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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落雨秋寒     盛世安稳txt下载     盛世安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6第一百零五章

    “啪!这个逆子!”周昌帝把暗卫们查到的资料用力甩到桌子上,“去,把所有人都给朕叫来!”

    “奴才遵旨!”李德神情一凛,知道皇帝这是要有大动作了。他说的所有人包括所有的皇子公主还有几个身份尊贵的娘娘。

    接到命令的他匆匆而去,派人到各宫传旨去了。

    等所有人都集合在御极殿时,他们才发现御极殿的气氛压抑至极。再看到来了那么多重量级的人物时,都隐约猜到了必是发生了大事,遂有些惴惴不安地找了相应的位子坐下。

    君沂钰看到君景颐时,眼中隐隐划过一丝隐隐的得意,三皇兄,这回你要栽了,弟弟我会帮你‘求情’的。

    可他的得意没有持续多久,一开场,一榻资料被他父皇劈头盖脸地甩过来。

    周昌帝看着君沂钰的眼神一片冰冷,“老四,看看你做的好事!”

    众人吓了一跳,都被周昌帝一开始的脸色给吓着了,他们还真是头一次见他发那么大的脾气。平日里他威严是威严,但却不像今天一样,暴怒得想吃人一般。

    同时,他们也很疑惑,宁王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皇上/父皇这么暴怒?

    而淑妃则脸色发白,额间冷汗直冒,指尖都是颤抖,双眼绝望地看着她儿子。

    君沂钰懵了,有点搞不清楚情况,不是应该讨伐三皇兄的吗?怎么有他的事情?有些木木地捡起资料,看完时,脸色完全白了,跌坐在地,手上的资料也掉到了脚下。

    “你这个不孝子!”周昌帝真的被气狠了,眼睛都红了。

    刚才初看到这暗查结果时,他的心是哇的凉了。想当初他们小小的时候,是他护着他们长大成人的。想不到临老了,这些儿子长大了却恨不得他死啊。

    “啊,你父皇我哪点对不起你,你却恨不得朕死?!”

    “父皇,儿臣没有,不是儿臣做的!”宁王辩解。

    周昌帝沉着一张脸,眼中怒火跳跃,“你还狡辩?李德,把那些资料捡起来,让他们都看看,这个孽障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由皇后开始,资料一个看了传到下一个。

    所有人看完之后,大气都不敢出,眼中更是惊骇莫名。

    睿亲王怜悯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最是无情帝王家,原来皇帝也不好当啊。

    幸亏他的王府中没出这等腌渍事,两个儿子也能和平相处。看来不做皇帝也是有好处的。

    以前,从小皇考就教导他们,这天地大得很,并不是只有大昌一个国家一片国土,只要他们敢闯敢拼,得到的东西绝不比他们皇兄差。

    只是皇考走的时候,他们都近三十了,也过了那等血性敢拼不管不顾的年纪。不过他们这些兄弟中,老五在皇考的支持下出去了,渡江过海,花费了几年的时间打下了一个叫东瀛的岛国,在那当上了土皇帝,天高任鸟飞,已经有二十多年没回来了。

    他们不是不羡慕,只是确实没有那个魄力敢于放弃一切地出去。因为皇考说了,如果真的想出去,他会支持相应的武器兵力银钱,可一旦决定了,那就是与皇位无缘了。他们没那份魄力,也舍不得在手的荣华富贵,所以就这样吧。后来皇考立了皇储,他们也就消了那份心,因为他们知道英明神武的皇考是不会错的,既然选了他皇兄,那必定是皇兄更适合这皇位以及更能挑起大昌的担子,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从这一点看,就不得不说皇考在教养儿子方面还是很出色的。

    “老四,你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皇叔也不知道怎么说你了,唉。”睿亲王摇着头。

    “老四,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太伤父皇的心了。”君临江面露失望地训道。他作为兄长,所谓长兄如父,这话他是说得的。

    “是啊,幸亏发现得早,要是父皇有个三长两短,三哥必不饶你!”君景颐亦咬牙附和。

    不料,君景颐的话却引起他强烈的反弹,他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说说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是三皇兄你下的药,关我什么事?”

    “老四,你不要随便冤枉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孝,敢给父皇下药的!”君景颐反驳。

    “好哇,你和徐进晋是一伙的!做了个局,就为了引我进去!”君沂钰恍然大悟地指控。

    “老三,都这个时候了,证据确凿了,你还执迷不悟?别那么幼稚行不行?”君景颐恨恨地说道。

    听到这话,君沂钰脸一白,是的,证据确凿,无力回天了。

    他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是中了老三的圈套了。不过自己被他坑惨了,他也别想好过。

    有了这个念头,他很快地冷静下来了,他决心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不为什么,就为给他父皇提个醒。

    刚才他父皇怒红着眼质问自己‘他有哪里对不起自己这个儿子时’,再看着明显比以前削瘦了的父皇,他心中不是不愧疚的。确实,父皇或许偏心老五,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该给的东西也给了他,是自己太过贪心了。

    “父皇,儿臣自知罪孽深重,也不奢求您原谅了,但儿臣心里有话,不吐不快,希望父皇能给儿臣一个机会。”君沂钰吸吸发酸的鼻子,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不会再信你,也不会减轻对你的责罚。”周昌帝冷着脸。

    君沂钰一直是跪着的,此时他磕了个头,“儿臣知道,但这些话儿臣仍然想说,请父皇允许。”

    君景颐有些紧张,君沂钰想说什么,他大略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阻止,要不然就显得太心虚了。只希望父皇不要相信他的话吧。

    淑妃亦哀求道,“皇上,你们父子一场,让他说吧,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说完,掩面而泣。

    其他人都不敢开口。

    周昌帝没说话,君沂钰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徐太医手下的御用煎药药童小林子是儿臣的人,那日,他偶然听到三皇兄与徐太医说,要给父皇你下微量的慢性毒药。儿臣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才会动了这不该有的心思。”

    “现在看来,完全是他们挖了个坑给儿臣跳。而且我也没用别的毒,就是他们用的这个,让小林子在熬参汤的时候加量了而已。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若有不实不处,天打雷霹。”

    “由此可见,三皇兄也是起过这个心思的,不过儿臣不知道为何查出来的结果却是这样,和他一丁点干系都没有!”

    君沂钰泣血般的说完说上面的话。

    君景颐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着周昌帝的表情,见他面无表情,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而此时,君沂钰又说完话了,当下表情一整,装作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说道,“老四,不管你说什么,我没做过的事我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你个孽畜!且不管这事是不是真的。人家□难道你也跟着去吃吗?”说着,一块墨砚砸了过来。

    被砸破了头,宁王一愣,随即黯然,是啊,这事确实是他起了不好的心思。

    君沂钰苦笑一下,最后说了一句,“父皇,你是知道儿子的,说好听点是谨慎,说难听点就是胆小。如果不是三皇兄故意诱导做了榜样,我也不至于真的敢对您下毒。”

    “父皇,老四,说到这件事,我也要说两句,老四说的那药,我确实也用了。不过儿臣知道这药用少了没事,有好处,用多了就不行。那无忧药是我重金买来进给父皇的,那时父皇整夜整夜的难受睡不着觉。而且在用之前,我已经明确地和徐进晋说过了,每日在参汤里加一些,用量不得超过半指甲盖的份量。我当时就再三叮咛过他,用多了,那就是比鹤顶红还难缠的毒药了。”

    “那日小林子听到见到的估计就是那一回了。谁知道你为了陷害我,竟然给父皇用了那么大的量,害了父皇的人是你才对。”

    君沂钰脸色一白,面如死灰,原来如此,自己真是太嫩了,自以为是地将计就计,在人家看来就是笑话,反而正好挖了坑自己栽进去。

    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他已经不知道了,后来被人带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君沂钰被关进了蝴蝶谷,蝴蝶谷是一座陕小的山谷,在京城出了城往西边走,由两面陡峭的山夹成一个三角,两座的山壁不长寸草,无法攀爬。

    历来都是关押皇室宗亲的地方,进了蝴蝶谷,等于被完全完全否定了,基本上就废了,一生再难有建树。虽然衣食无忧,但也绝对比不上从前的奢华。

    淑妃被降了一级,宁王妃被勒令一同前往蝴蝶谷,其他人没有求情。

    稍晚左家知道时,明哲保身,也不敢吭声。

    大家都知道,此事是宁王做错了,罪证确凿。而且皇上已饶了他一命,并没有要杀这个儿子,已经很宽宏了。而且女儿嫁了人,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们娘家这边的人也不好干涉太多。

    处理了这件事,周昌帝累极了,便挥手让他们出去了。

    他的身体已经很虚了,被那该死的无忧药弄的。

    但他不想受控于此药,想他也算是英明神武了一辈子,实在不甘于临老了晚节不保。所以尽管戒此药性难,他还是开始戒了,最受不了的时候,也只是让李德给他半碗参汤。只求慢慢减少用量,希望最后真的能戒除吧。

    参汤他是让张问宾熬的,如今除了他,太医院其他人,他是不敢信了。徐进晋虽然没要出来他与老三有关系,但他从老三进了药次日就告病在家,实在是太过巧合了点。

    此刻他看谁都有问题,心中很是萧索,也分外地想念在霖城的君南夕。

    周昌帝挥手让人出去时,其他人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起身行礼告退,君景颐是最后出去的,问了一句什么,却被周昌帝没好气地打发了。

    他父皇没给他好脸色,君景颐反而松了口气,这说明了父皇没有怀疑他,就算有怀疑,也不深。

    钟粹宫,戚贵妃给周昌帝端来一碗温补的甜汤,摇着头说道,“想不到老四能这么狠心。”

    周昌帝接过甜汤,缓缓喝着,没有说话,双眼中难掩忧虑。

    今天的事他想得更深一点,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出自皇后之手,她对这样的情况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而且那些薰香他虽然派人去查了,但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并没有与老三和秦家牵扯的痕迹。

    越是这样,他心中反而越是不安。

    而且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有一句,敌人往往就是最了解你的人,

    老四的话,至少有七成的是可信的。其中三成,或许还有我不好过也不想你好过,我死也要攀扯着你的可能。

    但不管如何,还是皇考说过的那句老话,人们设局,往往是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老三是这一局的最大受益者,当然,其中免不了老四自己要作死的可能,但整个人显得太过清白了,就是有问题。

    这种种迹象看来,他有一种忧虑,他怀疑老三和秦家已经联手了,但又觉得不可能。这事需要更多的证据,唉,真是越想越头疼,缓点再说吧。

    “朕累了,你和我一起去歇一会吧。”

    “嗯。”

    *******

    到了十五,周昌帝按例地去了皇后的寝宫与她一起用膳。

    饭后,宫女们轻手轻脚地把残羹冷炙撤了下去。

    “皇上,老四就这么废了,立储一事,事关大昌千秋万代的基业,是不是该提上议程了?”秦明湘问。

    周昌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莫明,忍不住摸了摸脸,不甚自在地笑笑,“皇上干嘛这样看臣妾?”

    “皇后,我们成亲至今也有四十年了吧?”

    “是啊。”秦明湘感慨,目光幽远,这一句里有叹息有无奈。

    “这些年真是亏待你了。”周昌帝拍拍她的手说道。

    “皇上说哪里的话,您待臣妾好着呢。”确实挺不错的,除了女人梦昧以求的感情没有给她之外,一个嫡妻该有的东西他都给她了,要不是——

    真的好?周昌帝淡笑不语。

    周昌帝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他崩后,谁继位的事,他也想过,只是之前一想到要传位给老三或老四,他总觉得不满意。

    老大不考虑,老六腿脚有毛病,往的三个都太小了,思来想去,他还是中意老五。

    尤其是看过老五派人送回来的密折之后,周昌帝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失偏颇,但有老五的珠玉在前,其他人他是真的看谁都能挑出毛病来。

    良久,他才说道,“立储一事,朕心中有数,不日便会告知你结果的,你不必操心。”

    “皇上已经有了决定了?”秦明湘佯装吃惊地问。

    “嗯。”

    周昌帝嗯了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

    秦明湘知道他不欲多说这个话题了,无法,只好岔开了说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点多的时候想更的,但情节没写完,就只好继续了,唉。

107第一百零六章

    景王府,秦明忠说道,“霖城大捷,不过捷报被我截下来了,但大军快班师回朝了,情况只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是时候做决定了。”

    君景颐面露犹豫,这些日子他父皇对他的态度挺好,也教了一他一些帝王心术及治国之道,甚至还装一部分奏折交给他批阅,俨然拿他当储君培养的样子。但凡能名正言顺地继位,谁又希望落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污点呢。

    君景颐不知道,周昌帝教给他的,只是一些皮毛。

    他的犹豫,秦明忠都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佩服周昌帝,他明知情况危急还能不动声色地针对景王的心理使出了一个拖延战术来。只是他的身体毕竟被阿芙蓉给败了,精力不济,自然会有些小漏洞,自己也是凭着这蛛丝马迹的痕迹才猜测他的目的。

    秦明忠既然拿了整个秦家做赌注,那就不会允许君景颐退缩!于是逐一和他分析这些利弊。

    “现在皇上态度暧昧,却一直未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多半是想吊着你,拖着情况等转机的到来。而这个转机,便是晋王!虽然我们出奇不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这些老家伙及这些家族都不可小觑,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这件事我得想想怎么做,你放心,今晚必会给你答复。”君景颐说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呢。”

    秦明忠走后,君景颐想了想,又去偏院那边找了季无为。

    两人摆开棋盘下起棋来,棋盘上,君景颐所执之黑子占了大片的江山,而季无为的白子勉力支撑着局面。

    君景颐目落一处,手捏着白子,久久地思考,“大师,本王落子此处如何?”此子一落此处,成功的话,黑子便取得巨大的优势,几乎可以奠定了黑子完胜的基础,白子想翻盘,难!只是,还是有一定的风险啊。落了之后,就没退路可走了。

    “王爷心中已有决断,某说与不说,已不甚重要了。”季无为说道。

    君景颐想想也是,于是站了起来,弹弹衣袖,“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大师清修了,改日再来大师此处喝茶。”

    君景颐走后,季无为看着那一盘残棋,眉间久久不能舒展,这一切真的能顺利吗?

    ******

    “皇上,皇后娘娘,景王特意让人从南方快马加鞭送来一兜海参和野生黄鱼。这些东西刚到,景王府一个不留全由景王送进宫来了,此刻正在宫门外等候呢。”皇后宫中的侍女笑意盈盈地说道。

    秦明湘笑了,“老三这孩子,真是孝顺,自打从太医那知道这些东西对您身体有好处,竟然巴巴地送来了。要知道这个时候海参和野生黄鱼难弄得很。皇上,你看?”

    “皇后你说得对,老三向来是个孝顺的。李德,你个没眼色的老东西,还不赶紧去把景王请进来,外面冰天雪地的,冻坏了怎么办!”周昌帝最后一句是对李德说的。

    周昌帝瘦削的脸上满是笑容,似是对这样的情况满意不已一般。

    “皇后,这些东西就放在你的小厨房里整治吧,一会咱爷几个好好吃一顿。”

    君景颐披着大氅夹着风雪进了来,皇后侯是心疼一般说了他几句,忙让宫女拿着鸡毛弹子将他大氅上的雪扫了下来。

    周昌帝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气氛温馨暖人。

    皇后的小厨房手脚倒麻将,没一会,便把那些东西都整治好了。

    一家子又其乐融融地用过膳,宫人们机灵地给他们都端上了热茶。

    皇后轻啜了一口香茗,说道,“皇上,再过几天,便是祭天大典了,可是这大风大雨的,你的身体可怎么承受得住哇。”

    君景颐在一旁给周昌帝倒茶端水,并不出声。

    在场的都知道能去祭天的皇子代表着什么样的意思。

    周昌帝看了君景颐一眼,心中却是知道他们这是要逼他表态了。

    按理说,前两日,老三这孩子还是被他安抚得极好,理应不该那么急迫才对,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让他们不得不加快行动。能影响他们的,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老五那边——

    周昌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老五上回寄给他的秘折里可是提过的,大昌已经能制出叫炸药的东西了,那东西威力大。虽说不知道北蛮那边能拿得出多少的炸药,但比不上大昌是一定的,要知道大昌可是一个大国,各种各样的材料能少得了?所以在周昌帝看来,霖城大捷是必然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这也是他想稳住老三的原因。

    京城的大部分势力都不敢出声,有些是已经倒向了景王一侧,有些是不敢。而出声的那些,也被罗列了罪名,连削带打。

    说是慢,其实这些也就是周昌帝心思电转间的事,“老三也大了,沉稳了,此次祭天,按理说让他去朕也是放心的。只是这一次恐怕是朕最后一次去祭拜列祖列宗了。这次不去,以后怕是没机会了。朕也想效仿皇考,最后和列祖列宗们唠叨一下朕这些年的功过是非。”

    皇帝都这么说了,皇后和君景颐能说什么。

    “可是皇上,你这样的身体去祭天,臣妾真的不放心。要不,你就带个孩子去吧。”能跟去祭天的皇子,代表了隐形储君的含义,当年皇上不也一样是在太祖爷最后一次祭天时跟在身边的么?

    “还是皇后考虑周到,那到时情况不变的话,便由老三陪着朕去吧。”说这话时,周昌帝留了个心眼,君无戏言,有时话不能说得那么满,说满了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

    “嗯,天色也不早了,朕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说着,周昌帝站了起来,李德忙上前一步扶着,然后很有眼色的一扬嗓子,“皇帝起驾!”

    “恭送皇上!”

    周昌帝一走,君景颐的脸便沉下来了,这一番试探,他现在越发地相信秦明忠和他说的话了,看来他这父皇根本就不欲将皇位传给自己。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了。

    “停!”

    “皇上?”

    “朕突然想去看看贵妃,改道!”

    “皇上,这个?”领人抬轿的太监史九千一脸为难。

    “嗯?”

    “奴才遵命,转道!”

    下了轿,史九千紧随周昌帝身后,却被李德拦在寝宫外。

    “皇上,你怎么来了?”见到周昌帝,戚贵妃很意外。

    “上回你不是要给我看内务府新进上来的翠玉簪子?”

    戚贵妃的手被周昌帝紧紧捏了一下,随即意会,“是啊,皇上,那簪子可漂亮了,可惜只有一只,要是能凑成一套头面,那该多好。”

    “这有何难,等朕看过,如果觉得好,就让能工巧匠给你做另外的,配成一套。”

    突然,他压低了声音道,

    情况紧急,咱们要出宫了,从秘道走。

    戚贵妃一惊,很快便冷静下来,收拾了两套衣服,又从首饰盒中拿了一些不起眼的首饰,这些首饰都是非宫制的,又拿了一些碎银子,这才跟着周昌帝一起进入从搬开床榻的密道口。

    ******

    这日,君南夕和其他人正在商量事情,门外传来一声通报,“报,晋王,大将军,北蛮的人来了。”

    “那么快?”北蛮从战败首领被擒,就一直派人来说要和他们谈谈,但一直被晾着,直至前日才被应允。

    “让他们进来吧。”

    门真进来时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暗地里微微吃了一惊,只见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不吵不闹。

    其他人已经见惯不怪了,自打战争结束后,处理这些战后问题时,就常常把十一皇子带在身边了。

    而且小孩子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久而久之,他们就习惯了。

    会出现这一幕,其实是谢意馨担心十一跟着她久了,恐其长于妇人之手,于他将来不利。便和君南夕商量,让他带着十一。

    君南夕经过深思熟虑后,便同意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谢意馨待十一就像待儿子一样了。

    在孩子一事上,君南夕是愧疚的,所以对她的这个要求,一向都很难拒绝。再怎么说,十一也是他的弟弟。再者,现在也不存在担心机密问题被泄露的隐忧。

    “门副首领,咱们开门见山地说吧,你一直要想见我们,所为何事?”

    “大昌人果然快人快语,那好,我也不拐了。”门真接着说道,“我们北蛮前阵子捉到一个人,我觉得这个人你们一定很感兴趣。所以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用这个人换回我们首领及一干被你们俘虏的北蛮将士。”

    “断断不可能!”邓大将军断然拒绝,这些人他准备搬师回朝时,在午门献俘时给皇上献上的,这些都是全军将士的功劳,是他们晋升的资本,怎么可以轻易放了。

    其他人也忍不住了,“门副统领,你真是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要带走所有的俘虏,老夫我就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我手上的这个人。”门真胸有成竹的说。

    “这个人真是好大的面子好大的分量!”金萧柯冷哼。

    “我敢说这个买卖对你们大昌来说,很值得。”门真神秘地说道。

    “如果本王猜得不错,你口中的那人应该是送你们北蛮炸药的人吧?”君南夕慢悠悠地插了一句话。

    门真眼中划过一抹讶异之色,“都说晋王才思敏捷,智计过人,果然名不虚传。”

    对他的称赞,君南夕神色淡淡,不见丝毫得色,神色笃定地说,“而且那个人还是我们大昌的。”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一沉。

    这回门真是真的服了,“厉害厉害。”

    “什么,给你们北蛮炸药的竟然是大昌人?!”邓大将军一听,手往桌面上一拍,怒了,第一次北蛮用炸药攻城时死了多少士兵,几乎可以说是开战以来最为惨重的一次损失,他为此还痛心得整宿睡不着。

    他本来以为是北蛮如此本事,而大昌技不如人,战争损失比北蛮的大,是不可避免的。可他今天听到什么?原来不是北蛮人本事,而是大昌出了卖国贼!

    “那晋王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呢?”门真这话中带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挑衅。

    君南夕眼睛微微一眯,“原先不确定的,但你的眼神让我确定了。”

    门真一愣,不由得在心底一叹,族中的老人总说他是他们族的智囊,年轻的人也说他是最聪明的人,自己虽然不至于飘飘然地沾沾自喜,却也是有过喜悦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及族人的眼界还是太低啊,如同井底之蛙。

    别的一个性急的将领一听晋王知道那人是谁,忙瞪着虎眼问,“晋王,那个人是谁?让老夫逮着那个卖国贼,非要他好看不可!”这人显然是被气狠了。

    不料他却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衣服,不解地看过去时,又被瞪了一眼。旁边那人要被气死了,这朽木,问这问题做什么?他们现在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晋王为了谈条件瞎蒙的,偏旁边这头猪傻傻地追问。

    他们的动作很小,但在场的大多数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之辈,如何看不见。

    庆幸的是,他们发现晋王的神色不变,一点也不见慌乱心虚之色,他们就想,看来晋王对他所说的确实是有些把握的啊。

    而门真其实也在注意着晋王的神色,见他丝毫不受影响,对于他是否知道那个人的事也是摇摆不定。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他知道与不知道,其实都没多大影响,他的目的是用司向红换回他的首领及族人。当然,晋王不知道那个人是司向红的话,自己这边能用个心理压力,在气势上胜对方一筹,对接下来的谈判更为有利一些。

    “人大概晋王你也猜着了,想必也知道此人的重要性,不知晋王对刚才的条件怎么考虑的呢?”

    “你想凭着此人要回所有的战俘?恕本王不能答应。如果没什么事,那就请门副首领离开吧。”君南夕轻飘飘地就下了逐客令。

    “你们大昌不是有句话叫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吗?我提的要求高,你们不满意,可以商量嘛。”门真这回不敢拿大了,只得老老实实了。

    “你的族人,伤残的可以带回去,但是那些健康的士兵及那些将领,我们要带回京。”君南夕已经想好了,北蛮人好斗民风彪悍,而且好了伤疤忘了疼,就算是年年纳贡又怎么样,几年,等他们族里的孩子长成,兵强马壮之后,估计又是一场恶战。

    所以这些健壮的劳力才不会给回他们,这些战俘他们也不会杀掉,而是发配到大昌最苦寒的地方挖煤去。省得他们回去养好了又来攻打大昌,北蛮只剩下老弱病残妇孺,应该能安份十几二十年了。

    “那其他人呢?”门真急急地问,他的目标是要回那些头头脑脑及健壮的族人,那些病的残的,他要回去有什么用?

    “要他们回去也可以,拿黄金银子来赎,没有的,牛羊马匹都可以。可是价码是不一样的,级别越高的人,所花的物资当然就更多更值钱。”

    “为什么?”门真愣愣地问,他真没想到君南夕会给出这么一个结果。

    其他人都明白了,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他,有人直言呛道,“首领能和一般的士兵一样吗?”

    君南夕淡淡地说道,“当然,这些人是要工作的,毕竟我们大昌要养他们也要花钱是吧,这些钱从哪里来,总不能让大昌养着吧?所以他们要自食其力啊。至于银子,你们一时拿不出来,我们也不着急,只是委屈你们北蛮的这些首领头头们在大昌过些日子了。只是不得不提醒你们一句,如果这些俘虏死了,你们拿着物资来换不到人,可怪不到我们大昌的头上。”

    关于他说的这些战俘的处置对策,都是这些天晚上他与馨儿温存完之后,两人商量出来的,其中很多地方都是受了馨儿的启发。

    这些方法尚在完善之中,所以除了邓大将军隐隐知道一二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得而知,此时听到,个个都瞪大了眼,有性情开朗的,还连连大笑,叫好声不绝。

    这样的安排,一来可以省下一些大昌的劳动力,二来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随意挑起战争战败后的教训。顺便呢,等北蛮拿物资来赎人时,给大昌创一下收,还有一点,就是拖着北蛮的发展,让他们不得修生养息。

    果然,被赎回去的北蛮人忆起大昌的生活时,就是一脸的恐惧,在此后数十年,每每有领导欲起兵大昌,这些人都是满怀恐惧地前去游说,不赞成攻打大昌。因为大昌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恶梦,他们害怕输了之后,又得历史重演。

    而君南夕此时提出的战后条例也在今后被不断地完善,对战败国来说极其的苛刻。也让大昌周边不少狼子野心曾侵略过大昌的国家吃尽了苦头,以致于后来,有些心思的国家首领,通常都拿着大昌的战后赔偿条例看了一次又一次,最终咽下了出兵的计划。

    最后君南夕与谢意馨都没想到,他们制定的这些战后赔偿条例竟然还有这种清火祛热防脑热的作用。

    “晋王,这个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门真的脸色很不好,“你是知道那个人的重要性的,如果没有他,如果我们放了他,你和你妻子一定会很麻烦。”

    君南夕是寸步不让,“那个人留着对你没有好处,我劝你还是用他换了这些人来得好。而且我也知道他是谁,虽然没了他,搜集证据相对来说难一些,但我们这边时间很充裕,并不着急不是吗?”

    谈到最后,门真差点没绝望,他已经意识到大昌这边做的目的,可偏偏他们却反抗不得,君南夕说得对,司向红对他们北蛮一点用处都没有,而君南夕也不是非他不可。最后他只能追加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尽量保住那些北蛮将领的性命,尤其是首领拓拔康的性命。

    “用不用好吃好喝的供着?”君南夕问。

    门真张了张嘴,最终却没吭声,他想答应,只是这样一来,首领及其他将领们必定会失去民心,他不信奸诈的大昌人不会借着此事挑拨首领他们和士兵的关系,这样一来,失了民心的首领,就算赎了回来又该如何立足服从呢。

    如果首领他们与族人们同甘共苦,或许会辛苦一些,但至少有他们帮衬着,日子不会难过。只是这样一来,首领及其他的小将们会恨上自己了,希望他们能谅解自己的苦心吧。

    同样的道理,大昌不会放过挑拔自己与首领他们的关系的,况且自己又一直呆在族地里过着好日子。毕竟一个内部有矛盾的民族比一个团结的民族更容易对付,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做的。

    “如果可以,请晋王给首领他们安排一些比较轻省的活计吧。”最终,门真如此说道。

    “你确定?”君南夕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不过随即明了,带着几个人就敢进入大昌与他谈判,就足以证明此人私欲少为族人谋算多,会提这样的要求不难理解。

    “确定。”

    “如你所愿。”

    临走前,君南夕问了门真一件事,那就是当初他们仗着新武器炸药将霖城轰了一遍后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第二个条件是,以霖城为界至玉龙关,包括霖城,划归我族。可是门真哪里敢说,说出来不是添乱么?徒惹大昌的仇恨,以后受罪的可是首领他们。于是他摇头,“第二个条件还没商量出来,不过大概是请你们大昌每年卖些粮食被服什么的给我们北蛮吧。”门真似真似假地说着。

    “是吗?”

    这话众人可不信,不过事过境迁,此一时非彼一时,他不愿意说,便罢了。但对于肃北蛮皮这一事,他们可不会手软!

    临走前,门真忍不住又看向了十一的方向。

    途中,门真说事情时,视线好几次地扫向了小孩那边。

    小孩子的目光偶尔与他对上时,也是静静的,眼睛不见丝毫慌乱,沉稳有度。

    当时他就有个模糊的念头,用大昌的话说就是此子绝非池中物。

    在之后的几十年,这两人缔造了大昌的辉煌,史称和泽盛世。

    每当他年老后和族人说起时,他总带着一股自豪与遗憾,自豪的是自己的眼光,遗憾的是已经引起他们反感的北蛮族人没有机会让自己与他们加深交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的留言我看了,关于更新的事,我很抱歉。只是有时卡文,实在是写不出来,我也知道等更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半夜刷屏还没有更新的时候,人难免会暴躁。只是如果我写得出来,我一定会更新的,毕竟多更一章就多赚点钱,谁不愿意呢。只是有时候,大脑就是有一处被掏空的感觉,你就是想不出来,看着一个字就是一个字,不像平时精神好的时候,一个字衍生一句一段。

    本文也快完结了,这个月内一定会完结的,不过我也努力地写,把我心中的结局写出来,不仓促不烂尾。对于更新不定,还是很抱歉。下本吧,我会弄大纲,会存稿,尽量更新稳定,请谅解,再次说声对不起。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叫你们看个人都看不好。”君景颐大发着脾气。

    周昌帝从密道走了,等他们的人沿着密道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如此越发地证明他父皇对他早已有了防备之心,先前那一套不过是哄他的而已,一想到这,君景颐就气不顺。

    从小到大,他竟然不知道皇宫中还有这么一条密道,而且这条密道的入口竟然修在钟粹宫正宫的寝床上。

    这样保命的底牌,他父皇都毫不犹豫地与贵妃共享,由此便知老五母子在他父皇心中的位子了。

    别人怎么想他不知道,但这样的发现让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替自己和逝去的母妃感到不值,同时也越发坚定了要登上那位置的决心。

    知道周昌帝走脱了,殷慈墨虽然失望,却不意外。俗话说狡兔三窟,作为皇帝,手上怎么会没有几张保命的底牌呢。

    那条密道有两个出口,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

    他先前和秦明忠等人商量了,以他们对周昌帝的了解,他藏身于内城的可能比较大。

    俗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城外虽好,被找到的人可能性小,可哪有城内来得方便。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他君景颐真要无诏登基,为了预防这一变故,还是呆在城内方便。所以他们觉得搜查的方向重点放在城内。

    周昌帝失踪的事,瞒是瞒不住的,即使瞒得住一时,也不长久,况且他们也不想瞒,否则会影响及拖延接下来他们的计划。

    所以在次日上朝时,君景颐宣布了周昌帝及戚贵妃被刺客掳走的不幸的消息,同时还有传国玉玺被盗的消息。当然,为了做足这一出戏,他们昨晚也确实安排了人演出。

    用以此掩盖真相。

    对外的说法是,因为刺客行刺的地点在钟粹宫,而且刺客在挟持了戚贵妃时无意中触碰到了密道的开关,戚贵妃与一个刺客双双跌入密道之中,周昌帝情急之下想拉住戚贵妃,不料被另一个刺客扑到身上,坠落地道之中,紧接着地道的入口自动闭合。变故发生得太快,等他们找到开关打开密道再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情况就是这样。当晚负责宫中安全的侍卫,已经被惩罚过了,对于擅忽职守能力不足的,全部都革职查办,并且每人各打五十杖,侍卫头领则加倍。”君景颐如是说道。

    安王看不惯他一副主持大局的模样,“老三,你嘴皮子一掀,说这样就这样,我们也不知道真假,谁知道父皇是不是被你囚禁起来了?”

    君景颐挑眉,“笑话,前阵子父皇已经让我批阅奏折了,大皇兄,你说父皇失踪对我有什么好处?”

    “哼,这点不提,就说你对那些侍卫的处罚吧,谁给你权力随意处置皇宫的侍卫了?”安王指出他越权了。

    “哦,大皇兄此话甚是袒护那些侍卫啊。办事不利,自然要受到惩罚,父皇失踪事关大昌基业,别说只是把他们革职了,就是打杀了他们都不过分。你这样袒护他们,对得起父皇吗?”安王的嘴皮子没有君景颐利索,被他的话堵得跳脚不已,“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大皇兄,这个时候你就别添乱了。咱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父皇。”君景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指责安王遇事不分轻重缓急。

    安王被他一噎,整个人都怒了,却也明白他说的话是事实。

    “老三你这么说,可是有了对策?”睿亲王问。

    “侄儿是这么觉得的,父皇被那些歹人藏在城内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想,近段时间,关闭城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然后展开搜索,直到找到我父皇为止。”君景颐说。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明面上的布置。私下,君景颐还布置了一批弓箭手守在京城四周,预防有人往京城外传递消息。只要是天上飞,都给他射下来。

    “这样不太好吧?”

    众臣只觉得不安,京城的城门,就是形势最严峻的时候都没完全关闭过,如今景王这样的安排让他们无端地感到恐惧。

    “一切均以父皇的安危为最大考量。”

    君景颐都这么说了,他们做臣子的也不好再过多反驳,否则一顶不忠的帽子扣下来,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此事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臣有话说,安王、景王、睿亲王,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不在的这段时间,得有人代理朝政啊,要不然国家就要陷入一团乱了。”秦明忠站出来了。

    “秦相所言极是,臣觉得景王才德兼备,并且已得了皇上的默许批阅奏折,乃当之无愧的代理朝政之人。”

    “确实。”

    “是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

    而谢家与其他几家的人则冷眼看着。

    君景颐眼中划过一抹笑意,却连连罢手,“不敢当不敢当,本王才疏学浅,恐难挑起这大任来,而且父皇失踪,本王也怕他听了这消息以为我有不臣之心,急上火。所以本王恳请太后及睿亲王一共打理朝政,直至父皇回来,完璧归之。”

    君景颐这一番话说得大家都挑不出理来,众臣纷纷赞扬他品性高洁。

    而且他选的两个人于身份上确实也符合。

    不过如此一来,三人同时代理朝政,倒显得景王出众了。太后虽是皇帝生母,身份尊贵,毕竟是女流之辈,而睿亲王是皇上的亲弟弟,皇帝不在期间帮忙理一下朝政也是可以的。皇帝回来了还好,如果回不来了,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便是景王了。

    精明的人一眼便看出了景王那提议里的心思。

    “那今天的事就到这里了,诸位还有什么事吗?”君景颐问。

    “禀睿亲王、景王,我们接到消息,霖城大捷,是不是也该下令让他们班师回朝了?”谢昌延站出来,笑着说道。

    “什么?霖城大捷了?”其他人惊呼。

    “真的假的,我们怎么没听到消息?”

    “真是好消息啊,可惜皇上失踪了,要不然,他知道了该多高兴啊。”

    君景颐看着刚才说话的谢昌延,恨得牙痒痒的,他拼命捂住的消息,就被他给捅出来了,“这真是大喜事啊,谢巡抚确定么?本王还没收到消息呢,谢巡抚真是消息灵通。”

    “此等大事,臣岂敢玩笑之?”谢昌延又恢复了先前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那确实是该让大军班师回朝了,皇叔,你说呢?”君景颐在心中掐算了行事的时间,想了想,就算老五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了。于是说道,

    “正该如此。”君启熹点头。

    接下来,没事了,便退朝了。

    君启熹走出宫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上了轿子回府。

    稍晚,一份盖有三人印章的旨意便由景王安排的人送去了霖城。

    ******

    接下来的时间,城内展开了严格的搜查,负责搜查的官兵被授了旨意什么地方都能去。头一天,这些官兵嚣张跋扈,进出民居时常常损坏物件,有时更是顺手牵羊,惹得民声载道,百姓敢怒不敢言。

    景王得知后,对前一日不安分的官兵都进行了严惩,接下来的官兵们搜查时虽然仍然严格,却比之前规矩多了。并且君景颐承诺,只要百姓们能拿得出证据证明了搜查的官兵们弄坏了他们的东西或者拿了他们的东西,那他们官府便照价赔偿。此举为他赢得不少民心及好感。

    只是如此搜查了几日,已经把城内翻过来两遍了,仍然没有找到皇帝的踪迹。

    而接下来这段时间,君家似是受到诅咒了一般,坏事连连。

    先是安王去庄子散心骑马时,□的马儿发疯,将安王从马背上摔下来。安王断了脊梁骨,瘫痪了,以后都得卧床静养。

    而七皇子由于宫女照顾不周,染上伤寒,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耳朵失聪,成了废人。当然,那宫女也被七皇子的母妃下令杖毙了,但又有什么用呢,人都这样了。

    而八皇子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从高处摔下来,磕掉了下巴。虽然救治得及时,但太医说了,恐怕他的下巴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了。意思就是八皇子必破相无疑。因此,八皇子得知这个结果时,原本开朗活泼的一个孩子也变得阴郁无比。

    其实景王也遇上了事,垫床的褥子下被人放了蝎子。只不过他运气好加上为人谨慎,逃过了一劫。

    *******

    周昌帝暗中得知这些消息时,正好捱过了阿芙蓉瘾每日发作的痛苦,想到自己受的罪,又想到这些儿子受的苦,一时之间老泪纵横。

    他没想到自己那么老了,还要受这份罪。他自认是个不错的父亲,对这些儿子也不薄,为什么老三会变成这个样子,六亲不认。

    还有儿子一个接一个出事,老三那个孽障这是要绝了其他人继位的可能啊。而老三,真以为他施了障眼法,别人就看不出他是幕后之人了吗?或许他也不是让全部人都相信,只是想把这戏做全了,大部分人信了就行。

    幸亏,他还有老五还有十一,此时的周昌帝无比庆幸当初同意了老五媳妇带走十一的举措。要不然,就是唯一一个健全的子嗣都保不住了吧,除了那个孽障。

    想到那丁点希望,周昌帝混浊的眼重新亮了起来,此时他越发地肯定了当初那模糊的念头。

    “查出来秦家为什么敢帮着老三助纣为虐吗?”周昌帝问。

    “属下无能。只查到了秦相曾经出过京,其他一切都正常。”穿着黑衣的影子回答。

    周昌帝失望地挥手让他退下,对秦明忠的信任,让自己一直没有太过防备他,以致于现在他有些隐秘的行踪自己查不出结果。

    临退下前,那个人迟疑了一下,说道,“皇上,属下发现,正巧那个时候,景王带着殷侧妃出京游玩。”

    周昌帝默然,怕是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勾搭在一起了。

    周昌帝有些想不明白秦明忠这么做的原因,他如今的权力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自己放手给他的权力甚至比自己恩师还要多。

    而且如果他一直这么尽忠职守,不出意外的话,仍然能够得到下一任皇帝的重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放着稳当的权臣位子不要,非要冒险呢?

    周昌帝敲着桌子皱眉思量,难道老三答应了他登基后分江而治也让他当个王不成?

    周昌帝不知道他这回倒是误打误撞猜中了秦明忠助景王登位的原因,景王允了他当王是真,但却不是划江而治,而答应提供兵力和那个叫军火的东西,帮他打下与大昌相接的一到两个小国,送给他们秦家。

    一连三日,天气极好,周昌帝命人连点了三日的狼烟烽火,以此未警远在霖城的君南夕。这烟一起,搜寻队的人都过去看了,然后呢,虽然找不到人,但是却把那烟给灭了,所以每次狼烟燃起的时间都不长。

    如此异像,京城里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各种猜测都有。有精明的已经猜到是周昌帝所为,目的自然是给某些人指示。

    这等异常现象,自然会有人向君景颐汇报,他越发地肯定他父皇必在城内,于是他加快了布署。

    *******

    砰!谢意馨抬眼一看,发现君南夕书桌上的砚台掉到地上,摔坏了。

    君南夕把笔往桌上一搁,“我出去透透气。”也不待谢意馨说话,抬脚便出了门。

    谢意馨秀眉微蹙,这几日他的心情都很不好,莫名的低落,她问了,他也说不清。她想着最近发生的事,似乎也没什么事能让他心情这么恶劣的。想不明白,她摇摇头,叫人进来把屋子收拾了。

    君南夕出了院子,脸被那冷风一吹,整个人精神一振,缓缓呼出一口热气,顿觉五脏六腑似乎轻快了很多。这些日子他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似有什么事发生一般,这些情绪压在心头,让他整个人抑郁极了。如今被这冷风一吹,倒好多了。

    “表姐夫,京城方向似乎有人点烯了狼烟。”金萧柯一身装束,似从外面匆匆而回。

    “怎么回事?”

    “昨天就有人无意中看到了,但狼烟燃烧的时间很短,他们都没大在意,今天又见着了,才禀报我的。”

    “走,我们出去看看。”

    他们两个拐弯,来到一处视野极佳的地方,果然远远地看到一条直而聚的烟,但没多久,就被熄了。

    君南夕却是越看心越沉,京城情况有变是一定的了,但出现了怎样的变数,他心中出现了无数的猜测。

    而且最重要的是,已经用到了狼烟,这个变故一定不同寻常,只是他们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可见情况之危急,最有可能便是周昌帝出事了。这是他最不愿意猜测也是最大的可能。

    而且算了算他们捷报发出的时间,如果正常的话,京城那边应该来旨意让他们班师回朝了,现在却仍没音信。当然,因为意外来迟了也是有可能的,但这样的情况很少。

    “这情况不对。”君南夕的语气中难掩忧虑。

    谢意馨从金萧柯那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安慰道,“放心吧,父皇那么英明神武的人,不会有事的。”

    其实她心中也猜测到,定是周昌帝出事了。司向红被擒,押解回京后,势必会供出殷慈墨及景王。通敌卖国的罪,可不是轻的,如果他们不想陷入那种绝境,势必会下手为强。虽然他们已经命人对司向红严加看管了,但难免他与殷慈墨那头还有什么秘密的联系方法。但这个人杀又杀不得,有时真的很无奈。

    “就是这样我才担心,想想父皇那么刚强的人,竟被逼至如此地步,情况定是十分危急的。”君南夕说完,站了起来,“不行,今晚我安排一下,明早我就轻车进京。”

    “那我和十一呢?”谢意馨问。

    “你和十一留在这,和大军一起回。”君南夕说道。

    “嗯,我去给你收拾行李。”谢意馨知道情况危急,没有多说什么。

    当晚,君南夕分别去找了三个人,邓大将军、金萧柯,还有杜渐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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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祸吗?”秦熙从大声地质问着他爹秦明忠,这些日子他得知一些消息,简直气疯了。

    他完全不明白他爹要干什么,拿着全族几百口人的性命去赌。这还是他爹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和你爹我这样说话?”秦明忠喝道,久居权臣的气势外放。

    秦熙从咬牙硬挺,良久,说了一句,“你再这样执迷不悟,我就不认你这个爹!”说完就跑了。

    “秦相,似乎贵公子不太认同你啊。”殷慈墨从阴影处走出来,笑着说道。

    “竖子而已,懂什么。”秦明忠摆摆手。

    殷慈墨笑容微微一收,“玩笑归玩笑,但本宫觉得,秦相还是派人将小公子看好才是,别让他胡乱拢了咱们的计划。”

    秦明忠沉吟片刻,“老夫会派人注意的。”

    ******

    费了一番周折,君南夕终于见到了周昌帝。

    周昌帝是由戚贵妃与谢老爷子一起搀扶出来的。

    在此处见到谢老爷子,君南夕微微一怔,随即被周昌帝吸引住了视线。

    “父皇——”君南夕见到人形消瘦的周昌帝,眼睛微润,鼻子发酸。

    他忙上前扶着他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刚才看着还没感觉,现在君南夕扶着周昌帝才发现他真的是瘦得厉害。他扶着的手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骨了,而且整只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此时他才深刻地发现,他父皇老了,已经老到需要人照顾了。

    “三皇兄这是造孽啊。”君南夕恨恨地说道。

    “别,别提他那个混帐!”一说起他,周昌帝就气得直哆嗦。

    君南夕被他气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吓了一跳,忙哄道,“好,咱们不提他,父皇,你别激动,来,喝口水缓缓气,啊。”

    君南夕喂他喝水,而戚贵妃则站在他身后给他拍背,嘴里还抱怨着,“你啊,脾气还是那么急,为了那起子不值得不相干的人生那么大的气做什么,没得气坏了身子。”

    好一会,周昌帝才缓过劲来,君南夕真的发现他父皇的身体比之前差了好多。

    “先不提他,和朕说说你在霖城那边的事。”

    “好的。”

    君南夕用了半个多时辰把霖城的事交待清楚了,重点说了和司向红的事。

    也是周昌帝最关心的,听到司向红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们关于他背后主子的猜测,周昌帝冷笑,“真是哪里都不缺这种为了一已私欲吃里扒外通敌卖国的货色。”

    “闹了那么久,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这回他就是故意离宫的,不给他们看到一点希望,这些人怎么会疯狂?“正好趁这个机会,朕就是要从上到下把大昌给清理一遍!”

    周昌帝说着,已经恢复了以前杀伐果断的样子,似乎刚才的虚弱不存在一般。

    他拿出一枚龙牌,递给君南夕,“这龙牌你拿着,去宣德坊南街的古今当铺找一个叫黄胜一的人,把龙牌给他就行,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父皇,这——”君南夕看着手中明显不似凡物的龙牌,抬眼问道。

    “这枚龙牌是你皇祖父给朕的,用这龙牌,能调动一支特殊力量。这支力量,名叫龙斩。龙斩的存在一直都很秘密,只有大昌历任的皇帝才晓得的。历任的暗卫,出自那里,由最出色的人担任,没被选上的,便会充入这支队伍——龙斩。如果每一任的主子皇帝死了,他们还有幸不死的话,也是回到那里,养老,顺便替君家训练下更多的暗卫。里面的人都很厉害,以一敌十,是最保守的估计。只是,龙斩虽然是你太祖爷一手建立的,但他建立大昌之后,一直积威甚重,未曾遇上谋反这样的糟心事。所以这一回,也是我们君家第一次启用龙斩。”

    君南夕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支力量也是皇帝保命的力量吧,非到不得已是不会动用的。太祖爷为了君家子孙真是费尽了心思了,不提龙斩,就说先前的狼烟,也是如此。

    大昌所用之烽火狼烟,不同以往的朝代,是经过君无威改造的。改造之法,也是口述交给下任皇帝的,在哪都可以燃放,并不限制一定要在烽火台,正是因为这一点,君南夕才能肯定他父皇一定出事了。

    “父皇,你放心吧,这件事儿臣会办妥的。”君南夕握紧了手中的龙牌,同时在心中盘算着需要用到的资源。

    只坐了一会,周昌帝就很疲惫了,交待完事之后,就由着戚贵妃扶着回去休息了。

    君南夕办完事回来,发现谢老爷子似乎在等自己,于是主动问了好。后来了解到原来他父皇藏身的地方是持礼公早年悄悄让人买下的一处园子,别人都不知道是他买的。这园子其实就紧挨着持礼公府,只是荒废了许久了,如今他父皇与母妃藏身于地下室。这地下室有条密道与谢家在崇德园的书房相通,这些日子来,吃用的东西都是从谢家偷偷接济的,这才没让那些人找到。

    而谢老爷子也没问什么,只问了一些关于谢意馨的事,后来谢老爷子看着君南夕,才说道,“皇上的身体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先前就病着,后来又被阿芙蓉给掏空了身子。这些都不算致命的,致命的是近来我发现,皇上带出来用于戒断的阿芙蓉里,掺有少数无色无味的毒药,这种毒极难缠。

    而且针对这毒的解药,景王在各大药店都布了人,幸亏他常年侍弄药草,这才配齐了解药,没让他们顺藤摸瓜。只是皇帝的身体被这么一折腾,原本就不多的寿元,更是时日无多了。

    君南夕闻言,对他三皇兄这个始作俑者真是恨到了骨子里,“老爷子,我父皇的身体就拜托你多费心了,需要用什么药材,你就告诉我,我给你弄来。”

    谢老爷子罢罢手,“这点你放心,老夫定会尽力而为的。皇上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告诉你,也是希望你心里有个数。”

    谢老爷子说完,看着怔忡出神的君南夕,慢悠悠地走了,心中不住的叹气。

    却说那厢,谢意馨在君南夕走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头,特别是她从秘密的渠道君家的几个健康的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之后,越发觉得待在军队也不一定安全。

    于是便让贺冬悄悄地去见了邓大将军,和他说了他们这边的担忧,而邓大将军也深以为然,毕竟军队人多鱼龙混杂都有,并且同意抽调一队信得过的人护着他们先行进京。

    他们这一队人于是便在夜色中脱离了大部队,疾速地朝京城驶去。越靠近京城,接收到的消息就越多,谢意馨就越发感觉到情况的严峻。

    而十一也察觉到谢意馨的不安,整个人很安静乖巧。

    临入城前一晚,谢意馨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带十一入京,预备在附近的村落找个地方安置他,等情况明朗再说。毕竟十一目前是除了君景颐之外最健全的皇子了,为了他的安全,还是谨慎一点吧。

    和小家伙商量,分析了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小家伙也同意了。

    安置好他,谢意馨便迅速进城了。此时的城门已经不复之前的不许进出了,允许一部分人进出,但盘查很严格。她也没有掩饰身份,很容易就进了城。

    同一时间,谢意馨独自回京的消息也传到了景王和殷慈墨那,只是如今这两人都忙得分/身泛术,暂时没空理会她。

    ********

    “徐太医,你真的确定我父皇活不过这个月了吗?”君景颐问。

    徐进晋有些头皮发麻,“以我们当日用药的分量,以及皇上的身体情况,大概还有一个月的寿命这样。”

    君景颐在心中盘算着,从他父皇不轻易让人把脉后,徐进晋也不能时时地知道他的状况了。而从那时至今,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天,他只需要保证接下来的日子不出意外顺利登基就好,登基后,就算老五回来,也无力回天了。

    如果他父皇在这几天出现,那也不怕,他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宫中的各个进出口他更是派人守得死死的。只要他一出现在宫中,他的人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解决了。

    “如果加上受的刺激多,还会减寿,恐怕连一个月都活不到。”

    君景颐暗忖,这样最好,死了的话省了他多少事儿呀。

    “以臣估计,皇上最多也就这几天了——”

    不日,景王亲自率人挑了一个山贼窝,悲切地抬回两具尸体。

    地上的两具尸体,面目模糊,但身形和周昌帝戚贵妃很像,身上还穿着那天离宫时的衣裳。

    “老三,你说这是你父皇的尸体?”太后一副不胜打击的样子。

    “是的,皇祖母。”君景颐悲伤地说道。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哀家不信。”太后摇着头。

    “我儿左手臂那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快去看看。如果这个人身上没有,那就不是我儿。花姑,你去,你亲自去看。”太后对跟了她一辈子的心腹说。

    “是。”

    花姑走了过去,掀起那被火烧得破破烂烂的衣裳,脸随即一沉。

    太后希冀地看着她,花姑朝她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忍地捌过头去。

    “不孝子,你竟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说完这句,太后大受打击,晕了。

    而众臣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皇帝去了,也没留个旨意,下一任皇帝是谁,这可如何是好

    “老三,命人敲丧钟吧。”皇后沉痛地说道。

    铛——铛——铛——随着三声悠远哀沉的钟声响起,昭示着大昌国又一位帝王驾崩。

    皇后哀痛地问,“大行皇帝去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关于新帝的人选,你们有何意见和建议?”

    景王一派的臣子站了出来,“臣以为,景王人品贵重克勤克俭,近来来处理朝政也无可挑剔,是克承大统的最佳人选。”

    “臣附议。”

    “臣附议。”

    附议的都是景王一派以及一些中立的臣子,还剩下一些顽固派,并不表态。

    当所有表过态的臣子看过来时,谢昌延主动站出来,“我不相信皇上崩了,就算皇上真的崩了,如果属意景王登基的话,必会留下只字片语着其继位的,既然都没有,那必然不是属意他登基。”

    “谢巡抚,你要知道前阵子皇上还在的时候,已经是完全把景王当成是储君来培养了。教他帝王心术,治国之道,放手让他处理奏折而且还答应了祭天时要带着景王一起,这些都是培养储君的举措,而且都是独一份的。如果这些都不是,怎么不见大行皇帝这么对别的皇子?如今大行皇帝驾崩了,自然是景王继位了。”景王一系的臣子劝道。

    “传国玉玺还没找到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说起这个,君景颐就闹心,君家这枚玉玺用的料是举全国之力挑出来的最好的料子。它失踪了真是一个大麻烦,就算他有心再做一个,在私下一时之间也难找到与它媲美的料子。

    “国不可一日期无君,难道没了玉玺就不能让工匠再做一个么?国家总不能因为一枚玉玺陷入一团乱吧?”

    “遗诏没有,玉玺没有。反正我不管,谁手上拿着传国玉玺来,我就认谁当皇帝,当然,只要那人是君家的子孙!否则就算别人登基了我也不会承认的。”谢昌延完全一副滚刀肉的样子。

    看着这一幕,众臣心中各有衡量,谢家因为殷侧妃的关系,是注定与景王走不到一块去的,所以他们抗拒景王登基这个事实,大家都不意外。

    其他人则在衡量了,自己一家与景王一派的人是否有什么不可调和的茅盾,如果没有,可以调转车头,如果有,是否能向谢家靠拢呢?毕竟晋王还在回京的路上,这是一个变数呢,也算有几分胜算的。

    秦明忠极有眼色地出来打圆场,劝道,“这不是事急从权嘛,如果皇上没有被刺客掳走,那一切好说。但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好好处理了。总不能像老谢一样,不顾大局嘛。”

    接着,自然又是口水仗,但不管小部分人如何反对,景王在三日后登基的事是确定下来了。毕竟周昌帝之前的举措在身为臣子的他们看来,确是给了人一种将景王当作储君培养的感觉。再者,也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而且还有太后的默许、皇后及秦蒋祝三个大家庭的支持,反对的家族虽然也有谢家、李家和汤家,但中立的力量多是倒向景王一系的。所以,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丫头,你来了。”戚贵妃见到谢意馨,颇为亲切地招呼道。

    “母妃,你累了吧?我为父皇熬了点汤,你端进去给他吧。”谢意馨将手中的托盘放下。

    回来几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事,谢意馨才对周昌帝这个老人肃然起敬。

    这一段时间,不管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还是几个儿子的不幸。

    如果是普通的老人,早被折磨得疯了,虽然他也被折磨得虚弱消瘦,但精神头看起来还好。可想而知他的刚强。

    铛——铛——铛——

    “什么声音?”屋内,正喝着补汤的周昌帝猛一抬头。

    谢意馨在外间,心也是猛打鼓,这是丧钟,皇帝驾崩的丧钟。景王这是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啊。

    “孽畜,孽畜!他这是当朕死了啊。”周昌帝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丫头,快,快去把你祖父请来!”屋内,传来戚贵妃惊慌失措的声音。

    谢意馨顾不得进去看情况,忙钻进密道中,往家里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有一章。

    *d^_^b*

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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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行皇帝崩后次日,便是新帝的登基大典。

    这日,疏朗的天空似乎暗藏着风云。

    宏伟庄严的御极殿,视野极为开阔,此时百官云集,一场至高权力的更迭仪式即将举行。

    吉时到,君景颐身着十三章的大礼服,一步步,按着礼部的指示做着。

    约半个时辰之后,内侍太监高声唱道,“奏乐礼毕,皇帝升座,请传国玉玺,受文武百官跪叩大礼。”

    文武百官看‘新帝’接过传国玉玺,暗吸了一口气,预备行礼。

    有些大臣甚至眼眶红了,这一拜下去,可就无力回天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君景颐不悦地皱起眉头,祝文况瞧着了,闻琴知雅意,立即站出来一步,大声喝道,“何人在外面喧哗,不知道殿内正在举行登基大典么?左右侍卫,还不速速将闹事之人拿下?”

    “祝文况,你真是不改狗性啊,老主子还没走呢,就急着摇尾巴讨好新主子了?”远处传来君南夕满带嘲讽的声音,人也由远及近,身前身后跟着一群护卫替他开道。

    君南夕一句话说得祝文况脸色又红又白。

    君景颐瞥了他一眼,出声了,“老五,你打断登基大典,是想谋反吗?”祝文况怎么说也是他的拥护者,他自然得护着点。

    “谋反?当然不想。”君南夕漫不经心地道。

    君景颐耐着性子说道,“既然不想,还不速速退下?”

    “你说这是登基大典,那我问你,可有父皇让你继位的遗诏?可有传国玉玺?只要你拿出这两样来,我就退下。”

    君景颐的心一紧,环视四顾,此刻他心中有一种明悟,如果不搞定老五,这登基大典是没法进行下去的,于是只好忍耐地说道,“玉玺?朕手上这枚便是!至于遗诏,父皇去的匆忙,尚来不及留下遗诏,但是我继位乃是——”

    君南夕打断他,“慢着,三皇兄,你手上的这枚是传国玉玺?那我手上这枚是什么?”

    “你既然找回了传国玉玺,这枚新的自然就作废了,来人,将传国玉玺呈上来!”

    “你不必叫唤,传国玉玺我是不会给你的。因为你是擅自登基封帝,不曾得过父皇只字片语的诏书口喻,与乱臣贼子无异!”君南夕冷冷地说道。

    君南夕此话道出了多数人的心声,众臣此刻只觉得胸口如出了一口浊气般的爽利。

    “住口!”君景颐脸色铁青地喝道,“来人,将晋王这个妖言惑众之人给朕拿下!”

    此时忽闻一道威严中带着熟悉的声音,“朕倒要看看谁敢?!”

    众人心一惊,扭头看去,只见一顶华贵又低调的轿辇缓缓行来。

    看着那顶轿辇,君景颐心中升起一鼓不祥的预感,“在朕面前还敢摆谱,来人,放箭,把里面的人给朕杀!”

    可是,君景颐半天不见动静,转头一看,只见原先他们布置在那的人全被放倒了,那么轻易!心中顿时又惊又怒。

    “听到朕的声音了,还敢下令放箭,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轿帘被掀开,周昌帝携贵妃缓缓而出,傲然而立。而谢意馨亦牵着十一的手,从轿子后面缓缓走至君南夕身边。君南夕则主动站到周昌帝另一侧,扶着他,暗地里支撑着他,因为君南夕知道他父皇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皇帝!”

    “皇上?!”

    “父皇?!”

    所有人见到周昌帝,反应不一。

    太后喜极而泣。

    皇后则是端坐在登基大典给后妃们留的位子上,神色复杂。

    群臣见到周昌帝,也是有人惊有人喜,汤舒赫等死忠大臣更是喜极而泣,唯独秦蒋两家党羽,面如死灰。

    回过神来,汤舒赫偷偷观察谢昌延,看他神色似乎并不意外皇帝的出现,难道他们谢家早已得知皇帝的行踪?这么一想,视线再落到晋王身上,不由得一叹,谢家生了个好女儿啊。皇上对晋王的信任,不知不觉间爱屋及乌,竟对谢家信任如斯。

    出席了登基大典的几位皇子,特别是以静王为首的三个皇子,安王因腰伤未来,这些人刚才见到君南夕时都偷偷地松了口气,相比看似爽朗仁厚实则阴险毒辣的三皇兄,他们更喜欢五皇兄多一些。如果是五皇兄称帝的话,至少他们不用时刻忧心性命之危,那会他们已经忘了君南夕和他们一样都是有缺陷的人,是不可能得登大宝的。

    此刻见到周昌帝,更是红了眼,连日来的担心受怕的心,在此刻总算是放了下来。

    相比大部分喜悦的人,唯独君景颐丝毫不觉得有半分喜悦。

    登基大典只进行到一半,周昌帝便出现了,他最为顾忌本以为已死的人,却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使得君景颐是进不得退不得。

    除了恼恨,更多的是心中隐隐蔓延开来的恐惧。不怪君景颐如此表现,周昌帝再怎么慈爱,首先也是一个皇帝再是一个父亲。而周昌帝作为站在权力最高处的人,多年以来权力的薰陶,即使现在老了,对于君景颐来说,也是积威甚重,原先没见着人还好,一见着人,所有的威压排山倒海而来。

    看着场中的变故,殷慈墨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然后与秦明忠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微微地阖上眼。

    “三皇兄,你把父皇和几个兄弟害得那么惨,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主动认错吗?”君南夕高声质问。

    君景颐看着来人,呆坐在高位,颤抖着嘴唇,却是一个字也说出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完了。

    “晋王,新帝何罪之有?有些莫须有的罪名,还请不要强加到别人头上。”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众人看过去,才发现说话的是殷侧妃。

    周昌帝眼睛微眯,“殷慈墨,你给朕闭嘴,要不然朕不介意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殷慈墨不出声了,然后周昌帝转过头,不留情面地指出君景颐的罪责,“逆子,你指使御医徐进晋谋害朕,构陷你四皇弟,又结党营私,勾结外臣秦氏一族,意图控制宫宇,欲谋宫篡位,逼迫朕不得不出宫避祸,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认错?”

    “父皇,您又错了,新帝的皇位不是您传给他的么?何来谋宫篡位之说?当初您教他处理奏折,教他处理朝政,允诺祭天时带他去,这不是视他为储君的征兆吗?要不他哪来的胆子敢擅自登基啊,众位大臣眼睛又不是瞎的,他们既然不反对,那新帝的做法便是对的。这些您都不记得了吗?看来父皇您是老了,连这点事都记不住了,还是退下来享享清福吧。”又是殷慈墨接过话茬,没办法,君景颐至今还没回过神来。

    “殷侧妃,后宫女人不得干政,这一条你没听说过吗?这种场合哪有你说话的份!”谢昌延喝道。

    殷慈墨瞥了他一眼,见是谢昌延,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手中的玉盏“咣”地一声铮然落地,同时她的声音响起,“本宫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来人,给本宫掌嘴!”

    她的话音刚落,一时间,变故丛生。御极殿四周迅速出现一批黑衣人,只见那批黑衣人极迅速地制住了君南夕带来的人。

    而其中一人,迅速掠向谢昌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左右开弓,甩了他几个耳光。

    殷慈墨冷哼,“本来呢,你们好好的,安安静静地按着计划走,本宫自然会给你们一条出路。可是你们偏偏这么叽叽歪歪的,真是让人腻歪。”

    看到局势再次被他们控制在手中,君景颐回过神了,“是啊,父皇,你说你都这样了,还想把着皇权不放做什么,倒不如放开手来享享清福。而且你就放心吧,大昌在我们这一支的治理下,只会越来越强盛的。你所有的儿子中,没有人比朕更合适的了。”

    “咳咳,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逼朕退位于你?”周昌帝恨恨地说道。

    君景颐摇头,“不,不,应该是能者居之。为了大昌,舍我其谁?父皇,你别这样,这江山迟早都要交到你的儿子手中的,交给朕有什么不好的呢。虽然朕近来行事有点激进,却也是不可避免的。当年父皇也是这么过来的,一定能理解儿臣的。”

    “别拿朕和你相提并论,朕可没像你这样为了目的不折手段。”

    “所以现在,你是站着,我是坐着的。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位之争本就关乎一生际遇,岂有不尽力之理。”

    “你所说的尽力,便是通敌卖国、残害手足、拭父夺位?”周昌帝脸上的表情极尽嘲讽。

    这话君景颐可不敢应,一应可就载入史册的。

    “好了,罗嗦那么多做什么?”殷慈墨不耐烦地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们要这个皇位,也不过是想大昌通过我们的手变得国泰民安,希望大昌在我们的带领下成为最强的国家,没有之一。他们要是再不识时务,便一个都不留。”

    周昌帝被这番话气得不轻,连连咳嗽,戚贵妃忙从身上摸出一味药丸让他服下。服下药丸的周昌帝,靠在戚贵妃身上慢慢调息。

    谢意馨最见不得这样,做婊/子还要立牌坊,“别把你们拭父窜位的理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与其说是为了大昌今后的发展,还不如说是为了你们的一已私欲,为了你们膨胀的权力**!”

    殷慈墨冷淡地说道,“随你们怎么想,是非公道自有后人评判。你们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以为在百姓心目中多崇高呢。百姓都是健忘的,只要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他们才不会管是谁当皇帝呢。”

    “就算你们当政时做出再大的功绩,都无法掩盖你们拭父夺位的事实。”谢意馨嗤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的人是你们才对吧?你们就那么肯定别人当皇帝就一定不如你们?”

    “除了我们,没人可以做到。”殷慈墨傲然地说道。

    说话间,殷慈墨已走至谢意馨身边,微抬着头,不屑地道,“可惜,你们谢家的人都该死,没机会看到了。”谢家的人,她是不打算留的。

    “你这个坏人,我不许你欺负我嫂嫂!”一直不出声的十一猛地用力推了殷慈墨一下。

    “小心!”

    所有人都没料到十一会动手推人,殷慈墨也没料到,眼看着要跌倒的时候,一道人影快速地往地上一滑,给她当了肉垫。

    预期的疼痛没有降临,殷慈墨转过头,发现朱聪毓给她当了肉垫子,不知如何反应,只能脸一绷,“你没事吧?太医,过来给他看看。”

    “我没事。”朱聪毓安抚地说道,其实他的情况有点不妙,他的头刚才磕到地上了,如今脑子一阵眩晕疼痛,缤纷的影像纷至沓来。

    里面的人每一个他都认识,但他们包括自己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和际遇。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结局,爱而不得,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看着这些片断,他有瞬间的震撼与怔忡。他蓦然地想起了画面中谢意馨所说的话,她说,爱一个人没有错,但如果爱得没有了基本的道德伦常,就太极端了。极端的人和事通常都不会有好结果。

    然后他神色复杂地注意着不远处这位与画面中变化甚大的谢意馨来,思绪不知所踪。等等,变化甚大?朱聪毓瞪大了眼。

    谢意馨看着重新站起来的殷慈墨一步步朝她走来,不由得抱紧了十一,防备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殷慈墨轻蔑地看了她及她怀中的崽子一眼,“放心,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杀你,我会留着你,独留你一人,让你瞪大眼睛看着大昌在我们这一支的治理上,一步步走上富强。”

    “晚了,你杀不了我,也决定不了我的生死。”谢意馨淡淡地说道,她刚才已经看见了,君南夕打了一个手势,他们的援兵到了。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殷慈墨的人就被迅速地制服了。下巴手腕脚都被卸掉了,一个个如同沙包一样,被扔作一堆。

    看到这些人干净利落迅速统一的动作,殷慈墨瞳孔一缩,这分明是特种兵才会有的动作,难道谢意馨她,不,不可能是她!或者是君南夕?随即她又摇头否认了。在这种落后的地方,这些人没训练个五年以上,是不会这么利落的身手的。

    这一出接一出的,看得众臣目不暇接,心情更是起起伏伏,大起大落。

    秦明忠瞪大眼,是龙斩,龙斩的人,龙斩果然没有消失。这一局,秦家赌输了。

    “君景颐,你现在还敢说能者居之舍我其谁吗?”君南夕看着明显傻眼的君景颐,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

    君景颐环视四顾,见刚才还捧着自己的臣子都如同躲瘟疫一样躲开他的眼神,自嘲一笑,“成王败寇而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悉听尊便?你以为谁会稀罕你一条烂命?看看你为了这皇位,给父皇给几个兄弟带来了多少痛苦,你几乎是要了父皇的老命,毁了几个兄弟一生,便是杀了你都不为过!”

    君南夕的话让朱聪毓回过神,他不敢想象如果君南夕真的把景王杀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不,景王不能死!景王——”朱聪毓顿了一下,咽下‘和摄政王妃’几个字,“是最合适的皇帝继承人人选,是天命所归。他一定能带领大昌走向国富民强的。晋王妃,你觉得呢?”喊晋王妃的时候,朱聪毓语音很重,颇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意馨心中划过一丝疑惑,面上却不显,只淡淡扫了他一眼,“未来的事,本王妃怎么会知道?”

    “不,你知道的对吗?曾经的安国侯夫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安国侯世子疯了?怎么说的这话。

    唯独谢意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也回来了?

    谢意馨的不作声,让朱聪毓步步进逼。

    “怎么,做了那么多多余的事,却不敢承认了?”朱聪毓恶意地问。

    她变得最多,不用想,他能回来,她也能回来。可不公平的是,她竟然比他回来早得多,想起这两年发生的事,一件件的,全是她搞出来的,全是不利于他们景王一素的事。一想起这个,他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小偷!偷走了属于别人的东西!”

    谢意馨冷笑,“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殷慈墨卖国通敌,难道是我叫的吗?他景王拭父窜位,也是我叫的吗?呵,他们想要一件东西,别人就不许争了么?他是天皇老子不成?有人竞争了,就用这种极端的手段,还不许人家指责一星半点。呵呵,谁惯你们的这毛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会破坏大昌的运势吗?”朱聪毓大声地质问。

    谢意馨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白痴,上一世落得那样一个家破人亡的结果,他还要她走回老路?“你也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存在即是合理,就这么走下去,大昌会开启另一个盛世也不一定。”

    朱聪毓说不过她,转过头来对君南夕说道,“你知道这个妖妇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吗?你原来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如果没有这妖妇扰乱了秩序,你会娶的人是殷慈墨,然后你会是受万民敬仰的摄政王。”

    此话一出,多数的人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唯独几个人,若有所思。

    谢意馨嗤笑,“你怎么不说他们成亲后一年殷慈墨就会给他生一个聪明可爱的儿子呢?”

    朱聪毓的脸色异常难看,这一世经历了那么多,他自然明白君南夕不可能有子嗣的,那墨儿的孩子极有可能是——想到这,他抬眼看向了君景颐。

    君南夕看了一眼殷慈墨,然后握住谢意馨的手,“不管你说的这疯言疯语的凭据是什么。别说不可能是事实,就算是真的,那我告诉你,我很庆幸她的主动,也很庆幸与她结为夫妇。至于你说的疯话,我一点都不向往。娶她这种权力欲强的女人,我怕会每晚担心得睡不着觉,就怕哪天她杀了自己取而代之了。”最后一句,他是看着殷慈墨说的。

    殷慈墨冷冷地看着这群嫌弃她的人。

    朱聪毓还待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你不必说些怪力乱神的话来替你们景王一系的人开罪了,没有用的,他们犯下的罪,绝非任何理由能够赎罪。”

    休息了好一会儿,周昌帝才积攒够了力气,“咳咳,别废话了,将一干人等全打入天牢再说。那些黑衣人,直接处死!还有,秦家蒋家祝家三代以内的嫡系旁系,三日后全部处斩!”

    周昌帝的话刚完,龙斩的人和霖城带回来的士兵们便开始行动了。

    御极殿内哀鸿遍野,求饶声谩骂声,不绝于耳,有些人更是受不住地晕了过去。但很快,他们的嘴巴就被塞入一团布,不再发出扰人的声音。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人都兴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所有有不臣之心的人包括君景颐包括秦明忠,都束手就擒。

    而皇后秦明湘则轻轻一叹,从左手的戒指中取出唯一的一枚黑色药丸,含笑从容地吞下,没有人阻止。没一会,便见她头微微一歪,靠在金黄色的椅背上似是睡着了一般。一旁的心腹嬷嬷则强忍着眼泪。

    所有的人都被捉了,可是却无人敢朝殷慈墨走去,因为她的周遭阴郁得叫人害怕。

    “哈哈哈,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殷慈墨突然放声大笑,似乎直至此刻,她才接受了失败的事实一般,“老天爷,你对我太不公平了!”

    “既生瑜,何生亮!”殷慈墨横了谢意馨一眼,“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屡屡失败了,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是——”

    殷慈墨想说出‘重生’那两个字,却屡屡说不出来,脸上更多的不甘与不愤,“连贼老天都明显地在帮你!我不服,不服啊!”

    她突然发疯,众人明显吃了一惊,唯独一些人,已经暗自在戒备了。

    笑够了,殷慈墨才一脸阴狠地说道,“我犯了一个错误,一开始占据上风的时候就该结果掉你们的。不过现在也不晚,你们一个个,都做我的陪葬吧!”她做事喜欢留一手,这八个简易手榴弹就是她的后手,只是没想到最后会用在自己身上而已。她傲,自然有傲的资本。要不然秦自忠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凭几句承诺就鼎力相助呢。

    殷慈墨说完,右手伸进左手宽大的衣袖内一拉,左手衣袖口中隐约有火光隐现。

    这是?谢意馨的心一突,再看向她奔跑的方向,分别是朝着黑衣人奔去的,

    她刚才就注意到,这些黑衣人的手臂似捆有竹筒样的东西,“快,拦住她!不,散开,全部都散开!”

    千钧一发之际,龙斩的头代号龙一的家伙猛地坐殷慈墨的斜侧窜出,双腿朝她胸口猛地连环踢了几脚,将她踢向了一个角落,而龙一则借力远盾。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御极殿响起,紧接着是尖叫声。

    只见原先殷慈墨的身体落地处,血液飞溅,残肢零落,周围甚至还有一些模糊的碎肉。

    良久,才有人低声问道,“那是什么?比我们之前在霖城用的还厉害。”

    “她刚才为什么拼命朝那个方向跑?莫非是想炸那些黑衣人不成?”

    “你傻啊,那些黑衣人都是她的人,怎么可能会想炸他们。”

    “那你说,那娘们干嘛要奔着那个方向去吧。要知道那个方向除了那些黑衣人可没什么大人物。”

    “你们几个,麻烦仔细地搜一下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杜渐生说。

    龙斩的人往那堆黑衣人身上一搜,果然搜出来六七个竹筒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都别动!”杜渐生走过去,拿起一个,看看,闻闻,“这几个东西,比我们的还要厉害,如果刚才被那女人引燃,所有殿中的人,都别想活命了。”

    闻言,所有人都打了寒战,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果然不错。

    这女人也真是狠,临死了,还想拉着所有的人一起陪葬。

    接下来,便是收拾残局的时间。

    朱聪毓被押下去时,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两世来与他纠葛不浅的两个女人。

    谢意馨那边,只见君南夕正在检查她有没有受伤,而她对他笑了一下,安抚地猛摇头,似乎在示意自己无事。

    他没想到这一世,他的墨儿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前一世,谢意馨是死在墨儿手中;这一世,墨儿是间接死在谢意馨手中,这难道就是报应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可能存在不合理的地方,但时间太晚了,也来不及细细思索,等我发现不妥之处的话,我会改动一下的。后面估计还有两三章甜蜜的番外吧,估计会缓两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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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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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极殿上,李德手捧圣旨,那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自入冬以来圣体欠安,恐时不久矣,欲效法太祖皇帝,传位于贤能之子。皇十一子泽瑜,聪慧敏捷、孝悌忠信、克勤克俭,深肖朕躬,必可以承宗庙。特著其继朕登基,即皇帝位。但因其年岁尚小,遂令其年十四方能亲政。期间,由摄政王君南夕辅政。钦此!”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圣仁广运,凡天覆地载,莫不尊亲;帝命溥将,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诞育多方。龟纽龙章,远赐扶桑之域;贞珉大篆,荣施镇国之山。晋王君南夕护国有功,治国有方,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顺应天意,特封晋王为当朝摄政王,辅佐天子,共理朝政。钦哉!”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天地畅和,阴阳调顺,万物之统也。兹有钟粹宫贵妃戚氏,温柔和顺,仪态端庄,温懿恭淑,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册立戚氏为皇后,母仪天下,与民更始。朕大行之后,尊其为太后。钦此。”

    众人心一凛,跪下高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连三道圣旨,奠定了大昌未来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格局,不过光看旨意就知道周昌帝在安排后事了。

    看了一眼围在周昌帝身边的新帝及景王一家,戚贵妃,不,是皇后了,皇后和晋王身上的圣宠真是隆后啊。

    十一皇子,不,新皇之所以能继位,也是沾了这两位的光吧。不过,此间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晋王妃,如果新帝不是去年得了她的亲眼及照拂,恐怕也不会有今日。

    众人偷偷觑视着新帝,暗暗地想道。

    十一站在谢意馨旁边,由她牵着小手,端正着一张小脸,小腰脊挺得直直的,忍受着群臣各种打量评估的眼神。

    众人再看一眼晋王妃,突然间,他们想起了慧元那时所说的晋王妃将比君家任何人都尊贵的预言,难道这是真的?想想,丈夫是摄政王,婆婆是太后,一度扶持过的小叔是新帝,一家子人都站在了权力的最顶端,她的身份想不尊贵都难。

    可以说,至少在晋王当政及新帝在位期间,她的地位不可动摇。

    众臣想明白这点,再看向谢家时,眼中的羡慕和嫉妒藏都藏不住。能不羡慕吗?有了晋王妃这个谢家女的护航,再加上秦家蒋家祝家都倒了,谢家在今后,必定是当之无愧的京城第一家族了,任何家族恐怕都难掠基锋芒。不过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了,谁让他们没有晋王妃这么一个女儿呢。

    三道圣旨宣读完毕后,周昌帝睁开龙目,注视着众臣子,“新帝人选已定,着其于朕大行之后三日内登基!望尔等尽心尽力,共同辅助新皇,切忌切忌。”

    “谨遵皇上教诲。”

    当晚,周昌帝就驾崩于龙泉宫。临走前,所有儿子都到了,甚至连安王也被抬着来了。

    周昌帝看着几个被老三一派人害得残缺有毛病的儿子,心中对老三,对秦家蒋家祝家那几家人更是恨得不行,当下咬牙道,“传朕口喻,朕大行之后,立即将秦家蒋家祝家等谋逆者诛其三族,此三氏家族其余人,皆流放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入朝为官。其他从犯,查明后,按其情节轻重或惩或罚。以上诸人,遇赦不赦!”

    “至于你三哥一家,削去亲王位,永世囚禁于蝴蝶谷。若有反抗,杀无赦。”

    他们父皇对君景颐这样的惩罚,众皇子没一个替他求情的,他们只觉得解恨。

    外面的几位重臣听到周昌帝临死前下的这道口谕,可是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

    皇上这是在替新皇及摄政王挑了最后一回担子啊,想不到皇上身体那样破败了,还不忘下这么一道口喻,可见周昌帝对这几家逆臣的恨。人家儿子舍不得杀,再怎么样,也是君家的子孙。但其他家族的人就不一样了,怎么打杀都不过分,谁让你们跟着瞎起哄呢。

    看着众臣变化莫测神色不一的脸,谢意馨想,此番之后,这些人遇到此类的事,相信一定能冷静许多的。

    更多人想到的是,周昌帝不愧为临死了还在为君家考虑,为君家,为两个尚稚嫩的儿子燃烧着最后一份力。

    有了周昌帝的命令,就算有人想趁着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之际求情,也会被挡住的。

    毕竟这是先皇的遗命,俗话说,三年不改先皇遗志以为孝,新皇及摄政王不可能不从。当然,朝堂内也没有那等不识时务之辈就是了。

    两日后,举国上下还沉浸在周昌帝已崩的哀伤里。就是在这样哀伤而沉重的气氛里,大昌的新一任君主君泽瑜在御极殿登基。

    大昌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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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仕途枭雄帖吧

    年二月,新帝君泽瑜登基即位,称明微帝,改元和泽。同日,晋王在御极殿接受先皇遗命,晋位摄政王,在新帝亲政前总揽一切政务。

    宫中甚至为他准备了一座宫殿以供其休息解乏。不过为了避嫌,君南夕并不曾宿在宫中,而是每天不管多晚都回去摄政王府。

    “殷慈墨,果然是惊才绝艳之辈,虽然我不懂政治,但看了这些笔记,确实有不凡之处。”谢意馨放下手中的笔记,略感叹道。

    她手上的笔记是抄敛景王府所得,本子的主人是殷慈墨,上面记载了一些施政方针,御下之道,农事水利地质方面也有,甚至还记载了她会帮助北蛮族一事的原因,内容波及范围极广。即使她历经两世,有些内容看起来还是一知半解的,所以谢意馨不由得发出了刚才那样的感叹。

    谢意馨不知道她留下这些笔记的用意,但这样倒省了他们一番功夫,大略猜测这些估计是她的一些心得,记录下来,大概也是怕忘了。

    “嗯。”这点君南夕倒不否认,“只不过此人私欲太重,太过自以为视,而且刚愎自用,居上位的话,恐非国家非百姓之福。”

    谢意馨缓缓点头,确实,她的出发点是好的,想统一了大昌,然后努力发展,让大昌变得繁荣强大。但是,有些事情,殷慈墨太想当然了,而且为了达到目的太过于不择手段无视人命。

    殷慈墨的古怪,他父皇与他说过,抄检景王府,能拿到这些东西,实在是意外的惊喜。

    先前殷慈墨的死,周昌帝不是不可惜的,但一想到以她这样狠辣的性子,这惋惜之情就去了大半。

    她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能下得了狠手,从她能不顾儿子,不顾自己生死,都要与他们同归于尽这一点就能看出,这样手段狠辣又不泛智慧的女人,,绝非用手段便能折服为其所用的。一个弄不好,反而容易被其反摆一道。

    “里面记载的关于农业水利之类的东西,我想试试。”君南夕说道。民以食为天,从古到今,只有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了,皇权才能稳固。

    所以对于殷慈墨记载的东西,他不会因为厌恶她就弃之一旁,用她留下的这些东西,就当替她赎了这些年所犯的罪孽了。

    谢意馨赞同地点点头,她历经两世,自然知道这些东西的好处。上一世殷慈墨能有那么好的名声,这些东西功不可没。如今历史改变,她没想过成就什么威名之类的,但总觉得这一世的老百姓不能过得不如上一世吧。

    ******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过了□年,十一已经十三岁了,再过一年,便可以亲政了。

    和泽九年三月,谢意馨被太医诊出有孕。

    摄政王妃有孕的消息,让群臣的表情很是微妙。在这个节骨眼上有孕,容不得他们不多想。

    平静了近十年的朝堂,隐隐暗流汹涌。

    谢意馨扶着戚太后在院子里慢慢地散着,后面跟着一尾巴的人。

    临行前,谢意馨抗议过,“周嬷嬷,我和母后只是在院子里走走,让春雪几个人跟着就好,不必如此劳师动众的。”

    谢意馨看着身后一群人,有些哭笑不得。只见她们有人手上拎着手炉,有人拿着披风,更有人拎着暖炉,暖炉里温着一些补汤,只要她一说渴,就能喝上了。

    不过这全副武装的样子,也太夸张了。

    “王妃,这回老奴可不能听您的,王爷可是吩咐过了,让咱好好照顾你的。”周嬷嬷拿出君南夕的话挡了。

    谢意馨忍不住叹了口气,神色无奈极了。君南夕实在是太过紧张了,有时候让她都怀疑自己肚子里怀的是金蛋而不是普通的胎儿。

    原谅这可怜的男人吧,要知道他们成亲十来年,她好容易怀上一胎,而且并不是因为君南夕的身体痊愈了,而是很幸运得了上天的眷顾才能怀上的。再者,这也极有可能是他们唯一的子嗣,君南夕如何能不紧张?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并不搭话。最终,谢意馨败下阵来,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一大根尾巴。

    两人缓缓地在院子里走着,落叶纷飞的院子,秋的意味更浓了。

    “你父皇在的时候,最盼着你有孩子了。”戚太后看着缓缓飘下的叶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谢意馨知道她婆婆又想起先皇了,略担忧地唤了一声,“母后——”

    戚太后回过神,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母后只是感叹一下而已,不知不觉间,你父皇就走了近十年了。”说完,她慈爱地看了谢意馨的肚子一眼,夕儿他终于也有了孩子,她终可以放心了。

    *d^_^b*

111 第一百一十一章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日,谢意馨与她继母结伴去庙里还愿。

    君南夕说好与她们一道去,可临时出了点事,没有同行。不过说好了,等他处理好事情就赶去痂蓝寺接她们。

    约一个半时辰之后,君南夕赶去了痂蓝寺,到时候,她们还里面,没有礼完佛。

    痂蓝寺除了大门外,还有另一条路,是专门迎接贵客,相对大门来说,比较清幽,君南夕正是准备从这进去找谢意馨她们。

    不料他们下马时,有个人冲出来惊着了马,马不安地一边嘶鸣一边打着蹄子。

    而那个冲出来人也被马吓了一跳,跌坐地上。

    君南夕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没想到会这见到一个熟人,不过也不算什么。他知道手下人会处理好这件事,于是抬脚就欲往里面走去。

    突然,后面传来一道故意扬高声音,“民妇参见摄政王,摄政王,民女是摄政王妃表妹啊,您没认出来么?”

    痂蓝寺本就是名寺,香客众多,而谢意馨她们来还愿,又不愿意行使权力让痂蓝寺今日闭寺只接待他们一行人,所以今日香客也如往常一般多。而那条接待贵客路离得并不远,百姓们对此也是知道,一般情况都不会过来这边,而是从大门进入寺中。

    王雪芝那一嗓子音量挺高,听闻摄政王此,不少人看了过来,有大胆,悄悄移步过来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王雪芝。

    君南夕顿住脚步,微微侧身回头,看到她微红眼睛露出委屈神色注视着自己。

    小卓子气苦,不,如今小卓子已经长成了大总管了,各形各色事情处理过多了,手段也越发地成熟起来,

    现这种情况,卓总管立即上前,“恕小眼拙,还真没认出姑娘是王妃表妹。只是你既是正经亲戚,何不到府上投拜帖拜访?此处人多嘴杂,也不是说话地方。”

    ……

    就君南夕被缠住时候,谢意馨和文氏从寺里出来了,一旁还陪着住持。

    一出来就看到眼前这一幕,文氏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而谢意馨则顿住了脚步,好笑地看着这一幕,都说男人魅力于权势,

    近十年来,这个男人一直站权力巅峰,纵然个性温和内敛,但良好出身及长年权势熏陶,让他仅仅只是站那,身边女人都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谢意馨虽然没说话,但眼尖众人还是发现了她。有人认出她来了,喊了一嗓子,“摄政王妃出来了。”

    众人闻言,一眼望过去,谢意馨静静地站那,正红色袍子穿她身上,虽然已显怀,却仍然有种遗世独立味道。

    而关乎女子风华,不仅是姣好容貌,还有周身气度,众人恍恍惚惚地想着。

    谢意馨出来后,君南夕眼中就也容不下别人了。

    “累了吗?”就众人愣神瞬间,君南夕朝谢意馨走了过去,揽住她腰,将她身上大部分重量转到自己身上。

    谢意馨没有挣扎,就这么由着他,笑笑,“还真有点累了。”

    两人站一处,众人只觉得两人极配,也只有摄政王妃这种风华女人才配得上摄政王这样男子了。

    “那咱们就回去吧。”君南夕提议。

    谢意馨附和地点着头。

    这边,被卓总管挡驾王雪芝很焦急。

    这十来年,摄政王独宠摄政王妃话题,一直为京城甚至举国上下津津乐道。

    而王雪芝常常不由自主地注意着两人消息,知道摄政王确实除了谢意馨之外,身边无一侍妾。

    越是关注两人,王雪芝心中就越不是滋味,谢意馨怎么就那么命好?有显赫家世,有疼她至亲,连嫁个人,阴差阳错都被她挑到好一个。现,连孩子都有了。

    管她一想起谢意馨来就疼痛,但是如果没有遇上这两人,双方没有交集,她疼着疼着就习惯了。

    但今日遇上君南夕,她忍不住地想尝试一下。一直以来,君南夕身边没别女人,她也只以为是谢意馨手段了得。只是男人都贪鲜爱俏,王雪芝不信,摄政王对着谢意馨一个女人十年了,还不腻烦。

    可是,眼前太监怎么回事,一直挡着自己,再看谢意馨两人要走,王雪芝急了,频频看向两人。

    京城见到王雪芝,谢意馨有点意外。她不是回老家去了么?再一看她至今仍梳着少女发髻,便知道王雪芝至今未嫁,倒叫谢意馨意外了一回。

    这一世,自己可没干涉过她事哦,即使和她不对盘,本着那份亲戚关系,她也只是无视她而已。怎么没了自己厌恶及谢家打压,她还是未嫁?

    “母亲,王表妹今年二十有三了吧?怎么至今未嫁?”她记得十年前王雪芝还谢府时候,祖母曾为她张罗过亲事啊。

    文氏冷笑,“人家看不上咱们给她张罗小门小户咯,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谢意馨哦了一声,以示明白。

    王雪芝听到这话,心中无比委屈和恼怒。

    自打那年长公主宴会之后,回来后她表婆就张罗着她亲事了,给了她一叠儿名单,让她里面挑一个。可是,她给都是什么人啊,里面人官职高不过五品,还是从五品!

    见惯了京城里高官贵勋,五品以下官儿她眼中就如同芝麻似,她又如何看得上眼?而且让她不舒服是,为什么谢家旁支女儿能挑人都比她好?谢家家大业大,照指一下她这孤女又如何?

    谢意馨无视,君南夕看不上,如今再加上文氏话,让她气坏了。于是,王雪芝便口不择言了。不知死活地喊了一句,“摄政王,你把她当成宝贝,又怎知头上早已绿油油一片了?”

    君南夕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王雪芝只觉得如临冰窑,其实那句话她说完就后悔了,只是刚才一时脑子发晕,就叫了出来。

    “敢对王妃不敬,来人,给本王掌嘴。”

    “你——”

    啪——啪——

    “呜呜——”

    谢意馨没有阻止。对于污蔑自己人,她没那么大度还替她求情。

    看到王雪芝,谢意馨不由得想起了朱聪毓。那日御极殿上,她与朱聪毓对话,虽然隐晦,但内容太过惊骇,是一个麻烦,虽然众人听着云里雾里,但难免会有一些有心人留意起来琢磨。

    所以,稍晚时候,谢意馨就和君南夕说了她重生事。

    她会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原因有二:

    一是,君南夕作为丈夫,和她很亲密,再者,他也是一个细心人,有些事有些异常,他不说是他体贴,并不代表他没注意到。

    二嘛,她重生一事,就算他知道,也没关系。

    其实她敢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他不是一个权力欲至上人,说出来,她也没什么可让人图谋。

    况且,他现对她也很好,对她不好事,恐怕他比她动手解决。

    再说了,夫妻间信任很重要,如果她没露出过异常,也没那天与朱聪毓对话,重生这个秘密她就埋心底了。

    但既然发生了,她自然就得寻找好解决办法。

    所幸,过程很顺利,结果也很满意。

    听了她话,他面上倒也不显得多吃惊,很淡定地表示朱聪毓由他来解决。

    只是那晚,他连要了她三回,直到她没力气了,才抱着她相拥睡去,一直到早上她醒来,他握着她手仍然没有松开。

    上了马车,谢意馨有点别扭地说道,“她话——”王雪芝话,还是让她介意了。肚子里孩子是他,她敢肯定,因为除了他,她也没别男人。

    只是他子嗣艰难事,满京城人都知道,有些人看她肚子眼光不对,她偶尔也能感觉到。这样疑虑,外人心中是一定有。只不过不敢她面前提及而已。

    “乱想什么呢,你肚子里孩子必是我无疑。”君南夕摸摸她肚子,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谢意馨好奇。

    “你知道,张问宾一直给我调理身体。”

    谢意馨点头,这事她知道。

    君南夕继续说道,“张问宾说我只是子嗣艰难,又不是无可能有孩子,只是希望渺茫而已。”

    其实君南夕没有告诉谢意馨是,张问宾曾隐晦提过让他纳一些侍妾,他说如果女子身体是易受孕体质又与他契合话,受孕机会会大一些,不过被他拒绝了。

    馨儿身体没问题,他虽然希望有自己孩子,却不想通过这样方式来得到。当初馨儿明知他命不久矣情况下嫁给他,虽然当时有迫于他父皇原因,但从成亲至今,两人感情也是由浅至深,他也不想为了孩子伤她。

    所以就顺其自然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如果真没有,只能说他们没有儿女缘。幸亏,老天爷还是眷顾他们。摸着谢意馨肚子,君南夕感恩地暗忖。

    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京城上下都关注她肚子。

    同年十月底,谢意馨诞下一名男婴,君南夕为其取名君宗宝。

    宫中

    “皇上,奴才打听过了,温四姑娘可是个难得好姑娘,可摄政王却舍了温四姑娘,给您挑了陈尚书家女儿。陈尚书女儿虽然也不错,但比起底蕴深厚温家来说,却远远不如了。”趁着十一每日骑射后休息空档,贴身太监高福觑着他神色,说着小话。

    “果真如此?”十一拿了块热毛巾擦脸,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奴才所言,句句真实。”高福立即说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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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状似抱怨地说着,“皇上,摄政王这么做是不是不想还政啊,要知道他现也是有儿子呢,不比当年——”

    砰!十一手一挥,直接将面前装着热水脸盆扫到地上,“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杖毙!”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高福立即跪下。

    君泽瑜稚嫩脸蛋紧绷着,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同于他年龄威严,“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狗奴才打着为朕着想旗号行挑拔离间之能事!朕从小到大,拥有东西就不多,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企图来破坏,看朕饶不饶得了你们。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给朕拖下去?”

    “是!”

    高福还待求饶,却被两旁侍卫塞住了嘴拖了下去。

    处理了高福,十一心情并不好,想了想,便决定出宫。

    这日,十一难得出宫来摄政王府,谢意馨去厨房亲自做了两道菜来招待他。

    君南夕有公务身,去了外地,并不曾府上。

    “王妃,小主子又哭了。”

    门外传来丫环略带焦急声音。

    “我去看看。”谢意馨忙吃了两口饭,然后放下碗,“十一,你慢慢吃,嫂子先去瞧瞧你那爱哭侄子。”

    临走前,谢意馨招呼了一下十一。

    十一有些落寞地看着谢意馨匆匆离去背影,顿时觉得饭也不香菜也不香了,吃了两口,就放下碗,挥手让下人们把剩下饭菜都撤下去了。净了手漱了口,十一朝他侄子所房间走去。

    远远就见到他嫂嫂抱着小娃儿哄,十一挪了挪脚步。

    春雪远远地就看到皇上朝这边来了,可都到了,却外头转圈,没有进来,有点讶异。

    “嫂嫂,你有了侄儿,就不疼十一了吗?”十一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问出来。

    正如以前嫂嫂教他,有些事,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呢。别人想法,或许和你猜测不一样。

    谢意馨刚哄好君宗宝这小魔星,侧过身就见十一倚门边,脸上落寞和伤心毫不掩饰。

    “十一怎么会这么想?”

    十一抿着嘴不说话。

    这些年,君南夕一直教导十一帝王心术,也只有她面前,十一才不会隐藏情绪。谢意馨也不会介意,经常包容着他偶尔稚气。

    看着别扭十一,谢意馨摸摸他头,“嫂嫂不是不疼你,只是你瞧,宝哥儿还那么小,需要嫂嫂花多精力来照顾,他才能平安长大呀。十一是小大人了,当叔叔了,一定能理解对不对?老小老小,现他还小,咱们用心地照顾他,十一也别吃醋哦。等将来十一老了,嫂嫂就让宝哥儿照顾你好不好?”

    因为小时候得到东西太少,即使是现,十一也不觉得他拥有东西多,所以他对拥有东西格外地看重。

    “好!”十一一听谢意馨不是不疼他,心顿时安了下来。又听了她后面话,好奇地看着谢意馨怀中小小人儿,只见他刚吃饱就呼呼大睡了,不时还咂吧着红嫩嫩小嘴。

    这么小人儿,长大后,等自己老了,真会照顾自己么?一想到那样场景,十一心就暖成一片,连原先对他一点点不满也消散了。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多疼他一点,十一暗暗地想。

    而十一也确实做到了,他对君宗宝好,连他几个皇儿都羡慕嫉妒得紧。

    而君宗宝,十一年老之后,也真成了他依靠,成了他极少数信任人之一。

    都说是无情帝王家,只是有时候,有情无情,都不是绝对,端看当事人如何行事罢了。

    同年十二月,十一大婚,君南夕不顾十一及群臣挽留,还政于皇。

    谢老爷子是十一亲政后三个月逝世,享年八十五。而谢老夫人则五年前就逝世了。

    自此,谢家由谢意馨父亲谢昌延掌舵。

    这个决定并不难下,虽然谢昌延不是开拓型家主,但守成是足足有余,而且有谢忻峰一旁协助,谢家或许将来保不住首席家族荣誉,但是十大家族里稳占一位却是可以。

    而且摄政王妃是谢家家主女儿,只要她,就算不为谢家说一句话,不为谢家谋利,于外都是一种震慑。

    只要谢家不犯下大逆不道大错,帝看她份上,也不会太过为难谢家。

    转眼便到了君宗宝周岁宴,君宗宝周岁办得低调而又隆重,请人不多,都是亲戚间来喝个酒而已,一个外人也没有。

    今天周岁,她娘家那边人来了大半。男由她父亲领着与丈夫外头招待客人,女则由文氏领着,与谢意馨内里说说话。

    瀚哥儿已于两年前成亲了,娶媳妇是与金家齐名有号称百年书香家族之称罗氏次女,家世并不显赫,但罗家枝叶繁茂,各个领域都有人才。

    “当年瀚哥儿说,他儿子就是王妃你儿子。却不想,十年一晃而过,你们俩都有了自己孩子。”

    说话是文氏,当年瀚哥儿童言童语,众人还记得真切,都纷纷附和,“可不是,觅瀚那孩子与王妃真是姐弟情深。谢夫人,你可算有福了。”

    文氏又说道,“而且王妃你不知道,私底下他曾一度和臣妇说,如果以后他生有两个儿子,一定要分一个给您呢。”

    谢意馨心情很好地听着他们唠叨,说起弟弟谢觅瀚,她脸上笑容又多了几分。

    罗氏面带微笑地站一旁,听着婆婆和摄政王妃两人说着她丈夫小时候闲话。

    视线偶尔扫过谢意馨肚子时,心中是狠狠松了口气,丈夫很敬重摄政王妃这个姐姐她是知道,以她对她丈夫了解,那些话别人眼中或许是童言趣语,听过就忘,但她却知道,丈夫那番话极有可能是认真。

    她真怕如果摄政王妃一直没有孩子话,自己孩子就得分别人一半了。

    不是她不敬重摄政王妃这个姐姐,当然也知道孩子与谢意馨亲近好处,只是孩子都是父母心头肉,哪舍得给别人呢。

    “是啊,王妃,不止瀚哥儿,蓉青那丫头也经常念叨着你,经常和臣妇说怀念当年未嫁时姐妹们一处时光,只是可怜她如今林家处处受气。”二婶管氏不甘落后地插嘴,并且把话题往她想要方向上引。

    谢意馨淡淡地说道,“二婶,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而且夫妻间事,床头打架床尾合,咱们虽说是青妹妹亲人,可说句外道话,便是亲人,也不好插手人家夫妻俩事。”

    管氏脸上讪讪,谢意馨这话虽说点到为止,可话里却隐含着劝止及责备意味,让她不由得脸上一热。

    却又不知道如何答起这话,只能应了一声是之后,折腾起手中手绢来。

    谢意馨见此,只能摇头。

    管氏这番话,却是想让她出头,替蓉青妹妹说话。

    谢意馨并不接她二婶话,她二婶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其实她那妹妹林家日子过得还是可以,只是生活嘛,难免会有不如意之处。只是这些不如意,她二婶眼中被放大了数倍而已。再加上管氏强势惯了,就不由自主地插手起女儿事来了。

    她这么一整,一回两回还好,次数多了,林家人当然反感。连带着,谢蓉青夹中间也为难。如今谢蓉青已经减少了回娘家次数了。

    “王妃都这么说了,臣妇自然不敢不应。也是她爹和哥哥不争气,要不然也那林家也不会不顾忌谢家半分地给蓉青丫头摆脸色了。”管氏叹着气说。

    谢意馨知她是试探,淡淡一笑。

    文氏见她不说话,抓着帕子手紧了紧,然后首先笑开,换了另外话题。

    谢意馨暗暗点头,她这继母虽不是有能力当家主母,但也算是中上之资了。比起管氏来,要好很多。

    自十一大婚亲政之后,京中局势隐有迭之象。谢家受到冲动不小。

    谢家老爷子去了,再加上摄政王还政,谢家不如全盛之时,谢家众人日子大方面看不出来,但肯定没有之前滋润是一定。而且管氏又是个强势,处处想压人一头。所以管氏今天这话,想借一借自己势却也是真。而文氏,也有点焦急了。

    不过谢意馨没管她,不说她,便是谢家别人来找她,为了这么些小事,她也是不管。

    各人有各自命运,如果她事事都经管,那她就有操不完心。

    再者,月有阴晴圆缺,事物都是变化着。世事起伏,很正常,有些事,若要过份强求,结果不一定如人意。

    谢意馨看来,谢家族人日子还是可以。有得吃有得住,想要什么,没受太大气,如果不是太难话,一般都能得到。偶尔受点气算什么?谁活这世上没受点气呢。有本事自己就反击回去,没本事,就憋着吧。

    当然,如果遇到事关家族存亡话,她也不会坐视不理就是。

    谢意馨不知道,正因为她从不曾十一面前为谢家谋利,也不为谢家说任何好话。她这种不干涉态度,反而让十一念着她好。十一才会背后隐隐护着谢家,他位期间,即使京中局势几经迭,谢家损失是有,但却没有伤筋动骨。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算是真正地完结了,明天便会打上完结标签。

    一路走来,谢谢众多亲们支持,文中或许有各种不如意地方,但我可以说是力了。或许有亲不满意,其实有些地方我也不是很满意,但我水平有限,只能写出这样了。

    这篇完结之后,我会找一些书来看,多充实一下自己,希望能有所进步,给亲们带来好。谢谢,谢谢你们一路以来支持,鞠躬!!@@##$l&&~w*hah*w~&&l$##@@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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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安稳介绍:
前世,是她谢意馨瞎了眼。不顾劝阻嫁了侯府世子朱聪毓,本以为是个面冷心热不擅表达的有情郎,却不知人家早已心有所属。任她为他们侯府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辛劳十年,却抵不过那人的一句笑言。更可笑的是那人的一句不喜,却能让朱聪毓恨屋及乌,从此对一双儿女不闻不问,甚至撤回了保护儿女的护卫,让他们死于死敌之手。当真冷血至斯。 她恨朱聪毓,恨他为了他所谓的爱罔顾伦常,不顾儿女的死活。 她也恨那个人,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不能对别人宽和一点?明知朱聪毓的性子,明知他对她情根深种,还要让他知道她对他一双儿女的不喜... 这一世,她活得太糊涂,家族灭亡,儿女离世...林林总总,她有太多的恨与不甘—— 如今她重活一世,家族危机已现,她只求自己与家人能够平安顺遂,一世安然。 某年某月,枫树下,他看着她,诚挚地道,“无论多苦多难,我许你一个盛世安稳。”盛世安稳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盛世安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盛世安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