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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撒冷     天擎txt下载     天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节 站在顶端的,不会有弱者

    美国,纽约。

    西蒙刚在酒店安顿下来,随手拿了本拿破仑传正要看的时候,云斐拿着一台PDA来走了进来。

    等到走到西蒙身边,云斐直接将PDA放在西蒙的眼前,“你看吧。”

    西蒙不解地瞄了云斐一眼,将PDA接了过来,当他看到PDA中的短信之后,他神情怪异地看着云斐,“这是什么?”

    “这是一分钟前,某个神秘人物发送给凌梦蝶的短信。”云斐淡淡地说道。

    “神秘人物?”西蒙将手中的拿破仑能在桌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可怕地望着窗外,“你是想说这个人就是你一直怀疑还活着的段天狼,并且他还跟小蝶勾结着,是吗?”

    “这恐怕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吧?”云斐反问道。

    西蒙问道:“证据是什么?”

    云斐说道:“证据?截获的这条短信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段天狼为什么会突然发送这条短信给小蝶?”西蒙又问道。

    “我们查过了,就在刚才,中国上海的一家电视台,刚刚结束对苏荷的访问。在这个访问中,那个主持人对苏荷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不敬。虽然苏荷化解得很好,但是依然触碰到了段天狼的逆鳞。”云斐答道,“很明显,这个主持人应该是在背后遭到了凌梦蝶的支配。”

    “苏荷?”西蒙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什么人?我怎么记不起来?”

    “她是段天狼在大学里的恋人。”云斐说道。

    “恋人?”西蒙眼眉跳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云斐。“假如段天狼真的活着,你觉得像他这样地人物,会在乎区区一个恋人吗?”

    云斐没有想到证据确凿之下,西蒙居然还会怀疑。

    尽管他一直知道西蒙很回护凌梦蝶。但是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西蒙对凌梦蝶竟然已经回护到如此地步。

    如果换作是别人,如果换作是七年前。

    想到这里,云斐不禁一阵气闷,他之所以帮助西蒙,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透过西蒙之手,实现自己的梦想。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凌梦蝶,让如今的西蒙无论是魄力还是凶狠都已经不复当年。

    “即使是西蒙你这样绝伦的人物,不也会在乎区区一个凌梦蝶吗?”

    虽然名为下属。但是云斐实际上是跟西蒙平起平坐,所以心里有不痛快,云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出来了。

    “你……”西蒙正要发火,看着云斐冷然地脸色,便硬生生忍住,强行将声音变得缓和些,“你为什么老是要这么针对她呢?”

    “我针对她?”云斐不屑地笑了笑。“她配吗?现在有问题的不是我,是你,你已经被她迷得昏了头了。这条短信足以证明一切。你可知道短信的来源。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零字?”

    “虽然还没有开始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根本不可能查出这条短信的发信人。即使是利用整个罗斯切而德家族德的技术资源,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发信人的技术力量,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技术力量。普天之下,只有‘鸿钧’可以与之匹敌。拥有这种技术力量的人,不是段天狼,又是谁?”

    “你说对了。”西蒙听到这里,马上打住云斐的话。“这种技术力量,只有‘鸿钧’,只有默客才可能拥有。为什么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是‘鸿钧’所实施的离间计?小蝶已不是当年,她现在手中地实力不容小觑,如果我想要对付她,并不是做不到,但是我们的损失同样会很大。鹬蚌相争,得利的是谁?”

    “如果当初不是你对她这样放纵,她又怎么可能拥有今天地实力?”云斐反问道。

    “这已经是既成事实,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西蒙啧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再者说,如果小蝶能与我们同心,那么拥有她这么一支力量,对我们又有什么坏处呢?试问,我们今时今日在跟其他两大集团的竞争中拥有如此之大的优势,以至于只要联合成功,我们就可以全盘控制三大集团,难道这里面小蝶和她的华人会就半点功劳都没有吗?”

    “凌梦蝶居心叵测,这种人就像母狼一样,养一万年也不能可能养驯。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是养虎为患而已,哪有半点好处?”云斐愤然道。

    “小蝶是什么样地人,我心中有数。要说她对我有多忠诚,我是从来不信的。但是她这个人,信服强者,只要你比她绝对地强,她便臣服于你。我如果如果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征服,那我还谈什么征服天下?”西蒙又反问道。

    “你……你……”云斐被西蒙说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要激动。”西蒙拍了拍云斐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不妨理性地来考虑这个问题。首先,我认为这条短信是不是真地是段天狼所发,就像东京事件是不是段天狼所为一样,都是值得存疑的事情。”

    “你想想看,假设段天狼真的活着,那么他那么辛苦布出七年前那个局,以至于为之断送一条手,那是为什么呢?无非是为了隐藏起来而已。既然如此,那他何必这么高调地做这些事情呢?这些事除了让他逞一时之快之外,我看不到有任何好处。你认为以段天狼之聪明,会做这样的蠢事吗?”

    “另外,按照我们从前对段天狼的体认,此人理性到几近残酷的地步,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给小蝶发出这种短信。小蝶今时不同往日。她手中拥有强大地实力。段天狼再强,也不过单枪匹马而已。假设小蝶真是他的盟友,他又怎么可能为这么一点小时得罪如此强大地盟友呢?”

    西蒙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其次,我们也不可能否认,东京事件和这条短信,很可能确实如你所说,确实是段天狼所为。段天狼之所以如此高调,很可能有着我们都无法理解的阴谋。”

    “我百分之一百确定,这件事情就是如此。”云斐斩钉截铁地说道,“段天狼根本就没有死,他如此辛苦布局,就是为了赢得时间准备。经过七年地精心准备和策划。段天狼胸有成竹地用这种方法宣布复出。段天狼十八岁脑袋就精密得像是台机器,我简直难以想象经过七年苦心经营之后,他到底都积攒了多么庞大的实力。准备了多么可怕的计谋准备对付我们。”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么段天狼这条短信,也明确地证明了两件事。第一,小蝶并不确定段天狼是否是真的活着。不然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段天狼。而这件第一件事又证明了第二件事,小蝶跟段天狼之间并不互相信任,否则。他们之间又怎么会有这些尔虞我诈?而段天狼又怎么会对小蝶下如此之激烈的警告呢?”

    西蒙拍了拍手,“好的,我们最后做个总结。事情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小蝶被陷害。第二,小蝶在我跟段天狼之间摇摆。是不是这样?”

    云斐虽然对西蒙这几年过于纵容西蒙,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西蒙的脑筋,并没有多少退化,而现在这番话更是说得滴水不漏。因此。尽管他心中不满,却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是第一种,那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将来总有跟默客算总账的时候。至于第二种……”西蒙自信地笑了笑,“小蝶若有一天真的背叛我,那一定是她认为我无法战胜段天狼。假设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就算小蝶背叛我,我也没什么好说。一个男人,如果连他的女人地信心都无法维持,那还活着做什么?”

    “我们现在是要谋大事,必须时时刻刻谨慎,才有可能成恒久……你……你怎么那么像美国人?脑子里尽是些个人英雄主义?”

    “男人活着为什么?”西蒙转过身,走到酒台,倒了两杯酒,走回云斐身边,笑道,“难道不就是江山美人而已吗?”

    西蒙说完,将酒杯递给云斐。

    云斐没有接西蒙的酒杯,而是生气地转身就走,“江山是你的江山,既然你要亲手葬送掉,又关我什么事?”

    西蒙笑着喝了口酒,然后对正要出门地云斐说道:“云斐,你有没有发现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云斐转过身,没好气地问道。

    “这条短信是怎么截获来的?”西蒙问道。

    云斐刚才收到报告,也没多想,马上就到西蒙的房间来了。这时候听到西蒙这么一问,略愣了一下,这才突然想了起来,对啊,不是已经取消对凌梦蝶的监视了么?怎么?难道……?

    当看到云斐疑问的目光地时候,西蒙笑着将红酒端在空中,透过阳光,看那酒杯中晶莹的红酒,“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毁掉危险的东西更难地事——那就是利用危险的东西。”

    云斐这时候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他眨了眨眼睛,脸上突然放射出某种异样的神采,“你是说,这七年来,你……?”

    云斐说到这里,西蒙便笑着将他打断道:“你猜对了。”

    云斐快步走到西蒙身边,用力打了西蒙一拳,“好家伙,你竟然连我也骗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大概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了吧?”西蒙仰首笑了一阵,再次将酒杯递给云斐,“怎么样?现在能不能跟我干了这杯?”

    “为了什么?”云斐接过酒杯,笑道。

    西蒙略想了一会,笑道:“为我们是最强的组合,为我们将要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好!”云斐畅快淋漓地大喊一声。举杯跟西蒙碰了起来,“干!”

    十个小时后。

    尽管拥有拉斯维加斯这样闻名遐迩的赌城,但是内华达州依然是美国人口最少的州之一。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内华达州地大部分领域都被沙漠覆盖。人们或许会喜欢到这种沙漠深处偶尔旅行一下,但是却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在这里定居。毕竟,在沙漠里生活,可不是什么很惬意的事。

    不过,在七年前,有一个奇怪地华人老人,却移居到了内华达州的某个小镇之中。

    他在小镇中开了一间工艺品店,依靠出售他自己制作地,拥有中国民族特色的小手工艺品卫生。

    他人很和善,看着谁都永远是微笑着。但是他却又离群索居,在小镇中七年也没有交过任何朋友,也从没有邀请过谁到他家。

    然而在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七日这一天。他终于迎来了第一位访客,这是一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对不起,我没有什么要买的。”

    看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位年轻的华人,王廉感到有些奇怪,小镇上的华人很少。不过他依然习惯性地挥了挥手。

    “老师……是我。”这个年轻华人静静地看着王廉,说道。

    王廉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转身走到桌上戴起老花眼镜。然后再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华人。

    好一阵之后,王廉谨慎地说道:“对不起,我的学生有很多,我有点记不起你是谁了。”

    年轻华人看着王廉再次重复道:“是我,老师。”

    “是……你?”王廉皱了皱眉头,有些疑问地问道,“你……你不是失踪了吗?”

    年轻华人并不解释,只是再一次重复道:“老师,是我。”

    这时候。王廉似乎通过年轻华人某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他惊愕地张大嘴巴,整个人的神情与刚才截然不同,“竟然……是……你!?你怎么敢到这里来?罗斯切尔德家族地人就在旁边监视,他们都在找你。”

    “我的人只能将他们引开十五分钟。”年轻华人说着,看了看手表,“现在就只剩下十三分钟了。”

    王廉小心地伸头往外面张望了一下,将年轻华人放了进来。

    在房内密谈十分钟之后,坐在房内的王廉已经是泪水涟涟,他伸手摸着年轻华人地脸颊,“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跟七年卧薪尝胆所经历的苦难来说,改换一身皮囊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件事而已。”年轻华人的脸上此时也是带着淡淡地泪痕,“这次既然宣布出山,我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实现对老师的诺言。”

    “人生在世,何必在意这么多呢?我若是知道你的人生会走得这么艰苦,我当初就不会教你计算机,也不会给你灌输那么多大道理。”王廉心疼地摸着年轻华人地头发,“七年孤独的光阴让我想通了很多事,天下大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人力又能奈何呢?”

    “老师,在我的心中又何尝不曾有迷惘和彷徨?然而,事到如今,我们所做的事情,已不是个人荣辱,我们的身后是一个庞大的团体,是千万的身家性命,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年轻华人闭着眼镜,说道。

    “你可知道,就算你们成功,就算你改变了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上依然不会有人真心感激你,你们顶多只是历史书上的一个名词而已。”王廉又说道,“人类的自私,人类地贪婪,人类的所有劣根性丝毫不会改变。去掉了一个罗斯切尔德家族,还会有新的别的利益集团来取代它。你们的生命有多长?难道你们可以永远去将他们一一消灭吗?”

    “老师,你不要再说了。”年轻华人垂首摇头道,“我想不得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要去做,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那些与我并肩战斗的人,我要去做,我要去。”

    王廉见这年轻华人如此固执,也只能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的意思如此坚决,我也只能祝你们成功了。记住老师的话,什么都好,保住性命最重要。”

    王廉说着,看了看墙上地钟,赶紧站了起来,“快走,快走,时间快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就要来了。”

    “老师……”年轻华人赶紧抓着王廉的手,“我这次来,就是来接你一起走的。西蒙跟云斐这两个人不容小觑。他们外松内紧,看似被迷惑,实际上一切都洞若观火。老师你很危险,我们必须将你转移走。”

    “不,我不走。”谁知道王廉却说道。

    “老师。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同样地错误,西蒙和云斐绝对不会犯第二次,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我们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我不走。”王廉听到这里,更加坚定地摇头道。

    “为什么?”年轻华人不解地问道。

    “我如果走了,就证明你们还是在乎我们这些人。这也就是说,你们害怕他们用我们做筹码。如果示了这个弱,那苏荷,龙过海,凌雪伤,金越这些人该怎么办?”王廉反问道。

    “老师你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别的安排。”年轻华人看着墙上的钟,着急地说道。

    “你不用骗我了。”王廉看着年轻华人,突然笑了起来,“你虽然比我聪明,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学生。我只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们或许确实有准备,但是并无百分之的把握。”

    “七年的刻苦谋划,已经让你们把每一个环节都算得精确无比,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整个计划唯一的不确定性就在我这里——你们没有弱点,你们唯一的弱点,就在于你们在乎我们地生死。对于这一点,西蒙和云斐并不确定。但是只要我一跟你走,那他们就确定了你们的这个弱点。”王廉笑着看着年轻华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年轻华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老师,你说地全对。如果将你救走,将会使我们整个计划的成功率降低十个百分点。但是我们依然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不可能为了十个百分点的把握,而葬送老师你的性命。”

    “哈。”王廉笑了笑,“好极了,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居然还值十个百分点。行了,不必再劝我了。”王廉说着,用力拍了拍年轻华人地肩膀,“我不赞成你们做这件事。但是既然你们做了,我这个做老师的,就要为你们做些事才对。去吧,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让天下人见识一下我王廉到底教出了怎样的学生。”

    “老师……”

    年轻华人正待还要再说地时候,王廉却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一把将年轻华人转了起来,提到门边,将他丢出门外,然后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年轻华人无言地在门口站了一阵,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昂然离去。

    中国,上海。

    “现在几茬了?”

    加夜班对于龙过海和金越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从上海卫视回来之后,龙过海和金越就一直在办公室加班,一直加到凌晨五点多。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龙过海问金越道:“小山呢?回家了吗?”

    “好想还没有,我刚上来的时候,看到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金越说道。

    “很勤奋嘛,这么晚他还在干嘛?”龙过海笑着问道。

    “大概还在三国志里奋战吧。”金越答道。

    “这小子,真有干劲啊。”龙过海笑着站了起来,“走,去看看他在干嘛。”

    金越说得没错,柳梦山确实在打三国八。

    但是,如果你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整个操作根本就是麻木的,眼神也格外空洞。他整个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头。

    就在金越和龙过海下楼地时候,一条柳梦山一直在等待的短信声终于响了起来。

    忐忑不安,心情复杂的柳梦山赶紧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短信一看——“从现在开始,我们拥有一个没有漏洞的计划。”

    当看到这条短信,柳梦山愣了一会,胸中一股腥味猛往上涌。

    就在这时,门口想起了龙过海的笑声,“冬子,暴机没?”

    柳梦山听到龙过海的话,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用力将正要吐出来的那口鲜血硬生生吞了回来,然后抬起头来,哭着脸对龙过海说道:“妈的,我居然B不小心把诸葛亮给杀了。

第八节 储物间的秘密会议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日,美国,内华达州某小镇,一间不起眼的杂货店。

    这间杂货店主要销售一些日常用品,它拥有一个大概二十平方米的储物间。

    而现在,在这间储物间被清理出了一个大约十平方米的地方,里面放着一张桌子,以及五个方形的小凳,桌上放着一些简单的酒菜。

    房间里四个年纪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华人,围着这些酒菜站着。

    这种画面让人很容易想象到四个蓝领华人抽空在一起聚餐。

    然而,他们笔直的站姿,以及脸上肃穆庄严的表情,却很难让人想象他们来到此地真是为了聚餐。

    三年前,就在这个小镇,有个名为Osiris(中译为欧西里斯)的地区性银行就在这里成立。

    和所有的美国地区性小银行一样,这间银行的股权关系非常复杂,服务区域狭窄,管理资产也不过数十亿美元,依靠亲和人性的服务来吸引客户。

    然而,这只是表象,事实上,欧西里斯所拥有的力量强大到匪夷所思。

    欧西里斯银行的注册资本,不过五千万美元,在过去的三年中,欧西里斯银行投资的年均回报率超过百分之两千。到现在,这间银行所拥有的资产座落在全球的每一个角落,总资产数以千亿美元计。

    假设有任何记者,或者财务专家看到这间银行的真实财务报表的话,他只可能有两个想法,第一。这是一份伪造的,天方夜谭式地报表,第二,经营者一定拥有深不可测的背景,并且使用了许多极端手段获取资产。

    不过。因为欧西里斯并不是上市公司,所以它没有必要披露自己的财务。

    同时,因为欧西里斯的注册地是内华达州这个全美国最保护私人公司地地方,所以该银行的一切资料都得到严格保密。即使是美国联邦政府也无法得到它们的纳税资料。

    这间银行唯一需要交代的,只有它的股东。

    虽然在表面上欧西里斯银行拥有超过六十位股东,但是每次股东会议都只有四个人到场——这六十多位股东的股份全都通过各种方式集中在四个人手里。

    而这四个人,就是现在围在这张小桌子旁的四个人。

    仅仅是根据他们在欧西里斯所所拥有的股份,他们四个人的每一个都足以登上世界富豪榜的前三位。

    然而,此时他们四个人却像个士兵一样站得毕恭毕敬,仿佛一个等待长官降临地士兵一样。

    不多时。当时钟还有五秒就要走向十点正的时候,有一个年轻华人走了进来,他就是不久前试图将王廉接走而不果的年轻华人。

    当他走进储物间之后。将房门轻轻带上,然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看到他坐下来之后,其他四个人才跟着坐了下来。

    “大家见面已经见过六次了,今天是第七次,我想。大家是时候互相介绍一下了。”大家都坐下来之后,这年轻人便淡淡地说道。

    四个人听到这年轻华人这么说,纷纷眉头一样。露出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又有些疲倦地神情。

    “这位叫做华思静,今年四十三岁,他的代号是天,他的个人资产主要在德国和法国,所经营的事业,主要是军火。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成功进入军工集团。成为了核心理事之一。我们通过他获得所有跟军工集团相关的情报,以及做一些只有军工集团内部地人才可以做的事。”

    年轻华人首先指着一个个子不高,但是整个人显得很精壮的中年华人说道。

    华思静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其他三人点点头,算是行李。

    接下来介绍地这位,是有些大幅便便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睛。原本他的脸上随时都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而此时,当他收束了脸上的职业性笑容之后,反倒显得有些骇人。

    “这位叫沈磊,三十九岁,他的代号是地,他的个人资产主要在中东和南美,所经营的事业方向,主要是能源。同样是三年前,他已经成为了能源集团的核心理事之一。我们通过他获得所有跟能源集团相关地情报,以及做一些只有能源集团内部的人才可以做的事。”

    “大家好。”沈磊冲在座的人点点头,说道。

    “这位叫做杨风,四十二岁,他的代号是人,表面上他在东南亚,非洲,澳洲一共数万顷的牧场,农场以及像胶圆。但是实际上,他所拥有的农场,牧场以及橡胶圆的数目,数十倍于此,他的麾下一共拥有员工超过八百万名,大概是全世界拥有员工最多的人了。这七年来,他一直在为我们准备我们将来所需要的大量人口。”

    杨风黑而矮小,一看就是时常在太阳底下曝晒的关系。

    当他听到年轻华人介绍完他之后,便站了起来,很礼貌地朝大家鞠了个躬,“大家好,我是杨风。”

    最后,大家把目光都放在最年轻的那个人身上,他看上去似乎只有二十六七岁,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而那无框眼镜所遮挡着的眼睛,却无时无刻都不在紧密的关注别人,让人不由自主地会感到压迫和紧张。

    “白夜,三十五岁,他的代号是道,拥有蓝海投资公司,资产三亿美元。”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有些愕然,“只有三亿美元居然就可以上桌?”

    而接下来,这个年轻华人的介绍,很快便打消了他们的惊愕。而他们看着白夜的眼神也变得崇敬起来。

    “出牌人。”

    年轻华人介绍所有人地时候,都是用手指指着,而当他说到着三个字的时候,其他四个手指也伸了出来。变成一只张开的手,指着白夜。

    白夜也没有说话,只是冲着其他三个人笑了笑,而其他三人这很尊敬地深深点头致意。

    “陈先生,既然开始将我们都介绍出来了,是不是意味着计划将要开始了?”白夜对其他三人笑完之后,看着这位年轻华人,说道。

    被称为陈先生的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

    当看到这陈先生点头地时候,包括白夜在内的所有人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终于要来了!

    当看到这些人的神情。陈先生沉默了一阵,然后说道:“今天见面之后,也许我们五个人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聚在一起了。所以有些话我想在这里再次再老调重弹一遍。”

    四个人都静了,端正着座姿看着陈先生。

    “华人会比较差的一半成员,我们让给了凌梦蝶,而剩下强的那一半,我们留了下来。在这七年来。我们做得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在这些相对强的华人会成员中寻找到最强而又最忠诚的成员。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驱赶着你们在人生的每一个角落发生着残酷地竞争。在这个竞争中。那些失败者失去了一切,他们的财产,情感以及他们的生命。而幸存下来地人,也全都遍体鳞伤。”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这四个人除了白夜之后,全都露出了淡淡的黯然之色——这位陈先生所说的实在是太轻描淡写了。

    原本这四个人和另外那些在这场选择中被淘汰而死去的华人会成员一样,每一个都拥有良好地家世,惊人的天赋,天生就是天之骄子。

    然而。这位陈先生却仿佛神灵一样,永远有办法为他们制造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灾难,逼迫着他们和那些对手们一起在商场,情场,甚至于生死场上奋战。

    败者固然是凄凉地失去,而胜者同样要经历他们人生所可以经历的一切苦难——疾病,鞭打,凌虐,情人背叛,家人离弃,破产,多次接近死亡。

    最后,他们全都以非人的意志承受了所有的精神以及**上的痛苦。

    当这一切完成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比自己梦想中的状态还要强大。

    他们的眼界,他们的决心,他们的意志,他们地洞察力,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达到了他们人生的最巅峰。

    但是,当他们来到了这人生的巅峰之后,却没有任何人试图反抗这位看起来似乎显得很年轻的陈先生。

    他们把他当神明一样尊敬着,即使他叫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位陈先生简直是神灵的代表,而在座所有人的命运全都被他抓在十指之间。

    他就像幽灵一样,当他想要出现的时候,就马上出现在你的面前。

    当他想要找到你的时候,无论你躲得多么神秘,他都可以找得到你。

    而当他不想你找到他的时候,他简直就像从来没有在地球上存在过一样。

    当他想要你成功的时候,你便会如鱼得水,就算是买彩票,也会中上超级大奖。

    而当他想要毁灭你的时候,无论你看起来多么强大,他都可以顷刻间让你的梦之大厦彻底崩塌。

    “在这里,我必须得对你们表示道歉,因为我们的做法确实有些过于残酷。”陈先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我得告诉你们,我们必须得这么做。因为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使我们每一个都必须成为一个精密的仪器。我们不但不容忍错误,我们连误差也不能容忍。”

    “我们需要毫不犹豫地服从,在必要的时候,我们需要毫不犹豫的牺牲。我们需要绝对准确的执行,我们要求一切就像一台最优秀的计算机一样,分毫不差地运行。”

    陈先生顿了顿,指着这四个人说道:“你们永远记住,你们不是人,你们是棋子,你们是只有智慧,没有思想,没有自我的棋子。你们生下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这个计划。”

    陈先生说着,指了指自己,“我跟你们一样,我也是棋子,我也随时可以被牺牲。”

    陈先生说到这里,全场陷入一片静寂。

    好一阵之后,白夜开腔道:“陈先生,可否告诉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陈先生没有答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相片,放在白夜面前。

    略看了看这张相片之后,白夜马上说道:“这个人……叫做龙过海吧?”

    “你认识他?”陈先生抬了抬眉,问道。

    “当然,这个人可是全世界最好的投机家之一。虽然现在已经成为了一间大集团的老板,很少自己亲自出手,但是这么杰出的人物,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为了计划而一直隐藏实力的话,我早就想跟他交手了。”白夜笑道,“怎么?要跟他在金融市场上交手?”

    “我需要你跟他做朋友。”陈先生说道。

    “朋友?”白夜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这似乎不是我的长项,我不大知道该怎么跟人打交道。”

    “跟龙过海交朋友很简单。”陈先生看了看白夜,说道,“你只需要打败他就行了。”

    “打败他?给我多久时间?”白夜问道。

    “三天。”陈先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张光碟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你们一个月内所需要做的事。从现在开始,你们之间可以进行联络。有很多事情需要你们协同完成。白夜是出牌人,他在任何时候,有任何要求,你们都必须马上配合。”

    “是。”三个人一起站了起来,捡起桌上的光碟,答道。

    “好吧,今天就这些。”陈先生站了起来。

    看到陈先生站了起来,华思静,沈磊以及杨风三个人便也掏出一张光碟,恭恭敬敬地递给陈先生,“这是今年我们所掌管资产的具体资料。”

    交完材料之后,四个人就鱼贯而出,这时候,陈先生略微想了一下,转过身问道:“白夜,需要支援吗?”

    白夜看着陈先生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过身朝后挥了挥手,然后便双手插在裤带里离开了。

第九节 双头龙

    当白夜等人都离开之后,陈先生并没有离开,他只是继续静静地坐在原地。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又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如果这时候有旁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吓一跳,因为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像是孪生兄弟一样。

    不,应该说是比孪生兄弟还要像才对,因为他们不只是相貌一模一样,就连神情,眼神,动作以及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质都是一模一样的。

    同样是冷酷,漠然,就像那高高在上的神灵一般,不将任何事情放在眼里。

    你就算是跟他们在一起相处十年,整天睡在一张床上,你也不可能分辨出他们到底谁是谁。

    “宋先生,怎么样,成果验收得怎么样?”走进来的那个人看着坐在桌子上的年轻华人,问道。

    “还好。”被称为宋先生的人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看起来一切很顺利,他们四个人都已经对我们绝对的服从。只不过……”

    “你是想说白夜是吗?”刚进来的,被称为陈先生的年轻华人坐在了对面,问道。

    “对,我就是说他,他似乎有些过于自信。”宋先生说道。

    “没错。”陈先生点点头,“但是他的自信心是建立在服从我们的前提下的。”

    “你保证他是受控的?”宋先生问道。

    陈先生毫不犹豫地点头,“你放心,他甚至比其他三个人更加受控。”

    听到陈先生这么说,宋先生再看了看陈先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人接到了,你觉得悲伤吗?”

    陈先生伸出大拇指摸了摸嘴角。“感觉得最多的,不是悲伤,而是无奈。”

    “没错,当一切和预先估计的一模一样,甚至连悲剧都和我们预计得一模一样地时候,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无力。”宋先生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陈先生,我有时候会觉得很迷惑,我们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毁灭罗斯切尔德家族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到底要给我们自己。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陈先生沉默了一阵,反问道:“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我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不顾一切地毁掉罗斯切尔德家族,要么毁等着被罗斯切尔德家族毁掉。”

    “就算毁掉罗斯切尔德家族又怎样呢?这个世界迟早又会诞生这样的家族的,到时候不是又一切都回到原点了吗?”

    陈先生略想了想,然后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觉得世界控制在我们手里。比控制在他们手里更好。”

    “干掉罗斯切尔德家族,然后取而代之,这就是我们所做的一切地目的。是吗?”宋先生问道。

    “怎么,你觉得这还不够吗?”陈先生反问道,“这个世界这么大,总得要有人话事才行。罗斯切尔德家族太过腐朽和自私,我们取而代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也许在你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吧。”宋先生略微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但是对我来说,这不是我战斗的理由。我没有那么自信。认为自己有资格来指导整个世界。无论我们多么强大,我们都是跟我们身边的人一样,我们只是人类而已。我们也会生老病死,死后也会被烧成灰。”

    “按你这么说,那该怎么办呢?”陈先生摊开手,“难道你打算停下来吗?将过去这几近残酷的付出,以及我们在这个过程中所牺牲的那么多人全部都抛诸脑后。”

    “不,不会。”宋先生几乎是马上回答道,“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停止执行这个计划。无论有多少人因为这个计划而死,也无论这个计划将会将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绝对不会停止这个计划。”

    宋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陈先生,“不过,我不为你所说的那个理由而战。”

    “那你为什么理由而战?”陈先生又问道。

    “我不因理由而战。”宋先生看着陈先生,“我因人而战。”

    “人?你因谁而战?”陈先生问道。

    “这不是你所关心的东西。”宋先生垂下头,答道。

    陈先生静了一会,点点头,“无论是为了什么,只要我们地计划可以得以施行下去就行,我只关心这个……还有……”

    “还有什么?”宋先生问道。

    “为什么而战,这种问题不要再问我第二次。”陈先生很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也感到迷惘了吗?”宋先生问道。

    陈先生看了看窗外,“我从来不会感到迷惘,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动摇。”

    说到这里,陈先生挥了挥手,“好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种形而上的问题了,谈正题吧,我现在要知道全部的计划。”

    “全部地计划?”宋先生看了看陈先生,“我也不知道。”

    “什么?”宋先生的话让陈先生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连你都不知道全部的计划?那我还能找谁去要整体计划。”

    “神造世界的时候也是没有整体计划地。”宋先生淡淡地说道,“最严密的计划往往是最容易泄漏,以及最容易被攻击。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但是如果没有完备的计划,事情执行起来很可能会脱节。”陈先生说道。

    “七年地奋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组建一支无论出现什么状况都可以应付的队伍吗?”宋先生反问道。

    “好吧,那么可不可以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陈先生问道。

    宋先生再次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碟,“这张光碟有你和你的团队在未来三个月所要做地事情。以及在未来三个月将会发生的事情。”

    陈先生接过宋先生的光碟,问道:“三个月以后呢?”

    “三个月以后,也许外星人就来了。”宋先生说这话的话时候,表情极度严肃。所以一点也没有冷笑话地效果。

    最后,陈先生问道:“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计划的起点在哪里?”

    宋先生站了起来,走到储物间地墙上挂着的世界地图,中国大陆和台湾之间划了一条线,“台海。”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五日高雄市,市长办公室。

    现在坐在这个办公室里的高大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刘正南。今年三十九岁,现任高雄市市长。

    台湾媒体称呼刘正南为“政坛外星人”,之所以会获得这个绰号。是因为这个人的行事,一点也不像是个台湾人。

    两千七年的时候,三十二岁的刘正南还是台湾某游戏公司的一个工程师,因为长相英俊受到很多女同事地青睐,但是仅此而已。

    两千零八年。三十二岁的刘正南突然离开了该游戏公司,在高雄注册成立了一个名为飞宇的科技公司。该科技公司地核心产品,是一个极为先进的Linux系统。

    在短短三个月内。刘正南亲自设计的这款Linux系统便在网络上飞速地流行起来。三个月后,飞宇科技公司开始为所有的下载用户提供升级服务,同时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正式销售该款Linux系统。

    因为该系统的桌面系统比较完善,设计也相对新颖,虽然也有许多不足地地方,但是因为其价格低廉,飞宇公司还是获得了超过八百万的用户。

    两千零八年年报,飞宇科技公司就获得了超过四十七亿新台币的利润。

    两千零九年年底,刘正南出访欧美。与欧洲达美思科技集团签订合约,以总额五百四十五亿新台币地价格,将飞宇科技公司脱手,一举成为全台湾现金最多的个人。

    当年被选为台湾女性最想嫁的男人。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猜测刘正南接下来,将会在商界如何开展拳脚的时候,刘正南在二零一零年,成立慈善基金会,将所有资产捐出,并在当年以外省人的身份,加入民进党,宣誓“要为两千三百万人民福祉而奋斗”。

    这在台湾形成了爆炸式的新闻,这股热潮一直燃烧到高雄市市长选举。

    在这个时候,原来就当选得很有争议的高雄市市长陈菊,因为自身的个人魅力,声誉都远在刘正南之下。被迫宣布放弃竞选连任,支持同党籍的刘正南竞选高雄市长。

    在巨大地新闻效应光环之下,刘正南高票当选高雄市长。

    就任这数年来,刘正南治理高雄政绩斐然,城市建设成绩卓著,城市失业率大规模降低。而他最出色的政绩,就在于他的招商引资。在短短数年内,他在全世界范围内四处本周,为高雄市带来了许多外资,极大地刺激了高雄市的经济成长。

    尽管政敌讽刺刘正南的政绩属于短期效应,并没有有效地提升高雄市的整体竞争力,但是深受其益的高雄市市民一点也不将这种话放在眼里。

    刘正南能力方面不成问题,在个人道德方面也无可挑剔,廉洁,端正,勤劳,谦让,即使是跟因为遭受民进党大选暗算的马英九相比,也不遑多让。

    刘正南在高雄市声望极高,市政满意度高达七成五,即使是蓝营的选民,在谈到刘正南的时候,也很难说出什么太刻薄的话来。

    而台湾媒体之所以说刘正南是外星人,不仅是因为他的经历奇特,崛起速度就像彗星一般。

    更因为他的奇特——身为外省人,却加入民进党;在派系横行的民进党中,却不属于任何派系而可以立足;在以残酷内斗著称的民进党中,却依然保持着谦谦君子风范,从不开口指责任何人。

    今年是二零一四年,距离总统大选还有将近两年,但是党内关于下任总统候选人的各种传言,却已经开始传遍党内。

    有很多基层群众在私下里都传言说,虽然都当过高雄市市长,但是这个市长比那个市长帅,也比那个市长强。(台湾现任总统谢长廷也曾经担任高雄市市长一职。,

    这种传言在四处乱串,弄得总统府的那位都有点不自在了。

    他的上一任干的那么烂,还可以连任,凭什么自己不可以连任?

    还是被自己党内的人干掉,这不是荒天下之大谬吗?

    外星人,外星人了不起啊?

    各种正面,侧面,反面的试探,不断地从总统府飞往高雄市市长办公室。

    而刘正南每次都是一招化解——茫然的,敦厚的笑。

    刘正南越是这样,谢长廷越是着急,通过各种管道试探他意思的意图更加明白。

    其实,谢长廷着急,刘正南何尝不着急?他并非不想正面回应总统府的试探,而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应。

    刘正南一直在等待着某个人的指示。

    在过去的七年中,在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生的抉择的时候,这个人都会给他最正确的选择。

    “市长,仇老板想要见你。”正当刘正南想着这个问题,想到在办公室里发起呆来的时候,他的秘书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

    “王老板?哪个仇老板?”刘正南问道。

    “就是澳洲纽曼科技公司的老总仇正兴老板啊。”秘书说道。

    刘正南略想了一会,脑袋里冒出一个高大,瘦削的中年模样,“我跟他不是很熟悉,好像只是一个餐会见过,难道又是总统的说客?”

    刘正南这样想着,抬起头,对秘书说道:“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尽管他身上穿着的是最高级的西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你还是会有一种他穿的是军装的感觉。

    “仇老板,你好。”看到这位高大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刘正南主动站了起来,职业性地笑道。

    而这个仇正兴并没有回应刘正南的笑容,而是缓缓走到刘正南对面,笔直地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刘正南说道:“先做行政院长。”

第十节 小人物

    “行政院长?”

    刘正南重复完这四个字之后,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就静静地垂头坐在办公椅上。

    好一会之后,他抬起头来,望着仇正兴说道:“台湾并不大,这里是适合产生奇迹的地方。”

    “你已经是奇迹了。”仇正兴很快便说道。

    “当然。”刘正南点点头,“是奇迹,但是我想,也许我们……可以创造神迹?”

    “世上没有神。”仇正兴看着刘正南,仿佛下鉴定结果一般说道。

    “不需要神,只要你们这次也愿意对我伸出援手,就像你们从前所做的每一件事那样,我想……那我们就可以创造神迹。”刘正南说着,脸上泛出神采飞扬的光芒,他的脸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变得有些泛红,“什么是神,创造出神迹的就是神,我们就是神!”

    “我想再重复一遍,世上没有神。”仇正兴说着,站了起来,摆出一副急于结束对话的样子,“想要成为神很容易,只需要搬到精神病院就去就可以了。”

    “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刘正南大概是过于急切了,他竟然伸出手来,抓住仇正兴的衣袖,这可真是失态极了。

    仇正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透过刘正南这个失仪的动作,他知道,他来之前,宋先生对他的嘱咐是对的,“人就像气球一样,吹得过分了,就会不自觉地膨帐起来。在某些时候。扎上一针,放点气是很有必要的。”

    “你会跟你地自行车商量吗?”仇正兴表情冷淡地问道。

    “啊?”

    刘正南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他的脸色便开始难以自抑地红了起来。这次的红跟刚才的红完全不一样。刚才地红是因为自卑,而这次红则是因为感受到巨大的羞辱。

    “在这个浩瀚的宇宙中有很多星星,因为它们天生的天赋和质量。每颗星星都有自己的位置,最重的做核心,其它的星星分别按照自己的质量,确定着自己跟这个核心的距离,并且理所当然地围着核心旋转。任何一颗星星,想要在宇宙中长久地存在下去,都必须得要弄明白自己的位置。不能太远,不能太快。太远太快就成为宇宙流浪儿,不能太近,不能太慢。太近太慢就会被大气层烧掉。”

    仇正兴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用一种居高临下地语气对刘正南说道:“要时刻记清楚自己真正的份量,不要被表象蒙蔽,不要以为有太阳风吹过。你就会重上几万吨。”

    刘正南的脸从通红变得满脸土色,他颓然而又丧气地舔了舔嘴角,露出小人物地本色——内心腹诽不断。但是却不敢说出任何对抗的话,也丝毫兴不起任何反抗的意识。

    “知道当初为什么选你吗?”仇正兴继续问道。

    “知道。”刘正南点点头,说道,“因为我外形良好,身家和背景都干净,年纪以及学历也刚好符合你们的要求。”

    “这些都是原因,不过你遗漏了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你骨子里是个小人物。”仇正兴毫不委婉地说道。

    刘正南嗫嚅了一阵,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曾经坐拥上百亿身家。难道也算是小人物?”

    “那是钱大,不是你大。”仇正兴说道。

    “我现在坐镇高雄,下辖市民过百万,这也算是小人物?”刘正南又问道。

    “那是权大,不是你大。”仇正兴说道。

    “我在民间声望高企,被引为台湾未来之光,这个是哪个小人物做得到地吗?”刘正南不服气地问道。

    “那是虚名大,不是你大。”仇正兴说道。

    刘正南被仇正兴说得哑口无言,但是他并不服气,只是迫于仇正兴的威势,不敢说话而已。

    这时候,仇正兴缓缓解释道:“一个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不在于身体强弱,不在于财富多寡,不在于权力大小,不在于虚名盛衰。”

    “心中只想到个人得失,得到便得意,膨帐,虚荣并骄奢,失去便痛苦,自卑并吝啬,无论拥有多少财富,无论有多少虚名的装裱,也无论有多少权势可以依仗,却依然只是个小人物。小人物有钱,成为钱地奴隶,有权,成为权的奴隶,有名,成为名的奴隶。他们功成名就,名利双收,什么都得到,却失去了自己。当装裱在他们身上那五彩斑斓的装饰被扒下来之后,只有佝偻,卑微与彷徨的灵魂。”

    “那怎样才是大人物?”刘正南又问道。

    “大人物?”仇正兴仰首露出了第一个笑容,“这不是你可以了解的事。”

    说着,仇正兴语气略缓和些,又继续说道:“我们原本希望你可以成为副总统,但是经过我们的计算,我们认为你没有派系实力,要么成为总统,要么成为行政院长,当副总统不大可能。而竞选总统,你在党内初选胜算并不大。原因很简单,两千零八年的时候,你们输掉了政权,全靠谢长廷在二零一二年重新夺回了政权,而且他的施政没有出现太大地问题。政治最讲资历,他既然无大错,你贸然出头,必然会惹个争权夺利的恶名。”

    “既然如此,还不如退而求其次,捞个行政院长的许诺。只要你可以当上行政院长,那么有我们在你后面,你的政绩必定比你们党内任何行政院长都要出色。你在行政院长干个几年,积累足够的名望和政绩之后,总统不过是你囊中之物,所以。不必太过操切,耐心等待吧。我们既然花了这么多资源来扶持你,自然不会只让你当到行政院长的,那不符合我们集团的利益。”

    “谢谢。谢谢。”刘正南陪着笑连连点头,但是心里却一阵怪异,“他早这么说,我不就会按照他说地话做吗?为什么偏偏要在开头说哪些伤人心的话呢?”

    二零一四年八月二十六日上海。

    “咚,咚,咚。”

    金越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的时候,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就看到有个人已经走了进来。“怎么这两天都不见过海哥的?”

    “嗯?是吗?”金越抬起头,看到进来地人是柳梦山,他于是挠了挠脑袋。“好像真的是这样,有……三天了吧?”

    “唉……我真是替你惆怅啊。”柳梦山满脸悲悯地摇了摇头,坐在金越对面,“像你这么不关心上司的行止,你的前途可怎么保障哦。”

    金越被柳梦山说得笑了起来。他放下笔,将身子靠在办公椅上,对柳梦山笑了起来。“小山,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大海哥要是个喜欢别人拍马屁的人,我怎么可能有今天的位置?”

    说到这里,金越又嘟了嘟嘴巴,“不过你说得对,大海哥好几天都没来公司了,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嗯,我打个电话看看。”

    金越说着,将电话拿了起来。拨出龙过海的号码,谁知道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机器女音。

    “呓,怎么关机了?”金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我认识大海哥这么久,还没见他什么时候关机过呢。”

    “不会是被情杀了吧?”柳梦山张大嘴巴,表情夸张,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知道的,过海哥家里老是有不明不白地女人。”

    “哈湫……”

    随着柳梦山的这句话,在十公里外的龙过海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既然龙过海还能打喷嚏,那就说明他没有被情杀。

    那他为什么关机呢?

    通常龙过海只有两种状态下关机。

    第一,过度悲伤,为了避免被好心人不明所以地乱安慰,所以关机。

    第二,陷入极度消耗脑力的深度思考当中,这通常是在面临危机,或者极具挑战的情况下才有的事。

    而龙过海现在的状态,就正是第二种。

    龙过海现在是堂堂地龙氏集团的掌门人,家大业大,行事自然不可能再按照年轻的时候那样,必须得稳打稳扎,用正规军地打法才行。

    应该说,这方面龙过海做得很不错,龙氏集团在他手里的发扬光大就是明证。

    但是,就像段天狼曾经说过的,龙过海骨子里是个赌徒,这种老老实实做事,扎扎实实赚钱的风格,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索然无味了。

    龙过海不喜欢做那种只要通过努力,只要通过精心准备,就一定可以成功的事情。

    他乐于刀口舔血,他乐于在最危险的地方,用最危险的方式,赚取最庞大的利润。

    对于他来说,生命中最光辉的时刻,就是那险恶地金融市场浴血拼杀的时刻。

    因此,虽然拥有了龙氏集团这样庞大的身家,但是龙过海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在全球金融市场上。他这么做,已经不是为了赚钱,而纯粹是为了自我精神的需求。

    七年前,龙过海投入市场的资金是一千万人民币,而现在这笔钱已经滚到二十亿人民币,这完全是他个人资金,所以外界对此知道并不多。

    在过去的其年中,龙过海经常会故意地通过各种方式去查看一些优秀交易员的交割单,然后找机会专门跟这些交易员在某些金融产品上打擂台,以战胜他们为乐。

    在这七年中,龙过海不敢说百战百胜,最起码也是十胜其九。

    龙过海身上的金融天赋是绝对的世界顶尖,年轻时代的失手,有大半是因为年轻人的表现欲以及急于求成。而现在龙过海早已功成名就,对于这些虚名也早就看淡。

    金融对他来说,早已不是功名利禄的来源,而变成了生命中的一种本能和依赖。

    龙过海在金融操作地时候。已经几乎完全戒绝了因为情绪而带来的负面影响。对于一个金融交易员来说,这是极为可怕的天赋。

    这七年来,虽然也偶有失败,但是都只是暂时失败。龙过海每次都能马上调整战略,后发制人,再次将别人斩于马下。打到今天,龙过海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可以持续战胜自己的对手。

    这感觉就像一个天才棋手,虽然在棋盘上偶有失手,但是在最考验综合实力地十番棋,却从未输过。

    当奋战七年,乐在其中之后,龙过海拔剑四顾,却突然发现四处已无人。自己似乎已经来到了最高境界。茫然徘徊之余,也不禁有些高处不胜寒之感。

    然而,就在数天前。突然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交易员突然横空杀了出来。

    当他一出现,龙过海马上就意识到,这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是专门来挑战的。

    你问龙过海为什么会这么敏感?理由很简单,这事龙过海自己最有经验了。他自己干得最多。

    刚开始,龙过海不以为意,昂然迎上。最先交手的市场是股票,一只叫做和田实业的an股小盘股。

    这种小盘股最容易被炒作,那个人横空杀出,将龙过海本来要调戏的庄家一脚踢出局之后,拉开阵势跟龙过海打了起来,两个人就以这只股票为战场,双方争夺厮杀了两个交易日,最后对方干净利落地斩获五千万而去,而这五千万里除了散户的钱之外。还有龙过海的一千万。

    虽然说,这笔钱对龙过海来说不算什么,而且这也不算是真正的亏损,龙过海地账户里还有大把资金。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将这只股票拉高一倍,然后派发给那些扑上来抢的散户,潇洒退场。

    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龙过海输了。

    第三天,那个人再次找上门来,这次挑战地是汇市。

    这次,那个人做得更加精细,龙过海做的是人民币对美元,做的是长单,挂的是人民币对美元升。

    而那个人则反着做,专门做美元对人民币升,不过他做的全部都是超短单,全部都是不超过三个小时地闪电单。

    四十八小时内,他一共交易十三次,三次亏损,十次盈利,最终获利再次高达八千万人民币。

    在汇市,八千万人民币是小数目而已,而且这笔钱也不是赚得他龙过海的,汇市那么大,鬼知道谁赚谁的钱啊?

    但是,当那个人故意把交割单贴在他常去地交易论坛的时候,龙过海还是被镇住了——他没有把握自己可以有这种成绩。

    龙过海这时候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真正的劲敌,这除了让他已经有些冷却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之余,也让他产生了一个疑问,以及一个期待。

    所谓的疑问,就是——“这个人计算得如此之精准,简直精准得不像是人,这种人这个世界上不该有两个,难道他是段天狼?”

    至于期待,就简单多了——“无论是不是段天狼,这样的顶级高人,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想跟他见一面啊。”

    正当龙过海坐在客厅里想到这里的时候,他的门铃突然想了起来,龙过海于是关上笔记本,有些惊异地转向门外,“难道……是他来了?这么快?”

    怀着这样即神奇又有些期待地心情,龙过海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结果一开门,就听到一声长叹,“好家在,活的,没被情杀。”

    美国,独立之城费城。

    三大集团这次会议的会址,就在费城,三大集团的掌门人全部出席,随同列席的,每家族有十二名核心成员。按照道理,以凌梦蝶的实力而论,她是有资格列席这次会议的,但是西蒙没有带她来。

    明天,也就是两千零十四年八月二十七日,为期十五天的三大集团联合会议就要召开了。

    尽管在会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西蒙还是唯恐哪个环节有问题,一直在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核对。

    就在他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云斐出现在了他的临时办公室。

    当抬起头,看到云斐异样的神色之后,西蒙就马上对周围的幕僚们说道:“中午了,你们休息一下,去喝点下午茶吧。”

    幕僚们识趣地纷纷退去,不到十秒钟就走得干干净净。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之后,云斐才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了西蒙,“你看看,这是最新得到的情报。”

    西蒙看了看云斐,将文件袋打开,花了大概十分钟,将材料的前三页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之后,便马上抬起头来,望着云斐,问道:“你认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是段天狼吗?”

第一节 “鸿钧”的算盘

    美国,纽约,机场。

    正要登机的人是白夜,而来给他送行的人,正是陈先生。

    “看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在机场咖啡厅见面之后,陈先生说道。

    白夜点点头,“是的,我相信龙过海现在应该就在上海等着我的拜访了吧?”

    陈先生又问道:“你和龙过海的交锋应该也引起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注意吧?”

    “当然,一切就像预计的那样,罗斯切尔德家族已经注意到我了。按照我们对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了解,大约再过一个小时,就会有专门的小组来跟踪我了。”白夜笑道。

    “嗯,他们的人应该现在就在赶往机场的路上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的人应该会跟你乘坐同一班机,说不定就坐在你的隔壁。”陈先生说着,拍了拍白夜的肩膀,“你现在可是认为是段天狼,你这次去中国,也会被认为是段天狼跟龙过海的接头。罗斯切尔德家族会在你身上下大功夫的。”

    “这是预料中的事。”白夜笑着耸了耸肩,“我有时候会想,要是真的被人当成段天狼杀死在中国,那真是有点太冤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默客’的星期五,以替身的方式默默无闻的死去,实在有损我的死亡美学啊。”

    “你放心吧,在把事情搞清楚以前,罗斯切尔德家族不会杀你的。”陈先生笑了笑,说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白夜笑着仰了仰头,“段天狼精心策划了七年,就是为了今天。西蒙和云斐但凡有脑子就该知道。计划决不会因为段天狼这次出手,势在必得。而段天狼的性格,决不可能实施一个只要自己被扣或者死亡,就无法运作地计划。”

    说到这里。白夜停住了,他笑着好奇地问陈先生,“你说,段天狼有没有想过自己在这个计划中中途死亡的可能性?”

    “段天狼的脑袋里,不可能会有没有考虑过地事。不过,这一点我倒是很有信心,段天狼可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那可不一定,罗斯切尔德家族现在的实力比当年更强大。而最重要的是。西蒙对罗斯切尔德家族的统治远比上任牢固和紧密。就算说罗斯切尔德家族地战斗力七年来膨胀了十倍,也不为过。再加上西蒙的身边还有一个云斐,可不能小觑哦。”

    陈先生略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你不了解段天狼,你不了解他……”

    说着,陈先生露出一个悠远的眼神。意识一下子想到了六年前,段天狼准确地找到“鸿钧”和他的情形。“如果世上要选一个人做神的话,我想我一定会选他吧。”

    “神?”白夜皱了皱眉头,“有那么严重吧?”

    “你如果看到真正的段天狼,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陈先生心有余悸地说道。

    白夜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然后问道:“当初跟段天狼见面的时候,只有你。还有透过网络在场的鸿钧。半个小时后,你们就决定跟他合作。我很想知道。在那半个小时里,你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说起来其实很简单。”陈先生淡淡地说道,“总共来回不过六句话。”

    “八句?哪八句?”白夜好奇地问道。

    “首先是鸿钧问,你来做什么,段天狼回答说,我要和你赌博,然后鸿钧又问,赌多大,段天狼回答说,全压,鸿钧再问,胜算多大,段天狼回答说,罗斯切尔德家族会输,赢家不知道。最后,鸿钧问,你凭什么,段天狼伸手指了指自己地脑袋,这里是天道。”

    “‘天道’?那个人工智能?”白夜听到这里,嘴巴张得老大,“那家伙竟然用自己的大脑做‘天道’系统的载体?”

    “‘天道’系统所需要的系统资源实在太过庞大,根本就不是人造硬件所可以解决的。就算是普通人的大脑也无法负荷‘天道’系统的需要。大概也只有段天狼这种人才可以承载‘天道’系统地需要了。”陈先生答道。

    “神啊。”白夜吃惊地张大嘴巴,“怪不得这个家伙六年来算无遗策,原来如此,实在是太可怕了。”

    “是啊,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六年来,段天狼跟‘天道’的融合越来越完善,你看看小组里地其他几个人,已经完全将我当成了神,这全都是段天狼的能耐。”陈先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他们不知道,是神的人不是我,而是段天狼。想当初,我还因为鸿钧的第一选择是他,而不是我感到有些不服气。但是那一见面之后,我却是彻底的服了。”

    陈先生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脑中再次浮现出六年前,段段天狼端坐在他面前的感觉。

    他不故作庄严,也不装腔作势,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你,然而一种使整个房间地空气都会激荡起来的心灵冲击,却使得即使是以他这样骄傲地人,也不由自主地会有垂首的冲动。

    那感觉,就像有个人在手心握着一个核弹,然后将它缓缓引爆,那致命的,无坚不摧,压倒一切的毁灭,在

    刻意的控制之下,像魔术般一丝丝展现,一丝丝将你逼入绝境。你已经灵肉俱灭,魂飞魄散,而他却依然仿若无事,一脸淡然。

    在那一刻,你不得不相信,人跟人之间,真是有天生的距离的。

    有些人的伟大与卓越,决不是后天说可以追赶得到的。

    “是啊,不愧是‘默客’耗费百年之力所创造地天才。”白夜附和着点头道。“不过,我很想知道段天狼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陈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只知道自己不是段天狼,至于谁是段天狼,这个世上恐怕只有一个人了。”

    “就是段天狼自己?”白夜问道。

    “嗯。”陈先生点点头。

    白夜听到陈先生的回答,略想了一会。又不解地问道,“你说段天狼算无遗策,那你说段天狼有没有想过,我们很可能会在关键地时候,突然对他反戈一击呢?”

    陈先生笑了笑,说道:“段天狼既然找上门来要求合作,自然是早就预备了这天。现在就好像是三国,他是蜀。我们是吴,现在先把魏国干掉,回过头来我们可以单独再打过。”

    “既然如此,那你觉得我们最后能够能够战胜段天狼吗?”白夜又问道。

    这个问题把陈先生问住了,他沉吟了好久之后,说道:“方冲在我们手里,段天狼投鼠忌器。仅从这方面来说,我们大概要占一些优势吧。”

    “在段天狼面前。我们竟然只有这么可怜的一点优势?”

    陈先生苦笑一声,说道:“我只怕这点优势都已经在段天狼的计算之中了,我们说不定连这么点优势都没有。”

    “这么说,我们面对段天狼根本没有胜算?既然如此,我们何苦跟他合作?何不任由他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斗个你死我活?”

    “如果单打独斗,我们未必战胜得了段天狼。但是如果有另外一个天才跟我们合作的话,那就未必了。”陈先生说道。

    白夜张大眼睛愣了一会。“这世上还有什么天才可以跟段天狼对抗?”

    “谁说天才一定要是人?”陈先生笑着问道。

    “你是说……”白夜听到这里,顿时醒悟过来,“天道?”

    陈先生笑而不语,过了片刻,他抬手看了看手表,“好了,罗斯切尔德家族地人该赶到了,我要赶紧离开了。不管将来如何,我们现在是段天狼的盟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罗斯切尔德家族。你是段天狼整个计划的第一个出牌人,一切都要完全按照计划去做,不能有任何差错。到了中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可不能像现在这么散漫。”

    “嗯,你放心吧,我知道该这么做。”白夜冲着陈先生笑了笑,说道。

    中国,上海。

    柳梦山继续在玩三国,但是当他刚打下四座城的时候,他突然眼睛露出一丝寒忙,右手拿着的鼠标当场被他捏破。

    此时此刻,柳梦山的大脑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如果是正常人,只要一次,大概就早已因为无法负荷这种非人地痛苦而死去了。

    但是柳梦山承受这种痛苦何止一次?

    六年前的时候,这种痛楚是半年才有一次,而到现在,这种痛楚已经是几乎每个月就有一次。更可怕的是,按照这个加速度发展下去,再要不了多久,恐怕就要走向每周一次,甚至于每天一次了。

    柳梦山伸手将坏掉的鼠标,扔在抽屉里,拿出一个备用的,一模一样的小鼠标。

    然后,将这个游戏关掉,打开一个复杂的程序代码地页面。

    柳梦山用力地看着这些程序代码,他想要让自己的思想完全地沉浸到这些代码里去。对于柳梦山来说,在这个时候,复杂地程序代码相当于吗啡的作用,可以用于减轻痛楚。

    最开始的时候,这种方法确实很有用,可以减少大半的痛楚。

    而到现在,这个方法的效果已经越来越弱了,大概只能减轻二十分之一的痛苦。

    “你地大脑又开始强烈排斥了,天狼哥,你觉得你真的可以受得了吗?”在段天狼地大脑里,有这么一个声音出现。

    “在男人的生命中,生命中没有不可承受的痛苦。”段天狼在脑袋里用思维回答道。

    “天狼哥,你已经达到你的生理极限了。再这么下去,我担心……”

    “一切都会过去地,只要计划完成。我就会想办法摆脱‘天道’的。”

    “天狼哥,从现在开始,你要尽量少利用天道。你用得越多,那你被它侵入的程度就越高。你现在跟天道地重合,已经高达百分之八十二,已经是超高级危险警戒线了。”

    “我知道,我已经尽量少用了。但是,有些时候我不能不用。因为我只能做到百分之九十的准确度,但是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百分之九十,而是百分之百。修源,记住我交代给你的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天道已经完全控制了我地大脑,你一定要当机立断,不要有片刻

    的迟疑。记住,你永远记住,警报线是百分之九十九,不是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九到百分之百之间。只有三十秒的时间。”

    “天狼哥,我知道……”

    又过了一会。随着柳梦山大脑中的痛楚越来越强,他脑中那个声音又再次出现,“天狼哥,快去找苏荷吧。只有她可以缓解你的痛苦。你回到上海,回到他们身边,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帮助你缓解这种痛苦吗?”

    “我有愧于她。我没脸见她。”

    “天狼哥,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天道和你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对于它来说,你大脑里的一切它都是了解的。所以它可以无孔不入地对你发动进攻。你地大脑里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情感,是它说不了解的。对于你来说,这是你最有利的防火墙。如果你一早就最大限度地提升自己头脑中的情感成份,天道对你的侵入,根本不会这么顺利。但是你偏偏要压抑自己的情感。”

    “好了,修源,不要再说了。”

    “天狼哥,算是我求你了,快去找苏荷吧。现在能够帮你的,只有苏荷。如果任由天道按照现在地速度发展下去,你根本撑不到整个计划结束。”

    正当柳梦山一边忍受着言语所难以形容的巨大痛苦,尽量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屏幕上地代码上,一边跟自己大脑中的声音对话着的时候,刚刚忙完的金越走了进来。

    “在干嘛呢?打到第几代了?”

    金越说着,走到柳梦山身边,饶有兴趣地看着电脑屏幕。

    看了一阵之后,金越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过头看着柳梦山,“你看得懂这些代码?”

    “拆开来全都认识,但是拼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柳梦山强行做出一个自然的笑的动作,而嘴角则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为了掩饰这个抽搐,柳梦山赶紧拿起手边地纸巾,挡住了脸,然后顺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听到柳梦山地回答,金越释然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能看懂这种代码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公司的程序员大概就该全体自杀了。不过,既然看不懂,那你还看它干嘛?”

    “找找感觉嘛。”柳梦山笑着扬了扬手,“武侠小说里不是常有那种傻傻地看着武林秘芨,然后突然就领悟了的桥段么?”

    “你这家伙,你真是无敌了。”

    金越说着,笑着摇了摇头,看到窗外有人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他于是说道:“说真的,小山,我觉得你这性格不适合作程序,你还是做点别的吧,公司里职位很多的。”

    “做难做的事,才能显出我的与众不同啊。”柳梦山笑道。

    “那随你了,有人来,我回办公室了。今晚大海哥有空,请客吃饭,到时候可能会叫上小雪,你到时候一起来啊。”

    金越说完,转身离开,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柳梦山突然开声把他叫住,“我想知道今晚那个电台主持人会不会来啊?”

    “主持人?”金越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苏荷?”

    “对,就是她。”柳梦山点点头,说道。

    “她?似乎不会来吧。”金越抬眼看了柳梦山一眼,神情有些严肃起来,“小山,我跟你说认真的。全天下什么女人的心思你都可以打,但是苏荷跟小雪绝对不可以。”

    “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觉得在办公室坐久了确实有点无聊。我记得她说过,她节目需要一个唱歌的。如果她现在还缺人的话,我想周末去。这样,一来可以调剂一下生活,二来也可以赚些外快嘛。”

    “哦,是这样啊。”金越想起了苏荷那天确实说过这事,他于是点点头,说道,“那你直接打电话问她就好了啊。”

    “问题是我没她号码啊。”柳梦山耸耸肩,说道。

    金越掏出手机,翻出苏荷的号码,递到柳梦山面前,“诺。”

    “谢谢。”柳梦山将金越手机上的号码抄在手机上。

    为了显示自己的光明磊落,柳梦山在金越还在场的时候,就当他面拨通了苏荷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电话被接了起来,“你好,哪位?”

    仿佛一道温柔的闪电,样子那么轻巧而普通,然而威力却是那么突然而猛烈。

    仿佛在一瞬间,就要将柳梦山化为灰烬。

    “小荷,我是段天狼。”柳梦山在心里用尽全身力气呐喊道。

    PS:严重对不起了,兄弟们,昨天应该更新的,可是游戏昨天被攻击,急得我忘了,今天补上。大家放心,周日晚或者周一凌晨还会更新的。

    虽然时间太紧,身体也不好,但是每周两更我还是希望可以坚持的。

    天擎走到现在,终于开始走向**,同时也是走向尾声,感谢在我如此龟速下依然支持我的兄弟们,谢谢你们

第二节 建国

    如果问你全世界最小的国家是哪里,我想大多数人都会回答是梵蒂冈。然而事实上,这个答案是错误的,正确的的答案应该是——西兰德公国(Sealand,意思为“海中的陆地”)。

    西兰德公国位于距离英格兰南部海岸约十一公里的大海里。

    西德岛的历史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当时,英美盟军为了反击纳粹德军可能从空中和海上发起的袭击,在海面上用水泥和钢筋建起了这座配备了当时还十分先进的雷达系统以及重型防空火炮网的平台,并给它起名为“怒涛之塔”。

    二战结束后,“怒涛之塔”作为一个海上军事堡垒已没有存在的必要,因此没过多久英美盟军就弃守了这座平台。

    一九六六年冬季,前英国皇家陆军少校、富商罗伊.贝茨带着他的家人进驻“怒涛之塔”。

    一九六七年九月二日,罗伊.贝茨在“怒涛之塔”上插上了自己的旗帜,宣布脱离英国政府的管辖,成立独立的国家“西兰德公国”。

    英国政府根据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的国际惯例——一个国家的领海应当在距离其领土海岸线五公里处,而西兰德岛已经在十一公里之外,认定西兰德岛不属于英国政府的管辖范围之内。

    英国政府的这一决定后来成为“西兰德公国”独立的一项重要法律依据。

    自封为西兰德公爵的贝茨煞有介事地将数百万美元地家产悉数投入到了西兰德岛的建设中。他为“西兰德公国”制订了宪法、谱写了国歌、发行了邮票、铸造了硬币,还颁发了护照。目前,有些南美洲、中东和非洲国家承认“西兰德公国”的护照。

    虽然贝茨自己很认真。但是西兰德公国在国际上不过是个天方夜谭般地笑话。

    迄今为止,世界上尚未有任何国家,打算认真对待这个面积只有区区五百五十平方米。常住人口很少超过五人的国家。

    然而,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据国际法。西兰德公国确实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就算是笑话,西兰德公国也是个严肃地笑话,它的身上蕴含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第一个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并且加以利用的人,叫做西恩.哈斯廷斯,他是美国的网络大亨。

    两千年的时候,三十二岁的西恩.哈斯廷斯,在西兰德公国创建了“避风港”公司。他致力于将这个公司,以及西兰德公国设成世界上最大的信息自由港。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个冠冕堂皇地借口,说白了,西恩.哈斯廷斯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幌子,藏污纳垢,海削一笔罢了。

    对于全世界绝大部分人来说。西兰德公国的一切都显得可笑而又无聊。

    也从来没有谁想过,西兰德公国做为一个国家。可以在世界上起到像其他国家,甚至于某些大国一样巨大的作用。

    没错,在世界历史上,确实有许多很小的国家通过漫长地奋斗,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但是,五百五十平方米。户籍人口不过百,常住人口不过五人。这也太儿戏了吧?

    甚至于就连西兰德公国的拥有者,贝茨家族都对西兰德公国的未来不抱有任何幻想,从一开始,他们和西恩.哈斯廷斯一样,就都只是想要赚一笔钱罢了。

    所以,他们才会将整个国家委托给了索斯比拍卖行,打算将数十年的荒唐梦打个包,一并卖掉。

    西兰德公国地要价是四亿英镑,换算成现在的人民币,大概是四十亿左右。

    贝茨家族地这个要价,就连索斯比拍卖行都感到不乐观,想要劝说贝茨家族降低售价,以免流拍。不过贝茨家族铁了心要开这个价,索斯比拍卖行也没有办法,只能照办。

    这场拍卖举行的时间,是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日。

    因为这场拍卖具有相当的猎奇性,对于现在的新闻界来说,有猎奇性就等同于新闻性。因此,一大早就有很多记者已经坐满了整个拍卖厅。

    然而,让拍卖行感到尴尬的是,一直到快要拍卖即将正式开始前五分钟,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正式缴出保证金,正式加入拍卖者行列。

    就在拍卖行和贝茨家族都担心这场轰动的拍卖将会流拍地时候,有一位留着金黄色辫子的中年白人出现了,他穿着正式地礼服,身后站着一个另外一个中年白人,以及一个中年华人,微笑着姗姗来迟。

    他就是“避风港”公司的总裁西恩.哈斯廷斯,现年四十六岁。

    当他出现的时候,记者群中产生了一阵骚动,而当他掏出支票本,神情自若地在支票上填上了天文数字的保证金之后,光灯开始疯狂地闪耀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贝茨家族的人全都大吃了一惊,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西恩.哈斯廷斯居然会来参加拍卖。他们更没有想到,西恩.哈斯廷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现金。

    “这家伙居然这么有钱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西兰德公国摄政亲王迈克尔*贝茨纳闷地在心里想道。

    就在这时候,西恩.哈斯廷斯转过身,冲着这些记者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说道:“等拍卖会完结之后,我将召开一个盛大的记者招待会,请大家都不要离开。”

    说完,西恩.哈斯廷斯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拍卖场。

    拍卖会进行得很简短,主持人走到拍卖台前。念了一遍西兰德公国的简介之后,看着西恩.哈斯廷斯,“底价是四亿英镑。现在开始叫价。”

    西恩.哈斯廷斯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很享受地四处看了看,仿佛在那些空荡荡的座位上,会有鬼魂跟他竞价一样。

    直到他身后地那个白人皱着眉头咳嗽了一声之后。西恩.哈斯廷斯,才收拾起精神,缓缓仰起手,用一种自以

    为很贵族的腔调喊道:“四亿英镑。”

    主持人顿了顿,在心里骂了声“傻逼”之后,将槌子锤了下来,“四亿英镑,成交。先生,西兰德公国是你的了。”

    半个小时后。五辆豪华轿车将在场地所有记者接到了附近一座五星级酒店,西恩哈斯廷斯就在这间酒店召开了发盛大的记者招待会。

    在记者们茫然不知的表情中,西恩哈斯廷斯微笑着走上前台,大声说道:“今天是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日,我,西恩哈斯廷斯在这里正式宣布,将西兰德公国正式更名为乌托邦王国。乌托邦王国将实行君主立宪制。自即日起,本人将成为乌托邦王国的国王。并且钦定今天为乌托邦王国地国庆日。”

    记者们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在笔记本上打下西恩哈斯廷斯的话。

    虽然他们自己都觉得这实在是太白痴了,但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在家看八卦的无聊人们,应该会很乐意读到这些东西吧。

    “正如我从前一直坚持地那样,我们乌托邦王国的建国宗旨,依然是倡导全人类知识与科技的无障碍沟通。我们全国上下。将致力于打破各种技术壁垒以及技术隔阂,让全人类都得以平等地享受到人类文明进步的益处。而非只是那些权势者。”

    “接下来,我要向大家隆重介绍我国两位重要人士,他们分别是本国的第一任首相以及财政部长。首先,有请乔德曼首相。”

    西恩哈斯廷斯说完,表情夸张地指着台下的哪个有写老地中年白人,这个人就是段天狼当初曾经遇到过的乔德曼教授。

    乔德曼表情庄严,迈着正式的步子走到西恩哈斯廷斯面前,深深鞠躬之后,站在了一旁。

    “乔德曼教授是德国人,一位标准的全人类主义者,一个伟大的理论构成学家。他对于人类的未来,以及整个世界局势的发展,有着极为敏锐地看法。我相信,在以他为首的乌托邦政府带领下,我们乌托邦王国一定将会走上繁荣昌盛之路。”

    “首相,说几句吧?”西恩哈斯廷斯说完,转过身,意犹未尽地对乔德曼说道。

    “今天就不了,陛下。”乔德曼恭敬地笑了笑,拒绝道。

    在未来地日子里,不止是新闻界,全人类都将会见识到乔德曼的演说天赋,但是现在尚不是时候。乔德曼比任何人都清楚,仅凭空洞的语言,即使是再天才的演说家,也无法煽动任何人。

    语言必须和行动结合起来,才能够最大限度的蛊惑人心。

    在没有任何实际行动之前,沉默就是最好的演说。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地,是陈飞宇财政部长。”见乔德曼不愿说话,西恩哈斯廷斯便继续介绍到。

    和乔德曼一样,陈飞宇的表情也显得很严肃,走到西恩哈斯廷死面前,冲他鞠了一躬,然后站在另一侧。

    西恩哈斯廷斯侧过脸,看了看陈飞宇,见陈飞宇摇了摇头,他于是转回脸,对着麦克风说道:“在我们地乔德曼首相宣读我国的建国纲领之前,我要给大家介绍今天的重头戏。”

    “重头戏?”记者们面面相觑着苦笑了一声,这个闹剧要闹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

    “有请朕的养女,乌托邦的珍宝,谢尔金娜公主。”

    西恩哈斯廷斯的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位身材高挑,体态完美的俄罗斯美女从一旁的幕布后走了出来。

    此谢尔金娜不是别的谢尔金娜,正是段天狼的大学同学谢尔金娜。

    这些本来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的记者们,这时候才总算真正打起了精神,赶紧纷纷掏出照相机,拼命地拍个不停。管它大国小国,只要是美女,外加个公主的头衔,就是销量保证啊。

    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一日。

    三大集团联合会议已经进行到第五天了,会议还是在讨论一些细节问题,并没有进展到关键部分。所以,西蒙也难得有些闲情坐在房间里听歌剧。

    结果,刚闲了没几分钟,他就看到云斐又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一见面,云斐就递给他一份报纸,“你看看。”

    西蒙接过报纸,“西兰德公国四亿英镑成功出售,拥有者为‘避风港’公司总裁西恩哈斯廷斯。西恩哈斯廷斯正式将下兰德公国更名为乌托邦王国,并颁布新法令……”

    念到这里,西蒙笑着抬起头来,看着云斐说道:“看你一脸急匆匆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你什么时候也变这么八卦了?”

    “八卦?你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八卦吗?”云斐反问道。

    看到云斐这么认真,西蒙眉毛跳了一下,再次看起这报道起来,这时候,他有点意识到什么了,“乌托邦王国……乌托邦论坛……你是说?不会吧?”

    “你再看看背面。”云斐说道。

    西蒙看了看云斐,将这报纸翻过来,“新晋世界第一美女公主,乌托邦王国公主谢尔金娜……”

    西蒙刚念到这里,云斐就说道:“这个谢尔金娜不是别人,正是段天狼的大学同学?”

    “什么?”一听到这个,西蒙便猛地坐了起来,这时候他再看报纸的神情,跟刚才就完全不同了,“这么说,这件事情真是段天狼在幕后操纵的?”

    “百分之百是这样。”云斐说道。

    西蒙沉思了一阵,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看着云斐问道:“他居然建……国?这算什么招啊?”

第三节 至少还有你

    二零一四年八月三十一日,上海某电台。

    苏荷大概是全上海最敬业,也最专业的节目主持人了。做为全上海的最红的电台主持人,她的身后少不了有一群优秀的幕后工作人员,但是她依然每件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甚至于连节目的宣传词也要自己一句句定夺。

    而这自然也让苏荷成为上海最忙的主持人了,她几乎每天所有醒着的时间都泡在电台里,耳朵上永远夹着一根圆珠笔,以便随时记下自己脑子里的想法。

    正是因为如此,电台里的人,谁都会嫉妒,但是不会有人嫉妒苏荷。因为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想,要是想红就要付出这种代价的话,那还是不红好了。

    不过,苏荷的这种认真,如果只是针对自己的话,就还好,但是当她偶尔将这种认真要求到她的团队身上的时候,那些人就难免感到有些苛刻了。

    而今天,似乎正是这么个时候。

    “不行,绝对不行。”苏荷转过头,看着她的助理,脸色严肃地摇头道。

    “不会啊,苏姐?”助理一脸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苏荷说道,“这个人我们可是挑了一个星期才找到的。”

    苏荷转过脸,再次看了看录音室里刚刚唱过一遍的那个歌手,犹豫了一阵,但是还是摇头,“不行。”

    “但是……昨天你还说他可以啊。”助理苦着脸说道。

    “但是昨天他没有感冒啊。”苏荷看着助理,说道。

    助理伸手摇着苏荷的手,撒起娇来。“苏姐,拜托了,这个人在网络上很红的。他有很多支持者地。只要他出现,我们的收听率会创造新高的。他虽然感冒了,但是嗓子勉强还可以,只要把一些难度高些地歌曲去掉就可以了。”

    “还是不行。我不对收听率负责,我只对节目品质负责。我不是不想让他上,但是必须等他感冒好了再来。”苏荷说着,看了看手表,“离节目开始还有两个小时,你再联络一下看看那个湖北来的歌手,我记得他住得不远,看看他能不能来。”

    助理看了看苏荷。当与她确定无误的目光接触之后,她知道苏荷心意已决,只能用无奈的口气问道:“那如果联络不上呢,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了。”

    “只要有心找,没有找不到地人。”苏荷几乎是马上回答道。

    苏荷的话让助理感到有些生气了,为了准备这期节目,已经加了四五个班了。这时候因为这么点小事被吹毛求疵,难免有点生气。于是,她也就说了点带气的话,“苏姐,这个世界不是那么小的,有时候就算是给两百年,也未必找得到一个人的。”

    助理原本是准备好了让苏荷批评一顿的。但是谁知道苏荷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只是愣了一下。尔后并没有批评她,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用有些哀伤的口吻说道:“你尽力吧。”

    说完,苏荷就有些无力地将手垂下来,转过身,缓缓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她地背影中写满了孤独和落寞。

    助理见到苏荷这模样,反倒觉得不安了,她于是赶紧跑上前去,抱着苏荷的手,说道:“苏姐,对不起……”

    苏荷转过脸,对助理笑了笑,“不,不是你的错,你说得很对,世界没那么小,有时候,就算给两百年,也未必找得到一个人。”

    “苏姐,对不起,我不是……”

    “不,不关你的事,我不是说反话,我是真的觉得你说得很对。”苏荷说着,深吸了口气,侧过脸对助理笑了笑,“去吧,尽量找,找不到就用他吧。不管怎么说,都是网络红人,收听率有保证。”

    “嗯。”助理确定苏荷不是对自己生气之后,便笑着跑去联络了。

    而苏荷这下没有继续向前走,她将整个身子靠在窗边,看着冰冷玻璃上自己的倒映,突然有一种抱着玻璃放声大哭的冲动。

    倘若是从前地苏荷,这个时候一定已经毫无顾忌地哭了出来吧。

    然而,现在的苏荷已经不是从前地苏荷,她现在已经习惯于压抑自己的情绪。

    要不是那次在节目上她哭出来了,她甚至怀疑自己已经忘记了该怎么哭泣。

    坚强,要坚强。自从段天狼离开的那一天开始,这声音就一直在自己的心中萦绕,到了今天,这声音似乎已经成为了魔咒,将她整个人都压得有些变形了。

    “有些人,就算给上两百年也未必能够找得到。”助理所说的话在苏荷的脑中再次出现,在这一刻,苏荷突然感到了无限恐慌,“天狼,难道你也要让我等两百年吗?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地。”

    这无限恐慌扩张着苏荷的情绪,使她那放声大哭地冲动愈发的强烈,但是与此同时,那要求她压抑自己情绪,表现得坚强的声音同时也越发得大。

    苏荷就在这两种极端情绪的纠葛当中,站在窗前辗转悱恻,她转过身,对着窗外,双手抓着窗棂,牙齿轻轻地咬着,一种难以言明的苦难,在她内心深处萦绕不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想哭就哭出来吧,现在在下雨,窗外的人看不清楚你的表情。”

    苏菏几

    乎是本能地马上调整自己的表情,然后飞快地转过身,刚好看到双手插在口袋里的柳梦山。

    只见他站在走廊的尽头,靠着墙,说话的时候。侧过脸同样看着窗外,并不以正面面对苏荷,仿佛在隐藏着什么似地。

    “是你?你怎么来了?”苏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又恢复平常的模样,问道。

    “我是听到你的召唤而来地啊。”柳梦山答道。

    “我召唤你……”苏荷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脑袋,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我竟然忘记了今天有叫你来……是不是在办公室找不到我,所以到录音室来了?”

    “我说,你来的正是时候。”苏荷说着,展现出职业性的笑容,走到柳梦山身边,“我刚好不满意我的那个歌手,你来可是帮了我地大忙了……走。我们去试音吧……不,不,还是不用试了,我想你一定可以的,我对你有信心。”

    “喂……”就在苏荷一直不断地自说自话的时候,柳梦山突然把头抬了起来。

    “什么?”苏荷不解地看着柳梦山。

    “可以不要笑吗?”柳梦山问道。

    “为什么?”苏荷愈发不解地问道,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提这种要求。

    “没什么。我不喜欢。”

    柳梦山说着,将身子站直。转过身,向着苏荷的办公室走去。

    然后,他在心里说道:“我不喜欢你在想哭的时候笑。”

    当柳梦山在心里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的心房感受到一种无比真实的悸痛,这种痛跟头疼发作时地那种痛,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生理上来说。这种痛,远比不上那种头疼的百分之一。

    然而。从内心深处来说,柳梦山宁愿承受头疼十次,也不愿承受心痛一次。

    苏荷并不知道柳梦山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嘟囓了一句,“真是个怪人啊。”

    然后就跟着柳梦山向前走。

    当来到苏荷的办公室之后,苏荷给柳梦山倒了茶水,然后又不自觉地展现出职业性的笑容,而柳梦山则马上把脸别过去看窗外。

    苏荷见状,叹了口气,收住笑容,用正常的表情问道:“不是说不想来么?怎么又突然来了?”

    “过海哥那里的工作太无趣了,想要找些乐趣,所以来了。”柳梦山答道。

    “世上没有无趣地事,只有无趣的人。”

    大概是被柳梦山有些傲慢地情绪给挑衅到了,所以苏荷的话也显得很直接。

    “你说得对,有趣的从来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要看跟什么人一起去做。就算是再单调的事,但是如果跟想要一起的人去做的话,也会觉得有趣。”柳梦山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

    柳梦山地话,让苏荷当场愣住,原本的那点斗气地心思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我看起来不像是能够说出这么有营养的话的人,是吗?”柳梦山转过头,看着苏荷,问道。

    “哦,不是。”苏荷赶紧摇头,“只是,我从前曾经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也曾经说过跟你几乎一样的话。”

    “好朋友?”柳梦山瞟了苏荷一眼,说道,“是男朋友吧?”

    “为什么这么说?”苏荷反问道。

    “男生在打深夜热线的时候,通常会说我有个朋友,而女生在谈及前男友的时候,也通常会说城成是很要好的朋友。”

    苏荷笑了,这次是真心的笑,“你猜对了一半,确实是男朋友,不过不是前任,而是现任。”

    “现任?”柳梦山挑了挑眉毛,“忍心将你这样好的女孩子抛下不理整整七年之久,这样的男人,能够封他个前任,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苏荷张开嘴巴,想要跟柳梦山争辩,但是转念一想,这种事情争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笑着岔开话题道:“柳先生,你这么会说话,应该很有女人缘吧?”

    “有过一个女朋友。”柳梦山动了动身子,说道。

    “只有一个?”苏荷有些不信地问道。

    “好女人一个就已经够多了。”柳梦山答道。

    “那倒也是。”苏荷笑着点点头,“那个女孩一定是个很美的女孩吧?”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说道:“还好。和你差不多吧。”

    “你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她是不是也在上海工作?”苏荷又问道。

    柳梦山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见面了。”

    苏荷有些奇怪地问道:“很久?多久?”

    柳梦山张开嘴巴想要回答。但是想了想,他还是答道:“有几年了。”

    “几年那么久?”苏荷更加奇怪了,“难道你不爱她?”

    “爱,我这辈子只会爱她这一个女人。”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分开呢?”苏荷问道。

    “因为某些原因。”柳梦山啧了啧舌头,“某些不方便她知道地原因。”

    苏荷摇着头,有些讽刺地笑道:“现在的男人啊,是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不

    是借口,是确实有某些匪夷所思的理由,不方便,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我看,最不可匪夷所思地事情。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爱她,然后又跟她分开。对于恋爱中的男女来说,爱情是最大的,一切理由都是扯淡。”

    柳梦山抬起眉,看了看苏荷,然后又垂下眉头,长长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其实一切理由都是扯淡。”

    原本对柳梦山的话感到有些生气。但是现在看到柳梦山这副模样,苏荷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说真地,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她。但是我很想问你一声,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柳梦山皱了皱眉头,深吸了口气。说道:“不值得……但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

    “人啊,一切都是在闪念之间。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回头的。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又不是什么国家领导人,还有家国之累的,哪有那么严重?”

    柳梦山苦笑一声,反问道:“别说我了,说说你,你恨不恨你的男朋友吗?”

    “恨?”苏荷眨了眨眼睛,转向窗外,“当然。但是为什么恨呢?难道不是因为有爱吗?”

    “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回到你身边,你会问他什么?”柳梦山又问道。

    “我什么也不会问。”苏荷答道。

    “什么也不问?”这回轮到柳梦山有些愕然。

    “已经浪费了那么多的光阴,好不容易再重新相遇,还浪费时间去质问过去干什么呢?”苏荷笑了笑,说道,“当然是要马上享受美好的时光,用尽力气将过去的时光全部补回来啊……我常做这样的梦,某天早上我突然醒来,然后看到他坐在书桌上看书。我于是什么也不说,起身去厨房做早餐,我们一起吃早餐,散步,开始新地一天,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柳梦山垂下头,喝了口水,又沉默了好一阵,然后问道:“苏小姐,你相信宿命吗?”

    “宿命?如果要说宿命的话,我这一辈子只相信一种宿命。”苏荷说着,看着窗外,“那就是我永远都是他的女人。”

    柳梦山的手抖了一下,有点开水倒在了桌上,柳梦山赶紧拿起桌上的纸巾去擦,他的脸上充满慌张,嘴里忙不迭的说道:“对不起。”

    “没关系,只是一点水而已。”柳梦山出乎人意料地慌张让苏荷觉得莫名而又好笑,她于是笑着劝慰道。

    就在这时,苏荷的助理走进来了,“苏姐,对不起,我没联络到……”

    她地话还没说完,苏荷就笑着打断道:“没关系,你看,最好人选已经在你面前了。”

    助理转过脸,看到正在擦桌子的柳梦山,马上就将他认出来,“啊,这就是那天庆功会那个歌手,不是说不愿意来么?”

    “小雅,不要那么没礼貌,这位是柳先生。”苏荷说着,向柳梦山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理小雅。”

    柳梦山抬起头,从小雅点了点头,就算是招呼打过了。

    小雅是个小孩子脾气。倒也不在乎这些客套,没怎么往心里去,她也冲柳梦山笑笑。然后对苏荷说道:“苏姐,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录了,你跟柳先生说一下今天的主题吧,我就不吵你们了。”

    说完。小雅就一溜小跑的跑了。

    “聊着,聊着,差点把正事都忘了。”苏荷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案,“这是我们今天地主题文案,你看看吧。”

    柳梦山有些不耐地摸了摸额头,“当了那么多年文员,我现在只要看到超过十个字地纸张就会有恐惧感。你还是大概跟我说一下就好了吧。”

    “嗯,也好。”苏荷点点头,将文案放下,“简单的说,今天地主题就是两个字——回忆。”

    一个小时之后,节目开始了。

    照例,开始的时候。是苏荷的开场白,“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欢迎收听‘过去的时光’,我是苏荷……世上很多人怕死,因为他们总觉得生和死是一个完全割裂地过程。其实不然,我们随时随刻都在死亡,也随时随刻都在新生。佛家说。一弹指间,便有六十个刹那。一个刹那间,便有九十个生灭。这么算起来,只是一个弹指之间,我们便已经生灭了五千四百次。”

    “在一个弹指之间,我们便已经死去了五千四百次,也新生了五千四百次。每一次的我们,其实都跟之前的我们截然不同。而将这无数个我们联系在一起,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的。便是回忆。”

    “当高楼大厦彻底淹没了这个城市,当霓虹灯遮蔽了天空,当一切,包括我们自己都跟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时候,我们依靠什么证明我们过去曾经活着?只有回忆。”

    “当我们的人生走到最后的时刻,健康,青春,美丽,财富,权势,乃至生命全都弃我们而去。而最终能够永远地,自始至终地陪伴着我们的,只有回忆。而今天,想跟大家谈到的,正是回忆。而一谈到回忆,我想很多人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曾经给过你美好回忆,但是最终却因为你或者他的原因,而不得不分开的那个人吧。”

    “很多年后,当那故事

    已经变得遥远,对那段炽烈而无望的爱情地感伤已经变得淡淡漠的时候,你地心中是否依然会藏着一首歌?一首只要你听到,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过去,就会不想再问对错,不想再想得失,只想再见那个人一面的歌?……今天给大家推荐的第一首歌,也正是苏荷最喜欢的歌之一,来自林忆莲的《至少还有你》,演绎者柳梦山。”

    苏荷说到这里,遮住话筒,转过脸看了看身后的柳梦山,示意他开始。

    很快,音乐响起,柳梦山对着话筒开始唱了起来,“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直到感觉你地皱纹,有了岁月的痕迹,直到肯定你是真地,直到失去力气……”

    当场到这里的时候,柳梦山的目光不自觉地看着坐在前面,专心致志地看着听众短信的苏荷。

    她现在就坐在他面前,他只需要跨前两步,就可以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然而,他不可以。

    此时此刻,柳梦山的脑海里想到四个字——咫尺天涯。

    “为了你,我愿意,动也不能动,也要看着你,直到感觉你的发线,有了白雪的痕迹,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让我们,形影不离,如果……全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柳梦山的歌唱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下颤音,这首歌里不应该出现这样的颤音。于是,苏荷有些奇怪地转过头看着柳梦山,她不相信柳梦山会出这种纰漏。

    当柳梦山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犯了这个错误之后,干脆放开心境,一直用这种颤音往下唱。

    不过,这时候他不敢再看着苏荷,而是闭上了眼睛,他继续唱道:“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就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我总记得在哪里,我们好不容易,我们身不由已。”

    到这时候,包括苏荷在内,都被柳梦山这种充满感情的,略带些颤音以及沙哑的嗓音给征服。

    然而,普通听众和苏荷的分别是,前者没有听出来柳梦山在这种看似激动的歌声下面,所极力压抑着的澎湃情感。而苏荷则若隐若现的意识到,在柳梦山看似充满表现力的歌声背后,隐藏着比这表现出来的情感更深层次得多,更浓厚得多的情感。

    这种情感甚至浓厚到苏荷都有些无法理解。

    而在这时候,柳梦山将他的声音升到更高,用几乎呐喊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唱道:“我怕时间太快,不够将你看仔细,我怕时间太慢,日夜担心失去你,恨不得一夜之间白头,永不分离……”

    最后这一段唱得所有人毛发都竖起来,没有谁想过这首歌可以唱得这么悲怆凄凉。

    按说这首歌本来只是一种表白式的情歌,但是在柳梦山唱来,却即像是无可奈何,声嘶力竭的申诉,又像是呐喊出来的,血一般的誓言。

    人们只知道,他们被这首歌彻底打动了,无数的短信开始充斥着电台的短信平台。

    几乎每一分钟就会有人将屏幕刷新一遍,然而,他们中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这种唱法,更没有人可以理解柳梦山为什么会这样唱。

    就连苏荷都会奇怪地转过身,用一种即赞赏,又诧异的眼神看着柳梦山,仿佛是在问,你怎么唱成这样?

    而柳梦山则是淡淡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节目继续进行下去,听众的参与度和支持度都极度高涨,收听率创下了这个节目的记录。

    段天狼也一直极为配合的,倾尽全力的表演,当节目来到最后的时候,柳梦山递给苏荷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最后一首歌,可以唱《旧话》吗?”

    等到中间插播广告的时候,苏荷把话筒关掉,然后转过头,看着段天狼,问道:“这是什么人的歌?我怎么没听过?”

    “一个叫做与非门的乐队的歌,他们不是很红,不知道你们歌库里有没有。”

    “好,我帮你找找。”苏荷说着,马上开始在电台的歌库里查,很快,她答道,“有,不过,你为什么要唱这首?”

    “我个人比较喜欢。”柳梦山答道。

    “好吧,那就用这首歌收尾,今天的表现很好哦,下班请你吃饭。”苏荷说着,笑着对柳梦山竖起拇指,然后赶紧带起耳机,广告已经完了。

    三分钟后,柳梦山拿起话筒,开始唱了起来,“怀旧不需要借口,影像在眼前漂浮,遗忘不再有借口,情怀在心里漫游……怀旧不需要借口,情怀在心里漫游,四季风雨淡然接受,一些言辞渐陈旧……曾话不惜苦与忧,前事未知去或留,八千里路默然退后,多少功名已成就……”

    又过了两分钟,苏荷说完了结束语之后,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说吧,想吃什么,我请。”

    刚说完,苏荷发现没人应她,这时候,她才发现柳梦山已经不在演播厅了。

    苏荷赶紧走出去,问导播,“他人呢?”

    “走了。”导播看了看苏荷,说道。

    “走了?”苏荷抬起头,望向电台走廊,无比奇怪地再次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怪人啊。”

第四节 飞向太阳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一日,上海浦东祖冲之路上,某间不显眼的咖啡厅。

    “你终于来了。”

    当龙过海停好车,走进这间有着低矮天花板的咖啡厅,看到这间咖啡厅没有收银员,也没有侍应,甚至于连灯都没有开。

    上海的空气比从前更糟了,在这样的阴天里不开灯,整个咖啡厅都显得灰蒙蒙的。

    不过,龙过海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咖啡厅的某个角落里坐着的那个男人,因为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

    当他听到有人踏进来的脚步声的时候,他便转过身,站起来,对着龙过海气定神闲的微笑。

    龙过海站在离这个年轻人两三米远的地方,看清楚乐了这个男人的面貌之后,不敢相信地笑着看着,“你竟然这么年轻?”

    白色西装的年轻人依然不说话,只是对着龙过海微笑。

    龙过海于是笑着走了过来,朝着年轻人伸出手,“龙过海,先生贵姓。”

    “我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我所代表的人。”白色西装年轻人说着,用力地握住了龙过海的手,“不过,出于礼貌,我还是告诉你我的名字吧,我叫做白夜。又因为诚实,我必须得告诉你,这个名字只是我众多化名中的一个,至于我真实的名字,我已经记不起来。”

    白夜说到这里,笑着耸了耸肩,“话说回来。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真实,只不过是看谁的谎言说得更多遍而已。”

    龙过海皱了皱眉头,眼睛眯了起来,对着白夜上下打量之余,也开始警觉地打量四周。

    “今天的谈话,除了你我之外,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这一点请你尽管放心。”白夜笑着说道。

    龙过海并不放松警觉,他双手握拳,做好随时逃跑地准备,身子稍微往后靠一些,嘴上说道:“你好像很自信。”

    “如果不自信的话,怎么可能可以跟着那个人做事?”白夜说着,笑着坐了下来,“你人都来了,如果我真是想对你不利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转身离开。就能走得掉吗?”

    听到白夜这么说,龙过海卷起嘴角一笑,身子放松下来,“你说得对,我丢脸了。”

    说完,龙过海走到白夜对面坐了下来,“你为谁工作?”

    “段天狼。”白夜想也不想,就说道。

    “可是我听说他死了。”龙过海眨了眨眼睛,说道。

    “他有没有死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在为他工作。洛克菲勒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可是全世界依然有那么多人在为他工作,不是吗?”白夜笑着反问道。

    龙过海想了一阵,又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没有要你相信我。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有人命令我在交易市场打败你,然后飞到中国来约见你。我所需要负责的,只是彻底执行这一命令,至于这个行为的结果究竟是什么,与我无关。”白夜答道。

    龙过海歪过脑袋,看了白夜一眼,笑着问道:“如果我刚才转身就走呢?你会怎么办?”

    “在上司给我的计划中不包括这一环,所以我就当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白夜答道。

    “那假设发生了呢?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充满意外,纵横江湖数十年地黑帮老大,都可能被一块年糕噎死。”龙过海说道。

    “也许吧,不过,就我个人的经历来说。我还没有遇到任何意外的状况发生。”白夜说到这里,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我们是不是差不多可以开始谈正事了?”

    龙过海眨了眨眼睛,身子轻轻靠在后背上,问道:“在这里谈话绝对安全吗?”

    “世上没有任何绝对的事,不过就目前来说,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罗斯切尔德家族在窃听方面,比我们拥有更高的技术。”白夜说着,看着龙过海。

    龙过海伸手摸了摸眼角,说道:“你们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实力十分自信?”

    “我们目前的整体实力,完全在明处无法跟罗斯切尔德家族抗衡。因此,我们最大的力量源泉便是黑暗。而我们制造黑暗的能力,来源于我们比罗斯切尔德家族更加高等的技术。假设这个前提也被击破地话,那么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听到这里,龙过海点了点头,说道:“说说看。”

    “据我所知,龙先生拥有一个商业卫星发射基地的股份。”

    白夜的话让龙过海微微惊讶了一下,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绝对是个位数——龙过海之所以能够获得这样具有极强官方背景的股份,完全是政府对他的家族在过去数十年来跟政府的合作,所给予的回馈。这种回馈如果让大众知晓,相信会起些波澜,所以它自然是绝对保密的。

    见龙过海不置可否,白夜就继续说道:“我们想要发射一颗卫星,重量为二十五吨左右。”

    “发射卫星?什么卫星?军用卫星?”龙过海皱起眉头来。

    “据我所知,那个发射基地是个商业专用发射基地。”白夜说道。

    龙过海的表情稍微缓和起来,“如果只是商业卫星地话,你不需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段,在这么神秘的地方,用这种近乎诡异的方式约我见面。你只需要来我地办公室找我就可以,我很乐意将你介绍给我们的总经理,我们现在正是业务扩展期,无比欢迎任何形式的商业合作。”

    “或许我没有龙先生你这样金贵。但是和龙先生你一样,我的时间也很宝贵。所以,如果只是一颗普通地卫星的话,我自然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即浪费龙先生的时间,也虚度我灿烂的青春。”白夜笑着说道。

    龙过海地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这到底是颗什么样的卫星?”

    白夜表情平淡地说道:“表面上只是颗普通的商业卫星。用于卫星通讯。但是实际上,这颗卫星拥有不为人知地隐藏动力,当它抵达预定轨道之后,隐藏动力将会启动,飞离预定轨道,而在发射中心,你们只会看

    到这颗卫星丢失了。”

    “飞离预定轨道?”龙过海伸手摸着额头,“飞向哪里?”

    “具体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还没有收到相关细节资料,不过大概是比较靠近太阳的地方吧。”白夜答道。

    “靠近太阳?”龙过海真地有点糊涂了。“你们靠近太阳能做些什么呢?”

    “我的上司告诉我,我们地终极BOSS曾经跟你谈过氦三。”白夜说道。

    龙过海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道:“没错,的确谈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那不知道我们的终极BOSS是否有跟你谈过氦三是怎么形成的?”白夜问道。

    龙过海摇了摇头,答道:“也许说过吧,不过我已经不记得了,因为我对科普的东西不大有兴趣。”

    “身为新时代的富豪,还是对科技热心一些为好。”白夜说着。笑了笑,然后介绍道,“在整个太阳系,几乎所有地氦三都来自太阳。氦三最初是在太阳上由于热核反应形成。然后借太阳风撒向四面八方。因为地球拥有大气层和磁场阻力的关系,这些氦三很难落到地球的岩层表层上,所以地球的氦三存量极少,即使是最乐观的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五吨,而月球因为没有大气层的关系,它大概有一百到五百万吨的存量。”

    “月球上的氦三存量丰富,这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这跟太阳有什么关系?要挖氦三,你们不是应该去月球吗?怎么去太阳那了?”龙过海不解地问道。

    “我发射的是卫星,不是掘土机,卫星是没办法挖东西地。”白夜说到这里,顿了顿。“以目前人类各国政府的动静来看,真正在月球开始成批量开采氦三。最乐观的估计,也需要五十年后。”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发射靠近太阳的卫星。”龙过海摇了摇头,说道。

    “理由很简单,正如我们刚才所说,氦三主要来自太阳风。太阳风是漫无目地全宇宙乱撒的,谁能够吸到谁吸去。你想想看,假设我们可以发射一个卫星,使它到达某个预定的位置,然后它的质量变得很大,那么是不是这些太阳风就会往这颗卫星上吹?又假设,这颗卫星有过滤其他杂质,专门存留氦三的能力,那么,这颗卫星是不是就成了一个氦三收集器?”

    听到这里,龙过海猛地明白过来了,“你们……你们是要发射一颗卫星去太空中收集氦三?”

    “是的。”白夜点点头,说道。

    这时候,龙过海终于开始变得有些饶有兴趣了,“我很想知道,这颗卫星可以收集到多少氦三?”

    “第一,假设我们可以成功发射。第二,假设我们可以成功偏离轨道,飞到那个最靠近太阳,而又刚好不会被融化得太快的位置。第三,假设质量自变器正常,卫星的质量成功发大。第四,假设卫星表层融化速度和我们计算地一样,而从太阳风中收集氦三的速度也跟我们计算的一样。第五,假设卫星可以在我们计算的时间里,准确返航,并且被回收。”一口气说完五个假设之后,白夜长吐了口气,“当这五个假设都成立的时候,这颗卫星预计每年可以收集到地球储量地一倍,也就是十五吨左右。”

    “十五吨?”龙过海睁大眼睛,有些兴奋地问道,“我很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

    “大概够中国全国敞开来用上一年。”白夜说道。

    “天……”龙过海倒吸了口气凉气,“我终于相信你了。像这样疯狂的计划,只有段天狼这种疯子才可以想得出来。”

    “如果你没有什么疑问地话,卫星大概会在明年年底制作完毕,到时候就需要用到你地发射基地。到时候,你是否可以确保这颗卫星成功,保密地发射到天空上?”白夜问道。

    “我尽力想想办法。”龙过海说道。

    “尽力这种说法我没有办法向上级交代。”白夜说道。

    “好吧。”龙过海又想了想,说道。“既然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没问题……我会做到的。”

    “非常感谢。”白夜站了起来,“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往后我们会常见面的。不过我们往后不会再谈这件事,我们所谈论的,都是金融问题。虽然是因为工作而来,但是我还是得说,即使单纯以个人角度来说,我也很高兴能够跟龙先生交流。”

    “我也是。”龙过海跟着站了起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白夜问道。

    “段天狼他现在在哪里?”龙过海问道。

    “我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很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很抱歉,我不知道。”白夜说道。

    龙过海又问道:“那他现在一切都好吗?”

    “这个问题等于是在质疑我刚才地回答。”白夜答道。

    “呃……那你可不可以帮我带句话……”

    龙过海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白夜说道:“你又一次质疑我刚才的回答。”

    “呵……”龙过海无奈地耸了耸肩,“好吧。”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二日,乌托邦国。

    宋先生站在这块五百多平米的人造岛屿上,放眼向远方望去,“十四个月之内,什么事也不干,我们要填出五十平方公里疆域出来。”

    “我们四面环海。本土太小,洋流太急,填海工程什么艰难,十四个月内填五十公里。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啊。”乔德曼说道。

    “没有什么容易不容易,无非是钱的问题,我们这次填海工程没有预算,用多少钱都可以。十四个月内填五十平方公里,不是什么难事。有必要的时候,可以收购大量大型船只,包括退役航母,十万吨的报废油轮在内。让它们装满东西,然后凿沉,用来做地基,用这种方法,填海应该会快些吧。”

    听到宋先生说到这里。乔德曼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但是这个所消耗的资金。”

    “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资金不是问题,我们做这件事不考虑回报的问题,这并不是一桩生意。”宋先生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然后继续说道,“当然了,说什么事都不干只是表明决心,并不是真的什么事都不干,我们手头该做地事还是要做的。”

    “是,这个我是知道的,你放心,各种事情我都在准备。”

    “五十平方公里,如果一切消耗都靠向外部购买的话,你算过没有,五十平方公里可以住多少人?”

    “这个……以我们目前的形式来看的话,一边填海,一边建楼,十四个月后,最多可以容纳十万人吧。再过三年,一切都条理之后,最多可以容纳五十万人。”站在宋先生另一边的陈先生说道。

    刚才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心里心算。

    “十万人。”宋先生点点头,说道,“不受任何政府管辖,可以完全按照我们的意志去执行命令的十万人,足够了,足够了。”

    “岛屿建设好之后,我们又该做什么?”陈先生又问道。

    宋先生转过脸,看着茫茫地大海,说道:“静待天下之变。”

    “天下之变?”乔德曼不解地皱了皱眉头,“什么变?谁导致的变?”

    “伟大的罗斯切尔德家族会在不久的将来给你答案地。”宋先生说着,盘坐在地上,长叹了一声。在心里默声道,“天狼哥,我们真的做对了吗?”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三日,乌托邦国。

    “在柏拉图所构想的理想国里,他认为在这个国家里,因该有三个阶层,最上面地阶层是神在创造他们时。在身体中注入黄金的统治者,中间的,是注入白银的护卫者,而最下面的,这是注入了铜和铁地生产者。”

    三方会议进行到第八天,西蒙终于觉得是说点实在事情的时候了,为了让他地发言开端显得华丽,他引用了柏拉图的构思。

    而西蒙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愉快地望着坐在大圆桌旁地其他人,脸上泛出一种格外飞扬的神采。一种居高临下地气势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当看到所有人都屏心静气,全心全意地听着他说话的时候,他满意地卷了卷嘴角,继续说下去,“柏拉图还说,这个国家应该由哲学家来统治,他们中最强大,最聪慧的便是哲学王。柏拉图认为只有哲学王才能带领国家走向最完美的正义和繁荣。”

    “基本上,我完全同意柏拉图的说法,只有一个微小地地方需要修正。那就是最适合统治世界的,不是哲学家,而是银行家。”

    听到这里,在座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有的人的主业看上去并不大相同。有的是世界知名的军火贩子,有的则是足以影响世界能源价格的石油大亨,但是,本质上他们都是银行家。

    他们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无比复杂的公司群,这些公司群就像一个一个吸管一样,插进整个人类世界,吸吮着整个世界地血汗。

    而所有这些吸管最终归向的终点,毫无例外的。都是一间间银行。是银行将它们有机地联系起来,并且细心呵护。

    “政客们已经没有力量了,这个世界的问题,已经到了超乎他们智慧极限地地步,他们根本无力解决。至于军队。有了核弹这玩意之后,军队也只能接触疥藓之疾。根本无法解决根本问题。所以,我们现在也许是时候出面来收拾残局了。”西蒙轻轻拍了拍座椅,说道。

    西蒙的话刚说完,马山就有人反对,“西蒙先生,我们都相信你的智慧,也丝毫不怀疑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可怕实力。但是,我始终认为我们银行家还是适合藏在暗处。虽然我们表面上只是纳税人,可是实际上,我们在暗中操纵这个世界已经数百年,整个世界都在我们的支配下运营得非常良好。这一切难道不是很好吗?我们为什么要自我破坏这种秩序呢?中国人说,月盈则缺,水满则溢,跳到太前台,说不定反而会使我们受到伤害吧。”

    “没有错,过去数百年的世界,一直是我们,我们这些金融贵族在支配。但是随着世界经济的发展,科技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而民族国家地主权意识也越来越清晰。我们现在的状况,就像是骑着一匹老虎和狮子在奔跑。没错,我们现在日子过得还可以,但是,我请你们记住,这不代表将来也是如此。我们一天不将科技和国家这两头猛兽彻底驯服,我们将来总有一天会被这两头猛兽吞噬的。”西蒙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另外,随着中国的迅速崛起,世界金融秩序受到了重大冲击,日益有超出我们控制的趋势。我们如果再抱残守缺,我们甚至于连金融这个本行都无法完全掌控,还谈什么未来?”

    “中国人建立于官僚资本地独特金融体系成长和完善的速度,简直就像飓风一样,实在是太可怕了,确实是个不小地危机。我们必须有更有效率的方法来应付它才行。”一个趋向于西蒙的与会者说道。

    抓住这个机会,西蒙马上说道:“没错,想要更有效率的掌控局势,有且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跳上前台来。”

    西蒙刚说完,能源集团的首领,沙特王子摩兰特就淡淡地说道:“对于商人来说,重要的不是对错,也不是正义或邪恶,而是到底可以有多少利润。”

    “将美国,英国和欧盟的货币发行权掌控在手里,拥有全世界唯一有权对他们发钞的组织,诸位以为……”西蒙略为有些得意地看着在场所有人,笑着问道,“这个生意的利润有多大?”

    一阵死一样的寂静之后,马上有人说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美国人不会同意,英国人不会同意,欧洲人也不会同意。”

    这个人刚说完,西蒙就马上站了起来,说道:“当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经济危机爆发之后,美国人会同意的,英国人会同意的,欧洲人……也会同意的。”

第五节 世界会越来越好吗?

    “经济危机?经过七年调整,次贷风暴已经基本上被美国政府险险地避了过去。如果我们在座各位齐心合力的话,我们自然有实力让次贷风暴再次显现出来,甚至于比七年前的规模还要大。但是问题是……即使是如此,也只能是寻致美国和欧洲的经济略微衰退,经济危机的话,恐怕不至于吧?”

    西蒙的话刚说完,军工集团话事人,拥有三百年历史的老容克贵族海因里希摸了摸他的一字胡,慢吞吞地发言道。

    “所谓的危机,从来不是因为事情真的坏到了无可挽救的地步,而是人心已经涣散了。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真的可以完全毫无保留的彼此信任和依赖,那么这个世界上又哪里会有什么危机呢?”

    西蒙说到这里,轻蔑地笑了一笑,“而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让这些可怜的老百姓丧失信心更容易的事呢?”

    “我想知道,西蒙先生具体想要怎么做?”曾经参加储物间的华思静轻声问道。

    “说了这么久,终于说到问题的关键了。”西蒙看了华思静一眼,笑道,“首先,我需要得到花旗银行,这个已经有些衰弱,但是历史悠久,并且依然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庞大影响力的老银行……之后,我需要大概八到十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将花旗银行彻底清理干净,将它私有化,变成我们三个家族的私有银行。而在私有化之前,我要让它拥有一份无比漂亮的财务报表。这份报表终于震撼全世界。这份报表会让全世界的人看到一个强大地,全面的大银行,它的业务无所不包。”

    “当花旗银行私有化之后,留给这个世界。是充满挑逗而神秘的背影。当然了,与此同时需要进行地,是我们在全世界媒体的一番运作,我们要做到让花旗银行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不但会因为它的退市而受到影响,反而更加增加。”

    “之后,我们将会透过花旗银行建立一个庞大的对冲基金,这个基金会最初的投资方依然将是我们三大集团。不过,它将是个公开招募的资金,它的初始资金。应该是两千亿美元。之后,我们这个对冲基金的资本,将以每个月增加两千亿美元。”

    西蒙的话说到这里。就有一个与会者打断道:“你怎么保证每个月都将会有两千亿美元地资金流进来?这颗是笔大钱。”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第一,我们将会公布我们的投资组合,这将会是迄今为止看起来最完美,最稳定。赢利性最高的组合。第二,请诸位不要忘记,我们在座地加起来。可以控制这个世界三分之一的媒体。第三,我们每个月都会给出一个在人们可以信任的范围内,最为漂亮的财务报表。第四,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这些依然不足于吸引如此多资金流入地时候,我们三大集团将自己出资将这个资本”

    “当四个月之后,资本金增加八千到一万亿美元的时候,我们就将会利用我们在政治上的关系,邀请各国地公共基金入会。再之后。我们还将会有十五到二十个月的时间。在这二十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需要做三件事情——第一,继续稳定地保持这个对冲基金的盈利水平。第二,继续吸纳普通投资者以及各个公共基金的进入程度。第三,将我们放在这个基金里的所有资金尽最大可能的撤退出来。”

    “西蒙先生,你预计到那个时候,这个对冲基金的规模将会有多大?”华思静又一次出声问道。

    “十到十二万亿美元。”西蒙答道,“它所可以影响的资金将会超过百万亿美元,这将是全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地基金。”

    “如此之大规模的对冲基金,我们如何确保它的高盈利?”海因里希问道。

    “我们将倾尽我们说掌握的所有资源和人才,来确保该基金高盈利。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将要掏出在座诸位的腰包,来硬行提升它的盈利。”西蒙答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什么又要从这个基金里推出来?我们是商人,我们梦寐以求的,不就是高额利润吗?”海因里希问道。

    “理由同样很简单……”西蒙缓缓地眨了眨眼睛,“因为我们创造这个基金的第一天,就是打着摧毁它的算盘。”

    “摧毁它?”海因里希似乎意识到西蒙想要做什么,他浓厚的德国式眉毛跳动了一下,“你可知道这样做的结果?”

    “我当然知道。”西蒙轻松地笑了笑,“毫无疑问,这将带来一场重大的,世界级的经济动荡。”

    “如果这场经济动荡维持超过两年的话,我们的损失将会非常巨大。”海因里希皱着眉头说道。

    “和我们从前要做的不同,我们不会制止这场经济动荡,刚好相反,我们要借助这个机遇,尽我们的所有力量,彻底地激化这个经济动荡,使它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经济危机。”西蒙说道,“这场经济危机将会成为一个比原子弹更加可怕的武器,它将彻底摧毁这个世界的经济秩序。”

    “被摧毁的,不只是这个世界的经济秩序,还有我们。”华思静冷冷地说道。

    “没错,我必须承认这一点,在这个计划当中,我们自身也将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我们的力量最多可以被削弱一半,甚至于百分之六十,但是请你们记住,受伤更严重的是别人,是这个世界所有的普通人。我们只是受重伤,但是他们将会走向世界末日。到那个时候,政府和军队将不会被信任,无论是政客还是军阀。又或者科学家,没有任何人可以提供出可行的解决方案。在那个时候,能够收拾局面,能够给全世界所有人希望的。只有我们——屹立于这个世界已经数百年,并且一直在暗处默默地支持着这个世界不断向前地金融贵族!这个世界上硕果仅存的,唯一的,最后的贵族!”

    “当一个人将要走向死亡地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砍掉自己的双手。而当国家以及军队都彻底丧失信用之后,民众只会相信两种东西——宗教以及金融家。”西蒙说到这里,激动地站了起来,“到那时,精神的归上帝,物资的归金融家。我们将和神一起携手统治这个世界。”

    “很有想象力的计划,但是听起来似乎太骇人听闻了一些。”华思静想了一会。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是啊。而且成功的几率,似乎并不是那么高,最起码,不是绝对的。”海因里希跟着说道,“我们的家族之所以可以长久地生存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信奉保守稳健的信条。”

    摩兰特跟着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对于商人来说。我们不关心任何东西,除了利润之外。而从西蒙先生的计划里,我们只看到亏损,而且是巨额地亏损。身为一个商人,损害人而有利自己,是我们的本行,但是损人不利己这种缺德事,我可是从来没干过。当然了,我得承认西蒙先生的计划极有想象力。如果可以地话。我希望西蒙先生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这个计划,因为我从这个富有想象力的计划里,看到了惊人的智慧。我相信,只要通过一定程度的调整,我们可以从这个计划了得到巨额的利润。”

    西蒙转过头看了身旁地云斐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问道:“我想问诸位三个问题。第一,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是谁鼓动德国皇帝用火车将列宁送回俄罗斯的?”“是我的父亲,西蒙先生。”海因里希答道,“我地父亲亲自将列宁送到火车站,随着列宁回到俄国的,还有我们送给他的好几箱装满钞票的箱子。”

    “第二,在二战的时候,是谁让希特勒的核计划陷入瘫痪的?”西蒙说到这里,轻蔑地一笑,“难道真是美国人吗?”

    “还是我父亲。”海因里希有些不适地耸了耸眉毛,“身为一个德国人,我们并不情愿那么做,但是最后为了我们共同的利益,我们出卖了我们的祖国,我们想办法拖延了希特勒地该计划。按照德国原本的进度,诺曼底登陆的时候,迎接数十万盟军的,应该是世界上第一颗原子弹。”

    “第三,是谁在帮助美国人极力分化欧盟,是谁想办法让英国民众,拒绝接受欧元的?”西蒙又问道。

    “是我们和罗斯切尔德家族联手。”摩兰特王子说道,“在那段时间里,我在白宫的时间,比我在酒店还要多。而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几乎是住在唐宁街了。”

    西蒙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在这三次事件当中,我们有哪一次是获益的?我们将列宁送回俄国,结果列宁创造了一个社会主义帝国,我们在那里的投资一毛钱也收不回来。容克家族出卖了德国,结果寻致自身遭受重创。而我们在英镑上的行动,付出的代价昂贵到不可思议,而这是一分钱回报也没有的行动。除了这个以外,鼓动美国人主动破坏联合国的权威,同时又在世界范围内刻意营造出反美情绪。我想问诸位,我们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利润吗?”

    “不是,我们只是为了生存下去。”海因里希说道,“无论是将列宁送回俄国,还是破坏希特勒的计划,还是破坏欧盟和联合国的统一,最终都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阻止这个世界走向一统。因为如果这个世界拥有统一的政府,那么我们三大集团的存在就将与这个政府产生冲突,到那时我们就将从地球上消失。”

    “没错,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为了获利,只是为了想要生存下去。”西蒙说着。用力地一挥手,“但是诸位,我向你们发誓,我们已经来到了危险的边缘。而最终将毁掉我们的。就是我前面所说地两头猛兽——科技以及政府。”

    “为了对抗神权,我们创造了民族国家的概念;为了让我们的赚钱速度更快,我们推进了科技发展;为了对抗试图一统世界的欧洲人,我们在不毛之地建立了美国,为了对抗试图统一世界地希特勒,我们扶持了美国。但是诸位,如果我们不从现在就开始痛下决心的话,我向你们发誓,我们将毁于我们一手创造的照西。”西蒙冷笑着摇头,“如果不是我们催生了原子弹这个武器的话,你以为美国那些建国元勋向我们许下的永不试图统一地球的诺言。真的会被遵守吗?”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即使我们拥有如此之伟大的力量。但是我们依然活得如此如履薄冰。即使我们为整个人类做出如此之大的贡献,但是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感激,只有仇恨。”西蒙抬起头,仰头叹息,说道。“而最可怕的是,我们即使只是想保持现在这样地状态,也变得越来越不可能了。局面继续发展下去。我们就将会被我们创造的东西彻底的吞噬。”

    “科技继续发展,那么政府管理国家地能力将会越来越强大,如果任由科技继续发展下去,那么总有一天,管理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一件简单的事。当所有的数字都清楚而真实地出现在政客的面前,他们只需要简单的决定,就可以简单各种经济问题地时候,我们就将从地球上消失。”西蒙说到这里,顿了顿。“所以,我们必须不惜代价在现在这个阶段开始,进行一次决战。如果我们胜利,那么我们就将给这两头猛兽罩上面罩,我们可以按照我们的意思将这个世界寻向另外一个方向。”

    “但是,就算胜利了,我们又可以多大程度的影响整个世界地发展进度呢?人类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们难道可以完全窒息科技这种新的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我们难道可以组织民族国家这种新型组织进一步深化?”

    “如果什么也不做,我们还能活一百年,如果做了这件事,我们可以再活五百年。到那个时候,我们最热衷的航天科技就将获得突破,到那时候,人类的疆域广度将再次超越整体科技水平的管理能力,我们可以继续生存下去。”

    “既然早晚可以复活,那么我们多活一百年,与多活五百年,又有什么区别?”华思静问道。

    “死海边每年都有草长出来,又每年都有草死去,但是我们从来不说草是永生的。因为虽然从同一个地方长起来,但是今年的草已经不是去年的草了。”

    全场一片安静,又过了一阵,海因里希问道:“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呢?”

    “这个几率不会高于三成,而如果这种情况真地出现的话,我选择坦然面对。我是一个贵族,我的血液里流着贵族的血,既然早晚都要死,我愿意选择战斗而死。这样,起码我在死后,不会因为自己的怯懦和无为而自怨自艾。”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安静,很显然,大家都陷入深思之中,他们全都被西蒙这一番话给说得有点茫然了。

    这时候,云斐开始说话了,“有一部电影叫做《七武士,在这部戏的时候,主角勘兵卫,一个强大,谦逊而又足智多谋,就像我们在座每一位那样的高贵武士,对着几座插剑的新坟说,‘我们又失败了,那些农民才是胜利者。武士就像风,从大地上漫卷而过,那些农民始终和大地在一起,永远地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无数伟大的人物以及团体,为了全人类而付出了一切。而这种人毫无疑问地,在最后都全部消失了。因为这些英勇,高贵而又睿智的人总是容易像风一样逝去,而另外那些无知,愚昧而又自私的人却像大地一样永存。”云斐说着,站了起来,“一个人或许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获得了不起的权势,梦幻般的财富,甚至绚烂地才华。但是他们永远无法获得高贵的传统。以及真正深刻的思想。”

    “我有时候在想,宇宙如此之大,何以在这么多亿年里,我们都看不到有生物来到地球?难道宇宙之大。真的只有地球可以产生生物吗?思考了许久之后,当我看到勘兵卫地那句话,我终于明白了——武士就像风,从大地上漫卷而过,那些农民始终和大地在一起,永远地活下去。诸位,试想想看,假如我们真的退出地球,假设我们这些武士真的将这个世界交给那群农民,那么当有一天。我们走向太空,面临着强大的星际异族的时候,我们这个文明还可以延续下去吗?”

    “当然不。那些普通人全都自私而又怯懦,他们根本承受不了真正的打击,也不知道真正的团结和力量是怎么回事。只要稍有打击,他们就会走向毁灭的。”摩兰特王子说道。

    “正是如此,所以。不只是为了我们个人的利益,更是为了整个世界的未来,我们必须挥动我们手中地剑。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只是为了可以让我们三大集团千千万万代地生存下去,更是为了让这个世界的文明火焰千千万万地生存下去,永不熄灭。”

    两千零一十四年九月四日,上海。

    柳梦山正今天告病假,在家里休息,而实际上他并没有真的病,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别人商量,所以他待在了家里“昨天他们的会议纪录你都接收到没有?”电脑里有个声音对柳梦山说道。

    而柳梦山则在脑海里回到,“我接收到了。”

    “真是不可思议。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这群唯利是图的商人,到后来居然会想这些问题,简直像是一群变态的宗教狂。”

    “这个世界上最昂贵地奢侈品,就是自我认同感。对于这些人来说,他们已经富有了四海,唯一还渴求的便是自我认同。当一个人确信自己是在为这个世界奉献的时候,这种高贵感远比得到整个世界还要有价值。西蒙和云斐地话虽然看起来显得很荒谬,但是实际上却正好切中这些人的内心。”

    “不过,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很受震动,但是他们还没有当场达成任何协议。”

    “当场达成协议,那是平民百姓的作风。这些自以为高贵的先生们,自然是要三思之后才会定下来的。另外,最重要的是,他们各自的利益该怎么分配还没有落实下来呢。”

    又过了一阵,柳梦山又在脑海里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西蒙和云斐的话虽然很荒谬,但是又好像有点道理?”

    “啊?天狼哥,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在我的脑袋里装了天道系统吗?”

    “当然没有,我只是推测出来地。”

    “嗯,说真的,有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确实很坏,有很多人之所以不作恶,只是没有力量而已,一旦拥有力量,他们作恶的程度更加骇人听闻。从某个角度来说,西蒙他们做得确实算不错了。”

    “修源,你有看《七武士》吗?”

    “没有,我不看日本人的东西,我是抗日分子。”

    “其实这部片很不错,有时间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哦,我会的,天狼哥,怎么突然提到这部片?你看过?”

    “当然,而且看得比云斐要仔细。因为他显然忘记了,在这部戏里,有个叫做菊千代的半武士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也许村民的确令人不齿,吝啬,虚伪,自私,势利,但是他们只是为了活下去。’如果这个世界上不是有这么多像西蒙这么自以为高贵,却时时刻刻都想着盘剥别人的人的存在,天下人又为什么要那么吝啬,虚伪,自私和势利呢?这一切恶劣的品质,不正是来自于这些人所带来的不安全感吗?割别人的血肉为生,却以送金疮药而自以为伟大,世上还有什么人比这种人更无耻?”

    “嗯,天狼哥,说得对,他们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恐怖集团,我们铲除他们是应该的,不过……天狼哥,如果我们赢了,世界会越来越好吗?”

    柳梦山微微仰起眉毛,愣了一阵,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而最终他还是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也许吧。”

第六节 史上第一敲诈案

    “没想到这帮老家伙们还真的会被这种理想主义的话打动,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还没有人下决定,但是西蒙已经看得出来,三大集团合并已经基本上是势在必行,接下来只是些技术性地探讨而已。

    比如,新的理事会各大家族各占多少名额,新的集团章程,整体权力架构如何设置,以及具体到现在这些集团中的当权者该怎么处理之类的。

    正是因为意识到自己最关键的第一步已经顺利了出之后,西蒙才会得意到忘记了绅士,以至于不自觉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云斐接过兴奋的西蒙递过来的红酒,轻尝了一口,靠着狮皮沙发说道:“欧洲史上我唯一欣赏的人,就是拿破仑,因为他是自己拿起皇冠给自己加冕。而除他之外,欧洲历史上无论是多么伟大的皇帝,都是靠别人给自己加冕。即使是皇帝这样至高无上的人,也要靠别人来承认,你想想看,这个世界上的人是多么需要别人认同。很多时候,无论是行善,还是作恶,无非都是一个念头,所需要的,都只不过是一个理由而已,而我们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理由。”

    “这也算是咱们给这些自以为是,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们做的一次战前动员吧。虽说,就算他们反对,我们也有把握可以推进三大集团的合并。但是不管怎么说,能够赢得他们地合作,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西蒙说到这里,笑了笑。“除此之外,还有特别的成就感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云斐将红酒放下,看着西蒙,“但是你不觉得这场会议有点太顺利了吗?”

    云斐的话让西蒙略微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你地意思。”

    “虽然我们今天的表现不错,而且我们之前对他们两大集团内部分化的工作做得也很成功,但是按照现在这速度,我们差不多三个月内,就可以完成三大集团的合并。你不觉得这比我们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吗?”云斐疑问地看着西蒙,问道。

    西蒙也将酒杯放了下来,想了一会。问道:“你的意思是,默客又或者段天狼在暗中帮助我们完成三大集团的整合?这不符合逻辑吧?如果他们要害我们,应该是阻止我们完成整合才是,怎么反而会帮助我们完成整合呢?”

    “我也不知道。”云斐也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知道中国人有句话,过犹不及,一件事情太顺利未必是什么好事。”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看着云斐满脸忧愁的样子。西蒙不禁问道。

    “白夜跟龙过海见面了,就在上海浦东一个普通的咖啡馆,而我们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了什么。”云斐说道。

    “白夜是谁?”西蒙问道,“就是那个在金融市场上刻意跟龙过海接触,被我们怀疑为段天狼化身地人?”

    “是。”云斐说道。

    西蒙又想了一阵,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监听完全无效?”

    “对,全部手段全部突然失效。”云斐说道。

    “怎么可能?”西蒙将酒杯放在了桌上,开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能够做到这一步地,只有默客。”

    “段天狼如果在这七年内,建立了一个庞大组织的话,他同样可以做到。”云斐说道。

    “段天狼是单枪匹马,他如果想要建立一个庞大组织,不可能逃得过我们的眼睛。”西蒙马上说道,“他又不真是神仙。”

    “如果有‘默客’的帮助的话,就可以做到。”云斐又说道。

    “你是说?”西蒙地身子猛地停住,“段天狼真的跟‘默客’完全联合了?”

    “我越来越强烈地倾向于这一点。”云斐说道。

    “不可能。”西蒙摇了摇头,“段天狼对‘默客’的芥蒂,跟对我们一样深,他不可能真地跟‘默客’合作。”

    “七年时间,足以发生任何事情。”云斐说到这里,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那个所谓乌托邦国的首相乔德曼,曾经数度前往中国内地旅行。在段天狼前往新疆的时候,他们曾经同住一间旅馆,并且谈话过。”

    “这么说,乌托邦国的事,也可以确定确实是段天狼指使所为?”西蒙问道。

    “就算没有乔德曼,也可以肯定乌托邦国就是段天狼所指使的。”云斐说道。

    “他到底想搞什么?我怎么完全摸不着头绪?”西蒙有些头疼地摇着头,说道。

    “我和你一样。”云斐说到这里,吐了口气,“不过,我觉得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西蒙问道。

    “你没有发现吗?我们所知道的一切,几乎都是段天狼故意让我们知道的。尽管他的手段使用得很巧妙,但是他确确实实是在故意让我们知道一些东西。”云斐转过身,看着西蒙,伸出一只手,然后慢慢握紧,“他在试图引导我们地思路,我们的思维和想法完全按照他预先设定的思路去走。”

    “这好办,我们直接去把乔德曼和白夜都抓起来不就好了?”西蒙说道。

    “也许,这正是他们想要我们做的。”云斐说道,“说不定他们故意供出一个脉络,让我们耗尽精力去查,从而掩护他们的真实路线。”

    西蒙说道:“那我们置之不理?”

    云斐又说道:“这很可能也是他想要我们做的,很可能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他们真正想做地,故意用这种明显的方式,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在我们眼皮底下成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该怎么办?”西蒙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道。

    “这恰恰是段天狼厉害的地方,中国人的兵书上说,兵者,诡道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真假不分。”云斐有些感叹。又有些无奈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做都可能是错地。”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一开始输了?”西蒙问道。

    云斐无奈地点点头,“他在暗,我们在明,这个布局的优势,可是当初段天狼在伦敦桥头。靠他的一只手换来的。不过,现在只是起手,棋刚下。要说胜负还早得很呢。”

    “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西蒙问道。

    “切忌盲动,我们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以不便应万变。不管段天狼多聪明,也不管默客的技术力量到底有多么大。他们在整体实力上,与我们相比相差太远,这是怎么也无法扳回的现实。所以,只要我们自己阵脚不乱,他们终究还是都不过我们的。巧是建立在力字上的,力不够。再巧也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西蒙略微想了一阵,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还是多派人手,将所有的线索都加强监视就好了。就算他们都是假象,我们也赔得这个人手。要拼人手,我们不怕他。”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二日上海。

    自从上次跟白夜见面之后,已经快一个月了,之后,龙过海就一直没有看到白夜出现,就在他感到有些纳闷地时候,他的秘书走进办公室,对他说道:“龙总,有人找你。”

    龙过海有些百无聊赖地将双脚放在桌子上,“我不记得今天有预约啊。”

    “他说他是您的好朋友,不用预约。”秘书说道。

    听到这里,龙过海地眉毛顿时一跳,“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他姓白。”秘书答道。

    “嗯?”龙过海将脚从桌上放了下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秘书,小声地自言自语道,“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龙总,见不见?”秘书看龙过海都有些出神了,赶紧问道。

    龙过海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见。”

    不多时,一身白色西装的白夜面带笑容出现在了龙过海的面前,“龙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再不来,我就要得相思病了。”龙过海说着,看了看周围,“虽然我手下有一个所谓的科技公司,并且拥有所谓最严密的信息保护,但是我还是要问一句,我在这里说话安全吗?”

    “非常。”白夜笑了笑,然后问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当然。”龙过海笑着说道,“不知道白先生这次来,有什么吩咐?”

    “来和龙先生合伙赚点钱。”白夜答道。

    “赚钱?”龙过海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你不要跟我说,你要跟我合伙做生意。”

    “准确地说,不是赚钱,而是抢钱。”白夜说道。

    龙过海皱了皱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说清楚一点。”

    “我们现在一共有一千六百亿美金,据说这是整个集团所可以动用的最大限度地资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既然上头这么说,我也就只能这么信了。”白夜说到这里,顿了顿,“而现在中国政府因为美国政府的压力,累积到现在,所拥有的美国国债规模已经超过日本,达到全球最大。”

    “可以直接说重点吗?”龙过海问道。

    “好的。”白夜点点头,说道,“现在计划是这样,首先,我们以五百亿美金的代价,向中国政府租用他们手中所掌握的三千亿美金,时间为六个月。”

    “向中国政府短期租借美国国债?”龙过海眉头展开,“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天方夜谭。因为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

    “政府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跟个人或者企业做生意的,但是国家外汇投资公司会的。他们现在所管理地资产已经超过五千亿美元。没错,迫于美国政府的政治压力,中国政府不可能大规模抛售手中的美国国债。但是这并不代表中国政府愿意死守着手里这堆每天都在贬般值的美国国债。所以。只要有恰当而又过硬地关系,再加上五百亿美元的利润,我相信外投公司的人绝对可以弄到三千亿美元的美国国债。”

    “我就是你们认为的那个恰当而又过硬的关系?”龙过海略想了想,笑道。

    白夜笑着眨了眨眼睛,“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龙过海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没错,如果我用尽所有办法去尝试的话,也许有机会可以办到,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将有我们的代言人出现在美国财政部,告诉他们我们手里握有三千亿美元地国债。我们愿意用这笔总价为三千亿美元的国债换取美国政府所持有的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地股份。”白夜说到这里。略为解释了下,“三年前,花旗银行出现倒闭危机的时候。为了挽救这间历史悠久,对华尔街拥有强大影响力的银行,美国财政部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授意下,发行了九百亿美元的特别国债,所得资金用于持有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地股份。如果美国财政部不同意这项交易的话。那么我们就将宣布,我们将抛售我们所持有的三千亿美元国债。”

    “这个威胁对美国政府来说,是不可承受之重。我知道美元现在究竟脆弱到了何种地步。也知道美国政府在处理完次贷风波之后,财政脆弱到了什么地步。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不得不跟我们妥协,但是我不明白地是,三年前,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值九百亿美元,而按照现在的股价,同等价值的花旗银行股份,也不过值一千八百亿美元。但是我们却要用三千亿美元的国债去换。这不是明摆着亏本的生意吗?”龙过海不解地问道。

    “这正是问题的关键。”白夜竖起一根指头,“假设我们所要求进行的是一桩不平等交易,那么这就会被众人认为是一桩彻头彻尾的讹诈。这样我们在典论上就没有办法取得优势,而与此同时,中国政府也会因为受到美国政府地压力而取消跟我们的交易,这样一来,我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但是,假设我们要求的是一桩对美国政府来说,绝对划算的交易。那情况就不同了,这样一来,典论将会有利于我们。在这种情况下,中国政府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他们并没有出售美国国债,只是短期租借。”

    “在这种氛围下,美国政府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让罗斯切尔德家族在幕后收购我们抛售的三千亿美元国债。而这个选择将会引发全球各国抛售美国国债的风潮。因为自从次贷风波之后,全世界都看穿了美国金融的本质,对美元的迷信已经破灭。各个政府持有美国国债,只不过是政治压力下的迫不得已而已。这个先例一开,各国政府将会用同样的方法抛售美国国债,到时候美国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经济就该再次永垂不朽了。”

    龙过海将身子轻轻动了动,问道:“美国政府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

    “要求罗斯切尔德家族跟我们谈判,我们将会得到三千亿美元的辛苦费。”白夜言简意赅地说道,“另外,加上这个过程中,我们所掌握的消息带来的美元波动上的获利,扣除五百亿美元的支出,我们总计获利应该超过三千一百亿美元。”

    “你好像忘记了,美国政府还有另外一个选择。”龙过海说道,“他可以将花旗银行的股份让给我们。”

    “不,绝对不会的。”白夜笑了笑,说道,“为了这百分之三十的花旗银行股份,罗斯切尔德家族就算多花三万亿美元也是在所不惜的。在罗斯切尔德家族的规划中,花期银行将会成为三大集团的联合旗舰,在过去的其年中,他们默默地对它进行改造,花旗银行真正的价值,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

    “花旗银行将会成为三大集团的联合旗舰?”龙过海的眼睛顿时放大,听到这个,他才猛地明白过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白夜哪儿都不选,偏偏要对花旗银行下猛手了,“原来如此。”

    说完,龙过海感叹地摇了摇头,然后问道,“说白了,这就是在通过敲诈美国政府,进而敲诈罗斯切尔德家族。”

    “没错,所以我说是抢钱。”白夜再次淡淡地笑了笑,说道。

    “但是如果罗斯切尔德家族宁愿亏更多的钱在市场上收购国库券呢?那我们岂不是赔得干净?”龙过海问道。

    “不会,商人就是商人,损人不利己的事,他们是不会干的。另外,他们虽然赔给我们这么多钱。但是通过控制这个消息的节奏,他们在外汇市场上,将可以获得两千亿美元的回报。所以说,他们真实付出的代价,只有一千亿美元而已。对他们来说,这是个完全可以接受的价钱。”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去美国。”龙过海出神地想了一阵,对白夜说道,“敲诈美国总统的感觉,应该很好。”

第七节 苏荷的一篇日记——他的哭容,仿若仙人掌枯萎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五日,星期六,晴。

    那天节目结束之后,柳梦山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莫明其妙地离开了。

    从那之后,很久都没有看到柳梦山,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而我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因为我在想,既然一个人做出来的行为,完全超乎正常人的逻辑,那么应该也就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把。

    节目一直在做,反应也还可以,只是反应再也没有像那天那样热烈了。

    一直有听众在问,怎么唱歌的人不一样了?那天那个人什么时候回来啊?

    有一个听众发过来一条短信——那天正在开车,当时红灯,下雨,天色阴沉,心中有仓皇的感觉,当他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的时候,突然很想回家。

    这条短信我读了两遍,是自然而然读了两遍的,因为完全说到了心坎里。

    柳梦山的声音里充满了伪装,他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近乎精密的技巧掩饰了起来,然而他这充满伪装的情感,却依然可以动人至深。

    我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能说他是个奇怪的人。

    不知不觉,一个多月过去,当问的听众越来越少,而我也开始相信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他却又出现在我面前。

    “白领薪水很久了,过海哥要派我去美国出差。”当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伸手挠着后脑勺,浅浅地笑着说道。

    当时我正在录音室为下期节目选歌手,他地突然出现让我猝不及防,以至于都不知道说什么吃好,只能傻傻地愣了一下,“嗯,好啊。”

    紧接着。他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圈,解释道:“临行前要买点东西,突然逛到这边,所以就上来看看。”

    “我们……”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于冷落了,于是赶紧抱歉地笑道,“去我办公室聊怎么样?”

    “哦……”他点了点头,转过身想要走,然后又转回来,看着我说道,“其实。我上来是想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再帮你唱一场。”

    我当然是求之不得了,不过,在录之前,我对他说:“这次可不可以不玩神秘消失啊?给我个请你吃饭的机会如何?”

    柳梦山听到我这么说,便显得很抱歉地弯说:“对不起,上次失礼了。”

    看到他这么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赶紧说:“不要这样,弄得我好像在拐着弯怪罪你一样,我没那么阴险好不好?”

    接下来的录音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利。

    这次柳梦山要求我给他一个椅子,我给他了。他坐在椅子上摆出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然后就坐在那里,一首一首唱着听众们点的歌曲。

    今天大概是从业以来最轻松地一次了,整场节目。我所说的话全部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三十句,所有的时间,都给了柳梦山的歌声。

    因为太清闲的关系,我可以转过身,看着在我身后唱歌的柳梦山。

    而当发现自己在被我看着的时候,柳梦山居然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去,那一刻真是可爱极了,我完全没有想到柳梦山这种家伙居然也会有这种表情。

    然而。当我越听到后来,我越来越有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仿佛是天狼在我面前唱歌一般。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我都完全看不出来他有哪里跟天狼相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浬,却始终有一种顽固的直觉。总觉得他有哪个地方跟天狼致命地相似。

    呵,如果有一天天狼回来的话,一定要介绍他们认识才行。说不定,他们会成为最要好的朋友呢。

    在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一边做结束语,一边很没有安全感地看身后,生怕他又像上一次一样神秘消失。

    不过好在,他在那里。当他看到我特地扭过头去看他的时候,他又一次露出抱歉的笑容。

    在节目结束,我们两个人走出播音室的时候,柳梦山说道:“看来,上次给你留下的阴影好像还满深的。”

    “那是,伤害可大了,你得请我吃饭才成。”我笑着说。

    “没问题。”他微微带着笑意,说道,“刚好过海哥发了出差补贴。”

    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但是当走到电台门口的时候,柳梦山又说道:“现在五点都不到,吃饭是不是早了点?”

    “好像是这样。”我笑着说道,“你有什么别地安排吗?”

    “如果你男朋友不介意的话,去看场电影吧。”他说道。

    “我男朋友是个很爱吃醋的家伙,不过随他去吧,七年都不出现的家伙,没有资格说三道四,今天就是由他吃醋去吧,走吧。”我笑着说道。

    他站在电台门口想了一阵,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追求你吗?”

    “行了,在这方面你还是让我很有安全感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用装了,你心里装着你爱的人呢。所以,我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的。”

    他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眨了眨眼镜,“被你看出来了呢。”

    “走吧,我们可得快点才成,到电影院十五分钟,看完电影两个小时,那就快七点了,要是卡不准时间的话,说不准还要晚,光是想想就觉得饥肠辘辘了。”

    就这样,在我一点也不客气地催促中。我们去看了场电影。

    原本是想看喜剧片的,但是因为上画的片子里没有一部是喜剧片,只有两部片可以选择,一部是所谓武侠大片,一部是一部爱情片,是个名不见经传地导演拍的。

    像我这种年纪的人,大都饱受大片荼毒。实在是不忍心再摧残自己的心灵,于是我们选择了支持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新导演。

    电影地故事其实极为简单,讲一条美人鱼,在海上遇到了灾难,浮游到了岸边,被一个年轻人所救,他们之间渐渐走向相爱相知。但是人鱼殊途,他们始终无法完全在一起。

    为了永远在一起,美人鱼发誓要去找到一种叫做千千草的植物。传说,只要得到这种植物。美人鱼就可以变成人类。

    这是一条充满荆棘地路,充满了千辛万苦,无论是身体,心灵还是精神,甚至于信仰都受到了至为残酷的折磨。

    然而,为了爱,这条美人鱼无怨无悔地一路坚持,到最后,她终于得到了这枚千千草。

    然而,当她得到千千草。兴高采烈地回到这个村庄的时候,她所看到的,却是那个青年已经结婚生子,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在电影的最后。美人鱼将千辛万苦得来的千千草托在手中,让它在风中渐渐随风而逝。

    一个很特别,很伤感的故事。

    世界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在历经千辛万苦之后,发现自己所坚持的一切根本就毫无意义。

    当电影结束,一个缥缈地女音在唱起缥缈而有悲伤的结束曲的时候,我忍不住流下眼泪。

    然而,让我惊讶的是。当灯光亮起来,我看到柳梦山整个人已经瘫在了椅子上。

    他整个甚至伏在扶手上,身子蜷缩成一团,极力自控,但是难以自抑地颤抖着。

    就像我无法理解柳梦山的很多行为一样。我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部电影会让柳梦山如此之动情。

    然而,不只是那个时候。即使是现在,包括将来,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去想在当时他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触动。

    因为,每当想到那个场景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心悸到刺痛的感觉。

    我有生以来,从未见过有哪个成年人会哭到如此地步。

    在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觉得柳梦山就像是一个早熟的小孩子,还没有明白世界是怎么回事,就被迫去面对这个世界最残酷地一面。

    他极尽全力去给自己伪装出坚强与不羁的外表,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就仿佛是仙人掌一般,不单止不大需要别人的照顾,给它太多水,反而会烂掉。

    他从不露出任何虚弱地一面,流泪这种事情在他看来更是不可思议。

    我想,如果不是在电影院的黑暗里,他是肯定哭不出来的吧?

    我简直可以想象得到,当电影院还属于一片黑暗,谁也看不到他脸上表情的时候,他的嘴巴是如何放肆地张开,而泪水又是如何毫无忌惮地在他脸上肆意流淌。

    然而,当灯光亮起,他却又马上把头埋起来,不让人看到他的脸,不让人看到他的泪水。

    这姿势孤独而又倔强。

    在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伤痕累累地孩子一样。

    然而,我没有这么做,并不是担心有什么男女之间的嫌疑,而是因为我害怕柳梦山不喜欢我这么做。

    但是,到了现在,当我坐在这里开始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隐隐有些后悔。

    因为,当柳梦山哭完,用衣袖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抹去,抬起头来看着我的时候,我知道,我欠柳梦山一个拥抱。

    也许,这是个永远也无法归还地拥抱。

    我想了一天,我也想不出改用什么样的言语来描述当时他地表情。

    然后,我听到柳梦山对我说:“苏小姐,我愿世上真有神。”

    我笑着说:“世上本来就有神啊,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

    柳梦山轻蔑地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在那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

    之后,我们去吃饭,柳梦山突然又变得很正常,简直就好像刚才电影院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吃饭的时候,我们聊天,我一直浸淫在电影院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感性,而他却显得格外的理性,说出来的话,有条理到让人觉得有些冷。

    我说:“有时候真是会怀疑人生的意义,人越大,得到快乐就越难。除了怕死之外,究竟还有什么支撑着我们一直活下去?”

    他说:“人生很多时候,就像在看一部漫长的小说一样,也许我们已经厌倦了,但是我们还是忍不住会一直看下去,因为我们都想要看结局。”

    再后来,我们谈了很多,谈到很后面的时候,我一直试图想要引诱他谈及他心爱的人,但是他始终避而不谈,仿佛有什么隐衷一样。

    最终,我只能放弃,我是个专业的访问者,我的职业是让别人回答我想要问的问题,但是对于柳梦山,我不忍心如此。

    他是个很真的人,在这一点来说,他跟天狼很像。

    七年来,我已经变了很多,但是有一点,我是从来没变的,那就是不跟很真的人耍心眼。

    不过,最后,在晚上十点左右,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对他说了我的心里话。

    我说:“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柳梦山没有显得很讶异,只是点点头。

    然后,我接着说:“我想要一个生日礼物,可以吗?”

    柳梦山再次点点头。

    我说:“我不知道你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跟你心爱的人离开,但是我真心地希望有一天,你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因为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你是在用尽一切爱她的。”

    “人一辈子,不是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的。”柳梦山说道。

    我说:“也许男人的世界跟我们女人不同,在我看来,相爱就要在一起,这是世上最简单的道理。”

    “你看奥登的诗吗?”柳梦山问我。

    “看过一点。”我说。

    “奥登有一首诗叫做《散步》,在这首诗的最后,他写道——一条无人会走的小巷,那里所有不和我的鞋底的脚印,都寻找过我,并且每每是,由我心爱的人留下。”

    说完,柳梦山对我微笑一下,转身缓缓离开了。

    我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第八节 白夜的疑虑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六日下午,上海,龙过海办公室。

    “柳梦山?”白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皱了皱眉头,“我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的确。”龙过海笑着翘起腿,“并不是个知名人物。”

    白夜略为抿了抿嘴唇,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龙过海问道:“恐怕不是不知名,而是完全默默无闻的一个人吧?”

    “没错,他只是我公司里的一个普通职员,在之前他是个酒吧歌手,更早之前,他只是深圳一个普通文员。”龙过海笑眯眯地说道。

    “龙先生,你确定你在跟我认真地谈吗?”白夜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们现在是派人去美国白宫讹诈美国政府,不是去买酱油。”

    “我当然是认真的,简直是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龙过海笑着说道,“白先生,我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这次去美国,是不是势必将要承受极强的压力,并且要面对各种顶尖谈判人才?”

    “这是当然,事关重大,肯定是要经过多轮谈判的。”白夜说道。

    “这就对来,在我看来,做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握有最终决策权,并且见惯大场面,口才反应也很好,可以应付自如的人。”龙过海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比如我,但是你反对。”

    “我当然相信龙先生有这个能力。但是上头要我确保龙先生的安全。据我所知,龙先生生是中国政府格外关照的人,在国内,你有中国国安局地人保护。但是到了美国,我们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虽然我们认为罗斯切尔德家族不会做这种傻事,但是我们最终的老板不愿意龙先生承受哪怕万分之一的风险,所以你亲往美国谈判是不行的。”

    “好了。既然我不能去,那么我问你除我之外,你们的夹万里还有能够跟我看齐的人选吗?”龙过海又问道。

    白夜笑了笑,说道:“人才我们自然是有的,但是没有在这件事情可以出面地人。不然,我们也不会麻烦龙先生来物色人选。”

    “这就对了。”龙过海笑着指了指白夜,“你们的夹万里没人,我的夹万里也没人。”

    “你刚才说有两种人?第二种是哪种?”白夜问道。

    “什么也不懂,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轻重,甚至连对方是谁。在说什么都听不懂的人。”龙过海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只需要懂得一件事——坚持我们的主张,决不退让。”

    “我记起来了。”听到这里,白夜想起来了,“在南北朝的时候,北朝曾经派了一个极为著名的辨士南下出使。因为这个辨士的辩才过强,大臣们都害怕在交谈过程中丢脸,不愿意去迎接。于是,皇帝派了一位聋子前往迎接。一路上那辨士高谈阔论,而这聋子只是充耳不闻,最后那辨士便悻悻然闭嘴,什么便宜也没有占到。”

    “正是这个道理。”龙过海拍了拍大腿。大笑道。

    白夜深吸了口气,想了一阵,然后点点头,说道:“道理倒是这个道理,但是这件事情毕竟事关重大,就这么……诶,你刚才说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柳梦山不会真的连英文都不懂吧?”

    “二十六个字母还是认识的。”龙过海咧开嘴。笑道,“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天,这……这是不是……”白夜皱了皱眉头,“太儿戏了。因为我们不能暴露,所以这一路上。柳梦山必须全靠自己,如果连英文都不会。岂不是连自理都不能?另外,还有个问题,这个会议肯定是有很多程序地,到时候柳梦山什么都不会,会不会让美国人据的我们太儿戏,不跟我们谈了?”

    龙过海小声地啧了一声,说道:“这个你放心,你担心的问题我已经想到了。这次去美国,主使是柳梦山,不过我给他配了个很强的副使,另外还有一个秘书团随行,以示郑重。面子上,咱们给他做得亮堂堂的,只是谈判的时候,跟他们打哈哈就是了。”

    “我很想知道这个副使是谁?”白夜问道。

    “我考考你,这个人是全中国最年轻的上市公司总裁,同时也是全中国最漂亮的上市公司总裁。”

    龙过海刚一说完,白夜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个人正是他心目中的正使人选,“凌雪伤凌总裁?”

    “回答正确。”龙过海笑道。

    白夜笑着点了点头,凌雪伤的名头白夜是听过地,所以,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顿时放下心来。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

    所以,他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问道:“龙先生,我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不知道可不可以发问?”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派凌总裁出任正使,是吧?”白夜还没有开口问,龙过海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白夜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龙过海。

    “当初我想到柳梦山这个人选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他的有点,但是他一个人是完成不了这件事地。而在我身边,可以帮助他稳住大局的

    除我之外,只有凌雪伤一个人。既然你们死活不让我出面,那我就只能让凌雪伤去了。”

    “对的,我们原本就是想让龙先生请凌小姐出马的。不管怎么说,凌梦蝶跟凌小姐都是姐妹。我们相信,有凌梦蝶在,罗斯切尔德家族总还不至于对凌小姐……”

    白夜说到这里,看到龙过海的脸色不对。这时候才记起龙过海跟凌梦蝶的关系,似乎有点……,于是,他赶紧把嘴巴闭了起来,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过了好一阵,龙过海才摸了摸嘴唇继续说道:“白先生,你地考量我很清楚。我之所以愿意让小雪去,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考量。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件事,如果这件事情让小雪主使的话,我就必须把一切都摊开来跟小雪说清楚,否则以她地性格,不可能接受。但是如果我只是让她当副手的话,那我就可以不必把一切都告诉她,我只告诉她这是一桩特殊的,获利极大的生意。要她帮我辅助一下柳梦山就行了。”

    “龙先生所说的,不必把一切都告诉凌小姐,是指哪部分不想告诉?”白夜问道。

    “我不想她知道我正在卷入什么样地事情,也不想她知道天狼跟罗斯切尔德家族之间的争斗,我更不想她知道她姐姐究竟是个什么样地人。”龙过海说到这里,眼睛微微闭起来。

    “龙先生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白夜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这一切,凌小姐早晚还是会知道的啊。”

    “人终究都会死的。难道你今天就要死吗?”龙过海睁开眼,看着白夜,有些不悦地说道。

    白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候。龙过海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也知道真相早晚会大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越晚让她知道越好。人生很多时候,越清楚明白越痛苦。”

    “好吧。”白夜点点头,“不知道龙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这件事?”

    “我昨天已经跟柳梦山大体谈过了,今晚我就会见小雪,明天我就飞北京。”龙过海说着,掐着指头算了一下。“最快……十天后,柳梦山和小雪就要飞华盛顿了。”

    “龙先生办事真是干脆利索。”白夜笑着站了起来,向着龙过海伸出手。

    龙过海并没有去握白夜的手,而是抬起头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天狼?”

    “对不起,这得等我们的这位终极老板通知我们的时候。我们才知道。”白夜笑着答道。

    龙过海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却只是摇着头微微叹了口气。

    白夜从龙过海办公室出来之后,很快就拿出他的PDA,进入到一个由“默客”继续开发完成地“残缺的基督”系统中,然后登入最高机密级别的聊天室。

    在那里,陈先生,也就是当初“面具岛屿”的领导者莫伦正在那里等着他。

    “怎么样,龙过海有没有同意派凌雪伤到美国来?”一看到他上线,陈先生就问道。

    “他同意了。”白夜答道。

    “那就好。”网络那一端的陈先生似乎松了口气,“只要有她出马,事情就好办了。凌雪伤这个人的能力是很强的,而且有凌梦蝶在,西蒙和云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

    陈先生刚松完气,白夜就补充道:“但是,她只是副手。”

    “副手????”陈先生显得很惊讶,一连打了四个问号,“难道龙过海还是坚持要亲自来美国吗?”

    “不,正式谈判代表,是一个叫做柳梦山的人。”白夜说道。

    “柳梦山?”陈先生想了好一阵,“这是个什么人?我完全没有他的资料。”

    “没有任何人会有这个人的资料,因为他不只是名不见经传,简直是个根本就完全不入流地人物。”白夜答道。

    稍过了一会,陈先生说道:“看来龙过海这次是想以拙破巧了。”

    “没错,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白夜说道。

    “刚开始是这么想?那就是说你现在不是这么想?”陈先生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白夜问道,“无论是出于什么理由,让一个这样的人去应付一个价值数千亿美元的事件,这像是龙过海的做事风格吗?”

    “你以为呢?”陈先生反问道。

    “我觉得不会,龙过海这个人真正地性格。只有懂得玩金融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龙过海表面看起来天马行空,无所不为,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他在天马行空中有他自己的准则和秩序。没错,龙过海天生是个赌徒,但是现在的他,跟年轻时候的他已经截然不同。他已经不再是个只求赌得畅快淋漓的赌徒。他的一切快感都建立在胜利地前提上。现在地龙过海已经化繁为简,变得更像是个银行家,他看似喜欢冒险,其实骨子里是保守的,每下一个筹码都会斤斤计较回报。即使是对他无伤大雅的数目,他也同样会认真对待。因为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性格的根本转变,这一点从

    我最近跟他地交手,已经看得十分之清楚。”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柳梦山是龙过海专门安排地?”陈先生说到这里。顿了顿,“或者说,你认为这个柳梦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如果是从前地龙过海,我大概不会起疑,但是现在的龙过海……我不相信现在的他还会在这样的大案子里起用这样一个默默无名的人,除非……”

    白夜说到这里,停了一下,而陈先生马上跟道:“除非他是段天狼?”

    “在所有的小说里,看似最平凡的人物,都是最不平凡的人物。”白夜说了一句很玄的话。没有赞成,也没有反对,但是后面就这句话,就很清楚地把题中之意点白了。“而在小说中,所有的反派都是被这些看似平凡,其实最不平凡地人翻盘的。”

    陈先生在网络那边安静了一阵,然后又问道:“你是在暗示我做些什么吗?”

    “我们不能永远盲人摸象,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也许稍微主动点,最起码,我们要知道段天狼在哪里。”白夜答道。

    “如果想要证实你的怀疑。我们只有做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监视龙过海,苏荷以及凌雪伤,第二件事就是调查柳梦山地身世。”说到这里,陈先生又有些心虚的说道。“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龙过海等人全部都是段天狼的保护之下。你和龙过海的谈话之所以一个字都没有漏出去,西蒙他们以为是我们在行动,其实完全是因为段天狼在保护着你们。如果我们去干这些事,一旦被段天狼发现,那可就很难解释了。”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风险,但是我觉得还是值得冒这个险的。迄今为止,我们都是完全被动地在配合段天狼,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全盘计划是什么。而如果我们可以确认柳梦山就是段天狼,那么主动权就回到我们这边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的猜测是错的,并且我们地行为让段天狼生气,那又怎样?他照样需要我们,更重要的是,我们做这些并不是想要伤害谁,我们只是想知道我们的盟友人到底在哪里,这难道有错吗?”

    陈先生想了很久之后,终于说道:“这件事情我要跟‘鸿钧’慎重商议。”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六日晚,上海,金壁辉煌KTV。

    “大海哥,今天怎么有闲情逸致啊,竟然约我出来唱歌?”

    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的凌雪伤一进包房,就对正坐在打开灯的包房里自斟自酌龙过海笑道。www。101du。net整理收藏

    龙过海笑着摇头叹了口气,指着电视屏幕说道:“妈地,想当年我也是先锋流行青年,刚才看那些红歌榜,我硬是一首歌都没有听过。”

    “得了吧,大海哥。”凌雪伤将包扔在沙发上,跳到龙过海身边,拍了拍龙过海的肩膀,笑道,“你就认老吧,一把年纪了,装什么翩翩少年嘛。”’

    “是啊。”龙过海摸了摸自己眼角已经略微有些现形地鱼尾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小孩,可是现在……唉,想装年轻都没法装了。”

    “哎哟,过海哥,说小孩就过了,但是你还是很年轻的嘛,搞什么伤春悲秋嘛。”凌雪伤说着,在桌上拿起骰子,“来,来,来,玩骰子。”

    就在凌雪伤兴冲冲地想要玩骰子的时候,龙过海却将酒杯放下,说道:“小雪,今天把你找来,我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要求你的。”

    “求我?”凌雪伤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大海哥,你不会是要跟我借钱吧?”

    凌雪伤笑了一阵,看到龙过海的神情格外严肃,顿时便也变得严肃起来,“是什么事?”

    “非常重要的事,非你不可的事。”龙过海说着,叹了口气,“虽然这样要求很过分,但是我想你不问理由,不问细节,也不问后果地帮我去做一件事。”

    凌雪伤只是略想了片刻,便点头道:“好,你说。”

    “我明天就去北京,我会用五百亿美金的代价,向央行借调三千亿美元的外债半年。”

    听到这里,凌雪伤眉头便猛地一台,“大海哥,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金?”

    龙过海便不答话只是看了看凌雪伤,凌雪伤马上说道:“对不起,大海哥你继续说。”

    “之后,我会派柳梦山到美国去,跟美国政府谈判,要求用这三千亿美元国债购买百分之三十的花旗银行股份。美国政府将不会同意这桩交易,最后会通过某个财团私下给予三千亿美元的赔偿,以促使我们停止这项交易。”龙过海说到这里,顿了顿,深吸了口气,“听起来就像是梦话,但是事情就是会这样顺利。这件事情我之所以派什么都不懂的柳梦山去,自然有我的原因,但是他一个人无法独立完成这件事,我需要你在一旁辅助他,可以吗?”

    凌雪伤想了一会,看着龙过海,问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龙过海想也不想,就说道。

    凌雪伤又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第九节 大革命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日上午,上海浦东机场,从上海到美国华盛顿的飞机上。

    “没想到啊,有一天,我竟然会成为你的副手。”坐在头等舱的凌雪伤转过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柳梦山,有些感慨地说道。

    没曾想,柳梦山却是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倒是一点也不吃惊。人生就像一出出电影,谁都可以做主角,谁也都可以做配角,这才正常,不是吗?”

    柳梦山的话让凌雪伤愣了一阵,然后笑了笑,说道:“也许这正是大海哥派你去的原因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可不可以说得更明白点?”柳梦山不解地看着凌雪伤。

    “满不在乎,什么都不懂,也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简直就好像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我想,大海哥之所以用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凌雪伤答道。

    柳梦山略想了一阵,说道:“说得俗一点,他让我去,就是因为我是个二愣子,是吗?”

    凌雪伤卷起嘴角,笑了起来,“还是你用词准确,不过,你不是一般的二愣子。这世上还没有听到成百上千亿美元,而完全没感觉的二愣子。”

    凌雪伤说到这里,包含深意地看了柳梦山一眼,“梦山,你大概不是什么普通人吧?”

    “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普通人啊。”柳梦山笑道。

    凌雪伤怎么也没有想到柳梦山居然会这么反应,她眉头一皱。转过脸来认真地看着柳梦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柳梦山问道。

    “在大海哥跟我谈完之后,我很想问他,但是他不让我问的问题。”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地话,你想问地是,这个计划是不是一个叫做段天狼的人策划的?”

    当听到这个凌雪伤双眼圆睁,两手飞快地抓住柳梦山,“你是说……?”

    “这还用问吗?我既然可以问出这个问题。就代表告诉了你答案。”柳梦山平静地说道。

    “天狼现在在哪儿?他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凌雪伤紧接着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柳梦山答道:“很对不起,这三个问题我一个也不能回答你。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个,这个计划确实是段天狼所策划,并且这只是他所有计划中的一个环节。他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他用七年时间,构建了一个庞大的组织系统,他有一件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事情要去做。”

    “你为什么现在突然跟我说这些?”凌雪伤问道。“还是说,这一切都在天狼地预料之中,他要你在这个时候向我透露这些?”

    “我也许看起来有点神经质,但是我的头脑是绝对清楚地。”柳梦山说道,“这种大事我不可能擅作主张。”

    “他让你现在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凌雪伤又问道。

    “别的我不知道,不过有一条。我想我是知道的。”柳梦山看着凌雪伤,“他视你为最可信赖和亲近的朋友,他觉得不该再让你为他担心下去。另外,在某些时候,他还很可能会需要你出面帮他做些事。至于具体是什么事,那就没人知道了。”

    “过海哥知道你地身份吗?”凌雪伤又问道。

    “不知道。”柳梦山摇头道。

    “苏荷是否知道天狼的消息?”

    “我得到明确的指令。不能让苏荷知道任何跟段天狼这三个字相关的信息。”柳梦山说道。

    “为什么?”凌雪伤不解地问道,“在这个世界上,跟段天狼最亲密的人,就是苏荷。”

    “正是因为太过亲密,所以苏荷的行为很可能会失去理性。以段天狼目前地能力,推断理**件的可能性准确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但是如果是非理**件,准确率将会下降到百分之八十以下。这是他说不能忍受的事情。”柳梦山说道。

    “天狼他到底在做什么?竟然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她知不知道苏荷到底都为他付出了多少?”凌雪伤有些责怪地叹了口气,然后又苦笑着说道,“不过,他既然能够让你告诉我,看来是很看得起我的自制力了。”

    说完,凌雪伤转过头去,看向飞机窗外的机场,脸上看上去显得有些落寞,“说得很对,人生就像是一出出电影,在有些时候,我们是必须去做配角地。”

    凌雪伤的反应同样出乎柳梦山地意料之外,而他错愕之余,似乎也并不想面对这个局面,所以他也把头扭过去,拍了拍手,“小姐,给我来杯酒。”

    “对不起,先生,要飞机起飞之后我们才提供饮品。”空中小姐走过来,客气礼貌地笑着说道。

    “一万多块钱一张的机票,喝杯酒还要规定时间吗?”柳梦山不满地大声嚷道。

    柳梦山的大嗓门让还沉浸在落寞情境中的凌雪伤不得不扭过头来,对着空中小姐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朋友脾气是这样。”

    然后,凌雪伤暗地里掐了柳梦山一下,柳梦山的嚷嚷声就像被突然按住的唱片一样,声音嘎然而止。

    “好了。”等到空中小姐走了之后,凌雪伤伸出双手拍打了一下我的脸,“我们现在谈正事吧,既然大海哥要我做你的副手,我肯定要尽责。我现在要问一些问题。你把你知道地全部都告诉我。可以吗?”

    “只要可以说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柳梦山说道。

    “第一,我想知道,大海哥为什么可以拿到政府这笔钱。我想你应该知道美国国债不只是简单的经济问题,而是一个严重的政治问题。只是为了五百亿美元的好处,就做出这个决定,这未免太草率了一点。”凌雪伤说道。

    “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废话。”凌雪伤瞪了柳梦山一眼。“我们这次的谈判对象是美国政府,当然要考虑到政治因素。”

    “嗯。”柳梦山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中美之间必有一战这种说法,近两三年来在全世界的网络上甚嚣尘上,不知道凌小姐对这个有什么看法?”

    “如果说是军事上,那当然是胡扯。有了核弹地存在,那么除非我们有别的星球可以移民。否则第三次世界大战就永远都打不起来,除非是大家都不想要活了。但是如果放在经济上地话,那么几乎是必然的。欧盟整合遥遥无期,俄罗斯陷入人口缩减,陷入对石油价格的高度依赖的窘境,日本是个政治■儒。放眼全世界,只有中国的人口,幅员,文化,政经等综合因素。有取美国而代之的可能性。”

    “随着中国经济地发展,美国在人才。能源,原材料以及市场上都将跟中国展开全面争夺。而最终,这种争斗将会体现于经济战,其表现实质将会表现为贸易战与金融战,并且辅以一定的局部军事斗争,譬如台海。不过,中美之间目前都还没有准备好,所以双方的经济战还不可能全面开打,只能是走相互遏制和拖延的路线。真要全面开打,最起码应该还要十到二十年。”

    听完凌雪伤所说的话之后,柳梦山笑着点点头,说道:“凌小姐果然高见。如果按照正常轨道来说的话,你说地话应该说是完全正确的。”

    “如果按照正常轨道?”凌雪伤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事情不会按照正常轨道来走?”

    “当然,除了中国之外,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谁愿意事情按照正常轨道来走。因为如果按照正常轨道来走,得利最大的人,是中国。因此,无论是**分子,还是美国人,以及那些背后的财团,都不愿意事情按照正常轨道走下去。”柳梦山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笑,“过海哥虽然跟政府关系很亲密,但是只是依靠个人关系,依然不可能让中国政府做出如此决策。”

    “这么说,除了大海哥地关系,你们还有别的管道?”凌雪伤又问道。

    “有没有别地管道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过海哥这次北上,他将会带给中南海一份秘密情报。”柳梦山说道。

    “秘密情报?什么秘密情报?”凌雪伤关切地问道。

    “《美中经济安全审查委员会第七十二号机密决议》,我们称之为屠龙计划。”柳梦山说道。

    “屠龙计划?这是个什么计划?”

    “简单的说,就是在三年内向中国发动全面金融战的计划。”柳梦山说道,“这个计划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成型。只是那时候美国还限在两伊的泥潭中,无法动弹。经过这七年,美国总算从两伊中走了出来,而现在美国决策层已经意识到,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不在三年内出手,那么以后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中国的战略优势越来越强,以至最后取代美国的地位,用新的方式统治整个世界。”

    “话是这么说没错,美国的**势力确实也越来越大,但是我目前还没有看出来,美国有这种决心。他们现有的两位候选人所提供的政策,我也看不出有接纳这份计划的倾向。”

    “两个候选人中会有一个非自然死亡,然后佩洛西将会接棒,并且最终成为下任总统。”柳梦山说道。

    “你是说有人……居然敢刺杀总统候选人?”凌雪伤不敢相信地说道。

    柳梦山哑然失笑,“这算是什么新闻吗?非自然失望的总统。国王。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啊。”

    “你们这个情报是从哪里来地?”凌雪伤问道,“可靠吗?”

    “段天狼说地。”柳梦山答道。

    凌雪伤一时语塞,想了一阵之后,她又说道:“这点我知道,但是中国不是泰国,不是那些东南亚小国。在全球化的今天,中美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要

    真是重创中国。美国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这根本就是七伤拳,美国可不是总统说了算,还有国会呢,你觉得美国国会会同意这么干吗?”

    “欧美财团可以向任何人俯首称臣,希特勒或者俄国也曾经是他们的选择之一,即使是日本和印度。说不定他们也捏着鼻子认了。但是唯独中国人不行。所以就算是七伤拳,他们也会迫使美国政府打出来的。美国国会可全在他们这些人的控制之中。”

    “为什么?”凌雪伤这回是真不明白了。

    “因为数十年前那场人类史上最为浩大的运动。”柳梦山说道。

    “你是说……文化大革命?”凌雪伤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有什么关系?”

    “翻开人类史,从来都是百分之五的人争夺对百分之九十五地人的控制权。所以人类历史上,几乎从来没有真正地全动,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利益集团之间的争斗。这些利益集团。在中国表现为政治世家,而在西方则表现为金融贵族,本质上没有区别。”

    “而**所发动的这场革命,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个彻底摧毁这种旧体制的运动。这个运动等于彻底地向全世界的人宣告。人与人之间是真正平等地,我们并不是天生要被任何人统治和剥削的。古王今来。无论是古时候的中国,还是现在的欧美,老百姓被权贵宰割都已经成为了定例。”

    “世界上最大的残暴,就是制度的残暴。西方所谓民主,是虚伪地民主,归根接底是要人民老老实实地像羊一样,被金融贵族一轮一轮地剔着羊毛。而中国古代的所谓仁政,也不过是一个个虚伪的幌子,归根结底,是要人民老老实实地当顺民。”

    “从古至今,无论时代怎么变化,精英们压榨,剥削,奴役普通百姓这一点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只不过是方式越来越隐形,越来越高明而已。但是文化大革命之中,官僚,精英阶级被第一次真正的,彻底的踩在脚下。老百姓真正意识到,高高在上地官僚并不是那么可怕,他们打心眼里意识到这些看似光鲜的,高不可攀地精英,跟自己其实是平等的。你可以把脚踩在我的脸上,我也可以把脚踩在你的脸上,你今天可以轻易伤害我,杀我,明天我也可以轻易伤害你,杀你,这才是真正的平等。这比一百万部法律,一千万次革命更有意义。”

    “文化大革命在经济上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但是它彻底改变了中国人的习性,也彻底摧毁了中国数千年来牢不可破的家族制度,利益集团。今时今日的中国,有强人,但是没有家族,有违法致富者,但是没有完备,完整的非法利益集团。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中国古往今来有很多贪官,现在依然有很多贪官。从前,我们的官员贪污之后,所想得第一件事就是联合其他阶层来加强自己的权力,更好的,更方面的来宰割人民。但是现在的官员贪污之后,所想得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转移资产。为什么呢?因为他怕。”

    “一切的进步,都来源于这个怕字。文化大革命或许浪费了中国十年的发展机会。但是它彻底改变了中国的国民性,当文化大革命开始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中国绝不可能再完全倒退回过去三百年前。而这恰恰是金融贵族最害怕的,因为他们要主宰这个世界,要全世界的人都按照他们规定的游戏规则,老老实实地为他们打工,他们最害怕**带来的这种改变。”这里,感叹地说道,“要再过一百年,也许全世界的人才能真正知道那场运动的意义,它必将深刻而剧烈地改变着这个世界。”

    “你居然赞同文化大革命?”凌雪伤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你真的绝对文化大革命可以带来什么进步吗?它除了破坏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文化大革命的实质,实际上是人民自己管理自己的试验。文化大革命根子上的争论,是人民究竟是天生应该有精英来统治,还是自己有能力管理自己的争论。目前来看,是精英们赢了。但是我跟你说,世界会发展,精英们不会永远赢下去的。”

    这时候,凌雪伤突然叫了起来,“我知道了。”

    说到这里,凌雪伤骇然地望着柳梦山,“难道天狼他想再做一次跟文化大革命类似的事?”

    “既然**可以用一世英明赌一次,那我想段天狼很可能也想赌一次吧。”

    “但是……你真的觉得这是对的吗?”凌雪伤神情有些恍惚地望着柳梦山,问道。

    柳梦山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想,段天狼也不知道吧,只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已。不过,就我个人来说,我始终相信,人类不需要神的指引,普通人也不需要精英们的圈羊式的管理。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可以自己管理自己。”

第十节 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忠于理想

    飞机正在起飞,浦东机场开始变得越来越渺小,而凌雪伤扭过头,望着窗外。

    好久之后,凌雪伤有些犹豫地说道:“即使那个人是天狼,但是如果他真的打算这么做的话……那么……也许站出来反对他的人中,会有我吧。”

    “是的,段天狼说过,你是个有独立意志的人,这正是他最欣赏你的地方。”柳梦山说道。

    “他还说过我什么?”凌雪伤问道。

    柳梦山摇了摇头,“我们谈大革命的问题比较多,很少谈私人问题。”

    “大革命……”凌雪伤眨了眨眼睛,“我无法理解天狼那样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想到要推广这种运动?他是个睿智的人,他不可能看到这个运动除了给这个世界带来破坏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我想他不会这么觉得。”柳梦山说道。

    “那你呢?”凌雪伤看着柳梦山,“虽然你是他的人,但是我很想知道你的个人想法。”

    “我?”柳梦山略微迟滞了一下,然后问道,“凌小姐,不知道你在农村生活过吗?”

    “我在农村旅行过,但是没有生活过。”凌雪伤说道。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了。”柳梦山说道,“就我个人来说,我赞同段天狼的意见,而反对你地意见。原因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尽管你天性聪明。但是因为你只看到这个世界百分之五地真实,所以你的意见是偏颇的。”

    “我只看到百分之五的真实?”凌雪伤皱了皱眉头,“那另外百分之九十五的真实呢?是什么?”

    “农村。”柳梦山很快就答道,“任何没有在农村生活过,没有看过最可怜的农民是怎么生活的人,没有资格发表他的世界观。”

    说到这里,柳梦山顿了顿,“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意见。”

    凌雪伤扬起头,看了柳梦山一阵。说道:“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读过一些伤痕文学,也读过一些对那个时代地回忆。能够将自己的感受写下来地人,都是文笔高超的人,所以他们将他们所处的环境,所接受的一切待遇描写得极为深刻动人。当我看完这些东西之后,我在第一刻对这本书的主人总是充满同情。因为按照书中的描写,他们根本就是生活在地狱。他们物质缺乏,精神受压抑,前途渺茫,理想受挫,一无所有。孤苦无依,不但没有地位,甚至没有尊严。但是在第二刻,我却对写这些书地整个群体,以至于代表这个群体的所谓精英阶层感到鄙视。”

    “为什么?”凌雪伤问道。“他们被错误的政策耽误了整整十年过年,十年最好的年华。就在白天黑土之间荒废,他们有什么地方值得你鄙视?”

    “十年?”柳梦山仰起眉毛,看着凌雪伤,此时他的目光尖锐如剑,以至于凌雪伤竟然不自觉有些想要往后退的感觉,“浪费了十年,就觉得自己可怜?他们觉得他们可怜,他们地人生被摧残和浪费。但是他们所过的日子,跟全中国几亿农民所过的日子,又有什么分别?他们只待了十年,就说自己可怜,那那些农民怎么办?他们一辈子都要待在那里。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回城,可以重新开始,那些农民呢,他们从哪里重新开始?”

    柳梦山冷笑着摇了摇头,“地狱!每当回想起,那些精英们都觉得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地狱,如果那真是地狱,那那些至今还待在地狱里地农民们怎么办?那些人在书里写了一千条,一万条,但是为什么就没有写一条,他们所承受的一切,正是中国数亿农民所承受地一切?他们在书里说了一千句,一万句,但是他们可有一句同情过那些和他们一样可怜的农民?”

    “在书中,他们描写他们有病得不到医治,没有东西吃,他们多么多么可怜。但是他们可知道,在全中国,乃至于全世界,有多少底层的人,小病挺着,大病等死?他们可知道,在农村,有多少兄弟为了一只牛拿起武器内讧?有多少老婆婆因为丢了一个南瓜而哭泣整夜,因为死了一只鸡而想寻死?如果他们和你一样,一直待在城市,那么我可以原谅他们,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不了解。可是他们在农村待了十年,他们了解农村是怎么回事,他们了解最底层的农民是怎么生活的。然后他们在书里那么大声的控诉,那么凄厉地喊叫,这就只让我觉得可耻。因为在这些东西里,我只看到一句话——我不该和他们一样。凭什么?凭什么你跟他们就不一样?凭什么他们就要这样在地狱里过一辈子,而你就要去天堂?”

    柳梦山滔滔河水一样绵密的话语,逼得凌雪伤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服气地大口喘气着,好久之后,她才又说道:“不只是物质上的问题,还有精神上的摧残。那个时代所摧毁的,不只是人的生活,还有人的自尊。”

    “自尊?”柳梦山再次冷笑,这一次笑得更冷,“在过去的几千年里,农民何曾有过自尊?底层人民何曾有过自尊?做最累最脏的话,得最少的钱也就算了;钱丢了,第一个怀疑你是小偷;出了罪案,第一个怀疑你是强盗;你去到他家,要陪着笑脸,受宠若惊地坐半个椅子,他来到你家,你要陪着笑脸,给他上座;娶你的女儿做小老婆,你去看女儿还只能在门外;走到哪里,别人都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你;像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我可以说出一千种。侮辱?世上还有比这更大地侮辱吗?”

    “侮辱?他们会将自己所受到地每一点一滴侮辱都写在书里。刻骨铭心的记着。但是那些农民,那些底层人呢?他们只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将一切吞进肚子里,然后继续匆忙地讨生活。只要还有到要死的地方,他们就继续将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的忍受着,默默地生活。甚至于即使被侮辱和残害到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屈辱得自杀。他们的屈辱是屈辱,农民的屈辱就不是屈辱吗?他们的屈辱值得大书特书。农民们地屈辱就是天生应该的吗?这是个什么世界?这是个什么世界?”

    凌雪伤地表情变得严峻,她陷入了深深地思考。好一阵之后,她又问道:“你所说的底层,或者精英都不是稳定的,他们是会互相流动的。你不受教育,你不好好进步,你就会跌倒底层。你好好接受教育。好好进步,就可以进入精英。受了教育的人,更聪明的人来管理,没有受教育地,不那么聪明的人被管理,这难道不是合理的吗?”

    “这是合理的。”柳梦山答道。“但是那些管理的人的子女,受到教育地机会,是被管理的人受到教育的一百倍,这就是不合理的。古往今来,几乎所有的考试制度。都有利于有钱人,而且是大规模地有利于。你知道为什么在古时候官员一般都会有家族势力吗?因为培养一个读书人的代价格外高昂。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家庭所可以承受地,必须经过数代人的累积才可以做到。这些人成功之后,自然有义务照顾他的家族。”

    “难道真有谁比谁天生笨多少吗?无非是因为没有金钱,又或者必须糊口,又或者因为无法接受到好的初级教育,以至于他们无法通过考试制度,进入到更高级的教育,总之他们没有办法接受到和那些所谓精英一样好的教育,所以他们才会看起来没有他们聪明。就好像段天狼,虽然他如此之聪明,但是假设段天狼没有受到最好的教育。也只不过是个地下赌场的经理。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在黑社会的火拼之中。”

    “古往今来,从不缺乏出自贫寒的英才。”凌雪伤说道。

    “羊有时候也会从狼的嘴巴里逃生,但是狼依然是羊的天敌。”

    “我觉得这种不公是无可奈何的,因为重要有人在高处,重要有人在低处,总要有竞争,社会才会有进步。”

    “只要有压迫,有不公,就一定会有斗争。没有什么不公是理所当然的。这些问题如果我们找不到解决的出路,那么人类迟早毁灭在这些不公之中。”

    凌雪伤沉默了好久,然后说道:“我不否认,受到良好教育的人,天生拥有优势的人,伤害那些可怜的底层人是伤害。但是底层人伤害高层人不同样是伤害人吗?底层打倒高层,然后一部分底层成为高层,再次打倒,再次出现新高层。人类要是永无停息地发展下去,最后一样会在自相残杀中灭亡的。”

    “当然是。”柳梦山点点头,“我可以理解流血的革命和斗争,但是我绝对无法赞成流血的革命和斗争。**所做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代价太大。而段天狼不要付出那样的代价。我想,我们要去寻找到一条路,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幸福。不管怎么说,大部分人处于痛苦,少部分人处于欢乐,我不觉得这是个正确的世界。”

    又过了一阵,凌雪伤问道:“我想知道,在天狼的组织里,像你这样狂热的分子,到底有几个?”

    “很少,因为段天狼不信任任何人,他无意创造第二次文化大革命。他所要发动的这场革命,不希望太多人参与,因为太多人参与,事情就容易失去控制。”

    “天狼到底想要把这个世界变成怎样?难道他也要跑步进入**吗?”凌雪伤又问道。

    “不,我们并没有想过要改变社会,我们也没有想过要**。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对地,还是错地。我们只是想在人类的历史上留下一个烙印,一个可能性,一个希望。这很可能一点意义也没有,但是也可能可以改变一切。”柳梦山说到这里,略微顿了顿,“我们什么也不确定,只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那就是我们渴望人与人之间可以平等。不是平均分配的呆滞化的经济平等,也不是选票式的虚伪的政治平等。而是灵魂深处真正的平等。”

    “那是一种怎样地平等?”凌雪伤问道。

    “最孱弱,最底层,最愚蠢,最没有受过教育的人,面对最强壮,最高层。最聪明,受到最多教育地人,他会由衷地感叹着说,大家都是人,为什么我就做不到他那样呢?”

    柳梦山说到这里,闭上了眼睛。想到了在那个神秘的房间里,跟黑暗中的“鸿钧”的一次对话。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苦心孤诣地将你创造出来吗?”‘鸿钧’问道。

    “愿闻其详。”段天狼说道。

    “我们研究科技研究了上百年,最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科技将带我们走向毁灭。道法自然。科技的方向应该是融入自然,而不是破坏自然。但是现在。科技地发展方向有问题,我们的科技和自然越来越冲突。这种冲突发展到最后,将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我们将亲手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地狱。”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核武器会将人类毁灭掉吗?”段天狼问道。

    “不,科技破坏自然,同时也在破坏人心。科技的发展,不仅仅在扭曲自然,也同时在扭曲着人心。长此以往,人类将会变得越来越自私和邪恶。人类现在必须扭转转科技的发展方向,否则必将灭亡。但是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人类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回去。这个时候,人类势必

    需要一条上帝之鞭。”

    “于是,我们计划创造出一种超级力量,一种可以掌控这个世界地力量,一个神。这神永远正确,永远清醒和理性,他为人类规划出最科学,自然以及美好的未来。他带领着我们‘默客’集团,完美地管理着这个世界,同时也带领着全人类走向幸福和美好的未来。而这个神就是你。”

    段天狼望向黑暗中的“鸿钧”,问道:“如果是这样,你们跟金融贵族们有什么不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技术贵族一定就必金融贵族更高尚吗?你们的优越性在哪里?”

    “我们比他们更理智,廉洁和克制。”

    “但是理智,廉洁和克制地你们,制造了两次世界大战,造成了上亿人口的死亡。”

    “这是必要地损失,凡事都需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死的人是你的话,我赞同你的意见。我只尊敬牺牲自己的人,不尊敬牺牲别人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想看到这个世界继续沉沦在不公之中吗?”

    “我赞同你的部份意见,那就是我们可以给人们一些建议,让他们看到一种可能性。至于未来究竟如何,我没能力为他们抉择。就算有这能力,我也没这兴趣。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关心自己。我说能做的,顶多就是这样了。”

    “天狼……”

    “鸿钧,不要高估我的能力,也不要高估你的判断力。”

    “马克思说,**必将到来,但是**的到来不仅仅是依靠生产力和科技的发展,更需要人的道德和品质的配合。即使是老虎这样的禽兽,在吃饱了以后,也是不捕猎的。那么为什么人类这种高级动物,在明明拥有足以生存的财富之后,却会依然几乎毫无限制地去追求财富呢?这里有两个可能性,第一个可能性,是假设人类是动物,因为人类世界地财富总量还不够全体人类的无节制的挥霍,谁都没有安全感,所以大家必须互相争斗。如果是这样,我们的生产力只要发展到马克思所说的物资极度丰富,那就可以了。但是,这里还有第二个可能性,那就是人性本性贪婪,我们连动物都不如。我们获取东西,并不是真的需要,而是为了满足我们内心黑暗的**。如果是前者,人类不需要神,如果是后者,人类当然需要一条上帝之鞭。”

    “我只想重申一点,我不认为世上真有什么万能的神,我也不要做那个神,更不要做带领着一个特权阶级的神。如果我真是神,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摧毁这个世上所有的特权阶级。”段天狼说着,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房间,“这件事就是这样了。”

    而在段天狼的背后,黑暗中的“鸿钧”说道:“就算你真是神,你也不可能消灭人类的特权阶级,除非你消灭人类。很多人认为人类为动物中最为高等者,但是我告诉你,人类是动物中最为低劣者。没有阶级和管制,狼群和羊群都可以生存下去,但是人群却会灭亡。”

    “富人欺侮穷人,强壮的欺侮弱小的,这是压迫。但是当穷人变成富人,弱小的变成强壮的,却会十倍地欺侮别的穷人和弱小者。数百年前,白人贩卖黑奴,数亿黑人死在了路上,数十年前,一场经济危机,东南亚国家辛辛苦苦数十年的积累,欧美一个月就席卷一空。但是假设优势落在黑人和东南亚人手里,我敢说,他们所做的事,跟白人和欧美没有丝毫的分别。除了人类中的异类之外,几乎所有的人打倒不公秩序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再创造一个不公秩序。乌托邦永远只能写在书里,不可能画在地图上……”

    段天狼刚开始只是缓缓地走,但是到后来,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他撒开腿开始奔跑起来,因为他不想再听到“鸿钧”的声音。

    “梦山,你怎么了?”凌雪伤看到柳梦山闭着眼睛的表情显得很痛苦,于是伸手碰了碰他,问道。

    柳梦山这时候才猛地把眼睛睁开,缓了一口气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问凌雪伤道:“难道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真的必须永远这样互相残害和对抗吗?即使是狼,也不会像人类这样残酷的对待自己的同伴。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有一个更好的世界吗?真的没有办法吗?”

    然而,凌雪伤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柳梦山却已经自问自答了:“也许我们现在不可能做到,可是我们要留下一个希望,一扇门,我们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做到。”

    这时候,凌雪伤莞尔一笑,说道:“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倒是有句话想要送给你。”

    柳梦山缓缓将头扭过来,问道:“什么话?”

    “切格瓦拉有两句名言,第一句是——如果说我们是浪漫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理想主义分子,我们想的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我们将一千零一次地回答,是的,我们就是这样的人。”

    “第二句呢?”柳梦山问道。

    “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忠于理想。”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久之后,他转过头,看着凌雪伤,问道:“你似乎不反对段天狼的计划了?”

    “只要不盲动,不伤害无辜的人,也不对这个世界带来大面积的破坏,我通常都是支持理想主义者的。更何况,这是段天狼的计划。”凌雪伤说着,笑着看了看柳梦山,“有机会见到他,告诉他,算我一个吧。”

    柳梦山垂下头,眨了眨眼睛,说道:“不瞒你说,从一开始,你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第十一节 最不可能的事

    两千零一十四年十月十四日上午,华盛顿,美国白宫。

    “这么说,美国将会有第二个女总统。”女总统斜靠在椅子上,手中端着咖啡杯,看着眼前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说道。

    “如果没有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如此。”秃顶中年男人说道。

    “我个人对佩洛西并无任何意见,刚好相反,我对她印象不错,当年我竞选总统的时候,佩洛西曾经帮助我对付国防部的不利传言。”女总统说到这里,顿了顿,“但是,你们确定选民会再次支持一个女人当选美国总统吗?”

    “既然美国人可以接受一名女参议员成为美国总统,那么我相信他们也可以接受一位众议院议长成为美国总统。”秃顶中年男人说道。

    “佩洛西的综合条件确实不错,但是有人说她心胸狭隘,报复心也略有点强,最重要的是,她已经七十多岁了,是否有点太老了?”女总统又有些疑虑地说道。

    “心胸狭隘不会拉帮结派,年纪大了,容易糊涂,更容易接受我们的意见,或许对于总统来说,这些都是弱点,但是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了不起的优点。”秃顶中年男人说到这里,淡淡地笑了笑,“至于民众,他们的耳朵和眼睛,就像是由我们安上去的一样。他们永远都只能听到和看到。我们想要他们看到地一切。所以,总统阁下,您不需要任何忧虑,我们会确保您的党获胜的。只要您也认可佩洛西夫人。”

    “说是来听取我的意见,但是怎么听起来更像是通知我有这么件事?”女总统有些嘲讽地扬了扬眉毛,说道。

    “这样或许会让您不快,但是您不得不承认,这样更有效率。”秃顶中年男人笑道。

    “好吧,佩洛西夫人就佩洛西夫人吧,不过牺牲掉戈尔先生。让人听起来有点肮脏,他是个不错的人,跟我丈夫关系很好,在环保上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女总统思索了一阵,叹了口气,说道。

    “好人总是用来被牺牲的,因为好人只有死亡之后,他的价值才能够发挥出来。”秃顶男人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至于朊脏……人类就像是苍蝇一样。太干净的世界,是不适合人类生存的。”

    “铃……”电话响了起来,女总统将电话接了起来。

    “总统,消息得到中国政府方面确认,龙氏集团确实拥有三千亿美元地美国国债。不过中国政府声明,这并不是出售美国国债的行为。只是短期出借而已。”

    女总统皱了皱眉,说道:“出借的时间是多久,出借的代价是什么?中间有没有什么限制条款?”

    “中国政府的一切外交均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基本原则,即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该死,我不想听什么中国外交原则,我想听中国官员的原话。”

    “这就是中国官员的原话,总统阁下。”

    “啪……”电话被挂上。

    “那个傻瓜手里确实拥有三千亿美元美国国债。”女总统挂下电话之后。马上抬起头来,对秃顶中年男人说道。

    听到这个答案。秃顶中年男人微微一愣,然后马上说道:“这是中国政府对美国政府的挑衅。”

    “很明显是地,但是我们可以怎么办呢?马上丢三千颗核弹过去吗?”女总统反问道,“又或者马上大张旗鼓地对中国发动经济制裁,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中国政府已经开始暗中抛空美国国债?”

    秃顶中年男人沉默了好久,然后站了起来,“我要马上向上头汇报,而在此之前,至于你,你要尽量拖住他们。”

    女总统有些不快地别过脸,望向窗外,“你大概忘记了你在跟谁说话。”

    “对不起,总统阁下,请您务必拖住他们。”秃顶中年男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道。

    这时候,女总统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我会搞清楚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地。”

    华盛顿,万丽五月花酒店,三三二七号房。

    “美国人的服务态度也不过如此而已嘛。”柳梦山端着热咖啡,站在窗边,看着街景,说道,“十二点就跟他们说暖气没了,到现在还没弄好。”

    “看在它已经快上百岁的份上,你就原谅了它吧。传说上次总统在这里巨型就职晚会的时候,还停电长达半个小时呢。跟这比起来,我们算不了什么。”凌雪伤说着,站了起来,跳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才十月份,怎么华盛顿就冷成这样了,真是莫明其妙。”

    “也许是知道已经有两个人类有史以来最庞大的诈骗集团来了,所以华盛顿怕得感冒了吧?”柳梦山笑了笑,说道。

    “也许吧。”凌雪伤跟着笑了笑,然后说道,“按照美国政府和中国政府的沟通速度,现在这个时候,白宫应该已经知道我们两个不是疯子,而是货真价实地交易者吧。”

    “不出意外,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应该就可以接到电话了。”柳梦说着,看了看在街上来回走着的便衣特工,“天可怜见,大冷天的在街上乱晃,还要装作很忙的样子,真是挺辛苦的,也许我们应该请他们喝杯咖啡。”

    “只要你是花自己的工资,没有人可以阻止你这么做地。”凌雪伤说道。

    “哦。那就算了。”柳梦山马上说道,“我地同情心多到泛滥成河,但是钞票可是少得可怜。”

    两个人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凌雪伤又开始回到主题,“梦山,其实直到现在我依然有点不是很能理解中国政府的决策。他们这种做法,实际上绝对会被美国政府解读成挑衅行为。难道他们就不害怕美国政府因此强烈反弹,从而导致两国之间的经济战提前开打吗?”

    “一颗炸弹就可以引起世界大战,是因为每个国家都已经憋足了劲准备大干一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就算是扔一颗核弹。也只能让联合国地桌子震动几下罢了。”

    “你是说美国在没有做好准备之前,绝对不会对中国主动发动进攻?”凌雪伤说道。

    “当然,中美必有一战,对于这一点,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全都心里有数。这是一场以国运相赌的战争。美国赢了,世界继续维持现在格局。中国衰弱,并且瓦解;中国赢了。美国衰弱,并且瓦解,世界进入全新地格局。”柳梦山说到这里,顿了顿,“这一仗虽然未必会死多少人,但是却是真正的生死之战。在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之下。无论是中国还是美国,都不可能轻举妄动。这一点,中国政府不可能看不清楚,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做。”

    “中国衰弱并瓦解我可以理解,毕竟将中国肢解成七块的说法,在欧美从来都相当有市场。但是我不明白美国瓦解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美国没有什么分离主义,他们为什么会分裂?”凌雪伤不解地问道。

    “刚好相反。”柳梦山笑了笑,说道,“美国和中国比起来,更加容易分裂。而且它一旦瓦解,就永远都不可能凝聚起来。民族主义这个东西听起来有些狭隘。但是现在国家地概念,本来就是建立在民族的基础上的。美国是个移民国家,每个人都有家乡,都有归处。一旦美国真的陷入彻底地衰弱,那么美国马上就会分崩离析的。我们回头去看,无论是波斯,还是奥匈帝国,又或者拜占庭帝国,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多民族国家可以长久存在的?”

    “换句话说,美国比中国更危险?”凌雪伤说道。

    “时间当然对中国有利,这是毫无疑问的。不然三大财团就不会急不可耐地想要动手了。”柳梦山说道。

    柳梦山的话刚说到这里,房间里地电话就已经响了起来。

    这时候,柳梦山便转过身来,看着凌雪伤,两人相视一笑,“看来,美国政府比我们想象中要有效率。”

    三十分钟后,华盛顿某间办公室。

    “你们好,我是美国财政部特别专员山本幽美。”

    接待柳梦山和凌雪伤的,是一排高大地美国男子,簇拥着一个娇小的亚裔女性。

    “你看上去很好看,态度也不错。”柳梦山说着,毫无礼貌地将身子压在椅子上,让椅子向后翘着,然后他将腿放在谈判桌上,翘起了二郎腿,“但是,让我觉得讨厌的是,美国人为什么总觉得所有亚洲人都是一样的?难道他们不知道日本人跟中国人有本质区别吗?”

    山本幽美看了看柳梦山肆无忌惮地摇晃着的双腿,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不满地表情,“柳先生,做为一个成年人,请你懂得最起码的尊重。”www.uu234.com收藏

    这时候,一直坐在柳梦山身边冷眼旁观的凌雪伤说话了,“山本小姐,你的职位太低了。”

    “职位?”山本幽美将目光转向凌雪伤,“凌小姐你的意思是?”

    “我们尊重你个人以及你的民族,但是我们不尊重你地职位。”凌雪伤说着,“我们希望直接跟美国总统本人面谈,我们只跟美国总统本人做生意。”

    “总统很忙,她不可能过问每一件小事。”山本幽美说道。

    “三千亿美元的国债,对于美国政府只是一件小事吗?”凌雪伤反问道。

    山本幽美跟凌雪伤对视了一阵,最后。她败下阵来,“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你们最后将会见到总统,但是这必须是在跟我们磋商之后地事。”

    “我们不是金正日,我们不是来讨论国家大事。”柳梦山插话了,他将二郎腿风下来,伸手敲了敲桌面说道,“我们只是想来做生意,跟美国总统做生意。这件生意的内容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想要用这三千亿美元国债,购买美国政府手中的花旗银行地股份。”

    说到这里,柳梦山站了起来,“我跟你们的谈判已经结束了,如果想要进行下一轮谈判地话,叫你们总统来见我。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些低阶官员的身上。”

    “我想特别提醒你,柳先生,尽管我只是个财政部官员。但是我现在代表的是美国政府。”山本幽美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愤怒地说道。

    而柳梦山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正日,美国人唬不到我。”

    柳梦山说着,将一张酒店卡片放在桌上,“这是我酒店的电话,我等着你们总统的电话……当然。如果你以私人身份打来,我也乐意之至……哦,对了,请转告你们地总统,我的耐心很坏。她已经破了我等女人的记录了。不过,我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了。我只能再等她三个小时。否则,这笔小小的国债将会被全面抛售。”

    五分钟后,柳梦山和凌雪伤坐在回酒店的路上。

    凌雪伤有些疑虑地问道:“梦山,你刚才那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

    柳梦山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使用这种羞辱式的方式,无法向白宫里的那位女人证明我们地决心到底是多么大。”

    凌雪伤略思考了一会。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我只是担心这会伤到美国政府地自尊,让我们后面的谈判不那么顺利。”

    “凌小姐,你太小看美国人的自尊了,他们既然连赫鲁晓夫拿着皮鞋在联合国大会的桌子上猛敲都可以接受,那又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呢?”

    三十分钟后,女总统听完了山本幽美的汇报,然后笑着点点头,“山本小姐,辛苦了。”

    她说完,山本幽美就离开了,然后女总统靠在椅子上,用右手托着自己地腮帮子,自言自语道:“花旗银行的股份?为什么什么都不要,偏偏要花旗银行的股份呢?”

    略微想了一阵之后,女总统想到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那个三大财团代表的脸色,顿时有些恍然大悟过来了,“我明白了,这两个中国人所要勒索的对象,不是美国政府,而是三大财团吧?”

    想到这里,女总统再也没有任何疑惑,马上把电话拿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西蒙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质疑地问道。

    “已经得到确认了,龙过海确实得到了中国政府地三千亿美元外汇。前来谈判的一共有七个,不过主要谈判代表有两个人,一个是凌梦蝶的妹妹凌雪伤,另外一个是叫做柳梦山的年轻人。”云斐说着,将一份卷宗放在西蒙的办公桌上,“这是这个叫做柳梦山地年轻人的资料。”

    “柳梦山?”西蒙不解地皱着眉头,“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人地名字。”

    “确实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人物,根据我们的调查,也确确实实是一个完全默默无闻的人物。”云斐说道。

    西蒙打开云斐递过来的卷宗,看到里面只有简洁的三页,这可怜的页数充分证明柳梦山是一个多么平凡的人。

    “你觉得龙过海为什么会派这么个人来谈判?”西蒙问道。

    云斐反问道:“你觉得龙过海派他来的目的是做什么?你觉得他是真的想要花旗银行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吗?”

    “当然不会。首先,龙过海做这件事,百分之百是受到段天狼的指示。而段天狼知道我们百分之百不可能放弃这百分之三十地花旗银行股份。所以……”西蒙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知道了,龙过海,哦,不,更准确的说,是段天狼想要从我们这里敲笔钱走。”

    “对,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要迫使我们妥协。”云斐说道。

    “他们只是想要钱?”西蒙不敢相信地问道。

    云斐笑了笑,说道:“不是一点点钱,而是很多很多。”

    “你觉得数目会多大?”西蒙问道。

    “按照段天狼对自己的评价,隐姓埋名七年,所需要得到的青春补偿费,怎么也不会低于一千亿美元吧?”

    “一千亿?”西蒙的眼睛睁得老大,“世上竟然有人比银行家还心黑?”

    “如果是这样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无论龙过海多么有钱,他总不会拥有比美国政府更多的谈判对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找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来谈判会更好。因为这个人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也不可能受到任何迷惑。他的心里永远只记住一点,坚持他老板给他的要价。”

    “这么说,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价钱,而且是个不容讨价还价的价钱?”西蒙问道。

    “我想是的,不然来的人就不会是柳梦山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云斐说道。

    西蒙略微点点头,然后拿起柳梦山的档案,细细翻了一遍,看了一阵之后,西蒙突然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个柳梦山就是段天狼?”

    “怎么可能?”云斐几乎是本能地问道,“好不容易将自己隐藏起来的段天狼,就这么突然自己冒出来?”

    “我也觉得不可能。”西蒙眨了眨眼睛,“但是,正是因为最不可能,我才觉得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这么做的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西蒙摇了摇头,答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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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2768/ 第一时间欣赏天擎最新章节! 作者:撒冷所写的《天擎》为转载作品,天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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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擎介绍:
段天狼,一个背负着天狼星命运的男人,一个拥有像电脑一样可怕精算能力的男人。
自从出生那一天开始,他便命中注定要背负孤独和荣耀。
以本命而言,他本该是个天性残忍,给整个世界带来腥风血雨的男人。
然而,命由天定,运有自转。
人的命运,最终不是靠天,而是靠自我掌握的。
段天狼从出生的时候,便被养父方冲收养。方冲刻意以道家文化熏陶之,历经十七年,终有所成。
段天狼虽然为人略表冷漠,但总算内敛本性中残忍的因子。
十七岁时,世界计算机大师,最伟大的黑客之一美国华侨王廉来到了段天狼的身边。
这位想要开创新世界的计算机大师,非常敏锐地意识到了段天狼身上的无与伦比的潜力。
于是,他将段天狼收为弟子,言传身教,教给了段天狼世界上最先进的计算机技术和思想。
将古老的道家文化和先进的计算机技术融合之后,段天狼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