦一场。
夸父和蚩尤二人在宙已闭关之密室外,等了半天,方才见宙已一脸淡然地走了出来。
“大长老!”
“祖巫大人!”
夸父和蚩尤都有些急地问道,却见宙已微微一挥手,示意二人在屋中坐下,方才道:“此番娘娘旨意,我已知晓。那修道之人多通演算天机之术,为防天机泄露,本祖巫自当守口如瓶!尔等也无须多问,因果显现之时,自有计较!”
“吾等不敢!”
宙已道:“如今已是大战之前夕,断无再拖之理。夸父你去请那驻守阴山的镇元子大仙前来。蚩尤,你执我令符,去血海请那冥河老祖前来,就说时候到了!”
“吾等遵命!”
两人快步而去,宙已却是拿出藏在怀中的玉符,喃喃道:“既然天命如此,天意算计尚不如人道之诡异。既然我巫族有大难,那么该陪葬的,可一个都不能少了。”
阴山之东,镇元子真自坐镇中军,死死地看管着这地府鬼军,生怕佛门偷袭之下,死伤惨重。他可是比看护自己那人参果树还细心,生怕一个闪失,就闹得机缘尽毁,成道无望!
“师父,我们如此死心帮这地府,难免损失惨重。不过,这机缘,究竟从何而来?”
清风指了指对面那无边无际地佛幢下的佛兵佛将。又指了指身后主要由死鬼组成地地府大军。不说先天相克,便是那后天修为,除了那资质较高的巫族阴神得到鬼录三卷外,其他普通鬼卒,便是得了,也不过是修其皮毛而已。机缘不够,便是给你开天法器,你也只能望而兴叹。
“师兄所言甚是。此番地府看似有师父与那宙已、冥河三人坐镇,可那佛门乃是称雄三界多年。不提他寂灭佛法如何高深。但说他那极乐世界之亿万佛子,便远非区区地府能敌。”
明月也早非当年那吴下阿蒙,看这世事,倒也颇为清楚。虽然极度好奇师父口中的惊天机缘,倒也担心这莫大危机。
镇元子一身黑皂色道袍,道髻高挽,手捧一本宝气氤氲的地书。好似时刻都在查看什么一般。
“此地险恶,我如何不知!佛门当年便能与那阐教,截教,成教四教对立。虽然是占了一教两圣的莫大便宜。但是那西方极乐世界倒也孕育了许多高手。准提此人,素来以搜刮而著名洪荒,从那鸿蒙开辟西方教立以后。东土也不知有多少资质过人之辈被他偷偷摸摸地度到西方去了。不说他早前所为。便是那封神战中。可谓度尽两教高手无数,阐截二教斗来斗去。却是为成教和西方教做了嫁妆!”
“师父所言甚是。弟子还记得当年那万仙阵一战,截教圣人神通不及天数,空自将那门下万仙,送予西方,做了那三千红尘客,倒是让三界贻笑大方!”
清风爽朗地笑道,在他看来,通天就是不折不扣地愚蠢和不自量力。
“清风,圣人之威,休得妄自触犯,你可是忘了当年封神一战,起因为何?”镇元子闻言,却是神色一冷,训斥道。
“弟子,弟子知罪!”清风也是修道之人,此时也想起了,凡人所说的祸从口中,其实用来形容神仙世界更恰当。
镇元子眼神温和地看着自己两个弟子,从洪荒之时,便对他们疼爱有加,哪里舍得真地训斥他们,
“截教圣人哪里是什么不自量力。当年,圣人不只他一位,算计天机之事,本就复杂无比,通天教主不过一步错,步步输罢了!”
“老爷,外面有那判官蚩尤前来想请。”一个童子道。
“传他进来!”
蚩尤:“蚩尤见过五庄观镇元大仙,宙已长老有请!”
镇元子随即微微凝神一算,却是笑道:“正要前去!”
血海之上,腥风滔天,卷起阵阵血气,仿佛要将那夸父吹到血海中一般,若非他是那鬼王之身,怕是近了这血海,也会不舒服。
“去!”夸父却是抬手掷出那宙已信物,随即便等在血海上空,感叹着要是巫族有这么一个天然屏障庇佑,那么就算是
了,地府有三个等同于准圣实力的高手坐镇,自然是可惜,巫族机缘却是还没有这冥河老祖来的深厚!
顷刻间,只见血海好似打开了一道缝,只见一人爽朗地大笑着,闲庭信步一般,踏波而来。
“哈哈哈……夸父大人来我血海做客,却是不该止步于此。派人早早通报一番,冥河也好想请夸父大人入内相待才是!”
来人正是冥河,此时却是心情大好,好像夸父已经成了他血海的坐上之宾一般。
“血海终究是天下第一险地,夸父沗为阎王,倒是片刻离不得地府职司,做客之事,倒是无那必要了!”
“嗯。宙已祖巫地信物我已经收到了!好,很好,引我前去便是,等这一天,我冥河却是等了很久了!”
冥河老祖一番表现,却是让夸父有些不自然,想要说什么,却被冥河老子打断了。
“夸父大人莫要多虑。老祖我的意思,乃是联手对战那佛门秃驴的时候到了。哼,想打地府和我血海的主意,没那么容易!”
夸父想了想,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这冥河似乎也太热情了一些,不过这老东西,不是自己能考虑地,宙已祖巫才是和他同级之人。回去之后,找时间提醒一下大长老就是了。
两人随即上路,不过片刻,便过了奈何桥,到了地府枉死城,进了阎王大殿,却是众人都到了。
上之位有三,此时却是坐了宙已与那镇元子,下坐诸人正有那清风明月,邙山鬼将等人。
“老祖还请上坐!”宙已罕见地亲自跑下来,将那冥河老子迎了上去。
众人坐罢,冥河老祖却是开口问道:“此番了断佛门与我地府幽冥之因果时机已到,诸位同道,无论来历出生,只要能齐心对敌,便是我血海的朋友。”
宙已道:“老祖不愧是早生洪荒,为那道祖门下有得真修,却是胸怀宽大若海!”
冥河老祖神色一沉,却是肃声道:“唉,地府不容易。我血海又何曾容易了。血海和地府血气连枝,若是地府有失,我血海也当不保。诸位,冥河也是出于一番苦心啊!”
“老祖心思,倒是令人钦佩!”镇元子道。
冥河道:“前番巫族祭天,可曾有甚收获?”
宙已神情一黯,道:“唉,天势无常,祭天之举徒属无奈!巫族早已是苍天不疼,圣人不爱了!”
“不过,巫族之后土圣人,倒是令人钦佩!”冥河一脸笑意地说道。
“唉!”宙已摇摇头,说道:“后土娘娘终究是圣人之尊,怎能管得此间小事。最重要的,还是圣人不出已是天意,远水难解近渴,圣人又能如何!”
冥河老祖神情悲凉地点点头,却是道:“如此也罢,还有吾等三人与那佛门做周旋。料那佛门不敢与我等做那拼死之斗,不然,却是平白便宜了其他各教。”
宙已点点头,却是对众人大声道:“大势已定,诸位无论来自何方,此番助我巫族,他年我巫族倘若侥幸逃脱,必有回报!
“祖巫大人客气了。”镇元子和冥河老祖却是道。
“何时动手,可是要主动攻过去?”冥河老祖略带兴奋地问道。
“不过。吾等还是等那佛门先攻,以逸待劳,痛击于他。”镇元子道。
宙已点头道:“吾意与镇元大仙一般。”
“如此也好!”众人齐声道。
镇元子:“祖巫大人,可是还有何事未曾妥当?”
宙已似乎有些为难,说道:“此番大战,还望两位道友各尽全力,宙已先行谢过了。来人,将这十二面都天神煞旗拿去布在阵前,抵御佛门贼子。”
镇元子点点头,也朗声道:“清风明月,去布下那周天星斗阵!”
大战瞬时便将爆,诸般因果算计,也将那该死不该死的人,都套进去了,谁知道,究竟会死多少人呢……
第三百六十七章 阴山之战 中
藏王菩萨端坐菩提树下,修那菩提大道,参那俗世过冀一朝顿悟,身化菩提得道而去。
忽有童子来报:“菩萨,外面出事了!”
地藏王菩萨心里一跳,似乎觉着出了什么事,一阵佛门金光闪起,人却是径直出了菩提幻阵,到了大帐外面。
“不好!”地藏王菩萨自然颇具眼光,瞬间便看出阴山之东,本来一望无边的地府,此时却是茫茫然,什么也看不到了。他知道,定是那巫族施了什么手段。
“来人,去请如来佛祖!”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一阵梵音唱诺从天而降,地藏王菩萨抬头一看,只见一尊偌大的佛陀从西方而来,不过瞬间便到了当场。这佛陀却是端得威严,不怒自威间,又有那飞天上下翻飞,侍奉在侧,佛门金光之下,更有那怒目金刚持了佛门加持杵,卫护在旁。
“阿弥陀佛,我佛玉鼎!”
地藏王菩萨和在场的佛子佛孙,罗汉比丘等却是尽皆跪下,这来者,正是此时那佛门二祖之一的玉鼎佛!佛门势大,却是以这玉鼎佛和那如来佛为,二人倒也各有手段,将一个佛门扬地愈加光大了。
虽然经历了当年道门西传的一番成教西游,可佛门就如那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般,非但不死,还越长越大。
玉鼎佛身着金黄色的佛门袈裟,眉目含笑。背现功德金光,惯称释门金轮。这功德金光却不是一般地功德金光,正是那西方极乐世界之众生信仰之金光。佛门诸般大神通,却是都须这信仰金光来施展。
不过,借人信仰,终究是下乘手法。人力有时穷,何况这人的信仰,西方教自吹自擂称之为大神通,可在那真正大神通眼里。这释门金轮却也上不得台面。
“阿弥陀佛,我佛玉鼎。弟子却是有事禀报!”
玉鼎道:“无事。此间变化,我已知晓。此乃不成器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和那五庄观镇元子门下所布之周天星斗阵。你且将此宝挂到阵前,大事便等我佛如来归来时再论!”
“弟子遵命!”
地藏王菩萨却是心中激动地接过了玉鼎赐下的法宝。正是那七宝妙树杖,恭敬地将它挂在阵前。
七宝妙树杖刚挂到那佛幢之上,便爆出一阵青光,瞬间涌出无边的菩提。将佛门千万大军瞬间遮挡进去,不止如此,便是那本来煞气通天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和那周天星斗阵也是被压制了一头。
眼前这两阵不可谓不厉害。那十二都天神煞鬼大阵,乃是洪荒之时巫族以人族阴魂喂养大阵。化出了十二都天神煞鬼。厉害倒是厉害了,可但凭宙已一人施展出来,却是难以似当年一般威猛。要以一人之力。指挥当年众祖巫合力才能挥威力大大阵。即便神煞鬼更加灵通。也是力有不逮。
而那周天星斗阵,却不过是清风明月二人在镇元子的帮助下。以刻有周天星斗和河洛之数的河图洛书二件先天灵宝所布之阵。论及威力,却是不及原阵。
这七宝妙树虽然只是圣人证道法宝,不及先天至宝,但强就强在气运之上,气势比人强,却是以菩提为手段,稳压了两阵一头。
“七宝妙树!”
却说阴山以东,镇元子一见那朦朦青光腾空而起,瞬间遮住了那无边佛门大营,自然知道是那东西来了。
“此宝却是有些棘手!”
宙已眉头皱成了山字形,叹息道:“他们是真要置我巫族于死地啊!”
“无事,无事!有我三人在,任他神通广大,也是无奈何!”冥河老祖似乎为了证明自己所说无假,手中一晃,却是显出了两宝。
“元屠耳鼻二剑!”
镇元子二人惊道。
“不错。我便以此二剑,布下血海大阵,此阵太过恶毒,不宜布在前方,否则徒自为地府招惹因果。我便坐镇后方,如若佛门执迷不悟,硬要闯入此阵,是生是死,可就怪不得我们手辣了!”
冥河老祖脸色狰狞地说道。
镇元子:“也罢,如此却是最好。十二都天神煞鬼大阵虽然精妙,奈何……”
宙已神色微微一动,他哪里不知道镇元子所说的意思,还不是认为自己实力不够挥出那大阵地威力,不然,就凭这血海大阵,连给十二都
大阵配角都不够。
“也罢,如此便是最好!”
冥河老祖又道,“此番大战,却是太过惨烈,不若将一些资质较高的巫族阴神,隐入我大阵之中,反击之时,才乘势杀出,如此一来,一是存了实力,二却是保全了一番巫族。”
“此事不必如此。我巫族倒再无那贪生怕死之辈!”宙已不禁暗恨道,连我宙已都不怕死了,谁还怕死!
“也罢!如若情势危急,再退入我血海大阵就是!”冥河老祖微微有些失望地说道。
镇元子观阵片刻后,却是回头道:“此番七宝妙树现身,佛门却是来人了,不过时机未到,还须稍等两日!”
“两日之后再战便是!”
宙已和冥河二人倒也不离去,径直各自布阵提防佛门不提。
却说西方玉鼎佛祖去了地府,却是还有如来佛祖未曾前去。这如来佛祖却是去了他处。
东海三宵岛,忽有童子入岛禀报:“岛外有一和尚求见!”
云霄心神一动,自然知道这个童子口中的和尚便是那西方教如来佛祖,心里暗自一叹,却是出了三宵岛,径直去迎候这如来佛祖。
“佛祖远道而来,却是令各位三宵岛蓬荜生辉!此地不比灵山,云霄倒是无甚稀罕招待佛祖!”
云霄衣袂飘飘,虚空踏步而来,却是径直到了如来佛祖面前。
“云霄师妹,却是多年未见,怎地生分了,生分了!”如来佛祖微微一笑,却也不似平时里那假到骨子里的佛门拈花笑,倒是淡然随意之笑,连那阿弥陀佛都忘记念了。
云霄神情一动,却是微微还礼,“师兄见笑了。三宵岛随时都欢迎师兄!”既然这“多宝道人”都自称为师兄,云霄倒也不好驳了他面子。
两人闲步进了三宵岛,却见各处皆是阵法森严,云霄经营三宵岛多年,倒也兴盛无比,周匝一般防御禁制,倒也让那如来佛祖看地不由点头。
“封神一战,你我虽然同门之情就此断绝,可这三宵岛,我依旧视作是妹妹的家!”如来佛祖一语道出自己立场,不认截教身份,却认这云霄师妹。话说当年,云霄却也是截教难得好人缘之人,即使眼前这“多宝道人”,也未曾对她有太多不满。
“佛祖却是过奖了。云霄谢过了!”
两人随后便进了密室,布下了多般手段。
“不知佛祖此次前来,有何事?但说无妨!”云霄二人分宾客坐下,步入了正题。
如来佛祖微微一叹,却是道:“也罢。多宝道人早已死去,只余这如来之身。师妹却是不用太过介怀。我此番前来,却是想许给师妹一番机缘!”
“呃?是何机缘?”云霄道。
“魔界魔皇石忠自爆家门丑事,周成圣人当年封印诸教圣人之事,也成了路人皆知!当年截教圣人虽然法力通天,倒也难逃其难。不知师妹可有何打算?”
“这……云霄鲁钝,倒是未曾有何打算!”
“师妹。你这是何苦。当年截教之中,你我并无仇怨,师兄此番前来,虽已非截教门下,可对你,还是有那师兄妹之情的!何况,当年那番情形,换了你,又能如何?世人皆念如来阿弥陀,可又有何人知我多宝心事!”如来佛祖微微一叹,一腔心事,倒也流露无遗。
“师兄,我……”毕竟是同门而出,当年多宝叛教之事,云霄也是亲历,严格说来,却是通天教主占了大部分的错。云霄当年也是左右为难,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同门叛地叛,逃的逃,死的死。就是最后想抢了成教的乾坤鼎,虽然暂时得了,却丢了更好地诛仙剑阵,可悲可叹,一饮一啄,若非定数,便是**了!
如来佛祖顿了顿,却是开口说出了一个惊天之事:
“如此也罢,你我分属两教,往事却是难以回。不过你我同门暂且不提,如今截教苦难,我亦是可怜之。如今圣人不出,却是有了一番机缘,我不欲独享之,师妹若有心,你我各争天数便是。我以寂灭佛法和道家乾坤之术融汇一体演算天机,却是于近日见了一番机缘!”
“是何机缘?”“成圣之机!”
第三百六十八章 阴山之战 下
“成圣之机?”
如来佛祖一语出口,便惊住了云霄,无边疑云瞬间飘起。
“当年道祖紫霄宫中有言,天道之下,当有九位圣人,鸿钧门下当有八位。青莲师叔和众圣激战,不是封印就是没有消息,如此说来,何来这成圣之机?”
云霄心里隐隐有种担心,这成圣之机如果不是那第九位圣人之位,那么问题就大了。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不是那第九位圣人,那就肯定是有圣人陨落了。
但圣人乃是寄生天道之下的一大逆天之物,如果连圣人都陨落了,那这个世界是不是太疯狂了。而且,云霄心中总认为不论斗智还是斗勇,自家老师都低人一等,如果真有人倒霉,会不会是自家老师?!
如来佛祖摇摇头道:“你莫要问我,我亦是不知这成圣之机从何而来。不过,那天机紊乱,便是我以两家之长从而取巧算那天机,也是丝毫未有所得。通天老师虽然行事稍显急躁,不过道行也是不低,想来即便有圣人陨落,也不是他。”
如此一说,云霄倒是放下了那颗高高悬起的心。老师能在洪荒中和三清的其他二人叫板,乃是因他有那诛仙剑阵。有这宝贝在,几圣就算联手,不说封印他,就是要败他都是万难。当然。青丘山周成师叔那样的存在不算。
封神之争,通天受尽欺负,不忿之下去了紫霄宫,却是得鸿钧所助,以天道之威,大幅度提高了道行,这也许就是他失去诛仙剑阵之后保命地手段。虽然云霄不知道鸿钧道祖为什么单单要给自己老师通天教主提升道行,不过道行高一些总是好的,安身保命却是够了。
“此事却是有些突然。师兄既然知晓,为何不独享这绝世机缘?虽然如今你我同门陌路,你为那佛门之尊,我为截教之。但是你便是成圣了,云霄也是为你高兴的!”
云霄知道,世上绝没有如此好事,即便亲如师徒还要彼此提防算计。何况这位已经叛出师门,如今一回来就给自己抛出了一个弥天大的画饼,世上真有如此好事吗?
如来佛祖坐于蒲团之上,也不急。却是唱诺道:“阿弥陀佛。师妹,你却是疑心太重了,于修行不利!”
“修道之人。皆讲天数算计。害人利己。这倒无甚奇怪!可是,如今三界。大神通之人辈出不穷,我若强行逆天算计于你,别人又来算我,我又能得到什么大的好处?算人者,人恒算之。”
如来佛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良久方才说道:“此番天地大机缘似乎不在少数。我若单算那成圣之机,成与不成暂且不提,如若被那外人得去,他日说不得还将为难于我。你若答应我二件事,我便将这机缘告知于你,他日即便天机之下,我多宝失败,也好承你之情,得番机缘!”
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云霄哪里还不懂这多宝师兄的想法。或许现在就多宝和自己知道有新的成圣之机,可是以后呢?而这位师兄的道行在三界中更是不敢说无人出左右。自己如果答应他一件事,他日即便我云霄得了这成圣之位,他也能靠我机缘,保得自身周全。圣人不出,如果有一位圣人做依靠,不论佛门还是他多宝都是无忧矣。
不过,如果这成圣之机被青丘山得去了,或者被其他那好几位中的任一人得去了,这位师兄地下场,都不会是好事。
一个人独享虽然占了先机,可正如大道独行,总会遇到不知名的危险,如果多拉一个人陪着走,却是多了几分安全。
“师妹,为兄之所以选你,也是因为我们一有同门之谊,二者你也不是那种见利忘义,大奸大恶之人,为兄放心。如若他日我得了那成圣之机,成就圣人之尊,我保你截教一门无事便是!”
眼见云霄迟迟不决,如来佛祖也有些急了,如果她真不答应,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去找谁。
云霄道:“师兄你且说说,要云霄答应何事?”
“其一,你先答应帮我做一事,此事倒无甚棘手,你若答应,也算是为了那接下来的成!其二,你若成圣,当许我一番机缘,保我佛门一脉成圣,保你截教一脉一般!”
如来佛祖的条件很简单,第一件事是帮他如来也是成圣之机地先决条件,第二件事当然是利益同盟,谁得势了,都要应这成圣之誓,庇佑另外一方。
云霄闻言,却是陷入了沉思,如此一来,截教和佛门就要捆绑到一起了。虽然云霄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可一时间,她也不敢下这么大的决定。
如来道:“善哉,师妹,你为何如此犹豫不决?此间天地大势,形势最强者,却是那两分之成教,当然也是最危险,最可能崩溃的。剩下就是阐教和人教,还有那无甚出息地天庭。可你别忘了,其他大神通之人也不在少数,地府宙已,血海幽冥。你若要保截教,只有和我佛门合作。青丘山青莲师叔**力封印诸位圣人之事,被那石忠捅出来,已经没有回转余地,你们是不可能再合作的。”
云霄哪里不明白,本来想好的和青丘山合作,估计是不可能了。各教与那成教之间,已经是势成水火,即便他们这些领头之人可以抛弃前嫌,可门下弟子是万万不能如此的。天庭玉帝向来不被云霄看好,自然也是无甚可能。至于人教,阐教,更是狼子野心,投靠他们,更等于是与虎谋皮。
“好。我便答应你。何事?”
如来喜道:“第一事,便是破了那地府,由我佛门和截教共同入主地府,此乃成圣之机地先决条件。”
“好。行事之时,我自然会到。”云霄道。
“如此甚好。此番机缘稍纵即逝,还望师妹好生把握,不论你我谁成圣,他年总有一番依靠。”想到云霄也誓若成圣,会以机缘庇佑他,如来倒也少了一份担心。
如来离去后不久,便有那赵公明上了三宵岛,见了云霄。
“师妹,你果真愿意如此一搏?”赵公明有些担心地问道。
云霄点点头,神情中带着深深的无奈:“我若不行此策,偌大截教,大难来时,如何保全!怕是又要被人送去做那挡灾消劫之人。”
赵公明何曾见过如此悲天悯人的师妹,他知道,这个师妹将整个截教看地比她自己重多了。他知道,一旦牵扯入了成圣之机地争夺,便再无回头之日。
“也罢,你若心意已决,我为大哥,自然死命助你成圣,便是身化灰灰,也再所不惜!”
“大哥!”云霄转身定定地看着赵公明,良久却是跪下道:“如今截教也就你我二人能做主大事,云霄跪谢大哥成全之恩。为了截教,为了我们这些屡遭大难地同门,云霄定不负大哥众望,不负同门所望。”
“唉,妹妹,你这又是何苦。生死不过两难之间,有我,妹妹放心便是。大哥定当死命为你争取!”
不说截教如何准备,却说如来佛祖离了三宵岛,便到了地府。
“去搭那芦蓬,迎候教主!”玉鼎佛微笑着睁眼道,却是止不住的喜色,他知道如来佛祖成功了。
阴山之西,在那阴山之东千万鬼魂眼皮子前,却是搭好了芦蓬,半响之后,只见漫天梵音响起,天女撒花之后,又有阵阵清音,随后却是一阵阵响彻天际地木鱼声传来。
“咚!咚!咚!咚!咚……”
木鱼声如来潮水一般激荡起来,地府间好似刮起了一阵飓风,瞬间便撞向了对面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激得煞气腾空而去,煞气中隐隐显出一个个狰狞的神煞鬼,半响没有敌人,方才回阵而去。
“恭迎佛祖!”千万佛子佛兵,沙弥比丘,菩萨罗汉,头陀金刚,尽皆在那七宝妙树宝光下现出了什么身形,正是那如来佛祖到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巫族掌管地府之气数已尽,此日便是大战之时!”
空中一尊巨大的佛陀像,做那拈花而笑,却是道:“我佛玉鼎,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阿弥陀佛,我佛如来,玉鼎在此!”如来道:“善哉,玉鼎佛祖,且随我前去破阵!”
第三百六十九章 阴人 总是背后好 上
山之西,玉鼎佛与如来佛祖二人瞬间飞起,一坐十二了木鱼,如来佛祖却是执了七宝妙树,背后有那接引神幢,二人一来便是要破阵。
玉鼎佛道行还是不及那如来佛祖高,两人合会。玉鼎佛有那木鱼和金莲,如来有这七宝妙树,防御有那接引神幢,两人却是力能将教主法宝的威力挥到最大。
阴山东面,见佛门两大巨头终于来了,知道今天再无幸免之理,死战就在此时了。
“今日却是好一番血战!”
镇元子指着那如来佛祖和那玉鼎佛二人,对一旁的宙已道:“此二人终究是得了佛门气运,又享了那圣人不出之天机气运,修为道行进步之快,当年的那多宝道人,如今却是已然不低于我了!而且,多般宝贝,却是羡煞旁人。圣人被封印,却不知这圣人法宝,为何独独他佛门一脉,留了下来”
“战就战,既已无了退路,又怕他作甚!”
眼见两个武装到了牙齿的佛祖,宙已又如何没有担心,不过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之势。只见他手掐一诀,便以巫族秘法,引动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顿时煞气冲天而起,似乎要将那阴山下的千万鬼魂都遮进去了。
镇元子道:“一方教祖终究有一方机缘,他日巫族如若脱了大难,还须计较一番。不然,悲剧难免!”
宙已心神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望着镇元子,正要询问于他,却见他已经闭目不答,手捧地书,施法布阵去了。
也听不清那镇元子念了些什么法咒,却只见那地书瞬间便漂浮到了镇元子身前半尺之空中。
“开!”
镇元子一声肃穆到极致的轻喝之后,地书本来合拢地封面,却是豁然打开,随即便见一道黄光如惊天之电光亮起。又有无边黄云腾空而起,如黄蒙蒙的迷雾一般,瞬间飘起,在那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之后。布起了一个新的阵势。
“合阵!”
镇元子一挥手中拂尘,便如有无数符篆飞出一般,瞬间隐入黄光中去了。
“合阵!”
清风明月二弟子本来在运转河图洛书,见老师令了。也赶紧施展手段,一番密咒引动大阵,果然见那周天星斗阵一闪之后,便吸入了那无边的黄云。成了好一个绝世大阵。
“咦。大仙,你却是好手段!”
宙已惊讶地看着镇元子,没想到他得了那河图洛书后。早已知所布的周天星斗阵气数不全。少了那般大威力。故而将这地书之威,引入周天星斗阵。合而为一,等于是重新布下了一个新的大阵。
“阵势再强,也非人势,我已尽力,如若不成,却是徒奈何!”
镇元子一脸苦色地说道,宙已虽然有大神通,为那祖巫之尊,可哪里又知道这镇元子此时的心情。
本来周成告诉他,机缘在地府,他便来了地府。当时的镇元子何其意气风,虽然知晓地府有番劫数,却哪里想到,天机如此时一般混乱。他也是准圣人,道行还在三界顶尖,怎会看不到那些变数。虽然看起来地府这边气势很强,可变数已生,镇元子却是只有干着急的份。
亿万年修行,眼看成道之机就在眼前,可偏偏越来越有种力不从心地感觉,这也让他明白了,成圣之机不是那么好拿的。当年红云能死于此物,说不得自己也要被套进去。是全力而为,还是稍作保留,其实镇元子内心早已经在挣扎了。
半响,宙已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大声道:“但凡我巫族门下,一律不得靠后,聚到本尊身边!”
命令一下,多方阴神倒也聚到了宙已身边,大军之后,只留一个冥河老祖,以靠近血海为由,布下了血海大阵,说是要守卫地府和血海,为大家压阵!
不时,佛门二位佛祖便过了阴山,那万丈佛光也终于照过了阴山,和那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先天神煞之气对峙起来。
“宙已老友,尔等巫族看守地府多年,却是辛苦了!如今重任已完,尔等大可随意离去,觅得一处天地间的好去处,做那隐士,却是功在三界,利在天数!”
如来佛祖地声音,仿佛一记悠扬的钟声,敲在每个阴魂鬼卒身上,皆是隐隐战栗。
“如来。你这道门叛徒,莫要如此花言巧语,戏弄我巫族!哼!”
宙已见这如来手段过人,也一展
段,只见那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上空,瞬间浮现出几只皆挣扎着出阵阵惨厉声,仿佛随时都会逃出阵来,择人而噬一般。神煞鬼一出,那诱人的梵音却是消于无形。
“三界之中,唯有我佛门以慈悲为怀!巫族有大功德于天地,吾等本意也不便强难于尔等。不过,天数如此,大劫之下,当有大机缘。这地府却是合该我归了我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如来佛祖依旧笑意盎然,似乎不是要做那生死之斗,而是在谈判一般。
“佛祖,天命即便如此,吾等既然是这逆天修行之人,自然应该逆流而上,取这一线生机!佛祖不在灵山待着,来这地府,不也是为了这一线生机?你我皆是同理,又何苦各自为难!”
镇元子大声道,提到了一个办法:“依贫道看来,西方教既有这庇佑六道轮回之心,不如驻守阴山以西,地府仍由巫族驻守,毕竟他们也是有大功德之人!”
玉鼎佛道:“如此看来,却是多说无益!”
“正是,还须破阵!”
如来佛祖见双方既然都是打定主意不让步,那镇元子和冥河二人更是为了抢夺一线天机来的,不争个高下,自然没有胜负之分。
主意已定,只见这如来佛祖却是拈指如蓝花状,随即接引神幢出一阵金光,释门功德金轮瞬间便升腾起来。玉鼎佛也有手段,且看那十二品金莲,本是接引之宝,当年求得周成方才留了下来,手中更有这接引证道之木鱼,手段也是不弱。
当下两人便进了十二都天神煞大阵。
“巫族也有一番手段,还须尽早破阵!”
如来一进阵,话音刚落,便见六只都天神煞鬼向自己射来,仓促间,只来得及用七宝妙树一刷,倒也退了那神煞鬼。
“巫族手段,却是不及当年!”
玉鼎佛神色不动,木鱼一动,便是震天梵音,佛门金光向来有破邪驱鬼之功,虽然面前地是神煞鬼,可身上仍旧难免有那阴煞之力,遇到了这佛门至宝,却是多有忌惮。
偶有那神煞鬼近身二人,却是被那接引神幢和那十二品金莲所挡。
“唉,果然如此。此二人宝贝刚好克制我这都天神煞大阵。大仙,接下来,还须看你手段了!”
宙已无奈地看着都天神煞大阵中,两个佛祖带着四样教主法宝,杀来杀去,虽然不曾灭了那神煞鬼,可却是丝毫未曾受伤。
镇元子点点头,“贫道自当尽力!”他何曾没有看到那两人强势,四样宝贝,皆非凡物,如若没有这法宝相助,这两人又有何惧!
“我定住阵势,你便破阵!”如来佛见不能拖延,以防生了后患,却是开始使出了真手段。
只见如来这一尊佛陀,却是忽然金光收敛,身形一晃,头顶金光散去,却是青光顿起。青云瞬间化作亩大,只见青云之中,三朵青黄色相间的斗大金莲升腾而起。
“定”
原来这如来佛祖却是使出了道门手段,以那道门三花之能,施了道家神通,手中七宝妙树青光大涨,瞬间便刷出三下。本来上下蹿动,本欲择机进攻的神煞鬼,顿时身形便被刷的一滞。
“破阵!”
好一个玉鼎,却也佛道双修,此时头顶现了道门三花,又有那佛门功德金轮,手中木鱼瞬间射出,化作弥天大,咚咚咚地敲响起来。
“咚!”
木鱼声越来越急,只见那神煞鬼脸上地痛楚之神色越来越强,时刻危在旦夕。
“大阵转!”宙已还不死心,一口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瞬间便射向大阵,顿时魔焰滔天,神煞鬼好似又要回复过来了一般。
“气数已尽,此时不破,更待何时!”
只见那如来佛祖,七宝妙树又是三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终于轰然倒下,十二杆旗子飞回了宙已怀中,后者却是吐血不止。
如来好似脸现凶光一般,与那玉鼎佛也不停手,跟着就要追杀过来,破了这些大阵,方能让教中弟子厮杀,了杀劫,夺机缘。
“镇元子,说不得此番便要你重蹈红云之命!哼,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够争的。”
第三百七十章 阴人 总是背后好 下
话说上回,宙已赖以之为倚仗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终究是神通不及天数,敌不过那佛门二祖。
此时大神通者皆知,圣人不出却是遭了那周成手段,圣人法宝除了青丘山和这佛门两家,也是尽皆隐入孙山,不见踪迹。
青丘山能留下法宝,终究是气数强大,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周成自己,愿意留下来。至于佛门为什么能走了大运,留下了教主法宝,则是一个亘古之谜了。
“若是没有那些教主法宝,佛门二人也是不足为惧!也罢,终究是各争气运,就看是你佛门四宝强,还是我五庄观一脉,地书、河图洛书手段更胜一筹!”
镇元子心里虽有些不安,但想到这地书和河洛图书都是防御大宝,但凭这两人,即便有了那七宝妙树和木鱼,攻击力也是不足以倾覆这周天星斗阵的。
如来佛祖和玉鼎佛祖二人刚破了那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却是信心又足了许多。一出阵,便看到了眼前这浑浑然,仿若一条星河横亘在了眼前。
“天道无常,谁知道千万年前为难巫族之周天星斗阵,此时却改换门庭,帮起了这巫族!”
玉鼎佛祖似是感慨无比地说道。其实他心里又何尝没有感慨,都说沧海桑田不过瞬间,自己当年也是那阐教金仙,可如今不一样是剃为僧,做了那佛门掌教。天势无常,人势又怎能如那无波之湖,当如那滔天之海才是。
两人似是笑谈间指点江山一般,丝毫未曾将眼前大阵放在眼里一般。
如来佛祖道:“天势无常。人势自然更是起伏如潮汐。这周天星斗阵今日能改换门庭,做了这巫族之乌龟壳,倒也是那圣人默许了!不然,但凭河图洛书,这周天星斗阵又如何能有如此气势!”
玉鼎佛祖:“也罢。世人既知借势以自强,吾等也当行这借势之事,破这弥坚之局,改天地乾坤。”
“阿弥陀佛。此阵今日当破!”如来佛祖一语出口,如那箴言立誓一般,七宝妙树一刷,好似破开眼前迷雾。接引神幢之上神光一闪,便入了大阵。
“天数之下,巫族当归,佛门当兴。便在此番!”
十二品金莲金光一闪,功德金轮一阵梵音神符飘落一地,玉鼎佛也入阵去了。
“宙已大人,虽我入阵对敌!”镇元子话音刚落。便率先入了大阵,宙已也是打出了真火,居然当场一展身形。瞬间化作千丈高下。抬腿便进了大阵。
“匹夫。今日定要伤你面皮,损你佛门气运!”
恍惚变身之后。巫族都会变得更加好战,宙已一提山岳般大的祖巫拳头,只是一下,便轰然向刚入大阵,有些不明方向的佛门二祖砸去。
“此乃小术儿!焉敢在我佛门面前嚣张!徒增笑口,徒增笑口而已,哈哈哈……”如来佛祖那神情仿若济世佛陀一般,不过瞬间便现了那茫茫星空中好似有一个绝大地星球正向自己轰然砸来!
不假思索,如来手中七宝妙树一祭,便是一刷,有七色神光汹涌而出,瞬间碰上那星球,便是一刷,一搅,一抖,瞬即星球化作齑粉,散落漫天。
“哼!”星空深处传来一身怒哼,却是那宙已一击无功,有些不乐。
“这周天之数,虽为三百六十五星宿位,可此阵非人力所布,乃是凭了那河图洛书,你我只须破了那二宝,当能破阵!”
玉鼎观阵半响,却是开口道。
“镇元小儿定将那地书置于阵心之处,庇护那河图洛书,你我还须小心,莫要着了他那旁门小道!”如来此时看似轻松无比,可实际上他何曾不知道这大阵厉害还在其次,这个洪荒大神才是真正地棘手货。
当年能在鸿钧坐下听道,定然有越常人之手段。如来和这玉鼎佛祖虽然也贵为一教之主,位在准圣之列,可他们终究是半道出家,比不得那道门下的正规军。红云当年虽然遭殃在先,可一来人家对手是那妖族大神通之辈,二来却是红云神通当年便不及这镇元子。论及福缘,也是这镇元子过那红云许多。
大阵中,除了这镇元子的一干弟子在那阵心位置运转大阵,就只有这镇元子和宙已二人,其他人,倒是没有入阵。大神通之人,争斗之厉害岂是普通人能沾上来的。当然,大神通者之人更不能平白辣手杀人,不然说不定哪天倒霉,那天数就找上自己了。所以啊,虽然两方都有无数的虾兵蟹将,可用来抢占这天地气运,还真是不能缺少的手段。
却说一旁的镇元子看到这如来手段,虽然仍旧苦恼那七宝妙树,倒也无甚好计,只是道:“宙已祖巫还请随我一起前去,能敌便败他二人,不能敌,也争取退敌!”
“正要如此!”
镇元子一个山神便到了两位佛门教主附近星空,手中拂尘一挥,却是有那多如潮水的星辰成串地砸向如来和玉鼎二人。
只见这一个个偌大无比地星辰,不过瞬间便要砸到二人身上,倒也奇险无比。这些星辰却是大阵所化,前文有所交代,凡先天之阵,皆有逆天之数,故而即便准圣挨上太多,也是会轻则损及实力,重则损及道行。
当下佛门二人,却是各施手段,一用木鱼,一用七宝妙树,倒也将那星辰毁灭,不及喘息,便见一山岳大的拳头再次砸向二人,这次却是快了许多。
“天道果然不公,亿万年过去了,佛门龟壳居然仍旧如此厚实!”
一声如雷震般的嗡声,划破虚空,震得佛门二祖微微一愣,却是知道那身为祖巫的宙已还是怒到极致。要拼命了!
“砰!”的一声巨响,佛门二祖虽然有所防备,但毕竟刚刚才将那射来的满天星
,手忙脚乱之下,如来道高一筹,却是躲过了这宙已佛却是被一拳砸出老远,损了些面皮!
不待二人反手相攻。却见一弥天般大之物,虚空射来,瞬间便裹了那玉鼎佛,朝后一缩。隐入虚空不见了!
“不好!”如来一惊,知道这是镇元子使了那袖里乾坤之术,没想到居然高明到此种地步,连这准圣也是一捞一个准。三界之中,怕是只有那青丘山孔宣的五色神光能与之一较高下了!不过,此种手段虽然说来吓人,但实际威力却非极大。玉鼎随被收了,但破阵而出也不是不可能。看来镇元子是想各个击破而已。
“阿弥陀佛,时辰已到。道友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如来佛祖背后一阵金光暴涨。随即指天唱诺,却是让镇元子一惊。
“不好。此阵危矣!”镇元子掐手一算,哪里还不明白,结果不待他反应,却见阵外起了变化。
“道友莫急,云霄前来助你!”
幽冥之界东方之处,忽然一人踏空而来,随即手一抖,却是放出了一样法宝。只见此宝一个升腾一个转身,却是化作两条巨蛟,当空一抖,便向大阵撞来。
“此阵天数已尽,巫族合该转位让贤,今日此阵当破!”
东方之处,又是一闪,只见一道人骑了一只独角饕餮而来,到了云霄身边却是投手射出一宝,正是那双龙鞭。双龙鞭迎风而长,便化作两头巨龙,和那两条巨蛟,各占一方,立时便撕咬起那周天星斗阵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接引玉鼎我佛,此时已到破阵之机!”
如来一身念咒,只见身后的接引神幢一阵神光暴涨,如来身边便凭空显出一人,正是那被摄走地玉鼎佛。
“阿弥陀佛,正要破阵!”
如来玉鼎二人齐心念咒,只见一尊偌大佛陀之相腾空而起,瞬间分掌拍出,却是一偌大的佛门金手梵印。
此招一出,大阵已然岌岌可危,云霄和赵公明二人也各显顶上三花,施展道门神通,去破阵。
“大阵危矣,巫族阴神来我血海大阵避难!”
最后面压阵地血海大阵此时传来一阵惊天吼声,却是那冥河以惑神之音,再不断地吸引巫族阴神。巫族阴神本来抱着必死之心,奈何终究是元灵,属于鬼魂一类,一是敌不过这冥河那惑神之音,二是形势危急,眼见那祖巫先败,接着周天星斗阵也是岌岌可危,哪里还敢再待。有了第一个人退进大阵,便有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阴神开始朝冥河老祖地血海大阵中逃去。
“不!冥河小儿,你若害我巫族,定然不得好死!”
宙已一急,哪里还不明白,这冥河老鬼打了什么鬼主意。本来一抖十二面都天旗就要前去帮助镇元子,却是转身来阻止这冥河抢夺巫族阴神。
大急之下,宙已不断地以巫族秘法,收了不计其数地巫族弟子。但仍有早已入阵的巫族阴神在阵中,不能得救。
巫族虽然只留元灵,但如若被人以秘法吞噬,依旧可以凭空涨了许多修为,甚至是机缘。世间不乏吸人元神灵魂之修炼者,可宙已哪里想到这堂堂准圣冥河老祖也打起了这主意。
镇元子一见宙已心忧门人,居然舍弃大阵,去救门下巫族,连亡魂都差点冒出来了。
“尔等欺人太甚!我,我……”
镇元子一看,这下可好,居然来了四位准圣,要单独对付自己,成圣之机,看来是永无希望了,至少现在这番机缘是铁定不归他了。
“镇元小儿,谁叫你趟这浑水,你乃洪荒大神,自然知晓福祸,此番你却是难逃!”如来眼露凶光,好似真要将这镇元子一举成擒。
镇元子已知必败无疑,却是大袖一展,收了那清风明月等门人弟子和法宝,随即大吼一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败了也就败了。尔等逼人太甚,今日休怪我镇元无情!”
说完,诸位准圣不待反应,便见那镇元子好似瞬间化作了一颗参天古树,千万丈高下,瞬间便朝着如来佛祖砸来。
“道友救我!”
如来一时间吓得连逃命的时间都没有了,谁也没想到这镇元子居然想以人参果树这本体伤人。此物若是寻常之时,丝毫伤人之力都不曾有,可此时却是被那镇元子炼做本命法宝,想要靠这上古神树,一举击杀如来。而镇元子震怒之下,以如来的道行居然被震住了,动弹不得。
“阿弥陀佛,断肢抵命!”
众人无计可施之际,只见玉鼎佛一指点向左臂,左臂瞬间便飞到如来面前化作如来模样,而如来却是瞬间出现在十二品金莲上。
“也罢,今日之争暂且作罢,吾镇元子必不与你佛门干休!”镇元子心痛地收了那毁了大半地人参果树,准备逃跑了。
却说那宙已心神大乱之下,正准备入阵救人,却不防两柄先天杀器元屠耳鼻剑却是忽然临身,只是一搅,便砍下了他地右臂,手中执着的十二都天旗也被绞走。而那血海大阵也瞬间收起,无影无踪。
声巨响,只见周天星斗阵破了。两道身形各自朝相反方向射去,正是那镇元子收了门人弟子逃跑,和那冥河老祖卷了十二都天神煞旗回血海!只见一股血气中,两把先天杀器正裹着十二面旗子飞逃窜。
“哈哈哈哈,你们争来争去,这十二都天旗可是我冥河地了。好,好宝贝。嘎嘎嘎等老祖以血海为炉祭炼后,我倒要看看,三界中谁还是我敌手,嘎嘎…混蛋!!!”
正自出阵阵奸诈狂笑的冥河忽然停住,只见那原本被元吐阿鼻所套住地十二都天神煞旗忽然被一道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五色神光摄走。“孔宣,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第三百七十一章 彩云之南 一路向东
世人皆知算命算人算天数,哪知世事由天由人不由己。
地府,在场之人如此众多,除了那如来佛祖神色淡然,仿佛早已知晓此事一般,其他人都是惊讶不已。
而那宙已却是被四人围在当场,他也不动弹,径直半跪在那里,不知他在想什么。诸位准圣也闲谈起来,却是将他晾在那里。
“阿弥陀佛,镇元子居然有如此法力,却是让我等难以企及!”
玉鼎佛有些愣愣地看着镇元子破空而去地方向,谁能想到,四位准圣围困一人,居然让人家重伤己方一人之后,飘然而去,说出去莫说别人不信,即便连这少了一臂的玉鼎佛也仿佛还在梦中一般。如果不是左臂那隐隐地痛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他自己都不敢信。
“玉鼎佛祖,还请节哀!”
云霄与赵公明二人倒是无甚损失,反正也做到了如来佛祖早前要求之事。倒是这玉鼎佛,伤了道体,日后修为自然又是落一下乘。
如来佛一看,这云霄二人不提还好,一提之下,玉鼎仿佛却是有些不自然,急忙道:“机缘福祸,天定人改。你我佛门一家,我岂会置你不顾!”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玉鼎佛微微点头,却是一指点向左臂,以菩提作相演须弥之功法,化出了一只假臂,寻常之人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如来点点头,却是道:“镇元子功高如此,却是仗了他听道鸿钧,得道甚早之故。你我虽然多有机缘,先天之数却是不敌这镇元子!地书,河图洛书当年为这镇元子所有,说不得也是有人想保他罢了!此人虽是不出。但诸般算计,却是不落后于人。今日若是无他当年赐宝镇元子,镇元子即便逃走,也将落个重伤!”
众人却是齐齐点头。这镇元子即便再厉害,也最多能敌住三为准圣,如今四人出手,他还飘然而去。只伤了那人参果树,四准圣纵然有气,也只是泄到当年周成送他河图洛书身上了。
赵公明道:“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孔宣大人。却是做了一次好事!”
“如若此人当场出手。这地府破与不破还是未知!只是不知向来庇佑巫族,为何他不曾出手相帮!”
云霄不解道。
如来佛祖笑了笑。道:“非是不帮,已然相帮。地府易位已然是天数,地府不破,天地格局不变,地府破之,方才各争机缘。孔宣虽是青丘山掌教弟子,亦是准圣,不求一番机缘,却是说不过去。”
众人不禁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孔宣也不过是在算计罢了。只是每个人所算之事即便不尽相同,但争的也不过是那气数罢了。
玉鼎佛道:“吾等为棋子,做这出头之事,却是让那些人阐二教之人,占了便宜!”
如来道:“天数之下,哪来便宜可占。不争便是落了先机,他们不争,便是吾等气数,当是好事!不过,那冥河老祖倒是一个善人。”
众人却是暗道:原来这如来早知这冥河老祖要背后反水,抢这都天旗。
如来又道:“冥河老祖自认算计高人一等,却是落了下乘。此番出手反攻巫族,抢这十二都天神煞旗,却是占了因果。他想以血海祭旗,却是正好中了他人算计。他日说不得要遭了那祭旗之祸!”
众人幡然大悟,果然如此,这冥河老祖虽然仗着自己血海凶险无比,即便自己几位准圣一同前去,说不得也破不了他那本命大阵。
十二都天神煞阵至阴至邪,却是刚好与他血海属性相同。他想到抢这宝贝以血海祭炼做那日后保命之物,本也无可厚非。可是,正是如此一算,触动天机,说不定日后别人却是上门去找他因果,用他血海来祭旗,麻烦大矣!
众人虽不尽知天机,可此番被这如来一口道破,却是心有余悸,不知日后自己会不会不知不觉间着了这种道道。
“阿弥陀佛,诸位道友却是不可如此,人命天定,天命人改,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如来一话,却是点醒众人。
“多谢佛祖!”众人喜道。
正在此时,只见那场中被围的宙已,却是一纵而起,当空一展,便化作十万长高下,厉声道:
“尔等如若真个为难我宙已与巫族这些个余脉,今日我便是拼的自爆祖巫之巫体,学那祝融先祖,也要将尔等收拾一番!尔等不给我宙已活路,我自然也是不怕死的。”
众人一听,却是不由皱眉。
如来道:“宙已。吾等本意,不过是要破了这地府,好叫天地乾坤改变。尔等巫族,自不当死。不过,为防他人手段,你若甘心与你巫族遗脉被囚万年于这玄黄宝殿,吾等便放过你,也是不无可能!”
此话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打死都不会答应,可是轮到宙已,他却是微微有些心动,毕竟他终究曾经是一个极度怕死之人。不过想到后土娘娘赐下的玉符,他却是心头一横,厉声道:
“尔等可是怕死,既然不敢战,便放我走。尔等个个口称慈悲道人,却是如此奸诈之徒,徒自让这三界耻笑!”
云霄却是道:“巫族虽然天数有限,无那机缘之福气,不过终究是后土娘娘族人,吾等如若下手太辣,日后却是不好相见!”
“正是如此,佛祖慈悲,倒是杀不得!”玉鼎佛道。
如来点点头等联手,封印他就是了。祖巫虽然厉害若斯,不过吾等联手,他也是无功!宙已,你若自爆,可要想好了,你一人死不足惜,你那族人死去。却是不值!”
方才宙已手忙脚乱之下,却是收了八万余之族人,类似道家须弥戒子之术,倒也不知他将那些人放到什么地方去了。
“尔等莫要逛我。宙已宁死不从!”
如来眉头一皱,道:“诸位动手吧,巫族不知天时,当有一祸!”
随即撤了阵法。大手一挥,佛门亿万佛子却是如潮
向那地府大军。可怜这些地府大军,此时连阴神带万鬼魂哪里是那些佛门兵将之敌。地府仅存的高手邙山鬼王也是被一些个菩萨罗汉杀得节节后退。
“此后佛门坐镇地府,这些鬼魂抓起来就是了。待日后做一场法事度就是!”
如来一声令下,却是决定了这千万鬼魂大军的命运。不用死。只是去投胎了。
“不好!此番却是要死在这里了!”
邙山鬼王一看。那些阴神被宙已大人收走了,鬼卒们被佛门降服了。居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若不是他精修鬼录三卷,得周成吉言,虽然只被许了鬼将之能,但真正实力,凭借体内那炼化的四十万军魂,一番造诣却是比那元灵状态的夸父强了许多。
此番不敌,他却是正想逃走,却心头一动,留了下来。
“苍天救命!”
除非众人意料,本来喊着要生要死地宙已,忽然跪下求天告命,不待众人反应,就见一青莲自东方而来,须臾间便落到当场。
“无量天尊,诸位道友何必赶尽杀绝。既已占了地府,当行那监管轮回之事,巫族有大功德,此番不当被压万年!”
孔宣打了个稽,却是说道。
玉鼎佛、云霄、赵公明三人神色稍舒,看来是认同了孔宣的话。谁知如来心头猛地一动,却是神色大变,暗道:好险,青丘山一门从来不做无用之算计。此番若是放这巫族离去,日后却是难免有那祸端。就算镇压万年,那后土娘娘想来也不至于怪责。
“孔宣道友。吾等亦是可怜巫族。此番天地有大劫,与其说是吾等将这巫族压在这玄黄宝殿,不如说是将这巫族保护万年。你也不必多说,此番却是不行!”
不过转瞬,如来就换了口气,将镇压变成了保护。
孔宣微微一叹,道:“也罢,我便挡你一挡,此后巫族是生是死便各凭其福祸了!”
说完,一指点向那被菩萨和罗汉团团围住,身上已是遍地伤痕的邙山鬼王,瞬间便将他拉到了身边。
“见过道长!”邙山鬼王见有人救了自己,知道是那心头有所感之人,也就恭谨地行礼。
孔宣道:“你乃有福之人,他年尚有一番机缘。我虽不知你究竟有何机缘使命,受过何人点化。不过此番我点醒于你,助你以鬼王之身修的三花有成,如此成就一番,你自当知那机缘福祸。”
说完,孔宣微微一凝神,只见坐下青莲一丝精气瞬间射出,隐入那邙山鬼王泥丸宫不见。
半响,却见这邙山鬼王周身一阵金光暴闪,眉心之处却是现出了一个小小的青莲,不过瞬间便大喜地睁开眼。
“多谢孔宣道长。小地已经明白日后机缘,还请道长再行一助。”邙山鬼王大喜道。
孔宣点点头,随即大手一挥,一道洞门凭空而现。“去吧。要去何处,你自去便是!”
“多谢青莲道人赐福!”邙山鬼王大喜,三拜之后,隐入洞门,不知去了何处。
众人此时却是满腹疑惑,这邙山鬼王究竟是要去何处,又从何处来怎么感谢起那个青莲道人来了,掐算天机却是浑然一片,不知究竟。
孔宣却是又一指点向那宙已,化到了身边,道,“此物仍旧予你,如何安排,你当知晓。去吧,我便为尔等挡得一挡,此后福祸,自求机缘吧!”说完,却是将那十二都天神煞旗给了宙已。
宙已接过十二面都天旗。拱手一拜,便起身离去,如来等人正要起身拦住,却是被孔宣淡笑拦住。
“素闻佛门有那拈花神通。孔宣亦有青莲一朵,但请诸位观一番拈花之笑!”
说完,孔宣一指点向坐下青莲,幽冥之界顿时被漫天青莲所挡住,无边无际。无缝无隙,皆是那青莲现世。
更有青莲万朵,坠入那佛门大军中,那千万被抓之鬼魂大军。却是尽皆面现喜色,青光一闪,顿时入了六道轮回,投胎转世去了。
孔宣身形。更是早就隐入青莲之中,不知是否做那拈花之事去了,不过漫天青莲却是越落越多,最后越来越多的青莲却是慢慢汇聚到了一处。阴山之巅。
“拈花一笑,玄黄遁迹!”
只听一声唱诺,随即漫天青莲散去。那陷入青莲的诸位准圣也露出了身形。漫天青莲和阴山上地玄黄宝殿也不知所踪。
“孔宣。你,你。你……”
如来佛祖恨声道,指着孔宣却是说不出话来,神色激动,半响却是凝目叹道,“也罢,玉鼎,吾等回去吧!云霄,地府便交予地藏王和截教门下看守。”
说完,当先离去,玉鼎佛也神色有些古怪地拱手而别。
云霄和赵公明却是相视一叹,随即道:“师妹,你先回去吧。为兄无能,此地便交予我驻守也罢!”
“也罢,劳烦师兄了!”云霄拱手一礼,便破空而去。赵公明自然也是入了地府,监管六道轮回去了,自号赵阎王,倒也有一番名分。
孔宣见众人离去,却是点点头,自语道:“今日所作所为,也不知有无过错。老师在上,如若所行有差,还请老师恕罪!”
说完,脚下青莲宝光一闪,顿时破碎虚空,回青丘山去了。
却说地藏王菩萨和那赵阎王坐镇地府之后,所行之事,第一件却是找巫族麻烦。
“阎王,此番生死簿和那判官笔被这宙已带走,吾等没有那两件宝贝,却是不堪地府运转!”
地藏王菩萨一脸苦色地说道,本以为在这地府称王称霸是件好事,说不定还能以此大誓愿成佛成祖,可哪知刚上任,就现没有了判官笔和那生死簿,却是倒霉至极。
赵公明一愣,他也没想到这事。如何是好?至少短时间内,那些鬼魂只能羁押在地府,如有能辨别因果的,也就推入六道轮回,如果无法以人力辨别,就只能滞留地府,等待机缘了!
“佛祖们去得急,也未曾交代,此事却是还须阎王大人拿主意!”地藏王倒不是推卸责任,赵公明修为道行远比他高,他把责任推到赵公明身上也无甚稀奇。
赵公明掐算半响,却是道:“此事却是棘手。我便上你西方灵山,去那极乐世界见一见如来,也好商一对策。你暂时坐镇此地,等我回来!”
赵公明一走,这下可好,什
推到这地藏王身上了。无奈之下,地藏王菩萨只好位菩萨,让他们三人和自己前去追捕那宙已,宙已重伤之下,自然逃不远。一算之下,居然现天机明朗,居然没有被人遮掩。大喜之下,地藏王菩萨却是立刻带着观世音菩萨三人,启程前去追那宙已,想要拿回那两样宝贝。
却说宙已刚逃了大难,却是带了众多巫族子弟,一路逃难,也不知要逃到何处,好似无头苍蝇一般。
“大长老,我们这究竟是要去哪里啊?”
巫族受了损伤,连宙已都是重伤的结果,此时却是连那腾云驾雾地手段也欠缺。步行虽然快若风行,但终究是慢了一筹!毕竟宙已不可能一直将那八万多族人放到自己空间里,此时却是需要像一个保姆一般,带着逃命。
“终究是要找个好去处,方才能庇佑我巫族之人!”宙已刚一坐下,却是心头一动,随即跳起,跃到半空,化作千丈一望西方,急道:
“不好。那西方来人了。怕是来追赶我巫族之人。逃去方是上策!”
于是,巫族之人又急忙上路,虽然比普通人快了许多,一个跳跃便过了一座高山,一个跨步便趟过了一条大河,但那西方菩萨仍旧越来越近。
“噗!”
宙已毕竟是那大长老,掌管祭祀,颇通那祭祀之术。只见他一口精血吐出。却是挥手一撒,落入了身后八万多族人身上。
“大长老,你这是何苦!”
夸父不禁落泪,他知道,这是祖巫大人再以自己手段,激族人能力,族人能得救,祖巫大人却是要受损。
“无须多言。逃得一命方为上策!”
宙已一叹,却是带头先走。
这下巫族度又快了许多,专找那无人之处,或是大山巨泽。或是野外僻静,一路行来,度简直快若流云,身后的菩萨居然暂时被甩掉了。
成周山。周诗祁本来在给一群小妖精,小灵物讲道,正自微笑之时,忽然心头一动。却是停下道:“不讲了,不讲了。你们回去吧。”
“呃!吾等拜别仙子姐姐!”众人也就散去。
周诗祁却是微微一笑道:“大哥果然算计不错,看来那事就在今日!”
说完却是径直传话给了鬼谷子和陈传二人。说自己下山一趟。说明是周成安排。也就开了山门,带了那青莲莲子以防万一。径直出去。
地仙界之大,何其广袤,即便这寻常菩萨和巫族之人地腾云驾雾也是难以跨越那亿万里。从那地府出口,一直到了这东海附近,离那东海居然还有千万里之遥。巫族地度也慢了下来,说不得又要被追上了。
“大长老,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啊。说不得几日之后,我们又被追上了。唉,要是有当年实力,便是拼了又有何惧!”
夸父这话也就说说罢了。现在不论宙已还是他,都不复当年之勇。宙已虽然贵为祖巫,但实力也就比当年全盛时期的夸父强上一些罢了。而且刚受重伤,哪里能敌过身后四位菩萨。
当然,这是一群阴神,如果真是一群以前未死之时地巫族,别说四个金仙成佛地菩萨,就是十四个也得被活活撕了。
“咦,前面山头处居然有一女子!”夸父一看,心头一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刚要说话,却见那大长老已经疾步走了过去。
“敢问仙子,吾等落难之人,已然无了去处,不知路在何方!”
宙已也不知为何想问她,但就是觉得心头一动,知道问她就是对地。说完,却是想跪下,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自己是那祖巫之尊。
周诗祁点点头,微微一笑,伸手一指东方,却是那东海之方向,道:“你我相遇便是有缘,我便与你指一去处。此去东海,千里迢迢皆是路!去吧!”
宙已闻言,哪里还不明白,顿时大喜道:“多谢仙子!”
说完便上路去了。
周诗祁笑了笑,果然不久,又有四人来到跟前,却是各骑异兽。
四人先是打量了一番山头,又看了看周诗祁,只见那观世音菩萨却是上前拱手问道:
“道友有礼了!”
“见过四位道友!”周诗祁还了一礼。
“道友。吾等正在追一群穷凶极恶之人,此时却是路盲至此,敢问道友,人在何方?”
观世音菩萨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相信眼前的女子,但似乎冥冥中天机一般,自己就是要去问她。其他三人也似乎有同感,都静静地站着看。
周诗祁笑了笑道:“道友无须多礼!天下有大路亿万条,大路之上,谁该死,谁又不该死。该死不该死的,都是人。”
“呃?……”四人闻言却是陷入了沉思。
“山门尚有事务,小道先行告退!”周诗祁一拱手,随即一步回头,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这里好生古怪!”
地藏王菩萨神色大变地看着周诗祁消失地地方,如果这人不是大神通之人,那么此地就是大有古怪。
“想来此地有一绝世之阵,居然连吾等也看不出名堂!也不知是何位大神通之人地山门道场,此番却是无缘拜见一番了!”
那虬仙所化地千面玉菩萨也奇道。他们当年便是金仙化佛,哪里看不出来,刚才那女子多有古怪,虽然天机似是有异,但人家一下消失,连踪迹都是寻不得,却是有了古怪。
乌云仙所化的观世音菩萨道:“此女子所言甚是。想当年吾等遭那封神之难,所幸能逃过一劫,却也是做了那不死地该死之人。吾尝闻青莲圣人有言,封神一战之定论,不过是“世上皆无该死不该死之人,死掉之人,不过是绝了自己气数而已!”也罢,放过这巫族之人便是,如若赶尽杀绝,绝了巫族气数,怕是也绝了吾等气数,重蹈封神之难,日后怕是麻烦多矣。”
金光仙所化地大光明菩萨也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此间有这大神通之人留言示警,吾等自当依言而行!地府之事,还须问过教祖才是。吾等也不须赶尽杀绝,自求因果报应了!”
地藏王菩萨也似懂不懂地点点头,随即四人回转地府,也不再追这巫族之人。此间地府之事,却是告一段落!
第三百七十二章 宙已亲身报大恩 补因果巫族入海
说那巫族一路行来,果然现身后那些个阴魂不散的数退走,心道定是有那异人相助。
“巫族也算不该绝于吾之手!”
带着八万余众巫族子弟,宙已终于到了那东海之滨,却是有些感慨莫名。
“路漫漫兮,其罪无常;人渺渺兮,其志无常;生死惨然,不过弹指间怒笑喝骂,何足挂哉,何足道哉!”
回来路,此番一路到这东海之滨,可谓艰辛万分。虽然没有那遍地荆棘,也无有那拦路猛虎,但身后几尊菩萨,已经将这几万阴神追得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
“大长老,您,您断臂之仇,却是不能不报啊。”
夸父望着宙已那空空如也的左袖,却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径直跪下。其余几万巫族阴神见了,也是跪下行大礼,无言之中,更有对这祖巫地无比尊崇。
宙已摇摇头,苦笑道:“拜我作甚。当年我宙已亦不过是那贪生怕死之人罢了。此番荣辱变幻,生死一线,却是让我彻底抛弃了祸福之忧,他日巫族大难再至,我宙已定当以此残躯,匡扶族人于大厦将倾!”
“祖巫大人……”
无语凝咽之时,方显英雄本色,纵然夸父、蚩尤等人也是感恩之余,又有自责。倘若自己有那宙已祖巫手段,便是不敌那些个绝世高手,可寻常菩萨,罗汉之类的,还欺负不到自己头上来。
宙已一指这浪**急的东海,却是道:“此处想来便是我巫族机缘之地了,素闻此地乃是那四海龙王黄靖所有,此人虽为青丘山门下,却不知能否待我等巫族如那周成圣人一般!”
夸父前迈一步道:“既然已至此地,还须相告一番才是!”
宙已点点头,随即夸父却是运功喊道:“四海龙王黄靖大人何在,有缘人前来拜访,还请出海相见。四海龙王黄靖大人何在……”
“本王在此!”
一声龙吟。仿若九天而下,众阴神盯着海面,却不见天际一人踏云而来,虽未曾如那圣人般作歌自表,倒也有一番道家出尘之气。
此人身着九爪金龙袍,貌若那有道鬓髯客,人到中年却不失铁骨铮铮,给人一种刚正不阿地初印象!恍然一观。但觉他剑眉星目,眉心之处隐隐有一水滴若隐若现,想来是道行精进的征兆。
此人刚一现身,东海千里碧波顿时涌起丈高。更有那巡海夜叉领了踏波虾将、揽波鳖卒前来朝拜,潮起潮落间,那些个巡海夜叉居然安如泰山,虽是水族。但功力倒也着实不低。
宙已等人一眼看来,便已知是那四海龙王黄靖到了。
“吾等巫族落难之人,见过龙王!”
宙已即便当年有雄心亿万丈,此时注定要做那寄篱之客。哪里还有当年那番傲气,却是领着近八万巫族阴神,隔海相拜。
“尔等与我东海。却是有一番机缘!今日本王亲自出关。却也是为了迎接尔等!当年我家老师能救尔等一命。许了那地府机缘,便是有缘。如今尔等虽然落魄至斯。倒也不当自甘堕落降了自家身份。须知,尔等族中尚有那天之人,岂非机缘一番?”
黄靖一番话倒是说的宙已满腹心事,族中却是有那天之柱,可惜不是自己,而且还不是想出手就出手的,不然也不用来投奔东海了。
“既然龙王有言,宙已便意欲带了族中子弟投奔龙王,日夜行那巡海之事,倒也算阴神本分!”
“待我为尔等掐算一卦!”
黄靖也未置可否,却是掐指算来,半响却是道:“宙已祖巫,尔等机缘却是尚有欠缺之事,此番不当入海求安!”
巫族上下不由尽皆一愣,什么?机缘尚有欠缺之事?难道自己族人跑了亿万里,累死累活到了地头还不能安稳地休息一下?
“龙王大人,我族中后土圣人与你家老师也算至交,颇有一番渊源。这都到了地方了,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宙已一脸愤然,好似认为黄靖在戏耍他一般。
黄靖闻言,却是肃声道:“宙已,我敬你乃是巫族祖巫,也多有孝敬后土师叔,不过此番机缘尚有欠缺却是实情,我若强行收你入海,日后倘若有所变故,不论你我都是无法承担。你不愿做巫族罪人,我莫非又愿做我成教罪人。休得强难于人!”
宙已闻言,却是神色舒缓,看起来这黄靖也没有说谎。而且素闻他青丘山敬那后土娘娘甚重,若非圣人有别,怕是那青莲道人早将娘娘娶做了道侣,谅这黄靖也不至于撒谎。
“黄靖,你我虽非同辈,便是看在娘娘份上,你若非难为我巫族,便告知这未满之气数乃是何事?待我补过,再行入海。”
黄靖闻言,却是再次掐算起来,半响道:“此事我算不得,算不得。机缘之数,在于一线之现,吾非机缘之主,怎能知其究竟。不过,你要入海,天数不满,想来是行事有所欠缺,欠下了因果之数。”
宙已闻言一愣,原来如此,怕是真个欠下了因果之数。
“你便细细回想,此来东海途中,可曾欠下别人人情,如何补偿,你自作决断,我却是不知!”
黄靖当然没有撒
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奇,毕竟他只是一个准圣人,天下事何其多,如今看这巫族不知欠下了哪位大神通之人的人情因果之数,不满机缘,居然连入海也是入不得!
宙已苦思半响,和那夸父、蚩尤二人更是合计了半天,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良久,宙已方才惊道:
“原来如此。却是欠了一番人情,也罢,我便亲自再走一趟!”
说完,宙已托了族人给这龙王照看,倒是放心,自己一个人不过瞬间便跨越千山万水,寻那因果之地去了。
不知飞了多久,宙已却是倚仗巫族当年称霸洪荒大地的神通。在这亿万群山中,又回到了这成周山附近,奈何苦寻半天,也不知究竟哪里是以前遇到周诗祁的地方。
“不对!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里。凭我巫族监管大地地神通,没理由连一个地方也找不到啊?”
宙已一头雾水,不知道一脚踏错还是步步皆错,反正就是仿佛入了一个迷阵般。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唉,可笑巫族只知祖巫神通,却不知世间大神通之人何其多。此地大神通之人所布之奥妙,便是祖巫齐至。也只能望山兴叹,望水无涯!”
一片茫茫然,似是有水,又似是有山。再细看,仿佛又什么都没有。
成周山,周诗祁正在给一帮小家伙念那混沌篇初级篇,却忽然有那小妖来报。说是大阵外,有一断臂邋遢之人,四处寻觅仿佛在探寻成周山踪迹。这些小妖。却是当年周诗祁让周成收入成周宫打杂的。当然守阵看护之事。也是他们的职责了。
“小姐,小姐。外面有一断臂者,貌似邋遢,在打探我成周山!”
周诗祁停下念经诵道,却是道:“今日到此为止,你们都散去吧。下次只有通过考核了才能再听讲道,谁偷懒,谁心怀不轨,蒙混一次也骗不了本小姐第二次!”
小妖和那些灵物们嚷嚷着退下了,周诗祁却是满腹疑虑地来到了山门之处,往外一看,果然有一人在四处寻觅着什么。
“咦,此人不正是那日带头之人?”
周诗祁也不认得他是祖巫还是小巫,当然更不在乎。反正在她眼里,除了那个哥哥,天下之间只要是人就只分好坏,没有贵贱尊卑之分,周成也说过她很多次,奈何她不听,也就随她了。
“看起来神色匆匆,焦虑之余却无那忿恨之色,应该不是回来找茬的!不过还是哥说的对,小心点为好。”
周诗祁这丫头心态,起初还怕自己说错了话,给别人指错了路,或者别人没有找到那机缘,回来找自己麻烦。当下也就紧了紧手中的青莲莲子。
心下落定,周诗祁也就飘身出了大阵,阵外这些小阵,不过是哥哥随手布下,虽然伤人不得,但迷惑人,却是一等一地拿手。
“兀那带头人,不去寻尔等机缘,回此地作何?莫非要寻隙生事?”
周诗祁一闪身,便出现在宙已面前,却是两手叉腰,本来天仙般的女子,为了给自己壮胆,作势嚣张。
宙已一见顿时大喜,右手单臂拿出一物,却是捆成一团,
“仙子果然仙踪难觅。鄙人先谢过仙子指路之恩。此番回来,不过是送上一物,以表鄙人谢意!”
说完,却是将那物放于地上,转身施展那巫族神通离去了,他也看出来似乎这个仙子有些警惕自己。
周诗祁见那人走了,也就踱步上前,蹑手蹑脚地拿起那捆成一团地东西,里面仿佛捆着一些旗子,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周诗祁却是疑惑地念了出来:
“什么东西?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好像在哪里听过,不管了,反正是捡到地,先拿回去再说!”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大劫再现形 祖巫共工出 上
说宙已全了那天机气数,转身便回了东海。没有了人拖累,不过半日便回到了东海之滨。
话说他之所以能那么爽快地将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送给周诗祈,倒也不是他宙已笨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虽然厉害无比,但巫族既然当年有手段炼他,那么只要给他一个亿万分之一的机会,就还能炼出来。当然,不能说被宙已送给周诗祈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不珍贵,只是一舍一得间,宙已哪里还不清楚。
巫族受了重创,即便当时在地府有多方势力帮衬,最后依旧是败北而终,宙已当年便是巫族中少有的智者,更是十二祖巫之下第一人,哪里会斤斤计较,不懂取舍。此时巫族即便如那守财奴一般,死守着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不放,那么也只是等死而已。
巫族最根本的,是先找个足以让他们保命,活下来的地方。
宙已停了神通,却是落到了东海之滨,前方不远就是族人和那黄靖所在只地了。
“唉,没想到,终究是应了这一话之天机。”
宙已拿出怀中的玉符,若是有人识得,当知此乃当日后土所赐之玉符。只见他手一挥,玉符却是片片碎掉,两行古篆大字,现出在空中,扭曲着,无可名状,仿佛要诉说什么,又仿佛空洞无物,只是乱流一阵。
“置之死地而后生,舍得之间巫族正道!”
宙已喃喃地念着。这就是玉符中所录之信息,当日他也不太懂,今日却是应了后一句,前一句也懂了。
“巫族已经到了浴火重生的时候了,只是吾等族人失了那巫族之体,只留那阴神元灵之体,与人争斗不异于与虎谋皮,却是落了下乘。”
宙已一瞬间似乎很怕面对自己地族人,因为此时气数圆满。巫族当能入了东海,可如若黄靖或者夸父等人问及自己他日巫族当如何处于天地之间,他该以何作答?他又有什么能力作答?
“遥想当年,宙已满腔抱负。实力不高,却期冀于以智胜人。得祖巫看重,侥幸做出一些成绩。然而,我却是不当行那小人得志之事。本应好生修炼,学得巫族神通。如若当年不曾人浮于事,今日也不至于做了这落家之犬。”
宙已似乎在反思斥责自己他年之过失,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有自责的勇气,如果面对着族人,他是丝毫不能露出这等不堪之情的。因为。巫族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傲气。有的只是满腔的丧气。
“也罢。天下之事,总得有人去做。在其位。谋其政,我便以罪自请,也当先行振兴巫族才是!”
宙已苦苦思索着,有什么计策,他要得不是什么绝世的妙计,也不是什么圣人吉言,他要的只是一个能让族人振作起来地理由,甚至是借口。
“当年巫族似是有不少人逃过了大劫,要是这些人能回来,该有多好啊。”宙已开始将主意打到了流落洪荒星空深处,而无从寻觅的那部分巫族人。
不过天道渺茫,正如那回归之路,哪里是想他们回来,就能回来的。
“有的散去了,有地却又不知被镇压何处,看来,最后是难了!”
宙已想了半天,甚至连当年那些逃散的祖巫他也都算过了,却是不知究竟谁才是巫族的希望。
无奈之下,宙已只好硬着头皮,神通一展,却是回了东海聚之处。
“宙已长老却是来去甚快!”黄靖见那宙已归来,却是掐指一算,喜道:“甚好,甚好。大长老不愧是巫族之大智者,此番一去不过半日,却是将只好机缘补足。”
“见过大长老!”众巫人见宙已回来了,脸带笑容,知道定是那机缘气数被补全了,心道果然是大长老厉害。
“龙王,此番可以入海了吧?”
宙已神色淡然,却有意露出不屈地神色,让巫族人看到了一些希望。
“机缘已足,自当入海为安!”黄靖轻拍两下手,微笑着回头看向东海海面,不过瞬间,附近万里的东海海面波涛不起,风浪平息,却是好一番安静。
大海平静之后,只见黄靖身旁地海面,忽然缓缓地两分而开,一条通海水道却是现出来,无数水族鱼贯而出,多有那黄靖族人亲自领队,却是为了迎这巫族。
“东海锦鲤龙一族,见过宙已祖巫,见过巫族各位英雄!”
当先之人却是黄青云,一身锦袍,高冠束额,虎面冠玉,却是英气逼人。只见他五官俊朗,年少轻狂便颇有不怒自威之感。当先一站,却是颇有黄靖当年之飒爽英姿。更让宙已为之侧目的,却是那一双眼睛,神光虽内敛无泄,却是让这位祖巫,看到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宙已一时间居然隐隐心神颤动,似乎见到了一块巨大的璞玉一般,潜力巨大。黄青云称巫族等人为英雄,却不是嬉笑之言,不论处于什么角度,巫族能镇守地府,监管六道那么多年,就是天地英雄,理当受敬。
“这位就是太子吧?不错,不错,果然是人中龙凤,他日成就定当令三界侧目。观令公子之俊彦,却是让宙已徒增老矣之感!不服输不行啊,呵呵。”
宙已虽然看似奉承之言,不过他自己和黄靖两人都知道,到了这个境界了,奉承之言却是一听就知,可宙已所说之言,却是令黄靖都微微点头。
“竖子无能,刚从青丘山闭关回来,不过是难造之才,无甚本
后还要多靠你们这些前辈照顾了!”黄靖微微一顿,青云,道,“青云。以后不得对前辈们无礼。”
“孩儿知晓,宙已长老,请!”
“大长老,请吧。为了迎接你们,我却是早已准备好了。你可休得再说,我有意为难与你,却是天数使然,黄靖不能违之啊!”
黄靖一拱手,却是落下地来。示意巫族宙已等人先请入海。
“龙王大人过虑了,宙已虽不知天数,不晓祸福,不谙天机之道。不过还不曾昏聩,也知晓道理。龙王是主,理当先请!”
“同行,同行即可!”
两人随即谈笑风生。并肩齐步入了水道,一路行来,宙已都不禁看地心中微颤,之黄靖果然不是普通人。自身那准圣修为也就罢了,这东海精锐却是让他都不由看地侧目。当然,黄靖除了青丘山直系的身份外。还有一个东西。是宙已相信黄靖有足够能力保下巫族地原因。那就是弑神枪。
“来人,将这些有功天地间地英雄们。请去龙宫偏宫招待,宴罢之后,再行安排!”黄靖却是挥手一请,示意宙已,夸父,蚩尤三人入了龙宫正殿。
“东海龙宫雄踞四海,果然是富甲天下之余,尚有威慑天下之兵。龙王果然大才啊!”
“哪里,哪里。黄靖能力不足,能享这四海之富饶,不过是得了师门庇佑罢了!”黄靖倒也直爽,如果换了一个人,说不定就直接说“是啊,我就是很厉害。”,他虽然位高权重,倒也不曾似那市侩之人一般,得意忘形。
主客就位,却是有那龙宫仙女往来如织,送上了无数山珍海味,招待这三个贵客。黄靖身边,却是凭空多了一张椅子,不知是为何人所留。宙已眼尖,却是现了。自己巫族三人坐一旁,一位锦鲤龙长老、黄青云和那刚才见过礼地孙悟空却是坐了对面。唯独上之位,有两个。
“巫族一路行来,却是多有痛楚。也罢,今日也算是大喜之日,青云!”黄靖唤道。
“孩儿在!”
“为父自你回来以后,也不曾考过你,不知你是否在我青丘山闭关之时偷懒了。也罢,今日大喜,你便算一算,有何喜上加喜之事!”
黄青云闻言,却是五指簸张,仿若虚空一抓,却是与别人掐算有些不同,半响,黄青云却是喜形于色道:
“父亲大人在上,今日却是尚有一件喜事!”
“喜事?待我也算算!”一旁的孙悟空也跃跃欲试地掐算起来,半响之后,却是颓然坐下,道:“我之神通不及哥哥,以后还请父亲多加捶炼!”
“哈哈哈……个人自有个人机缘,悟空,你兄长不过先行一步,你又何必挂怀!”黄靖对之两个儿子都是喜欢。
“不知太子所算为何事?”宙已心中一动,虽然不懂天机,倒也隐隐猜到定是和巫族有关。
“孩儿不敢黄口断言,此事还请父亲示下!”黄青云起身道。
“此事却是非同小可,不能由你乱来。不过你能算出,却也是你本事,为父甚感欣慰!”黄靖点点头,随即骤然站起,来到了龙宫正殿外。其余众人一看,也知道黄靖将有大事出手,尽皆跟着出来,默默站在一旁。
黄靖手一挥,道:“来人,摆上清香三柱,牲畜祭品若干!”
龙宫侍奉倒也机灵,不过半响就找来了东西,摆上之后,却是将清香插于神龛之内,摆在了桌上,仿若祭天一般。
黄靖随即一整龙袍,神色肃然,恭敬地上香祈道:
“周天有数,祸福在前。若论天道无常,人势却也无常!老师在上,黄靖驻守东海,虽不敢言兢兢业业,倒也不曾越雷池半步!老师当年所嘱之事,今日却是合该有一事结局分晓!今有巫族宙已率族人至我东海,机缘之数也是完整无缺。以老师当年告知,此番却是巫族大劫苦难园满之日。有请老师灵符归位,完结巫族之祸乱!”
话音刚落,只见东海龙宫仿佛忽然间大亮起来,如有宝光泻出一般,龙宫上下都呆立不动,静静地看着水晶宫外变化。水晶宫外,连那海底游鱼都朝着一个方向静立不动,似乎也知晓有物出世一般。
东海异动,却是引起天地间诸多大神通之人惊悸,谁也不知道究竟这东海又出了什么事,不由暗自运转神通,窥视起之东海变化来。此时地府之事,刚刚完结,成教一举一动都被这些心怀不轨地人所牢牢注意,生怕遭了成教算计,如那血海冥河老祖一般,偷鸡不成蚀把米,平白丢了面皮,损了气运!
宙已闻言,虽然不曾完全知晓是何事,但知道是巫族的大喜事,已经是没有了错处。便是身后夸父也是惊悸于色,不知究竟是什么喜事,能让之龙王如此大动干戈。
“苍天在上,青莲圣人,还请成全巫族!”宙已等人却是跪下磕头道,便是那偏宫的巫族也尽皆伏地叩。
黄靖一看,时辰一到,却是猛然出声:
“青莲灵符归位,祖巫共工劫满!”
须臾,众人只见一道晶玉般地符篆,瞬间划破龙宫,飞到了黄靖身前的桌上,玉符紫气流转,黄靖抬手就收了灵符,随即便见一阵震动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土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大劫再现 帝江出世 下
“帝,帝,帝江祖巫…….”
一听到黄靖念出那几个字,巫族之人好似被雷击了一般,第一反应并不是跪下就拜,反而是僵立当场,很少会有人相信,一个传说中的祖巫,一个已经消失了几十万,近百万年的祖巫,居然这么容易就回来了。
虽然,帝江此时还未出来,不过那外泄的气息已经告诉大家,帝江回来了,一个绝世强者回来了,巫族的希望,也回来了。
“帝江大人……”
即便宙已也是泪流满面,他虽然位尊权重,乃是巫族第十三巫,虽然得了祖巫们赐下精血,可终究是先天不及他们,论及实力,差了许多。
当年的祖巫们,实力之强悍,两两成对,便是对上准提等人,也是毫无所惧,如果换了最厉害的祖巫,帝江、共工、祝融三人中任意的二人联手,死斗之下,便是当年那未成圣的准提也只有挨揍的份。
当年大神通之人多番大战之时,准提等人虽未成圣,但论及实力,包括东皇太一在内的那几个准圣,一人能单挑现在的两三位准圣联手。世间之事,同为人,还有高下贵贱之分,准圣虽然称呼一般,但除了寥寥无几的孔宣等人。很难有准圣能和当年地那些大神通并肩。
先天缺陷,说它不重要,那是对于普通人来讲的。试想,大家都修炼不到太高境界,那么差别也不会有多大,反正是五十步和百步之愚而已。但天下之势,皆如那上山之路,越朝上,路越窄。爬得高的人,自然也就更厉害。故而,先天不足,在修炼中前期不会有太大体现。但一旦进入了修道高峰,便是桎梏。
这也是为什么四位准圣在那地府一战中拦阻镇元子,未曾伤他根本,却反而被他断了玉鼎佛祖之道体一臂。
黄靖收了那镇压灵符。却是不见之帝江当场出来。当下也知晓他定是大难刚逃,心里感慨罢了。
当年不周山一战,祖巫们死的死,逃的逃。而从始至终因为实力和运气都比较强大的帝江,是一直看在眼中的。祖巫中,烛九阴是以德服人。帝江能位列在前却是因为他实力强悍。当然。他最出名的还是他那举世无双的度。等闲准圣,想追他。无异于做梦。
当年洪荒星空一战,东皇太一曾撺掇手下打碎星空,让众多巫人甚至祖巫迷失在那洪荒星空中。帝江和天吴二人盛怒之下,追打东皇太一,东皇太一即便是鸿钧门徒,妖族大神通者,可依旧逃不过者帝江度,即便有了东皇钟,还是被一路追打。由此可见者帝江地实力和度。
就在众人翘以盼,等待着帝江现身之际,其他准圣倒也窥到了这里的事。
“唉,大劫再现威,帝江一出,却是天数再变了!”青丘山,孔宣微微一叹,似是无奈,又似是在感慨帝江的不容易,“身陷百万年,如今重出现世,是福缘,却又是祸缘。帝江,好自为之!我无老师神通,他日如果你自取其祸,即便有心救你,我又怎能救你。”
说完,却是继续神游太虚不提。
“一步错,步步错。吾等却是失策,失策啊!”
西方佛界灵山,又名西方极乐世界,如来停下讲经,挥退众佛门菩萨,罗汉,独自留下那玉鼎佛祖,不由悔道。
玉鼎佛祖道:“唉,当年巫族有大过于洪荒,本应死罪。青莲圣人救下那帝江,已是逆天之举。即便救了他,等闲哪能脱罪。却是不知,青莲道人原来将他压在东海。”
如来佛祖道:“青莲圣人虽然不能算尽天下事,却喜欢步步为算。他便是不在,吾等居然还是上了他的当。当时青丘山孔宣没有出手救之地府巫族,想来就是为了让巫族破而后立,得到之个救帝江出世地契机。巫族有那后土在,即便她避世不出,可巫族是不能绝的。如此一来,巫族被逼到死胡同,却是柳暗花明!”
玉鼎佛祖道:“也罢。青莲道人终究不在,难以算尽世事。便是当年他也曾多有不算之处。如今还是地府为重,还须早日整顿,方才好为我佛门弟子造福!”
“嗯。派人去传旨,让赵公明来见我吧!”
昆仑山,玉虚宫。云中子停下参道,微微一叹道:“该死的不死,不该死却赶。该死!”
三宵岛,云霄豁然睁开一双秀目,自语道:“祸事,祸事矣!”
天庭,玉帝挥手一把将满桌地贡品扫落地上,怒道:“我还没来得及,你们就一个个跳出来了。不行,我不能再等了,不然,怕是会被你们卖了!”
血海,冥河老祖正在潜心演算天机,忽然大悲怒斥道:“苍天不公,我费尽心思讨好巫族,居然为他人做嫁衣。青莲,你居然早已将我算计进去,莫是以为我与那地府巫族一水之隔好欺负!”
想了想,冥河老祖却是不安,暗道:不行,还是要多让修罗族人出出力,演练大阵之余,也是出海之时了。不然,万一那帝江上门,我却是有所不低!
一处无名深山,几间小茅屋中,却是正有一个道袍老者坐在那里,脸色微现蜡色,想来是受创未曾痊愈的征兆。
“唉,糊涂,糊涂啊!青莲老友,我平白葬送掉你一场好心,糊涂啊!”
原来此人却是镇元子,受伤不重,倒也不是朝夕就好。
“师傅,可有何事?”
门外侍候地童子叩门相问,却是令镇元子安静了一些,道:“无事,退下吧!”
镇元子细细一想,越来越觉得自己倒霉。当年因为好心让座,不知天机的情况下,丢了成圣机缘。
而这次周成告诉他有一番机缘,却是没有诓骗于他。
“我只当此番机缘乃是帮那巫族守住地府,得那功德。糊涂啊,哪曾想,居然是将之巫族一路安送到东海,便是机缘。失之交臂,悔之晚矣!”
镇元子当时便非常清楚那机缘,毕竟是周成亲口告诉他,所以他能看到的东西自然比如来佛祖等人多。此时他才明白,当时若不是自己心忧门下安危,最后关头,抛弃巫族而走。反而是抵死而战,最后老脸不顾,送巫族去了东海,那这成圣机缘就是他镇元子的了。
虽然如来佛祖等西方之人,占了地府,除了抢那成圣之机,还有借助六道轮回强大自己佛门地意思,但是终究是倒霉了。
“佛门之人,果然愚钝,也好,让你们捧着一个空壳去乐去。待老祖伤好,再去寻尔等麻烦!呵呵,吾虽败,倒也知道了究竟,可笑佛门与那云霄,只知有那成圣机缘,却不知巫族一去,机缘自去啊!不知何年何月再有知机缘了,不过大劫显现,机缘应该尚有。看来还须好生感悟道行境界,再上层楼!”
镇元子苦笑半天,最后却是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青莲虽然大方,却也早有了私心。一方机缘,许给了两方人。我若有所成,那机缘也就是我的了。我如今败了,他倒也早想好了后路。东海啊,真是好地方,有空也要多去拜访拜访了。”
不说三界各方势力如何不满,可之帝江出世已经是事实了。
东海龙宫,一番动静慢慢停了下来,随即在众人地等待中,一声长长地叹息传来,仿佛是从地底传来的一般。
“帝江祖巫,别来无恙!”
黄靖当空一站,却是居于半空,望向前方海底深处。
“这天地,终究是如此美好。为何我巫族百万年前,却不懂得珍惜。因果注定,天道轮回,也罢,我即便脱难而出,便是一番气数了!”
叹息声中,一人凭空出现在黄靖面前,却是先行上前一步,取了一柱香,恭谨地插上神龛,道:“青莲道长,帝江蒙你大恩庇护多年,虽是囚禁,但其中恩惠,你我自知道。帝江无甚还报,便请受我三跪,以示大恩不言谢!”说完,却是真个跪下行了大礼,其余巫族之人,倒也同时跪下。如果是以前,他们如果见到帝江要对周成行如此大礼,定会反对。但此时,他们明白,帝江变了……
随即帝江却是拱手向黄靖行礼道:
“罪人帝江,谢过龙王救援之恩!”
黄靖道:“无事,无事。劫数已满,便是你脱难之时,黄靖不过依照老师吩咐行事罢了。那边有你族人,你们下去好生长谈一番,也算彼此安慰吧。”
“也罢,我一出来,天地间之事却是更多了。我虽不懂天机之数,倒也知道判断世事,哼,总有些人,不愿意看到我脱难而出!他们要想杀绝我巫族,还要看我手段才是!”帝江头也不回地说道,却是和族人下去长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