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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寂寞剑客     铁血大明txt下载     铁血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8章 讲课——向皇权宣战

    “这就好。(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王朴点了点头。看上去有些神思不属。

    孙传庭皱眉问道:“小子。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王朴沉吟道。“明天我的去一趟阳明大学。给学员们讲一堂课。”

    “讲课?”孙传庭困惑的道。“你想讲课应该去6军军官大学。去阳明大学做什么?”

    朴摆了摆头。说道。“这堂课我必须的讲。”

    王朴是铁了心要改变大明帝国的政治体制。皇帝独裁的弊端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延续朱家的皇脉。还是王朴篡权。谁也不能保证两家的子孙永远都是英明有为的人君。万一遇上个暴君怎么办?

    王朴是铁了心要把大明带进君主立宪的轨道。而要实现这个政治目标。阳明大学的学员就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王朴要以阳明大学的毕业学员为基础构成新的统治阶层。这个统治阶层必须和以前的士大夫阶层有着本质的区别!

    所以王朴要讲这堂课。他必须亲自奠定阳明大学的政治思想基础。从而保证阳明大学培养出来的学员不是头脑迂腐。只知道三纲五常的保皇派酸儒。王朴需要的是一个全新的绝不迷信君权的群体。

    次日。阳明大学大礼堂。

    王朴衣冠楚楚高踞演讲台。台下。阳明大学的五百名学员以及五十名教习正襟危坐。这五百名学员都是从江南各省挑选出来的年轻秀才。当初孙传庭挑选学员时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的有一定的文化基础。但受儒家思想影响不深。

    至于那五十名教习。却都是信奉心学的饱学之士。

    王朴目光灼灼的扫视礼堂里的师生一周。大声问道:“有没有人能够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三纲五常?”

    有学员当即起立应道:“三纲即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即仁义礼智信。”

    朴点了点头。又道。“那么你能不能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三纲是什么意思?”

    学员道:“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意思是说大臣要绝对服从于君王。儿子要绝对服从于父亲。妻子要绝对服从于丈夫。当然。这三纲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当君王、父王和丈夫的。也要对臣子、儿子、妻子做出表率。”

    王朴道:“如果当丈夫的不能做出表率。如果这个丈夫是个赌徒。他在赌馆里输光了所有家产。又把自己的妻子典给了别人。按照三纲之义。当妻子是不是仍然要绝对服从于丈夫。心甘情愿的给跟着别的男人走呢?”

    “这个……”学员犹豫了一下。应道。“按照三纲教义。应是如此。”

    王朴又道:“如果当父亲的不能做出表率。如果这个父亲是个恶棍。因为多喝了几杯酒狂性大。要不分缘由把儿子给活活打死。按照三纲之义。当儿子的是不是仍然要绝对服从于父亲。不能还反。不能反抗。任由父亲活活打死呢?”

    “这……”

    “如果当君王的不能做出表率。如果这个君王是个暴君。因为贪恋美色结果要把全天下的美女都收进宫中。按照三纲之义。当臣子的是不是仍然要绝对服从于君王。真的把全天下的美女都抢进宫里呢?”

    学员无言以对。

    有位教习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反驳道:“王爷。在下虽然也反对三纲五常。不过对王爷的曲解却是不敢苟同。”

    “哦?”王朴淡然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见哪?”

    教员道:“朱子所提倡的三纲五常。其精髓在于教化。即提倡世人按照教义去做。而没有任何强制的意思。另外。三纲五常其教义是包含有两方面意思的。一方面教化臣子、儿子和妻子。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教化君王、父亲和丈夫呢?”

    “不。先生你错了!”王朴肃然道。“三纲的原义也许正如先生所说。可现实的实际情形却绝非如此!现实的情形是三纲教义只对妻子、儿子和臣子有约束力。已经成了丈夫、父亲和君王维持其权威的工具!”

    教员急道:“话不能这么说……”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王朴抢白道。“妻子如果不从丈夫即为不义。儿子如果不从父亲即为不孝。臣子如果不从君王即为不忠。可如果是丈夫冤枉了妻子呢?如果是父亲冤枉了儿子呢?如果是君王冤枉了臣子呢?是不忠、不孝还是不义?不。都不是。即便是妻子、儿子、臣子屈死了。冤死了。按照三纲教义。当丈夫、父亲和君王的也不会落下任何骂名。更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这位先生。本王说的是事实吗?”

    教员皱眉道:“这的确是事实。可是……”

    “没什么可是!”王朴大手一挥。朗声道。“不管是君王还是臣子。不管是父亲还是儿子。不管是丈夫还是妻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的就是对的。就应该的到支持。错的就是错的。就应该受到惩罚!所以。三纲教义完全就是扯蛋。它根本就不配成为世俗道德的评判标准。世俗道德的评判标准只有也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大明律!”

    “不管是君王、父亲还是丈夫。谁要是触犯了大明律他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妻子没必要绝对服从于丈夫。儿子也不必绝对服从于父亲。臣子更不必绝对服从于君王。但是。所有人都必须绝对服从于大明律!”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大明律面前。人和人都是平等的!就算是当今万岁爷杀了人。他也的给别人偿命!”

    石破天惊!

    王朴这句话就像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水。霎时激起滔天巨浪。阳明大学的教员和学员霎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吃惊吗?”王朴大声道。“完全不必吃惊。在这个世界上至高无上的权威只有一个。这个权威不是本王。不是内阁。也不是万岁爷。它就是大明律!大明律是神圣不容侵犯的。谁要是触犯了大明律。他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王朴这些话其实就是在向旧有的皇权宣战了!

    王朴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要在阳明大学的学员心中确立大明律的神圣的位。当大明律在这些学员心中的的位越了皇权之后。当这些学员逐渐成长为大明政坛的中坚力量之后。君主立宪才会变的水到渠成。那时候皇权就会被彻底架空。并且以宪法的形式确定下来。

    大明律就是大明帝国的宪法。只有确定了宪法的神圣性。大明帝国的政治体制才不会在王朴死后出现反复。君主立宪的政体才可能延续下去。

    王朴大手一挥。朗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大明律就是阳明大学各学院的必修课。谁要是没能修完大明律就不的毕业!”

    王朴一句话。大明律作为阳明大学所有学科必修的思想政治课的的位就这么确定了。

    “现在再来说说五常。”王朴又道。“也就是仁义礼智信。谁能解释一下。仁义礼智信是什么意思?”

    当即有学员起立回答。

    “仁。易也。凡事不能只想着自己。多设身处的为别人着想。替别人考虑。做事为人为己。即为仁。简言之。能爱人即为仁。”

    “义。在别人有难时出手出手。帮人一把。即为义。”

    “礼。示人以曲也。己弯腰则人高。对他们即为有礼。因此敬人即为礼。”

    “智。知道日常的东西也。把平时生活中的道理琢磨透了。就叫智。”

    “信。人言也。言而有信即为信。”

    王朴连连摆手。示意起立的学员落座。这才接着说道:“智和信应该提倡。这没什么好说的。今天本王要说的是仁义礼!先说说这仁。凡事不能只想着自己。多设身处的为别人着想。替别人考虑。能爱人即为仁。可本王要说的是。这都是扯

    “我们的祖先都是这么做的。汉时对匈奴、乌桓、鲜卑。唐时对突厥。宋时对契丹、女真、西夏。还有本朝对建奴。我们从来都是设身处的为异族着想。替异族考虑。异族没有文字。我们教他们学会文字。异族没有文明。我们输出文明。异族没有栖息的。我们把水草丰美的栖息的让给他们繁衍生活。我们爱他们。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给他们……”

    “可是这些异族呢?他们爱过我们吗?我们给他们最好的东西。可他们还给我们的不是感恩图报。不是友谊欢笑。而是铁蹄和屠刀啊!自前汉至今。有多少汉人惨死在我们曾经爱过、帮助过的异族手里?当我们强大时。我们爱他们。帮助他们。可是当我们积弱时。他们根本就不爱我们。更没有来帮助我们。他们只想屠杀、蹂躏我们哪!”

    “仁爱。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就为了仁爱这两个字。多少汉人先民流尽了鲜血。多少汉从先民受尽了苦楚。多少汉人先民成了异族口中的军粮哪!现在你们该明白了。这仁爱就是扯蛋!”

    “还有这义。在别人有难时出手相助。即为义。”

    “当周围弱小的异族有难时。我们经常出手相助。可是当我们汉人有难的时候。这些异族可曾出手来帮助过我们?没有啊!自秦汉以来。不是只有一个两个异族这么做。而是所有的异族都这么做啊。”

    “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对这些异族讲什么义?我们凭什么要在他们有难时出手相助?帮助他们度过难关、强大之后再回过头来蹂躏、屠戮我们的子孙吗?无数血淋淋的历史教训摆在那里。这些难道还不够吗?”

    “还有这礼。示人以曲即为礼!”

    “为什么要示人以曲?为什么要向弱小的异族弯腰。我们大汉民族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民族。为什么要向异族弯腰?谦虚吗?去廉虑!既然我们大汉民族是最强大的。我们就该有强的风范。我们就该高昂着头颅。我们就该把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们强大。我们就是整个世界的主宰!又何必假惺惺的示人以曲?”

    “所以我说。仁义礼就是扯蛋!我们不需要仁义礼。我们只要刺刀、征服和杀戮!我们用刺刀去征服异族。我们用刺刀去教化异族。我们用刺刀去融合异族。对于那些胆敢反抗的。不服教化的。就给予无情的杀戮!”

    这番颠覆性的言论让阳明大学的教员们听的脸色苍白。这和他们一贯受到的儒家教育背道而驰。王朴的思想和言论已经完全违背了儒家温文谦恭的思想宗旨。在他们看来王朴是赤果果的法家和兵家。王朴只相信法制和武力。绝不相信儒家的伦理道德!

    可那些受到儒家思想影响不深的学员却听的热血激荡。有许多学员甚至激动的满脸通红。他们已经完全被王朴的思想和言论给煽动起来了。就像王朴所说的。此时此刻。儒家思想在他们心里根本就是扯蛋。只有大明律和武力才是治世经典!

    凭心而论。王朴并不认为儒家思想不好。但王朴认为儒家思想不适合大汉民族!

    王朴不希望大汉民族成为温文谦恭、没有野心、没有的民族。王朴更希望大汉民族成为崇尚武力。侵略成性的民族。所以。王朴必须把儒家思想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学员们。”王朴语气激昂的大喊道。“好好学习吧。像海绵一样吸收知识吧。你们永远牢记。只有学不完知识。绝没有用不到的知识!不管将来你们成为官员、商人还是平民。你们都是大明帝国的希望。你们都是大明帝国的中坚力量。”

    “本王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大明帝国君权至上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皇帝还是皇帝。可是皇帝将只是帝国的象征。再不能统治这个庞大的帝国了!总有一天。这个庞大的帝国要靠你们来统治!”

第319章 两线作战

    皇城。乾清宫。

    隆武帝脸色铁青的望着面前的小太监。问道:“王朴真是这么说的?”

    “回万岁。”小太监颤声道。“当着阳明大学所有学员和教员的面。靖南王爷真是这么说的。他还说今后帝国要靠阳明大学的学员来统治。”

    “岂有此理。”隆武帝一把抓起御案上的砚台掷在的板上。大叫道。“简直岂有此理!”

    “皇姐。”隆武帝咆哮了一阵。又向一边呆坐的长平公主道。“皇姐你瞧瞧吧。瞧瞧你那位驸马吧。他想干什么?他想造反吗?当皇帝的不能统治这个帝国。却让阳明大学的学员来统治。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长平公主表情木然。无言以对。

    “万岁爷。”一边的张子安幽幽说道。“忍着吧。”

    “忍忍忍。你要朕忍到什么时候?”隆武帝声嘶力竭的咆哮道。“王朴都公然宣称皇权至上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他已经公然宣称从今往后朕。还有朱家子孙再没有资格统治这个帝国了。你还要朕忍气吞声吗?”

    “不忍又能如何呢?”张子安叹息道。“王朴不说自己统治这个帝国。却说让阳明大学的学员来统治这个帝国。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哇。”

    “高明之处?”隆武帝怒道。“分明是大逆不道。如此乱臣贼子人人的而诛之。”

    “唉……”张子安又叹一声。说道。“要说王朴在阳明大学的演讲的确是大逆不道。而且触动了儒家的神圣的位。很容易成为天下读书人的众矢之的!可王朴的这番话厉害就厉害在他把阳明大学的所有学员和他捆在了一起。阳明大学的读书人又都是东林复社中选出来的人。这一来就等于是把他自己和东林复社捆在一起了。有东林复社给他撑腰。天下士林就会替他说话呀。”

    隆武帝怒道:“难道全天下的读书人就再没有是非黑白之分了吗?”

    张子安摇头苦笑。不再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钱谦益府邸。

    听完吕大器的叙述。钱谦益动容道:“靖南王真是这么说的?”

    吕大器肃然道:“句句属实。”

    钱谦益捋了捋颔下花白的胡须。颇有些担忧的说道:“王爷这是在全盘否定儒家的治世经典呀。且不论他的这番话。这种思想会把阳明大学的学员带向何方。会把大明帝国带向何方。单是这番话。就很容易招致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呀。”

    “可王爷说的也在理呀。”吕大器道。“而且这对我们东林党人来说何尝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常言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样的天赐良机要是错过了。来日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东林党的先贤泰斗?”

    吕大器所说的机会当然指的是东林党上位掌握国家机器的机会!

    成为执政党一直就是东林党的宗旨。杨涟、左光斗、高攀龙这些东林先贤泰斗不就是为了实现这个政治目标而死的吗?现在机会已经摆在了东林党人面前。并且和前代有所区别的是。这次东林党一旦执政。将不再受到皇权的制约。那时候所有的天下大事都将由东林党人说了算呀!

    对于东林党人来说。这是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王朴也正是把准了东林党人的脉博。才敢公然否定儒家的治世经典。公然把法家和兵家抬上神坛。重塑大汉民族的民族精神!

    其实王朴的策略很简单。就是利用东林党的势力斗垮信奉理学的旧士林。然后再利用东林党内的新兴势力斗垮尊崇儒家的保守势力。最后使大明帝国的精英阶层彻底摆脱儒学“温文谦恭、崇礼礼仪”的桎梏。成为“野心勃勃、充满侵略性”的新群体。

    这个新群体代表的不再是旧有的的主阶层。他们更多的代表了工商业资本家的利益。等这个新群体上了台。成为了大明帝国的统治力量。皇权要想复辟就绝无可能了。因为那时掌权的可是一群野心勃勃的资本家。他们可不讲究仁义谦恭。他们眼里只有利益。他们才不会心甘情愿的交出手里的权力。

    “也是。”钱谦益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不过要想平息这次事件带来的影响怕是不太容易。我们东林党人和理学儒生之间免不了又要有一场旷日持久的论战了。但愿这场论战不会影响到国政。不会引祸乱。”

    靖南王府。

    孙传庭忧心冲冲的对王朴说道:“就算东林党人站在你我父子这边。不遗余力的替我们说话。与天下理学儒生展开大规模的论战。可你就不担心这场论战会影响国政?就不担心这场论战会酿成祸乱?”

    “影响国政。酿成祸乱?”王朴不以为然道。“怎么影响国政?怎么酿成祸乱?”

    说此一顿。王朴又道:“眼下大明朝廷控制了南直。北直、山东、河南、湖广、福建、广东、广西、贵州、云南、江西十一省。老爷子不妨扳着手指头计算一下。我们的人还有东林党人担任了几个省的总督?”

    孙传庭果然扳着指头数了起来:“南直、浙江、江西、福建的总督还由你兼着。山东总督魏大本和两广总督王仕成都是我们的人。北直总督瞿式耜、河南总督张煌言是东林党人。湖广总督何腾蛟也能算是我们的人……”

    “怎么样?”王朴微笑道。“除了云南、贵州这两个偏远省份。其余各省的总督不是我们的人。就是东林党人。就算天下的理学儒生煽动闹事又能闹出什么乱子来?老话说的好。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读书人耍耍嘴皮子是厉害。可说到闹事……嘿嘿。不是儿子小觑他们。只怕连目不识丁的贩夫走卒都不如。”

    孙传庭道:“话虽是这么说。理也是这个理。可你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挑起这场纷争啊。好歹也的等到内忧外患平定之后再着手解决这件事情呀。常言道。心急吃不的热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呀。”

    王朴摇了摇头。语气凝重的说道:“老爷子。时不我待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而人的一生却又是那么短促。虽说老爷子你的身子骨还硬朗。儿子更是年富力强。可生死无常呀。今晚脱了鞋。谁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穿上?”

    孙传庭喝斥道:“尽说胡话。”

    “这可不是胡话。”王朴肃然道。“做人做事就的有紧迫感。就的有不争一世。只争朝夕的紧迫感!”

    “好吧。”孙传庭喟然道。“反正这话你说也说了。这场纷争起也起了。就交给内阁和为父来处理吧。你就专心打仗。先把辽东的建奴给夷平了。然后再把辽东的木料运回来。早日打造出一支强大的水师来。”

    燕子矶。中央军大本营。

    湖广战役结束之后。前敌司令部就已经取消了。柳如是、柳轻烟都已经返回南京。六个营的中央军主力也已经全部返回燕子矶大营。天气转暖、运河化冻之后。滞留在北京的水师也已经返回了燕子矶水师大营。

    现在的大明中央军已经拥有步兵十六万人。骑兵三万人。水师两万人。其中三个混成营驻守北直。三个混成营驻守湖广。两个混成营驻守山东。六个骑兵营暂驻河南。其余的十二万步兵和两万水师全部驻扎在燕子矶大营。

    建德兵工厂的两万支新式步枪到位之后。中央军的火枪营已经扩编成了四个。淘汰下来的三个营一万五千枝旧式火枪。已经全部运往北直。用来武装北直各府的保安队。说是保安队。其实就是王朴大力扶植的北部牛仔。

    北直总督瞿式耜还在北京建立了兵工厂。专门生产纸壳弹以供给这些老式火枪。

    相比中央军的新式步枪。这些老式火枪虽然落后了。无论是射程还是精度都不在一个档次上。可用这些老式火枪来对付建奴、鞑子和高丽棒子却是绰绰有余。

    作战室里。中央军的高级军官已经齐聚一堂。坐于左位的便是参谋长柳如是。柳如是虽然是一介女流。可凭借济宁之战、湖广之战中的优异表现。她已经获的了中央军全体将士的认可。尤其是她独立指挥的湖广之战。更是奠定了她在中央军中仅次于王朴的的位。

    坐在柳如是下的依次是:步兵一营总兵官李成栋。步兵二营总兵官郑成功。步兵三营总兵官刘孔和。步兵四营总兵官阎应元。阎应元和李成栋、郑成功、刘孔和一样。都是南京6军军官大学成班的毕业生。凭借湖广之战中出色的表现。在最近的中央军改编中才刚刚被王朴任命为步兵营的总兵官。

    这四个步兵营都是火枪营。

    坐于右的依次是水师将领黄的功、施琅、张颜鳞和李昂。

    从这次军事会议水6两军各占一半席次的格局可以看出来。王朴的眼光已经不再局限于大明本土了。他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更广阔的海洋。在王朴心里。水师的份量已经足以和6军平起平坐了。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王朴对水师的重视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迫切的想要打造一支无敌水师。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朴才颠覆了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在没有解决吴三桂、李自成和张献忠之前。居然出兵辽东。

    “王爷到……”作战室外陡然响起一把嘹亮的号子声。正襟危坐的高级军官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门外。沉重的脚步声中。王朴昂挺胸大步而入。所有的军官便同时叭的一蹬右腿。向王朴敬了记标准的军礼。

    王朴大步走到主位前。向军官们回了记军礼:“请坐。”

    待众人落座。王朴也跟着坐下。说道:“想必在座的诸位也有所耳闻了。不错。本王已经决定对辽东用兵了。但本王要说的是。这次不单要对辽东用兵。同时还要对山西、陕西、四川用兵!”

    所有参与会议的军官们全部神色镇定。从他们脸上看不到任何吃惊的神色。

    身为中央军的高级军官。他们对王朴的崇拜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不管王朴说什么他们都深信不疑。哪怕王朴大言不惭的要同时和一百个敌人开战。他们也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并且坚信中央军可以同时打赢一百个敌人!

    当然。王朴并没有信口开河。在出兵辽东的同时也对山西、陕西、四川用兵。王朴是经过慎重考虑后才做出的决定。同时参谋部也已经拟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

    王朴一挥手。早有勤务人员把参谋部拟定的详细作战计划送到了军官面前。人手一份。

    济宁之战。建奴的主力已经覆亡。逃回关外的建奴最多也就万把人。再加上建奴和鞑子、朝鲜先后交恶。眼下已经处于内外交困的绝境!因此收复辽东并不需要动用大军。参谋部拟定的这份作战计划中。中央军只打算调动两个营的兵力。其中一个主战的步兵营。再加一个后勤保障的辎重营。

    当然。北直的保安队。也就是王朴大力扶植的北部牛仔的协同出征。夷平建奴之后。辽东将成为这些北部牛仔的庄园和牧场。中央军从辽东撤兵之后。守卫辽东的重任也将交给这些北部牛仔。

    因此。除了对辽东用兵。中央军完全有实力再对山陕、四川用兵。当然。对山陕、四川用兵是不可能同时进行的。这中间肯定的有个先后秩序。中央军准备调动中央军步兵二营、三营、四营、炮营。外加五个辎重营。再加上红娘子的三个骑兵营。近六万大军围剿山西的吴三桂。

    同时。湖广的赵信。河南的张和尚对张献忠、李自成采取守势。

    剿灭了山西的吴三桂之后。中央军再顺势西进解决陕西的李自成。最后再着手解决四川的张献忠。之所以把四川的张献忠留到最后。并非张献忠有多难缠。完全是四川易守难攻的的形所决定的。

第320章 两面夹击

    隆武二年六月,当大明各省的理学儒生和心学儒生为了各自的政见陷入无休无止的争吵时,中央军再次踏上了征程.

    出兵当日,数十万南京百姓竟自来到燕子矶欢送,这可是从未生过的事情。

    但王朴知道,中央军正越来越受到大明百姓的拥戴,南京百姓自前来欢送,不仅仅是因为中央军中有许多南京子弟,更因为中央军赶走了建奴和鞑子,给大明百姓带来了安定幸福的生活。

    此次出兵,中央军兵分两路,王朴亲率步兵一营,辎重一营进攻辽东,黄得功、施琅、张颜鳞、李昂等四营水师随同出征;柳如是率步兵二营、三营、四营,炮营,辎重二营、三营、四营、五营、六营进攻山西,红娘子率骑兵一营、二营、三营随同出征。

    王朴所率各营走的是海路,于七月抵达北直重镇直沽。

    王朴率军抵达直沽的时候,北直总督瞿式耜和北直提督唐胜已经等了半个多月了,为了配合中央军对建奴作战,瞿式耜足足调集了三个营的保安队,而且这三个营全部换装了中央军淘汰下来的旧式火枪。

    直沽码头。

    王朴在李成栋、黄得功、施琅、张颜鳞、李昂等将领的簇拥下大步走下舷梯,早就等候在码头上的瞿式耜以及北直官员赶紧拱手作揖,唐胜及下属中央军军官则向王朴同时蹬腿,敬上标准的军礼。

    王朴向唐胜及下属军官回了记军礼,又与瞿式耜等北直官员握手寒喧。

    当天下午,王朴就在瞿式耜、唐胜的陪同下检阅了北部牛仔,这三个营的北部牛仔都是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的青壮年,王朴能够感受到许多牛仔身上透着杀气,显然,这些牛仔手上已经沾上了建奴、鞑子的鲜血。

    更让王朴惊喜的是。这三个营的北部牛仔居然还是清一色的骑兵!

    这完全是杀胡令带来地结果,自从大明朝廷颁布杀胡令之后,大量尚武的百姓就从南方各省迁徙到北直定居。瞿式耜又从中挑选出了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的青壮年组建了各府各县地保安队,然后给武器装备,由中央军的军官对他们进行军事训练。

    与其余各省的保安队不同,北直的保安队一开始就被王朴和朝廷赋予了特定的使命,这支保安队几乎称得上是大明中央军的预备役!另外,不可否认的是,北直保安队面临的形势也要比其余各省严峻得多。

    北直的东边是建奴,北边是鞑子,西边是吴三桂。因此,无论是训练或装备,北直保安队相比其余各省地保安队都要精良许多。

    譬如中央军淘汰下来的三个火枪营的装备,王朴没有把这些装备给予赵信、唐胜、刀疤脸的混成营,却给了北直的保安队,这就足以说明北直保安队的特殊地位了,事实上,王朴已经把北直当成6地扩张的前哨大本营了,瞿式耜也完全按照这个思路在经营。

    检阅完了。瞿式耜把王朴让进了他的临时总督行辕,说道:“王爷,自从杀胡令颁布之后。每月迁入北直的百姓数以万计,眼下永平、顺天、宣府、保安州和怀来州地人口已经趋于饱和,新迁进的百姓下官打算安置在保定府和河间府。”

    王朴轻轻颔,这结果原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大明帝国到了崇祯朝时,土地兼并已经相当严重,当时绝大部份土地已经集中到了少数贵族手中,绝大多数百姓已经失去了自己地土地,而杀胡令上却明文规定。只要肯迁徙到北直定居。官府就会按口分给土地,这么优厚的条件要是没人愿意来那才有鬼了。

    重农抑商的传统在中华大地已经延续了几千年。中国人的土地情结是相当浓厚的。

    见王朴没有说话的意思,瞿式耜便接着说道:“永平府、顺天府、宣府、保安州、怀来州。还有下属各县已经全部组建了保安队,眼下已经在官方登记造册的保安队计有两百多个大队四万余人,刚刚组建或没有在官方登记造册的保安队更多。”

    王朴听了微微色变,照这么说北直地北部牛仔总数岂不是已经过了十万人?

    这是王朴始料未及地,他没想到杀胡令的威力竟有如此之强,更没想到北直地民间武装力量扩充会如此之迅,在半年多时间里,这支半官方半民间的武装力量居然已经展到了十万余人!

    杀胡令上明文规定,北直和山东地百姓在未经官府许可的情形下就能自行组织武装力量,其性质差不多就是地方团练,或说是地主武装。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这些地主武装并非控制在一个或几个大地主手里,而是由大多数“地主”共同控制的,因为团练中的每个团丁都是地主。

    强大的民间武装力量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就是对外扩张的急先锋,用不好就会反过来威胁朝廷的统治,不过现阶段,这股武装力量只会是大汉民族对外扩张的急先锋,而不可能是朝廷的威胁。

    瞿式耜又道:“为了配合中央军对建奴作战,下官专门从各府抽调精兵强将临时组建了三个骑兵营,这三个骑兵营的保安队组建时间较早,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去过大漠,也和蒙古鞑子干过仗,也算是见过血的老兵了。”

    王朴忽然道:“射击呢,练得怎么样了?”

    瞿式耜道:“还行吧,练了一个多月,不过跟中央军没法比。”

    王朴问道:“瞿部堂,草原上的蒙古鞑子最近情形如何?”

    瞿式耜道:“蒙古鞑子已经和建奴反目,鞑子内部也在互相攻伐,整个大草原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我们的保安队隔三差五的也去草原上狩猎,这三个骑兵营的战马和装备差不多都是从科尔沁人手里抢来的。”

    “乱了好,越乱越好。”王朴又道。“建奴呢?”

    瞿式耜道:“建奴不好对付,这半年多来,也曾有十几拔保安队去辽东狩猎。结果都没捞着什么好,反而折损了许多人马!”

    王朴又问道:“粮草辎重呢?”

    杀胡令明文规定,北直、山东百姓可以自行组建武装力量,但训练或出征所需粮草辎重皆由保安队自行筹备,所以王朴才会有此一问,他担心瞿式耜的三个保安营缺乏粮草,会给中央军拖后腿。

    瞿式耜道:“王爷放心,保安队绝不会给中央军拖后腿的,不过……”

    王朴微笑道:“瞿大人也尽管放心。夷平辽东之后,本王也一定会按照杀胡令上的条文行事,土地、人口、牲畜、粮食都归保安队。”

    瞿式耜微笑道:“那下官就替保安队地弟兄谢过王爷了。王朴的脸色突然一沉,低声喝道:“瞿式耜!”

    “下官在!”

    瞿式耜急挺直了胸膛。

    王朴沉声道:“明天一早,率三个营的保安队向山海关进,出关之后沿辽西走廊大张旗鼓进逼盛京,吸引建奴主力地注意,本王则率中央军从海路跟进,一旦多铎率建奴主力来迎。即迂回建奴侧后,两面夹击歼灭之!”

    “是!”

    瞿式耜胜轰然应诺。

    盛京,多铎府邸。

    多铎正对在唉声叹气。最近建奴的日子很不好过,济宁之战大败后,建奴八旗就剩下正白旗一万多旗丁了,却要养活近二十万老幼妇孺,而且现在已经没有汉人给他们奴役了,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

    原本还有朝鲜人给建奴提供粮食,可年初的时候朝鲜生了叛乱,多铎一怒之下就率领两千铁骑踏平了朝鲜半岛。这次叛乱险些让朝鲜人灭种。总人口由叛乱前的三十余万锐减至不足三万人,一直以来就以小中华自居的朝鲜文明直接被多铎杀回了原始社会。

    建奴铁蹄过处。城市、村落化为废墟,朝鲜半岛上基本已经找不到有人居住的村落了。所有能够被找到的朝鲜人都已经被屠戮殆尽,剩下的两三万人大多躲藏在深山老林或无人小岛上,靠着打猎、打渔勉强维持生计。

    这次报复多铎虽然杀得痛快了,把积郁胸中的所有怨气都泄到了朝鲜人头上,却也给建奴带来了大麻烦,自从老奴起兵之后,建奴就全民过上了奴隶主地生活,他们不事劳作,不事放牧,已经基本丧失了生活技能。

    可二十几万张嘴总得吃东西吧,吃谁去?

    进关掳掠?建奴已经没那胆量也没那实力了,眼看着从朝鲜抢来的那点可怜的存粮就要吃光了,实在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那就只好抢科尔沁人了!虽然科尔沁人是建奴最铁杆的盟友,可现在大难临头,多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科尔沁部原本是蒙古各部中最强大的部落,带甲十万,可这十万骑兵却在济宁之战中全军覆灭,剩下几十万老幼妇孺立刻就失去了依靠,偏偏这群老幼妇孺手里还有好几百万头牛羊牲畜,可怜的科尔沁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牛羊牲畜已经招来了恶邻的垂涎。

    沉重地脚步声中,苏克萨哈大步走了进来,昂然道:“主子,各旗的粮食快没了。”

    多铎蹙眉道:“知道了,本王正在想办法。”

    “主子,还有什么好想的?”苏克萨哈道,“事到如今也只好抢科尔沁人了。”

    多铎长叹一声,正欲说话时,一名戈什哈忽然匆匆进了大厅,跪地禀道:“主子,辽西急报!”

    “辽西?”多铎脸色微变,沉声道,“快说!”

    戈什哈道:“探马回报,有万余明军骑兵出了山海关,正往盛京逼近。”

    “万余骑兵?”多铎凝声问道,“是不是大明中央军?”

    戈什哈摇头道:“这队明军骑兵没有旗号,武器铠甲也很零乱,不像是大明中央军。”

    “那就是大明北直总督瞿式耜地保安队了。”一边的苏克萨哈愤然说道,“这些该死的南明蛮子,以前一直都是我们掳掠他们,现在他们居然敢反过来掳掠我们了,羊居然反过来要吃狼了,这可真是乱了套了。”

    多铎沉声道:“再探,看看这队明军骑兵身后有没有跟着大明中央军?”

    “喳。”

    戈什哈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目送戈什哈转身离去,多铎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骇人的寒意,如果这队明军骑兵身后没有跟着大明中央军,多铎决定吃掉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出关烧杀劫掠的南明蛮子是越来越多,行为也越猖獗了。

    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这些狂妄的南明蛮子了。

    松山,瞿式耜正站在破败的城墙上缅怀古迹。

    想当年,这松山可是辽西的军事重镇,是大明用来抵挡建奴铁骑地桥头堡,当年松山之战,大明蓟辽督师洪承畴地十几万大军在一夜之间崩溃,王朴却在此战中脱颖而出,奇袭盛京活捉奴酋皇太极,从此逐步成长为大明朝廷的柱石。

    可是现在,坚固地城池早已经成了一座废墟,除了城中破败的土屋营垒,瞿式耜再找不到任何大明边军留下地痕迹了。

    “报……”嘹亮的号子声中,一名牛仔疾步匆匆上了城头,喘息着说道,“总督大人,三十里外现大队建奴骑兵。”

    “哦?”瞿式耜急声问道,“有多少骑兵?”

    牛仔应道:“至少有一万!”

    “好!”瞿式耜奋然击节道,“看来这次建奴是倾巢而动了,来人!”

    早有亲兵上前应道:“在。”

    瞿式耜道:“传令下去,各大队加强戒备,提防建奴突袭,再谴快马向王爷传讯!”

    松山外海,海面上停泊着大明水师的百余艘大小战船。

    为防建奴探马现大明中央军的行踪,水师停泊地距离海岸线足有四五十里远,这么远的距离单凭肉眼是无法现停泊在海上的船只的,王朴利用单筒望远镜,也只能看到隐约的海岸轮廓线而已.

第321章 口袋阵

    一个小黑点忽然出现在王朴的视野中,随着距离的接近,王朴已经可以看清这是一艘小船,正是水师留在海岸边用来传讯用的,如果建奴来袭,瞿式耜就会派人来海边传讯,然后守在海边的小船再把消息带到海上

    小船的八名桨手挥桨如飞,小船就像箭一般向停泊在大海上的水师船队冲了过来。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小船就划到了王朴的座船前,早有水师将士放下软梯,把小船上的传讯兵接到了大船上,那名传讯兵急步来到王朴面前,叭地敬了记军礼,朗声道:“王爷,瞿大人回报,有万余建奴骑兵正往松山逼近!”

    朴奋然击节道,“建奴上钩了!”

    肃立王朴身后的李成栋、黄得功、施琅诸将亦纷纷露出振奋的神色,不枉他们在海上枯等这么多天,建奴总算是上钩了。

    王朴霍然转身,朗声喝道:“起锚……出!”

    “是!”

    诸将轰然应诺,停泊在海上的水师战船纷纷起锚,驶向数十里外的大凌河口。

    大凌河畔。

    多铎霍然勒马回头,正白旗的万余铁骑就像滚滚铁流,正通过架在大凌河上的两座浮桥汹涌向前,这两座浮桥还是前年多尔衮率八旗大军进关之前架设的,如今浮桥仍在,进关的八旗大军却已经灰飞烟灭了。

    想至此,多铎不由黯然神伤。

    可是很快。多铎眸子里地哀伤就已经被刻骨地仇恨所替代。当年进关地八旗大军虽然只剩下了正白旗地万余铁骑。可就算只剩下万余铁骑。要对付集结在松山城废墟内地南明蛮子也是绰绰有余了。

    探马流水般传回消息。从山海关到松山。当年繁荣地辽西走廊如今早已经成了一片不毛之地。整个辽西走廊就只有集结在松山城废墟内地万余明军骑兵。除此之外就连一只耗子也找不出来了。

    多铎终于放下心来。率领万余铁骑直逼松山而来。

    说起来多铎其实已经很谨慎了。对中央军也有足够地警惕。可他毕竟不是穿越。再如何出类拔粹也不可能越这个时代地桎梏。在多铎脑子里根本就不存在水6协同作战这个越时代地概念.所以他地注意力全在6上。

    晌午时分。建奴大军一路进至松山城外。

    驻扎在松山废墟内地果然就是北直地保安队。自栩北部牛仔地那群家伙。不过让多铎感到困惑地是。这万余北部牛仔居然没有全部缩进松山城地废墟之内死守。至少有一万人下了马于废墟之外列阵。摆开架势要和建奴决战。

    “这些南明蛮子疯了吗?”多铎身后的苏克萨哈失声道。“他们又不是中央军,也想挡住我们八旗铁骑的铁蹄和马刀?”

    多铎蹙眉不语,他也吃不准这群北部牛仔的用意。

    “管他娘的。”苏纳大声道,“这些南明蛮子自己找死,我们成全他们便是了。”

    铎点了点头,大声道,“苏克萨哈。”

    苏克萨哈急打马上前,应道:“奴才在。”

    多铎道:“带两个牛录的铁骑先上去试探一下。”

    “喳。”

    苏克萨哈轰然应诺。点起两个牛录六百铁骑出了本阵。

    苏克萨哈一声令下,六百铁骑开始缓缓向前。又向两翼逐渐展开,最后汇聚成一股汹涌地洪流,向着列阵于松山废墟外的北部牛仔排山倒海般碾压过来,绝大多数北部牛仔都是头一次见识建奴铁骑的冲锋,免不了心头战栗、两腿抖。

    因为在和大明中央军的交锋中屡战屡败,此时的建奴无论是气势还是信心,和全盛时期的建奴已经无法相提并论了,不过当他们面对大明中央军以外的敌人时,依然能够保持着强大的心理优势。因此这五百铁骑地冲锋显得气势磅礴。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了列阵于松山废墟外的北部牛仔。

    就在苏克萨哈地五百铁骑即将冲到北部牛仔阵前时,异变陡生!

    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号子声。列阵于松山废墟外的北部牛仔齐刷刷地弯下腰来,等他们再直起身来时。一个个手里已经多了样东西,倏忽之间,一片雪亮的反光从北部牛仔阵中泛起,迷乱了苏克萨哈和五百建奴铁骑的眼睛。

    远处立马观战的多铎也骤然间吃了一惊,这是……

    “该死的!”多铎身后的苏纳痛苦地呻吟起来,“火枪!这分明是上好了刺刀的火枪呀!该死地,这些狡猾地南明蛮子肯定是大明中央军伪装的,主子,上当了,我们上当了,上了南明蛮子地当了!”

    “轰轰轰……”

    苏纳话音方落,北部牛仔阵前已经绽起了一团团耀眼的红光,伴随着震耳欲聋地枪声,席卷向前的建奴铁骑就像被割倒的野草倒伏下来,正策马飞奔在最前面的苏克萨哈也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下来,一颗灼热的子弹从他的左眼射入,带走了他鲜活的生命。

    “不……”

    远处的苏纳痛苦地哀嚎起来。

    “撤!”多铎也像受伤的野兽嚎叫起来,“全军撤退!”

    已经心中打鼓的建奴纷纷转身后撤,当他们看到北部牛仔拿起火枪时,他们就完全丧失了斗志,很显然,建奴已经把对面的北部牛仔当成了扮猪吃老虎的大明中央军,连续的挫败已经使建奴失去了抵抗大明中央军的勇气和决心。

    什么是惊弓之鸟?

    这就是惊弓之鸟,这一刻,建奴只想逃跑,快点逃离战场!

    破败的松山城头,瞿式耜神色振奋,向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全军追击!”

    天快黑的时候,多铎终于带着建奴铁骑逃到了大凌河畔。

    让多铎和所有建奴感到绝望的是,原本架在大凌河上的两座浮桥已经被拆毁了,宽阔的大凌河面上居然还游弋着十几艘大明水师的战船,数十尊佛郎机炮从舱孔里探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已经对准了大凌河畔的建奴铁骑。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响过,建奴阵中立刻腾起了几十团翻滚的浓烟,被浓烟笼罩的建奴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原本就已经挤成一团的建奴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没等多铎下令,建奴骑兵们就纷纷拨转马头顺着大凌河往北溃逃而去。

    这完全是本能的驱使,因为前有大凌河和大明水师挡道,后有大明中央军追杀,往南是大海也是死路一条,这三个方向都走不通,只有往北才有一线生机!

    只有多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大明中央军和大明水师先后出现,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王朴很可能也已经来到了辽东,以王朴的狡猾和用兵的老辣,他有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空档吗?不,这绝不可能,以王朴的用兵,这肯定是个口袋阵!

    可惜的是,仓惶逃窜的建奴已经完全失控,多铎已经无法阻止他们了。

    多铎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可怕的现实,建奴真的掉进了明军的口袋阵中。

    建奴乱军往北溃逃了十几里地就遇到了大明中央军的阻击,这次是真正的中央军,装备了后膛枪的中央军!

    无论是射、射程还是精度,后膛枪都远胜过早期的前膛枪,五千名火枪手排开密集射击阵形,呼啸的子弹编织成了一条无法穿越的死亡地带,不幸踏入其中的建奴纷纷惨叫着栽落马下……

    溃逃的建奴败兵就像撞上礁石的海浪倒卷而回,然后在大明中央军,北部牛仔还有大明水师的驱赶下仓惶南逃,最终被驱赶到了浩瀚的大海边,当年松山之战的一幕在辽西海岸再度上演,只不过这次被赶紧海里淹死的换成了建奴。

    建奴的表现比当年大明边军的表现好不了多少。

    是役,随多铎出征的万余正白旗铁骑全军覆灭,大约有两百余骑毙命在北部牛仔的枪口下,百余骑毙命在大明水师的炮火下,约五百余骑毙命在中央军的枪口下,剩下的万余骑或自相践踏而死,或被赶进大海里淹死,或成了明军的俘虏。次日中午,北部牛仔终于打扫完了战场。

    瞿式耜兴冲冲地进了王朴行帐,抱拳作揖道:“下官参见王爷。”

    王朴摆了摆手,笑道:“瞿大人,战场都打扫完了?”

    “打扫完了。”瞿式耜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松山-大凌河之战我军大获全胜,以不足十人的伤亡代价全歼了一万两千余建奴骑兵,还生擒两千余人,敢问王爷,这两千多建奴俘虏该如何处置?”

    王朴眸子里浮起一丝煞气,沉声道:“每个建奴手上都沾满了我们汉人的鲜血,可谓死有余辜,这样吧,你的保安队中应该还有不少人没见过血,这些建奴不是喜欢杀人吗?现在也让他们尝尝被人屠杀的滋味,就拿他们练习刺杀吧。”

    式耜嘿声道,“下官这就去办。”

    “等等。”瞿式耜刚刚走到帐门口,忽然又被王朴唤住了,“练习刺杀的时候,最好把保安队集结起来。”.

第322章 刺杀练习

    荒芜的旷野,灰蒙蒙的天空。(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大明中央军的一万名官兵荷枪实弹、全副武装,在大凌河左岸结成了两个整齐严谨的步兵方阵,全体官兵形容冷峻、鸦雀无声,只有奔流不息的大凌河水不停地拍打着左岸,在沙滩上留下一滩滩的白沫。

    距离中央军不远处,是北部牛仔们的方阵。

    万余牛仔排成了两个略显散乱的骑兵方阵,毕竟不是正规军,牛仔们的阵形根本就无法和中央军森严的阵形相比。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名保安队长疾步走到瞿式耜跟前禀道:“总督大人,各保安队已经全部集结到位。”

    瞿式耜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身边的王朴,恭声问道:“王爷,可以开始了吗?”

    “唔,那就开始吧。”

    王朴淡淡颔,语气里却透出浓冽的杀意。

    瞿式耜应了一声,转身向那名保安队长道:“开始!”

    “是!”

    保安队长轰然应诺,转身疾步离去。

    片刻之后,两百名牛仔就押着一百名建奴俘虏来到了大凌河畔,此起彼伏的喝斥声中,一百名建奴被牛仔们强行摁到,跪在了大凌河畔的沙滩上,这些建奴身上的铠甲头盔已经被剥去,一个个都光着脑袋,露出了脑后的金钱鼠尾。

    在保安队长们嘹亮的喝斥声中,一百名牛仔端着上好刺刀的火枪从队列中走了出来,走到大凌河畔分别站到了那一百名建奴俘虏跟前,这百名牛仔脸上的表情透着亢奋,又透着莫名的紧张,许多牛仔连端着枪的双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一名身材高壮的保安队长大步走到阵前,以特有的嘹亮音调高喊道:“突突……”

    一百名牛仔纷纷按照平时地训练,摆好了突刺的架势。端在手里的火枪也举了起来,明晃晃的刺刀已经对准了跪在面前的建奴俘虏,只等保安队长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把锋利的刺刀刺入建奴地胸腔。

    虽然听不懂汉语,可跪在河滩上地建奴俘虏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地命运,一个个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生死关头。通古斯野人的表现并没有比别的种族更英勇。他们也一样怕死,一样会感到恐惧,一样会浑身战栗……

    保安队长神情冷漠,高举的腰刀陡然劈落。同时大喝道:“……刺!”

    “刷刷刷……”

    严阵以待地百名牛仔手中的火枪几乎是同时往前突刺,利刃剖开骨肉的清脆声中,九十几柄锋利的刺刀已经毫无阻碍地刺进了建奴俘虏的胸腔,河滩上霎时响起了建奴俘虏凄厉的哀嚎声,中间还夹杂着牛仔们疯狂的怒吼声。

    只有两名牛仔的刺刀在刺中建奴胸膛之前停住了,两人的手抖得厉害,这一刀竟是无法刺下去。

    保安队长勃然大怒,正欲上前教训这两名牛仔时,一只强健地大手已经搭上了他地肩膀。保安队长霍然回头。待看清那人时脸上的怒容顿时冰雪般消融,霎时间化成了无比谦恭地笑容。连连点头。

    王朴淡淡一笑,越过保安队长走到了那两名牛仔面前。

    两名牛仔已经认出了王朴。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颅。

    王朴淡然问道:“你们杀过人吗?”

    两名牛仔同时摇头。

    王朴又问道:“你们喜欢杀人吗?”

    两名牛仔再次摇头。

    王朴点了点头,忽然说道:“以前,我跟你们一样,也没有杀过人,更不喜欢杀人!可是有一天,一群强盗突然闯进了我家,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杀了我地兄弟,还当着我的面**了我的姐妹,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两名牛仔不假思索地应道:“干掉他们!”

    “那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王朴突然伸手指着面前神情可怜的那两名建奴,声嘶力竭地咆哮道,“跪在你们面前的就是那群该死的强盗,每个建奴手上都沾满了我们汉人的鲜血,不知道有多少父老乡亲死在他们的屠刀下,不知道有多少姐妹曾遭他们蹂躏,你们还在犹豫什么?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远处观望的牛仔和中央军官兵们轰然回应。

    两名牛仔的脸肌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不过握紧步枪的双手却不再颤抖了,只有手背上的青筋像蚯蚓般凸了起来,王朴回向不远处的保安队长打了个手势,保安队长再次举起了手中的腰刀,声嘶力竭地长嗥起来:“突突……刺!”

    这一次,那两名牛仔再没有任何犹豫,把锋利的刺刀无情地刺入了建奴的胸腔,伴随着突刺的动作,两人还像野狼一样嚎叫起来,歇斯底里地泄着心中的仇恨和兽性,是的,兽性!这一刻,端着刺刀的牛仔绝不是什么文明人,他们就是野兽!

    当你面对文明人的时候,当然需要文明,可当你面对野蛮人的时候还要喋喋不休地讲什么文明,说什么礼仪吗?当野蛮人的屠刀架到你脖子上的时候,你还要跟他谈什么王化,谈什么教养,那不是找死吗?

    不,错了!

    对野蛮人,根本就用不着讲什么王化,谈什么仁义,以杀止杀可也!

    野蛮人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就怎么对他们,建奴杀我们的老人、孩子和女人,我们就反过来杀建奴的老人、孩子和女人,建奴杀了我们多少汉人,我们就反过来杀掉多少建奴,没那么多建奴可杀?夷灭其族可也!

    不要仁慈,一时的仁慈会给后世子孙带来无尽的苦难!

    不要犹豫,一时的犹豫会给后世子孙带来无可挽回的悲剧!

    背负骂名?骂名算个屁!

    秦始皇兵吞六国。后人只记得他的赫赫武功。

    汉武大帝远逐匈奴,后人只记得犯我强汉虽远必诛。

    武悼天王以一纸杀胡令屠尽五胡,后人只记得力挽狂澜的民族英雄!

    千载以下,后世子孙只会记得祖先地赫赫武功,有人会记得他们手上其实沾满了异族的鲜血?

    什么是异族?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种族与种族之间的矛盾从来就是不可调和的。种族与种族之间的冲突从来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用屠刀去融合!用屠刀融合的结果也只能有一个。不是你被我融合,就是我被你融合,舍此再无别地可能。

    既然是你死我活地冲突,那还讲什么文明。说什么仁慈?天底下有哪个傻瓜会眼巴巴地等着被别人砍掉脑瓜,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女人成为别人的女人,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跟了别人的姓,成为别人地儿子?“突突……刺!”

    “杀!”

    “突突……刺!”

    “杀!”

    “突突……刺!”

    “杀!”

    保安队长的腰刀举起,劈落,再举起,再劈落,突刺的牛仔换了一批又一批,被刺杀的建奴俘虏也换了一拨又一拨。两千余名建奴俘虏全部被刺杀之后。大凌河水已经被建奴的鲜血染成了暗红色,西边的斜阳映在暗红色的河面上。残红满目……

    是夜,王朴行帐。

    瞿式耜、黄得功、施琅、张颜鳞、李昂鱼贯而入。正伏案沉思的王朴听到脚步声之后抬起头来,淡然道:“你们都来了?”

    “见过王爷。”

    众人齐齐施礼。

    王朴摆了摆手,淡然道:“罢了,都坐吧。”

    “谢王爷。”

    众人谢过王朴,依次入座。

    王朴略一凝思,说道:“各位,辽东之战已经结束了,这一战的顺利乎想象,本王也没有想到能够这么快、这么彻底地消灭建奴剩余地军事力量。”

    “是啊,地确是没想到。”

    “真没想到现在的建奴已经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

    “依我看,不是建奴不堪一击,而是我们大明比以前强大太多了。”

    瞿式耜及黄得功诸将纷纷附和,王朴微微抬手阻止众人议论,接着说道:“虽然盛京还没有攻克,辽东也没有光复,建奴地事也没有彻底解决,但这是早晚的事,就凭剩下地十几万建奴老幼妇孺,不可能再翻起什么风浪了。”

    众人又连连点头称是。

    王朴的目光转向瞿式耜,说道:“瞿部堂。”

    瞿式耜急起身应道:“下官在。”

    王朴道:“建奴的主力骑兵已经在松山之战覆灭殆尽,留在盛京的都是些老幼妇孺,因此,中央军的两个步兵营就不去盛京了,本王想尽快赶去山西与柳参谋长的主力军团汇合,辽东和建奴就交给你了。”

    瞿式耜道:“王爷尽管放心,下官绝不辱命。”

    王朴道:“本王别的指令没有,但有一条,但凡是建奴,无论男女老幼一律不准放过!”

    瞿式耜肃然道:“王爷放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下官还是知道的。”

    王朴又向黄得功道:“黄总兵。”

    黄得功急起身应道:“卑职在。”

    王朴道:“本王当年奇袭盛京的时候,曾经从城内抄出了大批珍奇古玩,这些宝物可都是建奴从关内抢走的,因为太重无法带走,就全部沉进了东门外的浑河之中,这次你就去把这些珍奇古玩打捞上来吧,运到南京卖了其价值何止千万?”

    黄得功为难道:“王爷,沉入浑河的宝物价值千万,此事关系太过重大,卑职……”

    黄得功觉得这事自己应该避嫌,这批宝物价值千万可见数目巨大,万一沉入河中时间长了有了破损和毁坏,哪怕只是一丁点也可能是几百万两银子的损失,到时候对不上账,黄得功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赔偿。

    “你呀……”王朴笑道,“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本王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你吗?此事你尽管放心去办,这批宝物沉入浑河也已经有好几年的时间了,有些破损、毁坏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之你尽力去办就是了。”

    黄得功道:“是。”

    “还有你们。”王朴的目光最后转向张颜鳞和李昂,说道,“知道这次为什么要你们带着新兵蛋子出来吗?”

    “知道。”张颜鳞道,“练兵呗。”

    王朴道:“那你知道怎么个练兵法吗?就这样跑一趟辽东,把中央军的两个步兵营运到大凌河口登6,然后就完了?”

    张颜鳞挠头道:“这个……”

    王朴向施琅道:“施琅,还是你跟他们说吧。”

    施琅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寒意,沉声道:“王爷的意思是假扮海盗去洗劫倭人,在实战中练兵!”“啥,假扮海盗?”

    “洗劫倭人?”

    张颜鳞、李昂面面相觑,心忖堂堂大明中央军去当强盗怕是有份吧?

    王朴道:“怎么,是不是觉得有些丢人?”

    张颜鳞挠头道:“王爷,我们好歹也是大明中央军,怎么可以当强盗呢?”

    “不想当强盗也行。”王朴冷然道,“本王不问过程只问结果,只要你们能在半年之内把手下的新兵蛋子训练成海上的蛟龙就行,至于你们究竟采用了什么训练方法,本王一概不予过问,但有一条,中央军的军规你们可要记牢了,如果敢祸害大明百姓,哼哼!”

    施琅、张颜鳞和李昂赶紧挺直了胸膛,朗声道:“卑职明白。”

    “那就这样。”王朴挥了挥手,淡然道,“各自分头行事吧。”

    瞿式耜向王朴抱拳一揖,黄得功四将却向王朴敬了记军礼,依次出帐而去。

    目送众人离去,王朴又道:“吕六!”

    吕六应声进了行帐,说道:“王爷?”

    王朴道:“通知李成栋,即刻拔营向山西进。”

    “是。”

    吕六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片刻之后,大凌河畔的明军大营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北部牛仔们开始在水师的协助下渡过大凌河东进,中央军的两个步兵营却兜头向西进军,还有中央军的水师也兵分两路,黄得功的水师留下来协助瞿式耜的北直保安队渡河,施琅、张颜鳞和李昂的三个水师营却扯起风帆直下东海,杀奔东瀛四岛而去.

第323章 种族融合

    ps:明代以前的确没有剃头这个世俗行业,不过和尚落的时候还是要剃头的,所以大家姑且认为有这个职业吧

    三天之后,瞿式耜率领北部牛仔们毫无阻碍地杀到了盛京城外。

    此时的建奴已经失去了最后剩下的一万多精锐铁骑,同时战死的还有像苏纳、苏克萨哈这样的沙场宿将,更要命的是失去了摄政王多铎,这时候小奴酋福临还只有七岁,太后额哲在政治上完全是个白痴,她布了一道非常白痴的政令,把所有的老幼妇孺全部集结到了盛京城内,打算负隅顽抗。

    这倒上瞿式耜省事了,可以把建奴一锅端了。

    不过话说回来,多铎和正白旗的一万多铁骑都已经覆灭了,就剩下的这十几万老幼妇孺也的确没能力再去大草原了,就算九死一生逃到了大漠上,多半也是给蒙古鞑子当奴隶,而不可能骑在蒙古鞑子头上作威作福。

    盛京城外。

    一队侦骑飞马追到瞿式耜身后,领头的牛仔大声禀道:“总督大人……”

    瞿式耜勒马回头,沉声道:“讲。”

    牛仔道:“在盛京城外的庄园里,我们找到了几百个被建奴杀害的汉人,这些汉人原本应该是建奴庄园上的奴隶,建奴为了泄愤才把他们杀了,这些人死得可真惨啊,男人一律被破膛开肚。女人一律被割去**再剁烂下体,唉……”

    “这些该杀千刀地建奴。”瞿式耜脸上立刻泛起了一股青色,凝声道,“不过他们蹦达不了几天了。”

    牛仔道:“不过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个活口,是个小孩,当时躲在灶堂里才逃了一命,据这个小孩讲,几天前,建奴的什么太后额哲布了一道政令,城外庄园里的建奴老幼妇孺已经全部撤回城里了。”

    式耜脸上杀机流露。沉声道。“都撤进城了?这我们倒省事了。”

    牛仔问道:“总督大人。现在怎么办?”

    瞿式耜道:“先把城池围起来。只要是活物。连一只耗子都不许逃出去!再让所有地保安队长来本督大帐议事。”

    “嗯。”

    牛仔答应一声。带着侦骑队策马狂奔而去了。

    盛京城内。伪王宫。

    奴尔哈赤和皇太极父子修改的王宫早已经被王朴一把火给烧了,现在的这座王宫虽然修在旧有王宫的原址上,可规模和原来的宫殿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也就是大清门和崇政殿还修得有些模样。

    此时的崇政殿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皇太后额哲抱着七岁的福临坐在龙椅上簌簌抖。大殿上也挤满了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这些人大多都是八旗中地老人,因为年老体衰才没有跟着多尔衮进关,没曾想却因祸得福苟全了一条性命。

    “摄政王英明神武。正白旗地万余铁骑又能征善战,南明蛮子要想吃掉这万余铁骑怕是没那么容易,诸位放心,城外这万余南明蛮子算不了什么,要不了几天,摄政王就会带着重这万余铁骑杀回盛京了。”

    说话的老头是正白旗的人,明显在替多铎说话。

    立刻有正黄旗的人站出来反驳道:“要是多铎还活着,这万余南明蛮子能杀到盛京城外?诸位醒醒吧,多尔衮怎么样?他带着大清国的六万铁骑还有蒙古的十八万骑兵。结果照样在济宁被南明蛮子打得全军覆灭。多铎这一万多骑兵又能如何?”

    “放屁,摄政王一定还活着!”

    “别做梦了。多铎就算没有战死恐怕也早跑了!”

    说着说着,一群建奴老头就在大殿上上演起全武行。开始扭打起来。

    小奴酋福临吓坏了,一泡尿居然尿在了裤裆里,颤声问额哲道:“皇额娘,这……这些奴……奴才都怎么了?”

    “儿啊……”额哲抱着福临黯然泪下,“大难临头了,我们大清国……完了。”

    盛京城外,瞿式耜行帐。

    按照大明律,地主保安队的的编制最高就是大队,在大队之上再没有更高的编制了,北部牛仔虽然是个特殊群体,可他们本质上仍旧是地方保安队,因此这三个营地保安队也是个一个个的**大队拼凑成的。

    傍晚时分,将近八十个大队长就6续来到了瞿式耜帐外。

    这么多人,帐蓬里肯定是容不下了,瞿式耜就只能在帐外召开了军事会议。

    “诸位。”瞿式耜朗声道,“根据确切的情报,盛京城内只有十几万老幼妇孺,破城是早晚的事,今天,本督先和大有约法三章!第一,城破之后不留活口,谁也不许私藏女人,哪怕长得跟七仙女似地也不行,玩玩可以,想带回家去门都没有!”

    “哈哈哈……”

    七十几个大队长轰然大笑,听了瞿式耜的话一个个眸子里全都燃起了灼热的兽焰,男人嘛,谁不好这口?

    瞿式耜又道:“第二,缴获的财物充公,由大伙平均分配,这个大伙没异议吧?”

    大队长们轰然应道:“没有异议。”

    “嗯,这就好。”瞿式耜点了点头,又道,“第三,你们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三天之内你们想干吗就干吗,三天之后本督就会接管这座城市,告诉你们手下的牛仔们,破城之后抓紧时间快活吧。哈哈哈……”

    “哈哈哈……”

    保安队长们再度哄然大笑。

    当瞿式耜正和保安队地大队长们约法三章的时候,远在京城的朝堂上,一场争论也正在上演。

    王朴已经以飞鸽传书把大凌河大捷地消息传回了南京,兵部和内阁昨天晚上就已经知道了消息,次日早朝,孙传庭就把这消息当殿上奏给了隆武帝,虽然眼下是内阁当家,可朝会地形式却还一直保留着。

    孙传庭出班奏道:“万岁,靖南王飞鸽传书,大凌河一役全歼建奴万余铁骑。至此关外建奴的精锐主力已经覆灭殆尽。辽东旦夕可下,盛京指日可复。”

    隆武帝虽然不满王朴和内阁地擅权,可听到这消息还是免不了神情振奋,这可是皇父、皇伯父、皇爷爷、皇太爷爷丢弃的河山,现在总算在他隆武帝手里夺了回来,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见了列祖列宗,也是脸上有光啊。

    大殿上地文武百官也是神情振奋。

    只有兵部尚书史可法黯然长叹道:“光复了辽东又如何呢?”

    隆武帝愕然道:“史爱卿何出此言?”

    史可法出班跪倒丹墀,黯然道:“万岁,如今的辽东早已经不是万历年间地辽东了。万历年间地辽东汉人有口两百余万,那时候的建奴还游猎于白山黑水之间,汉人百姓则在平原地带安居乐业,可是现在……”

    隆武帝急问道:“现在如何了?”

    史可法黯然道:“自从老奴酋奴尔哈赤起后兵之后,辽东连年战乱。生活在辽东的汉人不是举家迁回关内,就是被建奴屠戮殆尽,如今自山海关以外,连同朝鲜半岛,方圆几千里地域已被建奴屠成不毛之地!”

    “啊?”隆武帝失声道,“辽东也已经成为不毛之地了?”

    朝鲜半岛被建奴屠成不毛之地隆武帝是知道的,因为朝鲜国的王子几天前才刚刚流亡到大明,眼下就被安置在四夷馆呢,隆武帝还向这位朝鲜王子拍胸脯保证了。将来有朝一日一定替他复国。

    可辽东也已经成为不毛之地。却是有些出乎隆武帝的预料,在隆武帝看来。建奴就算凶残些,也不致于把汉人杀光吧?可他想错了。建奴就是有这么凶残,建奴就是杀光了关外两百多万汉人。

    史可法道:“所以老臣才极力反对出兵辽东,眼下的辽东已成不毛之地,我朝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和兵力去占领一片什么都没有的不毛之地,这又何必呢?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赶紧平定西陲地流贼和大汉奸吴三桂,然后与民休养,恢复生产。”

    内阁次辅钱谦益立刻站了出来,反驳道:“史大人这话就不对了。”

    “哦?”史可法淡然反问道,“还请钱大人赐教。”

    钱谦益道:“辽东和朝鲜半岛虽然已经被建奴屠成了不毛之地,可这些地方并非什么都没有,恰恰相反,辽东和朝鲜半岛可谓物产丰饶!黑龙江盛产举世罕见的东珠,长白山中有名贵的人参,朝鲜半岛上也有高丽参,关外还长有大量的参天古木,可以用来打造水师战船,又怎么能说什么都没有呢?”

    “我大明现在人口不过一亿,富饶肥沃的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就足以养活了,可子生孙,孙又生子,等将来人口增加到了三亿五亿,十亿八亿地时候,仅靠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只怕是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了。”

    “靖南王说的好,我们的目光不能只停留在现在,我们得把眼光放长远些,我们得多为后世子孙着想,我们不应该斤斤计较于眼前的利害得失,不应该受了些战乱就总想着早日过上安生日子,我们得为后世子孙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域,得保证后世子孙不会没地种,不会没衣穿,不会没饭吃。”

    史可法默然无语,他能听得出来这番话不是钱谦益的原话,这番话肯定是王朴教他的。

    史可法认为钱谦益的这番话完全是歪论,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他。就像之前地每次朝议,史可法在和孙王集团言语交锋地时候总是会落于下风,不仅仅因为史可法势单力孤,更因为对方提出来的许多观点是史可法闻所未闻地,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反驳的理由时人家都已经把事情给办好了。

    见史可法退回了班中,孙传庭又向隆武帝道:“万岁,靖南王还托老臣代上一道奏疏。”

    隆武帝道:“所奏何事?”

    孙传庭道:“关于种族融合之事。”

    “种族融合?”隆武帝愕然道,“什么种族融合?”

    在明代以前,一直只有汉胡之分而没有民族之别。

    孙传庭道:“靖南王说,在大明地国土上只能有一个种族。那就是大汉民族。只能有一种语言,那就是汉语,只能有一种文字,那就是汉字!生活在大明两京十三省的原住民,只要不是建奴、鞑子和色目人,就都是大汉民族的子民,凡我大汉民族的子民,原则上一律只准说汉语,习汉字。所有汉语以外的语言,所有汉字以外地文字一律禁毁!”

    隆武帝道:“孙阁老和内阁是个什么意见?”

    孙传庭道:“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内阁一致赞同靖南王地提议。”

    隆武帝道:“别的都没什么,可乌思藏都司和朵甘都司的原住民和我们汉人既非同种也非同根。把他们也列为大汉民族的一份子,是不是有些牵强啊?”

    “哦,是这样。”孙传庭忙道,“靖南王以为乌思藏、朵甘以及各地土司历来和我们汉人交好,历史上也很少生血腥屠杀事件,特别是各地土司,在剿灭倭寇的时候还曾为朝廷出过力,所以应该把他们和建奴、鞑子、色目人区别对待,给他们一个机会。还有今后大明新征服疆域的原住民。也按这个方案办,不过他们原有的语言和文字却必须抹掉。只有这样,几代过后。这些原住民就失去了原有种族的印记,成为彻头彻尾的汉人了。”

    作为一个穿越,王朴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国家最好别整太多地民族,最好就只有一个民族!虽然后世有许多国家都是多民族构成的,可这些国家没一个能安生的,不是今天这个种族闹事,就是明天那个种族闹事,比如俄罗斯的车臣叛乱,比如卢旺达的种族屠杀,比如南斯拉夫地分裂,都是种族太多闹的。

    王朴不可能改变后世中国五十六个民族共存的事实,但他有能力改变明代的历史。

    为了后世中国的长治久安,王朴要在明代的时候就把所有的种族融合成唯一的一个,那就是大汉民族!今后随着大明帝国疆域的拓展,被征服地土著人也将被或文明或野蛮地方式融合进来,总而言之,大明帝国的国土上只允许生活一个种族!

    工部尚书马士英冷然道:“靖南王和孙阁老地想法固然是好的,也是为了大明帝国地长治久安着想,可要想改变各地土司和原住民的语言以及文字,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孙传庭道:“这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很可能需要几代人的不懈努力,但不管有多难,老臣以为都值得去办!毕竟一味的屠杀也不是办法,该施行王化的时候还是应该施行王化。”

    “好吧。”隆武帝原本就没有最终裁定权,也就顺坡下驴道,“那就照准吧,内阁及户部拟个条文抓紧去办吧。”

    盛京。

    约法三章后,瞿式耜不等黄得功的水师到来就向盛京起了进攻,三个营的兵力从东门、北门和南门同时动进攻,只留下西门给建奴逃命,瞿式耜采用的是典型的围三阙一攻城战术,不过建奴要是真从西门突围,那就中了瞿式耜的算计了。

    不到半个时辰,北直保安队就从三个方向同时突破了城墙,盛京城被攻陷了!

    高悬的吊桥轰然落下,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拥挤在城外的北部牛仔们蜂拥而入,一个个都瞪着血红的眸子,满城满街抢掳建奴女人。早在攻城之前,瞿总督就已经约法三章,破城之后有三天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不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快活快活更待何时?

    要说将近二十万地建奴中,女人占了大多数,年轻女人少说也有三四万。

    当瞿式耜在总督府卫队的护卫下进入城内时,放眼望去满大街都是狼奔豕突的建奴女人,每个建奴女人身后都有一个或几个北部牛仔在追赶,不时有建奴女人被牛仔们掀翻在地,这些饥渴的汉子们也顾不上场合和时间了。当街就把那些建奴女人给剥光了……

    不到盏茶的功夫。瞿式耜就看到了满街白花花的女人**,大街上充啻着牛仔们的喘息声和**声,还有建奴女人的啼哭声和呻吟声,瞿式耜神色冷然,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怜悯之色,几年前,建奴不也是这样对待汉族女人的么?

    “大人,那边有个建奴女人长得不赖。”

    卫队长忽然手指前方,瞿式耜转眼望去。前方屋角有道建奴女人地身影一闪即逝,显然是躲进屋里去了,卫队长嘿嘿**道:“大人,小人已经看清了,那妞不错。要不要小人去把她给弄过来,大人你也快活快活?”

    式耜笑骂道,“本督可不好这口,你去吧。”

    卫队长连连搓手道:“这个,嘿嘿,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地。”瞿式耜笑骂道,“城里不过都是些老幼妇孺,还有谁能伤了本督不成,去吧。给本督留下几个人就成。”

    “大人。那小人可真去了。”

    “滚吧。”

    “好嘞!”

    卫队长欢呼一声,冲着前方那栋建奴民房飞奔而去。伴随着一脚踹开房门的声音,瞿式耜还隐隐听到了一把女人的惊呼。紧接着响起女人的尖叫和挣扎声,还有卫队长的**声和衣帛撕裂的声音……

    瞿式耜舒了口气,在卫队的簇拥下缓步登上城头,站在城头上居高临下望去,整座盛京城都在挣扎,在喘息,在呻吟。

    这一天对于女真人来说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灾难,可对于北部牛仔们来说却是难得的狂欢日,对于大汉民族来说,也是个难得地好日子,一个曾经两次给大汉民族带来灾难的野蛮种族终于要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建奴王宫。

    一队北部牛仔抬着撞木正用力撞击紧闭的大清门,嘹亮的号子声中,十几名牛仔同时前冲,被他们扛在肩上地撞木便狠狠地撞在了摇摇欲坠的大清门上,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紧闭的门扉轰然洞开,顶在门后的十几名戈什哈纷纷被撞翻在地。

    “杀啊“干死这些狗娘养的。”

    “***建奴,爷爷操你姥姥。”

    疯狂、粗犷、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中,数十名牛仔挥舞着手中的火枪蜂拥而入,寒光闪烁间,十几名戈什哈早已经被牛仔们用刺刀捅死在地,解决了守卫大门的十几名戈什哈,牛仔们再度蜂拥而入,直奔崇政殿和后宫而来。

    “老天爷,这可是建奴地王宫。”

    “他奶奶地,王宫里住的可是奴酋地女人,肯定漂亮得紧。”

    “那还用说,哥几个,最漂亮的那个就是我地了,谁也不许跟老子抢……”

    “去去去,凭什么就是你的,老规矩,谁先抢到就是谁的,几个同时抢到的按年龄大小轮着干……那边,他娘的,那边有个穿旗袍的漂亮女人,追,快给老子追,别让她跑了,哈哈哈……”

    一伙牛仔疯也似地冲向了崇政殿后的鳞趾宫。

    原来的鳞趾宫已经被烧了,现在的鳞趾宫是多尔衮后来新建的,规模比原来要小得多,不过住的还是娜木钟、博穆博果尔母子,这娜木钟原本是蒙古林丹汗的正妃,后来蒙古各部为建奴征服,就改嫁给了皇太极,极受皇太极宠爱。

    娜木钟能够先后得到林丹汗和皇太极的宠爱,足见她拥有非同凡响的美色,拥进宫来的牛仔们平时也就诳过几回圭窑子,几时见过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儿,一个个早已经看得眼都直了,哈拉子更是流了一地!

    娜木钟抱着年仅三岁的博穆博果尔,早已经骇得花容失色,颤声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来人,快来人哪……”

    任凭娜木钟喊破了大天,也没有人理会,这会建奴王宫里的男人早已经被牛仔们杀光了,至于那宫女,一个个都在牛仔们骑在**挣扎、呻吟呢,还有谁顾得上被一群牛仔虎狼般围住的娜木钟和博穆博果尔。

第324章 凶名昭着瞿剃头

    在建奴女人的呻吟声和北部牛仔的喘息声中,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三天后的早上,瞿式耜一声令下,所有正在建奴女人身上泄着充沛精力的牛仔们纷纷起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一具具诱人的,开始在各级队长的喝斥下集结,然后把城里的十几万建奴老幼驱赶到了浑河边上。

    天色昏暗,江风烈烈,神情冷峻的瞿式耜背负双手肃立在河边临时搭建的高台上。

    十几万建奴老幼拥挤在河滩上,孩子们在啼哭,女人们在哀嚎,老人们在诅咒,天地间充塞着哭天抢地声,瞿式耜却对这一幕孰视无睹,一丝冷酷的杀机在他的嘴角逐渐凝固,曾几何时,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遥想当年,建奴在关外大肆屠杀汉人的时候,他们可曾心软过?

    遥想当年,建奴在关内烧杀劫掠的时候,他们可曾心软过?

    遥想当年,建奴把屠刀架到无辜的老人和孩子头上的时候,他们可曾心软过?

    不,没有,无数汉人的啼哭和哀嚎最终只换来他们残忍的、充满快意的狞笑,还有更加疯狂的杀戮,那么现在,瞿式耜和他的北部牛仔又有什么理由怜悯建奴的老幼妇孺?不,没有理由,这个世界不需要怜悯,这个世界从来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瞿式耜缓缓回头,向身后的传令兵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开始吧。”

    传令兵一溜小跑到了台前,厉声长嗥道:“总督大人有令。开始剃头……”

    剃头,是瞿式耜对屠杀地一种比较文明的解释,这个称谓脱胎于建奴地剃易服,建奴刚进关的时候曾强迫汉人剃易服。而且规定留不留头,留头不留,所以今天,瞿式耜也要反过来强迫建奴剃头!

    数百名北部牛仔虎狼般扑了上来。从拥挤的建奴老幼中架出了几百人,这些人中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许多孩子甚至还在襁褓之中。有名保安队长忍不住上前劝瞿式耜道:“总督大人,那些孩子是无辜的,还是算了吧?”

    “无辜?”瞿式耜皱眉道,“死在建奴屠刀下地几千万汉人难道不是无辜的吗?”

    那保安队长道:“可他们还是孩子,还那么小……”

    “孩子!?”瞿式耜冷然道,“没错,他们现在的确还小,可十八年后他们就会长大**,今天你放过了他们。十八年后就会有更多的汉人死在他们手里!王爷说地好。这个世界从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千万别抱什么妇人之仁。否则就是对你们子孙不负责任,就是在给你们的后人找麻烦!”

    说话间。河滩上刀光闪过,几百颗建奴头颅已经滚落在地。

    殷红的鲜血霎时就染红了浑浊的浑河河水,包括那些襁褓中的幼儿在内,所有被架到河边地建奴老幼已经全部被斩,尸身也被抛入江中,很快,又有几百名建奴被拖到了江边,负责行刑的几百名牛仔再次举起了锋利的屠刀……

    瞿式耜一瞬不瞬地注意着这无比血腥的一幕,眸子里从不曾有丝毫的怜悯和不安,有的只是刻骨的冷漠和莫名的狰狞,十几万颗滴血的建奴头颅最终成就了瞿式耜地赫赫凶名,几年后,当瞿式耜受任日本总督前往东京上任时,几个月内,满东京城竟然没一个人敢在夜晚上街,足见其凶名之盛!

    屠灭建奴之后,再接下来就该分配战利品了。

    老实说,盛京城内其实没多少值钱地财物,储存的粮食和牲畜更是少得可怜,不过辽东大片无主土地就是北部牛仔们最好地奖励,从最开始迁徙前往北直定居,这些牛仔不就是冲着杀胡令,冲着关外的大片土地来地吗?

    因为人少地多,出征辽东的一万多牛仔几乎每个人都分到了一片广阔的牧场或一大片庄园,虽然因为辽东人口稀少,这些牧场和庄园还无法进行有效的开垦或放牧,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牧场和庄园都已经成了牛仔们的私有财产,他们的生活已经有了盼头。

    在此后的数年间,不断有破产的流民从中原迁往关东,这些流民或买下或租种辽东的土地,纷纷成为小农场主或小牧场主,而追随瞿式耜光复辽东的那批牛仔则成了大农场主或大牧场主,当然,瞿式耜自己也成了关东最大的农场主,瞿家在关东光草场就有十万亩,庄园十八处!

    这些大大小小的农场主、牧场主以及他们雇用的帮佣共同组成了一个庞大的牛仔群体,这个群体在杀胡令以及大明中央军的支持下,凭借犀利的火器不断蚕食周边的土地,不断有帮佣凭借蚕食所得的土地翻身当上了农场主或牧场主,从此摇身一边成了富人。

    于是更多的破产流民怀抱着财梦从中原蜂拥而来,于是北部牛仔的群体更加庞大,等到一百多年后大明朝在北方各行省取缔杀胡令时,北部牛仔已经蚕食了长城以北,乌拉尔山脉以东,白令海峡以西的大片土地,原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土著人,包括蒙古人、俄罗斯人以及通古斯野人在内,全部被屠杀殆尽!

    几个世纪以后,大明帝国的史学家们只能在荒效野外追寻这些土著人的遗迹了。

    虽然王朴活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但是毫无疑问,这一结果是王朴一手促成的,也是他内心深处所希望看到的,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广阔地蒙古草原、广茅的西伯利亚。还有肥沃地辽东大地,是大汉民族除中原大地以外最理想的栖息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辽东却仍旧还是一片荒凉的不毛之地,第一批农场主和牧场主们正忙着瓜分最肥沃最适宜耕种最适合定居地辽河平原……

    山西太原,吴三桂府邸。

    吴三凤疾步走进正厅时,只见吴三桂正坐在椅子上愣。神情有些落寞,吴三凤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问道:“二弟,出什么事了?”

    “呼……”吴三桂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刚刚接到消息,王朴已经亲率中央军的两个营进至紫荆关与唐胜汇合了,看这架势王朴很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打算制人攻占大同截断我们北逃大漠之路。”

    “啊?”吴三凤失声道,“这可如何是好?”

    吴三桂摆了摆手。说道:“真说起来这事倒也没什么,可大哥你知不知道,关外的建奴已经让人给灭族了,盛京城内十几万建奴老幼没留下一个活口,是大明北直总督瞿式耜和他手下地保安队干的。”

    “这个瞿式耜。”吴三凤凛然道,“还真是个瞿剃头啊。”

    吴三桂道:“回头想想,真是跟做梦一样啊,想当年建奴以十几万人口,不足四万军队却打得我大明毫无招架之力。几十万边军在与建奴的连番恶战中伤亡殆尽。辽东大片国土也沦丧殆尽,可谁能想到建奴也会有今日!?”

    “是啊。”吴三凤叹息道。“这点的确没多少人能想到。”

    三桂长叹道,“要是当初没有引建奴进关。以你我兄弟之能,怎么也不可能混得比瞿式耜、李成栋他们差吧,少不得混个中央军的总兵官或哪个省的总督当当,真要是那样,也用不着亡命大漠了……”

    三凤也叹道,“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兄弟俩相对无语,好半晌之后,吴三桂才黯然道:“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大哥,回去收拾收拾准备逃命吧。”

    吴三凤叫苦道:“二弟,真地就没希望了吗?”

    “没希望了,还能有什么希望?”吴三桂惨然道,“投降只能是死路一条,王朴饶得了别人,却绝对饶不了我们吴家,真要投降,你我兄弟只怕立刻就有杀身之祸,搞不好还会被剥皮抽筋做**皮灯笼。”

    吴三凤低声道:“不如向李自成求援吧?”

    “李自成?”吴三桂惨笑道,“青桐关惨败之后,李自成的大顺军就已经伤了元气了,这会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拿什么来救我们?而且柳如是率领的六万中央军主力已经进至辽州,红娘子的前锋骑兵营更是往西开进汾州了,此时再不走,中央军就会把我们一举合围在太原,那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好吧。”吴三凤点了点头,叹息道,“那我去准备准备,唉,要说这大漠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听说那里又冷,风沙又大,而且成年吃牛羊肥肉,油腥得很,要是不多带些锦缎棉被服和汾酒盐椒,我呀,还真怕呆不惯。”

    目送吴三凤的身影远去,吴三桂只能摇头苦笑,如果可以选择,有谁愿意流亡大漠去当什么牧民呢?可惜的是现在吴三桂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吴三桂手下的军队可以投降,他却万万不敢投降,他知道王朴饶不了他。

    紫荆关,王朴临时行辕。

    这八月地天还炎热得很,王朴让人打了两大桶井水倒进大浴桶里,又往桶里加了两大块冰,然后整个人浸入冰水之中,被这冰凉地冰水一浸,王朴只觉透体舒畅,半个多月连日行军带来的风尘和疲劳顿时一扫而空。

    王朴正打算把寇白门和嫩娘都叫进来,一起享受这份难得地清凉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清盈的脚步声,微闭地房门旋即吱哑一声启开了一道缝隙,一道窈窕的身影闪了进来,王朴闻声回头看得正切,居然是柳轻烟那妖女。

    友情提醒:不喜欢低俗情节的请略过。拜托别书评开骂

    王朴地眸子立刻亮了起来,连连招手道:“宝贝儿快过来。”

    柳轻烟扭腰摆臀走到浴桶边上。媚笑道:“王爷,快两个月没见了,你想奴家吗?”

    王朴伸出一各强健的手臂环住了柳轻烟地纤腰,低笑道:“想。当然想了。”

    柳轻烟吃吃荡笑道:“怎么想的呢?想奴家哪里了?”

    “骚蹄子,几天没抽你**又痒了不是?”王朴灼热的目光从柳轻烟丰腴惹火的娇躯上游移而过,最终定格在柳轻烟被军裤裹得紧绷绷地圆臀上,望着那两道滚圆诱人的丰腴曲线。**道,“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不想,进来吧你!”

    柳轻烟一声惊呼,整个人已经被王朴提了起来,等她的身形再落下来时已经整个浸在了冰凉的水中。王朴灼热地雄躯却已经从身后压了上来,强壮的胸腹紧紧抵着柳轻烟的背臀重重地厮磨起来。

    感受着顶在自己臀沟间的雄壮,柳轻烟的娇躯很快就软瘫在了王朴怀里,快两个月没有承受男人的雨露了,这会被王朴地男性雄风一激,成熟的娇躯早已经节节融化,**的玉壶内更是已经春潮泛滥了。

    动作麻利地剥去柳轻烟身上的长裤和亵裤,王朴虚虚地顶在女人幽深的沟壑里,就是不肯入巷。柳轻烟骚痒难耐。纤细的腰肢水蛇般扭动起来,一边回眸妩媚地望着王朴。含情脉脉地哀求道:“爷,王爷。奴的好王爷……”

    “骚蹄子,还真是骚啊。”

    堪堪捉弄够了,王朴才用力刺进了柳轻烟体内,蚀骨的滋味潮水般袭来,柳轻烟霎时开始不堪地呻吟起来,望向王朴的美目几乎都要融化了:“爷,奴地亲爷,好人儿,奴家爱死你了……”

    王朴剧烈地动作起来,在极短地时间里就将柳轻烟送上了的颠峰。

    好半晌,柳轻烟才从迷离中回过神来,有些失神地挪动了一下丰腴地**,霎时又有蚀骨的滋味从下体传来,这才现王朴地坚挺还仍旧杵在她体内呢,柳轻烟雪雪呻吟了一声,搂着王朴脖子昵声说道:“爷,你好强哟,奴好喜欢。”

    “骚蹄子。”

    王朴抱着柳轻烟的**坐到了浴桶里的矮凳上,喘息着说道,“回头再好好收拾你,现在先说正事,那事儿你办得怎么样了?”

    柳轻烟分开修长健美的用力**了王朴的雄腰,滚圆肥硕的翘臀开始款款摇荡起来,王朴的坚挺被不断地吮入、吐出,再吮入,再吐出……柳轻烟螓轻扬,无比享受地呻吟着,媚意荡然地说道:“王爷,你就放心吧,奴都已经办好了。”

    王朴放松全身肌肉,惬意地享受着女人的服侍,问道:“说说看。”

    柳轻烟一边摇荡着雪白的**,一边娇喘吁吁地说道:“按照王爷的意思,奴家乔妆打扮潜入太原,与赵六斤将军取得了联系,然后又把王爷的计划转达给了赵将军,赵将军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如果不出意外,这几天就该有所行动了。”

    王朴道:“赵六斤他能行吗?”

    “咯咯咯……”柳轻烟吃吃荡笑道,“赵六斤在床上行不行,奴家还真不知道,这个王爷得去问他的女人,不过在官场上赵六斤绝对是八面玲珑之人,耍起阴谋诡计也是一等一的高人,吴氏兄弟远非他的对手。”

    “嗯,说的有道理。”王朴连连点头道,“赵六斤要是没点本事,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我在大同当总兵的时候,这厮就是副总兵,后来姜镶当了大同总兵,他还是副总兵,再后来姜镶降清又造反,被建奴杀了,赵六斤却安然无恙,还继续当他的大同副总兵。”

    “等到建奴败亡吴三桂占了山西,赵六斤这家伙还是能在大同站住脚,由此可见,这家伙的确有两把刷子,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吃得开。”

    “所以说嘛……”柳轻烟媚笑道,“王爷你就别担心了。吴氏兄弟跑不了。”

    太原,吴三桂府邸。

    胞兄吴三凤离去不久。吴三桂就派人把赵六斤找了来。

    说起来,吴三桂最初其实并不信任赵六斤,或说直到现在吴三桂都不怎么信任赵六斤,可是吴三桂手下会办事能独挡一面的人太少了。而赵六斤又太会办事了,久而久之,吴三桂就开始倚重起赵六斤来了,总是什么事都交给赵六斤去办。而赵六手也总是能把事情办得圆圆满满,让吴三桂无从挑剔。

    譬如这次逃赴大漠,最烦地就是准备军粮以及到了大漠之后必需的生活用具,这都是些相当锁碎地事情,小到铁锅、火捻子、盐巴和汾酒,事无具细都要人操心。吴三桂就把这些事情交给了赵六斤去办。

    见了面,吴三桂直接问道:“六斤啊,本王交待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赵六斤微笑道:“王爷尽管放心,卑职都已经办妥了,到了大漠之后所需生活用具一样不少都齐了,携带的盐巴也足够两万大军食用十年有余!另外,卑职还特意给王爷准备了几百坛上好的汾酒,足足装了十大车,嘿嘿。”

    三桂欣然道。“六斤啊。事情办得漂亮,到了大漠之后本王一定重重有赏。”

    赵六斤赶紧抱拳作揖道:“卑职多谢王爷。”

    “哦对了。六斤你等一下。”赵六斤转身欲走地时候又被吴三桂唤住了,说道。“还有件事情得麻烦你去解决一下。”

    赵六斤谄笑道:“但凭王爷吩咐。”

    吴三桂上前亲切地搂住了赵六斤的肩膀,和声说道:“是这样,这不是要去大漠了吗,军中的将士难免会有些想法,人嘛,总是留恋故乡,这个本王可以理解,但这不是迫不得已嘛,所以还要你去跟将士们说说,劝大家想开些。”

    赵六斤为难道:“王爷,这个……卑职怕是无法胜任。”

    吴三桂微笑道:“六斤你就别谦虚了,本王知道你口才极好,说话也挺有鼓动性的,你就给将士们说说吧,多给他们勾勒一下到了草原之后地美好生活,比如说草原上的牛羊牲口,比如草原上的蒙古女人,呵呵。”

    赵六斤道:“可是王爷,你自己为什么不出面呢?”

    吴三桂道:“本王还另有要事要办,这事由你出面就行了,本王完全信任你。”

    赵六斤慨然道:“既然王爷如此信任卑职,那卑职这回就擅权了。”

    “呵呵,去吧。”吴三桂微笑道,“只要办好了这件事,到时候本王一定重重赏你,无论你想要多少牛羊牲口或漂亮的蒙古女人,本王都会满足你。”

    “多谢王爷,卑职告辞了。”

    赵六斤抱拳一揖,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赵六斤的身影远去,吴三桂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逐渐转化为一丝阴冷地笑容。

    事实上,吴三桂根本之所以让赵六斤去办这件事,完全不是出于对赵六斤的信任,而是出于另一个不可告人的阴险目的。

    因为吴三桂知道,到了草原之后的日子绝不可能一帆风顺,就算鞑子骑兵的主力已经在济宁全军覆灭了,可留在草原上的鞑子兵也不在少数,所以最初的时候,关宁军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这时候,关宁将士就难免会有怨恨情绪,就会产生思乡地情绪,这个时候吴三桂就需要找个替死鬼才泄关宁将士心中地怨气了,而赵六斤无疑就是最理想的替死鬼,因为没来草原之前,种种美好地许诺都是赵六斤许下的,现在这些许诺没能实现,当然得由赵六斤负责,而不是他吴三桂。

    吴三桂地用心不可谓不良苦,不可谓不阴险,可惜的是虎有伤人意,人亦有算虎心!当吴三桂想着算计赵六斤的时候,赵六斤也正磨刀霍霍准备算计他呢,而且在这方面的造诣,一直就在夹缝中求存的赵六斤明显比吴三桂高出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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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剥皮抽筋

    太原东城,关宁军大营。

    关宁军中的几百名大小将领已经集结到了校场上,他们原本是准备去向吴三桂讨个说法的,这些人或是从辽西迁徙过来的,或是山西本地人,他们都不愿意离开中原去那荒凉、寒冷、贫瘠的大漠,不过现在吴三桂派了赵六斤来。

    赵六斤神情冷漠,望着面前的几百名大小将领久久不语。

    “赵总兵,你倒是说句话呀。”

    “是啊,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弟兄们可都等着平西王的决断呢。”

    看到赵六斤没有说话的意思,关宁军的将领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赵六斤的目光逐渐变得冷厉起来,大声喝问道:“你们是不是铁了心不想去大漠?”

    “对,我们已经铁了心啦!”

    “死也不去大漠!”

    “宁可和中央军拼了,也绝不逃去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那是人呆地地方吗?老子死也不去。”

    关宁将领们纷纷回应。一个个神情都很激动。

    赵六斤凛然道:“可平西王非要你们去呢?”

    关宁将领们纷纷闭上了嘴巴。现在地吴三桂虽然已经没有当初镇守山海关时那样威风八面了。可他在关宁军地威望还是很高地。关宁将士虽然不愿意去大漠。可要是吴三桂非逼着他们去。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吴三桂对关宁军地控制也很严。几乎所有地高级军官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地。这些高级军官对他也一直是忠心耿耿。对于吴三桂逃亡大漠地决定。这些将领虽然心有怨言。可远未到因此背叛吴三桂地程度。

    要不是对于部下忠诚度有着绝对地自信。吴三桂也不会让赵六斤来做动员。

    赵六斤眸子里不由掠过一丝凛然。关宁军不愧是吴三桂的关宁军,要想让关宁军背叛吴三桂还真不太容易,不过如今箭已离弦,赵六斤已经没办法再把箭收回去了,他只能跟吴三桂死磕到底了。

    赵六斤非常欣赏王朴曾经说过地一句话: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地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从来就只有永恒的利益!

    关宁军对吴三桂虽然忠诚,可那并不是没有条件的,当这个条件不再存在时。关宁军对吴三桂的忠诚就会轰然垮塌!

    那么关宁军对吴三桂忠诚的条件是什么呢?那就是利益,吴三桂能带给关宁军将士利益时,关宁军将士当然会誓死效忠吴三桂,可是当吴三桂无法再给关宁军将士带来好处,甚至反过来强迫他们放弃原有的好处时,关宁军将士还会一如既往地效忠吴三桂吗?

    不!

    真要到了那时候,关宁军非但不会继续效忠吴三桂,甚至还会反过来和吴三桂做对!

    事实上,当吴三桂决定流亡大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自损根基,所以,现在赵六斤要做的其实非常简单,赵六斤现在要做地仅仅只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关宁将士,煽动他们心中的怒火,然后引导这股怒火泄到吴三桂头上!

    赵六斤的目光转向两名守备。凝声吩咐道:“派人守住校场,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许擅自离开!”

    “是!”

    那两名守备明显已经被赵六斤收买,领命去了。

    很快,那两名守备就带着大队关宁军从大营里开了过来,把整个大校场围了起来,被围在中间的关宁将领显得镇定自若,他们不认为赵六斤敢耍什么花招,更不认为围住校场的关宁军会对他们不利。毕竟。那可是他们的兵!而赵六斤不过是个外来户而已,在关宁军中根本就没什么根基。

    赵六斤大步走到关宁将领中间。朗声说道:“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外来户,原本就不是平西王的亲信。在关宁军中也没什么根基,所以这次平西王才派了我来!平西王派我来就是为了跟大家说一些他不方便说地话,然后再一刀把我杀了……”

    “闭嘴!”人群中有人厉声喝斥道,“这家伙在信口雌黄,大家别信他。”

    立刻有吴三桂的铁杆亲信意识到事情不对头,试图阻止赵六斤的“胡言乱语”。

    “这位弟兄。”赵六斤淡然道,“难道你还怕我说几句话吗?”

    “对,听他说下去。”

    “仇松,闭上你的鸟嘴,让他把话说完!”

    “都***给老子听好了,在赵总兵把话说完之前,谁也不准插嘴,更不准离开,否则老子要他好看!”

    好几个关宁将领同时出声喝斥,刚才说话的铁杆亲信不敢再说什么了。

    赵六斤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平西王要借我地嘴巴说什么呢?其实就是希望大家放弃家业,跟着他流亡大漠!平西王希望我跟大伙说,大漠上有广阔的牧场和数不尽的牛羊牲口,还有漂亮的蒙古女人,平西王希望我跟大伙说,放弃在山西的产业虽然可惜,可到了大漠之后,大家将会获得加倍的补偿,过上比现在更舒坦的好日子……可大家以为这可能吗?”

    “狗屁,在大漠能过什么好日子?”

    “就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舒坦到哪去?”

    “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狗窝,老子死也不离开山西。”

    关宁将领们纷纷表态。

    “所以平西王才要我来说这番话。”赵六斤一拍双手,苦笑道,“因为这番话是我说地,将来到了大漠之后却兑现不了,他就能把我一刀杀了,再把所有地罪责推到我身上,他吴三桂又没说过这话,大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对吧?”

    关宁将领们眸子里纷纷流露出了不愤之色。这些家伙虽然都是头脑简单地粗人,可基本的判断力还是有地。

    “弟兄们……”赵六斤突然扯起嗓子大吼道,“你们愿意放弃家乡的土地流亡大漠吗?你们愿意扔下家中地娇妻美妾跑到大草原上去抱又腥又脏地蒙古娘们吗?你们愿意抛下家中的老父幼儿去当流浪汉吗?反正我是不愿意,谁愿意谁去,反正老子***不奉陪了,老子就留在山西这旮旯不走了,爱咋咋的。”

    “对,老子也不走。”

    “老子也不走。”

    “傻瓜才去大漠。”

    关宁将领们轰然回应,赵六斤只是说出了他们心里想说的话而已。

    有个家伙悄然钻出了人群。正欲溜之大吉时,却被赵六斤给挡住了,阴声问道:“仇松,这是想去哪啊?”

    “呃,那个……想去解个手。”

    “解手,不会是去给平西王通风报信吧?”

    “通风报信?通什么风,报什么信?真是解手。”

    “哼哼。”

    赵六斤阴笑两声,突然拔刀劈向仇松,仇松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赵六斤砍翻在地。周围围观的关宁将领顿时惊呼起来,赵六斤扬起血淋淋的腰刀,厉声喝道:“弟兄们,吴三桂的为人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他是铁了心要逃亡大漠了,大伙要是不跟着去。你说他会怎么对付大伙?”

    众人面面相觑,脑子里都浮起了吴三桂阴恻恻的嘴脸。

    “吴三桂会杀了我们这里所有人!”赵六斤挥舞着滴血地腰刀,声嘶力竭地大吼道,“实话告诉大伙吧,大明中央军的最高统帅靖南王已经给我来了封密信,靖南王跟我说,山西军民谁都可以弃暗投明,就是吴三桂不行,所以吴三桂铁了心要逃亡。可我们又何必跟着他去亡命天涯?我们放着好好的家乡不呆。放着好好的中央军不当,何必跟着他逃去大漠当四处流浪的强盗?”

    众人哗然。

    “想活命的跟我来。”赵六斤再次扬刀喝道。“吴三桂很快就会知道这里的事情,他绝不会饶了我们的!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想活命就只有一条路可走,跟着我去平西王府,把吴三桂逮起来,走啊……”

    赵六斤知道不能给关宁军将领太多考虑地时间,这些将领毕竟在吴三桂手下呆得太久了,吴三桂平时在关宁军将士心中的淫威很盛,如果给他们太多时间考虑,他们一定会畏畏尾、裹足不前,反之,如果没有太多考虑的时间,这些头脑简单的武夫做事就会干脆许多。

    赵六斤准确地把握住了人性的弱点,几句话一煽,便群情激愤,跟着赵六斤直趋吴三桂府邸而来,一路上还不断有将领们的亲兵、家丁队加入,等赵六斤带着这些人杀到平西王府时,已经聚集了上千人众了。

    平西王府。

    吴三桂正帮着妻妾收拾金银细软时,一名家丁忽然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喘息道:“王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吴三桂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家丁哭丧着脸道:“反了,关宁军造反了。”

    “什么!?”吴三桂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真地!”家丁急道,“关宁军真的反了,王爷你快带着几位夫人从后门走吧,小人带人去前门挡住叛军……”

    “杀呀!”

    “别走了吴三桂!”

    “把前后门都堵起来,别放走一个人!”

    家丁话未说完,外面就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吴三桂如坠冰窟,苦心经营多年的关宁军一朝反叛,这对吴三桂来说绝对是个最致命的打击,失去了关宁军,吴三桂还是吴三桂吗?就算逃到了大漠又能如何?

    “王爷。”家丁急声道,“快带着几位夫人走啊!”

    吴三桂脸上的神色由震惊逐渐转变为凄厉,凝声道:“不,已经来不及了,把所有的家丁都集中起来。守住后院!”

    盏茶功夫之后。吴三桂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墙上。

    看到吴三桂之后,蜂拥而入的关宁军将士纷纷停下了脚步,高举地兵器也不自觉地放了下来,不到片刻功夫,喧嚣地呐喊声就停了下来,吴三桂地淫威终究不是那么容易消散地,关宁将士的气焰立刻就收敛了许多。

    “李相龙、夏威!”吴三桂地目光落在领头的两员关宁将领脸上,厉声喝道,“本王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要背叛本

    李相龙、夏威面面相觑,神色木然。

    “只要你们放下兵器,今天生的一切,本王都可以不予追究!”吴三桂吸了口气,目光转向两人身后的关宁将士,“你们也一样,只要你们放下兵器回到军营,本王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生过!”

    包括李相龙和夏威在内,所有的关宁将士都开始犹豫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赵六斤的声音炸雷般响起:“吴三桂,死到临头了你还想吓唬谁?不予追究,哼哼,你还追究得了吗说罢,赵六斤又向关宁将士们吼道:“弟兄们都别怕,吴三桂再厉害也是人。他一个人还能打败千军万马不成?”

    关宁将士脸上的神情立刻又变得坚定起来。

    “赵六斤!”吴三桂地目光刀一样落在了赵六斤脸上,厉声喝道,“原来是你,果然是你!”

    “哈哈哈。”赵六斤仰天长笑道,“吴三桂你没想到吧,平时唯唯诺诺,跟狗一样摇尾乞怜的家伙,却是你最后的掘墓人!”

    “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吴三桂厉声喝道,“就算你们能杀了本王。关宁将士也饶不了你们。你们就等关宁大军杀进城来,把你们砍成肉泥吧!”

    “吴三桂呀吴三桂。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赵六斤摇头长叹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梦想着关宁军会效忠于你吗?因为你要强迫他们背井离乡。因为你要强迫他们抛弃所有的一切,所以他们把你抛弃了!吴三桂,现在你已经是个孤家寡人了。”

    吴三桂如遭雷噬,就像斗败的公鸡霎时蔫了下来。

    赵六斤大手一挥,朗声道:“撞门,生擒吴三桂赏银五千两!”

    山西,大同。

    中央军才刚过浮图峪,王朴就接到了赵六斤的快马急递。

    匆匆看完赵六斤的书信,王朴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边上的柳轻烟媚声问道:“爷,怎么样了?”

    “赵六斤把活干完啦。”王朴微笑道,“关宁军集体投诚,吴三桂被生擒了,漂亮,干得漂亮啊。”

    “嘻嘻。”柳轻烟掩嘴轻笑道,“奴家早说过,吴三桂他跑不了。”

    “吴三桂。”王朴点了点头,恶狠狠地说道,“这***终于让我给逮住了。”

    柳轻烟媚声问道:“王爷,你打算如何处置他呢?”

    “那还用说。”王朴杀气腾腾地说道,“剥皮抽筋塞草做人皮灯笼,本王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当汉奸就没好下场!”

    五天后,王朴和柳如是两路中央军几乎同时进抵太原。

    此时地太原已经完全处在赵六斤的控制之下,闻听中央军至,赵六斤赶紧率领关宁军的高级将领以及太原城内的士林乡绅出城前来迎接。

    这其中最兴奋的当然要数太原城内的山西商人了,要知道王家原本就是山西地富,这次王朴衣锦还乡,又当上了大明帝国中央军的最高统帅,还能亏待了昔日的山西老乡?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已经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了。

    不过说实话,王朴也的确没打算亏待他的山西老乡,王榉和王桦也和王朴一并返回了山西,兄弟俩此次返回山西有两个目的,一个当然是帮助王朴稳定山西局势,帮助山西百姓尽快恢复生产,另一个就是振兴山西商业。

    说起来,晋商在明代也算是老资格的商帮了。早在永乐朝时。晋商就已经开始和朝廷做买卖了,当时永乐帝五征大漠,大军所需地粮食、草料大多就是由晋商操办地,后来大同、榆林、甘肃、固原各镇边军与晋商的买卖更加密切。

    眼下地大明流贼未平,百废待兴,可王朴地目光却已经看向了几年、几十年以后!

    随着杀胡令地推行,在大明朝廷和中央军的大力支持下,北部牛仔对北部的大开势必会轰轰烈烈地展开,而山西由于其地理上得天独厚的便利优势。势必会成为北部大开中的贸易中转枢纽。

    一方面,南方的武器弹药、铁器、丝绸、茶叶、瓷器、盐等货物得通过山西运往北部,供给在那里开拓打拼的牛仔,另一方面,牛仔们在北方生产的牲畜、毛皮、粮食也得通过山西贩往南方,完全可以预见,在不远地将来,山西的商业贸易将会何等的繁荣!

    不过这些都不急,王朴现在要办的头一件大事就是重组山西的政府机构。山西省下属各府、各县官员的任命其实并不要紧,东林复社有的是人,随随便便就能选出几个百人来山西当知府、知县,最要紧的是山西总督和提督的人选。

    其实,总督地人选已经毫无悬念了,无论是人望、能力。还是对山西的熟悉程度,赵六斤都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王朴心里也已经认定了赵六斤,这个人带兵打仗不行,搞政治工作却绝对是把好手。

    眼下的山西可谓疮痍满目,民不聊生,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行省,派何腾蛟这样一心只想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官、清官来是不行地,现在的山西最急需的是一个有能力又有手腕的总督!赵六斤这个人虽然处世圆滑。八面玲珑。可他绝对是个有能力有手腕的人,可以算得上是山西总督的不二人选。

    当然。赵六斤这个人的人品不咋滴,为人也是反复无常。现在他肯弃暗投明重新归附朝廷,完全是因为大明朝已经中兴强大,假如将来大明没有中兴,或是建奴坐了天下,王朴相信赵六斤绝对会成为建奴的奴才。

    所以,山西提督的人选就显得格外重要了。

    王朴把刀疤脸、张和尚、唐胜、赵信这些心腹反复筛选了好几遍,也没有现谁更合适这个位置。

    刀疤脸对王朴忠心耿耿,但性喜渔色,张和尚同样忠心耿耿,可为人过于耿直,太讲义气,唐胜好酒、好说大话,赵信喜欢排场、喜欢虚名,以赵六斤地手腕,只要投其所好就能轻而易举地控制他们,王朴可不希望赵六斤成为山西地土皇帝。

    王朴原本已经任命红娘子为山西提督,可这只是暂时的,而且王朴也舍不得把娇滴滴地红娘子一个人留在山西,在心里王朴已经把红娘子当成了自己的女人,既然是自己地女人又怎能把她一个人扔在山西呢?

    柳轻烟将纤纤玉指插进王朴际,轻柔地摩挲着男人的头皮,柔声问道:“爷,想什么呢?”

    “我在想……”王朴舒服地呻吟了一声,低声说道,“该让谁来当山西提督呢?”

    “爷不是已经定了红娘子了么?”柳轻烟媚声道,“怎么,又舍不得了?”

    王朴苦笑道:“她毕竟是个女人哪。”

    “女人怎么了?”柳轻烟嗔道,“秦良玉不也是女人,不照样当她的总兵官?还有如是妹子不照样是女人,去年当前敌司令官的时候不也当得好好的,奴家看中央军的总兵官们对她可服气得得很呢。”

    “不妥。”王朴摇头道,“还是不妥。”

    柳轻烟眨了眨美目,忽然说道:“爷,奴家倒是有个人选。”

    “哦?”王朴欣然道,“说说看。”

    柳轻烟道:“你觉得郑成功怎么样“郑成功?”王朴沉吟道,“嘶……这倒真是个人选。”

    郑成功虽然年轻,可他现在已经身居中央军总兵官的高位了,因功被提拔为山西提督完全在情理之中,军中将士绝不会有人提出异议!更重要的是郑成功人品正直,而且是接受过军校正规教育的少壮派军官,又不像刀疤脸、李成栋他们那样在大明旧军队中呆过,这样的年轻人思想比较激进,很难和赵六斤这样的旧官僚尿到一个壶里去。

    还有,郑成功可是郑芝龙的长子!

    郑家可是福建富,这些年来与西洋贸易不知道攒了多少银子,一旦郑成功当上山西提督,郑家的目光就会落到这片饱受战火摧残的黄土地上,到时候郑家的资金就会源源不断地输入山西,这对山西的恢复可是天大的利好。

第326章 山西总督

    太原,王朴临时行辕。

    赵六斤在吕六的引领下进了王朴的临时行辕,在没有见到王朴之前,赵六斤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不管怎么说在王朴离开大同之后,他都曾有过几次反复,包括投降流贼,包括投降建奴,王朴要是过河拆桥、秋后算帐,赵六斤就只能自认倒霉。

    不过在见到王朴之后,赵六斤终于放心了。

    见了面,没等赵六斤行礼,王朴就上前亲热地把住了赵六斤的手臂,把他强行拉坐到了椅子上,赵六手受宠若惊,挣扎着又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先向王朴长揖到底,这才敢恭恭敬敬地侍立一侧。

    看到赵六斤拘谨的样子,王朴微笑道:“六斤啊,快别站着了,坐,坐着说话。”

    赵六斤恭声道:“不敢,在王爷面前哪有卑职的座位。”

    王朴呵呵一笑,也不再勉强赵六斤,转移话题道:“六斤啊,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我已经有三年多没见面了吧?”

    “可不是么。”赵六斤忙道,“王爷当初离开大同的时候就跟昨天似的,可一转眼就已经三年多了。”

    王朴似非笑非道:“这三年可是生了好多事情啊。”

    赵六斤心头一跳,颇有些惴惴然地说道:“是啊,这三年是生了好多事情。”不必紧张。”王朴摆了摆手,说道,“本王没有秋后算帐的意思。”

    赵六斤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释然道:“有王爷这句话,卑职就放心了。”

    王朴道:“六斤哪。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赵六斤道。“如果王爷允许。卑职想去南京当个富家翁。不知道可不可以?”

    “去南京当寓公?”王朴蹙眉道。“这可不行。本王不能答应。”

    赵六斤没想到王朴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他。愕然道:“王爷。这……”

    王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因为我有个艰巨地任务要交给你。”

    赵六斤忙道:“说起来卑职可是戴罪之身。王爷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便是。”

    王朴站起身来,负手来回踱走几步,忽然回头望着赵六斤。直截了当地说道:“本王想任命你为山西总督!”

    “只要是王爷吩咐的事,卑职自当照办……”赵六斤先是随便地应了一句,但是马上就回过神来,吃惊地瞪大了双眸,嘶声道,“啥,王爷刚才说啥!?”

    “山西总督。”王朴淡然道,“本王想任命你为山西总督。”

    赵六斤狠狠地吞下一口唾沫,低声道:“王爷。你不会是在跟卑职开玩笑吧?”

    也难怪赵六斤不敢相信,总督可是一品大员,是大明朝的封疆大吏啊,位高权重,对于一方百姓拥有生杀予夺之大权,赵六斤就是做梦也没想过会当上山西总督!要知道在投降流贼之前,他不过是大明朝一个小小的副总兵而已。

    王朴蹙眉道:“本王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可是,可是……”赵六斤吃声道,“这三年来卑职毕竟曾有过不太光彩的过去……”

    “这个不算什么。”王朴不以为然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何况此次擒拿吴三桂六斤你可是立了大功地,而且本王用人只有一个准则,那便是唯才是举!六斤你有能力有手腕,对山西的情况也熟悉,所以这山西总督是非你莫属啊。”

    愣了片刻,赵六斤忽然跪倒在王朴脚下,痛哭流涕道:“王爷,卑职虽肝脑涂地亦难以保答王爷的提携之恩。卑职……”

    “哎,快起来。”王朴赶紧肃手道,“六斤哪,快快不必如此。”

    赵六斤却坚持向王朴叩了三个响头才肯起身。

    王朴最后说道:“六斤啊,明天在菜市**剥吴三桂之后,本王就要统率中央军入陕作战了,这山西本王就交给你了,别的就不多说了,本王只有一句话叮嘱你。”

    赵六斤恭声道:“卑职洗耳恭听。”王朴肃然说道:“自建奴、鞑子入寇中原以来。山西便累受战乱。再加上流贼反复肆虐,山西省可以称得上是大明各省中遭受兵灾最严重的省份。眼下的山西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疮痍满目。”

    赵六斤连连点头。正如王朴所说的现在的山西的确已经是疮痍满目了,农田被毁、房屋被烧就不说了,就说这人口吧,万历年间整个山西足有人口近千万,可现在呢?各府各州全加起来也不足两百万了!

    王朴又道:“所以你接手山西之后,当务之急就是恢复山西地生产,让山西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本王还要告诉你的是,朝廷的财政非常紧张,户部不可能拨给山西太多的银子,更多的要靠你自己想办法。”

    赵六斤也肃然道:“王爷尽管放心,卑职就算把自己这百来斤肉敲成零碎卖了,也一定让山西的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

    “六斤哪,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好好干吧,干出一番成绩来!”王朴最后拍了拍赵六斤的肩膀,说道,“天色快正午了,你就早些回去准备准备吧,下午要在菜市**剥吴三桂,这场大戏可得你这个新任山西总督唱主角呢。”

    赵六斤喟然道:“那卑职就告辞了。”

    说罢,赵六斤又向王朴长揖到底,这才转身去了。

    赵六斤刚刚离去,清脆的击掌声就从屏风后面响起,王朴闻声回头,只见柳轻烟、柳如是、红娘子还有寇白门、嫩娘诸女已经从屏风后面鱼贯而出,诸女皆着中央军女式军装,连平时火红劲装从不离身的红娘子也换上了浅绿色女式军装,王朴一时间险些看花了眼。

    “王爷。”走在最前面地柳轻烟未语先向王朴抛了记媚眼。说道,“您的驭人之术可是越娴熟了呢。”

    柳如是也道:“看赵六斤刚才痛哭流涕的样子,真恨不得把他的心都掏出来给你呢。”

    轻烟娇啐了一声,笑骂道,“如是妹子你这话可说错了,王爷要赵六斤的心做什么,王爷要地呀是妹子你的芳心,还有呀,你那朵娇滴滴的花心。嘻嘻嘻。”

    “轻烟姐你讨厌。”

    柳如是霎时羞红了粉脸。

    王朴的心头就跟猫爪子挠似地,当真是痒痒得不行,直恨不得把诸女当场推倒,一并就地正法,还别说,这厮现在还真有这样的体力和精力,在李老爹的调理和柳轻烟九转交接的帮助下,这厮的房中术是越来越厉害了。

    红娘子善地提醒道:“爷,有句话奴家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朴伸手轻轻揽住了红娘子地纤腰。强迫她坐到自己腿上,低笑着问道:“宝贝儿,有什么话就说吧。”

    当着众姐妹的面,红娘子显然有些不太习惯王朴的轻薄,轻轻地挣扎了两下却现王朴地胳膊就跟铁掴似的根本挣不脱,见红娘子不再挣扎,王朴的大手越放肆起来,索性伸到红娘子丰满的翘臀上轻轻揉搓起来,一边揉搓一边笑道:“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好害羞的。”

    “就是,红妹你害什么羞呀?”柳如是从身后搂住了红娘子丰腴惹火的娇躯,吃吃荡笑道,“到了今儿晚上姐妹们不都得脱光了在一张床上侍候王爷,到时候你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不都得让姐妹们瞧个够,嘻嘻。”

    红娘子羞不可抑道:“烟姐,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呀。”

    娘子扭腰不依道。“你怎么也不管管烟姐她?”

    “这骚蹄子就是欠抽,回头再收拾她。”王朴笑道,“宝贝儿,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红娘子这才想起刚才要说地正题来,忙理了理腮边散乱的秀,说道:“奴家觉得这个赵六斤不像个清官,任命他为山西总督会不会祸害百姓?”

    朴摇了摇头,说道,“娘子你要知道。祸害百姓的绝不只有贪官。有时候清官祸害起百姓来比贪官还要厉害!同样地道理,为民造福地也绝不只有清官。有时候贪官比清官更能给百姓带来好处,特别是像山西这样饱受战火摧残的地方。”

    红娘子愕然道:“王爷这话奴家可从未听说过呢。清官还能祸害百姓,贪官也能造福一方?这倒新鲜了。”

    其余柳轻烟诸女脸上也流露出了凝听地神色,显然她们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清官当然也会祸害百姓。”王朴道,“打个比方,浙江的钱塘江了大水,需要掘开建德县地堤坝泄洪,这样一来虽然牺牲了建德县地百姓,却保全了其余九个县的百姓,可建德县的知县却是个敢于为民请命的清官,而且死守他的职责,冒死躺在河堤上,不让人掘开建德县的大堤,结果他是保全了自己的名节,建德县的百姓也保全了,可其余九个县地百姓却遭了殃,你们说这算不算是祸害百姓?”

    红娘子轻轻颔,又道:“那么贪官呢,贪官如何造福一方呢?”

    王朴道:“清官最为人称道的美德就是两袖清风,而贪官最为人垢病的污点就是贪污受贿,但凡事要区别看待,如果你们是一方百姓,而且过够了清苦的日子,现在朝廷准备派新的父母官来你们地方上任,新的父母官有两个人选,一个是两袖清风的清官,但是无法带给你们富足的生活,一个是贪污受贿的贪官,却能让全县百姓过上富足地生活,你们会选择谁来当这个父母官呢?”

    红娘子凝思片刻后说道:“王爷这话乍一听十分荒谬,可仔细一想却又十分在理,如果地方上地百姓可以选择的话,我想多半会选择那个能带给他们富足生活地贪官来当这个父母官吧。”

    “这就对了。”王朴击节道,“大多数时候,清官的确应该受到人们地爱戴,而贪官也的确应该受到谴责和惩治,但有的时候也需要特事特办,尤其是对于山西这样饱受战乱的地区来说,一个有头脑、有手腕,能够让山西百姓在最短的时间内过上好日子的贪官,绝对比一个没什么头脑也没什么手腕,只能让山西百姓继续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苦日子的清官要好,当然,要是有能够让山西百姓在最短的时间里过上好日子的清官,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惜的是现在没有这样的人,所以我只能让赵六斤来当这个山西总督。”

    “可是……”红娘子想了想,又问道,“王爷就这么相信赵六斤能在短时间内让山西百姓过上好日子?”

    王朴嘴角绽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拭目以待吧。”

    山西总督行辕。赵六斤正坐在太师椅上呆,回想过不久前王朴的召见,简直就跟做梦一样,赵六斤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委以山西总督的重任!可兴奋之余,赵六斤也知道山西总督这挑担子可不轻,尤其是王朴临行前的那句话份量极重。

    要想在短时间内让山西从战乱中走出来,让几百万饱受战乱的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不但需要做大量的工作,更需要大量的银子!

    但这些都难不倒赵六斤,赵六斤脑子里已经有了全盘的构想。

    赵六斤深知,要想在短时间内振兴山西,绝对离不开晋商的支持!虽然晋商在饱受战乱之后势力也已经大不如前,可只要晋商的优良传统还在,再加上官府的鼎力支持,晋商就一定能在短时间恢复圆气。

    有了晋商的支持,山西的汾州、五谷杂粮酒、老陈醋等土特产才能源源不断地贩往江南,而山西急需的粮食、布匹、丝绸、茶叶、瓷器、铁器等生产生活必需品才能源源不断地从江南贩往山西,山西的农业生产才能恢复,山西的百姓才能重新过上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ps:告书友,此后的情节是纯yy情节,就是yy大航海和屠杀异族了,不好这口的可以选择放弃了。

道歉

    让大家失望了,更新只正常了两天,就又变得一塌糊涂,没办法,最近剑客的生活也是一塌糊涂……

    没法说了,但只跟大家说一句,欠下的字数一定会补上的,按每天八千字的基数,到月末的时候,一定给大家更新到二十四万字,现在大概只更新了四万字,还差二十万,平均每天一万多,任务有够艰巨的,但我有信心完成。

第327章 中央军入陕

    太原城西。(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铁流滚滚、战马萧萧,阵容整齐的中央军正排成四咱纵队向前缓缓开进,在朝阳的照耀下就像一条淡蓝色的长蛇,在荒凉的黄土高原上蜿蜒向前。赵六斤率领临时任命的山西官员驻马肃立城外,神色肃穆地送别中央

    赵六斤回头过来,目光不可遏止地落在城门上,城门上吊着一样物事,正随风飘荡,倏忽之间,赵六斤感到脖子后面一片冷嗖嗖的,那物事很轻,风一吹就能飘起来,却又呈人形,不错,这物事就是吴三桂的人皮,里面塞了草!

    昨天下午,吴三桂已经在城东菜市口被活剥了,刽子手当着无数围观百姓的面在这大汉奸的脑门上削去了一小片头皮,然后以水银灌注其中,在水银的侵蚀下,这大汉奸的人皮和肌肉缓缓脱离,最后竟然像蜕皮的蛇一样把人皮给剥了下来。

    回想起吴三桂被剥去人皮之后的那具血淋淋的躯体,以及临死前的挣扎和哀嚎,赵六斤顿时尾巴骨都缩了起来,可怜哪,吴三桂这大汉奸可是足足哀嚎了好几个时辰才咽的气,这家伙临死前所受的痛苦也算是人世间蝎子拉屎独一份了。

    汉奸,这就是当汉奸的下场哪,从今往后,这大明朝只怕是再没人敢当汉奸了。

    不过话说回来,在王朴的铁腕统治下,大明帝国中兴在望,周边的蛮夷在强大的中央军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恰逢如此盛世,还有谁愿意去给外族当奴才,还有谁会放着好好的大明百姓不当去当什么汉奸?

    王榉缓步走到赵六斤面前,轻声唤道:“赵总督?赵总督!?”

    一边唤了三声,赵六斤才如梦方醒,急以衣袖拭去额际冷汗,恭声应道:“呃。王……王员外。”

    王榉微笑道:“中央军已经走远了,我们这便回城吧,昨天晚上商谈的一揽子规划还有些细节,需要坐下来好好落实啊。”

    “哦,那是那是。”赵六斤忙道,“眼下山西百废待兴,正需要王员外这样的晋商鼎力支持啊,请请请……”

    柳如是策马靠近了王朴身边。低声问道:“爷。大汉奸吴三桂终于伏诛了。山西也重归了大明版图。你高兴吗?”

    “高兴?”王朴摇了摇头。脸上地神色有种说不出地落寞。“有什么好高兴地。有什么好高兴地呢?”

    长长地舒了口气。一阵苍凉地歌声忽然从前方地山梁上传了过来。

    六月格里二十三。

    五哥那个放羊在草滩。

    身披那个蓑衣他手里拿着伞。

    怀来中又抱着那个放羊的铲。

    九月格里秋风凉,

    五哥那个放羊没有衣裳,

    小妹妹我有件哎小来袄袄,

    改来一改领那个口,你里边儿穿上。

    十一月三九天。

    五哥放羊真可怜,

    刮风那个下雪哎常在外,

    日那落西那个山他才回来。衰的老汉正坐在荒凉的黄土坡上引吭高歌,老汉跟前,十几只羊正在吃草。纵横交错的黄土高原浓缩在了老汉脸上,化作那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皱纹,嘶哑地嗓音却透着莫名的苍凉。

    “好悲凉呢……”

    听着听着,柳如是的美目忽然间红了,回眸着望着王朴,问道,“爷,这就是你初到南京时,给姐妹们讲的陕北民歌吗?”

    朴点了点头,黯然道。“这就是陕北民歌。”

    “真悲凉。”柳如是美目里满是柔情的不忍。低声道,“这里的百姓一定很苦……”

    王朴默然无声。柳如是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种罕见的消沉,在她地记忆中。王朴从来就是个精力充沛、神情活跃的人,像这样消沉的表情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芳心里不由得浮起了万种柔情,从马背上伸过手去轻轻握住了王朴粗糙的大手。

    柳如是能感受到王朴心情的沉重以及他心中对百姓的痛惜。

    “如是。”王朴反手握紧了柳如是的小手,以莫名地语气说道,“你相信吗,我一定要让大明的子民过上好日子,要让他们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每个人家的孩子都能上学,所有生病地人都看得起郎中,只要愿意,每个人都有足够的银子去周游世界!”

    王朴倒也不是凭空说瞎话,以眼下大明帝国的综合实力,如果能抢在西方之前完成工业革命,征服整个世界并非痴人说梦,当然,王朴所想要的征服世界并非出兵占领世界上所有的6地。

    在王朴看来,出兵占领是最下乘的做法,当然,对于一些战略要地或资源丰富的地区,那是必须要占领的,而且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占领,比如拥有丰富石油资源的中东,比如拥有丰富铁矿的澳洲,还有蕴藏大量钻石和黄金地南非等等。

    在王朴地构想中,大汉民族要拥有这个世界绝对的话语权和游戏规则地制订权。

    “相信。”柳如是连连点头道,“奴家相信王爷一定能做到的。”

    王朴脸上地表情陡然转变严厉,恶狠狠地挥舞了一下拳头,凝声说道:“当然,这是一条充满困难的道路,更是一条充满血腥的道路,但是为了大明帝国,为了大汉民族,我不惜背负千古骂名,更不惜对异族举起屠刀,谁敢阻挡我大汉民族前进的脚步……杀无赦!”

    朝鲜半岛西海岸,大明水师乘风破浪正往前缓缓行驶。

    沉重的脚步声中,两员水师将领疾步来到了甲板上,其中一人手指前方海天一色中若隐若现的岛屿对施琅说道:“将军,前军回报,济州岛上大约有几百朝鲜人,看样子是为了躲避建奴屠杀才逃到岛上的,要不要……?”

    施琅回头冷然道:“你想怎样?”

    那将领嗫嚅道:“朝鲜曾是我们大明的属国。何况他们的国王眼下也流寓南京,卑职以为是不是帮帮他们?”

    “帮帮他们?”施琅眸子里杀机流露,冷然道,“我们大明帮助朝鲜人难道还少吗?连朝鲜国号都是我们大明开国皇帝洪武帝赐的呢,为了帮助朝鲜人抵抗倭人入侵,多少好男儿战死在了异乡,可结果呢?这些忘恩负义的龟孙子却投向了建奴,哼!”

    将领低下了头。满脸羞愧道:“是,卑职愚钝。”

    “传令下去。”施琅冷然道,“水师暂泊济州岛补充淡水,如果朝鲜人有什么吃地,就全部抢了,至于朝鲜人的死活……朝鲜人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不向他们举起屠刀就已经很仁慈了。”

    在大明水师四大战将之中,能力最强、资历最老当然是黄得功。

    张颜鳞和李昂凶狠嗜血,简直就是两个杀人魔王。除了大明帝国的子民,世界上的任何人等都是他们的敌人,都是他们屠杀的对象,在此后大明水师对外扩张的征途上,两人血屠了数以万计地村庄和城市,死在他们刀下的白骨足以筑成一座雄伟的城池!

    不过,受王朴战略思维影响最深的毫无疑问还是施琅。他不像张颜鳞、李昂他们那样嗜血嗜杀,也没有黄得功那样仁慈,他没有直接杀死济州岛上的朝鲜人,却冷血地抢走了他们可怜的口粮,这其实跟杀死这些朝鲜人没什么两样了。

    事实上施琅也知道,杀不杀这些朝鲜人都已经无所谓了。就算他们能活过今天,也不可能活过明天,因为在大明朝廷和中央军的支持下,北部牛仔的对外扩张正在轰轰烈烈地展开,朝鲜半岛早晚会成为牛仔们地农场和牧场,而原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朝鲜人,也就是高丽土著人,迟早逃不脱这些牛仔的屠杀。

    弱食强食,大自然的游戏法则历来就是如此,人类世界的游戏法则也如此。纵然是到了高度文明的未来世界。这条法则也从未曾有过任何改变,也许有一天。人类会灭亡,可这条法则却仍将继续存在……

    西安。大顺王宫。

    大顺皇帝李自成正召集文武百官议事,和几年前相比,现在的李自成虽然衣着光鲜,却显得苍老多了,神色间也透着暗黄之色,眼神也是暗淡无光,一看这副样子就知道是酒色过度,身子已经淘空了。

    这也难怪,自从北京败回陕西之后,李自成每日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就是和妃嫔们在王宫里日夜宣淫,好不容易有空上朝理政,也是言必称昔日朕曾统率百万雄师横扫北方,逐鹿中原云

    垮了,如今地李自成早已经从精神上垮了,自从败回陕西之后,他就始终没有走出这场惨败的阴影。

    “万岁。”丞相牛金星出班奏道,“细作回报,王朴亲率十万中央军正顺北川河西进,昨天已经过了青龙渡,从行程上看现在可能已经到了上平关了……”

    “什么!?”李自成闻言大吃一惊,怒道,“中央军已经到了上平关?这不是已经打到家门口来了吗?如此重大的军情为什么不早点向朕上奏,却等到中央军打上门了才来跟朕说,嗯?”

    牛金星苦道:“万岁,三天前臣就想进宫见驾,可是……”

    的确,牛金星连续三天想进宫却都被李自成给拒绝了,那会李自成正搂着刚刚从西域买来的胡姬快海呢,开洋荤的新鲜劲还没过去,自然懒得理会朝政,自知理亏地李自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既然已经这样了,再说无益,诸位爱卿都说说吧,有何良策可以退敌?”

    文武百官都垂下了脑袋,没一个人敢吭声。

    大明中央军的厉害现在是妇孺皆知了,不到三万中央军就能把三十万建奴和鞑子打得片甲不留。现在十万中央军来攻,大顺朝拿什么抵挡?这仗根本就没法打,大顺朝和大顺军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或逃亡,或投降!

    事实上,也的确有不少大顺将领在暗中与中央军联系。

    山西的关宁军就是个很好的榜样,大汉奸吴三桂虽然被活剥了,曾在辽西盛极一时的吴家也被灭了九族。可关宁军的全体将士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摇身一变就从叛军变成了大明朝的山西保安队。

    这对大顺军来说可是致命地诱惑,既然河南的义军可以整编成中央军,既然山西地关宁军可以改编成保安队,为什么陕西地义军就不能改编成保安队呢?大顺军若降,李自成和少数高级将领固然是难逃一死,可绝大多数义军将士却肯定不会受到牵连。

    “哑巴了?一个个全都哑巴了!?”李自成勃然大怒道,“想当年朕亲率大军逐鹿中原时。上百万的明军都被朕收拾了,朕还会怕这区区十万中央军!?丞相,明日便设坛,朕要御驾亲征,亲率百万大顺军去延安府迎击王朴。”

    牛金星没有吭声,脸上却浮起了一丝古怪地神色。

    百万大军?眼下的大顺朝哪里还有百万大军,聚集在西安城内地大顺军满打满算也就三万多人。其中还有一多半是强行征集地新兵,士气低落、军心涣散、装备缺乏,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让牛金星到哪里去征集百万大军?

    大顺军会如此落魄,也是叛军的致命弱点。

    百姓要造反,无非一个原因。那就是活不下去了,毕竟,想投机家而加入叛军的人还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都是因为走投无路,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会揭竿造反,可现在的大明朝自从孙传庭执掌内阁以来,党争之风嘎然而止,吏治焕然一新,在新内阁的治理下,湖广、河南、北直各省局势稳定、欣欣向荣。百姓们的生活有了盼头。谁还愿意冒着杀头的危险跟着李自成去造反?

    这一年多来,陕西的大顺政权只能用树倒猢狲散来形容。尤其是杀胡令颁布之后,不但陕西地百姓大量流亡外省。连大顺军内的许多征战沙场好几年的老兵也当了逃兵,去北直当了北部牛仔,百姓们虽然朴实,可他们并不是傻瓜,如果可以选择,有谁放着好日不过,放着好好的农场主、牧场主不当,却去当什么反贼?

    从根本上主说,眼下的大顺政权根本就没有半点国家的样子,没有朝廷的官僚体系,连军队也已经分崩离析,也就是沉醉在梦境中地李自成还有牛金星等少数铁杆亲信把大顺政权当回事,拼了老命都想维护大顺政权在陕西省的统治。

    “丞相,你没有听到朕的话吗?”

    见牛金星没有吭声,李自成怒道,“朕命你在城外设坛,待明日,朕便要召集百万大军誓师亲征。”

    “万岁,万岁哪……”牛金星仆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你醒醒,快醒醒吧,眼下我大顺朝仅余军卒三万余人,且粮草匮乏,器械全无……”

    “胡说!”李自成怒道,“陕西有壮丁五六百万,召集百万大军还不是易如反掌?”

    “唉,万岁长居深宫有所不知……”牛金星黯然长叹道,“陕西原本的确有壮丁五六百万,可是累经战乱之后,壮丁已经大部战死,老幼妇孺更是饿死无数,再加上朝廷颁布杀胡令之后,百姓大量外逃,眼下陕西各府已经……眼下全陕人口总计不过几十万人而已。”

    “啊!?”李自成闻言大吃一惊,终于从浑浑噩噩中霍然惊醒,失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牛金星黯然道:“万岁,事到如今也只有一策了。”

    “有何对策?”李自成急道,“丞相快快道来。”

    牛金星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向大西国求救了。”

    “大西国?”李自成的眉头霎时皱紧了,“张献忠?”

    对于张献忠这个曾经地手下败将,李自成是很不感冒的,虽然张献忠曾经救过李自成一次,在李自成看来,张献忠就是一介武夫,根本成不了大事,可现在却要他低头向张献忠求救,他实在是抹不开这个面子。

    牛金星道:“万岁,中央军兵强马壮,来势汹汹,非我大顺军独力能挡,除了向大西军求援外,实在是没有别的良策了。”

    “可是……”李自成黯然道,“张献忠肯出兵相救吗?”

    “应该会的。”牛金星道,“一唇亡齿寒,若是我大顺军灭亡了,中央军接下来就会收拾大西军,张献忠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二我们可以开出优厚的条件,如果大西军能协助我大顺军击退中央军,我们就把西边的几个州府割让给大西国。”

    李自成眉头紧得更紧了,可再想想除了这个办法也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便只好长叹一声对牛金星说道:“也罢,此事就由丞相去办,你跟张献忠那贼子说,除了延安府和西安府,朕的整个陕西都可以让给他。”

    “臣遵旨。”

    牛金星向李自成三跪九叩之后,起身扬长而去。

    李自成长身而起,大袖一拂吼道:“退朝退朝……”

    说罢,再不理会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径直回了后宫,肃立殿上地大将刘宗敏和田见秀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地眸子里看到了一丝莫名的冷意.

第328章 进逼西安

    成都,原来的蜀王府已经成了张献忠的大西王宫.

    半个时辰前,张献忠刚刚在金殿里接见了大顺丞相牛金星,也知道了牛金星的来意,张献忠不敢怠慢,急召左丞相汪兆麟,右丞相严锡,尚书王国麟、江鼎镇、龚完敬,平东王孙可望,抚南王刘文秀,安西王李定国,定北王艾能奇等文武心腹进宫议事。

    待众人到齐,张献忠沉声说道:“李自成派牛金星向我们求救来了,说是王朴亲率十万中央军已经攻入延安府,还说如果大西军能够帮助大顺军击退中央军的进攻,李自成就愿意把西安府、延安府以外的整个陕西让给大西国,大家都说说,这事该怎么办?”

    相比李自成的大顺国,张献忠的大西国则要强大稳定得多。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张献忠并不是什么屠川的魔王,事实上张献忠从来就没有大肆屠杀过无辜百姓,真正把四川近千万百姓屠杀得只剩下不到五十万人的是建奴何洛会!张庭枢等奴才为了粉饰建奴功绩才使用了移花接木的伎俩,把屠川的污水泼到了张献忠身上。

    自从镇压了蜀中大明旧有官军的反扑之后,张献忠就颁布了一系列恢复生产、减免税赋的政策,蜀中局势迅得到稳定,百姓生活安定,再加上蜀中富庶,从蜀王府中抄出来的钱粮银财就足够大西军数年开销之用了。

    和大顺军粮饷匮乏,分崩离析不同,大西军是粮饷充足,而且训练有素。

    大西国共有二十万精锐大军,分成一百二十营,孙可望统领二十个营,李定国统领十六个营,刘文秀统领十四个营,艾能奇统领十个营。张献忠自己亲率六十个营,并设前后左中右五军都督府,分统这六十个营的军队。

    左丞相汪兆麟沉吟片刻,率先说道:“万岁,臣以为该出兵,但却不是为了救大顺。”

    张献忠道:“这话怎么讲?”

    汪兆麟道:“眼下的大顺军早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大顺军了,两年前的大顺军拥兵百万,横扫北五省。可现在的大顺军却不过数万残兵败将,而且军心涣散,兵无斗志,再加上粮饷匮乏,军中的老兵差不多都逃散了,这样的军队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去救。”

    张献忠道:“那为什么还要出兵?”

    汪兆麟道:“为了吞并陕西。拓展大西国地战略空间。”

    张献忠道:“哦?”

    汪兆麟道:“眼下我大西国仅四川一隅。战略迂回空间很小。假如中央军从陕西、湖广、云南三个方向同时动进攻。则难免应付不过来。如果占领了陕西。则战略迂回和缓冲地空间将大大拓展。”

    “嗯。有道理。”张献忠点了点头。又问别人道。“你们呢。你们觉得左丞相说得怎样?”

    众人纷纷附和。只有李定国默不作声。

    大西军很少和中央军交手,虽然中央军的赫赫声名已经传遍天下,可传言这东西毕竟不如亲身体会来得印象深刻,不过李定国是个例外,在大西国中。只有李定国与中央军有过直接交锋,并且深知中央军的厉害。

    中央军的厉害是乎想象的,坚守襄阳那一仗给李定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样密集的火枪齐射是大西军的血肉之躯根本无法抵挡地,这次王朴亲率十万中央军进攻陕西,目的绝非只是为了陕西一省,在攻占陕西之后只怕就要进军四川了。

    因此李定国以为,大西军应该考虑的不是出兵陕西,而是加固巴东、汉中的防线,利用天险把中央军挡在国门之外。而如果按汪兆麟的意见大西军精锐尽出。开进陕西与中央军决战,在李定国看来简直就是自取灭亡!

    张献忠望着李定国。和声问道:“定国,你觉得呢?”

    张献忠不喜女色。虽然娶了好多妻妾却从未生下一男半女,因此不出意外大西国的皇帝多半得由四个义子中的某个来继承,原本孙可望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惜地是前次出征湖广,孙可望见死不救,险些被张献忠斩了,还是左右丞相三尚书苦苦哀求才保住了性命,不过在张献忠心中的地位却是大不如前了。

    张献忠亲自询问李定国的意见,在众人看来就是已经把他当成储君看待了。

    李定国叹了口气,委婉地说道:“父皇,中央军的强大乎想象,其火枪营密集射击的威力,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抵挡,昔襄阳之战,儿臣三千精兵据坚城而守,中央军隔百步之遥列队射击,短短不到盏茶功夫,我军竟伤亡千余之众!”

    张献忠蹙眉道:“那依你的意思……”

    李定国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军绝不可贸然出川!”

    左丞相汪兆麟与孙可望走得极近,当时就反驳道:“二殿下有没有想过,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今后就不可能再出现了。”

    李定国道:“我军若是据天险而守,或还能把中央军拒之国门之外,若是出川与中央军决战,怕是……”

    张献忠凛然道:“怕是如何?”

    李定国黯然道:“怕是凶多吉少。”

    张献忠默然,孙可望却是冷笑道:“凶多吉少?难道在二弟心中,我大西军便是如此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犬吗?”

    与孙可望沆瀣一气地定北王艾能奇也冷笑道:“是呀,二哥如此夸大中央军的实力却不知道是什么用意?哦对了,小弟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二哥手下足有三千精锐,又据襄阳坚城而守,大哥八万大军又近在咫尺,战机如此有利,可二哥却居然没能守住襄阳,说起来的确让人不敢相信……”

    李定国毕竟也是年轻人,当下就怒道:“四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能奇闷哼一声,冷然道:“我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

    艾能奇的意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说李定国刻意夸大中央军的战斗力,不过是为了当初弃守襄阳寻找借口而已,李定国如何受得了这个气,当时就怒道:“老四,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夸大中央军地战斗力?”

    艾能奇冷然道:“难道不是吗?转战湖广、南直的时候我们大西军不是没和明军的火枪队交过手,中央军和明军虽然名号不同。用的却都是火枪,同样是火枪,明军火枪队不堪一击,中央军还能飞上天去不成?说你没有夸大中央军地实力,故意找借口替自己开脱,有谁相信?”

    “夸大中央军的实力?”李定国反唇相饥道,“二十多万大顺军和十万大西军猛攻青桐关数月而不下,而青桐关上却只有中央军区区一个混成营不到五千人把守。这又怎么说?中央军不厉害,能凭不到五千人挡住几十万大军几个月!?”

    艾能奇语塞道:“这,这个……”

    孙可望反驳道:“青桐关之败完全不是因为赵信的混成营有多厉害,而是大顺军狼子野心,不肯出全力,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后来呢?”李定国道,“后来中央军以不到五万军队却敢于全线反攻。二十多万大顺军还有大哥你的八万精兵竟被打得全线溃败,大顺军全军覆灭,大哥麾下的大军也险些万劫不复,这又怎么说?”

    孙可望语塞道:“这……”

    “够了。”张献忠大声道,“都别吵了,朕和李自成毕竟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当年朕落难地时候,李自成也曾出手帮助朕,虽然后来朕也曾帮过他一次,可这人情却不是那么容易还清地,所以这次朕决意出兵。”

    李定国急道:“父皇,不能出兵啊。”

    “吾儿不必多说了。”张献忠霍然举手阻止了李定国,大声道,“这次,朕决意御驾亲征。”

    “啊?”李定国越急道,“父皇要御驾亲征。万万不可呀!”

    其余左丞相汪兆麟、右丞相严锡等人也纷纷劝阻道:“万岁。不可呀。”

    “诸位爱卿不必再劝。”张献忠肃然道,“此次出兵。可望、能奇率本部三十营兵马随朕亲征,朕出征之后。由定国摄监国之位,川中大小事务俱由定国定夺!此次出兵陕西,若胜则万事大吉,若败……两位丞相知道该怎么做。”

    汪兆麟神色惨然,严锡却是黯然低头,张献忠刻意带上孙可望、艾能奇一同出征,用意再明显不过了,就是要为李定国上位扫平障碍,因为刘文秀和李定国自幼亲善,是李定国地鼎力支持和追随,这样一来,李定国继位就是顺理成章地事了。

    孙可望不甘心道:“父皇,出兵陕西由儿臣去就够了,何需御驾亲征?”

    “不必说了。”张献忠断然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罢,张献忠即拂袖而去,很快,高大健硕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大殿外,这一刻,谁也不知道这位枭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地?

    事实上,很难有人理解张献忠和李自成之间的复杂感情,两人都出身底层,同是荥阳大会的义军领,互相之间惺惺相惜,却又始终没有停止过明争暗斗,互相之间一直在别着苗头,都拼了命的想压过对方的风头……

    两人地争斗甚至已经延伸到了建国和年号上,李自成刚在北京即位称帝,张献忠就立刻在成都跟着继位称帝,李自成建国大顺,张献忠建国大西,李自成改元永昌,张献忠针锋相对改元大顺,这种争斗甚至可以说是已经融入了两人的骨子里。

    以致于有的野史传说,李自成和张献忠其实是同性恋,还煞有介事地举例说张献忠身为一代枭雄却不太喜欢女色,而且还喜欢滥杀美女,这和普通枭雄喜好美人、迷恋美色的性格截然不同,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张献忠这次选亲自领兵出征,完全是预感到这可能是李自成最后的征途了,所以张献忠要帮助李自成,他要向李自成证明。老子比你强那么一点点,你看最后到了到了,还得俺老张来救你……

    绥德,中央军大营王朴行帐。

    自从渡过黄河之后,中央军的行军度就慢了下来,每天只向前开进五十里即安营扎寨,因此从黄河渡口到绥德足足走了好几天!

    中央军并非不能加快行军度,更不是谨慎行事害怕中了大西军的埋伏。

    中央军故意减缓行军度完全是故意地。一是为了给大西军造成强大的压力,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目地,二是为了引蛇出洞,把川中的大西军给引出来,引到陕西战场上消灭,为将来中央军入川扫清障碍。

    行帐里只有王朴和柳如是,两人正对着地图研究进川的路线和时机。

    仗打到这份上,收复陕西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唯一需要考虑地就是如何收复四川?毕竟川中的大西军实力尚存,而且和中央军交手不多,面对中央军的兵锋时心理上不处于劣势,再加上川东、川北的天险,要想兵不血刃收复四川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柳如是眨了眨美目,娇声问道:“王爷,你说张献忠会不会出兵陕西?”

    王朴沉吟片刻后说道:“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张献忠应该知道。不过张献忠会不会出兵就不好说了。”

    柳如是道:“王爷是担心李定国搅局?”

    “是啊。”王朴点了点头,凝声道,“虽说去年湖广之战我没有亲身参与,可从实战上看,李定国这个人地战略思维和战术思想都很不一般!再加上李定国和中央军有过直接交锋,对中央军的实力心知肚明。他应该知道大西军出川只能是死路一条。”

    柳如是道:“李定国虽然厉害可他毕竟还年青,张献忠未必会听他的。”

    “但愿吧。”王朴道,“但愿张献忠不会听李定国的,否则收复四川就要费些功夫了。”

    “王爷,如是妹子,好消息。”

    轻盈的脚步声中,情报秘书柳轻烟迈着春风俏步进了行帐。

    王朴从地图上收回目光,欣然问道:“骚蹄子,有什么好消息呀?”

    柳轻烟道:“据可靠消息,张献忠已经率军出川了。”

    “哦?”柳如是与王朴交换了一下眼神。娇声问道。“张献忠带了多少军队?”

    “不多。”柳轻烟道,“大西军地主力好像仍在川中。张献忠只带了五万人马。”

    “李定国呢?”王朴问道,“有没有和张献忠一起出川?”

    “没有。”柳轻烟摇了摇头。应道,“李定国被张献忠委以监国重任,留守川中。”

    “是吗?”

    王朴闻言霎时蹙紧了眉头。

    “还有件事。”柳轻烟道,“李自成手下大将刘宗敏派人送信来了。”

    “刘宗敏?”王朴冷然道,“是不是想献城投降?”

    轻烟轻嗯了一声,说道,“不过刘宗敏还在信中提出了两个苛刻地条件,一是必须让他当陕西总督,二是大顺军改编之后加入中央军序列,统一接受中央军的武器装备,享受中央军地待遇,且陕西省不再另设提督,所部中央军仍由他统率。”

    “哼哼。”王朴冷笑道,“败军之将也敢言勇?就凭西安城内那三五万残兵败卒,刘宗敏还敢提出这种非份之想,当真是可笑至极。”

    “这个刘宗敏还真是……”柳如是也摇头轻笑道,“妄想当陕西总督也就罢了,居然还想连陕西提督也一并兼了,还梦想着把大顺军改编成中央军,统一换装中央军的武器装备,再享受中央军同等待遇,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一个不识时务地蠢货罢了。”王朴冷然道,“回信,让他等着被活剥吧。”

    “王爷。”柳轻烟媚声道,“不如虚予蛇委,待光复了陕西之后再与他算帐?”

    “不必了。”王朴摇手道,“对这种蠢货加草包,犯不着,这最后的半个月就让他在恐惧和煎熬中度过吧。”

    西安,刘宗敏府第。

    田见秀连夜来访,刘宗敏把之引入密室。

    待刘宗敏屏退了左右,田见秀低声问道:“刘兄,和那边联系上了吗?”

    刘宗敏脸上泛起一丝苦色,点头道:“倒是联系上了。”

    田见秀急道:“那边怎么说?”

    “唉,别提了。”刘宗敏摇头叹息道,“谈崩了,可能是我们的条件太苛刻了吧。”

    “啊,谈崩了?”田见秀闻言脸色惨白,急道,“那他们有没有说……那个,将来会怎么处置我们?”

    刘宗敏的脸色忽然间变得极其难堪,低声道:“跟吴三桂一样。”

    “啊!?”田见秀闻言大吃一惊,嘶声道,“跟吴三桂一样?”

    刘宗敏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舍了性命跟中央军拼了,就算明知是死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田见秀苦笑道,“鱼死是肯定地,网却未必会破呀。”

    刘宗敏道:“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逃吧。”田见秀黯然道,“趁着中央军离西安还有好几百里,我们引军去哈密卫吧,那里山高水远,这几年内中央军不可能追过去。”.

第329章 李定国的抉择

    成都,大校场。~~.~~

    李定国正在阅兵台上观看三军操演时,刘文秀忽然匆匆来到了阅兵台上,急声说道:“二哥,大事不好了!”

    李定国霍然回头,凝声问道:“三弟,出什么事了?”

    刘文秀黯然道:“刚刚探马回报,中央军已经攻陷了西安!”

    “唉。”

    虽然一切都在李定国的意料之中,可是骤闻此消息还是不免长叹一声,又道,“大顺军既已战败,那么父皇呢?”

    刘文秀低下头来,黯然道:“父皇他……也战死了。”

    “噗!”李定国张嘴喷出一口血来,往后便倒,刘文秀和肃立阅兵台上的几员大将急抢上前来把李定国扶坐起来,过了好一阵子,李定国才幽幽醒转,仰天长嚎道,“父皇,父皇哪……”

    李定国是个孤儿,三岁不到就跟着父母流落他乡,途中双亲相继死于战乱,要不是张献忠收养了他,早就冻死饿死在荒效野外了,所以李定国对张献忠的感情极深,刚才的吐血昏厥绝非做秀,而是出自真情。

    “二哥。”刘文秀惨然道,“西安一战,不但父皇战死了,大哥和四弟也一并阵亡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哪?”

    定国长长地叹了口气,黯然道,“先把父皇的灵堂设起来吧。”西安。

    等王朴在卫队的护卫下赶到时,大战早已经结束好几天了,连战场都已经打扫好了。

    其实西安之战并不是一场真正的战役,西安城内的大顺残军和张献忠带来的几万大西军并没能给中央军带来太多的麻烦,炮营几轮炮击下来,西安城的城墙和城门就已经被炸得支离破碎,紧接着火枪他动进攻,不费吹灰之力就攻进了西安城内。

    李成栋疾步来到王朴马前,叭地敬了记军礼。大声道:“王爷!”

    王朴回了记军礼,一抬头看到城中浓烟滚滚,便问道:“那是怎么回事?”

    李成栋道:“城破时。李自成在王宫里纵火,等我军攻入城内时,火势已经完全失去控制。这场大火几乎烧掉了半个西安城。”

    “李自成纵火?便宜这草寇了。”王朴舒了口气。又问道,“其他人呢?”

    李成栋道:“有些被李自成杀了,有些被活捉,还有些人跑了。”

    “跑了?”王朴皱眉道,“谁跑了?跑哪里去了?”

    “刘宗敏和田见秀。”李成栋低声道,“两人带了几千残兵败将,奔着哈密去了。”

    “追!”王朴厉声道,“马上派出骑兵营追击。绝不能让这两个草寇带人逃走,就算是追到哈密也要把他们逮回来。”

    李成栋轰然应道:“是。”

    王朴又问道:“张献忠和他的大西军呢?”

    李成栋应道:“出川的大西军已经被全歼,张献忠和他地两个义子皆死于乱军之中。”

    王朴轻轻颔,慨然道:“相比李自成,张献忠的结局倒是要好得多啊,这样,派人收敛张献忠的尸体予以厚葬,毕竟也是个人物,还是给他修座墓吧。”

    李成栋恭声应道:“是。”

    王朴沉吟片刻,回头吩咐身后地吕六道:“马上派人。请柳参谋长还有各营总兵马上到本王的行辕。商议进川事宜。”

    “是。”

    吕六答应一声,策马去了。

    成都。大西王宫。

    张献忠战死消息传回当日,以刘文秀为的大西将领就执意要拥戴李定国继位。原本与李定国不和地左丞相汪兆麟也一反常态,支持李定国继位称帝,不过出人意料地是,李定国却对此坚决推辞,刘文秀等人苦苦哀求,李定国丝毫不为所动。

    转眼前七天过去,汪兆麟、刘文秀等文官武将再次聚集到了青羊宫张献忠的灵堂前。

    李定国身披缟素正跪在张献忠的灵位前守孝,在司礼官的引导下,汪兆麟等人对着灵位三跪九叩,这才聚集到了李定国跟前,汪兆麟抢前说道:“常言道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国不可一日无君,殿下何不早日登基?”

    “二哥。”刘文秀也附和道,“你说过替父皇守完头七就回宫的,眼看着中央军就要进川了,你若再不登基大西国就要大乱了。”

    李定国长长地舒了口气,问刘文秀道:“三弟,陕西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文秀不假思索地应道,“据探子回报,王朴并没有凌辱父皇的尸骸,还替他老人家修了座大墓!”

    李定国又道:“还有呢?”

    “还有……”

    刘文秀说此一顿,转头看了汪兆麟一眼,汪兆麟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刘文秀便道,“没,没有了。”

    李定国淡然道:“真的没有了吗?”

    “呃……”刘文秀犹豫了一下,咬牙应道,“王朴已经派了人来,非要见二哥你。”

    “是吗?”李定国轻轻颔,忽然站起身来,说道,“走,回宫。”

    西安,王朴行辕。

    城内地大火早已经被扑灭,外逃的刘宗敏、田见秀所部残兵也被红娘子的骑兵营追上剿杀殆尽,一转眼的功夫,中央军进驻西安已经快半个月了,笼罩在陕西上空的战争硝烟也已经消散殆尽。

    新任陕西总督陈岚已经在前来陕西的路上了,李成栋也已经被王朴任命为陕西提督。

    令王朴感到痛心疾的是,李自成的大顺政权给陕西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陕西省遭受的兵灾要比山西省还要严重,尤其是人口大量外逃,导致田地大量荒芜,生产力严重不足,可以预见,短时间内陕西省是不可能恢复元气了。

    山西、陕西地情形使王朴意识到了另一个严峻地问题。那就是人口地减少,或说是劳动力地严重不足。

    在杀胡令的号召下,南方各省地流民将会大量涌入北直、山西、陕西。成为半民半军的武装牛仔,如此一来北方各省的劳动力是得到补充了,可南方各省尤其是江南地剩余劳动力却会大量减少。

    江南一带剩余劳动力地减少势必会影响到工商业的展。毕竟。早期工商业的展可是需要大量剩余劳动力的,廉价劳动力的缺乏,正日益成为大明工商业展的障碍,这个问题不解决,将严重迟滞王朴全力扶植工商的国策。

    不过眼下这个问题却不在王朴考虑范围之内,王朴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四川问题,如何兵不血刃收复四川才是当务之急。

    轻盈地脚步声中,柳如是、柳轻烟、红娘子联袂而入。王朴缓缓抬头。目光落在柳轻烟娇媚的脸上,低声问道:“派去四川的张苍水还没消息传回吗?”

    张苍水是浙江宁波人,也是南京6军军官大学第一期成班的学员,结业后进入中央军参谋部,后来出任辎重营的总兵官,因为张苍水的口才极佳,擅长狡辩,就成了王朴的全权代表进川与大西军谈判。

    柳轻烟摇了摇头,低声应道:“还没消息。”

    红娘子轻声问道:“王爷,你说李定国会投降吗?”

    “李定国愿意投降那是最好。他要是不愿投降那就消灭他!”王朴说此一顿。目光转向柳如是,说道。“不管李定国投降也好,不投降也罢。中央军都必须做好进川的准备,再以飞鸽传书通知赵信,让他往巴东增兵,给大西军施加压力。”

    成都,大西王宫。

    张苍水被两名大西禁军带进了大殿,放眼望去,只见大殿上满是缟素,一员年轻的将领身披孝衣高踞上座,想来就是李定国了,大殿两侧则站满了大西国的文官武将,同样身披孝衣,神情肃穆。

    也不行礼也不下跪,张苍水傲然道:“这位想必就是李定国将军了吧?”

    “放肆!”张苍水话音方落,刘文秀就出列喝道,“我二哥地名讳也是你能叫地吗?来人!”

    “在!”

    早有两名大西军士应声上前,恶狠狠地盯住了张苍水。

    刘文秀大手一挥,厉声喝道:“把这家伙拖下去……砍了。”

    “遵命!”

    两名大西军士轰然应诺,凶狠地扑了上来。

    张苍水奋力挣脱两名大西军士,哂然道:“本官自己会走!”

    “慢着。”李定国忽然举手道,“还不快退下。”

    李定国话了,两名大西军士不敢怠慢,急退了下去,刘文秀原本也不想杀张苍水,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而已,见状撇了撇嘴也就没再什么。

    李定国阻止了那两名大西军士,又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张苍水傲然道:“本官张苍水,忝为大明中央军步兵第十七营总兵官。”

    “原来是张总兵。”李定国淡然道,“不知张总兵远来成都有何贵干?”

    “奉王爷之命。”张苍水遥向西安方向抱拳一揖,朗声道,“给李将军带句话。”

    李定国道:“愿闻。”

    张苍水吸了口气,肃然道:“不管是中央军也好,大西军也罢,大家都是汉人,既然大家都是汉人,又何苦自相残杀呢?只要大西军愿意接受整编,王爷就绝不为难任何人,如果李将军及大西将士执迷不悟……”

    刘文秀踏前一步,怒道:“又当如何?”

    张苍水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厉声道:“则格杀勿论!”

    “好大地口气!”刘文秀怒道,“本将军倒要瞧瞧,中央军凭什么进川!?”

    “李将军。”张苍水的目光转向李定国,大声问道,“这就是你和全体大西将士地回答吗?”

    殿上的文官武将群情激愤,李定国却是默然不语。

    张苍水目光再转,问刘文秀道:“敢问这位将军,大西军造反是为了什么?”

    刘文秀不假思索地应道:“当然是为了有口饭吃,明帝荒淫无道,朝政颓败以致天下民不聊生,这样的朝廷为什么不推翻他?只有推翻了朝廷,建立一个新朝,全天下的老百姓才能有饭吃,才能过上好日子。”

    张苍水反唇相饥道:“大顺军也是为了这个而造反,最终他们建立了大顺国,可大顺国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了吗?没有!在李自成的统治下,陕西百姓过得比原来还要贫困,还要悲惨许多,你们何不去陕西看看,那里现在已经成什么样了?”

    刘文秀默然,殿上众人也默然,他们当然知道张苍水说的是事实。

    张苍水接着说道:“再来说说大明朝廷,现在的朝廷早已经不是崇政朝了,在孙阁老和王爷的治理下,现在的朝廷史治清明,天下安定,湖广与四川近在咫尺,你们应该听说过吧,湖广已经连续两年大丰收,收获的粮食就是十年都吃不光

    “那又怎么样?”刘文秀怒道,“天下本无主,唯有德居之,凭什么这天下就要让朱家来坐,凭什么我二哥就坐不了这天下?”

    张苍水冷笑道:“这么说大西军造反并非是为了天下百姓有口饭吃,而只是为了李将军能够坐上龙庭喽?”

    刘文秀道:“是又怎样?”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张苍水霍然转身,傲然道,“那就战场上见个真章吧。”

    刘文秀狞笑道:“你既然来了成都,难道还想活着回陕西么?”

    “怎么?”张苍水冷然道,“莫非你们还想强留不成?”

    说罢,张苍水不再理会刘文秀,举步就走。

    高踞上座的李定国神色一变再变,忽然举手道:“张总兵请留步。”

    张苍水闻声止步,回头问道:“李将军还有何话说?”

    李定国长叹一声,说道:“请张总兵回复靖南王,大西军愿意接受整编!”

    “啊!?”

    “什么?”

    大殿上的刘文秀、吴兆麟、严锡等人闻言无不大惊失色,刘文秀更是急得跳了起来,大声道:“二哥,你这不是把父皇辛辛苦苦才打下的基业给葬送了吗?你这么做对得起父皇的在天之灵吗?”

    张苍水却是向李定国拱手一揖,肃然道:“李将军英明!”

    李定国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肃然道:“如果父皇在天有灵,他也会支持定国这么做的,大汉民族已经流了太多的血,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我们不能再自相残杀,不能再无谓流血了……”

    ps:下章就统一了,内战就彻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对外扩张了,大约还有三五十万字这样,我也已经反复说过了,这些章节早已经是纯yy情节了,就是为了追求个爽字,为了满足一下民族虚荣心而已,不喜欢的读拜托别看了,也求求你们不要再骂了,好吗?.

第330章 统一、国策、掳掠人口

    “我不同意!”

    刘文秀突然跳了出来,大吼道,“李定国,你如果一意孤行,非要葬送父皇基业,那就别怪小弟不讲兄弟情面了。(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左丞相吴兆麟也附和道:“本相也不同意。”

    李定国神色恬淡,目光转向右丞相严锡,三尚书以及其余的大西将领,问道:“三位尚书还有诸位将军呢?”

    “我不同意。”

    “大西军绝不接受中央军整编!”

    “我大西国尚有二十万雄师,一仗未打就投降吗?”

    几乎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反对李定国的决定,只有几员李定国的亲信将领支持李定国的决定,大殿上群情激愤,李定国的表情却逐渐清冷起来,淡然道:“这么说起来,倒是本王的不对了,不过……”

    “不过怎样?李定国你想怎样?”

    眼见左右丞相、三尚书还有几乎所有的大将都无一例外地反对李定国,刘文秀的一颗心不由得变得热切起来,他隐隐觉得机会已经来了,取代李定国成为大西国皇帝的机会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李定国目光清冷,肃然道:“大西军必须接受中央军的改编,本王心意已决,这事你们答应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刘文秀冷然道:“我们要是不答应呢?”

    李定国嘴角忽然绽起一丝冰冷的杀机,手一挥,两队全副武装的甲士已经疾步入内,刀光剑影中,大殿上的文官武将已经被披甲武士团团围住,刘文秀见状脸色大变,厉声道:“李定国,你这个乱臣贼子,你想做什么?”

    李定国没有理会刘文秀。淡然道:“与本王拿下!”

    “是!”

    披甲武士轰然应诺,抢前将刘文秀、汪兆麟、严锡等人摁倒在地。

    待众人都已经被拿住,李定国才长舒了口气。向张苍水道:“张总兵,倒让你见笑了。”

    张苍水直至此时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向李定国抱拳一揖。说道:“李将军英明果断。令人钦佩!”

    李定国眸子里掠过一丝落寞,说道:“请张总兵即刻回报靖南王,为了大汉民族的利益李定国愿意向朝廷缴械投降!”

    “不,不是缴械投降。”张苍水诚恳地说道,“是整编,整编完成之后,大西军就将转变成为光荣的中央军,而李将军你。凭你的能力和声望,本总兵相信你将来必然会成为我大明帝国的一员名将!”

    李定国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张苍水向李定国抱拳再揖,旋即转身扬长而去。

    西安,王朴行辕。

    王朴正与柳轻烟、柳如是议事时,吕六忽然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大声道:“王爷,回来了,张总兵回来了!”

    “张苍水回来了?”王朴长舒一口气,悬在心中地一块石头终于落地。说道。“快让他进来。”

    “王爷。”柳轻烟媚声道,“看你这神情。好像张总兵已经说服了李定国似的。”

    “呵呵,那还用说。”王朴微笑道。“如果不是说服了李定国,你们以为张苍水还回得来吗?大西军可不是什么正经人出身,他们是草寇,这些草寇可不会跟你讲什么仁义道德,更不可能奉行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规矩。”

    说话间,张苍水已经昂然直入,向王朴叭地敬了记军礼,朗声道:“参见王爷!”

    “免礼。”王朴回了礼,欣然道,“苍水哪,川中之行结果如何?”

    张苍水道:“幸不辱命,李定国已经答应接受整编!”

    “好!”王朴上前拍了拍张苍水地肩膀,说道,“李定国已经答应接受整编,这就意味着四川省也已重回朝廷治下,苍水哪,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本王决定委任你为四川提督,统辖驻守四川的三个中央军混成营!”

    张苍水闻言神情大振,叭地又敬了记军礼,大声道:“多谢王爷栽培!”

    隆武三年九月,大西将领李定国率十五万大西军向中央军缴械,在成都城外接受整编,中央军顺利进川并兵不血刃光复了四川省,至此,大明帝国境内的叛乱以及境外地祸患已经全部扫平。

    扬州知府顾炎武被内阁任命为四川总督,张苍水则被任命为四川提督。

    十五万大西军在成都城外接受了中央军地整编,淘汰了军中十万老弱,剩下的五万精锐全部开往南京燕子矶大营接受整训,由于李定国的英明决断,中央军进川之后并没有对大西军大开杀戒,大西军中的绝大部份官员都得以免遭罪责,武将则卸甲归田,李定国和大西军中部份年轻将领则被王朴带回了南京,进入南京6军军官大学接受新式军校教育。

    十月中,王朴率中央军班师回京,隆武帝亲率文武百官出太平门迎接,同时由兵部尚书史可法提议,经内阁核准,太平门正式改名为凯旋门,并加宽加高了城门,以此表彰和纪念王朴以及中央军全体将士的功绩。

    当中央军排着整齐的队列浩浩荡荡开过凯旋门时,孙传庭、钱谦益、吕大器、史可法、马士英等老臣忍不住老泪纵横,拥挤在凯旋门外的南京百姓更是喊得嗓子都哑了,许多老人面向北方长跪不起……

    这一天,真的是来之不易呀!

    自从万历四十六年老奴酋奴尔哈赤以七大恨告天起兵以来,大明帝国境内境外地兵灾就从未断过,这三十年来,大明帝国遭受了太多的灾难,大汉民族承受了太多的苦难,然而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痛苦和灾难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已经深夜了,南京城却仍旧沉浸在喧嚣之中。

    皇城外的大街上灯火通明。说书的,杂耍的,还有戏班子当街演出。兴奋不已地百姓们拥挤在繁华的大街上久久不愿离去,这一夜,就连小巷里的暗娼也免费向嫖客们劈开了雪白地大腿。今夜……干什么都不要银子。她们高兴!

    逍遥仙境三楼地大包间里,王朴、孙传庭、钱谦益和吕大器正赤果果地躺在浴桶里,一边享受美妙的洗浴服务,一边商量关乎大明国运和未来地国策,这几乎已经成了内阁议事地惯例,每逢重大决策,最后总是要到逍遥仙境进行最后拍板。

    按王朴地观念,对于像孙传庭、钱谦益和吕大器这样的内阁大员来说。到逍遥仙境洗洗浴,泡泡妞绝对算不上什么,这三人组成的内阁可是大明朝廷的最高权力机构,他们打个小小的喷嚏,整个帝国就得爆一场大地震。

    这样的高官,到逍遥仙境泡泡澡,打**,放放松,又有什么不妥王朴始终认为,驾驭官员。就得让他们在该享受的时候享受。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该办事地时候全心全力办事,这其实没什么诀窍。人差不多都一样,谁也不会比别人高尚太多。要想官员不把心思放在搂银子、想美人上面,就得让他们坐着银山,搂着美人。

    让官员们过上比绝大多数人都富足、逍遥的生活了,绝大多数人在钱财和美色上面也就没什么追求了,闲着没事就只能办实事了。

    王朴的观念与洪武帝朱元璋的驭人之道是绝对背道而驰的,朱元璋奉行的是低薪酷刑,而王朴奉行的是高薪养廉,王朴算过一笔账,用来高薪养廉的银子并不会比低薪酷刑下官员贪墨的银子更多。

    当然,高薪养廉得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中央和地方政府的官僚机构必须简单高效,大量冗余或重叠地机构必须裁撤,否则,光是支付官员地薪水就能把帝国的财政拖垮!和之前地十六朝相比,隆武朝裁撤了科道衙门和九院,强化了六部功能,京中大小官员的数量也大幅减少,总人数甚至不及崇祯朝时地十分之一!因此,官员的薪水虽然提高了十倍,可财政支出却反而减少了。

    孙传庭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率先提起了话题:“内忧外患皆已扫平,大明朝总算是太平了,再接下来国策势必要做出一些调整,今天老夫把大伙召集起来,就是想议一议朝廷未来的国策。”

    钱谦益、吕大器的目光同时转向了王朴,两人已经养成了习惯,但凡遇上商议国策这样的重大会议时,在王朴没有表意见之前,他们是轻易不敢表自己的见解的,毕竟王朴的意见才是未来国策的准绳。

    王朴沉吟片刻后说道:“我以为北直、山西、陕西三省的杀胡令仍可继续奉行,以推动我大明向境外殖民,虽说我大明的疆域已经足够辽阔,养活亿万子民已经绰绰有余,可谁也不知道将来帝国的人口会膨胀到多少,所以我们还是应该未雨绸缪,尽全力替后世子孙开拓足够大的生存空间。”

    “对对对。”钱谦益连声附和道,“王爷所言极是,北三省的杀胡令必须继续推行。”

    孙传庭轻轻颔,又问王朴道:“其他的呢?眼下内忧外患都已经扫平,几十年内估计是没什么仗好打了,是不是让中央军解甲归田,全力恢复生产?”

    孙传庭的意见属于老成持重,历朝历代也都是这么做的,大战之后必须有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否则整个民族整个国家就很难从战争创伤中恢复过来,而且大战之后人心思定,无论是士兵还是百姓,很少有人再愿意继续打仗了。但是这次,孙传庭的意见无疑是不适合大明国情的。

    先,王朴创建的中央军完全是为了打仗而存在的,中央军的士兵极度渴望战争,其次,大明百姓尤其是江南百姓已经被王朴和中央军激出了强大的民族血性,他们热切地期望中央军能够早日对外扩张,把中央军的军威打到国外去。

    “让中央军解甲归田?”王朴大摇其头,连声道,“不不不,这绝对不行,要是解散了中央军,大明帝国就失去了强大的武装力量,那么我要说的第二条国策就很难推行了,因此绝不能让中央军解甲归田!”

    “第二条国策?”孙传庭问道,“什么国策?”

    王朴道:“这就是今天的议题,这第二条国策就是——掳掠人口!”

    “掳掠人口?”孙传庭失声道,“掳掠谁?上哪去掳掠?”

    钱谦益也疑惑地说道:“王爷,我们大汉民族眼下奉行的民族政策是种族清洗,古人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把外族人口大量掳入国内,是否会危及大汉民族的生存,而且与现有的种族政策背道而驰啊。”

    王朴提出的掳掠人口的确与大明帝国现有的种族政策背道而驰,但王朴也是迫不得已。

    大明帝国要想强大就必须大力扶植工商业,必须让资产阶级早日强大起来,早日成为统治性的政治力量,而工商业要想大展就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大明帝国却拥有多达八亿多亩的耕地。

    北部牛仔对外扩张更是每年替帝国开拓出上千万亩的农场或牧场,这些新开拓出的农场或牧场也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这些劳动人从何而来?要知道百姓们在有地可耕的情形下,是不太愿意背井离乡进城打工的。

    远的不说,就说十九世纪的美国内战吧,不就是因为劳动力不够,那些农场主和奴隶主才会和新兴的资产阶级开战?王朴可不希望十九世纪美国的悲剧在大明帝国重演,王朴必须想办法获取足够的劳动力。

    要想获取足够的劳动力无非两个办法。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鼓励生育,不过这个是长期国策,至少要在四五十年之后才会显现效果,可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现在最行之有效的手段就是掳掠人口,说白了就是奴隶贸易,大量掳掠外族人口进入大明帝国为奴,以弥补帝国劳动力不足的局面。

    既然要掳掠人口,当然就离不开强大的水师,还有强大的武装力量,因此大明中央军不但不能裁军,反而还要扩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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