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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汐奚     裸爱成婚txt下载     裸爱成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35 较量

    章节名:135较量

    年假结束,第一天上班是最痛苦的。

    过年这几天住在祖宅,好吃好喝的养着,有人陪聊天,有人陪娱乐。楚乔玩的那叫不亦乐乎,竟然乐不思蜀,昨晚上回到别墅里,二人世界的感觉,都让她不习惯了。

    唯一让她安慰的,就是家里的床。又回到熟悉的床,楚乔枕着枕头就睡着,根本就没搭理从身后贴上来的男人。

    考虑到她明天要起早,权晏拓才勉强忍住**,算是放过她!

    不过前几天缺觉,一时间很难补回来。楚乔早上睡的正美,却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拖起来,虎着脸问她:“是你自己起,还是让我叫醒你?”

    这句话很有震慑力,楚乔咻的睁开眼睛,趿着拖鞋跑进浴室,乖乖洗漱去了。

    从衣柜中挑选一套干练的职业装,楚乔满意的点点头。她迈步走下楼,餐厅里的早餐已经准备好。

    昨晚上回来时,兰姨特别给他们带回来的。琢磨着这小两口也不会开火。

    “吃吧。”权晏拓把加热好的粥放在她面前,俊脸冷峻。

    楚乔喝了口热热的粥,顿觉全身舒畅。她伸手捏起一个小笼包往嘴里塞,道:“还是放假舒服。”

    权晏拓把筷子递给她,眼底的神情认真:“那你就在家,不要去公司了。反正咱们家也不缺钱!”

    楚乔撇撇嘴,神情不悦道:“是你不缺钱。”

    “我的不就是你的?”

    权晏拓挑眉,锐利的双眸射向她。他似乎都能预知,下一句楚乔要说什么。

    以前楚乔总是把自己和他泾渭分明。可此时见到他暗沉的眸子,她只笑了笑,巧妙的把话锋转开,“我去公司不是为了钱,爸爸年纪大了,需要我帮他。”

    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薄唇轻轻抿起,低下头优雅的吃东西,没有再说话。

    有进步,现在的楚乔,知道不和他硬碰硬。

    虽然他喜欢楚乔的性格,但女人太过硬气,也不见得招人喜欢。适当的柔和一点儿,只能让爱她的人,更加心疼!

    用过早餐,楚乔和权晏拓一起出门。别墅的大门打开,一红一黑两辆车前后开出别墅,随后别墅的大门又自动合上。

    开车来到公司,楚乔提着皮包往里走。周围不时有人见到她,全都恭敬的喊一声乔总监。

    在公司里,楚乔算是比较亲和的上司。只要手下人不犯错,她绝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平时也经常自己掏钱请大家吃吃喝喝。

    刚刚一趟电梯上去,楚乔晚了一步,没赶上。

    她抬起腕表看了眼,幸好时间还来得及,只得等下一次。

    叮——

    电梯门打开,楚乔快步走进去,却在电梯门关闭前,又闪身进入另外一道身影。

    后进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套装,深棕色的卷发柔顺。电梯的镜面门透亮,楚乐媛能够看到身后站着的人,眼神蓦然沉下去。

    楚乔抬起头,乌黑的双眸落在她的侧脸。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人,一前一后,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是谁都没有说话。

    无话可说。

    电梯循序上升,中间没停过。直到顶楼后,电梯门再度打开。

    楚乐媛低着头,先一步离开电梯,快步回到办公室。

    走廊上,楚乔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另一边。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她们选择的,终究不是同一条路。

    年后的高层会议,楚宏笙亲自出席。

    长长的会议桌前,公司所有高层管理都到场,无一缺席。

    楚宏笙坐在转椅里,挑眉看着最后进来的楚乐媛,眼神莫名闪了闪。他动了动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大家纷纷落座,他只能把嘴边的话咽下去。

    新一季度的总结,各部门都把最新规划提交上来。

    楚乐媛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案,让秘书分发下去,道:“关于我们在城东新建服装厂的提案,季氏想要注资加入,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并且能够为以后集团带来长期收益。”

    大家一听说是季氏,很多人目光都变了变,低下头装沉思,并不发表意见。

    楚乔打开计划案详细看过后,不禁蹙眉,“扩充新厂是我们集团未来五年的发展方向,为什么要接受别人注资?”

    “为什么?”楚乐媛挑眉,露出轻蔑的目光,“上次楚氏的股价大跌后,如果不是季氏及时注资,现在的楚氏会是什么样的局面,还未可知呢?!”

    顿了下,楚乐媛抿起唇,道:“上次的危机,至少让集团停滞发展三年,难道你不清楚吗?”

    楚乐媛的反问,只让楚乔哑口无言。是啊,上次的股价大跌,给楚氏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每次想到这,她心里都万分愧疚。

    可惜,已经铸成的错,无法挽回。

    “乐媛。”楚宏笙轻轻开口,缓和道:“不要提以前的事情了。”

    楚乐媛嘴角一沉,脸色阴霾。楚乔犯了那么大的错,爸爸都护着她!

    收敛起心底的起伏,楚乐媛红唇轻抿,道:“爸爸,我觉得季氏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目前国内市场,我们占有的比例不少,但海外市场我们的前景并不算乐观,而季氏这几年在海外的销售业绩一直都很好,如果我们两家能够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无疑也能帮助我们拓展海外市场。”

    “拓展海外市场的方法有很多,”楚乔合上文件夹,乌黑的双眸明亮,眼底的神情凛然,“不见得一定要依附于季氏。”

    楚乔抬起头,乌黑的眼眸一片厉色,“我们集团,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稳脚跟!”

    “你……”楚乐媛咻的厉目,因为她的话,噎的够呛。

    “嗯,我们有能力站稳脚跟。”楚宏笙突然接话,眼神欣慰的看着楚乔。

    面对父亲投来的目光,楚乔淡淡一笑,两人观点一致。

    楚乐媛盯着他们含笑的表情,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收紧。

    大家都会察言观色,眼见楚乔有得胜的趋势,也没人不识时务的附和楚乐媛。

    会议后,楚乐媛被父亲叫进办公室。

    “乐媛,你瘦了。”

    楚宏笙盯着对面的人,语气担忧。

    坐在椅子里,楚乐媛微微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

    须臾,楚宏笙蹙眉,开口问他:“乐媛,与季氏合作的事情,是你的意思,还是司梵的意思?”

    听到父亲的话,楚乐媛怔了怔,红唇轻抿,“有区别吗?”

    楚宏笙眼神一动,深邃的双眸眯起,“你就那么相信他?”

    “我当然相信了。”楚乐媛轻蔑的笑了笑,看向楚宏笙的眼神凛然,“除了相信他,我还能相信谁吗?”

    “乐媛……”

    楚宏笙眼角一沉,薄唇瞬间紧抿,“你总是意气用事。”

    “意气用事?”楚乐媛耻笑,眼神带着几许讥讽,“现在楚乔回来了,有她在你身边,所以你就看我不顺眼了!”

    “住口!”

    楚宏笙一巴掌拍在桌上,目光染怒:“你就是这么想的?”

    楚乐媛低着头,并不解释。

    她的气色很不好,楚宏笙心头动了动,语气渐渐缓和下来,“乐媛,公司的事情不是能让你任性的,人心险恶你还不懂。如果一个差错,毁掉的就是楚氏!”

    “跟季氏合作,能毁了楚氏吗?”楚乐媛秀眉紧蹙,辩解道:“爸爸,司梵是我的丈夫,你的女婿,有他在季氏,怎么可能毁了楚氏?”

    楚宏笙薄唇轻抿,语气透着深意,道:“乐媛,爸爸以前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记了吗?这些年我坚持不接受外人的注资,就是为了把集团的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上次不是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接受季氏的资金。”

    “爸爸!”

    楚乐媛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道:“我没有忘记你的话,可是司梵上次帮了我们,并没有带任何目的。他说过了,只是想要两家集团更好的合作,你不能怀疑他!”

    摇了摇头,楚宏笙剑眉紧蹙,转身盯着她,道:“乐媛,你还太年轻!你只要记住爸爸的话,这个世上能让你相信的,只有你的亲人!”

    “亲人?”楚乐媛冷冷一笑,松开握着父亲的手。如今,她的亲人还怎么能让她相信?!

    她的眼神,楚宏笙看得真切,他抬起手,握着小女儿的手,道:“乐媛,爸爸只有你们两个女儿,将来公司必定会交到你们手上。”

    楚乐媛敛下眉,眼睛盯着脚尖,并没有抽回手。交到她们手上,那是交到她的手上,还是交到楚乔的手上?

    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楚乐媛神情阴霾。浪费半天口舌,爸爸还是不肯同意与季氏签约,虽然她是公司的总经理,但所有大的决策权,依旧掌握在爸爸手里。

    换句话说,只要楚宏笙不点头,楚乐媛还是寸步难行。

    “总经理。”秘书见到她回来,战战兢兢过来回话,“有人在办公室等您。”

    “谁?”

    楚乐媛蹙眉,语气不善。

    秘书低下头,没敢回话。楚乐媛带着怒气推开门。

    “舅舅?”进门见到是他,楚乐媛惊诧了下,随即笑道:“你怎么来了?”

    江文海见到她进来,如同看见救星,急忙拉着她坐进沙发里,“乐媛啊,你一定要救救舅舅。”

    “出了什么事?”

    楚乐媛心头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

    江文海低下头,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有帮人硬拉着我去澳门玩几把,可谁知道我手气太背了,一晚上就把带去的本钱都输光了。我害怕回家被你舅妈骂,就偷偷从公司挪用一笔钱想把本钱捞回来!可是,我真是倒霉啊,不但本钱没捞回来,还又输掉一笔钱,后来没办法,我又挪用一笔款子……”

    越往后说,江文海的声音越低。楚乐媛俏脸紧绷,怒声道:“多少钱?你到底挪用了多少钱?”

    “那个……”江文海心虚的瞄着她,不得不说实话,“前前后后,差不多两百万。”

    “什么?!”

    楚乐媛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声音难免拔高。

    江文海急忙拉着她的手,道:“小点儿声音。”

    “舅舅,你疯了是不是?”楚乐媛沉下脸,语气含怒:“挪用公款是要坐牢的。”

    “乐媛,”江文海哭丧着脸,“舅舅也是被逼的。原本我想等到手头富裕起来就把钱还上,可谁知道最近有人查账。”

    “查账?”楚乐媛秀眉紧蹙,狐疑道:“谁在查账?”

    “哼!”

    江文海冷哼一声,阴沉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死丫头!”

    “你说楚乔在查账?”楚乐媛挑眉,眼底的神情慢慢沉寂下来。

    江文海点点头,神情焦急道:“我害怕那笔亏空被人查出来,如果真的有把柄落在她的手里,舅舅就完了!”

    他紧紧拉着楚乐媛的手,声泪俱下,“乐媛啊,你妈妈刚走没有多久,舅舅从小最疼你了,你不能不管舅舅啊!”

    “好了好了。”楚乐媛抽回手,秀眉拧成一团,“你先回去,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好。”

    见她吐口,江文海顿时松了口气。

    “你先回去。”楚乐媛红唇紧抿,冷声道:“这段时间不要来我办公室,事情我查清楚会跟你联系!还有,你给我老老实实的,不准在惹事!”

    “知道了。”江文海一个劲的点头,很快离开。

    打发他离开后,楚乐媛脸色黯然,烦躁的来回踱步。妈妈不在了,舅舅一家算是她最后的亲人,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须臾,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内线。

    很快的功夫,财务部的负责人推门进来,“总经理,您找我?”

    楚乐媛客客气气的笑,道:“请坐。”

    对方坐下,她斟酌着用句,试探道:“前段时间我不怎么在公司,有笔账我想要看看。”

    “您想查账?”财务部的人推了推脸上的眼镜,语气如常道。

    楚乐媛点头,“对,你把前三个月的账本整理好。”

    “总经理,”财务部的人面有难色,道:“现在公司的帐目,没有董事长的批示,任何人都不能查看。”

    楚乐媛抿唇,语气染怒:“是我要查账!”

    “那也不行,”负责人无奈,只得如实道:“前几天乔总监新发布的规章,我们也是照章办事!”

    又是楚乔?

    打发走财务部的人,楚乐媛脸色出奇的难看,她敛下眉,眼底一片阴霾。

    上半身靠近转椅中,她垂在身侧五指一点点收紧。如今爸爸对她言听计从,公司上下都被她把持,如果再继续下去,自己真是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

    晚上回到家,没想到季司梵先她一步。

    “回来了。”季司梵洗干净手出来,深蓝色的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

    楚乐媛换好鞋,也洗净手出来,在他对面坐下。

    蔡阿姨依旧是做好饭菜离开,最近这些菜的口味,都是楚乐媛喜欢吃的,她知道是季司梵特别叮嘱过的,心里泛起甜蜜。

    “有心事?”

    一整晚吃饭,楚乐媛都心不在焉的模样。季司梵泡了壶茶,给她倒上一杯。

    犹豫再三,楚乐媛还是把江文海的事情告诉他。如今她身边没有依靠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找季司梵求助。

    “司梵,你说要怎么办?如果帐目被楚乔查出什么,舅舅就完了!”楚乐媛脸色暗淡,提起这个就担心。

    季司梵喝了口茶,语气平静道:“他挪用多少钱?”

    “二百万。”楚乐媛低下头,手指轻握。虽说她有一些私房钱,但大多数都在炒股或者投资,手头富裕的资金没有这么多。

    须臾,季司梵从书房出来,把手里的支票递给她。

    “这个?”楚乐媛看着支票上的数目,眼前发亮。

    转身在她身边坐下,季司梵俊脸低垂,磁性的嗓音透着暖意,“这笔钱我手里刚好有,放在银行也是放着,你有用就拿去。”

    楚乐媛握着支票,感激的望着他。可转念想到什么,又蹙眉道:“但是帐目都被封存,要怎么还……”

    “放心!”

    季司梵打断她的话,伸手圈住她的腰,将她拥在怀里,“我会找人打通一下关系,尽快把钱补上。”

    “司梵,幸好有你。”楚乐媛眼眶发酸,覆在他的怀里,整颗心都是暖的。

    男人笑着俯下脸,在她额头亲了下,眼底的眸色凌冽,“乐媛,你现在知道,把权力握在手里,有多重要了吗?”

    听到他的话,楚乐媛咬着唇,神情晦暗下来。虽说这几年爸爸让她管理公司,却并没有真正放权。楚乔如此费尽心机的查账,无非就想利用这个机会把她赶出公司!

    休想!

    第二天早上,楚乐媛来到公司。她刚迈步电梯大门,迎面撞上一道身影。

    “对不起总经理!”

    怀里的资料夹掉在地上,白色的纸业满地都是。新来的助理见撞到楚乐媛,连忙道歉。

    揉着撞疼的肩膀,楚乐媛刚要发火,却见这人是楚乔手下的新人,不禁缓了语气,“这么慌慌张张的,急什么?”

    小助理年纪轻,没什么心计,如实道:“乔总监一大早就赶去城东,有份建筑集团招标的计划书忘记了,我赶着给她送去。”

    楚乐媛笑了笑,竟然主要蹲下来,帮她把资料收拾整齐。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家建筑商的名字,她脸上的神情温柔,“那你快去吧,别耽误她用。”

    “是!”

    助理收拾好资料,道谢后一溜烟的离开。

    楚乐媛无声低笑,潋滟的红唇勾起。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先被踢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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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蓄意破坏

    城东的那块地,正式启动。楚乔整天往那边跑,几乎晚上十点前就没有回过家。

    又是晚归,楚乔把车停进车库,手里拎着刚刚才买的巧克力蛋糕,轻手轻脚的走进屋。

    客厅里开着一盏壁灯,光线很暗,周围什么动静也没有。

    楚乔还以为权晏拓已经睡了,在玄关换好拖鞋,正要往里走,却听“啪”的一声,客厅的水晶灯大亮,刺眼的灯光兜头照射下来。

    “你还没睡啊?”

    楚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头扫向沙发里,果真见到双腿交叠,坐在那里的男人,面色阴霾。

    她放下手里的包,提着蛋糕盒子走过去,笑吟吟的在他身边坐下,“吃饭了吗?”

    男人不搭理,楚乔也不生气,嘴角的笑容不减,“巧克力蛋糕哦,你不是最喜欢吃吗?”

    “几点了?”

    权晏拓修长的手指轻抬,揉了揉眉心。他说话的声音低低沉沉的,楚乔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生气。

    抬起腕表扫了眼,楚乔硬着头皮回道:“十一点四十五。”

    碰——

    权晏拓把手里紧握的手机丢在茶几上,俊脸的神情阴霾,“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从晚上九点起就开始打电话,断断续续打了十几通,结果楚乔一个都没接。

    “啊?”楚乔眨了眨眼,急忙把手机翻出来,颓然道:“哎呀,我下午去工地就把手机给调成静音。”

    调成静音?

    权晏拓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外面天都黑透了,她就不知道给自己打通电话,哪怕有句交代也好,总比他坐在沙发里抓狂的好!

    “对不起。”楚乔咬着唇,往他身边磨蹭过来,“我忙起来就把手机的事情给忘了,原本想着早点忙完早点回家的,可是工地临时又有状况,所以才耽搁到这么晚。”

    楚乔一五一十的说话,心里含着愧疚。

    伸手掰过她的脸,权晏拓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仔细看了看后,神情更加阴沉,“楚乔,你用得着这么拼吗?”

    自从结婚后,他很少连名带姓的喊自己。楚乔知道,他气的不轻。

    颓然的叹了口气,楚乔轻轻推开他的手,道:“爸爸最近身体一直不好,楚乐媛又处处和我对着干,公司的事情我要是不管,肯定要出乱子!”

    “那你不会找我吗?”权晏拓收回指尖,菲薄的唇再度抿紧。

    楚乔挽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上,语气蓦然,“你管理权氏也要应付很多事情啊,我不想你太累了,只要是我能解决的事情,我都愿意自己承担。”

    抬手在她额头狠狠戳了下,权晏拓沉着脸,道:“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再说了,让你嫁给我,可不是为了让你受罪的。”

    虽然他说的话不怎么好听,可楚乔听懂了他的意思。他那是心疼自己呢!

    以前要是他说这种话,楚乔铁定要跟他吵吵闹闹,但现在她只想靠着他的肩膀休息。无论多辛苦多累,回到家后,有个人是发自肺腑的关心你,这种感动,胜过千言万语。

    “好了,今天是我错了,以后肯定不会这样。”楚乔抿着唇,认错态度极好,一副愧疚的表情。

    权晏拓憋了一晚上的火,也没撒出去。他剑眉紧蹙,盯着面前的人,问:“吃晚饭了吗?”

    整个下午都耗在工地,楚乔哪有时间吃晚饭。她摇了摇头,生怕他又生气,急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权晏拓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拉起来,道:“你先去洗澡,我把吃的给你端上去。”

    “谢谢老公。”楚乔趁机讨好,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下,开心的上楼去。

    工地都是灰尘扬沙,楚乔呆了大半天,全身到处都是灰,难受极了。

    洗了个热水澡,人自然舒服很多。楚乔穿上睡衣出来,坐在床边等着权晏拓上来,她靠着床头,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的就倒在枕头上睡着。

    权晏拓把她买回来的巧克力蛋糕放进冰箱里,随后就把预留好的晚饭拿出来,放进微波炉加热。等他弄好,端着餐盘回到卧室后,床上的人已经倒下睡着了。

    走到床边,权晏拓弯下腰看了看,只见她呼吸均匀,显然睡的很沉。

    她的头发还湿着,睡着后很容易感冒,权晏拓将吹风机拿出来,坐在床边,动作轻柔的把她的湿发吹干。

    吹风机的动静不小,楚乔却没什么反应,真是累坏了。

    须臾,权晏拓沉着脸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他掀开被子上床,身边的人睡相不好,床都被她占据大半。

    一直知道她有这个毛病,权晏拓勾了勾唇,低头在她嘴角咬了下,恨声道:“欠收拾!”

    想着她真是欠收拾,但他盯着楚乔那张疲惫的脸,又不忍心真的下手。最近这些日子,她四处奔波,确实累的不轻。

    这让作为丈夫的权晏拓,自尊心受挫。在他的意识里,他的女人应该是老老实实活在他的羽翼下,享受着他给予的优渥物质生活,可楚乔显然不是那种女人!

    从第一次见到她,权晏拓就看得出来,她有个性,有追求,有她自己想要实现的梦想。

    梦想这东西,确实很诱人。男人实现梦想都不算容易,更别说是女人。所以权晏拓并没有阻止她追求自己的喜好,可要成就她的希望,同时就要失去很多。

    权晏拓微微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失落。也许这辈子,他永远的都不会看到一个小鸟依人的楚乔,她的性格,绝对不会依附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

    即便是他,楚乔也不会妥协。

    心底的滋味有些复杂。

    权晏拓翻身躺在她的身边,习惯性的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感觉到这个熟悉的怀抱,楚乔自然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心口。

    那是她喜欢的位置,觉得最安心的地方。

    她小猫一样的磨蹭,让人觉得心痒难耐。权晏拓一把扣住身下的人,狠狠亲了一遍,却让自己更加难受。

    身体的紧绷得不到纾解,权晏拓剑眉紧蹙,眼神愤恨的盯着她,脑袋里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

    也不知道楚乔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抬手勾住他的后颈,轻轻磨蹭着他的面颊,动作好像无意识,却又像一种莫名的安抚。

    终于,权晏拓还是没忍心,艰难的翻身倒在床上,努力平复自己急促的喘息声。

    第二天早起,楚乔睁开眼睛,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她洗漱后下楼,看到厨房的冰箱上贴着一张字条。

    天气转暖,他又开始跑步了。楚乔笑着把便签纸收好,心想等到她忙过这阵子也要去同他一起晨跑,锻炼身体。

    拉开冰箱门,见到她昨晚买的蛋糕。楚乔笑着拿出来,切成小块摆放在盘子里,又把牛奶加热,打开平底锅煎蛋。

    最近忙着工作,很久都没做饭。她听着平底锅滋啦的声音,觉得悦耳。

    准备好早餐,楚乔一一摆上桌,扫了眼时间,他应该很快到家。

    蓦然间,腹部一阵酸疼,她抿着唇,快步跑上楼。

    须臾,楚乔收拾好从浴室出来,神情黯然。大姨妈又准时报道,她期盼一个月的心情骤然沉到谷底。

    无精打采下楼,正巧男人推门进来,脖子上还挂着条白色毛巾,“早。”

    权晏拓利落的发梢前,滴着汗珠,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楚乔勉强笑了笑,道:“快去洗澡,早餐准备好了。”

    进门就闻到煎蛋的香气,权晏拓二话没说,直接上楼,钻进浴室洗澡。换上清爽的衣服,他拉开椅子坐下,却见对面的人心不在焉。

    “一大早发呆?”权晏拓端起牛奶喝了口,盯着她问。

    楚乔敛下眉,将巧克力蛋糕分给他一块,道:“尝尝看这家的味道怎么样?”

    “没有你烤的好吃。”权晏拓浅浅尝过一口,直接给出结论。

    楚乔挑眉盯着他,嘴角的笑容温柔,“这周有时间,我烤给你吃。”

    伸手包裹住她的手,权晏拓只觉得她指尖有些冷,不禁握在掌心捂暖。

    楚氏在城东新建厂房,所用的建筑公司,也是进行公开招标的。这些事情从年前就开始准备,一直都是楚乔经手,楚宏笙放权给她。

    筹备了一个月,工程如期开工。建新厂是件大事,公司上下都很重视。股东们还特别挑选出一个黄道吉日,用以进行开工庆典。

    早上八点,楚乔以及各方股东全部到场。

    昨天晚上,楚宏笙血压有些高,吃过药后才算好些。楚乔担心他的身体状况,没有让他亲到现场,反正今天的奠基仪式,也有电视台全程转播。

    楚乔代表楚氏集团,面对各方人士的提问,应付自如,渐渐显露出她与生俱来的领导才能。如果说以前的楚乔对于设计极具天赋,那么现在的她,又是另外一副模样。

    头上带着黄色安全帽,楚乔一身合体的黑色套装,站在众多精明强势的男人中间,并未有丝毫逊色。她侃侃而谈,恰到好处的回答记者们提出的刁钻问题,又同时暗暗为楚氏下一步的计划宣传。

    曾经的楚乔青涩莽撞,现在的她,内敛睿智,光芒四射。

    电视直播全程,权晏拓坐在黑色的转椅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那里面的人,薄唇微微上扬,难掩心中的赞赏。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楚乔特别吸引人。

    男人剑眉时而轻蹙,黑曜石般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把那些故意刁难的记者一一记下,回头要让人去查查,胆敢难为他媳妇儿,谁给他们的狗胆?!

    彼时,楚氏的顶层办公室中,楚乐媛也把电视打开。

    超大屏的液晶电视,占据半面墙。楚乐媛手中端着一杯红酒,眼睛紧紧电视里那张明媚灿烂的笑脸,神情一点点沉寂。

    这么大的工程,爸爸只交给她一个人,这中间蕴含的深意,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轻啜一口红酒,楚乐媛上半身靠近柔软的沙发里,神情舒展下来。她耐心的盯着电视看,只为等待给她惊喜的那一刻。

    电视实况还在转播,剪彩仪式过后,紧接着致辞。

    最后一个环节,是奠基仪式。

    吊车开进工地,绑着红色绸带的巨大横梁,摆放在厂房外面。等到吊车把横梁吊起来,走一个形式,整场仪式就能圆满结束。

    司机穿上工作服,按部就班的坐进驾驶室。随着启动吊车,车子顶部长长的起重臂抬起,勾起事先捆绑好的横梁移动。

    楚乔站在高点,眼见着吊车将横梁勾起来。她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想要给楚宏笙打个电话,问问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的。

    咣当——

    一声巨响,横梁从最高处倏然落地。

    啊——

    随着落地飞溅起来的尘土,同时伴随着尖叫声,痛呼声。

    楚乔脸色蓦然一白,眼睁睁看到工地现场一片混乱。有人从她身边跑过,重重撞在她的肩膀,手机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由于是电视直播,工地出事那一幕也被及时拍摄下来。眼见突然情况,现场的记者们算是反映迅速,第一时间举着话筒,冲到楚乔面前。

    楚乔下意识的抬起手,用手挡在眼前。镁光灯刺眼,摄像机齐刷刷定格在楚乔的脸上,只能拍到她苍白如纸的一张脸。

    这突来的变故不过短短几十秒钟,却已经通过电视信号,传遍聿沣市的大街小巷。

    权晏拓也没想到能发生这种事情,他看到楚乔被记者们围攻,还有她那张倏然苍白的脸,俊脸瞬间阴霾到极点。

    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权晏拓边走边打电话。无奈,楚乔的手机打不通,他薄唇紧抿,想着她慌乱无助的眼神,整颗心都揪起来。

    权晏拓又把电话打去别处,冷静的吩咐人办事。他纵身跃上黑色悍马,发动引擎,并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底,飞速朝着事发地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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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众人刁难

    权晏拓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急诊部都挤满了人。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神色匆匆,忙着处理受伤的工人。

    权晏拓几步跑进急诊室,把受伤的工人从头到尾都扫过一遍,都没看到楚乔的身影。他又从人堆里退出来,心急的大喊。

    “楚乔!”

    满眼的慌乱中,权晏拓心情也跟着揪起来。刚才电视直播,画面都定格在楚乔苍白的脸颊上,他也没看清楚,她究竟有没有受伤!

    周围吵杂的声音很大,转瞬就掩盖过他的喊声。权晏拓俊脸阴霾,高大的身影穿过众人,往走廊上去找人。

    眼角一挑,男人看到前方蓝色的座椅里,一抹黑色身影映入眼帘。

    权晏拓眼角沉了沉,推开众人跑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有没有受伤?”

    他一把拉起坐在椅子里的人,锐利的眼眸上下打量,确定她身上并没有伤口后,才算松了口气。

    “乔乔?”

    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权晏拓手指轻抬,抚上她冰冷的脸颊,脸色不好看。

    听到他的声音,楚乔木纳的目光动了动,眼角酸酸的,特别难受。她抿着唇,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没事的,有我在。”权晏拓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柔声安慰她。

    奠基仪式上发生这种事情,楚乔一定猝手不及。权晏拓轻抚着她的后背,俊脸的神色一点点紧绷下来。

    他刚刚来到医院的时候,外面围满记者,整个医院的出口全被围堵的水泄不通。如果楚乔露面,肯定是被围攻的对象。

    “总裁。”不多时候,助理带着不少人赶过来。

    权晏拓扫了眼混乱的场面,沉声吩咐,“好好善后。记住,一定要用心安抚,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是。”助理跟在他身边很多年,自然了解他的处事作风,转身带着人去做事。

    须臾,楚乔从检查室出来,院长亲自给她做的检查,“权少,您太太很好,没有受伤。”

    给她做过全身检查,权晏拓才算彻底放心。

    他站在窗口,望了眼下面围堵的记者们,薄唇微勾,“我们要怎么出去?”

    院长笑了笑,亲自带着他们从安全楼梯下来,转而进入一条VIP通道。随后院长找来手下人,护送他们,道:“您从这里出去,就能躲开大门。”

    权晏拓扫了眼这条通道,微微点头后,便拉着楚乔离开。

    长长的通道走进去,觉得有些冷,权晏拓解开外套的扣子,单手揽住楚乔的腰,将她整个人裹在自己的外套里面,拥着她往外走。

    从VIP通道出来,果真没有看到闲杂人等。权晏拓搂着楚乔往停车场走,两人的脚步很快。

    但那些记者们也很难缠,常年蹲守新闻,早让他们练就一身过人的本事。

    停车场附近埋伏不少人,有人看到权晏拓出现,立时一窝蜂的涌上来。

    “乔总监!快看,那女人是楚乔!”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其他记者举着采访器材,一溜烟的跑过来。

    权晏拓眼疾手快,先一步把楚乔塞进车里。随后把车门关上。

    “权少,请问今天在楚氏奠基仪式发生的重大事故,您怎么看?”

    “事故?”权晏拓剑眉紧蹙,薄唇勾起的弧度凛冽:“谨慎你的措辞,那不叫事故,只是意外!”

    “现场有那么多人受伤,怎么是意外?”

    “作为楚氏的负责人,请问乔总监有什么要说的?”

    “请问外界有传言,楚氏姐妹争夺大权,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影响乔总监在公司的地位?”

    记者的问题噼里啪啦的抛出来,有如连环炮一样轰炸。

    权晏拓原本也不是好脾气的人,此时不过碍于这事情与楚乔有关,所以才勉强维持良好的形象,不想增加负面新闻。

    他修长的手指轻抬,指向这中间问的最尖酸刻薄的记者,沉着脸拉开车门上车。

    眼见他上车,记者们如蜂窝状围堵上来,瞬间把悍萝围堵的严严实实。

    照相机的闪光灯,不停的闪烁在周围,楚乔偏过脸,伸手挡住他们的镜头。

    “怎么办?”

    楚乔看着外面围堵的记者们,声音干涩。

    男人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望着她,语气沉静,道:“坐好了。”

    说话间,权晏拓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轰轰的响,车身也震动起来。

    围堵的记者们,有些心颤。眼见车子犹如离弦之势,都在犹豫着是躲开,还是不躲。

    如果躲开,今天的新闻肯定空白。可如果不躲,这位权家的太子爷,脾气不是一般的张狂!

    有些人捏着照相机,已经微微退开,但距离不远。

    还有不怕死的,继续堵在车前。

    权晏拓黑曜石般的双眸眯了眯,他抬手挂档,车子瞬间往前窜出去。

    “啊——”

    有几个记者硬撑着不躲,此时被顶在车前盖上,被推行数米。

    楚乔吓坏了,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权晏拓!”

    权晏拓双眸注视着前方,车子猛然间刹车、倒退,动作一气呵成。前方的几个记者,整个人都还处在震惊当中,手脚都软了。

    后退几米后,权晏拓再度把油门踩到底,嗡嗡声震耳欲聋。这一次,那些记者们个个都吓得脸色发白,谁也不敢再往前阻挡。

    咯吱——

    权晏拓一打方向盘,车轮碾压过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他调转车头,很快将车驶出医院停车场。

    车子开上宽敞的马路,楚乔转头望着后面,见没有人追上来,才算松了口气。

    她轻抚着胸口,瞪着身边的男人,道:“你要吓死了我啊,我还以为你真撞呢!”

    权晏拓单手扶着方向盘,薄唇含着几分笑意,“我就不信,他们有多大的胆子!”

    望着他笃定的神情,楚乔羡慕的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一样!

    黑色悍马开回家,权晏拓把车停好,拥着楚乔进屋。

    楚乔精神不太好,坐在沙发里蔫蔫的,也不说话。权晏拓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她手里,“好点了吗?”

    将头枕在他的肩上,楚乔红唇轻抿,问道:“医院那边怎么样?”

    “没有大事,基本上都是一些皮外伤。最严重的一个左腿骨折,现在已经完成手术,医生说术后进行复建,应该不影响走路。”

    权晏拓并没隐瞒她,将刚得来的消息都告诉她。

    楚乔秀眉紧蹙,想起工地发生的混乱,眼底的神情黯淡下去。

    “上去睡会儿吧。”权晏拓伸手揉揉她的头,嘴角的神情温柔,“我在家陪你。”

    眼见他把笔记本拿下来,坐在沙发里处理公事,楚乔心底总算踏实一些。她站起身,迈步回到卧室。

    倒在床上,楚乔只觉得头疼。她摩挲着拿出手机,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试探着他的语气,见他并没有任何异常后,才算安心。

    随后,楚乔又把电话打到家里,吩咐佣人们这几天一定要好好照顾楚宏笙。并且要切断家里的报纸,电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楚氏出事!

    佣人们不敢多问,只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挂掉电话,楚乔整个人缩进被子里,暂时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睛睡觉。她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尽快恢复体力。

    这一觉睡的,梦做的不少,但什么内容都没记住。

    窗外的天色昏暗下来,楚乔透过白色的纱帘望出去,只能看到渐渐落下的夕阳。

    掀开被子下床,楚乔走进浴室沐浴。洗个澡,人也跟着舒爽。

    楼下的沙发里,权晏拓正在浏览网页,消息传播的速度相当快。早上的实况转播,早已成为各大网站点击最多的视频。

    这种新闻的影响力,可想而知。楚氏瞬间陷入热门话题,而楚乔也成为所有新闻中的焦点,因此还把她以前很多八卦新闻都炒作起来。

    权晏拓剑眉紧蹙,沉着脸拿起手机,把电话拨通,“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都给我撤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他深邃的眼眸闪了闪,快速挂断电话。

    “睡醒了?”权晏拓转过头,望着从楼上下来的人,眼神瞬间一滞。

    楚乔长发披散着,身上只穿着他的白衬衣,光洁的双腿修长白皙,晃的他眼睛发疼。

    虽然已经立春,天气转暖,但楚乔总是怕冷,权晏拓并没让停家里的暖气。地采暖的房子,一脚踩在地板上,泛起的暖意跟着传遍四肢百骸。

    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权晏拓深邃的双眸眯了眯,道:“勾引我?”

    楚乔咬着唇,坐在他宽大的怀抱里,也不说话,手指轻轻拨弄他衬衫的扣子玩。

    洗澡的时候,她随手拿起一件他的衬衫,觉得穿着正好就穿上了,并没有想勾引这回事。

    权晏拓低下头,鼻尖轻嗅在她的发丝间,道:“好香。”

    楚乔扬起头,学着他的模样,也往他脖颈间闻了闻,“你也香。”

    他们两人用的是用一种沐浴露,身上的味道肯定是一样的。

    睡了半天,心底的烦躁好了很多。楚乔揉了揉肚子,嘟囔道:“饿了。”

    她乌黑的大眼睛闪闪发亮,权晏拓看得心猿意马,薄唇压下来,落在她的嘴角。他火热的舌伸进去,挑开她的贝齿,紧紧吸允住她的小舌,缠紧。

    楚乔觉得痛,皱眉轻呼一声,落在他肩膀的五指收紧。

    “唔!”

    感觉到他的手寸寸往下,楚乔急忙伸手按住,下巴覆在他的肩膀,急促的喘息,“不行,我那个还没完呢。”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他坚硬的胸膛一起一浮,轻轻磨蹭在她的柔软间。楚乔不自觉的红了脸,低下头望着脚尖。

    “权晏拓,我饿了。”

    她咬着唇,整颗心咚咚乱跳。

    权晏拓含笑望着她羞怯的表情,伸手在她后腰拍了下,道:“快去换衣服,我们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

    楚乔怔了怔,心中顿时明了。这事情闹的,真够大的!

    开车回到祖宅,权晏拓牵着楚乔的手进去,晚饭已经摆上桌。

    权老太太正襟危坐,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她轻轻瞥了眼楚乔,见她神色还算好,紧蹙的眉头松了松,并没有多说什么。

    晚餐时分,权正岩也按时回家来吃饭。他盯着楚乔,关心的问了句,“乔乔,需要爸爸帮忙吗?”

    楚乔一惊,急忙摇头道:“不用了爸,我能处理好。”

    如今权家与楚家结为亲家,楚氏有事,他们这边理应帮忙。不过楚乔的性格,权正岩能够看出一些,对于她这种独立的劲头,他很喜欢。

    “有需要,一定要开口。”权正岩虽然从商,但早些年还有些关系,他出面说句话,总有几分薄面。

    楚乔感激的点点头,心头暖意丛生。

    今晚还是老太太让他们回来吃饭,权晏拓能猜出奶奶的心思,知道她不放心。如今楚乔神色还好,也就安心下来。

    “多吃点。”范培仪看着楚乔,神色间透着几分担忧,“乔乔啊,你的工作是不是挺危险的?”

    想起今天看到的新闻,范培仪难免担忧。她一直就觉得,女孩子应该找个安稳轻松些的工作,或者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可是女儿是个工作狂,如今儿媳妇也这样,她真是担心啊!

    “算不上危险,”楚乔蹙眉,寻思着要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这意外也太吓人了!

    范培仪并不认同,只是觉得忧心,给楚乔夹菜。

    “妈,”权晏拓见到母亲的眼神,急忙出声解围,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别让楚乔吃辛辣的,要不然她又闹肚子疼。”

    说话间,他把楚乔碗里那些辛辣的菜都夹进自己的碗里,眼神带笑。

    他这么明显的说话,楚乔脸色立刻发红。她捧着饭碗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扒饭。

    听到这话,范培仪眼底的神情更加黯淡。她前几天看到凌靳扬带着太太和女儿去商场,兜兜那孩子特别招人喜欢,听到孩子一个劲的喊奶奶,把她逗的真想抱回家,心底满是羡慕。

    范培仪盯着眼前的这两人,目光复杂。先前他们两人闹,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好了,这结婚也都好几个月了,怎么儿媳妇的肚子,还是没动静?

    傍晚回到家,季司梵推门进去,餐桌上已经摆好碗筷。

    “回来了。”楚乐媛笑着走过来,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道:“快去洗手,吃饭了。”

    季司梵洗过手回来,拉开椅子坐下,“心情不错?”

    “嗯。”楚乐媛把面前的鱼肉剔除刺后,放进他的盘子里,“快吃吧,这鱼可是我亲自选的,很新鲜。”

    季司梵瞥着她脸上的笑容,深邃的双眸沉了沉,大概知道她开心的原因。他把盘子里的鱼肉吃光,道:“你舅舅的事情,我找人弄好了,你不用担心。”

    “真的?”楚乐媛怔了怔,俏脸泛起笑,“谢谢老公。”

    奠基仪式出事,各大媒体都把矛头对准楚氏。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伤亡总是有的,楚乔作为负责人,难辞其咎。

    楚乔在第一时间出面召开记者会,将调查结果公布,并且做出道歉。由于吊车工人操作不当,造成横梁从高空坠落,致使现场的员工受伤。

    幸好楚氏的后续工作跟进到位,并没有遮掩事情,而是如实公布于众。

    楚乔没有让权晏拓插手此事,她想要独立面对。越是棘手的问题,越能锻炼人,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外界的负面舆论渐渐平息,可公司内部的股东们渐渐掀起风浪。

    工地出事,也不知道是谁一口咬定,是楚乔本身的问题,所以才招致这种不吉利。

    周一的例会上,楚乔面对大家的一致围攻,并没有太生气。自从出事的那天起,她就明白将要面对的疾风骤雨。

    “乔总监!”

    股东们一早就来发难,语气不善,“虽然你是董事长的女儿,但是咱们也不能徇私是不是?这次的事情,你很难推卸责任!”

    “是啊,这次的负面新闻闹的这么大,公司的股价又开始波动!这样下去,楚氏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大家七嘴八舌,语气语气咄咄逼人。楚乐媛坐在椅子里,手中轻抚着笔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倒要看看,这个工程楚乔要怎么继续下去?

    “你们想说什么?”

    楚乔喝了口茶,神情平静的望向众人。

    股东们一个个神情阴霾,口气尖刻,道:“既然你工作上出现这么大的疏忽,我们也无法继续信任你,这个案子,应该转由别人负责。”

    楚乔眼角一沉,俏脸生怒,“这个案子是董事长交给我的,怎么能转给别人?”

    “怎么不能?”

    有人颐指气使,语气嚣张,道:“我们都是跟着董事长打江山的,鞍前马后这么多年。董事长给我们股份,就是为了让我们一起管理好楚氏!”

    顿了下,那人语气阴霾道,“你别忘了,我们手里的股份都有决定权!”

    “各位叔叔伯伯别生气啊,”楚乐媛总算开口,脸色含笑道:“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公司的事情很少管,大家有意见,我们当然会听!”

    这两年都是楚乐媛游走在股东们之间,算是热络一些。她一开口说话,大家不满的情绪总算缓和几分。

    楚乔红唇轻抿,脸上的神情愈来愈难看。她挑眉盯着楚乐媛,却见她耸耸肩,眼神无辜。

    “既然事情闹的这么大,工程必须停工。”

    股东中间,不知道谁说了这一句,众人立刻纷纷附和。

    “对啊!工程必须停工!”

    “不能停工——”

    楚乔沉下脸,声音坚定,“新厂房不能停!”

    “为什么不能停!”

    “楚乔,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就算是董事长也要和我们商量着来!”

    这些人拽住一点儿事情不放,摆明着有心刁难。楚乔抿着唇,额头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吵什么?”

    会议室的大门一开,楚宏笙穿着西装,面色沉寂而来。

    原先嚣张气焰的那些股东们,见到他来,全都规规矩矩喊了声,“董事长。”

    “爸。”楚乐媛站起身,忙的走过去。

    楚乔没有想到父亲出现,缓缓抬起头,愧疚的看向他。0:>_

138 楼梯间的羞人叫声

    原先闹哄哄的会议室,渐渐安静下来。气势嚣张的股东们,在看到楚宏笙出现后,纷纷垂下头,重新坐回椅子里,收敛起咄咄逼人的火气。

    “今天人到的挺整齐。”

    楚宏笙迈步走进来,扫了眼座无虚席的位置,语气平静。

    股东们脸色变了变,因为他的话低下头,左顾右盼。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楚乐媛扶着父亲坐在首位,瞥着他沉静的脸色,心底没由来的一阵慌乱。以前爸爸的心思,她总能揣测几分,可如今,她半点把握也没有。

    “爸爸,”楚乐媛在他身边坐下,笑着开口,“今天大家来,也是为了新厂房出现的重大事故。”

    她刻意加重‘重大事故’四个字,语气明显。

    “我没问你。”楚宏笙眉头紧蹙,转头看着身边的小女儿,脸色不悦。

    楚乐媛嘴角一沉,笑容都僵在脸上。

    众人神情莫名,各怀心思。

    楚宏笙扫了眼在座的股东们,并没有发觉季司梵的身影。他抿起唇,转头看向楚乔,道:“说说吧。”

    看着父亲的目光,楚乔整个人一怔,心里有些慌张。先前她把消息瞒住,不想让他知道,如今楚宏笙亲自过来,显然是消息走漏。

    楚乔看不出父亲的神色,只能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都陈诉一遍。

    “爸爸,对不起。”

    末了,楚乔补上一句,不安的低下头。

    楚宏笙淡淡轻笑,抬手拍了拍楚乔的手背,突然开口道:“哪有什么对不起?工作上的事情,谁都难免出错,爸爸年轻的时候,还不如你现在处理的妥善。”

    公司发生意外后,楚乔一系列的处理方式很好,楚宏笙非常满意。

    董事长一开口,台下众人就知道他的心意。很多人识相的闭嘴,不打算继续刁难。

    但有些人,总是心有不服,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丫头,怎么能让人信服?

    “董事长,这次的事情,直接影响我们集团的形象!股价又开始波动,咱们损失的可是真金白银啊!她一个小丫头,搞不定这么大的工程!”

    邱董事也算是公司的元老级别,嘴巴素来刁钻,不给人留面子。他挑眉盯着楚乔,眼底的神情闪过寒意,“先前季氏提出要跟咱们合作建厂,明明是个很好的提议,如果有季氏在,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乱子!”

    先前否决掉季氏的参与案,就已经有不少股东不满。楚乔这边漏洞一出,更是被人抓住把柄,也给了他们说三道四的借口。

    听到这些话,楚乔脸色很难看,秀眉紧蹙,“这次的事故,是我个人问题,与楚氏的决策无关!对于造成的损失,我会想办法弥补!”

    “弥补?”邱董事咻的厉目,语气沉下来,“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真是好大的口气!”

    楚宏笙抿着唇,抬手制止住楚乔后面的话,挑眉扫过去,道:“老邱,这个决策是我决定的,要说责任,我也难逃干系。”

    闻言,邱董事挑了挑眉,后面的话没有说。

    楚宏笙扫了眼众人的脸色,勾起唇,笑了笑,道:“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是磕磕绊绊才能走到今天吗?如今我们老了,怎么能不允许年轻人犯错?!”

    顿了下,楚宏笙剑眉紧蹙,沉声道:“你们放心,损失不会出在你们身上!”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楚宏笙这一颗定心丸给他们吃下去,那些人立刻安静下来。

    楚乔坐在椅子里,红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因为她的不谨慎,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如今被这些股东们逼着刁难,真是憋气!

    望着重新安定下来的局面,楚乐媛眼角闪过一抹厉色。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父亲轻描淡写几句话就糊弄过去,真是偏心的不得了!

    “新建厂房不能停,要不然外面的风言风语会更多。”楚宏笙抿着唇,神情坚定,“还是继续由楚乔负责。”

    楚乔咻的抬起头,诧异的望向父亲,却见他微微一笑。

    她咬着唇,心底的滋味复杂。

    震惊的,何止是楚乔。楚乐媛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楚乔没有被踢出集团,肯定也不会让她继续负责新厂,可谁想到,爸爸的意思没有丝毫改变?!

    股东们还有些微词,但楚宏笙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拥有决定权,纵然有人心有不甘,也只能把怒气含在肚子里。

    散会后,股东们陆陆续续离开。楚乐媛气哼哼的站起身,正要转身,却被父亲喊住,“乐媛,你留下。”

    楚乔抬起头,眉头轻蹙的看向父亲。

    “你先去忙。”楚宏笙转过头,叮嘱楚乔,道:“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按照你的想法放手去做,爸爸支持你。”

    这种时候,楚宏笙并没有埋怨她,也没责怪她。甚至力排股东们的刁难,楚乔抿着唇,语气晦涩,道:“谢谢爸。”

    “去吧。”楚宏笙淡淡一笑,语气温和。此时他给楚乔一个笑脸,一个安慰的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楚乔拿着东西起身,经过楚乐媛身边的时候,脚步怔了怔,随后便错身走开。

    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楚乐媛红唇轻抿,坐回自己的位置,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乐媛,你越来越胡闹了。”楚宏笙沉下脸,失望的摇了摇头,“把股东们都召集起来,刁难你姐姐,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吗?”

    楚宏笙语气凛冽,楚乐媛缓缓低下头,手指轻握在一起。

    “爸爸,她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还护着她?”楚乐媛咬着唇,别开的视线里一片嫉妒。

    听到她的话,楚宏笙颓然的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个孩子,做事意气,“爸爸以前护着你,护的还少吗?”

    楚宏笙薄唇轻抿,道:“你姐姐第一次承担这么大的工程,有失误也是难免的。这种时候,你应该站在她的身边,怎么能在背后给她拆台?”

    “乐媛,”楚宏笙盯着面前的女儿,沉声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忘。”楚乐媛不服输的回嘴。

    她一副不服气的架势,楚宏笙看得分明,眼神渐渐沉下来,“乐媛啊,爸爸只有你们两个女儿,你要懂得守望相助,只有那样,集团的未来才能长久。”

    楚宏笙抬起手,轻抚着楚乐媛的额头,语重心长,道:“公司只交给你,或者只交给你姐姐,你们单独任何一个人都难撑大局,只有你们姐妹联手,楚氏才能稳妥的发展下去。”

    自从接管公司以来,楚乐媛感觉到很多力不从心,也确实很需要一个能够信得过人帮忙。可如果那个人是楚乔,她不愿意!

    “爸,”楚乐媛抿着唇,还想试一试,“其实我觉得,我们和季氏合作建厂,能够……”

    “不行!”

    还没等她说完,楚宏笙就断然拒绝,道:“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我不会同意的。”

    眼见父亲的态度坚决,楚乐媛只能闭嘴,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须臾,楚乐媛沉着脸出来,气哼哼的回到办公室。大门碰的一声甩上,她把资料夹狠狠丢在桌上,脸色铁青。

    闹了半天,楚乔在公司的地位丝毫也没受到打击。反倒因为这件事情,更加得到爸爸的器重!

    怎么会这样?

    当天下午,楚宏笙和楚乔亲自到医院慰问在工地受伤的员工。电视直播现场画面,楚宏笙亲切的笑容,还有楚乔后续措施的面面俱到。

    事情反而在无形中,为新厂的筹建做足了宣传。

    楚乐媛愤然关掉电视,将遥控器狠狠丢在茶几上。偷鸡不成蚀把米,也就是如此吧!

    一把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楚乐媛沉着脸离开公司。开车到商业街,找许可儿喝酒去了。

    最近这段日子,她倒是和许可儿走的很近,两人经常聊天、喝酒、谈谈心。

    楚氏新厂意外纠纷,终于在每天层出不穷的各种娱乐新闻中,很快被人们淡忘。沸沸扬扬的炒作停止,楚乔总算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按时下班回家,刚进家门,就见到厨房里有道身影在忙碌。

    “你在家啊。”

    楚乔换好拖鞋,快步往厨房走。等她看清里面的动静后,不禁怔住脚步,傻傻的愣在原地。

    “回来了。”

    男人带着围裙,站在厨台前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他似乎觉得不对劲了,沾着面粉的手指滑向笔记本,翻看着打开的网页。

    不是吧?!

    楚乔回过神后,暗暗乍舌。这男人,是在做蛋糕吗?

    她抿着唇走过去,看着惨不忍睹的厨台,狐疑道:“你,在烤蛋糕?”

    “嗯,”男人眼睛盯着手里的东西,并没抬眼看她,“有问题?”

    “没!”

    楚乔立刻摆手,笑道:“要不要帮忙?”

    说话间,她挽起袖子洗手,就要把他手里的活儿接过去。

    “不用。”权晏拓伸手档开她伸来的手,楚乔双手尴尬的僵硬在半空中。

    权晏拓深邃的双眸沉了沉,俊脸冷峻。爷也是有脾气的好吗?!说了那么久想吃蛋糕,可她总是忙来忙去都不搭理,爷就不能自己烤吗?哼!

    楚乔盯着他阴霾的脸色,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男人,是生气了吧?生气她这么久都没给他烤蛋糕吗?

    “你不会弄。”楚乔笑着往他身边凑,笑道:“还是我来吧。”

    权晏拓眼睛盯着网页上的步骤,一副自己能行的气势,道:“都说了不用,一个破蛋糕还能难倒爷吗?”

    楚乔立刻被他的话噎住,没法接话。

    不过烤蛋糕,当真是个技术活儿,不是嘴巴硬就能成的。在第N次尝试失败后,权晏拓终于沉着脸,怒声道:“妈的,这什么玩意,爷不玩了!”

    楚乔双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乌黑的双眸眨了眨,出声附和道:“是啊,这东西不好学呢,那时候我学了好几个月!”

    听到她这么说,权晏拓阴霾的脸色才渐渐好转。他拧开水龙头洗手,下颚紧绷的线条硬朗。

    楚乔急忙跑过去,将他鼓捣乱糟糟的台面迅速收拾好,而后挽着他的胳膊,道:“老公啊,我请你吃饭?”

    “你请?”权晏拓深邃的双眸轻眯,问她。

    最近忙着公司的事情,对他非常忽略。楚乔急忙点点头,讨好道:“我请,你想吃什么都行。”

    伸手拿起车钥匙,权晏拓面无表情的迈步,道:“那走吧。”

    他情绪不对,楚乔看得出来,一路上她都没话找话,想要逗他笑。可是她自己腮帮子都笑酸了,也没见他有笑脸。

    晚饭在蓝调吃的,楚乔结帐的时候,只觉得头疼。两个人吃饭,却花了五位数,这男人要不要这么作啊?!

    刷卡出来,楚乔瞥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走吧。”权晏拓双手插兜,低着头往前走。楚乔二话没说,还在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

    她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却听男人开口喊她:“这里。”

    楚乔狐疑的挑眉,见他站在安全楼梯前,惊诧道:“怎么不坐电梯?”

    “吃饱了,锻炼一下。”男人回答的有模有样,拉着她的手走进安全楼梯。

    男人下楼前,锐利的双眸朝着身后扫了眼,立时有工作人员过来,按照他事先吩咐好的,拖来一块维修的大牌子,把入口遮挡住。

    楚乔跟着他下楼,起先并没发觉异常。晚饭吃得很饱,走路消化一下并没有什么不妥,她也没深想。

    瓷砖铺砌的楼梯,高跟鞋踩上去,咯咯声不断。楚乔走的小心,脚下的高跟鞋踩下去,并不算很稳当,她一只手扶着栏杆。

    目光落在男人挺直的背脊上,楚乔倒也不觉得累。她盯着他的侧脸,正在琢磨这男人到底怎么长的?从小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要不然怎么长的就一点儿瑕疵也没有?

    前方的男人突然回身,楚乔惯性的迈着步子,见到他倏然转过的俊脸,吓了一跳,脚下的高跟鞋一滑,整个人摇晃要摔倒。

    “啊——”

    伸手接住她倒下来的身子,权晏拓手掌落在她的腰侧,笑道:“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楚乔重重地松了口气,对于这种恶作剧并不觉得好玩。她双手落在他的胸前,想要推开他,“你想吓死我吗?”

    “吓你?”权晏拓坚实的胸膛未动,手指挑起她的一缕长发,把玩在指尖,“你做亏心事了吗?”

    “呸!”

    楚乔沉下脸,使劲推了推他,却被他一手托住后腰,眼见他整个人俯下来,健硕的胸膛压在她的身上,“让我起来。”

    “你好软。”权晏拓看着她腰身弯下的弧度,不自觉的轻笑。

    他眼底的眸色沉下去,楚乔瞬间意识到不对劲,更加心急的推他,“我腰都要断了。”

    “怎么会?”权晏拓笑着俯下脸,薄唇含着她的耳垂,道:“上次那弧度,可比现在的要大,也没见你断。”

    上次?

    楚乔脸颊瞬间通红,垂着他的肩膀吼道:“权晏拓,你要不要脸?”

    这话根本就构不成威胁,权晏拓伸手捞起她的腰,总算让她直起身。

    可楚乔的脚跟还没站稳,就被权晏拓从楼梯上抱下来,转而把她放在一块平地上。

    男人轻抬手,将面前的人托起,而后把她放在楼梯的栏杆上。同时,他高大的身躯往前,站在她的双腿间。

    安全楼梯的灯,基本都是声控的。脚步声停止,周围的光亮倏然覆灭。

    只有从小窗口照进来的月光,光线暗淡。

    楚乔心里一紧,下意识的揪住他的衣服,道:“好黑。”

    “你是喜欢黑,还是亮?”权晏拓笑着俯下脸,薄唇朝着她的脖颈压下去。

    一串濡湿的吻落下,楚乔终于明白他的目的。她害怕的缩起双肩,闪躲道:“老公,我们回家吧,不要在这里。”

    权晏拓低下头,黑曜石般的眸子闪闪发亮,嘴角的笑容邪恶,“我们还没在这种地方做过,你乖乖听话。”

    “不要!”楚乔头皮发麻,一阵寒意蹿遍全身。在这里做,这男人简直疯了吧!

    她讨好的圈住他的后颈,扬起唇吻在他的嘴角,“回家吧,我们开车回家很快的。”

    权晏拓薄唇轻抿,深邃的眸子幽静一片,看得楚乔心里直打鼓。这男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在这里,或者在车里,你自己选?”权晏拓手指轻抚,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摩挲,吐出的话让楚乔吐血。

    这个变态!

    楚乔咬着唇,望着他暗沉的双眸,渐渐明白过来。这混蛋就是故意的,因为这段时间冷落他了,所以他用这种方法,惩罚自己呢!

    完了,今晚肯定逃脱不过!

    身上的衣服扣子大开,楚乔扬起头,白皙的脖颈在夜色下勾起,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男人的唇落下,热吻伴随着啃咬,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楚乔皱眉轻呼,脸颊漫出一层粉红色。

    身前的男人双臂有力,圈紧怀里的人。他低下头,随着他的动作,火热的呼吸喷洒在楚乔耳边,“别忍着,这里没有人,叫出来给我听。”

    楚乔哪里敢叫,大气都不敢喘。她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领子,含着怨气的小眼神愤恨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下流!

    她的眼神火辣,权晏拓并不生气。他抵着怀里的人正尽兴,并不搭理她怨恨的眼睛,有规律的运动。

    “唔!”

    终于,楚乔还是挨不住,不受控制的娇吟出声。

    声控灯蓦然一亮,楚乔脸色大变,因为紧张,身体蜷缩。

    “嘶!”

    权晏拓剑眉紧蹙,俊脸渗出一层薄汗。他低下头,盯着怀里面容潮红的楚乔,菲薄的唇瓣微勾,“就这样,继续。”

    楚乔红着脸,无地自容。她张开嘴,一口咬在他的胸前,还是不解恨!

    这个变态,真不要脸啊!

    权晏拓显然找到刺激她的窍门,变着花样折腾。楚乔只能紧紧咬着唇,却抵不过男人的卑鄙手段,压抑的低吟一阵阵溢出。

    末了,楚乔只记着,楼梯间的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随着她的叫声,明灭不止。

    第二天早上,楚乔腰酸背痛的起床。

    昨晚上做爽了男人,一扫俊脸的阴云密布。他主动把早餐准备好,笑吟吟抱着楚乔下楼,伺候她吃东西。

    楚乔有火没地方撒,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一大早来到公司,楚乔就接到苏黎的电话。上次查的那笔账,已经有了眉目。

    苏黎把查账结果通过传真机给她发回来,楚乔看明白后,脸色一点点沉下来。

    三天后,楚宏笙勃然大怒。江文海哭哭啼啼跑来求助,楚乐媛听他说了前因后果,当下明白,事情暴露。

    神色焦急的从办公室出来,楚乐媛看到前面的人,快步跑上去,“等等。”

    楚乔手里握着资料夹,听到她的声音,脚步停下来。

    “姐!”

    楚乐媛拉着她的手,主动放低姿态,“我舅舅的事情,能不能请你网开一面,他已经把钱还上了。你不要告诉爸爸行吗?”

    楚乔五指微收,攥紧手里的资料夹。

    “如果你告诉爸爸,舅舅一定会被赶出公司的。”楚乐媛眼眶发红,软着声音求她,“我妈妈不在了,我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舅舅一家。我知道是他不对,我已经好好骂过他了,而且他以后也不敢了,能不能请你……”

    “不能!”

    楚乔轻轻拂开她的手,眼底的神情一片清明,“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眼见她抱着资料夹转身就走,楚乐媛颓然的张了张嘴,整颗心霎时沉到谷底。0:>_

139 被人利用

    推开办公室的门,扑面而来的寒意,让楚乐媛瑟缩了下肩膀。

    江文海站在办公桌前,惊惧的垂着头,瞥见楚乐媛进来,他急忙投来求助的眼神。

    “爸爸。”

    楚乐媛敛下心底的慌乱,大步朝着楚宏笙走过去,放低姿态道:“爸爸,您听我解释……”

    “住口!”

    楚宏笙抬手制止她的话,目光含怒的瞪着对面的人,“让他自己说!”

    这话直直射向江文海,他跨下脸,见到楚乐媛递过来的眼神,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楚乔已经握有证据,如果他们继续抵赖,只能让楚宏笙更加生气。

    见到她的眼神,江文海心领神会,即刻哭丧着脸,道:“妹夫啊,我也是被人害的。”

    啪——

    楚宏笙一巴掌拍在书桌上,眼底的神情阴霾。江文海见状,急忙捂着嘴,改口道:“宏笙,这件事情我真是被人陷害的!是那些人故意下套让我输钱,他们是故意的!”

    听到他的话,楚宏笙脸色一沉,冷声道:“死不悔改!”

    “爸,”楚乐媛蹙眉,转而凑到他身边,道:“舅舅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也把钱还上了,您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饶过?”楚宏笙厉目,眉宇间的神情沉寂,“他这种人说的话,有可信度吗?”

    楚乐媛转头又对着江文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认错。

    “宏笙,”江文海忙的擦了擦额头的汗,语气哀求道:“事情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

    楚宏笙坐在转椅里,并没有抬眼看他,低声道:“楚乔,东西整理好了吗?”

    “好了。”楚乔将早就让人调查清楚的账目递上来。

    楚宏笙接过资料夹,反手丢在江文海的面前,道:“从今天起,你所属的物流公司,与楚氏再也没有半点关系。稍后我就会让人通报,从今往后,你与楚氏毫无干系!”

    “爸爸——”

    “宏笙,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江文海瞬间白了脸,他的物流公司全靠有楚氏支撑,如果楚氏把他赶出去,那就意味着他要喝西北风。他心急的往前一步,拉住楚乐媛哀求,“乐媛,你快给舅舅求求情!”

    楚乐媛也没想到父亲能做这样的决定,她急忙蹲在楚宏笙面前,眼眶含着泪,道:“爸爸,不要这样对舅舅,你这样把他踢走,不是切断了他的后路吗?”

    “是啊宏笙,”江文海慌乱不已,“看在雪茵的面子上,你也不能这么做。”

    顿了下,他眼见楚宏笙无动于衷,又转而去求楚乔,“乔乔啊,怎么说我们也算一家人,你小的时候,舅舅还抱过你呢!舅舅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网开一面?!”

    楚乔冷冷推开他的手,眼神平静,“事实俱在,没人能帮你。”

    江文海眼神一沉,望向她的神情含恨。

    “江文海!”

    楚宏笙站起身,无视楚乐媛的哀求,直言道:“如果你再敢闹下去,我就把这些证据送去警察局!”

    闻言,江文海双眸睁大,有种大势已去的绝望。

    楚乐媛也蓦然住口,被父亲眼底的决绝吓住。

    “舅舅——”

    楚乐媛跟着他出来,却见江文海失魂落魄的离开,背影萧瑟。

    望着他走远的背影,楚乐媛眼前氤氲起一片水雾。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就是舅舅最疼她。如今妈妈不在了,剩下舅舅一家也落得这样的结果,要她怎么接受?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楚乐媛愤然转过身,气势汹汹的回到办公室,“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楚乔抬起头,盯着含泪的楚乐媛,沉声道:“他做的事情,危害到公司,不能原谅。”

    “危害公司?”楚乐媛冷冷一笑,扫向楚乔的眼神锐利,“楚乔,你说的真好听!我舅舅已经认错了,还把钱还上,你为什么就是非咬着他不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你想要总经理的位置是不是?所以你要排除异己,从我舅舅下手,是不是?!”

    “楚乐媛!”

    楚宏笙勃然大怒,瞪着她的眼神失落,“越说越离谱!江文海做过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可你非但包庇他,现在还是非不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成这副模样了,嗯?!”

    “从我妈妈去世开始,我就是这副样子了!”

    楚乐媛红着眼睛,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与父亲顶嘴,“我妈妈死了,她是被你们逼死的!”

    “你——”

    楚宏笙突然捂着心口,脸色苍白下来。

    “爸爸!”楚乔一惊,急忙上前扶着他,伸手往他口袋里找药。

    眼见他捂着心脏的位置,神情不对劲,楚乐媛也吓坏了,慌忙跑过去,却被楚乔一把推开。

    “滚出去!”

    楚乔反手指着她的鼻子,吼道:“楚乐媛,在我没有动手前,你给我滚出去!”

    她从楚宏笙的上衣口袋里摸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爸爸你怎么样?”

    楚宏笙紧紧闭着眼睛,只拍拍她的手背,用动作告诉她没事。

    怔怔望着他们的互动,楚乐媛凄然一笑,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冷冷笑着后退,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眼角的余光瞥见楚乐媛转身,楚乔顾不上多看,只见父亲的脸色不好,她急忙拿起电话给医生拨过去。

    一整天,楚乐媛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连午饭也没吃。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红又肿,哭得声音都沙哑。

    下班的时候,秘书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确定她没事后才离开。

    员工陆陆续续离开公司,楚乐媛去洗了把脸,回来后拿起皮包,也打算离开公司。走廊的尽头还亮着灯,她犹豫了下,还是迈步走过去。

    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大门虚掩。坐在转椅里的楚宏笙,脸色似乎比早上好转一些。

    楚乐媛咬着唇,想起她白天说的话,觉得有些过分,想要进去跟父亲道歉。

    她手指刚刚触上门板,却见楚宏笙拿起桌上的电话,沉声道:“下周我要召开董事会……”

    楚乐媛一惊,下意识的往后推开。她抿着唇,听着父亲的话,一张俏脸逐渐苍白如纸。

    天气转暖,干枯的枝叶逐渐冒出新绿。别墅中的游泳池波光粼粼,水面泛着幽幽的暗芒。

    二楼的卧室里,铺着白色的羊绒地毯。每到天气变冷的时候,权晏拓就会让人铺上,这样楚乔就能光着脚,直接踩在上面。

    脚感特别好。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被人推开,权晏拓穿着一条黑色平角内裤,大刺刺的走出来。

    “又看这个?”

    身后突然靠近一股热源,楚乔转过头看了眼,脸颊微微飘红。他利落的短发还滴着水珠,身上只有一条内裤,结实的胸膛袒露无遗。

    楚乔慌张的别开视线,低声道:“怎么不穿衣服?”

    “穿了还要脱,多麻烦。”权晏拓毫不避讳的说,楚乔气的皱眉,狠狠瞪他。

    伸手圈住她的腰,权晏拓微微用力,就把她从梳妆镜的椅子里勾进怀里,道:“这本日记你天天晚上都要看,看出学问了吗?”

    楚乔瞥着嘴,制止他乱动的手,将日记收起来。她站起身,从浴室拿出来一条干毛巾,跪在他的身边,开始给他擦拭头发。

    “你总是这样,容易感冒。”楚乔双手攥着毛巾,轻轻揉着他的短发,动作温柔细致。

    权晏拓淡淡一笑,坐在床边任她服侍。不过他手也没闲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胸前,趁机摸了摸,道:“你老公有那么弱不经风吗?”

    一把将毛巾丢在他的脸上,楚乔沉着脸拉开他的手,起身钻进被子里。

    权晏拓反手把毛巾丢在床下,也随着她的动作,钻进被子里。

    楚乔背靠着床头,眼神落在不知名的某处。权晏拓见她不看自己,笑着伸手将她拉进怀里,问道:“生气了?”

    “不是。”楚乔摇摇头,秀眉紧蹙,“有些事情担心。”

    “什么?”权晏拓偏过头,下巴落在她的颈窝,问道:“给老公说说,有什么事情担心?”

    楚乔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江文海的事情,我觉得有些奇怪。虽说他这人不怎么样,但这些年在公司都没出过大问题,怎么突然就敢挪用公款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权晏拓剑眉轻蹙,转头看向她。

    楚乔抿着唇,乌黑的眸子一片清明,“也许,他真是被人故意陷害的。”

    “你相信他的话?”

    “也不是。”楚乔撇撇嘴,整个人靠近他的怀里,道:“只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顿了下,她眼底带笑,一副讨好的表情,“老公,你给我查查,江文海去澳门赌钱,究竟都和什么人在一起?”

    “这个不难,”权晏拓点点头,笑道:“我明天给晋臣打个电话,那边是他的地盘。”

    “好。”楚乔欣然一笑,扬起红唇在他脸颊亲了下。

    权晏拓深邃的眸子眯了眯,眼底的眸色渐沉,“亲一下就想完事?”

    他的话暗示性十足,楚乔皱眉,先一步回绝道:“不行,我今天好累。”

    累?

    权晏拓沉下脸,心想他还没做呢,怎么就累了?!

    “三次,我要后面的。”

    楚乔翻了个白眼,差点吐血。三次,这混蛋是要折腾死人吗?

    “一次,不许让我动。”

    楚乔蹙眉,眼神坚定。

    讨价还价,楚乔已经很有一套,权晏拓衡量了下利弊,咬牙点头,“成交。”

    一次虽然不饱,但总比没有要好。

    半响,权晏拓盯着身下面颊绯红的人,黑曜石般的眸子轻眯。天气暖和起来,他要带着楚乔游泳。游泳不仅能锻炼肺活量、身体的柔韧度。最重要的是,可以增加耐力。

    ……

    傍晚,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开回碧水兰苑。季司梵推门进来,只见屋子里黑沉沉的,看不到半点光亮。

    “乐媛?”

    客厅的沙发里,依稀能够看到有个人影。他剑眉轻蹙,随手打开一盏壁灯,换好鞋走过去。

    “怎么不开灯?”

    季司梵脱了外套坐下,狐疑的问她。

    楚乐媛低着头,双手抱膝缩在沙发里,见他伸手要按开落地灯,一把推开他的手,道:“不许开灯!”

    她开口的声音沙哑,季司梵深邃的双眸动了动,松开衬衫的领口,柔声问她:“乐媛,出了什么事情?”

    憋了整天的委屈,在听到他关心的语气后松动。楚乐媛抬起头,目光含泪,道:“舅舅的事情被楚乔揭发出来,爸爸把他赶出公司了。”

    闻言,季司梵眼底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似乎早就预料般。他轻抬起手,掌心落在她的头上,“别难过,被人抓住把柄,我们也没办法。”

    楚乐媛流着泪,眼底的神情愤恨。她突然扑进季司梵的怀里,哽咽道:“司梵,我没有妈妈了,现在连爸爸也不要我了,唔……”

    她精致的脸上布满泪痕,季司梵将她搂在怀里,俊脸压低下来,语气温柔,“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楚乐媛咬着唇,双手环住他的腰,如实的告诉他,“我刚才听到爸爸打电话,他要召开董事会,要让楚乔当总经理。”

    “有这样的事情?”季司梵惊诧,黑眸中的神色却异常平静。

    楚乐媛覆在他的怀里,哭着点点头,“爸爸生我的气了。”

    “那你要怎么办?”

    季司梵问她,楚乐媛怔了怔,方寸大乱,“我也不知道。”

    男人笑着低下头,深邃的双眸落进楚乐媛的眼中,带着某种诱惑,“乐媛,其实你在楚氏这么久,难道就一直甘心被人支配?”

    “你……”楚乐媛眨了眨眼,睫毛上还染着泪珠,“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夺权?”

    “不是夺,”季司梵好心的给她纠正,道:“属于你的东西受到威胁,你应该保护它,不是吗?”

    属于她的东西受到威胁?

    楚乐媛眼神瞬间阴霾下来,她一个劲的点头,道:“对,我不能让我的东西被楚乔抢走。”

    她反手扣紧季司梵的手,急声道:“司梵,那我要怎么办?怎么样才能阻止爸爸改变决定?”

    “别急。”

    季司梵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温柔,“楚氏的那些股东们,这些年都是你在维持关系,如果你出面说服他们,并且开出有力的条件,你说谁会拒绝你?”

    听到他的话,楚乐媛黯然的双眸亮起来,只是她想到什么,又蹙眉,“可我能开出什么条件?那些人胃口都大的很,我……”

    “不是还有我吗?”季司梵伸手托起她的下颌,眼底的笑意不减,“我早就说过,会在你身边。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那些人。”

    “司梵……”

    楚乐媛扬起头,一双水润的眸子盯着他,心中充溢的暖流让她觉得甜蜜。她双手圈住季司梵的脖颈,笑道:“司梵对不起,我以前还怀疑过你,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对不起!”

    “傻瓜。”

    季司梵笑着俯下脸,薄唇在她额前轻轻吻了下,语气温柔:“我们是夫妻,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

    这种时候,楚乐媛不知道还能相信谁。有季司梵如此信誓旦旦的话,她整个人都发晕,能够抓住的,只有他这一根救命稻草。

    ------题外话------

    今天要去参加婚礼,更新字数少一点。0:>_

140 赶出家门

    楚乔听权晏拓说,奶奶最近心情不好,她便找了个空闲时间,开车回到祖宅,想要陪她聊聊天。

    庭院里摆放的盆栽,修剪精妙。树枝剪成各种姿态,栩栩如生。

    青石板铺砌的院落里,绿意盎然。

    楚乔停好车,迈步走进去,远远就看到老太太手里拿着剪刀,正在修剪那些盆栽。

    “少奶奶。”兰姨站在老太太身后,手里端着水壶,见到她来。

    楚乔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不要吵到奶奶。

    权老太太耳朵不背,早就听到她的动静,并没有回头,但语气含着几分暖意,“你怎么跑来了?”

    “来看看您啊。”楚乔轻笑一声,朝着她走过去。她弯下腰,仔细瞧着那些盆栽,特别喜欢。可惜她不会,勉强种些花草已经难得。

    权老太太直起腰,随手摘下老花镜,锐利的目光扫过去,道:“权子让你回来的?”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奶奶。

    楚乔勾起唇,嘴角的笑容讨好,“奶奶就是厉害。”

    “少溜须拍马。”老太太转过身,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兰姨,转头看向楚乔,问她:“既然你回来了,就陪我走一趟。”

    楚乔没问去哪里,急忙接过兰姨送出来的外套,给老太太穿好后,扶着她坐进司机的车里。

    黑色轿车开出别墅,司机知道地址,一路将车开过去。

    须臾,车子停在一处僻静的茶楼外。

    有人过来开门,语气恭敬,“老太太,您来了。”

    “嗯。”权老太太拄着拐杖下车,淡淡应了声。

    楚乔捏紧皮包,跟着奶奶进去。

    两层的老式茶楼,装修考究,用料都属上等。

    楚乔大致扫了眼,随即跟着上楼,进到二楼的一间包厢里。

    “老太太,您想喝点什么?”茶楼的主人亲自出来接待,楚乔挑眉看过去,觉得那人有些面熟。稍微想了想,才慢慢记起来,这人不就是那家私房菜馆的主人吗?!

    她还记得桃夭的艳丽,却不想还有这么一间别具格调的茶楼。

    权老太太抿起唇,笑道:“看着安排,你这里的东西都不差。”

    穿着白色唐装的主人微微一笑,忙借口道:“昨儿有人特意给我送来一些大红袍,您尝尝看?”

    老太太轻点头。

    那人笑着离开,吩咐人去准备。

    包厢壁纸都是中国风的,墙角摆放的水缸中,还养殖着睡莲。洁白的莲花一朵朵,清香扑鼻,让人赏心悦目。

    先前去过那家私房菜馆,楚乔也多少了解这家主人的品味。陈设都是最精致的,花的心思与精巧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楚乔扫了眼周围,又看看奶奶的脸色,大概猜到来这里的目的。她犹豫了下,轻声问道:“奶奶,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这丫头就是聪明。

    权老太太挑起眉,嘴角泛起几丝笑意,“你是权家的人,理应坐在这里。”

    她的话意思明显,楚乔也不在矫情,乖乖坐在椅子里。很快的功夫,有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进来,站在她们面前,表演茶道。

    彼时,一处普通小区内,驶进一辆黑色轿车。

    司机将车停在楼外,按照门牌号找到那户人家。

    虽然大门紧闭,但隐约也能听到里面的吵闹声,间或还有砸东西的响动。

    扣扣扣——

    “谁?!”

    大门被人气哼哼的拉开,池钧良看到外面站着的人,霎时愣住。

    “池先生,老太太要见你。”

    握着门把的手指一紧,池钧良脸色变了变,忙的转身喊道:“快把外套给我拿来。”

    女人把衣服递给他,红着眼睛探出头看了眼,目光躲闪的又低下头。

    “你进去。”

    池钧良蹙眉,呵斥一声。他接过衣服,随手把门关上,跟着司机一起离开。

    喝了两盏茶,楚乔觉得有些无聊,她扫了眼时间,转眸看向对面的人。老太太背靠着椅背,正在闭目养神,神情看不出一丝异样。

    老太太没说话,楚乔也不敢出声。

    “沉不住气了?”老太太微微合着眼,突然开口。

    楚乔尴尬的低下头,吐了吐舌头。

    包厢的门推开,司机先一步进来,道:“老太太,人带来了。”

    “让他进来。”权老太太轻轻睁开眼睛,语气平静。

    楚乔挑眉,看到池钧良走进来。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夹克,曾经意气风发的面容染着几分疲惫,神色间憔悴万分。

    听说池钧良离开权氏后,自己和朋友们合作弄个小公司。现在生意不好做,业务并不怎么好。比起原先在权氏的高位,如今这种落差多大,只有他自己明白。

    楚乔撇撇嘴,心想有权晏拓盯着,他的小公司也别想赚钱!

    见到老太太,池钧良好像故意打起精神,道:“妈,您找我?”

    “别叫的这么客气。”

    权老太太低低一笑,扬起手里的拐杖,点了点对面的位置:“坐吧。”

    池钧良下意识的往后退开一步,躲闪着老太太挥过来的拐杖。见到拐杖落下后,他才硬着头皮坐到对面。

    眼见楚乔也在场,池钧良眼神暗了暗,头垂下的更低。

    “你们都出去吧。”老太太双手搭在拐杖上,语气平静。

    服务员识相的笑了笑,端着茶具离开,并且把门关上。

    包厢里顿时安静下来,池钧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问道:“妈……您找我来有事吗?”

    “怎么,做了亏心事,连我这个老太婆也害怕了?”老太太抿唇,眼神沉寂。

    池钧良低着头,神色唯诺,不敢接话。

    权老太太在家里,素来一言九鼎,平时谁敢跟她顶撞?池钧良这个姑爷,在她面前更是不敢放肆。

    眼见他不说话,老太太抿起唇,道:“今天找你过来,是和你说说正宜的事情。”

    池钧良抬起头,剑眉紧蹙,“正宜……身体还好吗?”

    权老太太锐利的双眸扫过去,池钧良不敢再插话,道:“您说。”

    “当初你同正宜的婚事,是你们自由恋爱,权家没人逼你,对吗?”权老太太抿着唇,眼神看不出喜怒。

    池钧良颓然的叹了口气,点头道:“是。”

    “权正宜是我的女儿,她什么样的脾气秉性,我最了解。这些年,她张扬跋扈,我从没给过她好脸色!更没少偏袒你!在家里,在公司,无论是我还是正岩,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是吧?”老太太盯着他的脸,语气沉稳,那眉宇间透着的神色凛冽。

    “是。”池钧良抬起手,偷偷摸了把额头,都是冷汗。

    权老太太抬起头,双眸不自觉的眯了眯,道:“她嫁给你这些年,有没有照顾家里、孝顺公婆?有没有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

    “有。”越往后说,池钧良的声音越低。

    啪——

    老太太手里的拐杖动了动,狠狠敲在地板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池钧良身体一歪,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他下意识的护住脑袋,脸色发白。

    权老太太蓦然沉下脸,眼底的厉色漫出,“权正宜没有对不起你,你凭什么亏待我的女儿?!”

    “妈,我……”

    “闭嘴!”

    池钧良脸色煞白,双手扶住椅背,大气也不敢喘。

    “奶奶。”楚乔急忙扶住老太太,生怕她动怒。

    “池钧良!”

    老太太挑眉,眼底的神情阴霾下来。她双眼盯着对面的人,眼底的精光四射,“如果不是有池越,你十个池钧良都不够权家收拾的!”

    顿了下,老太太抿着唇,蓦然道:“你们做事不为孩子考虑,可他还是我亲外孙,我总要给他留一张脸。”

    “妈,”池钧良低下头,语气黯然,“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懒得听你这些话。”老太太站起身,双手搭在拐杖上,“你欠权正宜一个公道。”

    盯着池钧良灰白的脸,权老太太眉头舒展,语气平静,“我郎澄玉这辈子,还没做过欺负人的买卖!不过在这聿沣市,总会有人给我几分薄面,你自己掂量着办。”

    撂下这句话,权老太太径直越过他,背脊挺直。

    楚乔提着包快步跟上,扶着奶奶下楼。

    包厢里,池钧良脸色发白,整个人颓然跌进椅子里。老太太的警告,他不敢小觑!

    从茶楼出来,老太太并没上车,而是拉着楚乔的手,道:“丫头,陪我走走?”

    “好啊。”楚乔乖巧的点头,让司机在后面跟着。要是老太太累了,随时可以坐车。

    天气不错,微风拂过,树梢轻轻摇曳。

    权老太太也有些日子没有出来,此时有楚乔陪着,心情还算不错。

    “奶奶,”楚乔瞥着她的脸色,有些担忧,“您没有生气吧?”

    说一点儿不生气,那肯定是骗人的。

    权老太太叹了口气,染着皱纹的眼角微动,“丫头,让你看笑话了。”

    “不会。”楚乔急忙摆摆手,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如今这风气,这种事情层出不穷,楚乔红唇轻抿,因为联想到什么,眼神不禁暗下去。

    老太太轻轻皱眉,沉声道:“当初正岩的婚事闹的不算愉快,但他孝顺,即便心里不愿意,也没有忤逆我们的意思。可是他是我的儿子,我这个当妈的自然知道他想什么!等到正宜结婚的时候,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难为她,撒手让她自己去选。可是,我自认这辈子没有看错过人,却没看出池钧良这个混账东西!”

    提起往事,老太太蹙起眉,眼神发暗。染着白霜的鬓发,看在楚乔眼里,只让她觉得心疼。

    都说子女是父母的债。竟连奶奶都不能免俗,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要为他们这些子孙操心。

    一路上,楚乔几乎没怎么说话,只安静的听老太太跟她说很多过去的事情。

    在祖宅吃过晚饭,楚乔才离开。权晏拓晚上有应酬,就让她留在家里吃饭。

    用过晚饭,楚乔开车出来,回到别墅。

    卧室里还黑着灯,显然权晏拓还没回家。她按开指纹锁进屋,看着空荡荡的家,觉得有些孤单。

    把屋子里的灯打开,手机的短信声也响起。

    楚乔滑开屏幕,看到男人发来的短信:很快到家。

    她抿唇笑了笑,手指回拨,回复一条:我在家等你,小心开车。

    站在落地窗前,楚乔挑眉望出去,花园中的泳池波光潋滟。她想起白天的事情,心中一动,低头滑开手机屏幕,把电话拨出去。

    “爸爸,吃饭了吗?”楚乔捧着电话,语气温柔。

    楚宏笙的声音含着笑意,显然有些惊讶。

    挂断电话前,楚乔叮嘱他要记得按时吃药,语气关切,“您早点睡,明天早上还有董事会。”

    须臾,她双手环肩站在窗口,眼底的神情渐渐蓦然。

    也许是白天的事情触动到她,楚乔红唇轻抿,心底的某处空空的难受。

    妈妈的事情,在她心里永远都是一道疤。

    虽然她不想在父亲面前提起,可她心里始终都有个疑问。

    那个与妈妈通信的男人,究竟是谁?她还有很多疑问,还没弄清楚。

    楚乔咬着唇,眼角滑过一丝失落。她想的出神,都没看到有车进来。

    权晏拓还没进门前,就见她站在窗前发呆。他换了鞋进屋,走到她身后,却见她还在走神,压根就没发现他回家。

    男人眯了眯眼睛,心中不满。这是想谁呢?连他回来都不知道!

    “不许动!”

    蓦然间,腰上抵上一个坚硬的什么。楚乔猛然间回神,口鼻却被一双大手捂住。

    唔!

    楚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吓得挣扎。

    情急之下,她完全忽略家里是指纹锁,只有他和她可以进来。

    啪——

    客厅里的灯灭掉,楚乔眼角一沉,秀眉紧蹙。

    双手被人反扣在身后,楚乔挣扎不开,心里开始害怕。

    “你是谁?”

    身后的人贴上来,高大的身躯紧紧贴着她的身体。楚乔咬着唇拼命躲闪,却被那人往前一推,整个人被按在落地窗的玻璃上。

    冰冷的刺激,让楚乔瞬间一个机灵。她偏过头,想要喊叫,但那人低下头,嘴巴靠近她的耳边,闷声道:“不许叫!”

    声音虽然压制,但楚乔还是听的出来。她眼角一挑,见到车库隐约露出的黑色车尾,心底一阵怒发翻涌。

    靠!

    这个混蛋耍人玩吗?!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压下怒火,打算陪他演戏到底。

    “不要伤害我。”

    楚乔脸贴着玻璃,努力忍住笑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求求你放开我!”

    听着她微微发颤的语气,权晏拓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你是要钱吗?”

    楚乔咬着唇,道:“我告诉你,我老公很有钱的,你要是要钱,可以找他要!”

    “……”

    权晏拓剑眉紧蹙,反手将她转过来,怒声道:“楚乔,你敢骗我?”

    “是你先骗我的!”楚乔眨着眼睛,眼神无辜。

    “好玩吗?”她推开面前的人,轻揉被他捏疼的手腕,“幼稚!”

    这么大个人,竟然玩这种游戏,你说他有多幼稚啊!

    “爷怎么幼稚了?”权晏拓伸手,捏着她的下颌,逼问。

    楚乔淡淡一笑,手指轻抬,一下下戳在他的心口,道:“拜托!你下次要想玩这种低级游戏,请你装的像一点儿好不好?”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她明亮的眸子闪闪亮亮的。权晏拓笑着低下头,张口含住她的小嘴,用力将她扣在怀里,火热的吻落下去。

    楚乔全无防备,原以为他要生气的。这男人越来越难捉摸了。

    后背抵上落地窗,身上那件不算难脱的毛衣很快就被褪掉。光洁的肌肤触上那片冰冷,楚乔本能的抬手,环住他的双肩。

    “老公……”

    楚乔咬着唇,温柔的轻唤。

    正在同她下身牛仔裤奋战的男人,全身一僵,诧异的抬头,盯着她含笑的眼睛。她脸上温柔的笑,让他不适应。

    往常的这种时候,楚乔总是又气又急,想尽一切办法防备他的占有。可此时此刻,她那眼神中的柔情,只让他心尖发颤。

    “乔乔,你……”

    楚乔抬手,手指轻点在他的唇上,笑道:“你想要我吗?”

    想要她吗?

    权晏拓愣了愣,本能的点点头。当然想要了,要不然他现在在干什么?

    楚乔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亲,而后自己主动伸手,把牛仔裤往下一拉,勾起脚尖将裤子褪下去,往他面前一站。

    权晏拓彻底傻了眼,他还没见过如此主动的楚乔,性感的喉结上下涌动起来。

    “媳妇儿……”

    他声音抖了抖,生怕这是个圈套。进也不是,退也不能。

    轻轻执起他的手,楚乔反手握住,与他十指紧扣,道:“老公,你永远都不能背叛我!”

    背叛?

    权晏拓额头冒出三条黑线,终于明白今晚她的失常为何?

    他双臂收紧,抱紧怀里的人,沉声道:“相信我。”

    耳边的声音磁性,楚乔抿唇一笑,勾住他的脖颈,红唇再度覆上去。

    这一次,权晏拓毫不迟疑,扣紧怀里的人,拦腰抱起她,迅速闪进卧室。

    一室旖旎,缠绵入骨。

    ……

    早上十点,董事会准时举行。

    股东们悉数到场,座无虚席。楚宏笙正襟危坐,面色严肃。

    今天召开董事会,主要是人事变动。较高职位的变动,需要董事会的股东选举。

    楚宏笙想要提升楚乔为副董事长,主管公司的行政事务,同时也负责外部业务。

    楚乔上位,意味着压过楚乐媛一级。

    “这么年轻就坐上副董事长的位置,怎么能够胜任?”人群中有人开口,话里的意思明显。

    楚宏笙似乎猜到有人这么说,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既然有人异议,那就举手表决吧!”

    楚乐媛偏过头,眼神落向对面的季司梵,见他抿唇笑了笑,不禁安心下来。

    少数服从多数,历来都是这样的规矩。

    包括楚宏笙在内,总共十九名股东。

    “不同意楚乔接任副董事长的,请举手。”

    九比九,两边票数一致。

    最后一票,落在楚乐媛身上。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看向父亲,道:“爸爸,你真的决定了吗?”

    “当然。”楚宏笙抿着唇,语气从容。

    楚乐媛轻轻一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举起手,道:“我反对。”

    闻言,楚宏笙眼角一沉,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他从来也没想过,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女儿,能够公然反对他!

    顶层的会议室中,股东们都已经离开,只剩下楚家父女。这投票结果有些出人意外,似乎变成楚家的家务事。

    楚乔见父亲脸色不好看,先一步找出药给他吃了一粒。

    啪——

    楚宏笙剑眉紧蹙,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楚乐媛,你竟然敢连同其他股东反对我?”

    “我只是想阻止你。”楚乐媛脸色平静。

    “放肆!”

    楚宏笙怒不可遏,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说,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楚乐媛勾起唇,目光平静,“如果你要让楚乔为副董事长,我是不会同意的!”

    顿了下,她站起身,迈步走到父亲面前,道:“爸爸,我这么做就是想让你知道,谁才是能帮你的人。股东们的心,都是向着我的!”

    楚宏笙气的不轻,指着她骂道:“楚乔是你姐姐,你竟然帮着外人算计你爸爸和你姐姐。”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篡权了吗?!”楚宏笙脸色铁青,震怒的问她。

    楚乐媛敛下眉,没有说话。

    眼见她的模样,楚宏笙抬手将面前的茶碗打翻,恨声道:“混帐!从今以后,我楚宏笙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楚乔一怔,脸色变了变,从小到大,哪怕她和楚乐媛犯再大的错事,爸爸都没有说过这种话!

    “爸爸!”

    楚乐媛往前一步,想要解释,却被楚宏笙伸手推开,“不许喊我爸爸!你现在翅膀长硬了,哪里还需要我这个爸爸?!你给我听着,以后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楚宏笙当真是气极,口不择言。

    这一句句话砸在心头,楚乐媛瞪大了双眼,手脚一阵寒意。她咬着唇,质问道:“你为了维护楚乔,竟然要把我赶出家门吗?”

    听到她的话,楚宏笙失望的抿起唇,道:“以前是我错了,不应该骄纵你!”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楚乐媛贝齿狠狠咬着唇瓣,脸色苍白如纸,“好,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从今天开始,我就和楚家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吼完这句话,转身哭着跑出去。

    楚乔想要追出去,却被楚宏笙拉住,“不许管她!”

    父亲的脸色苍白,楚乔张了张嘴,不敢在此时刺激他。她扶着父亲坐进椅子里,红唇抿成一条直线。0:>_

141 车祸

    楚乔扶着父亲坐进转椅里,又把药找出来,给他服下一粒。

    楚宏笙脸色发白,眉头紧锁。

    想起刚才楚乐媛哭着跑走的模样,楚乔红唇轻抿,没有说话。

    站在边上守着他一会儿,见他气息渐渐平稳,并没有异样后,楚乔才转身离开。她轻轻把门带上,吩咐秘书严加留心里面的状况,有问题及时通知她。

    回到办公室,楚乔转身坐进椅子里。她犹豫着拿起手机,翻找出来一个号码,可手指摩挲良久,也没按下去。

    长长的吐了口气,楚乔把按出来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清除。

    即便打了电话,依着楚乐媛的性情,她们两个人也说不到一起去。她只会觉得自己幸灾乐祸,压根没法沟通。

    反手将手机丢在桌上,楚乔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眼底的神情沉下来。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但总让人不踏实。

    从楚氏出来,楚乐媛一路哭着跑出大厦。她情绪激动,直接把车开到商业街,跑去找许可儿。

    上午店里的客人不多,许可儿见她眼睛红肿,劝慰半天,最后打电话给江虎,让他尽快过来。

    “乐媛,先吃点儿东西。”

    耗到中午,楚乐媛的情绪还是不算好。许可儿让人买了饭,哄着她吃了几口。

    筷子刚拿起来,店面的大门就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面容冷峻。

    “你哥来了。”许可儿看到走进来的男人,轻轻推了推身边的人,道:“有什么话,你跟他说吧。”

    说话间,许可儿站起身,朝着江虎走过去。

    “怎么了?”江虎穿着件粉色衬衫,黑发下一双桃花眼轻眯。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倒也是个让女人迷恋的男人。

    “不知道。”许可儿耸耸肩,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外套,道:“我问了半天,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江虎抿着唇走过去,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哥。”

    “哥!”

    楚乐媛盯着他,目光扫过许可儿,变了变神色。

    江虎转过头,看着身边的许可儿,掌心落在她的头顶,笑道:“我也没吃饭,去开瓶酒。”

    “好。”许可儿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后面去选酒。

    “说吧。”把她支开,江虎掏出一根烟夹在唇边。

    楚乐媛鼻尖发酸,还没开口,眼眶已经湿润。想起楚宏笙说的那些话,她咬着唇,哽咽道:“爸爸把我赶出家了,他说没有我这个女儿。”

    江虎一怔,眉头紧蹙,“怎么突然闹这种事情?”

    “不是突然,”楚乐媛抿着唇,眼神愤然,道:“上次舅舅的事情,爸爸对我极为不满,他想要楚乔升任副董事长,我不同意!今天董事会上,我投了反对票,爸爸勃然大怒……”

    楚乐媛把事情经过对他说了一遍,眼眶红红的,晶莹的泪珠含在眼眶中。

    “操!”

    江虎一声咒骂,目光阴霾下来,“又他妈是楚乔!”

    “我们江家和她有仇吗?”江虎吐着眼圈,怒声道:“我爸这笔帐还没跟她算,现在她又敢针对你?!”

    想起上次江文海的事情,楚乐媛脸色更加阴霾。她抿着唇,看向江虎问,“舅舅怎么样?”

    江虎手指轻弹,将烟灰弹掉,道:“还能怎么样?”

    “哥,”楚乐媛抬手抹掉眼泪,“司梵说了,如果舅舅愿意,可以去季氏。”

    许可儿选好一瓶红酒,手里拎着三个水晶杯走过来。她把酒举到江虎面前,问他:“这瓶行吗?”

    江虎没说话,她拿起开瓶器,把红酒打开后,倒进杯子里。

    “干杯!”

    许可儿笑着端起酒杯,三个人一起碰了碰杯子。

    不多时候,江虎接到一个电话,神色匆匆的站起身。临走前,他压低声音在楚乐媛耳边说了句什么。

    虽然他的声音不大,但许可儿坐的近,隐约听见只言片语。

    江虎离开后,楚乐媛眨了眨眼,看向身边的人,道:“我哥有事要去处理,你别多想啊!”

    “不会。”

    许可儿端起酒瓶,先给她倒上酒,随后是自己的,“我习惯了。”

    楚乐媛握着水晶杯的手指紧了紧,她尴尬的咳了声,主动与她碰杯,“我陪你,咱俩喝。”

    “好。”许可儿端着酒杯,嘴角的笑容平静,“不醉不归。”

    整个下午,时装店的客人都不多。偶尔有人进来,见到这边两个女人喝的醉醺醺,又哭又闹的,也都远远躲闪开。

    春雨贵如油。三月的天气,总是淅淅沥沥小雨不断。

    快下班的时候,天空又下起小雨。

    楚乔从车场取车出来,开到路边就见到公交站牌前有几个同事。虽然都是她的下属,不过平时工作经常接触,大家都算挺熟。

    楚乔为人低调,平时不爱显摆身份,同事们对她并没有太深的距离感。

    把车开过去,楚乔降下车窗,问道:“这天气公交不好等,我送你们吧?”

    这几个人平时都要先坐公交车,然后换乘地铁。今天天气不好,站了好久也没见有车,大家正在商量着打车去地铁站。

    楚乔来的很及时,大家感激不尽,当下都跑过来。后座被女孩子占领,有个腼腆的男孩子,是新分来的大学生,刚到他们部门不久。

    “你坐前面吧。”楚乔把前门打开,让他上来。

    男孩子似乎犹豫了下,最后只得低着头坐在副驾驶。

    “谢谢乔总监。”女孩子们很客气,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染满青春的活力。

    楚乔点点头,发动引擎将车开走。她身边的男孩子低着头,声音很小,跟着附和道:“谢谢乔总监。”

    楚乔把车调转方向,“不客气。”

    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清新淡雅,不会很冲。那个男孩子垂着头,小心翼翼的撇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头,脸颊涌起几分红晕。

    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楚乔不禁勾唇。刚出校门的他们,总会让她联想到曾经的自己。情窦初开的年纪,难免会有自己崇拜的对象。

    楚乔自认比他们大几岁,阅历上算不上丰富,不过看穿他们的小心思,倒也不难。

    她双手握着方向盘,打开雨刷,专心开车。这车上多出几个人,她要注意安全。

    聚精会神开车的楚乔,并没看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悍马。

    权晏拓刚把车开来,就见到有几个人钻进楚乔的车里。不看还好,一看竟然有个男人坐在她的身边,这让他瞬间蹙起眉,薄唇紧抿。

    路上有些堵车,楚乔不敢开快,半个小时才到地铁站。大家下车后,又一次道谢,最后那个男孩子把车门关上,飞快的转身离开。

    楚乔忍不住轻笑,为这份懵懂的悸动。

    回去的路上,她打开音响,回想着她曾经有的青春与悸动。

    车子开回别墅,黑色悍马已经停在车库。楚乔熄火下车,提着皮包,脚步轻快的进门。

    “我回来了。”

    楚乔把外套脱下来,换好拖鞋往里走。

    餐桌上,阿姨已经将饭煮好。权晏拓坐在椅子里,正在等她吃饭。

    洗过手拉开椅子坐下,楚乔扫了眼桌上的菜,笑道:“好饿啊。”

    “你今天回来晚了?”权晏拓端着碗饭,眼睛盯着面前的菜。

    楚乔先喝了碗汤,海带排骨汤的鲜度让人垂涎。她咬着筷子,伸手朝着红烧肉夹去,“嗯,送几个同事去地铁站,所以晚了点儿。”

    “好吃。”楚乔尝了口肉,笑着点点头,问他:“你回家了吗?”

    “嗯。”权晏拓应了声,并没有如同往日那样与她抢红烧肉吃。而是漠然的低下头,小口吃饭。

    以为他在家里已经吃过,楚乔也没深想,自顾低着头开吃。

    用过晚饭,她把碗筷收拾干净,这才发觉不对劲。

    往常她洗碗,权晏拓总是死皮赖脸磨蹭在她身边,趁机又亲又摸的,怎么今天他没在呢?

    洗干净手,楚乔摘下围裙,迈步回到楼上。

    书房里亮着灯,楚乔站在虚掩的门外,见到权晏拓正坐在书桌前打电话。她没有进去打扰,转身回到卧室。

    洗好澡,楚乔特意把头发吹干才出来。卧室里光线很暗,她怔了怔,隐约见到床边靠着一抹身影,不禁出口轻唤,“老公?”

    “过来。”

    床边的男人声音低沉。

    楚乔迈步走过去,脚跟还没站稳,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

    脸颊擦脸他结实的胸膛,微微有些凉。楚乔扬起头,见到他短发滴着水珠,显然已经洗过澡。

    “怎么不开灯?”

    楚乔问了句,伸手要摸向床头灯的开关,指尖却被他收拢进掌心。

    身体一个翻转,楚乔转眼已经被他压在身下,“别闹!”

    楚乔伸手推他,秀眉紧蹙道:“我还要去赶设计图,慕恋下个月有时装秀,我……”

    “不行!”

    权晏拓沉下脸,深邃的双眸眯起,“今天晚上,你什么都不能做。”

    顿了下,他笑着俯下脸,薄唇覆在她的耳边,道:“只能跟我做……”

    楚乔鼓着腮帮子,刚要抗议,唇瓣一热,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

    “唔!”

    挣扎的气息微弱,楚乔无力反抗。许久后,她喘着粗气,面颊潮红的琢磨,这男人今儿晚上到底怎么了?怎么用尽各种办法,使劲折腾她?!

    ……

    楚氏顶层,黑色办公桌前,男人双眸落在摊开的文件上,神情一丝不苟。

    须臾,他合上资料夹,抬手揉揉眉头。

    落地钟咚咚敲响,已经晚上十点。季司梵站起身,推开落地阳台的门,一步步走进夜色中。

    他办公室的阳台连着大厦的天台,每当他工作疲劳的时候,都会一个人走到天台上,放松一下。

    夜晚的风有些大,吹起他西装外套的下摆,滑出一道飞扬的弧度。

    双手撑在护栏上,季司梵微微低头,从他所站的位置望下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个个黑点。

    他紧蹙的眉头松了松,嘴角滑过一丝浅笑。

    他每次从这里俯瞰,总会有种满足。这种站在最高处的优越,让他有种安全感。

    一排排鳞次节比的路灯蜿蜒,车水马龙的街道,有着繁华大都市特有的风情。

    抬手松开衬衫的衣领,季司梵伸手摸出烟盒,他夹起一根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平时他是个很自律的人,烟酒都碰的极少,只有在觉得累的时候,他才会吸一支烟,缓解下身体的疲劳。

    手中的香烟红光闪动,季司梵仰头望着阴云的天,深壑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兜里的手机嗡嗡振动起来,他捏出来看了眼,并没有马上接听。把手机放在护栏上,直到他吸完手里的烟,才沉着脸接通。

    “喂?”

    “司梵。”楚乐媛堵着嘴,语气含糊不清,“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在加班,有事?”

    “我喝醉了。”楚乐媛捧着电话,道:“你来接我。”

    “你在哪里?”季司梵抿着唇,听她说完后,便把手机挂断。

    又在天台站了好久,季司梵才转身,回到办公室。他拿起外套穿好,关上台灯,从办公室一路下来。

    大厦的保安见到他出来,恭敬的喊了句,“总裁,慢走。”

    季司梵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取了车,而后朝着商业街开去。

    他到的时候,楚乐媛已经睡着了,倒在沙发里,身上盖着一条毯子。

    “她等你好久。”许可儿笑了笑,解释道:“实在撑不住才睡着的。”

    相较于楚乐媛的大醉,她倒是没有看出多少醉态,只面颊有些发红。

    扫了眼桌上的酒瓶,季司梵二话没说,道了声谢,走过去把睡着的人抱起来,转身出了门。

    打开车门,季司梵把人放进车里,面色从容的上车,车身很快消失不见。

    眼见季司梵开车离开,许可儿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季司梵是楚乔的初恋,又是楚乐媛的丈夫,她看得出来楚乐媛很爱他!

    只是,楚乐媛如此深爱的丈夫,究竟爱不爱她?

    须臾,许可儿吩咐人把桌子收拾干净,留下人看店后就离开。

    回去的路上,楚乐媛似乎清醒过来,见到季司梵哭诉了半天。回到家后,季司梵把她抱到床上,又起身端来一杯温水喂给她。

    “司梵……”

    楚乐媛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委屈道:“爸爸不要我了,他说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你知道吗,都是因为楚乔,都是因为她,我讨厌她,讨厌死了……”

    “嘘——”

    季司梵伸手点在她的唇上,压低声音道:“乖乖睡觉。”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楚乐媛整个人逐渐安静下来。她小脸陷在枕头里,紧紧拉住他的手腕不肯撒开,“司梵,你不能离开我,绝对不能离开我。”

    “爸爸……”楚乐媛一个人喃喃自语,眼角缓缓流出泪来。

    季司梵坐在床头,直到她睡着后,才把手抽出来。他不喜欢酒味,厌恶的蹙眉,转身走去浴室洗澡。

    第二天早起,楚乔困的睁不开眼睛。偏偏她身边的人,神清气爽的搂着她去浴室洗漱。

    楚乔真要气死了,她今早还有很重要的客户要见。腰酸背痛,脖子里都是吻痕。

    “权晏拓!”

    楚乔换好衣服下来,俏脸生寒,“你这样让我怎么见人,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可不能死,丢下你,我不放心。”权晏拓笑着走过来,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

    “……”

    楚乔无语凝噎,抓起手里的包就要打他。可手臂刚动,腰就痛起来,她皱眉放下手。

    混蛋!

    吃过早餐,楚乔气哼哼的出门,权晏拓急忙跟出来。

    楚乔走到车库,立刻惊诧,“我的车呢?”

    她转过头,拉着权晏拓的胳膊,道:“咱们家来小偷了,快报警。”

    权晏拓伸手圈住她的腰,俊脸低下来,“你开那辆去上班。”他手指轻抬,朝着对面指过去。

    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楚乔见到那辆红色smart,霎时惊呆住,“这个?”

    “给你的。”权晏拓把车钥匙塞到她的手里,嘴角的笑容迷人,“你的车送去保养,你先开这个上班。”

    不是吧?

    楚乔盯着眼前的车,心头一阵郁闷。这smart与她之前的车,相差太远了吧?这么小,要她怎么见客户啊?!

    “喜欢吗?”权晏拓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语气温柔。

    楚乔咬着唇,颓然的点点头。看他一脸欣喜的模样,她不想让他失望,违心的收下。

    眼见楚乔开着两人坐的smart出门,权晏拓黑曜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精光。

    看以后谁还敢坐他媳妇儿的车?尤其还是男人?

    妈的,他还没享受过那种待遇呢?!

    楚乔开着smart去上班,自然备受关注。这车时下很流行,大家都羡慕她老公好,送个礼物都如此贴心。

    只不过,又到阴天的时候,楚乔想要送人的想法却无法实现。这车容量太小,身材高大点的人都开不了这车。

    渐渐的,楚乔似乎有些明白过来,权晏拓为什么突然送她一辆这车?幼稚啊幼稚,这男人果真幼稚!

    这天下班,楚乔准时离开公司。她想着去买点好吃的,讨好权晏拓,好把她的车要回来。出去见客户,她总是开这车,难免让人家笑话。

    来到小吃街,正是下班高峰期。楚乔瞅准一个车位,熟练的把车开进车位。后面那辆黑色轿车,无奈只能另找地方。

    楚乔笑了笑,心想这车也有好的地方。方便停车啊,有点儿地方就行。

    买了一份烧麦,还有不少她喜欢的小吃。楚乔兴高采烈的坐进车里,开车往家赶。

    车刚开上马路,楚乔的手机就响起来。她带着耳机接听,权晏拓冷峻的语气亦如从前,“下班了吗?”

    “嗯。”楚乔双手握着方向盘,扫了眼她买的小吃,馋的直流口水,“我很快就到家,你别让阿姨做饭了,我买了好吃的。”

    “好。”权晏拓叮嘱她两句,就把电话挂断。

    摘下耳机,楚乔再抬起头,却见前方路面一片光亮。她意识到不好,慌忙打方向盘,想要躲开那片油渍。

    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碰——

    楚乔踩不住刹车,红色车身,直直朝着安全隔离带撞过去。0:>_

142 温柔陷阱

    碰——

    楚乔踩不住刹车,红色车身,直直朝着安全隔离带撞过去。

    因为惯性,她的身体先是重重往前倾,然后又被一股大力反弹往后。

    前面的车子突然打滑,后面的车子显然都没有意识到。一时间,刹车声震天响,那些减不下速度的,车子也都滑向油渍,车身瞬间倾斜侧着撞向隔离带。

    碰碰碰——

    后面又接着响起几声,紧跟着的几辆车都不同程度的受到殃及。

    周围的声音刺耳,楚乔慢慢明白过来,是出了车祸。车厢逼仄,她整个人卡在座椅里动不了,右边手臂针扎一样的疼,根本动弹不了。

    楚乔微微偏过头,只觉得额前温热。她费力的抬起左手摸了摸,手指间沾染着血迹。

    救援车赶到时,救援人员把变形的车门打开,将楚乔从车里拖出来。所幸她的双腿并没有骨折,是有些擦伤,不过她的额头有血迹渗出,看着还是有点吓人。

    权晏拓在家等了半天都没见人回来,他打开大门,双手插兜站在门廊下面等着。天色渐渐黑下来,不时有车灯从大门前闪过,可都不见楚乔的影子。

    男人剑眉紧蹙,刚把手机掏出来,家里的电话先一步响起来。他抿着唇,走到话机旁,将电话接通。

    “您好,请问您是楚乔的家属吗?”

    电话里的声音陌生,权晏拓深邃的双眸闪了闪,沉声道:“我是。”

    后面的话,权晏拓几乎都没仔细听,他只问了医院的名字,抄起车钥匙就开车离开。

    赶到医院的时候,急诊室外的走廊有些乱。

    那几辆追尾的车主,也都被送来这里,还有不少家属,乱哄哄的。

    “楚乔?!”

    权晏拓一眼没找到人,俊脸霎时紧绷。

    男人扯着嗓子喊了声,却没人搭理他。

    最后还是一个小护士走出来,笑道:“楚乔家属吧,这边过来。”

    权晏拓扒拉开众人,大步冲进急诊室。他一脚迈进去,正好看到楚乔坐在椅子里,脸色煞白。

    “楚乔!”

    权晏拓跨过去,伸手就要把她拉进怀里,却听她惊呼一声,道:“痛!痛!”

    他低下头,问她:“哪里痛?”

    男人低下头,目光恰好落在楚乔的脸上,看到她脸上那团血迹后,他只觉得呼吸一紧。

    楚乔下意识的往后退开一步,勉强挤出一抹笑,“呵呵,没事,小伤。”

    “姑娘,这可不是小伤,等下你要去拍CT,看有没有脑损伤。”医生带着消毒手套,好心的给她纠正。

    身边男人散发出来的温度,越来越冷。楚乔皱眉,牵动到伤口,疼的倒吸一口气,“唔!”

    “坐下,坐下。”

    医生带好消毒手套,双手举起来,喊着楚乔坐在椅子里。

    楚乔瞥了眼,紧紧咬着唇,被权晏拓按住肩膀,“别动。”

    “我……”

    话还没出口,医生已经拿起消毒棉签,将她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冰凉凉的触感,让楚乔全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权晏拓紧蹙的眉头才慢慢松开。刚才见到她满脸都是血,真要把他吓死了!

    “伤口有点深,需要缝合。”

    眼见着医生拿起药盒里的东西,楚乔吓得脸色一变,左手急忙抓住面前的男人,道:“不要,我不要缝合!”

    权晏拓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这才发觉她掌心一片寒意。他挑起眉,看向医生,问道:“要缝几针?”

    医生瞥了眼楚乔的脸,笑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我会手下留情的。”

    楚乔咬着唇,别开脸,“老公,我不要缝针。”

    她看到那个长长的针头,就全身发抖。那东西刺进肉里,多疼啊!

    楚乔不肯配合,医生有些无奈的看向权晏拓,显然征求家属的意思。

    她的脸色苍白,一双眸子里闪着水雾,权晏拓抿着唇,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行了,把那东西收起来,别吓着我媳妇儿。”

    他们男孩子从小打打闹闹的,缝针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楚乔第一次看到这东西,只觉得好怕,其实她很怕疼!

    医生无奈的撇撇嘴,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针头,心想怎么害怕了?这东西多秀气啊!

    伤口不算很大,楚乔坚持不肯缝合,医生只好给她覆上药,只说如果伤口感染会麻烦,要多加留心。

    从急诊室出来,权晏拓又带着楚乔去二楼拍片子。她右臂疼的厉害,检查后小臂有骨裂,被打上石膏固定。

    这样一闹,家是不能回了。折腾完后,楚乔回到病房,神情蔫蔫的。

    “都是你!”

    楚乔躺在病床上,负气的撅起嘴,“好好的非让我换车,那车我开不习惯。”

    她额头有伤,右臂裹着白色石膏,脸色憔悴。权晏拓抿着唇坐在床边,道:“好,是我的错!”

    现在想想,他确实也有问题。Smart虽然小,但是安全性能也相对弱,这次车祸他自然难逃干系。

    不过回想着刚才警察的话,权晏拓目光幽暗下来。好好的马路上,怎么会有油?

    “睡吧。”

    权晏拓伸手扶着楚乔的腰,让她躺好。一通检查下来,她脸色很不好,今天经历这样的事情,也把她吓坏了。

    楚乔最讨厌医院,此时她躺在白花花的病房里,心头一阵寒意。她勾住权晏拓的手,语气蓦然道:“老公,你别走,我害怕。”

    她说害怕的时候,眼底有光流转。权晏拓笑着低下头,在她脸颊亲了亲,道:“放心睡吧,我哪里也不去。”

    楚乔抿着唇,眼角有些湿润。她最亲的人,都是从医院消失的,所以在她心底深处,一直都很抵触这个地方。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从来都不愿意接近这里。

    权晏拓从她忧伤的眼里,渐渐看明白她的心思。他拉过椅子在她身边坐下,道:“你先安心住几天,等检查结果没问题,我们就回家。”

    “嗯。”楚乔急忙点点头,用力勾住他的手指。

    身边的人逐渐睡着,权晏拓试着抽动了下手,见她没有转醒的意思。刚才吃的药里有镇定的成分,这会儿楚乔睡的正沉。

    轻轻把病房门关上,外面早有助理等着,见他出来,压低声音道:“总裁,您要的东西我准备好了。”

    一台笔记本,助理把路段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将事先筛选的片段给他看。

    权晏拓双腿交叠坐在椅子里,把笔记本放在腿上,回看了楚乔出事前后的画面监控。

    画面里显示,在楚乔车子出事的前几分钟,有辆油罐车经过。开关没有拧紧,少量的油从底部泄露出来。

    看似正常的画面,完全挑不出破绽。

    权晏拓薄唇紧抿,看着画面里出现楚乔的那辆红色smart,因为刹车打滑,所以才撞上隔离带。

    这场车祸,看似平常,可男人深邃的双眸却不自觉的轻眯起来。

    他手指轻动,把画面再度倒回去,最终定格在那辆油罐车上,“去查查车牌号。”

    助理心领神会,将笔记本收起来,应道:“好,我马上去查。”

    医院的休息区,权晏拓背靠着墙,手指里夹着一根烟。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的白色烟雾一圈圈扩散,逐渐变淡,直到消失。

    吸完一根烟,权晏拓才回到病房。他走到床边坐下,只见床上的人睡颜安稳。

    男人修长的手指落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盯着她眼角那道伤口,眼底的神情闪动。这事情也怨他,好好的给她换什么车?

    他瞥了眼她的手臂,轻轻抬手将石膏托起来些,让她睡的舒服。

    市里一处高档小区,夜晚的景观灯漂亮。

    许可儿洗好澡,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真丝睡袍。她身材姣好,玲珑有致的曲线毕露。

    阳台的落地门开敞着,男人捧着手机,背对着她。

    转身坐进沙发里,许可儿抬手把电视打开。平时她一个人,都是很晚睡,每天晚上都会看晚间新闻报道。

    调到晚间新闻的电视台,许可儿拿起红酒瓶子,给自己倒了杯酒。她往后靠进沙发里,手腕轻轻晃着,时不时轻啜一口。

    “本台最新消息,今日晚间十八点四十分,中心南区发出一起五车连环相撞的事故。初步判定,此次事故是因为油罐车泄露造成……”

    许可儿无意间抬起头,却见到楚乔被人从车里抬出来,她眼神一沉,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

    “给我倒一杯。”

    江虎挂断电话,转而坐在她身边。

    许可儿抓起酒瓶,给他倒了杯红酒,反手递过去。

    电视画面还在继续,幸好赶上晚下班时段,车速都不快。虽然相撞,但伤情都不算严重。

    轻抿着杯中的红酒,许可儿红唇轻挽,想起那天她听到的只言片语,又看着江虎盯着电视屏幕,眼底闪过的笑意,心中顿时明了。

    “好香。”耳边一阵温热,男人俯下脸,灼热的气息靠近,“你洗澡了。”

    许可儿伸手抵在他的胸前,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很晚了,你不回家吗?”

    盯着她垂下的长发,江虎轻抬起手,手指落在她的颈间轻抚,道:“她去香港,没一个星期回不来。”

    江虎嘴里的她,指的自然是他老婆。

    许可儿推开他的手,俏脸的神色冷下来,“她不在,不是也有人盯着你吗?”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江虎伸手圈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拥在怀里。

    许可儿挣扎了几下,半推半就靠在他的怀里。

    晚上喝的有点多,江虎俊脸埋在她的发丝间,笑道:“可儿,你跟我有两年了吧?”

    “两年零三个月。”

    许可儿拉长声音,眼底的神情不禁沉下去。

    江虎低低一笑,薄唇覆在她细嫩的脸颊上,含着几分笑意,“现在我身边,只有你一个女人了。”

    自从结婚后,江虎收敛很多。温家的势力很大,温妮又是家里的独生女,自幼得到父母的宠爱。想要做温家的女婿,肯定要规矩一些。

    身边那些女人都打发走了,只剩下许可儿一个。原本她坐牢出来,江虎就不应该再与她有什么关系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意无意间总是想起她,所以才把她又弄回身边。

    “你是,在我身边最久的一个。”江虎勾起唇,眼神落在她起伏的胸前,眼底的眸色渐沉。

    若说漂亮,许可儿肯定不是顶尖。他拥有过的女人,比她美丽的大有人在。可人就是这么奇怪,也说不清为什么就上了心。到底是从利用她开始,还是让她顶罪开始,他自己也不明白。

    明知道把她留在身边,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被温家知道了,他肯定会有很大麻烦。但越是禁忌的事情,越是吸引人去冒险。

    “许可儿!”江虎伸过手,捏住她的下颌,眼神变的凌冽,“你值得我这么做吗?”

    他呼出的气息带着酒香,许可儿秀眉紧蹙,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拉起他的手腕,指了指浴室道:“你喝多了,快去洗澡。”

    江虎微微一笑,勾住她的后颈,在她嘴角亲了下,然后才站起身,走进浴室。

    须臾,浴室里响起哗哗的水声。许可儿瞥着紧闭的浴室门,将电视机的声音开大。她拿起江虎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滑开屏幕后查看刚才的通话记录。

    通话栏里,只有下午接通的电话,都是公司号码,还有温妮的号码。

    刚才江虎在阳台接的那通电话记录,显然已经被他删除。

    沉着脸将手机放回去,许可儿咬着唇,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视。

    第二天早起,楚乔睁开眼睛,看到床边趴着睡着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的手还垫在她的手臂下面,只为让她睡的舒服一些。

    “唔!”

    楚乔抬了抬胳膊,却牵扯到伤处,痛呼一声。

    “醒了。”权晏拓浅眠,听到她的声音就睁开眼睛,“感觉怎么样?”

    她勾起唇,笑了笑,道:“睡的很好。”

    眼见她的气色恢复不少,权晏拓总算松了口气。他伸手把楚乔扶起来,让她坐的高一些,道:“饿了吧?我让人送早餐过来,我们先洗脸。”

    说话间,权晏拓走进浴室,自己先麻利的洗漱,而后把昨晚让人从家里送来的洗漱用具打开,一样样拿出来弄好。

    端着水盆走到床前,权晏拓把毛巾浸湿,然后轻轻给她擦拭脸颊。他动作温柔,回避开她受伤的地方,一点儿也不会弄疼她!

    楚乔靠在床头,静静望着他的身影,嘴角弯起的弧度上扬。以前真没发觉,他是个细心的男人,如今享受着这种待遇,她的心都要幸福的飞起来。

    “老公。”楚乔撒娇一样的喊他,权晏拓快步从浴室走过来。

    “怎么了?”来到她的身边,权晏拓眼神关切。

    “那个,”楚乔咬着唇,脸色尴尬,“我想去浴室。”

    “去浴室干吗?”男人一时间没法应过来,随口问她。

    楚乔涨红了脸,小声道:“我憋了一晚上。”

    权晏拓霎时明白过来,一晚上输液肯定需要去排泄一下。他笑着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带着她走进浴室,并且体贴的帮她把裤子脱掉。

    “你出去吧。”楚乔坐下去,脸色紧绷。

    权晏拓似乎没有看到她的脸色,眼睛故意盯着她的脸,柔声道:“没关系,等下你还要穿裤子。”

    噗——

    楚乔瞥着嘴,心想他站在这里,要她怎么小解啊!

    “你先出去好不好?”

    “不出去,我要陪着你。”

    男人回答的义正言辞,楚乔顿时泪如雨下。这个混蛋,又开始耍流氓了!

    须臾,楚乔从浴室出来,早已面红耳赤。权晏拓把她抱上床,刚好有人把早餐送来。用过早餐,医生的检查报告也送来。

    检查过后,脑部并没有损伤。权晏拓总算松了口气,紧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听说没事,楚乔就闹着要回家。但她右小臂骨裂,医生建议最好住院,这样有助于复位。考虑到右手的重要性,她只能无奈答应。

    “老公,我住院的事情,千万别让爸爸知道。”楚乔不忘叮嘱他。

    权晏拓点点头,用眼睛瞪她,“我办事,你放心。”

    有他这句话,楚乔自然放心。

    楚乐媛一大早来公司上班,沿途就听大家议论楚乔的车祸。回到办公室,她把门关上,然后掏出手机给江虎打电话。

    “哥!”楚乐媛压低嗓音,道:“楚乔的车祸,和你有关吗?”

    电话那端,传来江虎低低的笑声。那声音,让楚乐媛心尖一沉。

    挂断电话前,江虎只告诉她,事情都安排的很缜密,不会有人发觉。

    楚乐媛还想说什么,但他已经把电话挂断。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上半身靠进椅背里,眼底的神色幽暗。只希望事情真如江虎所说,能够安排的一切妥善。

    连着几天,每晚上江虎都会过来。许可儿按照他的要求,回家把饭做好,等他一起吃。

    饭菜已经摆上桌,江虎还没回来。许可儿坐在椅子里,自己开了瓶红酒,浅浅轻啜。

    盯着桌上的晚饭,许可儿勾唇,嘴角溢出的笑容嘲弄。这么看着,还真有些像平常夫妻,可他和她算什么呢?

    许可儿仰头干掉手里的酒,门锁恰好响起,江虎推门进来。

    用过晚饭,许可儿收拾好厨房,洗干净手出来。客厅的沙发里,江虎眉头紧锁,举着手机吼道:“你他妈,少给老子狮子大开口!”

    许可儿坐在他身边,能够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虎哥,最近有人查我查的紧,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要是真被人抓住把柄,那咱们都要完蛋……”

    江虎烦躁的皱眉,最后安抚几句把电话挂断。

    “怎么了?”许可儿倒好一杯酒,笑着递给他,试探的问。

    江虎灌下红酒,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头,道:“没什么。”

    双手落在他的肩头,轻轻揉捏。许可儿勾起唇,眼底的神色温柔:“我手里有笔钱,如果你有急用,可以拿去用。”

    江虎挑眉,望向她的眼神沉下来。

    “你别多想啊,”许可儿见他眼神不对,急忙解释道:“服装店生意很好,每年的结余不少,我也没什么地方花,多余的钱都攒起来了。”

    “可儿,”江虎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我们江家最近走背,等我缓过来,会把钱还给你的。”

    江文海的公司被楚氏踢开,基本上就算关门大吉。江虎压根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这几年把家产败的也差不多。虽然娶了个有钱有势的老婆,不过财政大权,都在人家手里。

    许可儿抿唇轻笑,低头在他脸颊亲了亲,道:“跟我客气什么,如果没有你们,这个服装店我也经营不起来。”

    江虎紧蹙的眉头舒展开,眼底的戒备放下来。

    “我手里有二十万现金,够不够?”许可儿又给他倒了杯酒,问道。

    江虎点点头,道:“差不多。”

    将手里的红酒递给他,许可儿笑着问他:“你把账户告诉我,我明天给你汇过去。”

    听到她的话,江虎深邃的眸子动了动,他拿起手机,将收到的短信账户抄下来,递给许可儿,“你明天汇到这个账户。”

    抄下帐号后,江虎快速把电话号码删除。

    许可儿敛下眉,眼角闪过的神色莫名。

    把帐号递给她,江虎反手握住许可儿的手,叮嘱道:“你别自己去,让信得过的人去银行汇钱。”

    许可儿没多问,把帐号妥帖的收好,垂下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d^_^b*

143 让她尝尝,被人陷害的滋味

    楚乔撞车住院,虽然尽量瞒着消息,但总有透风的墙。

    早上起来,范培仪亲自来医院看她,带来很多滋补品。楚乔从小没有妈妈,这次在婆婆的关爱下,总算能找到那种久违的母爱。

    “谢谢婆婆。”楚乔上半身靠在床头,右手动不了,不过额头的伤口已经愈合。

    她慢慢抬起左手,手指刚要去抓额头的结痂,就被范培仪一把按住手。

    “别动。”

    范培仪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看到那道伤口,不禁皱眉。她从包里掏出一条真丝手帕,裹在指尖轻轻给她磨蹭伤疤的周围。

    伤口结痂后会泛痒,楚乔总想伸手去抓。

    “不要抓破。”范培仪坐在床前,动作轻柔的给她擦拭,叮嘱道:“现在还没完全好,要是留下疤可就不好看了。”

    楚乔微微垂着头,心头一片酸涩。自从外婆去世后,她就没有享受过这种柔情。虽然现在她和父亲和好如初,但父亲的照顾,永远也不可能比得上母亲的细心。

    “初若小时候也经常受伤,别人说都这孩子漂漂亮亮的,文静可人,可是她那淘气的劲头,别人都看不到,不知道让我操了多少心!她每次不是伤到腿就是伤到手,我害怕她把结痂抓破,那几天都盯着紧,就怕她落下疤痕,将来长大不好看!阿拓就更不让我省心了,这两个孩子,真是把我气的够呛!”范培仪给楚乔揉着伤口,滔滔不绝讲起那姐弟俩的幼时,眼底流露出来的母爱温暖。

    虽然她的语气责备,不过楚乔看得出来,她满脸洋溢着幸福。

    天下的每一个妈妈都是这样吧,一面埋怨自己的孩子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可这世上却再也没有另外一个人,能够代替这种血浓于水的牵绊。

    楚乔敛下眉,心头是掩藏不住的羡慕。她越是长大,越是想念妈妈的爱。

    “还痒吗?”范培仪笑着问她。

    摇了摇头,楚乔眼眶发酸,没有说话。

    刚才说的好好的,楚乔突然安静下来。范培仪看到她黯然的双眸,忽然意识到什么。她张开手,慢慢的将楚乔拥在怀里,语气温柔:“别难过,以后妈妈会对你好的。”

    楚乔尖细的下巴覆在她的肩头,酸酸的鼻尖就要泛出泪来,“妈。”

    她低低喊了声,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范培仪先是一愣,随后弯起唇,抚着她的后背,道:“乖孩子。”

    病房的门没关,权晏拓提着东西进来就看到她们相拥在一起。他怔了下,在看到楚乔氤氲的双眸后,笑着走过去。

    “哎哟,你们俩干什么呢?煽情啊?!”权晏拓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双手插兜睨着她们。

    范培仪直起身,瞪了儿子一眼,道:“从你嘴里就没句好听的。”

    抬手搭在范培仪的肩上,权晏拓抿着唇,语气揶揄,“妈,您现在看您儿媳妇是不是特顺眼?”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想起之前对楚乔的看法,范培仪神色不自然的别开脸,在他手背拍了下,道:“乔乔的伤口不能马虎,刚才医生说了,还要再住一个礼拜,不能着急出院。”

    再住一个礼拜?

    楚乔秀眉紧蹙,急忙求助的看向权晏拓。却见他只笑着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须臾,范培仪看着时间差不多,准备回祖宅。自从权正宜那边出事,老太太也跟着操心,身体不如从前硬朗。她每天都要过去一趟,心里才能安心。

    “中午有人来送排骨汤,你要多吃点,吃哪补哪。”出门前,范培仪还不忘叮嘱她,眼神真挚。

    楚乔笑着点点头,乖巧的应了句,“妈您慢走。”

    这句妈听着顺心,范培仪笑着出门。

    把范培仪送出病房,权晏拓站在窗口看着,眼见司机打开车门,范培仪回过身,朝着站在窗口的他挥挥手,然后她才上车。

    黑色轿车开出医院大门,权晏拓收回目光,转身回到病房。

    楚乔手里攥着真丝手帕发呆,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

    男人坐在床边,抬手在她鼻尖刮了下,笑道:“行啊你,把我妈都收服了。”

    “必须的!”

    楚乔得意的扬起下巴,眼底的笑容流转。

    权晏拓看得出神,眼睛紧紧盯在她脸颊边的梨涡上,他情不自禁俯下脸,狠狠吻住她的唇。

    后脑被他大力按住,楚乔动弹不得。她下颌被男人抬高,本能的张开嘴巴,让他灵活的舌钻进来,大力的吸允舔舐。

    舌根有些发麻,楚乔蹙起眉,左手扣在他的肩头,用力收紧。

    “哇,羞羞脸耶!”

    蓦地,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爹地,快把眼睛捂住!”

    寒一诺肉嘟嘟的小手搭在眼眶,不过那张开的指缝,压根什么都遮不住。

    “咳咳!”

    寒秋阳手抵着唇,尴尬的咳嗽一声,他俯身将女儿抱起来,伸手把她的眼睛捂住。

    孩子在他怀里不甘心的挣了挣,却躲不开寒秋阳的大手。

    听到寒一诺的声音,楚乔已经变了脸色。她慌张的推开身前的男人,下意识的抬手捂住唇,脸颊飘起红晕。

    他竟然没有关门?!

    相较于楚乔的羞愧,权晏拓倒是脸色没什么变化。他微微转过身,扫了眼对面的男人,道:“来了。”

    这边解除警报,寒秋阳把女儿放下,语气礼貌,“打扰了。”

    可不就是打扰了吗?权晏拓瞥着嘴,掌心落在楚乔的腰上轻捏,要是他们不来打扰,没准这会儿都有肉吃了呢!

    寒秋阳一脸歉意,只让楚乔更加不好意思。她红着脸低下头,声音怯懦:“快坐吧。”

    寒一诺哪里肯坐,跑着到床边,看到楚乔胳膊上的石膏,秀气的小眉头立刻皱起来,“乔乔阿姨,你痛不痛,一诺给她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她低着头,小嘴在她手臂上轻轻吹气。

    楚乔勾起唇,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孩子的发质柔软,黑亮黑亮的长发如绸,“谢谢一诺,阿姨好多了,已经不痛了。”

    “哦。”寒一诺喜欢亲近她,自己撑着两个小肉胳膊,硬是挤到权晏拓和楚乔中间去坐。

    权晏拓无奈,只好让开位置,转而坐在边上的椅子里。

    楚乔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串红提,已经清洗干净,递到寒一诺手里。她高兴的接过去,一粒一粒扣下来,往嘴里塞。

    小孩子的吃相总是特别可爱。权晏拓紧蹙的眉头松开,他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把嘴角的汁液擦干净。

    “谢谢叔叔。”寒一诺扬起头,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格外动人。

    权晏拓薄唇微勾,掌心落在她的头顶轻抚,道:“慢慢吃。”

    难得见他对小孩子有耐心,楚乔低低一笑,眼角流露的神情温柔。她挑起眉,看到寒秋阳关切的眼神,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寒秋阳带着女儿回父母家过年,这段时间不在聿沣市。

    “前天下午。”寒秋阳抿唇,脸上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温暖。

    楚乔又问了他几句,随后转入正题,“秋阳,我受伤没法动笔,时装秀的设计稿,能不能宽限我几天?”

    寒秋阳淡淡勾唇,望向她的目光透着笑意,“这个后门,肯定要给你走。就算我不同意,老师也不答应,这次老师要亲自过来。”

    “真的吗?”楚乔激动的抬手,碰到右臂立时惊呼一声。

    权晏拓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剑眉紧蹙,“别乱动。”他眼角的余光瞥着寒秋阳,俊脸明显闪过一抹厉色。

    寒秋阳懂得察言观色,见到自己被人嫌弃,即刻起身告辞。他扫了眼女儿,沉声道:“一诺,不要吃那么多水果。”

    寒一诺撇撇嘴,看了看寒秋阳又看看她手里的提子,最后还是撅着嘴把提子放下,乖乖回到他的身边。

    望着他们父女走远的背影,楚乔忍不住叹息。现如今,像寒秋阳这样的男人,真的太少见了。

    早上折腾到现在,权晏拓一刻也没消停。他这几天都在医院里,公司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这几天下来,楚乔已经能够单手拿东西,算是能自己照顾自己。

    嗡嗡——

    桌上的手机震动几下,权晏拓滑开屏幕,没有显示号码。短信内容是一串数字,数着那位数,好像是银行帐号。

    见他盯着手机发呆,楚乔伸手拢紧他的衣领,道:“你去上班吧,我可以照顾自己。”

    正说着话呢,病房的门又被人推开,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人。

    “乔乔!”苏黎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急声道:“你怎么样?”

    楚乔扬起手,语气平静,“没什么大事。”

    还没大事?苏黎翻了个白眼,急忙跑过去,却见到权晏拓在,不得不收敛一些。

    有苏黎在这儿,楚乔也不觉得闷了,她勾起唇,道:“你去公司,不用惦记我。”

    “对啊对啊,有我陪着乔乔,你放心。”苏黎拍着胸脯打包票。

    权晏拓犹豫了下,将手机收进口袋里。临走前他叮嘱楚乔,有事马上给他电话。

    对于他不放心的态度,苏黎有些不高兴,瞥着嘴坐在床边。

    “哎……”楚乔靠着床头,故意拉长声音,“你来晚了。”

    “什么晚了?”苏黎皱眉,道:“我早上起来就赶来了。”

    “不是这个。”

    楚乔摇摇头,狡黠的瞅着她,“寒秋阳刚走,你就来了。”

    “啊?”苏黎大惊,站起来跑到窗口张望,“他什么时候走的?在哪里在哪里?”

    噗——

    楚乔忍不住笑,嘴角的笑容嘲弄:“别看了,人家早走了。”

    “楚乔!”

    苏黎虎着脸,怒声道:“他来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事先也不知道啊。”楚乔表情无辜,看着她失落的脸,终于大发善心,道:“好了,他这次回来要呆很久,你有的是机会见他。”

    “真的?”苏黎屁颠颠回到她身边,眼睛眨啊眨,“那你跟我说说,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秋阳,应该喜欢成熟稳重型的。”

    “要不就是甜美可人型的。”

    “反正不会喜欢你这种型的。”

    “……”

    病房里,不断有欢笑声传出来。苏黎百般讨好,楚乔故意逗弄她。

    彼时,一条僻静的路边。

    许可儿把手里一部黑色老式手机关机,将里面的电话卡扣出来。她走到垃圾桶边,迅速将那部黑色手机丢进去。

    须臾,她又步行绕过两条街,不着痕迹的将电话卡丢掉,然后才回到商业街的时装店。

    开车回到公司,权晏拓坐专属电梯回到办公室。他把助理喊进来,将刚才收到的那条短信写下来,并且让他尽快查出那串号码究竟是什么?

    消息很快就传回来,证实是一个私人银行账户,并且开户人的姓名,恰好就是那辆油罐车的司机。

    “给我盯紧这个账户,”权晏拓修长的手指轻叩在桌面,俊脸的神情阴霾,“通知警察局,一旦有动静,务必要抓住人。”

    “是。”助理站在边上,忙接口道:“警察局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

    助理离开后将大门关上。

    权晏拓坐在宽大的转椅里,眼底的神情沉寂。他心里有几分猜测,但总要有证据才行。

    临近中午,楚乐媛心不在焉的离开公司。楚宏笙不在,楚乔也不在,公司只有她一个人,似乎并没多大兴趣。

    她扫了眼时间,开车来到商业街,想找个人陪她吃饭。

    “可儿。”楚乐媛推门进去,店里有不少客人,显然正在忙。

    “你怎么来了。”许可儿见到她来,笑着从人群中退出来,“有事?”

    楚乐媛撇撇嘴,眼底的神情黯淡:“找你一起吃饭。”

    “这么好想起我?”许可儿勾起唇,嘴角的笑容潋滟,“怎么没找你老公?”

    “司梵出差了。”楚乐媛敛下眉,俏脸的神情失落,“昨天刚走,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这样啊,”许可儿给她倒了杯水,“原来是寂寞了,所以找我派遣。”

    “去——”

    楚乐媛咬着唇瞪她,接过她手里的纸杯,喝了口水,“你几点能走?”

    “还要等等。”许可儿指着前方打扮时尚的女人,覆在她的耳边低喃,“那个财神爷不好伺候,要我亲自出马才能搞定。”

    楚乐媛蹙眉扫了眼,不禁撇撇嘴,道:“那你先去忙,我等你。”

    “好。”许可儿应了声,转身离开。

    良久,那个女人还没离开,试穿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楚乐媛烦躁的皱眉,让人把许可儿喊来:“到底还要多久?”

    许可儿无奈的耸耸肩,道:“还要一会儿,她每次来没有两个小时绝对不走!哎,没办法,我们看人脸色吃饭的,只能陪着。”

    楚乐媛丢开手里的杂志,蹙起眉。

    看着她不耐烦的神情,许可儿眼光微动,道:“要不然你先去餐厅等我?”

    这里闹哄哄的,楚乐媛也不想干坐着。她点了点头,记下许可儿说的餐厅地址就要离开。

    “乐媛!”

    许可儿突然想到什么,将她拉到角落,“那家餐厅附近,正好有家银行,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楚乐媛问她。

    许可儿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皮箱,反手交给楚乐媛,压低声音道:“这里是二十万,你帮我汇到一个账户上。”

    “这么多钱?”楚乐媛秀眉紧蹙,狐疑的问她:“给谁的?”

    “一个朋友!”许可儿点点头,神情沉下来,“你别多问,帮我把钱汇过去就好。这么大笔钱,我也不敢让店员去。”

    原本想要推辞,可想到江虎和许可儿的关系,楚乐媛又松了口气。她咬着唇,勉强答应,“你把账户给我。”

    许可儿打开皮包,将纸条递给她,道:“你汇钱后在餐厅等我,我尽快过去。”

    “好。”楚乐媛提着箱子离开。

    开车来到银行外面,楚乐媛将车停好,便提着黑色皮箱走进去。

    中午时段,银行里面的人不算多。大厅空荡荡的,没几个人。

    楚乐媛进去,立刻有银行职员过来,问她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须臾,楚乐媛坐在一处窗口,把汇款单子填好。她填好单子,又核对一遍数额与人名,然后才递给工作人员。

    汇款手续办理的很快,楚乐媛提着皮包走出银行,转瞬把车开走,停在餐厅外面。

    推开车门下来,楚乐媛刚要迈步,却见路边开过来一辆警车,而从车上下来穿着制服的警察,迅速将她包围。

    “你是楚乐媛?”

    面对警察的质问,楚乐媛脑袋发懵,下意识的应了声,“我是。”

    后面的话还没问,手腕就被人扣住,跟着落下一抹冰凉。

    喀嚓——

    手铐套进腕中,楚乐媛脸色大变,喊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你涉嫌故意伤害罪,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故意伤害?!”

    楚乐媛脸色煞白,心神俱裂,“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放开我!”

    此时,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许可儿慌张不已的跑上来,问道:“出了什么事?乐媛,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也不知道。”楚乐媛已经被两名警察架起来,往警车的方向带过去。

    楚乐媛挣扎着不肯走,但力气抵不过他们。

    “可儿!”

    楚乐媛转过头看她,哭喊道:“可儿救我!”

    “乐媛你别怕啊!”许可儿往前跑过去,但被警察推开,制止她妨碍公务。

    眼见楚乐媛被押上警车,许可儿忙又往前跑了两步,道:“乐媛你放心,我马上就通知你哥,你千万别害怕!”

    警车的铁门碰一声关上,楚乐媛整个人还处在震惊当中。她双手扣住护栏,眼眶中的热泪滚落出来,“你们要快点儿来!”

    警车呼啸着开走,许可儿站在路边,脸上的担忧逐渐被阴霾取代。

    楚乐媛,你害怕了吗?

    当初他们把她一个人丢在警察局,让她承担全部责任的时候,她也是这种心情!如今,她也要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d^_^b*

144 扣押

    警察局的审讯室中,紧闭的房间光线昏暗。四方桌上,只有一盏台灯。

    楚乐媛中午被带回来,人一直关在这里。没人搭理她,周围时而有脚步声经过,除却这点儿声音,再无其他。

    铁门关的严严实实,楚乐媛缩在椅子里,双手紧紧环住肩膀。她整个人不住的发抖,唯一的感觉就是冷,还有恐惧。

    战战兢兢起身,她走到铁门边覆耳上去,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有没有人?”

    楚乐媛咬着唇拍门,一下下落在铁门上,掌心很快红肿,“放我出去!”

    “你们为什么抓我?快点放我出去!”

    她双手用力扣着门板,扯着嗓子大喊,周围只有她的回声。

    这种漠视,让她愤怒,同时心底蔓延出更深的恐惧。

    “开门!”

    楚乐媛力气渐渐消失,她咬着唇,声音变的沙哑。背靠着门板,强撑的身体不禁缓缓下滑。

    从小到大,楚乐媛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种逼仄的空间,限制自由的感觉,强烈刺激她的心理防线。

    半响,走廊里响起一串脚步声。楚乐媛突然起身坐回椅子里,她慌乱的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努力平复下心绪。

    大门打开,走进来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拉开椅子坐下,他们见到楚乐媛泛红的眼睛,默契的交换个眼神。

    “楚乐媛,你想好了吗?要不要老实交代?”

    打开口供记录,其中一名警察握着笔,准备把她的供词记录下来。

    “交代什么?”

    楚乐媛双手交扣在一起,紧张的放在桌下。

    “今天中午十二点十五分,你给刘铭的账户汇款二十万。现在说说吧,为什么要给他汇款?”

    警察的话,让楚乐媛不解的抬起头,脱口而出,“刘铭是谁?”

    “还装傻?”

    警察蹙起眉,抽出一份资料摆在她面前,让她自己看。

    挑眉扫了眼资料,楚乐媛眼底的神色蓦然沉寂。资料里显示,刘铭是名油罐车司机,前几天五车连环相撞的车祸,涉及到他的油罐车漏油。

    收回视线,楚乐媛低下头,道:“我不认识这个人,只是去银行汇款。”

    “不认识?不认识你给他汇款二十万?”

    “我不知道。”

    楚乐媛抿着唇,一口咬定不知道。此时她冷静下来,慢慢理出一些头绪。想来是刘铭勒索江虎,江虎让许可儿去汇钱,所以最后倒霉的是她。

    她眼睛盯着脚尖,心里激烈交战。如果她开口,江虎必然获罪!可如果她不开口,那么……

    警察眼见她不开口,脸色沉下来,“楚乐媛,我们手里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现在问你,是给你一个争取宽大的机会,如果你不珍惜,后果自负!”

    楚乐媛紧紧咬着唇,肩膀颤抖起来。

    “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指使刘铭故意使油罐车泄漏?”

    “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泄漏。”楚乐媛脸色平静,回答的倒也滴水不漏。

    “那你怎么解释给刘铭汇款?”警察抓住这个,紧追不放。

    “我是去银行给朋友汇钱,但是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她咬死了这点儿,不敢多说一个字。

    刘铭她真的不认识,楚乐媛暗自揣度,就算警察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哼!”

    警察沉下脸,口气很冷:“别以为你死扛就能瞒过去,我们既然能把你抓进来,就是掌握证据!”

    楚乐媛不接话,双手死死扣在一起。

    须臾,两个警察对视一眼,再度站起身,“既然你不肯老实交代,那我们再给你一点儿时间,你最好想清楚!”

    楚乐媛双眸一阵剧烈的收缩,脸色煞白。

    “等等!”

    她突然出声,两名警察面上一喜。

    “我,我要通知亲属。”楚乐媛挑眉盯着他们,道:“请你们给我爸爸打个电话,我需要律师。”

    两名警察蹙起眉,但又不能直接拒绝,“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楚乐媛顾不上他们的冷言冷语,低头接过笔,把电话号码写下来,交给他们的时候,特别叮嘱一句:“警察大哥,麻烦你们一定要通知我爸爸,告诉他我的情况。”

    警察扫了眼电话号码,不耐烦的点点头,把铁门碰的一声关上。

    周围再度安静下来,楚乐媛无力的跌坐进椅子里。她咬着唇,整张脸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季司梵出差,江虎自身难保,她此时能够求助的人,只要楚宏笙。

    在她心里,始终都认为,爸爸只是在生她的气,不会真的不理她!

    江虎接到电话,风风火火赶回来。许可儿流着泪,缩在沙发的角落里,痛哭流涕。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许可儿捏着纸巾,眼角不住有泪淌下来,“中午店里忙,我不敢把那么大笔钱交给外人,正好乐媛来找我,我就让她去汇钱,可是……”

    许可儿哽咽,眼眶通红,“为什么会有警察?”

    江虎沉着脸,一把扼住许可儿的下巴,眼神凶狠,“许可儿,你还敢装傻?我问你,警察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知道?”许可儿反问他,黑眸瞪大,“江虎你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吗?”

    “废话!”

    江虎五指收紧,许可儿白嫩的下颚立刻涌现出红痕:“这件事情就你知道,不是你还有谁?!”

    “你血口喷人——”

    许可儿咻的站起身,一巴掌推掉他的手,道:“我跟你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做过背叛你们的事情。当初你们让我去顶罪,我有多说过半个字吗?现在你让我当小三,我也老老实实的不给你惹麻烦,可你还怀疑我,江虎你有良心吗?”

    她说的言之凿凿,情真意切。江虎握紧的五指,一点点松开。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去查,看我有没有做过?”许可儿咬着唇,气哼哼跑进卧室。

    愤然拉开衣柜的门,许可儿打开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往箱子里塞。江虎后面跟着进来,拉住她的胳膊,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离开这里!”许可儿眼眶通红,语气很冲,“离开你!”

    她咬着唇,恨声道:“我受够了!”

    江虎烦躁的皱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但被她用力甩开。他沉着脸,反手扣住她的腰,硬是将她拉进怀里,“好了别闹了,刚才我是气昏了,你别生气。”

    许可儿流着泪,哭的更加委屈。

    “别生气了,好不好?”江虎低下头,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泪痕。

    许可儿红着眼睛看他,抽噎的问:“乐媛怎么办?她被警察带走了。”

    闻言,江虎沉下脸,眼底的神情幽暗,“这几天,你都呆在家,店里也不要去。乐媛的事情,我来处理。”

    “你有办法吗?”许可儿盯着他,见他抿着唇,脸色难看到极点。她识相的闭上嘴,不敢再问,生怕露出马脚。

    在医院连着住了几天,楚乔抓心挠肝的难受。每天醒来就吃,吃完又睡,活动的空间就这么间病房,她快要忍受不了。

    清早起来,查房的护士还没到,楚宏笙却先到了。

    楚乔看到父亲,先是一惊,而后挤出一抹笑,“爸,您怎么来了?”

    “还敢问我?”楚宏笙沉着脸,眼睛盯着她的胳膊,剑眉紧锁,“医生怎么说的?”

    楚乔抿着唇,不敢撒谎,“医生说下周拍个片子看看,如果愈合的好就能出院了。”

    “楚乔!”

    将她扶到床边坐好,楚宏笙脸色阴沉,怒道:“你瞒的好啊。”

    楚乔听出来父亲生气,瞥着嘴,轻轻拉起他的衣袖,“爸,我真的没事。”

    难得见她撒娇,楚宏笙忍住脾气不发,神情逐渐舒展。在医院小坐一会儿,他起身去超市买东西,然后让佣人做好饭再送来。

    目送着父亲离开,楚乔勾了勾唇。他的背影不似当初的伟岸,两鬓也染上白发。

    长叹一口气,楚乔低头扫了眼打着石膏的手,希望自己能早点出院,早点回公司帮他。

    春天的气候,总是一年中最宜人的。

    苏黎开车来到大型超市,推车绕着卖场转。她先买了些水果,又转去零食区,采购满满一车才算满意。

    楚乔在医院里无聊,她自动自发去陪护,其实就是陪吃陪睡。每天病号饭吃的舒服,她体重都跟着上涨。

    医院里呆着无聊,她买些水果零食打发时间。在收银台结账后,苏黎提着袋子转身,恰好撞到一个熟人。

    “苏黎?”许可儿也刚结好账,没想到遇见她。

    提着袋子的手指紧了紧,苏黎错开身,打算绕开她。

    “出去有间咖啡厅,我们能不能聊聊?”许可儿主动邀约,眼神染着几分期许。

    苏黎抿着唇,提着东西往前走,却是按照她说的,走进咖啡厅。

    许可儿微微一笑,快步跟上去。苏黎的性格就是如此,表面看起来很厉害,其实心眼很好。

    咖啡厅的环境不错,装潢是现代风格。

    “一杯焦糖玛琪朵,一杯拿铁。”许可儿告诉服务员,苏黎并未开口。

    很快,咖啡的浓香飘来。

    许可儿把杯子递给苏黎,道:“这家的焦糖玛琪朵味道不错,你尝尝。”

    她自己拿过拿铁,小口轻抿。

    苏黎端起来尝了尝,焦糖的味道浓郁,味道确实不错。

    “有事吗?”苏黎放下杯子,口气不算好。

    许可儿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明艳,“我们很久没见了吧。”

    是有很久了。先前苏黎在国外上学,自从回来后,一直都没见过她。

    不过她也不想见,见了面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苏黎只能感觉寒心。

    “没事我先走了。”苏黎提着东西起身,却被许可儿一把按住。

    “这么快,有急事吗?”扫了眼苏黎手里的袋子,许可儿红唇微勾,“你要去医院看乔乔吗?”

    苏黎眼角一沉,重新坐回椅子里,“许可儿,你怎么知道乔乔住院?”

    她的眼神锐利,许可儿下意识的抬手,挽起散下的碎发,道:“前几天我看到新闻了。”

    车祸后,新闻确实报道过。苏黎收起满脸的厉色,目光沉下来。

    咖啡喝掉小半杯,依旧也没什么话题。许可儿抿着唇,不时用眼睛瞟着苏黎。以前她们三个人在一起,苏黎总是最活跃的那个,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候楚乔和她听的厌烦,两个人就会联手捂住她的嘴巴,三个人又笑又闹倒在沙发里。

    抬起腕表看了看,苏黎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钞票摆在桌角,起身就要离开。

    “苏黎,为什么要这样?”许可儿看到她的掏钱,脸色发沉。

    苏黎挑眉盯着她,眼底的神色平静,“你用不着多心,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算的清清楚楚,互不赊欠的好!”

    推开她的手,苏黎提着东西径直离开。

    许可儿咬着唇,尴尬的坐回椅子里。

    斜对面的角落,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许可儿抬起头,见有三个女孩子围坐在一起,手里正捧着什么东西看,好像三个人意见不一致,边笑边争执。

    黯然的收回目光,许可儿盯着苏黎丢在桌角的钞票,眼眶酸涩起来。

    走出咖啡厅,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苏黎眯了眯眼睛,盯着远处的蓝天白云,长长的吐了口气。

    人如果能一直单纯多好,当初时颜捉襟见肘,她们三个人却能相互扶持,互相安慰走过来。

    苏黎不是不惋惜,有多少次,她开车经过时颜曾经租用的写字楼,都把车停在路边,静静的坐上一小会儿。

    想着她们三个人,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种种,百感交集。

    能患难,难富贵,这句话果真有理。

    可惜因为有了,人们才会误入歧途,才会不择手段。

    开车回到医院,苏黎的情绪都有些低落。楚乔站在窗口见她上来,笑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苏黎把袋子放在桌上,犹豫半天才开口,“我刚才见到许可儿。”

    楚乔敛下眉,没有说话。她再度转身望向窗外,秀眉微微蹙起。

    晚上,权晏拓从家里带着饭,准时送到医院。他现在也不在家吃,都是把饭带过来,跟楚乔一起吃。

    用他的话说,在医院吃情侣晚餐,别有一番情趣。

    楚乔盯着男人手里的排骨汤,捂着嘴巴,道:“不要喝,撑死了。”

    “乖,张嘴。”

    权晏拓也不生气,语气温柔的哄她。

    楚乔为难的皱眉,心底漫过绝望。终于,在男人深情款款的眼神里,她还是张开嘴,把一碗汤喝干净。

    权晏拓笑着俯下脸,在她唇边亲了下。顺便伸出舌头,沿着她的嘴角舔了舔,道:“这汤味道不错。”

    楚乔红着脸推他,一巴掌狠狠拍过去。

    “爸爸年纪大了,别让他来回跑。”楚乔擦了擦嘴,问他:“家里和公司,都还好吗?”

    “放心。”权晏拓把碗筷收拾起来,神情平静,并没提起楚乐媛的事情。

    查房的小护士进来,把药留下,一脸羡慕的离开。

    洗净手出来,权晏拓把病房的门关上,并把门上挂着的牌子翻过来。‘禁止打扰’四个字,醒目刺眼。

    “吃药。”权晏拓拿起护士放在桌上的药,放在楚乔手里,又把温水端来。

    刚被逼着喝过汤,楚乔胃里很涨,躲闪着摇头,道:“喝不下,好撑。”

    男人把水杯放下,掀开被子上床。

    “你干吗?”楚乔戒备的拉住被子,意识到不好。

    权晏拓薄唇含着笑,黑曜石般的眸子闪闪发亮,“不说吃撑了吗?我帮你消化一下。”

    说话间,他拉开被子,迅速钻进去。

    “不行。”

    楚乔奋力抵抗,但一只胳膊,怎么可能是对手?

    权晏拓伸手圈住她的腰,灵活的手指伸进宽大的病号服中肆意游走,语气急促起来,“放心,我把门锁了。”

    “那也不行。”楚乔躲闪着他的亲吻,可他薄唇落下的地方,好像着起火,灼人的滚烫。

    身体猝不及防的翻转过来,转眼间,楚乔骑坐在男人的身上。

    “权晏拓!”

    楚乔咬牙低吼,声音中含着怒意。

    权晏拓丝毫不以为意,嘴角的笑容令人发指,“你在上面就不会碰到手臂。”

    亏他还记得自己右臂打着石膏。楚乔想起来,却不想被他按住肩膀。

    猛然间沉下去,压抑的空间里,同时响起两道闷哼声。

    “唔!”

    楚乔闭上眼睛,双颊染上一片绯红。

    蓦然间,病房门传来响动。楚乔吓的脸色一白,把头缩进男人宽大的胸膛里。

    幸好房门已经锁上,外面的护士敲了敲门,来送体温计。须臾,护士大概看到那个牌子,脚步声渐渐远去。

    楚乔责备的话还没出口,唇便被他吻住。溢出的,只有火热羞人的喘息声。

    清早,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警察局外。季司梵推门下来,身后跟着律师。

    穿着制服的警察从审讯室出来,立刻有人问:“怎么样,吐口了吗?”

    那个警察摇摇头,“嘴巴可真够严的!”

    翻开夹在卷宗里的纸条,警察准备通知家属,“这个楚家也算是有头有脸,怎么女儿不回家,都没个人问问?”

    他伸手拿起电话,但被人先一步按住。

    警察狐疑的抬起头,只听季司梵沉声开口,“您好,我是楚乐媛的丈夫。”

    他扫了眼警察手中的电话号码,道:“我岳父身体不好,有事请通知我。”

    季司梵伸手,将那张纸条收回来,转而放进口袋里。

    按照规定,嫌疑人在扣押期间不能见家属。季司梵让律师进去,他坐在椅子里,将口袋里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撕碎,面无表情的丢进垃圾桶。

    *d^_^b*

145 掐断后路

    审讯室中,楚乐媛坐在椅子里,四方桌的对面坐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依旧不停的对她提问。问题循环往复,紧追不放。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楚乐媛双眼通红,连续熬了两晚,她思绪已经混混沌沌,显然就要撑不住了。

    坐在狭小的椅子里,身体没有依靠点,她耷拉着脑袋,眼睛早就困的睁不开,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头。

    啪——

    穿着制服的警察合上夹子,签字笔的笔头敲在桌上,厉声道:“老实交代!”

    楚乐媛吓了一跳,红着眼睛扬起头,歇斯底里的叫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审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楚乐媛已是惊弓之鸟。她恐惧的看着走进来的人,整张脸苍白如纸,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

    “楚乐媛,你的律师到了。”

    闻言,楚乐媛咻的抬起头,这才看到跟在警察后面的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提着个黑色公文包。

    她难掩欣喜,急忙追问道:“是爸爸让你来的吗?我爸爸说过什么?”

    “季太太。”律师往前一步,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道:“是季先生委派我来的。”

    “司梵?”楚乐媛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司梵回来了。”

    “是。”律师点点头,随后别有深意的瞥着楚乐媛,道:“季太太,我们把误会解释清楚。”

    说话间,律师将他带来的资料与证明,一并交给正在审讯的警察,道:“其实这件事情完全是个误会!”

    律师的话,拉回楚乐媛神游的思绪。她黯然的双眸动了动,并没急于开口,只听律师进一步解释。

    “先前季司梵先生因为有事出国,所以委托他的妻子楚乐媛女士去银行汇款,但是银行帐号的错误,致使汇款出现意外。”律师一面说,一面将带来的证明信与银行帐号递过去。

    一张亲笔书写的证明信,证明季司梵的大学同学肖亮,因为公司周转问题,向季司梵借款二十万。而另一张银行帐号的号码,确实与刘铭的帐号相差一位数。

    误会?

    警察面面相觑,眉头紧紧锁起来。

    楚乐媛坐在椅子里,双手紧张的扣在一起。她挑眉,恰好看到律师递来的眼神。

    “楚乐媛,他说的属实吗?”警察抿着唇,冷着脸盘问。

    楚乐媛咬着唇,道:“对,事情就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警察锐利的双眸紧紧锁着她,质问道:“我们这么问你,你为什么都不说?”

    “我……”

    楚乐媛低下头,掌心里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我害怕,所以……不敢说。”

    这叫什么理由?

    警察们蹙眉,拿起律师送来的新证据,眼底的神情沉寂,“楚乐媛,如果你撒谎,那是罪加一等。”

    “请不要对我的当事人,有这种语言上的诱导,或者恐吓。”律师惯用摆出职业化的口吻,言词犀利。

    其中一名年纪轻的警察立刻不满,道:“我们审案子,怎么叫恐吓?律师了不起吗?少在这里指手画脚……”

    那名年纪稍大的警察拉着他,将人推出审讯室外,示意他不要多说,避免被人抓到把柄。

    “我想为我的当事人办理保释。”律师得意的扬起下巴,道。

    老警察经多见广,沉声道:“虽然你提交了新的证据,但还需要我们核查,进一步取证。因为先前的证据,所以嫌疑人暂时不能保释。”

    楚乐媛眼底的光亮黯淡了下,这种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隔壁审讯室里,季司梵作为证人,也被带进去审问。他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时而端起纸杯,轻啜一口纯净水,神色平静。

    “季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审讯的警察蹙眉,再度追问一遍。

    季司梵微微一笑,黑眸深邃,“没有了,这件事情完全是误会。因为我的失误,没想到竟然连累到我太太。”

    警察沉着脸合上口供记录,对于季司梵的沉稳,头疼不已。

    半响,审讯室的门打开,楚乐媛手腕上套着手铐,被两名警察押出来,准备送往看守所。在没有调查清楚前,她只能呆在那里。

    “司梵?”楚乐媛见到从隔壁出来的男人,立刻要上前。但被警察拉住,扣着她往外走。

    季司梵深邃的目光看过去,落在楚乐媛染满泪痕的脸上,道:“别怕,相信我。”

    肩膀推搡的力度很大,楚乐媛根本站不住,人就已经被警察押着,准备带上警车。她含着泪点点头,泪如雨下。

    季司梵紧跟着出来,眼见着楚乐媛被押上警车,送去看守所。

    司机将黑色轿车开来,随后下来将车门打开。

    季司梵收敛起注视的目光,弯腰坐进去,律师也跟着坐在前座。

    “季少,”律师转过头,看着季司梵保证道:“虽然不能保释,但季太太不会有事的。我们提供的证据,他们很快就能调查清楚,最多三天,就会放人。”

    顿了下,他又补充道:“您别太担心,看守所那边,我会安排。”

    季司梵薄唇轻抿,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道:“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有。”律师精明的双眸一闪,“那个刘铭也是聪明人,知道说出来必定坐牢。”

    季司梵上半身往后,背靠着后座,深邃的双眸看不清喜怒。他轻点了点头,沉声道:“开车。”

    司机发动引擎,将车缓缓驶离警察局。

    天刚亮,楚乔就睁开眼睛起床,自己去浴室洗漱好。她现在习惯一只手,基本上简单的生活动作,都能完成。

    收拾好出来,病床上睡的香甜的男人也醒了。这可倒好,权晏拓每天晚上在病房陪吃陪睡,整层楼的医生护士都知道,VIP病房的权少,对老婆那叫一个好,简直好到人神共愤!

    楚乔暗暗吐了口气,心想这种好她可不想要。多丢人啊,现在查房的护士进来,看她的眼神都含着笑。

    夜晚那些脸红心跳的动静,不是聋子的都能听到。楚乔红着脸,真恨不得马上出院。这地方,真心没法住了!

    早上八点钟,医生上班。楚乔按照安排去拍片子,权晏拓特意空出半天时间,陪她检查。

    用过早餐,楚乔坐在床上发呆,并没搭理身边的男人。

    “喂。”权晏拓伸手在她眼前晃晃,笑道:“咱们别急着出院了,多住几天吧。”

    “为什么?”楚乔一惊,不解的瞪着他。

    权晏拓回手拍了拍坐着的这张病床,嘴角的笑容不怀好意,“我觉着,这床比咱们家那张舒服。”

    “有病啊你。”楚乔沉着脸,真心受不了。十几万块钱的床,没这个病房的床舒服?

    家里的床太大了,不如这种紧挨着的感觉好。权晏拓耸耸肩,眼角闪过一抹精光。

    很快护士进来通知,可以去拍片子。权晏拓拉着她的手腕,出了病房。

    经过走廊的时候,楚乔彻底感受了一把被人围观的尴尬。那一双双探究的目光,让她羞愧的低下头,手指狠狠用力掐着身边男人的手。

    变态!

    权晏拓并没生气,故意不坐电梯,硬是拉着她走楼梯,一层层接受众人的微观。

    不久,楚乔的片子拍好,送去给医生看。

    医生很仔细的查看后,笑道:“嗯,恢复的不错。”

    楚乔蓦然松了口气,追问道:“我今天可以出院吗?”

    医生笑了笑,转头盯着权晏拓看。

    楚乔扣住权晏拓的手,眼睛紧紧瞪着他,那意思显而易见。

    权晏拓无奈,只好妥协。

    医生见到他首肯,才笑道:“出院后也要多留心,下个月还要再来拍个片子。”

    “好。”楚乔点点头,把医生说的话都记在心里。

    再度回到病房,楚乔终于放松下来,唇边溢出笑:“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眼见她高兴,权晏拓就是不愿意也没多说。收拾好东西,司机的车准时来接。

    司机将车停在别墅外面,楚乔推开车门跑进去,按开指纹锁进门。权晏拓后面跟着下车,提着行李进屋。

    “唉,还是家里舒服。”楚乔来不及换鞋,转身坐进沙发里。

    权晏拓把行李包放下,薄唇微微勾起,“有这么好?不就住了一个多礼拜吗?”

    “那还少啊,”楚乔撇嘴,不悦道:“要不然你去住试试?”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楚乔脸色一沉,连忙‘呸呸呸’打嘴。

    权晏拓换好拖鞋走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笑道:“好了,你老公不信这些。”

    楚乔咬着唇,抬手在他脸颊掐了下,“你帮我把行李拿上去,我去洗澡。”

    “去吧。”权晏拓勾起唇,眼见她迫不及待跑上楼。

    在医院这些日子,因为手上打着石膏,她都没洗过一个舒服的澡。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权晏拓勾起手机,看到来电后,目光沉了沉,“什么事?”

    电话是警察局打来的,有人将楚乐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他听。

    “误会?”权晏拓剑眉紧蹙,薄唇瞬间抿紧,他倒是把季司梵给忘了。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很为难,问他:“权少,您说这事情怎么办?”

    权晏拓双腿交叠放在茶几上,黑曜石般的眸子闪了闪。他眼底闪过一抹笑,道:“按照程序办吧,你们不用为难。”

    对方想来没有意识到他的态度,感激涕零之外,又是千恩万谢。

    权晏拓挂断电话,俊脸的神情瞬间阴霾下来。这案子即便牵扯到楚乐媛和江虎,那也最多就是个赔偿。知道敌人在哪,才是重要的。江虎这是作死呢,之前的事情都没跟他算,如今还敢他妈的折腾!

    不过这个季司梵唱的是哪出?平时看他与江家不算亲近,难道就因为楚乐媛,他竟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吗?

    权晏拓薄唇轻抿,眼底的神情幽暗。想起楚乔画本里面的那副素描,他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抿紧。

    清早起来,楚宏笙西装革履来到公司。自从把公司交给女儿们,他已经很少出现,不过最近楚乔受伤住院,他才多跑几趟。

    “董事长早。”

    沿途上来,公司的职员见到他,都恭恭敬敬的打招呼。

    楚宏笙面色温和,并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

    电梯门打开,楚宏笙迈步往里走,他经过一间办公室,步子渐渐停下。

    敞开的办公室,只有秘书在整理文件,是楚乐媛办公的地方。楚宏笙扫了眼空空的座椅,剑眉蹙了蹙。

    “小张,总经理呢?”助理跟在楚宏笙身边,见他蹙眉,忙的开口。

    秘书收拾好资料夹,抬脚走过来,道:“董事长,总经理不在。”

    楚宏笙抿着唇,语气沉下来,“为什么不在?”

    “总经理生病了,请了病假。”秘书低着头,如实回答。

    楚宏笙内敛的双眸动了动,没在多问。他眉头紧锁,径直回到最里面的办公室。

    南方人有喝早茶的习惯,季司梵特意早起,开车带着季蕴去茶楼。

    人很多,没有预定,肯定没有座位。三五好友,或者全家老小,聚在这里边吃边聊天。

    楼上的包厢里,隔绝掉外面的喧闹。

    季司梵点了些常吃的面点,马蹄糕、红枣糕、叉烧包,最后他还也别点了两笼虾饺。

    “爸,”季司梵端着茶壶给他倒茶,笑道:“这家东西不错,挺正宗的。”

    季蕴扫了眼周围的环境,的确有种故乡的布局。

    很快的功夫,服务员把餐点都送上来,把门关上离开。

    “趁热吃。”季司梵给他夹起一个虾饺,放进他的碗里。

    季蕴尝了尝,道:“很好。”

    他把虾饺吃完,深邃的双眸看向季司梵,“你打算把楚乐媛捞出来?”

    “嗯。”季司梵夹了块红枣糕,轻咬了口,深邃的眼眸微动。这个味道,很像他小时候吃的,让他想念。

    挑眉望向对面的人,季司梵薄唇微勾,道:“楚氏的股权我已经暗中收购了一些,但数量远远不够。楚乐媛手里握有楚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能拿到她的股份才最重要。”

    季蕴低低一笑,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你办事,爸爸放心。”

    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道:“司梵,爸爸只有你一个孩子,将来季氏也是要交给你的。”

    季司梵点点头,嘴角的笑容温和。他敛下眉,专心的吃东西。

    他明白,季蕴口中的季氏,是需要用楚氏来交换的。

    三天后,律师果然接到警察局的电话,让他们去看守所接人。楚乐媛本身与刘铭并没有任何形式的联系,而刘铭也一口咬定,油罐车漏油是操作不当,并非蓄意。

    咣当——

    看守所厚重的大门打开,楚乐媛被人带着出来。外面的阳光刺眼,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挡在眼前,双眸快速的轻眯。

    律师见她出来,急忙进去把最后的手续办好。

    楚乐媛似乎有些发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地方。直到有人在她肩膀推了下,她人往前一个趔趄,险些倒地。

    “小心。”

    季司梵伸手扶住她的腰,将她拉到怀里。楚乐媛这几天被折磨的,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的精神涣散。苍白的脸颊看上去,分外憔悴。

    “乐媛?”季司梵抬手,轻触她的脸颊,却被她恐惧的躲闪开。

    “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乐媛躲闪开他的触碰,下意识的喃喃。

    “乐媛,是我。”季司梵小心的试探,朝着她伸手,“我来接你回家了。”

    听到回家两个字,楚乐媛似乎被触动。她挑眉盯着面前的男人,蓦然间放声大哭,“司梵,你终于来了!”

    楚乐媛飞扑着投进他的怀抱,整个人颤抖犹如凋零的落叶。

    律师办好手续出来,与季司梵交换一个眼色后,便先离开。

    “走吧。”等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季司梵伸手揽住她的肩,带着她走向车边。

    楚乐媛怔了怔,忍不住左顾右盼,她咬着唇,问道:“爸爸呢?爸爸为什么不来?”

    季司梵皱眉,眼神为难的看向她,薄唇轻轻抿起。

    看到他的神情,楚乐媛心中已经渐渐明白。她眼睛盯着脚尖,眼底凝聚起来的希望,一寸寸碎裂,直至再无光亮。

    坐在车后座,楚乐媛转头望着车窗外,贝齿紧咬苍白的唇瓣。她眼眶泛红,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

    季司梵瞥着她黯然落泪的双眸,薄唇抿起的弧度上扬。

    *d^_^b*

146 自掘坟墓

    从看守所回到家,楚乐媛一路都没有说话。

    进了门,蔡阿姨还没走,见到她回家,立刻将拖鞋放好,“太太,您回来了。”

    楚乐媛低着头,动作木然的将鞋换下来,头也不抬,话更是不说。她抿着唇,直接往卧室走,眼睛始终就盯着地面。

    “季先生,太太她怎么了?”蔡阿姨觉得她神色不对劲,不禁皱眉。

    季司梵松开衬衫的衣领,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他如常抽出一个信封,递给蔡阿姨,道:“她心情不好,没什么。”

    蔡阿姨接过信封,往卧室方向不放心的看了眼。不过楚乐媛的心情总是时好时坏,她也没多想,把信封揣进兜里,“季先生,饭菜我都做好了,你们热下就可以吃。”

    “好的。”季司梵打开门,笑着把蔡阿姨送出门。须臾,他反身回来,迈步朝着卧室走进去。

    楚乐媛站在衣柜前,眼睛盯着某一个点,呆呆的发愣。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她才转了转呆滞的目光,伸手找出一套睡衣抱在怀里。

    “我想去洗澡,”楚乐媛双手搂紧睡衣,眼睛望着脚尖,“几天没洗过,全身都难受。”

    季司梵抿唇轻笑,掌心落在她的头顶,语气温和,道:“去吧。”

    楚乐媛点点头,抱着睡衣走进浴室。她把门关上,抬起手开始解扣子。有的扣子解不开,她发狠一样的粗暴撕开,几把将身上的衣服都褪下来,并且丢进垃圾桶。

    啪——

    打开淋浴喷头,有温热的水流淌下来。

    楚乐媛站在水流下面,任由水珠大力的浇灌下来,顺着两颊蜿蜒而下。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聚拢,张开后环住身体,眼底一片腥红。

    为什么爸爸没有出现?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难道他就那么狠心,那么绝情吗?

    楚乐媛捂着嘴巴,把水流开到最大。她双腿无力支撑,整个人瞬间跌坐在僵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膝盖狠狠撞出红痕。

    “唔——”

    贝齿咬在虎口处,一排尖利的牙印毕现。楚乐媛弯着腰,压抑不住的眼泪源源不断自她眼角滚落。

    爸爸真的不要她了!

    真的不要了!

    这个念头,在她心底疯狂滋长,如藤蔓般把她紧紧缠绕住,勒住她不能呼吸。

    良久,浴室的门才从里面打开。楚乐媛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睡袍,湿漉漉的长发贴在两颊边。她眼睛又红又肿,即便已经洗过,还是通红一片。

    嗡嗡嗡——

    丢在床上的手机一直在振动,楚乐媛滑开屏幕看了眼,沉着脸接听电话:“喂?”

    “乐媛!”江虎听到她的声音,不禁欣喜道:“司梵把你捞出来了吗?你怎么样,有事没?”

    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烦,楚乐媛沉着脸,声音闷闷的:“是你告诉司梵的?”

    “是啊,”江虎捧着手机,无奈道:“我给司梵打电话,让他回来救你。”

    楚乐媛抿着唇,厉声道:“明天在许可儿店里见。”甩下这句话,她气哼哼掐断电话。

    拉开卧室的门,客厅里亮着橘色的水晶灯。

    桌上摆好一样样菜,餐厅里还有人影晃动。

    季司梵把汤加热后,端出来放在中间。他转头看见楚乐媛,嘴角含笑道:“过来吃饭。”

    男人站在餐桌边,修长的手指轻握着象牙白的筷子,他手指掐着未断,依次按照顺序摆放好,动作优雅迷人。

    楚乐媛直勾勾的盯着他,情不自禁走到他身后,双手穿过他的腋下,落在他的胸前。

    “司梵……”

    脸颊贴着他的后背,一阵阵规律的心跳声,从他的胸腔里传递而来。

    季司梵没有动,依旧背对着她。他缓缓抬起头,很轻的应了声,“嗯?”

    他的声音磁性低沉,楚乐媛咬着唇,眼眶泛起晶莹的泪花。

    曾经她所拥有的东西,一样样都被楚乔代替。而她现在唯一的,仅有的,只有季司梵。

    后背很快晕开一片水渍,温热的泪水转为冰凉。季司梵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将她拥在怀里,他的胸膛火热,能够驱散她心底的寒意。

    “怎么又哭了?不是回家了吗?”季司梵剑眉紧蹙,口气中透着担忧。

    楚乐媛哽咽,说不出话来。

    男人低下头,盯着在怀里瑟瑟发抖的人,目光深处闪过一抹精光。他抬起手,温柔拭干她眼角的泪,道:“饭菜都热好了,吃饭吧。”

    楚乐媛红着眼睛点点头,拉开椅子坐下。

    “多吃点。”季司梵主动给她夹菜,动作看不出异常。

    这几天,楚乐媛吃的很少,身体早就虚空。胃里很饿,但想起这几天的种种,她又委屈的吃不下。

    “司梵,你不问我什么?”楚乐媛握着筷子,夹起几粒米塞进嘴里。

    季司梵给她盛了碗汤,放在她的面前,“问什么?”

    他内敛的双眸染着暖意,只让她毫无戒备,“你哥都跟我说过了,这事情也不是你的错。”

    难得他这么想,楚乐媛漠然的低下头,一口接着一口吃东西。

    “慢慢吃。”季司梵吃的很少,放下筷子盯着她,眼神莫名。

    第二天早起,楚乐媛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都是冷汗。她从噩梦中惊醒,以为自己还被关在看守所,与十几个人挤在一张硬板上。

    “啊!”

    她惊恐的坐起来,额头滚落下来的汗珠渗进眼睛里。

    楚乐媛眨了眨眼,看到熟悉的景物,才逐渐回过神来。昨天司梵把她从那个可怕的地方带出来,她再也不会进去了。

    重重地喘了口气,楚乐媛抬手抹掉冷汗,拥着被子又躺回去。全身都没力气,脑袋浑浑噩噩的似乎还想睡。可她身边的人,早已离开。

    她伸手摸进被子里,那里面冰冷。

    他不在,楚乐媛整颗心瞬间发空。

    呆呆的出神半天,困意早已跑光。楚乐媛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洗漱。

    须臾,她拉开房门出来,钟点工阿姨早就开始工作。

    “太太,您没去上班?”蔡阿姨刚把客厅打扫好,见她这个时间还在家,多嘴问了句。

    楚乐媛穿好衣服,提着皮包往外走,“身体不舒服。”

    “您要出去?”眼见她往外走,蔡阿姨跟着追问。

    楚乐媛在玄关换好鞋,转头看着她,道:“我中午不在家吃,你准备晚饭吧。”

    “好的。”目送她离开后,蔡阿姨反手把门关上,然后拿起电话,给季司梵拨过去。

    开车来到商业街,楚乐媛脸色阴沉的推开店门。许可儿见到她进来,立刻跑上来,“乐媛,你没事吧?”

    楚乐媛盯着她,冷冷推开她的手,道:“少装蒜!许可儿,你是故意陷害我?!”

    “我没有。”许可儿连忙摆手,一副委屈的表情,“这事情真的跟我无关。”

    楚乐媛抬手就要朝她打过去,却被江虎一把拉住,道:“乐媛,事情不是可儿做的,我已经让人查过了,是权晏拓通知的警察局。”

    “是他?”楚乐媛惊愕的转眸,目光一下子沉下去,“他手里有证据吗?”

    “应该没有。”江虎将她拉到沙发里坐下,道:“如果他有真凭实据,你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出来。”

    听到他这么说,楚乐媛瞬间愤然,甩开他的手,呵斥道:“哥,你以后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你这么做,早晚要出事的!”

    江虎抿着唇,有些心虚,“我不也是一时气不过嘛!楚乔欺负你,又算计我爸。这口气,你能咽下去吗?”

    闻楚乐媛眼底滑过一抹失落,凄然笑道:“咽不下又怎么样?现在爸爸眼里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人,根本就不管我的死活。”

    眼见她眼眶泛红,许可儿急忙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忙着安慰道:“好了,别难过了,现在你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说的对,”江虎点点头,阴霾几天的神色总算舒展,“今天中午我请客,你叫上司梵,咱们好好聚聚。”

    楚乐媛擦掉眼角的泪,低声道:“司梵有事。”

    “那咱们吃。”江虎拍了拍许可儿的手,吩咐道:“去定位子,上次咱们去的那家。”

    “好的。”许可儿乖巧的笑了笑,站起身往柜台走。背对过他们的时候,她忽然沉下脸,眼底的寒意闪过。

    明明计算的很好,却多出个季司梵,功败垂成!

    出院回到家,楚乔是怎么也呆不住,她胳膊可以灵活运动,又是活蹦乱跳。

    “我明天要去上班。”

    吃晚饭时,楚乔咬着筷子,可怜巴巴的盯着对面的男人,语气祈求。

    他不点头,她不可能出这个门。

    权晏拓手里捧住饭碗,眼睛并不看她,自顾吃着碗里的饭。

    “老公,”楚乔殷勤的夹起一块鸡肉,放进他的碗里,“你说句话啊。”

    权晏拓把她夹过来的菜吃掉,然后慢悠悠的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道:“上班可以,以后都要我接送,你自己不能开车。”

    “为什么?”楚乔撅起嘴,有些不高兴。每天他接送,好大的排场啊!

    权晏拓将饭碗放下,好整以暇的睨着她,“不愿意?那就算了。”

    “愿意!”楚乔抬手覆上他的手背,道:“都听你的。”

    这态度还算不错。

    权晏拓没在说话,再度伸筷子夹菜,似乎想到什么,眼角一沉,“上次让你给我画一幅肖像,你到底画了没?”

    他要不说,楚乔都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她撇撇嘴,道:“干吗?”

    “没画?”权晏拓蹙眉,眼底的厉色闪过。

    楚乔有些心虚,不情不愿的嘟囔,“吃完饭给你。”

    听她这么说,权晏拓俊脸的阴霾才隐去。两个人低头吃饭,都没在说过话。

    用过晚饭,桌子都没收拾,权晏拓就拉着楚乔回到卧室,去看画像。

    这幅画断断续续画过几次,楚乔把画本拿出来,抽出里面的一张画给他,“诺,给你的。”

    权晏拓伸手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剑眉微蹙,“这个像我吗?”

    “像啊!”楚乔认真的点头,将画与他的脸对比,“一模一样。”

    权晏拓敛下眉,薄唇抿起。他看起来有这么凶吗?看她画的这人,简直就是凶神恶煞,丝毫也没画出他迷人的地方!

    反手搂住她的腰,楚乔还没惊呼,人就被他压进床里。

    “你敢埋汰我?”权晏拓压着身下的人,沉着脸低下头,轻轻在她颈间啃咬。

    楚乔痒的一个劲儿笑,气息不稳道:“没,没有啊。”

    “怎么没有?”权晏拓危险的眯起眼睛,语气含怒,“爷这张脸多帅,怎么你画的毫无美感?”

    美感?

    楚乔轻笑出声,手指一下下点在他的嘴角,道:“你在我心里就是那个样子。”

    “……”

    男人深邃的双眸闪了闪,目光幽暗下来,“你以前,是不是特讨厌我?”

    楚乔眨了眨眼,道:“是。以前的你,真的很讨厌!”

    靠!

    权晏拓心底暗骂,心想要不要说的这么直接,好没面子!

    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画本,权晏拓手指伸过去,眼疾手快的从里面抽出另外一张画,语气阴霾,“这是谁?”

    楚乔见他手里捏着的是季司梵的画像,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抢,但被他技巧的躲开:“怎么,不舍得?”

    “不是!”楚乔反驳,乌黑的翦瞳盯着他,解释道:“那是很久以前画的了。”

    权晏拓把手里的画举高,嘴角的笑容渐渐冷下来,“很久以前的还留着?”

    这话倒是把楚乔问住了,她本来没想过这些东西,只是习惯性的夹在画本里。不过看到他俊脸的寒意,她抿着唇把画拿过来,将画纸揉成一团,远远丢开。

    “这样行了吗?”楚乔无奈的看着他,这男人真小气。但是因为这点小事,犯不着跟他闹。

    这幅画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此时见到它被揉成球一样丢在角落,男人薄唇慢慢上扬。

    “早点睡吧,明早我送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这个男人的本事。

    楚乔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却又哭笑不得。

    他小气吃醋,也是爱的一种表现吧!楚乔这样想,心中也跟着泛起暖意。

    瞥见床下的那个白色纸团,楚乔长叹一口气,嘴角的笑容释然。

    周一早上起来,权晏拓信守承诺,开车将楚乔送到楚氏楼下。

    楚乔解开安全带,推门前被男人扣住手腕,“晚上我来接你,等我。”

    “知道。”楚乔点点头,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下。

    权晏拓不放心,又叮嘱她一遍,“以后如果我不能来接你,我都会派人过来。除了我安排的车,你谁的车也不能上,知道吗?”

    “怎么啦?”楚乔不解,看着他发笑,“干吗神秘兮兮的?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权晏拓抿唇轻笑,神情看不出丝毫异常,“小心点好。”

    只当他是关心过切,楚乔也没放在心上,只要他能安心,她愿意全力配合。

    目送她走进楚氏大楼,权晏拓才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休息几天,楚乔再次回来,周围同事们都关心的问好。她一路笑着上楼,刚出电梯就见到楚宏笙从前面走过来。

    “怎么来上班?”楚宏笙蹙起眉,脸色不悦道:“不是让你继续休息吗?”

    “爸。”楚乔笑着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我没有那么娇气的。”

    “你这孩子,”楚宏笙轻轻托起她的右胳膊,担心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好好调养,小心以后落下病根!”

    楚乔低低一笑,作势挽起袖子,将右臂蜷起来,在他面前用力晃了晃,道:“看吧,你女儿很强壮的,真的没事!”

    楚宏笙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发笑。这孩子对他的态度,比以前有明显的改变。他心头柔软,眼底的宠溺明显。

    叮——

    电梯门再度打开,楚乐媛提着皮包,迈步正要走出来,却被眼前的这一幕,刺激的脸色大变。

    楚乔的笑声,楚宏笙的慈爱,都深深刺激着她的眼球。

    卯足一口气,她勒紧皮包从他们身边经过。

    楚乔没有想到能看见她,不禁怔了怔。望着她擦肩而过的身影,秀眉沉了下。

    望着楚乐媛头也不回的走远,楚宏笙眉头轻蹙,她看起来面色很苍白,也不知道病好了没有?!

    “爸爸?”楚乔见父亲愣神,轻轻喊他。

    楚宏笙收敛起心绪,道:“工作不要太累,你的伤还没完全好。”

    “嗯。”

    楚乔看着父亲离开的身影,心头微动。楚乐媛做事是很过分,但爸爸心里总也是惦记她的。

    傍晚,季司梵回到家,家里已经亮起灯。

    楚乐媛把晚餐摆上桌,笑道:“洗手,吃饭。”

    季司梵扫了眼她的脸色,并没多问,径自洗过手吃饭。

    晚饭后,楚乐媛将碗筷收拾干净,泡了杯参茶给他送去书房。

    算计时间差不多,季司梵把电脑打开,敲门声也恰好响起,“进来。”

    楚乐媛端着水杯过去,放在他的桌上,“司梵,我有事找你。”

    伸手将她拉到腿上,季司梵笑了笑,语气温柔:“怎么了?”

    楚乐媛低着头,眼底的神情一片阴霾,“我要把楚乔赶出董事会。”

    “赶出?”季司梵蹙眉,问她:“她手里的股份不少,赶她出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楚乐媛环住他的肩膀,“你帮我。”

    “我怎么帮你?”季司梵深邃的眸子轻眯起来。

    楚乐媛抿着唇,道:“你手里的楚氏股份,再加上我的股份,我们连在一起就可以把她赶走!”

    “你要同我联合股权?”

    “对!”

    楚乐媛很肯定的点头,语气决绝,“我会把我的股权,让你全权支配。”

    “乐媛,”季司梵挑眉,眼底的神情透着一种难以揣测的幽暗,“你就这么相信我?”

    用力吸吸鼻子,楚乐媛敛去眼底的酸涩。如今她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信赖,只有季司梵。

    “我相信。”楚乐媛盯着他的眼睛,答案肯定。

    闻言,季司梵嘴角勾起一抹笑。只可惜,那抹笑淬毒,致命的毒。0:>_

147 转让股权

    有人转车接送,不需要担心迟到。

    楚乔每天早上可以多睡二十分钟,对她来说很受用。她早上怕起早,为了能多挤出点时间来,甚至连妆都不化。除非有特殊场合,否则她才不会让化妆占用睡眠时间。

    迷迷糊糊走进浴室,盥洗台上摆着牙刷,牙膏已经挤好。

    楚乔盯着镜子里满嘴白色泡泡的自己,嘴角的弧度上扬。这男人表面看起来粗心霸道,其实对人很细心,也很温柔。

    拧开水龙头,楚乔捧起冷水洗脸。一年下来,不分寒暑,她都用冷水洗脸。这样对皮肤很好,虽然她不化妆,但肤色红润,光滑细腻。

    换好衣服下楼,权晏拓恰好跑步回来。楚乔从楼上往下走,他从楼下往上走,两人面对面卡在楼梯上。

    “早。”楚乔笑着打招呼,嘴角的笑容甜蜜,“我去准备早餐,你去洗澡。”

    权晏拓应了声,并没有让开,目光深沉的盯着她瞧。

    眼见他这架势,楚乔就知道他的心思。在家里,他是爷,她只有讨好的份儿。

    抬手搭在他的肩膀,楚乔比他站的高,低下头正好吻在他的唇上。这是最近的习惯性动作,男人美其名曰早安吻,其实就是趁机吃豆腐,占便宜。

    “行了吗?”一吻过后,楚乔眨了眨眼,含笑问他。

    权晏拓脖颈中搭着一条白色毛巾,他双手勒住毛巾两边,意犹未尽道:“我要吃鸡蛋沾酱油。”

    好久没吃这东西,经他提起,楚乔也有些想念,她侧过身,笑着往楼下走。

    擦身的瞬间,男人掌心落在她的臀上,狠狠掐了把。

    幸好他很快松手,要不然楚乔铁定发飙。怎么这毛病就是改不了呢?第一次见面就摸她屁股,流氓!

    将鸡蛋外壳洗干净,放进锅子里,打开火煮。楚乔找出小蝶,将酱油倒好,又把昨晚用面包机做好的面包拿出来,切成片,放进烤箱稍微烤了下。

    她现在做早餐,手脚很麻利,花样种类也越来越多。

    权晏拓穿戴的速度迅速,他拉开椅子坐下,楚乔的早餐也摆上桌。

    “不错。”权晏拓夹起一瓣鸡蛋,沾上鲜味酱油,清淡的味道让人流连。

    楚乔也不和他抢,看着他吃,似乎很享受。

    经过改装的黑色悍马,性能比起其他的车型,确有很大提高。权晏拓绕过堵车路段,准时把楚乔送到大厦外面。

    “小心开车。”楚乔松开安全带下车,目送他的车开走。

    周一有例会,公司高管都集中在大会议室。楚宏笙并未出席,全权由楚乔主持。

    对面的位置空着,楚乐媛已经有两天没来公司,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开始吧。”

    楚乔抿唇,语气沉稳。虽说上次提升她为副董事长并未通过,但楚宏笙已经将她的职权范围与待遇,上升到副董事长的级别。

    例会的内容并无新意,楚乔提出近期的几个问题点,让大家回去整改。

    须臾,楚乔回到办公室,助理便进来通知:“乔总监,有位姚律师要见您。”

    “姚律师?”楚乔不认识这个人。

    助理补充:“是总经理派来的律师。”

    楚乐媛?

    楚乔皱眉,道:“让他进来。”

    大门突然被人推开,走进来的男人穿着西装,表情严肃。

    “有事?”楚乔坐在转椅里,沉声道。

    “楚乐媛女士委托我来通知一声,她将在三天后召开董事会。”律师目光平静,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吐。

    楚乔惊诧,眸色沉下去,“开董事会?”

    “是的。”律师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道:“按照股份持有的规定,楚乐媛女士有资格召开董事会!”

    楚乐媛手里持有楚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确实有资格召开董事会。

    半响,楚乔让人送律师离开,秀眉紧紧蹙起来。好端端的召开董事会,楚乐媛又想干什么?

    推开办公室的门,楚乔刚好见到楚宏笙把药吃掉。

    “身体不舒服?”

    “没什么。”

    楚宏笙笑了笑,神色倒还不错。

    “坐。”他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让楚乔坐下,“有事?”

    楚乔低着头,思索着要怎么开口,“刚才有律师来,说楚乐媛要求在三天后召开董事会。”

    “真是长出息了,还知道找律师。”楚宏笙抿着唇,语气狠厉。

    楚氏的股份,都掌握在股东手里。楚宏笙将他名下的股权,一分为二,分给两个女儿,每人百分之二十五。

    楚乔现在不担心别的,唯一顾及的,就是楚乐媛手里的那些股权。

    她能想到的,楚宏笙自然也想到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蹙眉看着远处流动的白云,目光凛然,“二十五年前的今天,我第一次把楚氏的牌匾挂起来。”

    “爸爸。”楚乔觉得憋气。

    楚宏笙抿唇,深邃的眼底闪过精光,“楚乐媛纵然任性,若没有人在她背后撑腰,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您的意思是说,季司梵?”楚乔顺着父亲的话,似乎明白什么。

    楚宏笙敛下眉,薄唇轻抿。

    楚乔蓦然,突然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好念头。虽然有种猜测在她心里酝酿很久,但在没有揭开面纱之前,她并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信任过的人,会是卑鄙小人!

    晚上回家,楚乔几次想要开口,但见到权晏拓紧锁的眉头,她又把话咽回去。

    池钧良主动登报道歉,坦诚自己是过错方,平息各方猜测。权正宜那边这几天又不消停,权晏拓两边跑,帮着办离婚手续,还要留心池越,生怕他有什么异动。

    楚乔不想让自己的烦心事再去影响他,并未多提三天后董事会的事情。

    她心里有个大概,楚乐媛最多把苗头对准自己。

    清早,楚乐媛起床后,律师已经久候。他将股权转让书摊开,并且递上笔,道:“季太太,您可以签字了。”

    接过他手里的笔,楚乐媛轻握在手里,却没有任何动作。那个空白的签名处,她迟迟没有下笔。

    “季太太?”律师见她不动,忍不住蹙眉。

    窗外的阳光明媚,楚乐媛却觉得刺眼。她轻合双眸,道:“你先回去吧,签好后我通知你。”

    律师一愣,犹豫片刻后起身离开。

    不久,楚乐媛让蔡阿姨也回家,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脱了鞋缩进沙发里,她双手环膝,眼眶渐渐泛起湿润。

    这个名字一旦签下去,意味着她什么都没有了。她盯着客厅墙上悬挂的那副巨大婚纱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怔怔出神良久,窗外的阳光逐渐暗淡。楚乐媛偏过头,伸手拿起边上的台历,默默的计算日子。

    季司梵接到律师的电话,驱车赶回家。客厅里亮着一盏落地灯,蜷缩在沙发里的人,手中端着红酒,脸颊微微飘红。

    “你回来了?”见到季司梵进门,楚乐媛抿唇轻笑。她放下手中的酒杯,作势就要去厨房煮饭,“饿了吧,我去做饭。”

    季司梵瞥了眼茶几上的红酒,眉头轻轻蹙起,“不用,我不想吃。”

    他伸手,将脚步虚浮的楚乐媛,拉进沙发里。

    楚乐媛低低一笑,明亮的双眸闪过笑意:“那正好,我们喝酒吧。”

    说话间,她递给季司梵一个水晶杯,把红酒斟满。

    眼见她递过来的酒杯,季司梵下意识的蹙眉。眼角余光瞥见茶几上的股权转让书,他不动声色的将酒杯接过来。

    轻啜杯中的红酒,季司梵挑眉,试探的问她:“怎么,你反悔了?”

    “没有。”楚乐媛摇头,打消他的疑虑:“你别多心,我不会改变决定。”

    季司梵轻晃杯中的酒,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侧脸,若有所思。

    “司梵,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楚乐媛笑着开口,眼底的神情明亮。

    那是阳光明媚的午后,楚乐媛心血来潮去书店买书。她选了好几本,结帐时才发现没带钱包,就在最尴尬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的磁性嗓音,让她终生难忘。

    “一起算吧。”

    当时,季司梵就是这么说的。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个黑色钱夹,眼神温柔的看向她。

    那一刻,楚乐媛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只是傻呆呆的看着他,直到服务员结帐后将袋子递给她。

    “先生。”楚乐媛提着袋子追出来,道:“我不能白拿你的书。”

    季司梵缓缓转过身,内敛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所以?”

    “你能不能留个电话,我回去后把钱还给你。”楚乐媛握着书袋,紧张的掌心里都是汗。

    只见季司梵从她的书袋里抽出一本书,用笔在扉页写下一串号码。楚乐媛看得傻了眼,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俊逸的脸庞,整颗心狂跳不止。

    “这是我的电话,”季司梵收起笔,眼底的神情温柔,“有事打给我。”

    随后,他转过身坐上车,黑色轿车很快消失不见。

    后来她几经辗转查到关于季司梵的讯息,但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楚乔的男朋友。那时,她什么都顾不上,只想要把他占为己有。

    时至今日,对他,她的心意从未变过。

    季司梵仰头干掉杯中的红酒,伸手将她拥在怀里,眼底并无笑意:“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穿了件碎花的长裙。”

    楚乐媛覆在他的怀里,弯起的嘴角渐渐上扬。

    一瓶红酒喝的彻底,季司梵有些醉。

    “司梵,”楚乐媛嬉笑着凑过去,说话含糊不清,“大家都说我和楚乔长得像,你说,我们长得像吗?”

    水晶灯的光线昏暗,季司梵挑眉,手指轻轻落在她的脸颊。他指尖拂开她散下的碎发,眼底的神情一点点幽暗,深不见底。

    “司梵……”

    楚乐媛醉意朦胧,被他缱绻的眼神迷惑。她伸手勾住他的后颈,主动吻他的唇,一下下技巧的挑逗。

    心里似乎有团火在燃烧,季司梵俯下脸,狠狠吻住怀里的人,拦腰将她抱进卧室。

    第二天,楚乐媛睁开眼睛,身边的人早已离开。

    她洗漱后出去,季司梵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她。

    面前摆着股权转让书,楚乐媛拿起笔,用力签下名字。指尖的力度穿过纸背,她似乎在坚固心中的决定。

    反手将股权转让书交给季司梵,楚乐媛扣紧他的手,语气紧绷:“司梵,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季司梵低头扫了眼她的签名,神情看不出什么起伏,“我会的。”

    他的笑容温暖,楚乐媛松开手,又见季司梵递过来一个白色药片。

    楚乐媛脸色一僵,下意识的皱眉。她知道,那是避孕药。

    “乖,吃了。”季司梵语气温柔,但眼底的神情凌冽。

    楚乐媛伸手,将药片含在嘴里,拿起桌上的牛奶服下。

    季司梵盯着她吞咽下去,然后才离开家门。

    他的身影消失,楚乐媛急忙跑到浴室,将含在舌尖下面的药片吐出去。微微的苦涩蔓延在嘴里,她捧起冷水漱口,脸上的神情失落。

    他果然还是不想要孩子。

    三天后的股东大会,如期举行。

    楚乔走到父亲身边,弯腰在他耳边轻问,“爸爸,您按时吃药了吗?”

    “吃过了。”楚宏笙欣慰的笑了笑,明白她的心思。他倒是想要看看,楚乐媛究竟要闹成什么样子?

    股东们尽数到齐。

    顶层的大会议室中,楚宏笙依旧坐在首位。楚乔在他的身边,心里始终不安。

    楚乐媛挽着季司梵一起出现,他们身后还跟着律师。

    眼见律师跟来,楚乔握着签字笔的手指收紧。

    楚宏笙神色还算平静,并没多说什么。

    众人按照顺序,依次坐好。

    “本人受楚乐媛女士的委托,现将她名下的所有楚氏股权,一并委托给季司梵先生,并且由对方行驶一切权利!”

    律师的话一出口,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楚乔惊骇,怒声道:“楚乐媛,你在做什么?”

    “做我应该做的。”楚乐媛目不斜视,眼底的神情阴霾。

    “混帐东西——”

    楚宏笙脸色大变,反手将桌上的资料夹丢过去,狠狠砸在她的身上。

    “爸爸,别激动。”楚乔生怕楚宏笙气坏了,急忙伸手拉住他。

    楚乐媛也不躲闪,硬生生挨了那一下。

    扶着父亲坐下,楚乔沉着脸,怒声道:“你又抽什么疯?”

    楚乐媛眼神阴骘的从她脸上掠过,目光含怨,“你说对了,我就是疯了!”

    顿了下,楚乐媛突然间,轻笑出声:“是你逼我的。”

    “我什么时候逼你的?”楚乔眯了眯眸子,问她。

    楚乐媛失笑,眼底的神情黯然,“从我一出生,注定要活在你之下。同样都是爸爸的女儿,是楚家的女儿,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如你?”

    “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比?”楚乔敛眉,盯着她的眼睛。

    为什么?

    楚乐媛轻蔑的笑了笑,眼眸腥红:“因为你抢走我太多东西。”

    这话亏她说的出口,真是恶人先告状!

    周围的股东们议论声四起,乱成一团。

    楚乔按耐住火气,道:“你把股权转让,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知道!”

    楚乐媛回答的掷地有声,“我要把你赶出楚氏,永远赶走!”

    “你还真是疯了!”楚乔脸色冷下来,目光幽暗。

    楚宏笙脸色发白,抬手捂着心口的位置,眉头紧锁。

    楚乐媛抿着唇,目光定格在父亲脸上,道:“如果你主动把楚乔赶走,我就收回这个决定。”

    “不可能——”

    楚宏笙的态度坚定,楚乐媛勾唇,眼角闪过一抹寒意。

    季司梵手中握着一支笔,修长的手指不时轻轻滑动。

    “姚律师,继续吧。”楚乐媛彻底死心,冷声道。

    楚乔抬起头,目光定格在季司梵的脸上。

    欣赏着楚乔骤变的神情,楚乐媛心底疯狂的滋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她偏头看向律师,示意他继续宣读。

    律师抿着唇,看到季司梵投来的目光后,道:“现在楚氏股份最高持有人是季司梵先生,根据股权占有比例,即日起楚氏将成为季氏名下的子公司之一。”

    季氏名下的子公司?

    楚乐媛脑袋一炸,整个人发懵。

    “不对!”她伸手抓住季司梵的袖口,颤声道:“司梵,你弄错了,我们是要把楚乔赶出董事会。”

    “没错!”

    季司梵抿唇,眼底的笑容刺眼。

    周围再度爆发出一片唏嘘声,场面混乱。

    “爸爸——”

    楚乔一声惊呼,连忙跑过去。

    轰——

    楚乐媛心中裂开一道口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双眸剧烈的收缩,在楚宏笙倒下的瞬间,脸色苍白如纸。

    *d^_^b*

148 吞占楚氏(精彩)

    冷——

    全身上下,每一寸汗毛孔似乎都散发着寒意。那冰冷的温度,只让楚乐媛手脚僵硬,从四肢到大脑,每处都动弹不得。

    她整个人缩成很小的一团,躲在卧室的角落。自从股东大会结束被人带回来后,她一直都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楚乐媛不哭不闹,乌黑的双眸空洞望向前方,毫无焦距。

    窗外的光亮一点点黯淡下去,直到被黑暗笼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的房门‘啪嗒’一声,随着门被推开的角度,有光线照射进来。坐在黑暗中的人,下意识的抬手遮住,而后缓缓抬起头。

    走进来的男人,俊美的面容未变。可楚乐媛却觉得,恍如隔世。

    一把揪住他的裤管,楚乐媛仰起头,盯着他深邃的眼睛,吼道:“季司梵,我把股权给你,只是让你把楚乔赶出董事会,为什么骗我?”

    “赶走楚乔?”季司梵微微弯下腰,吐出的烟雾喷洒在她的脸上。

    “咳咳!”

    楚乐媛捂住嘴巴咳嗽,空洞的双眸落在他的脸上。

    “楚乐媛,你知道楚氏在你手里这两年,少赚多少钱吗?”季司梵盯着她的眼睛,不屑道:“楚乔每个月给楚氏带来的利润有多少,你了解吗?为什么要把她赶出楚氏?!”

    他嘴角的笑容依旧温暖,可此时看着楚乐媛的眼中,只能让她害怕,“你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只是你爸愿意花大手笔培养你而已!”

    “为什么?”

    她嘶哑着,吐出的声音干涩。

    季司梵淡淡轻笑,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下。他屈身蹲在楚乐媛面前,眼神冷冽。

    男人转过头,锐利的眸子射向她,眼底透着寒意,“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季司梵将手里的烟蒂丢在地板上,黑色皮鞋踩上去,狠狠碾压,“楚乐媛,你以为,我跟你结婚是为什么?”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语气带着深深的嘲弄,“你真的以为,我爱你?”

    心,狠狠揪起来。

    楚乐媛咬着唇,苍白的脸颊毫无一丝血色,“你是为了楚氏。”

    这次,她再也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那你为什么放弃楚乔?”楚乐媛揪住他的裤管,声音蓦然拔高,“为什么你要来招惹我?!”

    如果是为楚氏,当初他和楚乔在一起就可以,为什么要选择自己?

    季司梵深邃的眸子眯了眯,俊脸的神情阴霾。

    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只让楚乐媛心尖一阵阵揪疼。曾经,她玩笑似的问过他,为什么要放弃楚乔?那时候,季司梵只笑着说,因为你爱我。

    此时此刻,在揭开他的真实面目后,楚乐媛翻然醒悟,整颗心沉到谷底。

    “因为你爱她。”楚乐媛咬着唇,乌黑的眼眸一片绝望,“因为你爱上她了,所以你不想利用她,就选择了我?!”

    季司梵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宛如一把尖刀刺破楚乐媛的心,那喷涌而出的血液瞬间凝固,直至冰冷。

    “季司梵!”

    楚乐媛突然发狠一样的揪住他,嘶哑着吼道:“你这个混蛋!为什么利用我?为什么骗我?!”

    男人轻轻蹙眉,抬手拨开她的撕扯,他高大身形压下来的阴影,足以将她的整个世界摧毁,“我从来就没骗过你。”

    季司梵伸手抚平褶皱的衣领,语气冷漠到不带半点起伏,“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主动,我没有说过爱你,更没有对你有过任何承诺!”

    这些话,再一次戳中楚乐媛的伤口,鲜血直流。

    从来都是她主动吗?

    楚乐媛眼眶酸涩,眼前一片氤氲。那么多缠绵火热的夜晚,难道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又或者,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替身。

    楚乔的替身。

    “啊——”

    楚乐媛双手抱住头,近乎崩溃的尖叫!

    她双眸腥红,脸上的泪水满布。整个人癫狂般,披头散发的往外跑。

    拉开大门,门外站着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楚乐媛刚要出门,却被他们闪身挡住去路。

    “滚开!”

    楚乐媛抬手推他们,但保镖们受过特训,岂是她可以推开的。

    “让我出去!”

    楚乐媛歇斯底里的大叫,随手抄起边上的花瓶瓷器,捧起来朝着他们砸过去。

    碰——

    这些东西都是易碎品,保镖们膀不动身不摇,只是微微错开身,便轻易躲开。

    楚乐媛不顾地上有尖利的碎瓷片,作势又要往外冲,这次被保镖们给扣住,反手将她架回屋里。

    “疯够了没有?”

    身后,响起男人不耐烦的声音。

    楚乐媛红着眼睛转过身,目光愤恨的盯着他,“季司梵,让我出去。”

    “你确定要出去?”季司梵轻笑,对着保镖抬了抬手,那两个人立刻闪身,让出一条出路。

    楚乐媛低着头往外走,脚步凌乱。

    “出了这个大门,你要去哪?”季司梵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带着致命的毒,“你是准备回楚家,见你爸爸吗?”

    他笑了笑,从吧台上拿起一个水晶杯,倒了杯红酒轻啜,“我忘记告诉你了,你爸爸进了医院,估计被你气的不轻!”

    楚乐媛往前的步子咻的僵硬住,她咬着唇,再也迈不开步。

    身后的脚步声踏来,季司梵手中端着酒杯,在她面前站定。他眼底染着几分笑意,手指拨开她散落的碎发,道:“我要是你,现在就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觉。”

    他笑着靠近,薄唇覆在她的耳边,道:“别忘记,你还要陪我把这场戏演完才行!外面的人可都知道,楚氏的二小姐,是因为深爱她的丈夫,所以才甘愿把股权转让。”

    楚乐媛轻轻合上双眸,眼角滑下一行清泪。

    她流着泪,喉咙里有甜腥滚动,“季司梵,你是恶魔!”

    季司梵并不恼怒,指尖擦过她眼角温热的泪水,薄唇勾起的弧度残忍,“可你就爱这个恶魔,不是吗?”

    楚乐媛心口剧痛,眼里的所有光亮,都在他残忍的笑容中,一寸寸被掐灭。

    作茧自缚。

    楚乐媛凄然一笑,转身迈着僵硬的步子回到卧室。她把门紧紧关上,强撑的力气瞬间耗尽。

    身体狠狠跌坐在地板上,她伸手捂着嘴巴,泪如雨下。

    “唔!”

    楚乐媛全身虚软的倒在地上,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好像被人抽筋剥骨,只剩下一滩软肉。

    她双眸死死盯着屋顶,只觉得周围在旋转,头重脚轻,耳边嗡嗡鸣叫。

    眼角的热泪,汹涌滚落,永无止尽。

    ……

    急诊室外,红灯一直亮着。那血一样的红,让楚乔手脚生寒。

    爸爸被推进去的时候,医生不让家属跟随。眼见着那扇大门合上,楚乔惊恐的坐在椅子里,脑袋乱成一团。

    眼前闪过妈妈的脸,外婆的笑,楚乔害怕的甩甩头,轻轻咬住唇。爸爸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相信爸爸不会丢下她。

    走廊很快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权晏拓闻讯赶来,俊脸难得显出慌乱。

    “楚乔!”

    男人快步跑过来,见她脸色煞白,立刻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别害怕。”

    怎么能不怕?

    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楚乔下意识勒紧他的腰,眼眶泛红:“老公,我害怕。”

    权晏拓心尖一紧,挑眉盯着亮起的红灯,俊脸的神情深沉。电话里,楚乔虽然说的草草,但他很快就通过别的渠道了解到事情的全部过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怕。”权晏拓掌心收拢,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抬起,“放心吧,爸爸舍不得丢下你。”

    楚乔眼眶发涨,心头酸涩难抑。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为什么老天总要让她经历这种痛苦?

    搂着她坐在急诊室外,权晏拓寸步不敢离开。医院这边他已经安排好,肯定是最好的医生,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祈求!

    急救室的门时而开合,不时有护士出来准备东西。看着她们来去匆匆的身影,楚乔指尖的温度,慢慢褪尽。

    须臾,冰冷的手指被男人温热的手掌包裹。权晏拓低下头,黑曜石的眼眸盯着她,道:“媳妇儿,我保证爸爸没事。”

    楚乔仰起头,看到他眼中的坚定,终于重新看到希望。他说的话很准,楚乔相信。

    两个小时过去,急救室的红灯终于覆灭。

    医生穿着消毒服,来不及换去就出来给家属送消息。

    “我爸爸怎么样?”

    见到医生出来,楚乔第一次窜上去,手指轻轻颤抖。

    “病人血压突然升高,脑血管有破裂现象,不过幸好出血点已经止住。”医生摘下口罩,带来的消息,只让楚乔心头一松。

    “我爸爸没事了吗?”

    “目前还不好说,病人还未苏醒,需要在加护病房观察。”

    医生解释完后,安排护士将病人送去加护病房。

    “爸爸!”楚乔看到推车上的人,激动的跑过去。

    楚宏笙脸色很苍白,眼睛紧紧闭着,并没有苏醒的迹象。护士不敢多做停留,直接将病人送去加护病房。

    “为什么爸爸还没醒?”楚乔脸色焦急,再度追问医生。

    医生笑了笑,神情安慰,道:“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病人脑中还有血块,应该在48个小时内自行消散,届时就能苏醒过来。”

    权晏拓伸手环住楚乔的肩膀,沉声道:“听见了吗?不要担心了。”

    楚乔重重叹了口气,紧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病人送进加护病房,家属暂时不能陪床。楚乔站在门外,盯着里面病床上插满仪器的楚宏笙,眼眶酸酸的难受。

    这样前后一折腾,时间已经不算早。权晏拓站在她的身边,目光盯着里面的人,沉声道:“你先回家,我留下来。”

    “不要。”楚乐媛摇头,拒绝道:“我也要留下来。”

    她那个倔强脾气,权晏拓最了解,他也没浪费口舌,只安排人把晚饭和东西送过来,便回到她的身边。

    “楚氏的事情,要怎么解决?”权晏拓从自动售货机买来两罐咖啡,递给楚乔一罐。

    楚乔红唇轻抿,眼角的寒意闪过,“季司梵手里握着的股权,已经超过我们所有人。现在他是集团的最高控股人,有最高决策权。”

    “这么看来,他可是处心积虑!”权晏拓喝了口咖啡,深邃的双眸滑过一抹厉色。他转过头盯着身边的人,薄唇勾了勾。

    幸好楚乔遇见自己,要不然还指不定被那人怎么玩死呢?!

    楚乔看到他的眼神,漠然低下头。他心里想什么,她可以猜到,这种时候,任何掩饰都是苍白的。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任何人抵赖。

    季司梵,原来他真的居心叵测!

    地平线上,火红的朝阳冉冉升起,带给人们的是希望。

    卧室的巨大双人床上,楚乐媛侧着身,一整晚都没有变过动作。她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夜,她都没有合眼,心是空的,思绪也是空的。那张姣好的容颜煞白,脸颊布满干涸的泪痕,原本红润的唇瓣早已干裂。

    扣扣扣——

    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楚乐媛充耳不闻,蜷缩着肩膀,不予理会。

    “太太!”

    蔡阿姨使劲敲了敲门,但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尝试几次,蔡阿姨无奈的反身回来,看向刚从客卧走出来的男人,“季先生,太太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季司梵穿戴整齐,随手从抽屉里掏出一串钥匙,交到蔡阿姨手里,“如果她不出来,你就自己开门进去。”

    蔡阿姨神色一僵,盯着手里的钥匙蹙眉。怎么季先生对太太的态度,一下子转变这么多?

    “有事及时通知我。”季司梵交代好后,提着公文包离开。大门外,保镖并未离去。

    楚乐媛听到外面的话,伸手掀开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她蜷缩的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起来。

    在医院吃了早餐,楚乔并没胃口,只在权晏拓的监督下,勉强咽下几口。楚宏笙还没苏醒,他一天不醒过来,她就不能安心。

    “我要去公司。”楚乔站在加护病房外面,虽然不放心,但必须回公司。

    权晏拓剑眉紧蹙,道:“你要现在回去?”

    “对。”楚乔点点头,神情凛然,“这种时候我必须坚持,要不然楚氏真就要拱手让人!”

    权晏拓叹了口气,嘴角微垂,“让我帮你吧。”

    “你当然要帮我。”楚乔抿起一丝笑,道:“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先要去看看情况。”

    凭心而论,权晏拓是真不想让她去。可他看看里面躺着的楚宏笙,又看着楚乔坚毅的神情,只能妥协。

    “我安排人过来。”权晏拓拿出电话吩咐,楚乔感激他的细心。

    须臾,权晏拓开车离开医院,直接把楚乔送到楚氏。

    黑色悍马停在大厦外,权晏拓不放心的叮嘱她:“有事及时给我电话,别逞强。”

    “嗯。”楚乔笑了笑,丢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目送他的车离开后,楚乔沉着脸走进大厦。昨天的事情,全公司上下都传得沸沸扬扬,楚氏突然间要成为季氏的子公司,全体员工都震惊不已。

    有人看到楚乔出现,一窝蜂的围拢上来。

    “乔总监,咱们楚氏真的归入季氏?”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们集团果真要倒闭吗?”

    “是啊,肯定是要破产,要不然怎么会并入季氏?”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把楚乔团团围住。

    楚乔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她随手招来保安,这才能够突出重围。

    保安护着她往电梯方向走,楚乔进入电梯前,只转身说了一句话:“请大家相信我,无论什么时候,我们楚氏都不会倒下!”

    电梯叮的升起,楚乔站在透明玻璃门前,望着脚下凝聚不散的员工,眼眶微微湿润。她要坚持住,她不能让楚氏垮掉!

    乘坐电梯上来,走廊中有很多穿着制服的装修工人。楚乔神色一凛,快步往前走了两步,脸色大变道:“怎么回事?”

    助理早就站在走廊等她,此时见到她来,立刻战战兢兢过来,“乔总监,您的办公室……昨天就被他们给拆掉了,其他几间也都拆掉了!”

    楚乔沉着脸往里走,却被人阻挡。

    “对不起,季总裁在忙。”

    “季总裁?”楚乔扫了眼挡住她的人,目光清冷,“你现在端的还是楚氏的饭碗,这么快就改口了?”

    那人脸色一僵,尴尬的低下头。

    “让她进来。”桌上的内线,适时响起。

    楚乔面无表情,径直推门进去。

    “一早起来就这么大火气?”季司梵坐在黑色转椅里,眼角的笑意深沉。

    那张椅子是爸爸平时坐的。楚乔红唇轻抿,垂在身侧的双手蜷起,“办公室是你让拆的?”

    “是,”季司梵耸耸肩,抬手往边上一指,“这里太小了,不够用。”

    楚乔深吸一口气,强忍自己不要被他激怒。她明亮的双眸落在他的脸上,开口的语气很冷,“季司梵,你当初接近我是为了得到楚氏?”

    书桌后面,季司梵俊朗的面容沉寂,他抬起幽暗的眸子,目光含着她看不懂的复杂,“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不会相信?”

    “不会。”

    楚乔一口回绝,看向他的眼神彻底冷下来,“原来不是楚乐媛把你抢走的,而是你处心积虑让她把你抢走!因为她当初比我得宠,所以你选择捷径!”

    季司梵薄唇轻抿,看向她的眼神莫名,“楚乔,你应该感激我放过你。”

    “卑鄙!”

    楚乔咬牙,眼神愤恨,“季司梵,你竟然是这么龌龊的人!”

    “呵呵——”

    季司梵笑着站起身,双掌轻拍,道:“骂得好。”

    *d^_^b*

149 割腕自杀

    楚乔咬牙,眼神愤恨,“季司梵,你竟然是这么龌龊的人!”

    “呵呵——”

    季司梵笑着站起身,双掌轻拍,道:“骂得好。”

    他靠近,楚乔下意识的往后推开,与他拉开的距离越远越好。

    男人蓦然收住脚步,颀长的身形倚在桌前,“我现在好歹也算你的老板,你说话这么不客气,就不怕丢了饭碗吗?”

    楚乔恶寒,乌黑的双眸瞪着他,嘴角满是嘲弄:“老板?季司梵,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有楚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面前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她的喜怒恶憎历来都掩藏不住。季司梵看到她眼底的厌恶,嘴角轻轻滑过一抹轻笑。

    “不需要提醒我,”季司梵双手插兜,扬起的下颚弧度凛冽,“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楚氏。”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她对这个家到底有多深的留恋。

    楚乔眼角一沉,因为他的话眸光闪动。多说无益,她也不想浪费时间,起身将摆在桌上的那个相框拿起来,紧紧握在手里。

    相框中的照片有三个人。楚宏笙站在中间,楚乔和楚乐媛分别站在他的左右。

    楚乔抱紧这个相框,转过身离开,脸颊的神情逐渐阴霾。季司梵,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敌人,那些所有的美好,再也不复存在。

    她转身前眼底的神情决绝,季司梵内敛的双眸动了动,薄唇轻抿。

    楚乔推门出来,助理抱着个纸箱站在走廊,见到她立马上前,“乔总监,您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一件都没有落下。”

    楚乔感激的点点头,把手里的相框放进去,伸手接过箱子。她转头看了眼已经被拆散的办公室,心中五味杂陈。

    深吸一口气,楚乔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被这种消极的态度打倒!她要振作起来,如今能帮楚氏的只有她自己!

    “走吧。”收敛起心底的失落,楚乔迈步往前走。助理小跑在前面,带她去新的办公室。

    新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另外一侧,面积狭小。楚乔进去的时候,助理已经把里面收拾好,办公桌、椅子、办公工具,一律齐全。

    办公室外面还有处夹角,助理把她自己的桌子安置在那里,问道:“乔总监,您看看还需要别的什么吗?”

    “很好。”楚乔将纸箱放在桌上,心头流过暖意,“谢谢。”

    “不谢。”助理连忙摆手,“您和董事长都对我很好,现在公司正是用人的时候,只要是我能出力的地方,我一定努力。”

    楚乔抿着唇,抬手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好,我们一起努力。”

    “嗯。”助理笑着点头,“乔总监,我们都相信你。”

    这句相信,胜过千言万语。楚乔告诉自己,为了这么多为楚氏尽心尽力的员工,她也一定要撑过这个难关!

    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胜负未分!

    季司梵晚上回家,蔡阿姨还没离开。她神色焦急的踱步,见他回来,立刻跑过去,“季先生,您总算回来了。太太一整天都不出门,饭也不肯吃。”

    她指了指桌上那些原封未动的饭菜,担忧道:“太太是不是生病了?”

    季司梵脱下外套挂好,换好拖鞋走进来。他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道:“没什么,她和我吵架了,闹脾气呢!”

    年轻夫妻吵架拌嘴倒是常有的事情,蔡阿姨微微松了口气,但想到门外站着的那两个保镖,又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不过她只是做家政的阿姨,人家的家务事不归她管。

    季司梵拿出今天的信封给她,道:“你回去吧,明早过来。”

    蔡阿姨很有分寸的接过信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

    须臾,季司梵洗过手出来,拉开椅子坐下,神情怡然的端起饭碗吃饭。肚子饿了自然会吃,他就不信楚乐媛能坚持多久?

    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楚乔直接来到医院。她站在加护病房外面,瞅着里面的楚宏笙,喃喃低语:“爸爸,你要早点醒过来。”

    权晏拓从医院把她接回家,昨晚上在医院休息的不好,今天权晏拓怎么也不让她熬夜,“你白天要去公司,晚上再不睡,你以为自己是铁人吗?”

    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语气已有不悦。楚乔撇撇嘴,没有继续任性。

    医生说父亲情况良好,这一两天就能醒过来。当务之急,她要稳住公司,绝对不能让楚氏并入季氏的名下。

    楚乔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将琢磨一整天的方案拿出来,征求他的意见,“老公,你说如果员工并不同意楚氏并入季氏成为子公司,会怎么样?”

    权晏拓眼前一亮,薄唇勾起的弧度上扬:“行啊媳妇儿,这办法你都能想的出来。”

    “被逼的。”楚乔无奈的叹气。

    “啧啧——”

    权晏拓咂咂嘴,笑道:“都说最毒妇人心,你以后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呸!”

    楚乔瞪他,目光不善,“说吧,到底行不行?”

    “可以。”权晏拓握着方向盘,转头盯着她的眼睛,“这是目前为止,最有效的办法。”

    得到他的赞同,楚乔心里安心不少。她笑着挽起权晏拓的胳膊,嘴角染着几许笑意,“老公,你帮帮忙呗。”

    权晏拓把车滑进车库,推开车门下来。他反手扣住楚乔的腰,将她带进怀里,“那你给我用个美人计。”

    还美人计?

    楚乔轻笑出声,握紧他的手进屋。

    钟点工阿姨把饭菜摆好,随后离开。楚乔端着饭碗,不时瞥着对面的男人,问道:“到底怎么样啊,帮忙吗?”

    权晏拓夹起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眼底的笑意不减,“看你表现。”

    听他这么说,楚乔就知道他这是有把握。她放下心来,低头扒饭,还在考虑别的事情。

    “虽然这个方法可行,但只能是暂时的。”权晏拓薄唇轻抿,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道精光。楚乔自然也知道,先稳住大局,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想把时颜重新弄起来。”楚乔放下筷子,扬起头盯着对面的男人,言之凿凿,“最然这个办法有些冒险,但我一定要试试。”

    权晏拓蹙眉,正要开口却被楚乔先声夺人。

    “老公,我想用自己的能力赢回楚氏。”楚乔目光明亮,红唇紧抿,“公司是爸爸的心血,我不允许任何人毁掉它。”

    她的眼神坚定,显然规劝无用。权晏拓偏过头笑了笑,揶揄道:“没准用不了多久,商界就会崛起一颗新星。”

    噗——

    楚乔笑喷,用眼神鄙视他,“我可没想这么多,我只要能保住楚氏。”

    权晏拓再也没有说别的,深邃的双眸幽暗。其实让她去闯,并没什么不好,大不了还有他帮衬着。只不过,楚乔要面对的那个人是季司梵,这让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季司梵那个人心思缜密,通过上次楚乐媛的事情,他就知道,从前是小看他了。

    楚氏这些年,最注重的就是员工福利。楚宏笙平时亲和下属,从没曾亏待过手下人。所以楚乔站出来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再加上,权晏拓的办事效率很高。楚乔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总之两天后她去上班,从楚氏大厦往外,延伸足足有两条商业街,全都是打着横幅的员工抗议。

    这边有情况发生,连带着整片商业街的交通都堵塞。楚乔看着这壮观的场面,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嘴角渐渐上扬。

    记者、电视台、电台,把楚氏大厦围的水泄不通。楚乔早有准备,从地下停车场上来的。她站在大厦里面,看着外面纷乱的场面,终于顺了口气。

    须臾,一辆黑色轿车驶来。车子还没停稳,大批蹲守的记者们便围攻上去,司机不敢开门,双方足足僵持有十五分钟。

    直到召集来保安队,季司梵才得以从车里出来。他沉着脸走进来,一眼瞥见站在对面的楚乔,脚下的步子倏然停住。

    “是你安排的示威游行。”季司梵剑眉紧蹙,眼神阴霾。

    楚乔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悠闲的轻啜,笑道:“无凭无据的指控,我可以告你诽谤。”

    季司梵眼角沉下去,冷着脸走进电梯。

    公司的股东们都是元老,虽说人心不古,但楚宏笙毕竟待他们不薄。原本大家也都是抱着两边倒的心态,如今看到这架势,大家纷纷倒戈。

    “季总裁,我看把楚氏并入季氏的提案,暂时压后吧!外面闹的这么厉害,上面都安排人下来调查,如果继续闹下去,我们很麻烦的。”

    “是啊,其实我们楚氏并不存在危及,为什么要并入季氏?”

    股东们七嘴八舌的议论,话锋明显逆转。

    楚乔坐在椅子里,手里握着一只铅笔,正在摊开的素描本上画什么东西。她手腕轻转,UU小说的线条逐渐明朗。

    她盯着画纸中男人俊逸的脸庞,嘴角逐渐上翘。今晚她要去超市买点材料,回家给他烤蛋糕吃,这男人的办事效率太给力了!

    季司梵烦躁的蹙眉,他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眉头,眼角的余光恰好瞥见楚乔手里的画纸。她眼神专注的画东西,并没看到他投来的目光。

    季司梵扫了眼她的画纸,脸色更加阴霾。他沉着脸起身,道:“散会。”

    眼见他离开,众人面面相觑,又把目光落在楚乔脸上。

    “乔总监,你看这事情要怎么办?”

    楚乔不紧不慢的收拾好画本,眼神从他们身上掠过,沉声道:“我爸爸这些年对你们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我只能说,做人要讲良心,不要落井下石才好。”

    众人面色一僵,有些尴尬的低下头。

    楚乔夹着画本,并没再说什么,回到办公室。她站在窗口,望着下面依旧被围堵的水泄不通的马路,眼神坚定。

    还没到中午,季蕴就收到消息。季司梵被他叫回去,一见到人,他就动怒:“这就是你的办事效率?”

    季司梵站在书桌前,面色沉寂。

    把电视打开,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楚氏的新闻。员工集体抗议游行如此大规模,这在聿沣市还是头一遭,立刻引起上面的人关注。

    季蕴神色恼怒,厉声道:“现在上面派人下来查,你说要怎么办?”

    “我会安排。”季司梵低着头,眼神幽暗。

    “安排?”季蕴冷哼,目光泛起寒意,“司梵,你做事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顿了下,他抿着唇,眼底的精光四射,道:“是不是一碰到楚乔,你就心神不定?”

    “爸。”季司梵薄唇轻抿,抬起头望向他,“这次的事情是我疏忽,您放心吧,我一定善后,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最好是这样。”季蕴紧绷着脸,神色含怒。

    不多时候,季司梵从酒店出来,沉着脸坐进司机的车里。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烦躁的把电话接起。

    “喂?”

    “季先生!”电话里传来蔡阿姨惊恐的声音,“太太,太太她手上都是血……在浴室里昏倒了……地上都是血……”

    蔡阿姨被吓得不轻,语言混乱。

    季司梵剑眉紧蹙,冷着脸吩咐司机,“回家。”

    随后,他给家庭医院打电话,吩咐人去家里。

    二十分钟后,季司梵回到家。蔡阿姨站在客厅里,正在擦地,拖把被鲜血染红,周围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家庭医生先到,此时正在卧室里包扎。季司梵站在门外扫了眼,远远就能看到躺在床上的人,面色惨白。

    他走到窗边,将玻璃窗推开,目光深沉。

    蔡阿姨低着头拖地,双手还在发抖。她早上过来,见到楚乐媛一夜没吃东西就把早餐送进去。等她中午进去看的时候,只有早餐摆在桌上,但人没在床上。

    蔡阿姨狐疑的走到浴室门边,却见门锁死。她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声,想起季司梵留下的钥匙,便找来将门打开。

    打开门后,只把她吓得魂飞魄散。浴室的白色大理石地面上,满满都是血。鲜红鲜红的血,蜿蜒流淌下来,蔡阿姨惊惧的给季司梵打电话,整个人都差点晕倒。

    须臾,医生包扎好伤口出来,道:“季少,太太伤口很深,千万要注意不能感染,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

    季司梵手里端着杯红酒,轻啜一口后,点了点头,“我知道,辛苦你了。”

    医生把内服的药片留下,道:“太太如果晚上发烧,您要及时通知我。明天早上,我会过来换药。”

    “好。”

    季司梵应了声,用眼神示意蔡阿姨去送人。

    房间已经打扫干净,空气清新剂很快冲淡那浓重的血腥味,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蔡阿姨心有余悸,脸色泛白。

    “辛苦了,早点回去。”季司梵如常拿出薪水给她。

    蔡阿姨犹豫着,并没如往常那样伸手去接,“季先生,太太她……也挺可怜的,她母亲刚去世没有多久,你看她最近瘦的都脱了相,你对她宽容一些吧。”

    楚乐媛的年纪,与蔡阿姨的女儿差不多。任何一个做母亲的人,都不可能见到这样的事情无动于衷。虽然她以前态度嚣张,但按照她的年纪来讲,只能算是个任性的孩子。

    “今天的事情,吓着您了吧。”季司梵淡淡一笑,将信封塞到她的手里,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乐媛太任性了,以后我会多关心她。”

    听到他这么说,蔡阿姨才放心的把信封接过去。她指了指厨房,道:“我煮了粥,等下让太太吃一点,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慢走。”

    季司梵微微点头,将蔡阿姨送出门。须臾,他沉着脸走进卧室,一把将楚乐媛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

    楚乐媛并没睡着,包扎伤口的时候就已经清醒。季司梵一把勒住她的手腕,动作粗暴的将她拖进浴室。

    反手扣在她的伤处,季司梵拇指用力按下去,立刻有腥红的血液溢出来,白色的纱布瞬间被染成血红色。

    “你想死是不是?”

    楚乐媛脸颊贴上冰冷的镜面,伤口传来的痛让她皱眉。她嘶哑着嗓子,吼道:“放开我!让我死,我不想活了!”

    “死?”季司梵深邃的双眸轻轻眯起,他低下脸,薄唇覆在她的耳边,“想死可以,但不是现在!如果你再敢把家里弄脏,我绝对饶不了你!”

    说话间,他拖着楚乐媛从浴室出来,直接将她按到餐厅的椅子里。

    “吃饭!”

    季司梵薄唇轻抿,眼底的寒意四起。

    楚乐媛包扎好的伤口渗出血迹来,顺着她的手腕流向胳膊肘内侧。她呆呆的坐在椅子里,仿佛感觉不到疼,动也不动,根本不搭理他的话。

    本来就生了一肚子气,此时她又这副死样子。季司梵伸手捏着她的下颌,手指狠狠收紧,语气阴霾:“楚乐媛,你舅舅和江虎那些证据都在我手里,如果我不高兴,明天就把他们送到应该去的地方。”

    楚乐媛惊惧的看着他,脸色越加惨白。

    “还有你爸爸!”

    季司梵薄唇紧抿,语气狠厉道:“如果你想让他活的久一些,立刻把这些东西给我吃了。”

    僵硬的人逐渐动起来,楚乐媛握紧筷子,强迫自己张开嘴巴,把米饭一粒粒塞进嘴里。她机械的动作,一口接着一口吃饭。

    眼见她吃东西,季司梵才勉强收住怒火,他看到掌心蹭到血迹,立刻去浴室清洗。

    楚乐媛嘴巴里塞的满满的,她不停的咀嚼,不停吞咽,终于胃里承受不住,捂着嘴巴一路跑进浴室。

    跪在马桶边上,楚乐媛不住的干呕,她连着几天没吃东西,胃里不能接受如此多的食物。单手撑着地,她扶着墙虚弱的站起身。

    走到盥洗台前,楚乐媛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把冷水洗脸。镜中的那张脸,惨白到毫无一丝血色,她怔怔望着那里面的人,竟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个脸色煞白,面容憔悴的人是谁?看着与冤死的女鬼无异。

    “呵呵——”

    半响,楚乐媛一个人对着镜子轻笑,笑着笑着,眼角又滑下泪来。

    连死都不能了,楚乐媛,你究竟是有多可悲?!0:>_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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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爱成婚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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