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是今非望无尽5
我缓缓到:“我要你有一个贤淑的王妃,几个温柔的侧妃,生很多世子郡主,和和美美……”
说着说着,我的声音哽咽起来,心中一阵又一阵如海浪办的绞痛。
他定定的看着我:“这真的是你所期望的么?”
我看着他,泪光迷离。
他突然笑起来:“不,如果你死了,那我也决不独活……”
我心里一阵温暖和心痛:“不,不要,我要你答应我,你要幸福的活下去,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皇兄,为了这江山,你都要活下去。”
我转了个身不再看他:“我要你答应我。就算是为了我。”
他没有回答,可是我听见他的脚步声远去,门被关了上,外面传来了他和太医对话的声音。
我蒙住头,哭了起来。
一个时辰左右,沈羲遥回来了,我已经止住了哭泣,虽然疼痛一直侵蚀着我,可是我还是装着睡了去。
我听见他与羲赫小声嘀咕的声音,偶有几个词传进我的耳朵,我没有仔细的听,也不想听。
门被轻轻的关了上,我望着窗外那明亮的天空,何时我可以再翩然于那百花之中,何时我可以再吹响那根紫玉菱花萧,何时,我可以再与他品萧论诗,何时,我可以……可是,好象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了。
我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他,我该说的,也许我不会再有机会了,我的意识有些模糊了,小桂子说是三天,可是为什么我现在就感到自己要去了呢……
依稀,看到了那月色下他的身影,看见了那碧波中的荷花,看到了他倾慕的眼神,看到了那劳劳亭中他坚定的眼神,还有他各种各样的笑,纯净的,开怀的,欣喜的,温暖的,怜惜的,宠爱的,还有忧伤的,无奈的,决绝的……
我也笑了起来,是打从内心深处的宽慰的笑。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沈羲遥一脸憔悴的坐在我身边,我看到了惠菊,看到了馨兰,小福子,小禄子,还有其他坤宁宫里的侍从。
我四下张望着,我想看到一个银灰的身影,可是,什么都没有。
昨是今非望无尽6
目光转到沈羲遥的身上,“皇上,”我叫了一声,他好似还没有清醒过来,可是就在听到我的声音的一瞬间,他的脸明亮起来。
“薇儿,你醒了。”他的声音是激动和欣喜,我看着他温柔的脸,突然就充满了愧疚。
“皇上怎么在这里?”我看着他问。
他没有回答,却高兴的说到:“那小太监招了。”
我一惊,小桂子说要驾祸给柳妃,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沈羲遥:“是什么?”
沈羲遥一笑:“一些恩怨,不过不在你,只是……等你好了朕再告诉你吧。”
说完他笑了笑,可是他的脸却有些黯淡,我奇怪的看着他,他又给了我一个宽心的笑容:“解药已经找到了。”
我心中一喜:“真的么?”
他点点头:“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
我的嘴角不由的就浮上了笑容,但是沈羲遥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从头凉到脚:“不过差了一味,宫中没有,你昏睡的这两天里羲赫已出宫去寻了,想来,该回来了。”
宫中没有的药会是什么,三日内可以找回来么?不,不是三日,我昏睡了两日,那么今天,就只有今天了……
我看了看外面已经升起的太阳,小桂子没有告诉他毒发到死亡的日子,可是我是清楚的。
“皇上,”我轻轻的唤了他,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英俊的面庞,其实他比羲赫生得更俊美,只是那帝王的威仪将他笼罩在一层厚厚的光芒中,让人看不清。
“皇上,臣妾想知道,是差了哪味药?”
他没有说话,目光看向远方。我心里急起来:“皇上。”我加重了语气。
他回头朝我一笑:“不是什么难找的药,只是要费些工夫。”他的目光中有坚决。
门被轻轻的推开,张德海走了进来:“皇上,裕王爷回来了。”
他猛得站起身,眼睛里是明亮的光,朝我看了一眼:“等着朕,就好了。”
两个时辰后沈羲遥回了来,惠菊在他的身后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那碗是罕见的血玉制成,药中有股奇怪的芬芳,还有如血的颜色。
我有些害怕和犹疑,抬头看他,他的脸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可是他看着我笑到:“快喝了,喝下去,毒就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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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有镇定人心的作用,我的心平复下来,不再那么害怕,轻轻的吹了吹那散着热气的药汁,看着惠菊的身后有羲赫隐约的的身影,看到他投来的目光,低头看了看碗中的药汁,慢慢的喝了下去。
不苦,一点也不。
惠菊他们被放了出来,但是罚去了半年的俸银。不过只要命没有丢,钱财不过是云烟而已。
我从自己的银钱中拿出了些私下里给了他们,也算是补偿。
柳妃那边依旧是被禁足在清月堂里,玲珑虽一直在这坤宁宫中,可是因着我养伤,就由芷兰照看着,我也一直没有见到她。
但是心是放下来的,总是要比在丽妃那里强。众妃每日都会到鸾凤殿请安,即使我不出去,可是这该有的礼还是有的。
我跟沈羲遥说了不用这样,实在是麻烦,还是省了去好,可是他却没有答应,我也只得作罢。倒是劳烦了那些妃子,来请安却也是对着一张空空的椅子,一张她们心中梦寐的椅子。
在那日喝下解药后又在太医的调养下,我的身体逐渐的好起来,半个月后,我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半个月中,我一直托惠菊去打听小桂子到底招了什么,可是却一直没有消息,同时也要她去打探那缺的味药是什么,可是依旧是无果。
我心中疑惑,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担忧着羲赫,生怕那缺的味药是什么凶险难得的东西,可是我又不好问沈羲遥,毕竟,那是羲赫去寻的,我怕问了沈羲遥,他心中生疑。
一日秋高气爽,这天是一年一度的赛马大会,沈羲遥与那些王公大臣一早都去了校场。
午膳后的日头正好,我穿上件略厚的衣裳,想着那菊花此时应该是全都开放了吧,便带着惠菊紫樱他们去那紫碧山房。
远远的还没有走近,空气中飘荡着雅致的清香,还有远远传来的女子娇笑的声音。我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几只色彩艳丽的风筝点缀其中,那明艳的色彩透着股快乐,我的心一扫前日里的忧郁与惊慌,一下子就愉悦起来。
昨是今非望无尽8
小时候,每每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常常缠着几位兄长带我放风筝,大哥总是把我架在他的脖子上,二哥和三哥在一旁左右跑着。
我还记得那是只燕子样的风筝,二哥的手一松,那风筝就“呼啦”一下飞上高高的蓝天。
我还记得那时我看着那高远的天空,想着自己何时可以走出那凌家的高墙,如今自己是走了出来,却走进了一个更大更高的墙中。
这里没有快乐,没有信任,没有温情。这里只有勾心斗角,只有包裹着绫罗和蜜糖的毒药。
“娘娘,可要过去?”惠菊见我停了脚步问道。
我看了看那紫碧山房的入口,看到了那片清雅的黄花,那日羲赫就站在这花中,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我点了点头:“过去吧。”停了下又说到:“你先过去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不一会惠菊就回来了,脸上满是笑意:“回娘娘,都是些掖廷无宠的女子,想来都是不曾见过娘娘的。”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见过我你为什么笑啊?”自己的嘴角也浮上了笑。
惠菊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奴婢是想,娘娘是不喜欢那些繁礼的,若是那些女子知道娘娘的身份,这花岂不是赏得就不尽兴了?”
她停了停继续说道:“奴婢刚进去看了,那花开得真美。去年种下的那暹罗进贡的金蕊白玉菊都开了,那些女子都在吟诗呢。”
我点了点头:“去看看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皎月色银丝攒成朵朵小花的丝缎裙,头上没有戴什么首饰,一根最普通的无雕花青玉长簪将脑后松松挽成的发髻固定,看起来似一个最普通的嫔妃般。
刚走进那菊花丛中,就听见传来的一个清丽的声音:“名种菊逾百,花开丽且妍。秋容圃外淡,春意眼前旋。”
我闻声望去,是一个姿容殊丽的女子独自站在菊花丛中,清高淡雅,就好似那万菊丛中最芬芳的一朵。
自己不禁就接了下句:“造化功谁与?勤劳智自专。赏心邀客共,歌咏乐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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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看向我,微微一愣走上前来,她身上是一件简单的水绿色裥裙,绣着乳白的大朵的菊花,倒也十分的雅致。
她的声音明丽清亮:“你作的真好。”
她的眼睛里是钦佩,我笑着摇了摇头,她看着我,眼神是清透的,看得出来,她还没有被这复杂的后宫所侵染,还是一朵最纯净的花朵。
“怡姐姐,你在和谁说话啊?”一个女子跑来,我愣了愣,分明是之前我曾在御花园中遇到的那三个女子中最小的那个,依稀记得她是叫紫鹃的。
“就来了。”那个被称为怡姐姐的女子看了我一眼,向紫鹃那走去。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惠菊看着她的背影说到:“娘娘,这女子和娘娘您,还有三分像呢。”
我回头一笑:“是么?”惠菊看了看我,微掘了嘴:“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那么像了。”
我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说完信步走在那片菊花中,随手拈起一片,一个转弯,前面的凉亭里坐着许多的女子,可是却没有我眼熟的那些来请安的妃子们,毕竟那些可以来请安的女子,都是沈羲遥有过临幸的。
可是这后宫中女子万千,只有极少数的女子,才得以见到龙颜吧。
我停住了脚步,在这个地方,正好可以听到她们的聊天,可是却不易被她们发现。
我只是想知道,这后宫女子们在一起,没有什么更高的主位,她们会说些什么。
风很柔和的吹着,将那些她们闲聊的话送进了我的耳里。
“柳才人,你可有听说,那柳妃还是被关在那清月堂里。”
“当然了,想到当初就是因为我的名字与她的重了,她就让那敬事房太监撤了我的绿头牌。”
“如今柳妃可不再风光了啊。”
“是啊,行刺皇后的罪名可不是她一个人担得起的。”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小太监招了,柳妃是被下了蛊的?”
“我也是这样听说的啊。怎么皇上却没有下任何的旨啊。”
“那小太监是招了,可是据说皇上从中发现了其他什么不对的地方呢。”
“这样啊。”
……
昨是今非望无尽10
那群莺莺燕燕“唧唧喳喳”说个不停,不过我却知道了些许的消息。
沈羲遥又发现了什么,不消说,定是那碧玉木兰簪,小荣子当初就是为了这个被定的偷盗的罪名,若是真的查了清楚,那么柳妃这可也算是欺君了。
欺君之罪可不算小,只是,若是沈羲遥愿意放过,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即使放过,以如今后宫之势,沈羲遥对柳妃的宠爱与信任,恐是要打些折扣了。
我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此,我也不算冤枉了她,最后沈羲遥要给她定什么罪名,她也是“当之无愧”了。
我的目光看向了那个清丽的身影,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听着。
她身边的一个粉白的女子拉了拉她的衣袖:“怡贵人,想什么呢?怎么不见你说话?”
她只是笑了笑,另一个女子接过话说:“怡妹妹向来是如此的。我们说我们的罢。”
我看到那个水绿的身影带着浅浅的笑目光转着,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她给了我一个很温和的笑,那么纯粹,是我入宫之后再没有看到过的。
我也还之一笑。这时,一句话就传进了我的耳朵。
“听说皇后差的那味药可是白虎鼻骨呢。”
我心一惊,脸上的笑消失了,目光看了过去。
“是啊,我也是听说的。”“好象是裕王去寻的吧。”
“听说还是遇到了凶险呢,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
“皇上赏了很多的珍宝呢为此。”
……
我心慌起来,虽然惠菊说是没有打听到什么,但是这样的话她是一定听到过的。
我回头看着惠菊,她的脸色略有苍白,我直直盯着她,惠菊低了头:“娘娘,奴婢没有确定,因此不敢告诉您的。”
我直直的看着她不发一言,终是叹了口气,轻轻的一个转身就要离去。
皎月色的裙摆铺散在花丛中,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到耳边,那声音虽轻柔,可是我却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可是我听那些小太监私下议论说,最难找的,可不是白虎鼻骨那一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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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里我安静的坐在花梨木卧榻上,惠菊垂着头站在一旁,有些不安。
我吹着手中茶碗里浮起的叶子,淡淡地开了口:“惠菊,之前我让你去打听,那么,今日里那些话你可有听到过?”
惠菊咬着嘴唇,勉强问着:“娘娘是说那白虎鼻骨么?”
“砰”的一声,我将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搁在了手边的小几上,惠菊吓了一跳,抬头看我,眼睛里满是害怕。
我镇静的问到:“本宫问的,是那另外一味药。想必你是听到过的。”
惠菊一惊,跪在了我的面前:“娘娘,娘娘,奴婢实在是怕告诉您,您会担忧啊。”
她哀哀哭着:“怕娘娘您忧心伤情。毕竟……毕竟……”
我心一凛,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到:“也就是,真的有那另外的一味?”手抖起来,我张大了眼睛看着惠菊。
惠菊不明所以的看了我一眼:“娘娘。”她的脸刹时变得苍白,我紧盯着她,惠菊的唇抖了抖,没有发出声音,却点了点头。
我紧张得探了身子:“那真的,如同那个小太监说的?”
惠菊慌忙的摇着头:“娘娘,奴婢这个就不知道了。”她的眼神中是慌乱,是害怕。
我看着她,心中酸涩不已,眼泪就掉了下来,如此看来,我听到的那些,是真的。
在御花园时,当我听到那些妃嫔的话后,立即去了太医院。
一来是我想知道到底是差了几味,二来若是担心羲赫。毕竟白虎难寻,更何况鼻骨。若羲赫遇到什么凶险受了伤,太医院里的人是一定知道的。
可是当我茫然的在里面走动的时候,无意中就听见了两个司药的小太监的谈话。
那时自己还在嘲笑着自己,身为皇后,如果偷听别人讲话,实在是有**份和教养,本想走开。可那两个小太监在议论着一些珍贵的药材,一个在让另一个小心手中的东西,听起来似乎地位高些的那个在轻声的呵斥着。
宫中就是如此,品级稍微高些,便一定要拿出架子。我淡淡的笑了笑,转身,恰在此时,那些话就一字不漏地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也不知道为何,诺大的太医院里那时正巧再没有任何人,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渐渐的抽紧,鼻子酸了起来,眼泪无声的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满地的落叶上,无声。
感激君情深如海2
“小宁子,你可知道着天下做珍贵的药是什么?”一个声音问到,很轻的,很随意的,闲聊着问到。
“师傅说过,是紫血蝎爪,白虎鼻骨和半枫荷蕊,主要是很难得到。小礼子你忘啦。”另一个声音回答到,似乎满是自信。
“这天下最珍贵的药材,其实在皇后娘娘先前喝的药中。”那个叫小礼子的说到,有故作玄虚的语气。
“是啊,娘娘那药中有白虎鼻骨的。听说还是裕王爷亲自捕的呢。”小宁子是不足为奇的态度。
“你可不知道,那才不是最珍贵的。虽然少,可是想要还是可以得到的,毕竟是皇后呢,皇上要是下令,什么血蝎枫荷的,还不是都有了。”那小礼子的声音里是知道什么特意炫耀的感觉。
“哦?那是什么?”小宁子的声音充满了好奇。
“是……”小礼子的声音响起,故意停顿了许久,我的心被提了起来,“突突”跳着。
“就是龙俎啊。”小礼子的声音拖了很长,音调却低了下去。
“啊?”小宁子发出了不可思议的感叹:“龙俎,这可怎么得到?哪里找的到龙啊。”
“嘘……”小礼子打断了他的话,用很小心的声音斥责到:“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小心你的小命。”
停了一下解释似的说到:“没有龙,那当今皇上是什么?”
我晃了晃身,“龙俎”、“皇上”,这几个词在自己的耳边盘旋不去,眼前是金星一片,脚下有些软,后退了一步一个人扶住了我,我回头,满脸泪水的看着那个人,我已经无法克制自己了。
惠菊扶着我,脸上是担忧,我挣开她的手,自己走回了坤宁宫。
一路上我问自己,我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的心乱成一团,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开始的我不得已入宫,只是想要那淡泊平静的日子,即使没有皇后的实权没有皇帝的宠爱也不在乎。
之后遇到了羲赫,我心底是愿意与他相知相守,可是我知道那永远都不可能,将那份真挚埋藏在心的最深处。
与羲遥的偶遇到如今宠冠后宫,我知道自己也做了一些自己都不齿的事,那些勾心斗角让我身心俱疲,可是那是我为了能够在这吃人的皇宫中生存下去必须得做的事。
我已经渐渐的不能左右自己。不论是我的行动,还是我的心。
感激君情深如海3
我脚下飞快的走着,似乎一停下来我就必须面对自己的心,那两张略有相似的面孔交替出现,我的脑中乱成一片。
心是复杂的,担忧,感动,自责,懊悔,犹豫,还有深深的痛。
坤宁宫中
“你起来吧。”我无力的摆摆手,惠菊看着我,半晌才站起身。
她轻轻走到我身边,迟疑了下说到:“娘娘,其实,奴婢早就知道了。”
她的眼睛迅速的眨着,我抬头看她,她的脸有些红,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惠菊深吸了口气:“娘娘,是皇上不让奴婢说的。可是如今娘娘已经听到了,奴婢觉得,娘娘还是知道的好。”
惠菊每说一句都深深的吸一口气,似是下了万千的决心。
我就那样木然的看着她,已经没有了反应。惠菊站在我身边,细细的讲出了那日我昏睡过去之后的情形。
(以下情节是出版稿中删除的,同时,由于是叙述薇儿昏迷中的事,因此改成第三人称,请大家不要介意。)
沈羲遥匆匆的结束了那日的早朝,焦急的赶到坤宁宫,一进那东暖阁,就看到沈羲赫与几个太医愁眉不展的样子,通向内室的帘子垂在地上,沈羲遥一皱眉一抬手就进了去,身后,是沈羲赫忧郁的目光。
他的皇后睡得很熟,表情很恬静,可是脸上似乎有着泪痕。
沈羲遥用袖子为她轻轻擦拭着,轻声的唤着:“薇儿,薇儿……”期待着那双美丽的眼睛睁开,看他一眼就好,让他知道她还好。
可是,那双眼睛一直紧紧的闭着,沈羲遥的心里慌张起来。
“太医,太医。”他向外喊到,太医没有进来,沈羲赫却进了来。
“皇兄,皇后娘娘毒发了。”沈羲赫的声音很低。
沈羲遥看着他:“然后呢?”
沈羲赫摇了摇头:“刚才臣弟问了几个太医,这解药实在是配不出来。”
沈羲遥的目光刹时变得犀利起来,可是当他转头看向躺在身边的凌雪薇的时候,那双眼睛中充满了温柔和怜惜。其实如果他此时抬头能看一下沈羲赫的目光,就会发现,那双眼睛流露出的关切不比他的少。
感激君情深如海4
沈羲赫看着他的皇兄,又看着在□□躺着的那个女子。她是他心中的唯一,想起就在不久前她还跟他说着的那些话,她看起来,还
没有那么虚弱与憔悴。不若此时。
那时他不该出去的,他该守着她的,也许她此时就还睁着那双无暇的眼睛。
突然她的话又响在耳边,“三天”,他心里一震,上前一步跪在沈羲遥的面前。
看着他的皇兄深深的皱着的眉,余光落在了那躺在□□的美丽的身影上,羲赫缓慢而坚定的说到:“皇兄,请皇兄准允羲赫去审那凶手,羲赫一定在今日审出,并得到解药,以解皇兄心头之忧。”
沈羲遥看着羲赫,眼神晦涩不明。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大约傍晚时分,羲赫回来了。
“皇上,王爷回来了。“张德海匆匆的跑进东暖阁,沈羲遥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的那个女子,她就如同熟睡般,好似只要轻轻的呼唤,她就会醒过来微笑着看着你,说出温和的话语。”皇上。“张德海的声音低了下去,沈羲遥回头起身走到了外殿。
“审出来了?”沈羲遥焦急的问着。
沈羲赫站在外殿,看着他的皇兄眼里的兴奋,快乐和期盼,心突然就抽紧了。
“回皇上,是审出来了。”羲赫答到,沈羲遥一脸的笑意:“那就好,快去备来。”
羲赫没有动,迟疑了下,沈羲遥发现了不对,上前一步:“怎么?出了什么事?”
羲赫弯身跪下:“回皇上,差了……”他犹豫了下:“回皇上,差了一味。”
“差了一味是什么意思?”沈羲遥的眉毛纠结起来,表情是严厉的。
“差了一味白虎鼻骨。”羲赫答到:“这味药很少用到,再加上白虎难求,因此宫里一直没有。”
沈羲遥脸色暗淡下去:“那么,就去让找,找到这白虎。”他的声音是低沉充满威严的。
羲赫停了停:“若是皇上信得过臣弟的能力,臣弟在三日内为皇上寻到此药。”
沈羲遥听完这话没有立刻回答,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羲赫,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沈羲赫立即出门而去,身后是沈羲遥充满深意的眼神。
感激君情深如海5
羲赫果然说到做到。
两日后羲赫就回了来,他带着几名得力的亲随在山民们说过的,出现过白虎的地方寻了两日,终于不负所望。
那是深山之中,地势险恶,环境恶劣。可是他却在那里耐心的守着,无谓周遭的危险,虽然捕获的时候费了番力气,可是,他必须得到,他告诉自己,所以,即使是十分的凶险,他还是得到了。
沈羲遥看到羲赫的时候,他是直接从那山中回来的,衣服都顾不上换,那虎是一整只的,只取那鼻骨的中梁。
当鼻骨取出后,太医和煎药的太监却都不动,沈羲遥看着那么一群人,心里冒出火来。
此时他刚从东暖阁里来,连续两日里他都守在她的床前,只有早朝匆匆前去,连日里几乎没有吃什么东西。
就在听到羲赫回来的消息不久前,她醒了过来,他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了,连续两天萦绕在心头的浓雾散去,心是喜悦的。
他想,只要她好起来,他将忘记一切,也停止那件自己正在做的事。
“怎么还不去熬药?”他的声音全是不满,那双眼睛投出的目光足可以杀死人。
所有的人都低下头去,沈羲遥将目光转向了羲赫,他一身的狼狈,可是精神却是好的,眼睛是明亮充满希望的。
“皇上,”太医院里最权威的医生走了出来,声音很小的说到:“请皇上恕罪,实是还差一味的。”
沈羲遥的脸色此时已经十分的难看,在他身边服侍了许久的张德海也从来没有看到皇帝如此的不悦,似乎一张口,眼前的所有人都会成为明日午门外的鬼魂。
“还差一味?早怎么不说?”沈羲遥的怒气随时都要迸发出来。
“皇上恕罪,实在是……此味药从未见过啊。”太医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如捣米般。
沈羲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说,是什么?”
那太医看了看周围,嘴动了动,所有人都跪了下去,羲赫的眼睛里也是气愤和焦虑,只有他知道,这天,是可以救她的最后期限了。
感激君情深如海6
“皇上,老臣惶恐,那最后一味药实在是无法得到啊。”那太医终于说了出来。
沈羲遥一个箭步上前提起他的衣领:“是什么?”声音已经如同寒冰般。
“是……就是龙俎。”那太医终于是抵不住沈羲遥眼中的压力,小声的说出。
沈羲遥看了一眼跪了满地的人,突然就笑了起来,那么轻松和爽朗:“朕还以为是什么,”
他说到:“不就是朕的一块肉么?”
说完从旁边侍卫的腰间一把拔出配剑,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寒光一闪,“撕”的一声。
张德海几乎立即就奔上去,一句:“皇上,不可。”还未说出,就众人的惊呼声中,沈羲遥左臂顿时血流如注。
如此伤痛,沈羲遥甚至没有皱眉,而是笑着问:“这样,皇后的毒可就解了?”
太医们忙不迭的点头,他右手一挥:“那还不快去,都愣在这里做什么?”
一旁有侍女和太医忙上前为他擦药包扎,沈羲遥抬头看到站在原地的羲赫笑着说:“可是辛苦你了,羲赫。”
羲赫的表情如同梦中般,听到沈羲遥的话回过神,看着沈羲遥胳膊上的伤,眉头皱在了一起,心也皱在了一起。
沈羲遥看了看周围,惠菊的身影就落在了他的眼中:“你,不要对皇后说起此事。”
他说道:“她会担心的。”
惠菊慌忙拜了下去:“奴婢谨遵皇上吩咐,绝不对娘娘吐露半字。”
沈羲遥了看自己胳膊上的伤,此时疼痛才一阵阵传来,他皱着眉看太医为自己包扎好,又轻轻放下衣袖。伤口很疼,可是心里却轻松起来。
“羲赫,你也累了两天了,就在恰酢跆堂住着休息吧。”沈羲遥看了一眼羲赫笑着说,然后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沈羲赫没有离开,也是坐在了一边,看着里面忙碌的煎药的御医太监的身影,还有那蒸蒸的白气,目光落在了他的皇兄身上。
沈羲遥的眉微微皱着,那伤口一定是很疼的,他的额上有汗冒出,眼睛紧闭,可是嘴角却带着一丝笑,干净纯粹。
羲赫想起,那样的笑,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他的皇兄展露出来了,依稀上一次,还是父皇在的时候吧。
感激君情深如海7
两个时辰后,药煎好了。蕙菊端了药碗进来,蒸腾的水汽中有淡淡的奇异的香气。
沈羲遥闻到气味,睁了眼。他亲自接过蕙菊手中的药碗,也不顾烫,就向东暖阁里走。
羲赫迟疑了片刻,也跟在沈羲遥身后,随他一同进入了暖阁中。虽然,这并不和礼仪,但是,他只是想见她一眼,看到她喝下那药就好。
沈羲遥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的沈羲赫,淡淡道:“羲赫,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羲赫愣了愣,脚下略顿顿,微微笑道:“请皇兄恕罪,臣弟只是想看皇嫂喝下药是否有效。也不枉皇兄对臣弟的一番信任,让臣弟去取那鼻骨来。”
他说的滴水不漏。未称君臣,却说兄弟,自然,沈羲遥无法驳什么。虽然心中犹疑,但薇儿用药要紧,当下未计较什么,任沈羲赫去了。
暖阁中,凌雪薇安静的躺在凤穿牡丹绣花大枕上。绚丽的色彩更衬得她面色苍白如纸,仿若轻轻呼一口气,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沈羲遥看蕙菊将她扶起,她软软靠在蕙菊身上,眼睛却没有睁开。便知已是昏迷了。
一旁的侍女接过药碗,用银匙搅了搅,便喂进凌雪薇嘴里。
暗褐色的药汁顺着凌雪薇嘴角淌下,竟是一点都没有喂进去。
“朕来喂。”沈羲遥道,接过药碗,一旁的侍女们退后几步下去。
沈羲遥先试了试温度,这才再次尝试喂进凌雪薇口中。只是,这次依然失败了。
他看着侍女用帕子将雪薇淌出的药汁轻轻拭去,再看看日已西斜的天色,示意蕙菊将薇儿放倒在枕头上。
然后,沈羲赫只见他的皇兄喝了一口那药汁,然后慢慢伏下身去,轻轻的吻住了雪薇。
这个吻如此长,沈羲遥的面色纯净得好似这是平生第一个吻一般,充满的爱与怜,令人动容。
终于,药汁再没有溢出。如此,沈羲遥反复多次,一碗汤药终于喂进了雪薇的口中。
沈羲赫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意,但依旧神色如常。”皇兄,臣弟先行告退。“他朝沈羲遥一施礼:”如还有需要,臣弟一定为皇兄分忧。“
沈羲遥点点头,却不看他:”你去吧。“
西宫静夜百花香1
(本章恢复第一人称,即薇儿已醒)
小池塘边,我安静的坐在那里,吹着手中的紫玉菱花萧,却不是那曲“流水浮灯”,换了一曲“云淡风轻”,依旧是空灵高远的,却少了份哀愁,多了份相思。
飘逸的浅蓝纱裙长长的后摆一直拖到水边,好似就是从水中蔓延上来般。我没有带任何的首饰,仅以几枚通草在脑后定住头发,不让它们因低头而拂到面上。
晚风吹来,我任发丝被傍晚轻柔微凉的风吹拂,用心的吹着手中的箫,看着那夕阳一点一点的落下,余辉倾洒在那小小的金色的池塘上,如同碎金,那么的美丽。
我知道他在我身后站了很久,我一直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那目光灼热而深情,我不敢转过身去。
我看着那粼粼的水面,笑了笑,调整了下自己的心,轻盈的转了个身,那浅蓝的裙幅一晃轻柔的贴在了腿上。
我朝他一笑,他愣在那里,我走上前去:“皇上。”轻轻的唤了一声。
沈羲遥笑起来,我们就面对面站着彼此微笑着,看着落日的橙黄的光辉洒在对方的身上,充满了温柔的色彩。
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我贴着他宽厚坚实的胸膛,心里也是温暖的,鼻子酸酸的眼睛里就要淌下泪来。
他不说话,拉着我坐到了那池塘边,用下巴轻轻的抵着我的头顶,我一手抓着他胸前锦缎的衣料,听见他“突突”的心跳。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真的以为是天上的仙子掉落凡间。”他喃喃的说道,声音是那么的温和轻柔。他没有用那个“朕”字。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到:“你的舞,即使不是专为我而跳,即使我是无意中看到,但是那个夜晚,我不会忘记。”说到这里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愣了愣,想来,他说的,该是我送羲赫走的那晚跳的舞吧。毕竟高台高耸,他们饮宴的地方离得也非太远,我一袭白衣,夜色中十分好被辨认。”皇上是说,为我兄长庆功那晚?“
他顿了顿,我听见他的心跳的厉害。
西宫静夜百花香2
”是啊……”他说道:“那时宴席即将结束,我派人去寻着,却什么都没有找到。本是不再想了,以为就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回到养心殿批改奏章有些烦了,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却不曾想,就在那曲径通幽再次遇到了那个仙子。” 他说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没有威严,没有帝王的做派,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男子的幸福的微笑。
我也笑了,抬头看他,他的眼神晶亮,闪着激动的快乐的光:“可是仙子却跑了,就在那摄人心魄的一笑之后。我伸手去拉,可是只是感受到了那柔软的裙边从手中略过。”
我低声浅笑的说:“是臣妾那时卤莽了呢。”
他摇了摇头:“你可知,即使在后来寻到了你,在你回到这坤宁宫前,我都一直认为,你是天宫的仙子,那夜只是留恋人间的美境下界来的,只是那场大雨让你迷了路,可是天一亮,自然就该回去了。”
我努了努嘴:“可是皇上还是将这后宫翻了个个儿找臣妾。”声音中略带着酸意。
他大笑起来:“是啊,那是因为我不甘心,还抱着一丝的期望。”
我也笑起来,眼波流转,他直愣愣的看着我,突然就吻了下来,他的吻那么轻,却那么炽热,他很轻的说着:“不管如何,我还是找到了你……”我闭着眼,听不清他后面的话,只完全的融化在了那渐深的吻之中。
太阳落了下去,可是天边依旧有彩霞在飘飞。
皓月就是这个时候走进小花园的,我睁了眼就看到了她略有苍白的脸,不由的就向后倾了下。
沈羲遥回了头,皓月连忙跪下:“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沈羲遥看了看我,我的脸上滚烫,他笑了笑,可是在回头看皓月的时候,脸上就有了一分不悦。“起来吧。”他说道。
皓月站起了身,却不知该怎么办,我笑笑站起来:“皓月怎么来了?”
皓月低着头小声的说到:“听闻小姐好了,心里还是不放心,就想着过来给小姐请个安,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