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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女人     妾大不如妻txt下载     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十章 打乱了

    香草听到魏太姨娘又说要等,就算是这次等的日子不长,可她还是有些忍耐不住:“奶奶,我们今天等、明天等,等到现如今了,我们做过什么呢?太太那里已经生了儿子,认真说起来,我们还真算得上是一事无成。”

    魏太姨娘上次就说不用等太久,可是直到昨天她才再在薛姨娘身上下功夫:但结果呢?薛姨娘被关到了柴房里!如果能听她的,现在赵府哪里还有长孙?!

    魏太姨娘闻言看了一眼香草:“你在怪我?”香草最近好似总在说自己太过忍耐了,嗯,这是她的意思,还是另外有人通过她的话再催自己动手呢?

    香草被魏太姨娘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奶奶,奴婢万万不敢有这个意思。”

    魏太姨娘收回了盯着香草的目光,她看向了桌上的香茶:“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没有让香草起来,那语声虽然听着平淡,却有着几丝冷意。

    香草悄悄扫了一眼魏太姨娘,知道主子是真得生气了;她心下真得害怕了:如果魏太姨娘现在不用她了,那她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那个他了嘛。

    香草心焦之中居然被她想到了辩驳的话:“奶奶,奴婢一心为了奶奶,还请奶奶明鉴;奴婢刚刚所说,不过是奴婢担心我们十几年了,外面的那个……,会不会生气或是认为我们没有尽心尽力呢;万一被他们误会了,奶奶和奴婢怕是……”

    魏太姨娘听完香草的话,伸手去取茶盏的手颤了一下:外面的人可是申斥了她不只一次,孙氏不就是因为这个送进来的嘛?后来他们不是不想送人过来,而是送进来的人不久便被金氏除掉了——大房外放,只能安插人到二房那里,可是二房从来不是能容人的。

    魏太姨娘又想到了最近几次送进来的消息:他们是真得有些生气了,因为赵家的长媳居然有孕了,而现在还生了出来!不知道他们眼下会气成什么样子;虽然自己送了消息出去,他们也依着自己的话做出了安排,但想来他们送回消息来时,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话的。

    魏太姨娘一面想着一面扫了一眼香草:她说的话不假,只是她近来总是催自己快些快些,莫要再等下去了,却不是为了自己着想打算,她应该另有目的才对。

    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居然有了二心,魏太姨娘再想到她“主子”的催逼,心下不觉有了几分寒意:这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

    “起来吧,不过是闲话两句,你跪下这是做什么?你在我眼中心中自然是不同于其他人的,今儿为什么行如此大礼呢?倒像是我们两人生份了一样。”魏太姨娘张口时,却是一副极亲热样子,好似她心中没有怀疑过香草一样。

    香草叩了一个头起身:“奶奶,奴婢不是同奶奶外道,而是怕奶奶想错了奴婢的心。”

    魏太姨娘笑嗔怪道:“你的心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刚刚也不过是闲话,又不是正经议事儿,你至于的嘛。”

    主仆二人复又说笑起来,好似和原来一般无二了。

    可是魏太姨娘已经打定主意,要使个人好好的盯着香草了;而香草也知道魏太姨娘已经对自己生了疑心。

    魏太姨娘和香草正说着话,外面有娘子急急奔了进来:“奶奶,奶奶,有急信送来了。”

    香草喝斥了两句那娘子,才接过信来递给了魏太姨娘。

    那信打开看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不过是几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问候罢了。

    可是魏太姨娘却看出了其他的东西,她的脸色有些变了:“居然,把人移走了!”这话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样子。

    香草不解:“奶奶,什么人移走了?”

    魏太姨娘把信拍到了桌子上:“太太,把奶娘们自医馆中移走了。”

    香草愣了愣,然后吃惊的道:“难道,太太已经识破了奶奶计策?那我们还继续吗?”香草现在有了几分担心,不再只是催促魏太姨娘赶快行事了。

    魏太姨娘轻轻摇了摇头:“不要吵我,让我好好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才成。”

    魏太姨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她所想的事情,已经被人料定并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安排,让她的计策无法再如下进行。

    红裳晚上睡醒以后,侍书几个人告诉她:“有人给魏太姨娘送了一封信,她原来的闺中密友的信。”

    红裳眉头轻轻一皱:“你们认为,那信有些不寻常?”

    鱼儿道:“那信太寻常了。就是因为太寻常了,所以我们才认为那信极为可疑。”

    红裳不太明白:“太过寻常了?怎么个寻常法?”

    画儿便把事情说了一遍:原来这个来信的人,一直同魏太姨娘断断续续的有信往来,不过却一直都是极寻常的问候——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了。

    红裳轻轻点了点头:“现在我们还是不明白她想做什么,让人紧紧盯着就是了,千万不要有什么举止就好。”

    侍书几个是知道分寸的人,当然知道应该如何做。

    红裳看丫头说完了此事后,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看向她们:“还有事?”

    侍书有些生气,她扭着自己的衣带:“我听人说,老太爷和老太太有心要把孙氏接回来了。”

    红裳听得眉头挑了起来:如果不是侍书提起,她几乎快要忘了赵府还有孙氏这人。

    要让孙氏回来?红裳思索起来:按规矩赵一鸣在自己养月结束前,是不会到自己房中睡的;他这几日一直睡在书房,想来老太太心疼儿子了吧?

    这几日老太太可是暗示明示了赵一鸣不止一次,想给他个丫头,也好能在他身边照顾他;不过赵一鸣没有答应。

    现在应该是老太太没有法子,所以才会想起了孙氏来吧?只为老太太为什么不找陈氏,却要把孙氏接回来呢?

    红裳轻轻的道:“我明白老太爷和老太太接孙氏回来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想到陈氏呢?”

    侍书四个人略一想便明白了红裳话中的意思,她们看了红裳一眼声音有些小:“现在府中人都在传,老爷不喜陈氏所以才会一直不去她那里。”

    红裳一愣然后便明白,想来老太太也听到了这种闲言,所以才会认为把孙氏接回来是个好主意。

    只是,让孙氏回来嘛?红裳轻轻的揉了揉额头。

    ****

    亲们,今天回来的太晚了,先更这些吧,明天无事在家好好加更。

    PS:此章不算是加更。

五十一章 关门打狗

    红裳沉思了半晌后道:“她回来便回来吧。”当时把她弄出府去有当时的目的,不过长久的放她在山上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除非她再犯大错!

    但孙氏在山上能犯什么大错?!那里可是赵府的家庙,孙氏在府外的那些人不会到那里和她相见,至多也就是给她送个信什么的。

    不过,红裳还真是料错了一点儿:孙氏自上山以后,府外的那婆子给了她一封信,把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外,再无片言只语给她。就是因此,孙氏是日日焦心,现在的人已经整个瘦了一大圈。

    “太太——!”侍书听到红裳的话,她有着十二分的不满:老太太想让孙氏回来,太太就让孙氏回来,太太也太软弱了些。

    那个孙氏自太太进赵府后便没有消停过,只要有机会她便不会放过太太——如果不是因为禁足,侍书相信孙氏会用更多的法子同太太捣蛋、暗中使绊子等等;更何况现在小主子们刚刚出世不久,而太太眼下还在调养身体并不能理事儿,孙氏如果回来了,太太如何能好好调养?太太又哪里能像原来一样把孙氏使计关到房里呢?

    红裳轻轻一笑:“侍书你急什么?我知道她不是好人,但眼下她依然还是赵家的妾侍,这个名份还在啊,我们挡得了她一日,也挡不了她一世,她终究是要回府的;所以,我们不但不要阻拦她回来,而且一定要让她回来才成。”

    侍书赌气嘟起嘴巴:“当日太太可是费了心思才把她弄出府去,现如今却让她轻易的回来?”

    “人家的病已经养了这么久,不回来怎么办?”画儿轻轻的拍了拍侍书的脸:“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孙氏的那一张脸,可是如果不想看一辈子的放,就要让她回来才成。”

    “就是,太太说得就是这个意思;名份还在她始终会有一天要回来的,如果不能捉住她的大错赶她出府,那我们岂不是永远都要防着她回来咬我们一口?现今那山上不也因为我们的人看着,所以她才没有给我们添乱子嘛;如果山上的人我们没有叮嘱过,现如今说不定孙氏就和府暗中的那个勾结上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鱼儿倒是赞同红裳的主意。

    侍书不是不明白道理,只是她对孙氏极为厌恶罢了;就算她被众人说服了,不过她还是有担心的:“可是太太的身子现在正要好好调理的时候,让孙氏回来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两天里让她回来却不好。”

    红裳微笑:“我有说让她这两日就回来嘛?怎么也要我能理事的时候才成,至不济也要把身体调理的七七八八,有精力同她周旋时,再让她回府。”

    画儿忽然闷闷的道:“老爷那里怎么办?怎么不让孙氏回来的法子一会儿再说,只是孙氏不回来了,老太太怕是会给老爷塞个通房或是纳个妾什么的,那岂不是……”

    红裳摆手:“其实呢,可以让你们老爷去陈姨娘那里,只要我开口了,我相信你们老爷应该不会反对,只是会给陈姨娘添些麻烦;不过,陈姨娘应该能应付过去的。只是,我想此事儿还是由你们老爷自己去应对就好,我们不必操太多的心,他应该能想出法子来的。”

    赵一鸣口口声声说不纳妾,他是不是真能做到呢?

    红裳说完,丫头们也点了点头,尤其是画儿。

    接下来便议如何让孙氏这几日不能回府:最好是能拖得久一些。

    很容易:她要回来怎么也要让大夫看过以后才能回来;那么让大夫到山上给她及伺候她的人都诊一诊脉,然后为了府中人的安危,还是要让她们都吃几日药好了。

    其实只要有人有心的提一提孙氏当日的“病”,不管现在孙氏是不是好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为了孙子也不会让孙氏近日回府的。

    于府的事情了结后,杨守德并没有马上离开京城,他在京中转了几圈后,买下了几家铺子,还在城外买了两处庄子:看样子要在京中置些产业。

    于钧问杨守德是不是要到京城来做生意,杨守德摇头笑道:“不是,不是;生意是小道,虽然银钱是不能少的,不过家中无人做官,这生意怕也做不起来,银钱倒会让人赚了去;买一点子田庄铺子,只是备日后家中之人来京中赴考时,有个落脚的地方,也有些银米可以供养他们。”

    于钧知道这是杨守德的托辞,明白杨守德这是为了自己兄妹二人准备的,心下感动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守德又一连几日为于钧引见了不少在朝为官的杨氏族人,然后便告辞回去了:他家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情,一样也不心静。

    不过他也说会再来京中的:于钧虽然没有同红裳多说魏太姨娘的事儿,却同杨守德多说了一些,他不太放心于钧一人面对这些;有他在,杨家的人脉关系才能真得最大力度的给于钧一些帮助。

    于钧和红裳虽然都有些舍不得杨守德,但也知道表哥的处境并不像表面看来如此风光,杨家暗处的刀光剑影只会比赵府的更多十倍不止;更何况杨守德现在还是杨氏一族的继任族长——今天秋收后,他便会正式成为族长了,这里面的纷争也少不了。

    赵俊杰自书房出来,又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书房,才整了整衣衫带着小童走了。

    书房里坐着老太爷,而门旁立着一个小童:竟然是赵安的儿子;他看了一会儿回头笑道:“老太爷,老太爷,他回头看了看,又弹了弹袍子就走了。”

    老太爷轻轻一弹小童的头:“你个调皮鬼,又偷看了是不是?”

    小童嘻嘻笑,在桌子边中扭来扭去,不时就取一块点心,有时放进嘴里,有时却进怀里;老太爷也不管他,只管与他逗着玩儿。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爷才一拍他的头:“你父亲让你来学规矩的,看到你这样不打你才怪。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的小主子,你以后可要像你父亲待你们老爷一样待你的小主子,知道嘛?”

    小童郑重点头,又不舍得看了一眼点心碟子:其实也只余下两块了。

    老太爷笑骂了一句后道:“拿着吧,小皮猴!”却并没有怪小童的意思。

    小童很机灵很聪明,虽然有些贪嘴儿却也会看人看场合:刚刚赵俊杰和老太爷下棋时,他可是老老实实的一旁伺候着,没有一丝调皮的样子,更不要说偷吃点心了。

    小童只会在房里只剩下老太爷或是老太太的时候,才会在他们的眼皮下“偷嘴”吃。

    春闱的结果早已经出来了解,赵家三位子侄自然都是榜上无名。春闱过后,赵家三位子侄天天无所事事,便想各自回去理事儿,可是老太爷却迟迟没有发话。

    赵子书兄弟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来,看到一时半会老太爷不会让他们领差,他们每日里进进出出的忙个不休,没有再去纠缠过老太爷或是赵一鸣。

    他们倒是隔三差五就是送些东西给红裳:有时候是新奇的小孩子玩意儿,有时候是一些补品,不一而足。

    而赵俊杰自春闱过后,倒时常到书房去陪老太爷下下棋或是说说话;就是在赵一鸣面前,赵俊杰也开始尽人子之孝了,晨昏定省是一点没有落下;只是红裳一直待他淡淡的,虽然她待赵子书兄弟也并不亲热,但还是让赵俊杰心里不太舒服。

    让赵俊杰最不舒服的人却是于钧,他总感觉那位舅老爷好似能看穿他一样。

    红裳孩子洗三时,赵家的三位子侄送得东西倒也算不错,看不出他们有什么不高兴来,倒像是极为高兴的样子。

    赵俊杰没有回房,他朝府外行去。

    “公子要出去?是备马还是备车?”赵安看到赵俊杰放下了正在忙的事儿,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

    赵俊杰笑着点点头:“不用了,我不过是想出去走一走,或许兴致来了买几本书回来;春闱不成,秋闱还是要再努力一把,不然心总是有甘的。”

    赵安笑着奉承了赵俊杰两句,一直殷勤的把赵俊杰送出了府门,立了一会儿方才回来。

    一旁的童仆道:“大管家,他不过是我们老爷的义子,在族谱上还是另外一支,同我们不是一家人;再说了,老爷现如今有了儿子,我们赵府有了小主子,您还巴结他做什么?”

    赵安狠狠拍了一下童仆的头:“不许你们对杰少爷不敬,知道嘛?!而且再乱说话,看我不送你去柴房吃凉风。”听到的众仆都应了声是,不过,大家都不明白赵安为什么还要对赵俊杰如此之好。

    赵安又回头看了一眼赵俊杰行去的方向,方才转身自去忙了;只是他心下却思量着:这位少爷可真是狠得下心来,居然为了不出府另居,把能到手的功名生生的推了出去。

    有了功名的非长子,是可以出府另居的;如果是成了亲的并且有了功名在身的非长子,更是要出府另居——因为赵俊杰是义子,当他有了可以出府自立的能力时就要出府,如果还赖在赵府就是不正常的举止了。

    眼下嘛,赵俊杰不是赖,他只是没有考中而已,所以只能还托庇在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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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最后一章更到晚上十点多,对不起大家了,不过年节实在是事儿多,没有办法。

    今天第一更,今天会多更一些的。

五十二章 成亲与功名的难处(为粉红票675张加更)

    赵俊杰在城中转了一圈,书局和纸笔铺子都去了,也买了一些东西;他在外面用得午饭,然后又去自己名下的铺子看了看帐册,取了些银子后对铺子的掌柜道:“庄子那边,再过些时日便要送进项了,你仔细注意查看一番;新鲜的货色比照往年多留出一筐来,其他的还是变卖后把银子存到银庄里就成。”

    铺子的掌柜亲手给他奉上了茶,一面答应着一面说道:“公子,这些事情老奴心里有数,不会让那起子小人骗过的!一定会打理的妥当,公子不必担心。”

    赵俊杰点头一笑:“一直以来辛苦你了。听说你小儿子要成亲了,这一百两给他买小院子,剩余的就给他添些什么,你看来就行了。”

    掌柜的推辞不受。

    “你不是同我外道了?我如果现在还是身无长物,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不是?现如今我的身家虽然不同赵府相比,但却也是有些积蓄的,旁人不知道你也不知嘛?快收起来,不然我要生气了。”

    掌柜的还是摇头:“公子年纪也到了,那些银子虽然不少了,不过娶个大家姑娘就要办得体体面面,银子却是有些紧的……”

    “你还是同我外道,是不是?”

    最后掌柜的只能受了,他对赵俊杰的感激就不要提了,感动的那是老泪横流,恨不能粉身碎骨以报赵俊杰。

    掌柜的平静了一下后,开始回事道:“公子让小人们找得奶娘,小人们找到了。”虽然掌柜的还有很多话要说,不过当然是说正事儿要紧。

    赵俊杰点了点头:“嗯,很好。你还要想法子让奶娘们到人牙子手上,当然要做得隐秘,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所为才行;奶娘到了人牙子手上,后面便没有你们的什么事儿了。”

    掌柜欠身应了一声儿。

    老掌柜年纪很大了,原就是赵俊杰家的管家,后来赵俊杰托庇到赵府后,他也随侍在赵俊杰的身旁,他对赵俊杰一家是死忠的人;不过他到赵府不足一年,便被赵俊杰安排来掌理铺子和庄子了,并且再没有再他回过赵府。

    所以,这位赵俊杰家的老管家也就淡出了赵府人的视线;赵俊杰当日的托词便是让老管家到庄子上养老的——这是赵俊杰的家务事儿,老太爷当然不会过问。

    在庄子上养老的老管家不服老,非要在京中为赵俊杰打理铺子,这事儿就算是赵府的人发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何况赵俊杰还闲话般的在老太爷面前提起过了呢。

    赵俊杰的父亲给他留下了铺子和田庄虽然不多,但只要好好经营也可以让他衣食无忧——当然不是富足的生活。

    赵俊杰的家产,老太爷和赵一鸣都是知道的;不过两个人都没有太多过问,后来更加是不闻不问:过问的太多,只会让人以为赵府收了赵俊杰做义子是为谋夺他的薄产。

    原本在赵俊杰搬进赵府住以后,赵氏宗族中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就放出过谣言:不出几年,赵俊杰名下的家产便会变成赵一鸣的。在这种情形下,赵一鸣父子更不会过问赵俊杰名下的产业了。

    所以,在赵俊杰表示他有能力掌管田产铺子后,赵府的人就没有再过问一句;更加是没有送给赵俊杰过人手:不想授人话柄。

    赵俊杰时常要到铺子转一转,赵府的人不是没有看到过,而是经常会有外出办差的人看到赵俊杰去了他名下的铺子;只是赵俊杰查看自己的铺子是极正常的事儿,他除了办事之后,不在赵府便在自家铺子,而且从来就是空闲下来,赵府绝对无事时他才会去铺子,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注意赵俊杰的会到哪里去了。

    赵俊杰又交待了老掌柜几句便没有事情了,起身便要回去。

    老掌柜却欠身道:“公子您先不要心着走,老奴这里还有几句话要说;就算您嫌老奴罗嗦,老奴也是要说的;您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您看是不是由老奴去求求赵老太爷,或是赵老爷,让他们给您做主说门亲事儿?我们这一支只有您一个人,香烟传后是大事儿,您不能不放在心上啊;您早日成亲成家了,也让九泉下的老爷夫人能瞑目啊。”

    掌柜的这是老话常谈了:自赵俊杰十四五岁以后,掌柜提这话不是提起一次两次了;赵俊杰决是推脱,当然也听得极厌烦了。

    赵俊杰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是说过让你不必操心了嘛?大丈夫一事无成何以成家?等他日我功成名就之时,再议亲也不迟;父母九泉之下有灵,一定知道我心意,不会见怪的。”

    掌柜的轻轻一叹:“说到功名就,老奴有句话公子可能不爱听。公子天资聪慧,虽说不能过目不忘,但博闻强记也是很少有人能及的;而且公子原来写过的文章,老奴拿去请教一些老先生们,老先生们可都是交口称赞,说您就算不能中头三甲,举人老爷却是跑不了的;但是公子参加朝廷取士不止一两次了,到现在依然只是个秀才;老奴冒犯了,公子恕罪。依老奴想,这也许是天意使然,也许就是老天也要让公子早日成家——真说不定公子成家后,便能考取功名了。”

    赵俊杰听到老掌柜越说越不靠谱,便皱起了眉毛:“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不要再说了;总之,我一日没有考取功名一日不会议亲!你好好的打理铺子和田庄,其它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心中自然有数。”

    说完,赵俊杰便走了,他不想同老掌柜的多罗嗦:这个老家人太过喝斥寒了他的心也不好,但是他总这样纠缠自己,也不胜其扰。

    老掌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年事已高,还能再活多久真难说,如果不能看着少爷成家,他如何能闭得上眼睛?如何有面目去见地下的老爷夫人呢?

    可是少爷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他不知道少爷每日里都在忙些什么,又都在想些什么;赵府那边儿,少爷叮嘱自己不可以去,让自己看好了铺子田庄就好,莫要被人所乘——是不能不防一些,就算老太爷没有这个心思,可是赵家的二老爷可保不齐有这个心思的。

    老掌柜想来想去还是两难:不去赵府,少爷无长辈做主如何能议亲呢?去赵府,又怕引得赵府中的人对自家的这些铺子田产起了贪心,给少爷招祸。

    老掌柜一下子想得痴了,直到店中来了客人,伙计们唤掌柜的他才收拾起心情去忙了。

    赵俊杰心下能不烦成家立业的事情?但他自然有他的考虑,可是偏偏每次这位掌柜总要罗嗦他一番:他的年纪是不小了,他岂会不知?他年纪大的就怕在赵府已经拖不了多久了——他同赵子书兄弟不同,他们是侄儿摆明了是来帮忙的,所以他们不会因为年纪、或是功名、或是成亲等等问题,面临被赶出赵府的境地。

    成亲?他如果成亲了,就要马上搬离赵府,所以这是绝对不行的;只好对不起父母,让他们再等上一两年才能有媳妇了。

    最让赵俊杰心烦的事情:现在赵府已经有了长子嫡孙,他的处境越来越不妙了!

    等,等,等!等到最后便是如此不利的情形,让他如何能够心甘?他几乎想掐死府中那人的心都有了。

    如果真依了他的主意,现在赵府早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赵俊杰又想起了小陈氏所管月例的帐本,心下更是暗恨不已。

    原来他对小陈氏的帐本感兴趣,就是因为他察觉到了小陈氏在放印子钱:他就是想要利用此事。他费尽了心思也找不出陈富放出去的银子去了哪里——他人手不足,可信的只有老管家和他的儿子;但这一对父子理事可以,做跟踪这种事情却一下子就被陈富发觉了,根本就没有跟踪成功。

    而他自己却是不方便直接去跟踪陈富的:就算他不顾忌身份,但他当时在赵府还是有差事的,哪里能走得脱?

    虽然陈富应对他赵俊杰的那对老管家父子绰绰有余,但相比他赵俊杰来说却只是一个笨得不能笨的人;只是,他好像忘了一点儿:如果陈富真那么笨,就会被他找到印子钱的去向了。

    所以赵俊杰便不再查找印子钱的去向,而只是在府中用心,居然真被他弄到了小陈氏月例银子的帐本儿:当然是真实的帐本儿,不是陈富他们伪造的帐目。他心中大喜,虽然也想过用那帐本威胁小陈氏,但后来他想了想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在他看来小陈氏不是一个聪明人,他不想被一个笨人连累。

    就在他冥思苦想要如何利用,才能让他手中的帐本换来最大的利益时,他的义父居然携妻回府了!而这个时候,他刚刚得了帐本不久。

    赵俊杰观察了新太太几日后,决定用帐本儿试探一下红裳:一来可以利用她把印子钱的事儿查出来,他便可以继续往下谋算了——到那时,他已经扼住了赵府的咽喉,什么事情都可以慢慢谋划,也要慢慢谋划才成;二来也可以试探一下新夫人的心性、手段等等,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也好准备应对。

    ****

    第二更,后面还有。

五十三章 忘恩(为粉红票700张加更)

    赵俊杰谋算到现在,从来没有算到赵一鸣会带一位夫人回来:虽然赵一鸣会成亲,但是他认为一定是在京中由老太爷和老太太做主议亲,他当然会好好的准备一番以应对新来的夫人。

    但当日,红裳的出现出乎了他们(所有心怀叵测之人)的预料:因为老太太不喜赵一鸣在外娶妻,所以在红裳回府之前,府中虽然知道老爷在南边儿好像有了女人,但也认为是妾——老太太不高兴当然不会提及,老太爷不会同家中的奴仆说这种闲话,所以直到红裳快要到赵府,老太太才让人收拾院子时,家里才知道大老爷娶了妻!

    对于赵俊杰来说,这便是意外,就是出了变故,把他的一些谋划打乱了。

    新来的夫人是南边儿的人儿。

    对于一个不是京城中的人,就算是想打听她的底细也无从打听,只得采取试探了:当时又有多少人没有试探呢?只是大家采取的法子不同而已。

    可是,不知道新夫人是是胆小、还是谨慎,居然把帐本儿推了出来。这让赵俊杰根本摸不着一点头脑,不知道新夫人倒底是什么样的人;而新夫人的做为,又一次打乱了他的谋划,他不得不再另外想法子好好利用那帐本儿。

    只要赵府放印子钱的事情被他查出来了:他会争取查找陈氏和陈富贪墨月例银一事儿——到时,赵府虽然还不是他的,却已经是他的了。

    那时,老太爷等人不得不安抚他,到时他就可以要求到族中“并支”,两家合一家,而赵府无嗣,那他就是赵家名正言顺的大少爷:当然是嫡出!他要认去世的那位赵薛氏为嫡母,这样他的身份在赵府就会是最最高贵的;而新夫人不过是他的继母。

    他做了大少爷后,自然会想法子让赵府从此以后,只能有他这么一位少爷!

    最终,赵俊杰便决定把帐本儿交给老太爷:那个时候,新夫人正好在查小陈氏月例银子的帐目——他当然不能让事情由新夫人掌控。

    据他在一旁观察,这位新夫人是极厉害的角儿:虽然看上去温柔可亲、善良可欺的样子,但其实很有手段心计的;他相信以新夫人的手段,如果印子钱的事情被她知道后,她一定会悄悄压下去,让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赵府原来有人放过印子钱。

    但他要的却是让赵家的主子们知道,他也是知道此事的:当然,他还要有凭有证才可以;就是因为没有,所以他才要借赵府的力查小陈氏和陈富。

    而他到书房去找到老太爷想坦言小陈氏的所为,就在他客套完毕,取出帐本儿放到桌上准备同老太爷说时,却赶上魏太姨娘来书房给老太太来传话;而正是那个时候,香草暗暗止住了他接下去的举止:她可是同他好上有一段日子了,前两日他心中烦闷的厉害便把帐本的事情同香草说了——他只是不太放心魏太姨娘,所以才会勾引她的身边人。

    后来香草趁魏太姨娘同老太爷说话的功夫,使了眼色让他出去和他说了几句话:魏太姨娘有话要同他说,让他不要对老太爷说什么,现在他应该去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事晚上再说。

    当初他对赵府有了异样心思后,开始并没有真的想做什么:赵府于他有恩,他可没有忘记;不过后来他在慢慢变了:赵府无后,赵家子侄都想来夺,他做为赵府的义子,赵府不应该就是他的嘛?

    赵俊杰百般钻营起来时,魏太姨娘却主动示好,后来更是由香草来同他挑明了:她们可以助他得到赵家,但却要赵俊杰答应会给魏太姨娘足够养老的家产——庄子田产铺子等等。

    魏太姨娘要得不多也不少,刚刚好是赵俊杰能答应的范围:只是,却要赵俊杰答应,要如何做却要听魏太姨娘的安排才成。

    当日他很有几分兴奋:因为他知道,魏太姨娘真的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不然不可能会让香草来同自己说这些;虽然魏太姨娘也是有所图,不过要得并不多,再说了一个女子能有多大作为?就算是聪明绝顶,但只要他得了赵府,如果她太过贪心杀之也就无后患了。

    他兴奋就是因为魏太姨娘解决了他的烦恼:他在赵府的内宅终于有了内应,还是安在老太爷和老太太身边的内应!这让他如何不高兴?他当日便认了魏太姨娘为干娘,想哄她一个开心,也想安一安她的心。

    只是后为让赵俊杰所料不到的就是:这个魏太姨娘太过小心不算,还控制欲极强,不许他自主做任何一点事儿。

    赵俊杰听到香草的话,便以为魏太姨娘想到什么好法子,便兴冲冲的去办差了:晚上,他就等晚上了。

    不过赵俊杰一直没有对魏太姨娘说过印子钱的事情有多大,会得到多大的好处:他根本没有提到印子钱,只是说小陈氏贪墨了月例银子一事——他当然不会把那么大的好处送给魏太姨娘了。

    只是魏太姨娘却只是让他等,等红裳和这些姨娘们斗个两败俱伤。

    每次都是等、等、等!等得他心焦不耐,等得他心头冒火!

    所以,他终于忍不住没有经魏太姨娘的允许而动手灭了一个小丫头的口,却被魏太姨娘狠狠骂了顿:说误了她的大事儿!

    赵俊杰不是傻瓜,他现在当然猜到魏太姨娘背后有人:香草居然在这个事儿上极为口紧,不管他哄骗,香草就是不吐露半点儿。

    香草越是不说,赵俊杰越是断定魏太姨娘背后有人,也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不敢太过违背魏太姨娘。

    “公子,公子!”小童接连唤赵俊杰有七八声了。

    赵俊杰想心事想得正烦,听到小童的呼唤便有些不耐:“叫什么叫,有什么事儿?没有事儿看公子回去罚你写字。”虽然出口喝斥,不过赵俊杰还知道不能对身边的人太过苛责,让他们生出外心来。

    小童倒不怎么怕赵俊杰罚他,只管说道:“公子莫恼,小的只是想问问公子,我们是回府,还是——”

    “自然是回府了!”赵俊杰没有好气儿:“不回府,这个时辰了还能去哪儿?”

    他自从对赵府起了侵占的心思后,赵府便已经被他看作是家了;只等有一日,他能成为赵府的主人,再考上功名后,就可以要当年那些一心要吞没他家产、欺辱他的人好看!

    只是,他后来一直没有想过,他如此谋算赵府是不是太过份了,赵府对他可是有恩情在先呢:赵府无嗣给了他这个想法,而他被这个想法所左右却是被人有意引导了。

    奶娘依然没有请到合适的,孩子自然还是由红裳喂养。

    红裳因为现在奶水还足,所以并不是很着急;而赵一鸣和于钧好似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赵一鸣又好像和于钧忙着同样一件事情,只是红裳问也问不出来,便懒得管他们了。

    莲、琴两位太姨娘今儿过来探视红裳:“太太,不如把我们那两个奶娘给太太吧。”

    红裳看了看两位太姨娘的大肚子,摇了摇头:“老太爷不是没有想过,我是不同意的,老太太也没有同意——太姨娘也就要生了,奶娘怎么都是要请的,我怎么可以夺了姨娘们的奶娘?”

    莲、琴两位姨娘倒不甚在意的道:“太太说哪里的话,我们都是卑下的人,所以由我们喂养孩子几天没有什么的;太太却是金贵的人儿,怎么能让您亲自喂养孩子呢。”

    金氏在一旁接口道:“太姨娘,我说话直你们不要往心里去啊。就算太姨娘原来出身不好,可是你们生出来的孩子可是我们赵府正经八百的主子,那可是金贵的人儿!所以,半点也马虎怠慢不得的,奶娘之事还是不要提的好。”

    莲、琴两位被金氏说得不好意思了,轻轻应了一声儿半晌没有开口。

    金氏却并不把太姨娘的神色放在心上,对她来说:妾就是妾,不过老太爷的妾她还是有着两分敬重;如果是二房的妾侍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早让人两个大耳括打过去了。

    红裳笑着打了圆场,莲、琴两位姨娘又坐了一会儿才去了。

    金氏看着两位太姨娘的背影儿:“嫂嫂待人太过宽厚了,她们说的话如果落到老太爷的耳中,就算老人家嘴上不说心里怕也是不会高兴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妾,还是要让她们谨记着为妾的规矩才好。”

    金氏的这番泼辣却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且也因为她的泼辣,所以这些年才不得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欢心。

    红裳笑着吱唔了过去:虽然表面上她行事都如金氏一样极守礼仪的,可骨子里却没有金氏在心底生出来的那种对妾侍、婢仆们心生的轻视和蔑视。

    而且莲、琴二位姨娘也是好心,她怎么能不辩是非的就斥责她们呢。

    红裳把话岔开:“府中女眷们的来往书信,尤其是姨娘们的书信,府中一直无人照看嘛?”这样的小事儿,红裳还真没有问过赵安娘子;本来问画儿也是一样,不过画儿近来神思恍惚,所以红裳并没有问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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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后面还有,亲们稍待。

五十四章 新奶娘(为粉红票725张加更)

    金氏正取了一枚杏子在手里刚刚咬了一口:现在的杏子可还是酸酸的,只一口便把她酸得一张脸都苦了起来;她还是答了红裳的话:“一直都是有人照看的啊;有婆子会查问书信是自哪里来的,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信,当然不可能会送到内宅女眷们的手中,更何况是姨娘呢?魏太姨娘闺中好友是确实有的,这一点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是知道的,不过对方也是为妾,所以出不得门来,除了写写信她们这一辈子也见不到面儿了。”

    “你们说那信可疑,我倒认为没有什么。就算交情再好,已经多年不见还有什么话要说呢?而且很多话是不能写在信上的,她能写的也就只有问候罢了;如果她当真不来书信了,就会连这么一个能通能书信的人也没有了,岂不是更寂寞?”金氏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金氏是古人又出嫁多年,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有她的看法,同红裳和侍书等人自然是不同的。

    红裳听了以后若有所思:“槿柳,你说,魏太姨娘会不会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呢?我是说你的的那种想法,差不多人人都会如你这般想吧?所以才会在我断了她的绣坊之路后,她又想出来的,传递事情的新花招?”

    金氏闻言神色郑重起来:“新花招?不太可能吧,她可是同那人写了十几年的信了;至你所说得的那道理,我认为有几分可信,只是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她能十几前看料定今日,所以早早就安排好了?”

    红裳轻轻摇头:“我不是说她十几年前就准备了这么一条路,我是说她现在刚好利用了她的那位好友罢了。”

    金氏听了以后凝神想了一会儿:“嫂嫂说得有道理,十分有道理!那信上也许有什么暗记,只是我们不懂,所以看起来才如往常一般。只是,我们怎么才能知道那信是不是有古怪呢?现在不管如何,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啊。”

    红裳微微皱起眉头:“暂时没有办法。我们没有她原来的信,也没有现在她手上的那封信,就是连最简单的对比都做不到,如果能知道那信是不是有古怪,我们现在唯一可做的便是,可以让人查一查,看看那人大约多久会给魏太姨娘写一封信,也许她写信的时间有规律可方,那我们就可以自其中得到些什么。”

    红裳说得不确定,金氏也沉默了下来:这个魏太姨娘如果真有问题,还真是不容易应对,她几乎让人拿不住什么痛脚儿;金氏真盼着,那处在暗中的人并不是魏太姨娘。

    金氏想了一会儿,看红裳还在思索,不想她在月子里劳神,便把话题带开了。

    “那薛氏看来还要再过几日处置了。现在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心一意的寻奶娘,根本就没有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吧?”

    红裳轻轻笑道:“想不想得起有什么差别?如果能早两日想起来,她还能少受两日的罪——那柴房里可不是她能受得了的地方。”

    金氏撇嘴:“她受不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出身多高贵似的,其实女子嫁后哪里会只论出身,单就她的行为而方,哪里有一点大家姑娘的样子?她还受不了?多受受吧,如果真得因为受苦能明白她倒底错在了哪里,日后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红裳笑着摇了摇头:金氏恨薛氏要害她腹中的孩子,她是明白的;换作是她,也会如此咬牙切齿的。

    金氏随即又不想再提及薛氏,反正她已经翻不起浪来了;她看向了一旁摇篮中的两个孩了,上前看了看道:“嫂嫂,你现在不说他们两个丑了吧?过两年他们长大晓事的时候,看我怎么告你一状,居然说这么可爱的两个娃娃丑,真是不能饶过。你们说是不是?你们的母亲就是太坏了,对不对?”金氏一面说一面伸出去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孩子们的小脸儿。

    金氏对两个孩子十分疼爱:因为红裳待凤灵也己出一般。

    红裳轻笑,也看向了摇篮里:“现在是真得好看多了,不过刚刚出生的时候真像是小老头一样呢,这却不能怪我说他们丑的。”

    妯娌两个笑了起来。

    两个小婴儿睡得正香,根本不理会母亲和婶娘的调笑。

    现在两个孩子都已经有一些长开了,当然还没有完全长开,但已经看出有些红裳的影子,眉目间隐约有几分赵一鸣的样子。最让红裳感觉窝心的就是两个孩子极为省心,平常不哭也不闹,吃了便睡:红裳都是按时喂养他们,所以他们只要一动手脚哭起来,便是大小便了;给他们收拾干净后,他们不用人哄立时便继续去会周公。

    红裳看着两个孩子,幸福就一点一点的爬上了她的脸:“说起来,孩子们真省心呢,这真是我的福气;有时候想想,就算是我一直带着他们,我想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孩子们一点儿不用人操心。”

    金氏点头又摇头:“孩子是真得省心,这么乖的孩子还真没有看到过——我们府上这几位姑娘,小时候那个能闹人,嫂嫂是没有见到!所以,嫂嫂是真得有祖福。不过,孩子再省心嫂嫂也不能自己带着的,这样于规矩不和,日后也会被人笑嫂嫂不识礼仪,没有大家风范;这一点儿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红裳笑着点头:“我也只是这么一说。”规矩便是规矩,是不能违抗的。

    金氏又轻轻以指腹划过男孩的脸:“嫂嫂,孩子们的名字,是兄长取还是老太爷取?”

    “老太爷和老太太给取,已经打发人来说过了;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不见人牙子挑奶娘时,便在翻书呢。”自己的孩子不能自己取名儿,心里多少有些些遗憾,不过想想赵府盼孙子已久,也就体谅老太爷和老太太了。

    “奶娘啊,怎么这么难找?”金氏忍不住又叹息了一番奶娘的事情。

    金氏的话音刚落,外面小丫头来报:“老太太那里的言梅姐姐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奶娘,说是要给太太看看合适不?”

    红裳先对金氏笑道:“你怎么不早些感叹呢?”然后又道:“快请。”

    金氏也失笑:“如果我知道这奶娘就等我这一句话,我早就说出来,也免得天天心焦了。”

    金氏正和红裳说笑,言梅已经笑着进来了:“太太安,二夫人安。”

    红裳和金氏笑着答了话,让言梅坐下说话。

    言梅自然不敢坐下,推辞后指着身后的两个妇人:“今儿人牙子又送了几个奶娘过来,这两位奶娘老太爷和老太太看着还过得去,让婢子带过来给太太看看;如果行,等老爷回来商议过明日便让她们过来。”

    言梅话音刚落,两位妇人便上前行礼。

    红裳和金氏看了过去:两个妇人虽然穿着布衣,不过桨洗的还算干净,收拾的也很利落;这第一眼,就让红裳和金氏都感觉两个妇人不错。

    红裳开口问了妇人们几句话,金氏也问了几句:不过是些多大了,家中是做什么的,有几个孩子,照顾过孩子没有,都会过什么,为什么要出来做奶娘等等之类的话。

    两个妇人答话也条理分明,虽然多少有些惊慌却并没有失措。

    这一点,也让红裳和金氏很欣赏。

    只是红裳凭直觉来说,却是极不喜这两个妇人,按道理来讲,她应该会喜欢这两个妇人才对;她自己也有些奇怪:不过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两个妇人一定是有什么不妥才对。

    红裳看了一眼金氏,又低着想了想道:“你们两人上前来。”

    两个妇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上前。

    “伸出你们的手来。”红裳又平平的说了一句。

    两位妇人把手伸了出来:两人的双手一看呢,即不细嫩却也并没有多少老茧;捻针的地方都有一些茧子,看来是常作活儿的人,却也没有做过什么粗重的活计。

    手指上除了要用作“顶针”的戒环以外别无首饰;手碗也只是有一只镯子:一人是银质的,一人是成色极不好的玉质。

    红裳细细看过后什么也没有说,又道:“低下头来。”

    两个妇人依言低头:头发看来都洗过了,而且香气并不相同;挽得发髻也极为寻常,一人用银钗束发,一人用成色极不好的玉钗束发。

    红裳看到这里,心下已经有了成算便道:“退下吧。”一旁有小丫头带着两个奶娘下去了。

    两个妇人心下都忐忑不安起来:在这位太太跟前,可比刚刚去见老太爷和老太太时还要让她们紧张;不知道太太会不会留下她们。

    两个妇人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强自忍住没有回头看一眼。

    红裳这时已经看向言梅:“老太爷和老太太说好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言梅便知道红裳的意思了,过去看了看孩子闲话两句后轻轻的道:“太太,二夫人,魏太姨娘说起来也算是受过气、受了苦的,如果能关照她一些,还是多关照她一些才好。”

    “哦?言梅的意思是——?”红裳和金氏有些不明白言梅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应该不会为魏太姨娘说话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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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更,后面还有,亲们稍待啊。

五十五章 怎么办不是我的事情(为推荐票5600张加更)

    “婢子想,太姨娘院子里的伺候的人这么多年也没有换过,现在看看那些人年纪也太大了些、而且人也太少了;我们老太太身子不好,这样的琐事儿自然不会注意到,只是却怕那起子小人在背后乱嚼些什么,好似我们老太太待魏太姨娘不好似的;再说,新太姨娘那里添了人,就是两位老爷的妾侍身边儿都有一个大丫头,可是魏太姨娘身边连个近身的丫头都没有,这也实在是……”

    言梅欠了欠身子把自己的想说得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她的确是对魏太姨娘有些疑心了,只是她每每注意魏太姨娘时,却感觉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自己的那个感觉;但让她同红裳和金氏直说魏太姨娘不好,她是做不到的。

    魏太姨娘对她来说算得上半个主子,而且她是老太太的人,有什么事儿不同老太太说,却同红裳和金氏讲,这怎么也是违了规矩的。

    不说她却总是心里难安:府里总要有主子能防备魏太姨娘一些,不然有个万一不就是她的错儿了?而且言梅自己也知道,和老太太说了以后和没有说不会有什么区别;所以今日才会借这个机会说了出来——屋里只有红裳和金氏贴身的人,她遇到这种时候不多。

    言梅不能直说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老太爷;就算她不能同老太太讲,也应该去同老太爷讲;可是她无凭无据的如何同老太爷说呢?她可没有这个胆子对老太爷说他的宠妾有问题——因为她也不能指出魏太姨娘哪里有问题,没有凭据的事情她可不敢乱说。

    所以她才会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提醒太太和夫人:让她们好好注意魏太姨娘。

    红裳和金氏闻言笑了,她们明白言梅的意思了;不过两个人没有揭破这层窗户纸:“言梅就是好心啊,这事儿我们知道了;只是一时间却不好找人,不过我们会留心的,一定会为魏太姨娘找个不错的丫头使唤着;老太太身边事儿不少,想不到的事情还要言梅多多提点了。”

    魏太姨娘虽然是极谨慎的人,但却并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前些日子府中不是还死了一个小丫头嘛,虽然现在还不能断定是谁所为——如果魏太姨娘就是幕后的人,那她一定同小丫头的死有关系;所以红裳和金氏都没有敢往魏太姨娘的院子里塞人。

    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也怕那人有去无回:魏太姨娘的院子里,原来也是有丫头的,小丫头还不少呢:不过后来却断断续续几年间病死了几个,最终只剩下眼下的人了;为此,老太爷当年还为魏太姨娘重新按排了院子,原来的院子就锁了不让人进——怕还有病气什么的。

    言梅自然也是听懂了红裳的话,多日的担心终于说了出来,她心下也轻松不少,轻轻一福便告辞了。

    金氏看言梅走了却若有所思:“她也疑心魏太姨娘了,看来我们不是无的放矢啊;言梅天天守在老太太身边,是接触魏太姨娘最多的人,她的话当然有些道理的。”

    红裳轻轻一叹:“是啊,只是我真得不想那暗中之人是她;太过棘手了。”

    金氏也是一叹:“谁说不是呢?”

    不过,两妯娌也知道,如果暗中之人真是魏太姨娘,更加不能留她了:这种人的危害不是更大?

    金氏挥挥手:“不想魏太姨娘了,越想头越疼,留着明日再烦恼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各自好好想一想,明儿拿个章程出来。眼下,先说说奶娘的事情吧。”

    红裳笑道:“好,明日好好议出一个章程来;说到奶娘,,槿柳认为她们如何?”

    “我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却说不出哪里不对来。”金氏扭了扭帕子,再三想的那两个奶娘的言行。

    红裳轻轻一笑:“我也感觉到不对劲儿呢,而且我太不喜欢她们。不过我的不对劲儿是因为这两个妇人不论言行举止,还是穿衣打扮并无一点儿不妥;哪怕是一丁点儿的不妥也没有;但也并不是很好的那一种,她们身上不论什么,就没有一样是极出挑的。”

    金氏闻言一拍手:“嫂嫂说得极对,就是如此——居然一点儿不妥也没有;不论什么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即不会太过了,也没有不足!这便是我感觉不对劲儿的地方了,她们绝对——”

    “有问题!”红裳和金氏二人几乎同声说了出来。

    那有这么正正好的事情?即不太过出挑,也不太过平庸——就像是有人精心准备教导、指点过她们一样。

    那周身的饰物同她们的话辞配合的天衣无缝!如果说有什么破绽的话就是在于:她们在一个人牙子处来的,一起洗了头再来主家是极正常的——她们身边无长物,一起洗得头却香气各异,虽然那香气是极为廉价的,但人牙子也不会好心的为她们一人备一种皂粉。

    两个妇人从头到脚,从言行到神色都有着一丝不自然:人为的不自然。

    金氏不解的道:“那嫂嫂还对言梅说人极不错?小心会引狼入室,孩子的事情不能大意的,这不同于其他事情,可以关门打狗。”

    红裳轻轻一笑:“我当然不想让她们过府,不过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看上了,而且这奶娘有问题,怕同前几日原来的奶娘受伤多少有些关系——那安排了奶娘的人正在盯着吧?我们正要小心行事,然后看看能不能反击一二。”

    金氏多看了红裳一眼:“最重要的一点,是嫂嫂不想惹得老太爷和老太太不高兴吧?嫂嫂是不是太小心了些?”

    红裳看了金氏一眼轻轻一叹没有答金氏,只道:“槿柳放心,我有法子应对的,不会让那两个奶娘入府,你放心就好。”

    金氏看了一眼红裳一叹:“嫂嫂,虽然你处事要比我好很多,不过今日之事你也太小心了些。”她还是想劝劝红裳的。

    不过,红裳有自己的打算,所以同金氏说笑了两句便岔开了话题。

    侍书几个人送走了金氏后,回来也问红裳为不直接说出不留两个奶娘的话,现在红裳已经为赵府生了长子嫡孙,还怕什么?

    红裳笑着摇头:“我不是怕什么,而是不想同老太爷和老太太之间有什么误会。”她又轻轻的叹息道:“再说了,现在如果不是我生了儿子,怕是老太太和老太爷会要教训我了吧?”有些话虽然不方便同金氏说,但却可以同自己这几个丫头说一说的。

    侍书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要教训太太?”

    “因为我要养月子,而你们老爷现在无人照料,按着妇德来说我应该怎么做?”

    “为、为……”侍卫的声音低了下去。

    画儿却直直的说了出来:“为老爷纳妾!”然后她恨恨的一跺脚:“凭什么呢?这些规矩可有为女人想过一分?女子生育后身子本来就虚弱,这个时候最需要人来关心照顾,却偏偏还要为丈夫准备新欢——眼睁睁看着丈夫去旁的女人那里睡,有几个女子的心里能安稳的了?!”

    红裳轻轻摇头:“规矩就是规矩,不合理它也是规矩;更何况这天下上到皇帝,下到百姓都如此做,容得了我们说不行嘛?”

    画儿听到红裳的话沉默了:如果规矩可以打破的,那她今日也就不会沦落到赵府为奴为婢了。

    “我没有主动为你们老爷纳妾,任他睡在书房中而不闻不问,你们想老太太有没有生我的气?如果不是我为赵家生了儿子,在老太爷和老太太眼中是立下大功的,现在老太太又何止是想给你们老爷纳妾或是接孙氏回来呢?她想来会到这房里来教一教我何为贤良淑德才对。”

    红裳说完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不要再说了;再说也是这样,于事无补的。”

    画儿张了张嘴:难道就任老爷纳妾不成?可倒底这句话没有问出来:规矩二字啊,就是太太不愿又能如何。

    不过红裳想得却不是这个,她当然不会容赵一鸣再纳妾:她还想幸福快乐的过完下半辈子,绝对不想在妾侍们的争斗中过完她的下半辈子。

    赵一鸣,他说他不纳妾,这一次红裳打定主意不会开口说一个字,全看他要如何做了。

    侍书也不欲红裳在月子里烦心,便道:“太太有什么法子不让奶娘进府,我倒真是好奇的。”

    “实话实说了喽,这原本就是一个好法子,还用去想什么法子。”红裳不紧不慢的道。

    “啊?那太太刚刚和夫人说得是什么意思,您现在是要亲自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嘛?”侍书不太明白:“虽然老太爷和老太太每天都来探视六姑娘和大公子,可是您还是不方便同老太爷他们直接说的,您刚刚说得话很有道理的。”

    “不是我要去说,实话要由你们老爷去说。”这种事儿,当然由赵一鸣出面比较好:老太爷又不糊涂,再加上儿子的话他会先信三分的,所以那两奶娘是进不了府的。

    ****

    亲们,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更了,嗯,明天就会处置薛氏,还有关于红裳早产的事情。明天见喽。

五十六章 似喜还惊

    侍书听完红裳的话后恍然,笑道:“太太您不直说,害我吓了一跳。”

    “你啊,很聪明的,只是有人可以让你依赖的时候,却一点儿脑子都不用!太太这样做就对了,多吓吓你,让你再不动脑子!”鱼儿在一旁幸灾乐祸。

    红裳只管笑,却不应和鱼儿的话。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到红裳对两个奶娘也很满意,便对人牙子道:“你带她们下去吃些茶和点心吧,到晚上用过晚饭后再走;奶娘嘛,我们八成是留下了,不过还要问一问孩子的父亲,他去衙门了却要再等一时才能回来,倒是多劳你了。”

    人牙子听到可以混上一顿好饭,自然是乐颠的答应着,客套了两句随丫头到厢房去用茶用点心了。

    两个妇人也很识礼的样子,走时行了礼还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老太太看得点头:两个奶娘倒真是在大家做过事的。

    魏太姨娘看着两位奶娘的背影儿,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太太也不是什么事儿都料到都做好了防备——原来的奶娘她是动不到、下不得手了,但是自己人能进府不是更好?

    也许不是太太料到了什么,或许只是她想把奶娘放到自己药铺里放心些;魏太姨娘对红裳又改观:自己虽然不可以小看了哪个,但也不能把人高看了,反而吓到自己。

    魏太姨娘知道奶娘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个大男人家,哪里会真得关心奶娘这种内宅的事情,而且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在前头说了不错,大老爷当然不会反对。

    自己的人明日就进府,魏太姨娘心下大定。

    魏太姨娘自那日听到奶娘被移走后心情一直不好,每日也不过是强打起精神过来伺候着;她现在的心情当然一扫这些日子的烦闷,虽然神色间没有什么变化,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言梅回来后,因为对红裳和金氏提到了魏太姨娘,所以不免多注意了一些;看到魏太姨娘听了自己的话后,人看不上去有些不一样了,仔细看也没有什么,只是精神了许多。

    言梅心下嘀咕:魏太姨娘总是让人心里不安,幸亏今日已经提醒了大太太和二夫人,想来以她们两个的心计手段,就算魏太姨娘真有什么也是不怕的。

    奶娘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这几日以来的心事儿放下后,自然便想了其它的事情。

    老太爷先想起了那个撞到凤韵的小丫头:虽然儿子禀过了他,把那个小丫头自柴房中弄了出去,关到了他们院子里的厢房中,可是媳妇早产也的确是危险万分的——托天之幸是母子平安无事,如果有个万一……。

    老太爷心下倒底有气,便沉声道:“把那个小丫头给我提来,我要好好查一查那天倒底是怎么回事儿!”

    魏太姨娘正自得意时听到老太爷的话不觉心头一惊,不过她半垂着头,脸上倒也没有什么神色变化;原本这几日府中一直忙着给孩子们寻奶娘,不管是红裳早产的事情,还是薛氏的处置,都没有人提过一个字。

    魏太姨娘本来有些提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不少:她也知道薛氏的事情不会就此揭过,不过时日一久,查问起来老太爷等人的怒气也就小多了——她总是同那两件事情有关,虽然自信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人怀疑,但老太爷的精明她也是一向知道的;所以,事情拖得越久对她越有利一些。

    老太太却摆手说道:“夫君,那个撞了韵儿的小丫头是媳妇的人,想来问题不大的;虽然那日媳妇是险了些,但现如今看是有惊无险,又加上儿子来求过了情,你也不必太过认真,吓到那个小丫头;如果那丫头是媳妇的人,我早打发出去了——就算她是无心的,但当日却差一点酿成大祸,怎么能轻饶了她!”

    魏太姨娘听到老太太的话,拿眼瞟向了老太爷:老太太真是她命中的福星啊,只盼着老太爷能听了老太太的话就好。

    虽然查起来她认为不会牵连到她,但能不查岂不是更好?而且由老太爷来查,她还是有些惶然的。

    内宅的事情自然是还是女人知道的多,所以老太太才点明了那小丫头的身份:“不过问一问也是必要的,依我看等儿子回来一起问吧,免得吓到了那小丫头,再说不出话来;多半儿也是她的无心之过,罚是一定要罚的,如果罚看儿子的意思吧。”

    老太爷听了以后看向老太太:“媳妇的人?绝对没有问题吗?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如此放过——府中还有三人有身子,再出得如此事情,就算她是无心之过也是要重罚的;不过,是要同儿子说一声儿,但却不能轻饶了那个丫头;如果万一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老太爷吃了一茶:“却是一定要查到底的!”他把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眼角扫过了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自然是感觉到了,她虽然力持镇静假装不知老太爷看向了她,但心下又是一阵惶然:难道,老太爷已经疑心她了不成?

    魏太姨娘立时又宽慰自己:自己不过是个妾侍,如果老太爷真得疑心了自己,马上就会把自己赶了出去,根一不需要理由的;应该没有什么事儿,应该没有的。

    虽然如此想,但魏太姨娘因为奶娘而升起的愉快心情早已经一丝也不剩了。

    “媳妇调理的人你还不知道?看看侍书几个人,哪个不是一个顶两个用的,又哪一个不是忠心护主的?她的人,没有问题的。那四个丫头不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都是极好的,就算一般人家的姑娘也不过如此吧?咦——?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事,让一鸣把那四个丫头纳个一人两人的也不错,又是媳妇贴心贴肺的人,以后更是一把助力。”老太太说着说着便想到了他处。

    魏太姨娘正自思索自己倒底哪里不小心有了漏洞,而被老太爷疑心了;忽然刀子听到老太太的话,眼中闪过了一道光:让老爷纳了太太身边的丫头?真真是不错的主意,亏得老太太怎么想出来的!那几个丫头太太不发话,没有人能打她们的主意,不想老太太却掂记上了——自己能不为老太太想个法子,让她达成心愿?就是不知道那几个丫头被老爷纳成妾以后,会不会还一心一意的为她的太太卖命!哼哼,这事儿实在是太有趣儿了;太太和她的人斗作一团,这赵府不乱也难了。

    魏太姨娘想着偷偷扫了一眼老太爷:到时他也不会有心思再来怀疑自己了吧?

    老太爷闻言却看了一眼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道:“你啊,唉——!眼下媳妇刚刚生了孩子,一鸣要不要纳妾你就由着他吧,不要总是依着你的意思行事,也许反而让儿子难做人。”

    不要说老太太,就是魏太姨娘的眼都瞪大了:最重规矩的老太爷,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这还是那个老太爷嘛。

    自从老太太大病一场几乎死去后,老太爷对老太太的心事懂了不少,所以才不想太过逼儿子,也不想让刚刚为赵府生下长子嫡孙的媳妇心里不痛快。

    老太太听完老太爷的话极为不太高兴:“夫君,您这话说得!媳妇为我们赵家添了长子嫡孙,立了大功的,我不明白?我自然是心疼媳妇的,我可比你更知道心疼媳妇,你看我每日不是把最好的燕窝等等补品都煮了、炖了送过去给了媳妇——我自己都一直没有舍得用呢!”

    老太太越说越气,取了茶盏连吃了几口茶才继续说下去:“但总不能只心疼媳妇一个人吧?儿子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他无人照顾睡在书房里我怎么能够安心?这个时候给他纳个妾,也是合礼合规矩的,我有什么不对?”

    老太爷听老太太连珠似炮的话,笑着叹气道:“就为了一句话,你何必动气呢?你为儿子着想是对的,我哪有派你半分不是。我的意思只是说,一鸣如果就是不想纳妾你便由着他去算了;我们认为他受苦了,可是如果他不认为自己受苦还甘之若饴,我们做父母的又何必多事?”

    魏太姨娘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是自老太爷嘴巴中说出来的话?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老太爷。

    言梅发现魏太姨娘不时的偷偷看向老太爷,心下便不舒服:她本可以正大光明看过去的,为什么一定要悄悄的看呢?言梅忽然悄悄拧了自己一下:不会是自己向太太和夫人告了魏太姨娘的状后,便看她做什么都是另有目的吧?这可不好!

    虽然如此,可是言梅总是不自觉的注意着魏太姨娘。

    老太太听不太明白老太爷的话:“他不觉的苦?我为难他?夫君,你说我偏心我原来是有些的,但近来我可是尽量一碗水端平啊,我也想看他们兄弟亲亲爱爱的;我是为一鸣好,那有为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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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们,今天去买年货:其他的不用我操心,可是我们一家人的衣服总是要买的,咳,虽然我很胖也不漂亮,但丑人却更要打扮了——不然出来吓到了人就是我的错了,对吧?

    亲们原谅一下啊,今天还有一更,却要晚一些了。

五十七章 盯上赵俊杰的何止一人(为粉红票750张加更)

    老太爷挥了挥手打断了老太太的话,伏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就像我和你一样,不管其他的女子是好是坏,如何的千娇百媚,但是只有你才会让我放在心中——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明白嘛?这府中就是因为有了你,所以才算是家。现在你可是懂了?你一心为儿子好,可是你一直没有想过,一鸣要的也许根本就不是妾侍的照顾呢?”

    老太爷可是生平第一次说这种话。

    老太太脸上一红,虽然心下受用,可倒底老夫老妻了,再加上是第一次听老太爷说这种让人心跳的话,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她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魏太姨娘,没有再提让赵一鸣纳妾的事情。老太太看魏太姨娘神色间还是平日的样子,便认为她没有听到老太爷的话;又扫向了另一旁的言梅,看她也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老太太想着,忍不住白了一眼老太爷:那样的话就算是伏耳,也不应该在人前说啊;老太太绝对不会承认,她其实是极喜欢听老太爷说那些话的。

    其实,魏太姨娘已经听到了老太爷同老太太说得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不漏:虽然老太爷的声音不大,但也并不是太小;就是一旁的言梅也听得极清楚;不过主子们说这样私密的话,做婢子当然是听而不见了。

    魏太姨娘听完老太爷的话后神色并不是没有变化,只是老太太没有发觉罢了——魏太姨姨娘的神情变化只有那么一眨眼的时间,然后便恢复了正常;不要说老太太没有看到魏太姨娘的变化,就算是看到了,她八成也会认为是自己眼花了。

    而老太爷却在一直注意着魏太姨娘,他伏耳对老太太说话的时候,便一直在用余光悄悄盯视着她:不然老太爷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虽然是他的本心,但依着他的性子是绝不会说口的。

    魏太姨娘却没有发觉老太爷的对她的注意,她近来事情繁多且有喜有忧,一惯平稳的心境早已经有了变化,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而已;但是行事却在慢慢出现偏差。

    魏太姨娘那一霎间的变化,让老太爷的眼睛似乎黑了一下。

    不过这也不能就说魏太姨娘这人怎么了:女人嘛,总会有些小心眼的;老太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居然为魏太姨娘的神情变化在心底找了一个理由;他要说服的人是谁呢?

    老太太因为不好意思老脸上有些见红,她急忙岔开了话题:“那个薛贱人还在柴房里呢,她的恶行却不能不问的!”

    老太爷的怒气在脸上一闪而过:“当然不能不问!她的所为无论如何是能饶过了!以防其他人效仿她行事,那我们赵府想子孙满堂就有些难了。”老太爷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有些森然,有意无意的扫过了魏太姨娘。

    魏太姨娘这次感觉到了,她后背上有了冷汗:老太爷难道真得怀疑她了嘛?!

    老太爷不过是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不但要问她,还要问个清楚明白才成;薛氏不严惩,对不起我们赵氏的祖宗!把她处置完了,再给薛家打个招呼也就罢了。”

    老太爷最后一句话轻描淡写:薛氏嫁到了赵家便是赵家的人,她的生老病死自然是由赵家来决定。

    老太太没有意见,薛家的所为早已经伤透了她的心,现在薛家已经在老太太的眼中已经不在是自家人:“薛家过问不着我们的家事儿,处置完了同他们打个招呼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薛氏当日所为已经让老太太却了真怒,薛氏现在已经成了老太太的仇人,一个要害她孙子性命的仇人。

    魏太姨娘听到要审薛氏,她虽然心中有点点不安却并不大:薛氏当日会忽然来到红裳的院子,然后又对金氏出手,自然是出于她的“提点”——她想让红裳的院子里完全乱起来,然后她才有机可乘,看看能不能把红裳弄个难产什么的,让那个太太和她的孩子离开这个人世!

    她虽然一直不赞同杀人,但女子生育本就危险万分,所以红裳母子就算是在今天不幸“仙去”,也不会让人太过怀疑的。

    而且,如果能借薛氏的手除掉金氏腹中的孩子,那真是一举数得;也免得她日后再行设法要除去金氏腹中的胎儿了。

    魏太姨娘当然提点的十分小心,薛氏就算事败也不会牵累到她。

    老太爷和老太太在议如何处置撞到凤韵的小丫头时,赵一鸣便已经回到了府中。

    红裳知道赵一鸣换了衣服后还要去上房请安,便简单明了的把今天所请新奶娘的事情一说,然后非常郑重的说道:“夫君,这两个奶娘我们不能——”

    “不能留,一个也不能留!不但是今日,再接下来几日内,奶娘如果不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就一个都不要留;”赵一鸣沉声说道。

    赵一鸣进来时脸色还算平静,看过两个孩子后脸上更是有了笑意,但现在的样子却带着十二分的恼怒。

    红裳看赵一鸣的样子知他心中有事儿,便暂时放下了奶娘的事情,柔声问道:“一鸣,是不是衙门的差事儿不顺,还是家中有什么事儿惹的你生气了?我们家中的人你也是知道,大多都是无心之过,你也不必为了他们生如此大的气,自己身子要紧对不对?”

    赵一鸣不想红裳担心,把脸上的怒气又收了起来:“裳儿,没有什么,你不用担心的。”他现在非常后悔刚刚显露出来的怒气。

    赵一鸣在人前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可是面对红裳时他总自觉不自觉的把心中的喜怒哀乐都放在了脸上。

    “我看到你眼下的样子,如果能放心才怪!快说吧,不然我只会更挂心,你不是想我睡不着吧?”红裳轻轻拍了拍床头,示意赵一鸣坐下来。

    赵一鸣想想红裳的话,在心底叹息一声儿便坐到了床头:“不是我不说,而是怕让你太过劳心费神调养不好身子。说起来也算不上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而且也不是衙门和家中的事情,唉——!也算是家中的事情吧,怎么也算是一家人吧?原本我也是要同你说一声儿的,想让你小心些,怕你也会像我这样,一个不慎便会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这个词儿,红裳今天可是听到了两遍,且都与奶娘有关:“夫君倒底怎么了,是什么事儿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你慢慢说,有什么事儿我们夫妻商量着办,只是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赵一鸣长长一叹,轻轻拥着红裳:“裳儿,这世道还真是好人难做啊!你是万万想不到的,俊杰居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他春闱落榜后便每日里哄老太爷高兴,也就是想谋个差事儿,这也没有什么错儿;只是老太爷一直没有松口,他好似有些等不得了吧?就在今日,他出府去自己铺子,本来去铺子查帐目也是极平常的事情,可是他却让人弄了几个奶娘,然后还专门托了人转卖到了人牙子手中;而那人牙子嘛,便是常送人到我们府中的人!裳儿,这里面的猫腻……,啧啧!”

    赵一鸣感叹了一番,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原来俊杰是什么样的人我并不太清楚,但是他的祖父、父亲却不是忘恩负义、一心只图谋银财的人。”

    红裳听完后,倒不奇怪赵俊杰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府中死了一个小丫头后,她一直在使人注意着赵俊杰,不过他自那以后一直都安份的很,除了哄老太爷高兴外,并没有什么举止令人起疑。

    今日,红裳想不到,赵俊杰的不同原来是在府外而不是在府内,难怪自己一直没有找到他的不同呢。

    而让红裳感觉到奇怪的便是奶娘一事,居然还同赵俊杰有关:那魏太姨娘是不是被冤了,自己这些人都把一个好人错疑成了坏了?!

    红裳没有细想,但略略一想还是不放心魏太姨娘,太多的事情,都同魏太姨娘有关啊。

    那,赵俊杰和魏太姨娘,他们两人哪个才会是暗中之人?还是——,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红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来要让人更要盯紧了赵俊杰才可以,不但是在白天,就是晚上也一样盯得死死的才可以。

    更让红裳奇怪的便是赵一鸣居然也在追查赵俊杰。

    红裳问过了赵一鸣,才知道他自从府中出了命案后,便一直和赵安暗中查访此事,最终他怎么都感觉赵俊杰十分可疑,虽然他心中有些不愿意相信;虽然赵俊杰的疑点很多,只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凭据。

    如果真是赵俊杰杀了那小丫头,那帮赵俊杰杀人的仆从们会是谁呢?当日轮值和不轮值的仆从们都有可疑的人,并且不只是一两个人,而是有近二十人之多!所以,赵一鸣不好直接把人捉起来询根问底——赵府的名声儿还要不要了?!

    赵一鸣便只能吩咐赵安暗中注意赵俊杰:就是因为这个,赵俊杰名下的田产、铺子、人手等等又重新进入了赵府人的眼中——只是这一切,赵安做得极小心,赵俊杰是一点儿没有察觉到。

    赵安就在今天回报给赵一鸣:赵俊杰的老管家近几日居然找了几个奶娘,但老管家的家中并没有人有喜,而且那奶娘在赵俊杰去过那铺子后不久,便被送了出去,不久后却由另外一人卖到了一个人牙子手中;这个人牙子居然立刻转手,又把那几个奶娘卖到了另外一个人牙子手中;而这个人牙子,却是经常给赵府送人的那位。

    赵一鸣得知后怎么能不恼怒:他当年因为实在看不过眼,才伸手救下了赵俊杰;但是没有想到他救下的居然不是一个人,是一条中山狼!

    赵一鸣说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轻轻抚着红裳的肩膀:“奶娘之事我会另外想法子的,也会同舅兄商议一下,看他是不是有其它的路子可以找到奶娘;在我们没有找到奶娘之前,我们的孩子就只能劳裳儿养育了,实在是我对不住裳儿。”赵一鸣说到最后,一脸面上全是对红裳的歉意。

    红裳轻轻摇头:“有什么辛苦的?我们夫妻,要同甘苦共命运的,何况现在只不过是养育我们的孩子——原本就应该是一位母亲应该做的,哪有什么辛苦可言?”

    赵一鸣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胳膊抱紧了红裳一些。

    红裳又着实的劝慰了赵一鸣一番,然后又道:“有些事情,你可以慢慢的告知老太爷,也好让他有些准备,不要被人蒙骗;但你也要注意些,不要一下子说得太多、太急,免得老太爷一时气怒攻心;依我看,老太太的身子一直不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你说呢,夫君。”

    赵一鸣点头:“我都省的,你自管放心调养就是。都说你多少遍了,不要操心不要操心的,你偏偏什么事儿都往心里拾;今天这事儿就是我造次了,不应该同你说的,你也就不会多操这份心了。”

    红裳笑着佯打了一下赵一鸣:“不就是怕你们男人家心粗,好心也会办了坏事嘛,也就是多嘱咐了你几句,你却说了这么多!再说,我这也也担心二老的身体,这有什么操心不操心的。”

    赵一鸣看看红裳,知道辩下去红裳更不能好好休息了,便只得点头称是。

    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赵一鸣起身想走时,却被红裳叫住了;因为红裳就是不放心,硬拉住赵一鸣议了一番奶娘的事情,直到她认为万无一失了才放开赵一鸣。

    赵一鸣叹息:“裳儿,你要我说多少遍,还是我们的身体重要啊。再说你和我说了半日,想一想是不是同我刚刚说得一般无二?我没有疏漏什么吧?偏你就是小心眼不放心。”

    红裳想了想,赵一鸣自己刚刚所说的确已经很周全了,她一笑:“我不是整日躺着无聊嘛。”然后催促赵一鸣:“快去吧,快去吧,莫要让老太爷和老太太等久了。”

    赵一鸣又叮嘱红裳要好好休息之类的方才不放心的去了:他只要离开红裳就不放心,因为红裳总是东想西想,什么事儿都要在心中过上几遍——这哪里是养月子呢?万一身体留下什么病根儿,到时受罪的人还不是裳儿?

    薛氏已经被带到了上房,她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哪还有一丝明艳的样子?圆圆的脸盘现如今也有了尖尖的下巴,头发不但是乱糟糟的,且上面有不少的柴草;一张脸脏的已经看不到肤色,眼睛倒是亮得很,目光闪动处有着一种莫名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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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绝不会是两更的,我会努力多码一些:虽然还有一些事情,不过却并不多了。

    晚安!

五十八章 欲颠倒黑白

    赵一鸣到了上房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请了安,看到他们想要处置薛氏便想回避的:薛氏是二房的妾,问她的罪自己不便在场;而且自己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儿,他是不能对处置二弟的妾侍有什么意见。

    老太爷看出了赵一鸣的心思,轻轻摆了摆手道:“一飞马上就要到了。不过是家事而已,你不便回避的,尽管坐就是;我正有事儿要同你说,等我处置完了此事。”

    赵一鸣原本就不只是来请安的,听到老太爷找他也有事儿便坐了下来:他本想去小书房等老太爷的,但老太爷已经发话,他还是坐了下来。

    薛氏已经有好久不曾见到赵一鸣,今天看到赵一鸣出现在上房,她倒是有着十二分的激动,扫过赵一鸣的目光中都有着狂喜!

    赵一鸣感觉到了薛氏的目光,他的眉头一皱:这个妇人如此不守妇德?居然敢这样看自己!赵一鸣想回避就是因为他知道薛氏对自己有一份妄念。

    薛氏当然也感觉到了赵一鸣的冷淡,她的目光便是一黯:现在的赵一鸣在薛氏看来更英挺了,举手投足间也更让她心动不已;但是她再看看自己,薛氏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她现在太过狼狈了,这种样子根本不应该让赵一鸣看到才对,上天弄人!薛氏忍不住骂了一句老天。

    不管薛氏如何羞愧,但见到赵一鸣她还是极高兴的。

    薛氏的一张脸通红,不过因为脸上太脏倒也看不出红来;她忽然举手用袖子抹了抹脸,然后又拢了拔头发,还整理了一下衣衫——虽然她知道眼下的境况,根本不可能重新梳洗的干净利落、明艳动人,但她还是希望可以整齐一些,能让大表哥看到她的美丽。

    薛氏还有着一丝奢望:大表哥在这个时候来,也许就是为了给自己求情呢?大表哥不会是无情的人,一定是为了自己才来的。

    她的心里欢欣鼓舞起来,开始幻想起自己“日后”的幸福生活。

    赵一鸣进屋时,薛氏也不过是刚刚被带上来;老太太看到薛氏跪在地上,居然旁若无人的收拾起她自己,心中更是恼怒:“你还有心整容?你一点后悔也没有了,你这些日子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错嘛!”

    薛氏闻言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看到赵家二老的愤怒之色,才自看到赵一鸣的惊喜中醒过味儿来,想起了她为什么会被带到上房来。

    她现在同刚刚来上房时已经不同了:大表哥都来救她了,她怎么可以不好好应对呢?

    薛氏心念一转,便伏地大哭了起来:“老太太,我知道我做错了,不应该谎称自己有喜!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会好好的伺候我们老爷,会好好的孝敬老太太和老太爷!我真得知道错了,老太太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老太太一拍桌子:“你居然假作有喜,这当然是大错!不过今日主要问你的却不是此事,此事还用得着问嘛?!如果你只是犯了这样一件错事儿,看在你父亲的面儿上也不是不能饶你一二,但你所为之事简单就如蛇蝎一般,让我如何能饶你?!你快快从实说来,至于如何处置你,你自管等着就是。”

    薛氏只管大哭着求饶,口口声声只说自己不应该假孕骗人,其他的事情是一个字也不提;老太太斥责她心如蛇蝎之语,她也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薛氏知道孰轻孰重,而且她假孕的事情已经遮不住了,所以她索性认了这一件事情:总不能再她口硬不认错吧?

    老太爷冷冷一哼,把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你假作有喜的事情先不提,你先说一说,你为什么要害你们夫人,为什么要害我们赵家的香烟后代?!这事儿如果你不说个清楚明白,那后日我们就官府的大堂上见!”

    老太爷一哼,薛氏的哭声便小了很多,到老太爷喝问完,薛氏只是抽泣不敢再哭闹个不休了;至于老太爷说要过堂,她却一点儿也不怕。

    如果赵府豁出去不要体面了,她还在乎自己的这点小脸面嘛。

    “老太爷,婢妾原不敢说此事的,因为婢妾有孕是假,这已经是大错了,哪里还敢追究她人的错处?但老太爷垂问了,婢妾秒不得不说一说了。”

    薛氏回老太爷的话,连自称都改为了“婢妾”而不敢再自称为“我”;她听到老太爷直接把话说了出来,她避无可避了,便心一横要把黑的说成白的!

    薛氏是一脸的委屈:“回老太爷的话,婢妾有孕是假,但只有婢妾一人知道,府中并无人知道啊,大家都认为我已经有了身孕;所以当日的事情,如果有人要谋害赵府的子嗣,也决不是婢妾,还请老太爷明查;”

    薛氏说到这里略微一顿,扫了一眼老太爷,又看了一眼赵一鸣,她的胆气便十足起来:“当日婢妾摔倒时府中很多婢仆们都看到了,当时是夫人让婢妾走在前面带路的,婢妾虽然不太明白,一样还是遵命行事了;婢妾当日根本不是自己不稳摔下去的,而是夫人、夫人她推我下去的!”

    薛氏就是要倒打一耙,她怎么可能会承认是她要害金氏呢?就算老太爷他们都疑心是她要害金氏,可是她非要把黑白颠倒过来,至少也要把事情搅得一团乱,让人真假难辩。

    薛氏心头冷笑:要我承认害了金氏?如果我真认了些事,那这一次说不到就被送到庄子上去养一辈子,再也不能回到赵府了;当我是傻子嘛!

    薛氏感觉自己说得话太好了,太妙了,太像是真的了!她有些得意的扫向了赵一鸣:如果不用大表哥出手相救,自己就能安然无恙最好——不然让二表哥怀疑了什么就不好了,眼下她还要依附于二表哥才能成事的。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薛氏的辩驳气得不轻,就是赵一鸣也变了脸色:她居然还敢如此强辩,而且真把黑得说白七分也不止!

    只是她再巧舌,也不能改变什么:事情是怎么样的,赵家的主子们可都一清二楚了,哪还是她几句话便能掩盖过去的?

    只说她当日躺在地上时,那可是一地的血啊,现在赵府的主子们都知道是她早已经备好的鸡血:如果不是她有心要害金氏,并且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小产,哪里用的着那些鸡血!

    老太爷一拍桌子:“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你一心要害你们夫人,居然还敢强词狡辩!你现在只要说,你为什么要害我们赵府的子嗣就可。”

    老太太在一旁,也直接把薛氏早已经备下了鸡血的事情说了出来,质问她如何解释那一地的血,为什么要假作呻吟假作小产了。

    薛氏却是一副可怜相,她委屈到了极点:“那血,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就不是我备下的,但我倒下时感觉到压破了什么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装血的东西;因为我原就是假孕,所以也就没有深想,只想借这个机会把假孕的事情平掉,然后好好伺候我们老爷,真真正正的为老爷开枝散叶。”

    她一下子又把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那血,很简单的三个字“不知道”便算是交待了过去,言外之意嘛,当然是说那血是金氏为了陷害她而早早准备好的。

    薛氏说完扫了一眼老太爷和老太太,看他们完全不相信的样子,便又加了一句:“我倒下去时,影影绰绰的好像看到有人掷了什么东西到台阶下,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血袋了。”

    老太爷要说话时,老太太拦下了他,不过老太太却没有立时开口;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薛氏,看了半晌后沉声道:“你就是死不悔改了,是不是?来人,把花然、心然等几人带上来。”

    老太爷和老太太在忙奶娘的事情,但是金氏夫妇却是闲着的,所以薛氏的丫头们,金氏早已经问过了——当然免不了用些手段,最终就算是心然和花然也吐了口,更不要说另外几个丫头婆子了。

    薛氏听到心然和花然的名字,脸上的可怜委屈一下子变成了惊慌:心然和花然?她们被带上来,难道是她们已经背主,已经把事情都说了出去嘛?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虽然心下如此想着,薛氏还是忍不住向厅门看去。

    不一会儿,心然和花然便被带了上来,同时还有几个丫头婆子;她们上来后看也不敢看薛氏,只是对着上面的老太爷和老太太跪了下去。

    心然和花然还没有开口说什么,只凭她们往厅上这一跪,薛氏便知道自己让她们所做的那些事情,她们早就说了出去:这些该死的叛主奴才们,居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忠!

    薛氏虽然恼恨心然几人,但她却调开了目光,开始想应对之策:不能这样就认罪的,不然以后说什么也得不回媵妾的名份了。

    薛氏一面听着老太爷或是老太太询问花然几人,一面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只是一时间却想不到什么好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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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更得太晚了些,小女人在这里向大家道歉:对不起,书友们!原因也就不说了,日后小女人再有事儿的时候,会提前告诉大家,让大家不必久等;不过有一样,小女人一天最少会两更的(每天正常是一更,另外一更是加更)。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小女人提前向大家拜年,祝所有的书友们新年快乐,财源广进,心想事成!女书友越来越年青漂亮,男书友越来越帅气成熟!

    PS:春节不断更,一天至少两更。

五十九章 招认(为粉红票775张加更)

    薛氏有些心急起来: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就这样被人送到庄子上去吧?那她再回到赵府怕是不太可能的了——那她一辈子也见不到大表哥了,这绝对不行。

    薛氏还认为老太太会容她呢,她不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是绝不会把她送到庄子上去的!

    花然和心然战战兢兢的把如何买鸡,如何把鸡杀了以后取血装到油布袋中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薛氏想要用什么计策害金氏,她们却是不知道的。

    花然和心然一面说一面哭:不说是不行的,她们抗不住二夫人的手段;可能当着她们姑娘的面儿来说,她们还真是羞愧的想钻到地下去。

    这个时代,为奴为仆的人最重的便是一个“忠”字,卖主的奴才是被所有人唾弃的:就算他的主子是个坏人,但他忠主却不会被人谩骂,只会被人赞赏一句“忠仆啊,只是跟错了人”!

    所以花然和心然把薛氏所为说出来后,已经哭得软倒在地上:她们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自处,日后还要如何活下去。

    老太太待花然、心然二人说完后,一拍桌子对薛氏怒喝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你贴身的丫头说得话应该没有假吧?你还不快快说为什么要害我们赵家的香烟后代?”

    薛氏哭着拜倒在地上:“老太太,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丫头们所说的那种人啊;我也不知道我的丫头为什么要含血喷人,污主为盗!我为妾后,她们不止一次背后议论怪我这个主子不争气,说不定、说不定是她们早已经背主,所以才会来陷我于不义,请老太太详查,还我一个清白!”

    “你个贱人!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到了如此地步还想着害人,我今儿非要活活打死你不可!”赵一飞一进门便听到了薛氏的话,当然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就是指金氏收买了她的丫头来陷害她。

    金氏是派了人到薛氏的院子里,这事儿他早就知道的,金氏如此做早已经是家常便饭;而在询问薛氏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时,赵一飞知道了薛氏买鸡等事,兰心和兰影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除了心然几个薛氏原本带过来的丫头婆子外,整个院子里就没有其他的人知道薛氏买了活鸡!

    那鸡买了以后带进府之前便已经弄晕了,杀鸡却是在薛氏的房里:除了心然和花然外无人知道。

    当时询问花然和心然时,两个丫头被掌嘴、打板子后依然是什么也不肯说的,到最后才因为忍不住疼痛,抗不过金氏的手段才吐了口的——金氏恼薛氏要害她的孩子,不要说只是那样的手段,就是再狠三分她也用得出来!

    赵一飞可是亲眼看到金氏如何问心然二人话的,下手那个狠,两个丫头不要说没有被她收买,就是收买了在她那么对待下也会反口了!

    薛氏听到赵一飞的喝斥却哭得更痛了,她几乎要做捶地状:“老爷,您要相信婢妾啊,婢妾日日小心伺奉夫人,您是看到的;夫人说一婢妾是不敢说二的,婢妾哪里有这个胆子去害夫人?婢妾只要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已经别无所求了。”言外之意,还是在说金氏容不得人,总想除她而后快。

    老太爷和老太太虽然素知金氏的“不贤良”之处,不过金氏对腹中孩子的在意他们更是知道;金氏是真的有孕,让她拿腹中孩子去冒险害人,那是绝不可能的!

    不只老太爷他们这样想,赵一飞和赵府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这样想;所以薛氏就算说得再逼真,再天花乱坠,屋里的众人依然不会相信她。

    赵一飞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把那个让薛氏有了喜脉的大夫带来了:他帮得人要害官家的夫人,这可不是小罪!不用问,他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包括薛氏让他配了一些让血不会凝结的药粉一事。

    赵一飞冷冷的问:“难道这也是你们夫人要害你的?这位大夫你们夫人可是不认识的,倒是你和他应该很熟才对吧?他是你们薛府惯常用的大夫吧?”

    可是薛氏依然硬是不认,说那大人一定是薛家的老太太,唆使他来害自己的!

    赵一飞一直是静坐,只是他对薛氏越听越厌恶:事情已经明朗的不能再明郎了,可是她却坚不承认;不承认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扫自己两眼,目光中还含羞带怯的,让他恶心不已。

    如果不是还有事情要同老太爷说,而老太爷也找他有事的话,赵一鸣早已经走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薛氏,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前些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宠爱这个女子!

    老太爷最终不耐烦了,摆手让赵一飞和老太太都不要再问下去了,他认为对薛氏现在根本不必要怜惜和给她体面。

    老太爷不再问薛氏话,直接喝道:“来人,拖下去打到她认罪为止!”人证、物证都全了,偏薛氏就是巧舌如簧硬是不认罪,老太爷的怒气终于暴发了。

    薛氏听到要打她,依然还在哭着喊冤,直倒被拖出去,她喊冤的声音也没有停。

    薛氏虽然不想挨板子,不过她后来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她认为极妙的法子:苦肉计!她想利用这顿板子让老太爷他们相信自己,而去疑心金氏有什么不对:只要她硬抗下去,打死就是不认,那么她一定会有一丝生机!

    薛氏倒真是心狠之人,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她自己:她虽然被打得皮开肉绽,痛得晕了过去,却就是死死咬住她是冤枉的,就是不松口。

    不过,薛氏再次清醒以后便知道自己想错了!她的法子一点也不妙,非常的不妙。

    她被冷水泼醒后,那板子便又继续打了下来,屋里根本没有叫停的意思。

    想起老太爷的话:打到她承认为止!薛氏有了些害怕:如果自己一直不认错认罪,那么赵家的这些人真会把自己打死也说不定。

    只是薛氏还想再忍一忍:她已经被打得这么重了,也许再忍一会儿,赵府的人就会认为自己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认错,应该就是错怪了自己。

    薛氏再次晕过去后又被水泼醒后,看到板子在婆子的手中又举了起来,急忙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要害夫人小产的!我该死,我该死。”她不想被打死,活着才会有希望。

    其实,就算薛氏不承认,也不会再打她了——那板子只是吓吓她,如果她还真得不承认,也不会再打下去;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但也不会把她活活打死,或许真会先把她关起来再细细查一查也说不定。

    薛氏被拖回上房,老老实实把自己的所为、所想都说了出来,不敢再隐瞒什么了。

    看到薛氏被打得如此重,把魏太姨娘吓得不轻,脸色都不受控制的有些微的发白;她看向老太爷的目光也有了一些莫名的变化:她又想起来在很久以前,被老太爷杖毙的那些人;记得了老太爷不止是精明,而且为了护住自己的嫡子十分的辣手!

    近些年来赵府的安稳,让魏太姨娘几乎忘了老太爷是怎么样一个人,也差一点同红裳一样认为老太爷是一个有些精明却不爱理事的赵府当家人。

    魏太姨娘看看薛氏,想到如果哪一天自己被赵家的人捉到了小辫子,自己所作所为被赵家人查了出来,那么她的下场一定会比薛氏更惨!不说其他人,就是老太爷想来就不会轻饶了她。

    想着,魏太姨娘下意识的又扫了一眼薛氏血肉模糊的臀部,便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虽然魏太姨娘的身子只是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可是老太爷却偏偏转头看了她一眼!魏太姨娘心下更是惊惧,急忙敛气垂头不敢再左看西看。

    老太爷的确是感觉到了魏太姨娘身子发颤,不过这次他没有其它的用意;他认为魏太姨娘毕竟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胆子向来很小的女子,看到薛氏如此受惊也是极正常的。

    魏太姨娘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老太爷是在疑心她了:可是为什么老太爷没有动她呢?有了疑心,为了赵家的子嗣,以老太爷的辣手他会立刻不问是非,就把她打发出府吧——左不过是一个妾,老太爷不会放在心上的。

    薛氏说完后痛得几乎又晕过去,但偏偏却没有晕过去:她是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才好,即可以不用面对眼下的境况,还不会再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疼痛。

    赵一飞听完薛氏的话,拿起茶盏就要掷出去:如果是原来,他就真得对着薛氏砸过去了!但是今日他已经不同原来,所以他及时收手把茶盏又放了回去,并站起对老太爷行礼:“父亲,儿子无状请您责罚。”

    老太爷轻轻摆手,示意赵一飞坐下;然后他到了茶盏狠狠的掷了过去,正砸在薛氏的头上,立时便见了血。

    老太太看到老太爷把茶盏掷了出去,她手中的茶盏便放下了。

    赵家的人是气坏了!

六十章 我对赵府是有大功的(为推荐票6400张加更)

    薛氏只感觉头上一痛,随着那茶盏落地,她的额头也流下了鲜血来;痛当然是痛的,不过她看赵家的人都气得脸色发青,当然不敢乱说话,只得低下了头,作出一副知错的样子来;希望这样可以让赵府的人消消火气,一会儿不会过重的处罚她。

    血流到了脸上,痒痒的,薛氏想擦一擦,可能想了想还是忍了;她现在不想做出什么举止来,再惹得赵家人掷过东西来。薛氏心里忐忑不安的瞎想着,自然便想起了她亲爱的表哥赵一鸣来;她悄悄扫了一眼过去,却看到赵一鸣坐在那里只管吃茶,脸色并不太好。

    看赵一鸣的样子,并没有要给她说情的样子。

    薛氏又低下了头,心里闪过了一阵难过和不安,不过她很快又为赵一鸣现在的举止找到了理由: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大表哥一定认为自己很无能,根本帮不上他什么吧?他宠他的小妻子不就是因为他认为那个贱人很能干!在大表哥看来,如果救了自己,日后自己也只会只会拖累大表哥而已。那大表哥还会救自己、又凭什么要救自己呢?

    薛氏忽然间想“明白”了,她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大表哥看到她的能干,让大表哥相信,只要日后自己“跟”了他——她也知道,就算能得大表哥青睐,她和她心爱的大表哥也不会有明正言顺在一起的可能了;跟了大表哥后,她绝不会拖大表哥的后腿儿,不会成为大表哥的负担,反而会助大表哥一臂之力,因为她能做得到。

    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沉默了下去,都在想同样一件事情:现在要如何处置薛氏才好呢?

    老太爷的意思要杀一儆百:要让赵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有哪个敢打赵府子孙的主意,想下手害赵家的孩子,自己是绝不会轻饶了那人!

    不过薛府的体面也不能一点儿不顾:自己家一半儿的生意还同薛家息息相关。即使如此,对薛氏的处罚也一定要对他人有镇慑的作用才可以。

    老太太的想法极简单:不重重处置薛氏难消自己的心头之气!

    老太爷看了一眼老太太说道:“薛氏的所为,已经对不起我们赵氏的列祖列宗,绝不能轻饶!重责二十杖后,逐出我们赵府,并且到衙门说一声儿,把薛氏的事情报备记录在案;从此后,薛氏再同我们赵家无干!”

    因为薛氏是妾,所以只是被逐而不是被休。

    老太太和赵一飞没有反对:薛氏是绝留不得了。

    杖责和逐出府去并没有什么,而是到官府报备却让薛氏再无出头之日:她会成为公认的恶妇,被所有的人所唾弃。

    薛氏听到老太爷的话一下子脸色大变:逐出赵府?!她抬头看向了老太太,希望老太太能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为她说几句好话留下她。

    薛氏目光中的疯狂似乎更加浓烈了,她只关心她会被逐出赵府,而对于去衙门的事情她是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她一直所求就是嫁入赵府,嫁给赵一鸣!后来虽然没有嫁给赵一鸣,却也进了赵府的门;如果被逐出去,那她所有的努力不成了一场笑话嘛。

    薛氏受不了:她就是要留在赵府,就是要留在赵一鸣的身边。

    老太太看到了薛氏求肯的目光,不过老太太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还想我为你求情说话?你都一心只想着要除去我们赵家的骨肉了,我还能容的下你嘛;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脸面上,今天的事情绝不会如此便宜你——换作是他人,一定要交到族中开祠堂,看不活剥了你的皮。”

    听完老太太的话,薛氏有些呆了:她没有想到老太太会对她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她不敢相信老太太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老太太厌恶的又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过了头去,再也不看她一眼。

    薛氏终于明白,老太太的心中已经完全没有她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虽然自己原来做过错事儿,可是依着自己和老太太的关系,老太太绝对不可能会厌恶自己才对:是大房的那个小贱人,一定是她!因为她为大表哥生了儿子,为赵府生了长子嫡孙,所以老太太现在心中最疼爱的人成了那个小贱人!

    薛氏虽然在心中恼恨,可是眼下还是要先顾自己才可以;她慢慢的转向了赵一飞: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总会为自己说上一两句话的吧?不会看着自己就这样消失在赵府中才是。

    赵一飞也一样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又啐了她一口才别过头去;赵一飞这是因为有父母在上,他不好大声斥责薛氏,不然他早把薛氏骂个狗血淋头,外加一阵拳脚了。

    薛氏没有看赵一鸣:她要证明给大表哥看,她比他那个小妻子更聪明能干;她一定要证明,一定要把大表哥的心争取过来。

    薛氏看到无人救自己了,便低下头苦苦思索起来。

    老太爷却不给她时间多想:“来人,拖了她下去!领完杖责后便把她送回薛府,然后让赵安拿着我的贴子,到衙门走一遭。”

    外面有婆子应着,进来拖起薛氏就要走。

    薛氏情急之下居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如救命稻草一样捉住了不放:“老太爷,老太太,婢妾虽然有大错在身,可是对赵府也是有功的人,你们不能把我逐出府去!”

    老太爷轻轻合上了茶盏的盖子:“你有功?”薛氏求情、大哭、大闹等等,老太爷早已经想到了,就是没有到薛氏会说她有功。

    “婢妾的确对赵府有功,还是大功啊,老太爷、老太太,你们不能赶我出府。”薛氏—死咬住了大功二字,她已经看到了希望:自己今日不但能脱身,日后就算自己再做了什么,老太爷和老太太就算是再生气,也不会赶自己出府的!

    薛氏的心定下来不少,而且心中还升起了兴奋: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呢?不然刚刚那一顿皮肉之苦也可以免掉了。

    “你对我们赵府有功?”老太太忍不住冷笑起来:“还是大功?!怎么我却是不知道的,我看没有人知道,难不成这大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她有什么不是假的?有喜是假的,再来一个假的大功也没什么不可能。”赵一飞一开口便是讥讽,他恨得亲手掐死薛氏——如果他的儿子没有了,他一定不会容薛氏活下去。

    赵一飞一面说话,一面恶狠狠的看着薛氏,就好像随时会扑过去把她剥皮拆骨后吞吐下去一般。

    薛氏却一点儿也不惧抬起来头来看向老太太几人:“婢妾的确是有大功于赵府的,此话一点儿也不假;是否能容婢妾说一说。”

    老太爷看她如此确定,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心间一动,他一摆手让婆子们退下去:“好,我倒要听听你于我们赵府的大恩!”有些事情一定要说个清楚明白,不然日后薛氏在府外胡说八道,有那种不明事理的人真以为赵家忘恩负义便不值了。

    薛氏挣脱了婆子们的手,顾不得身上的伤痛跪坐起来:“婢妾的大功绝不是虚言。当初批八字时,便有人说婢妾的八字旺子,看看现如今府中的情形,这难道不是婢妾的大功嘛?如果没有婢妾,老太爷和老太太如何会有长子嫡孙;如果没有婢妾,两位太姨娘如何能有喜;如果没有婢妾,二夫人又哪里来的身孕!”

    “赵府在婢妾没有进府前,没有一个人能有喜;可是婢妾命中旺子啊,就是因为婢妾进了赵府的门,所以府中才会有人接二连三的有喜!所有的人都是亲眼目睹,这大功难道不大嘛?就算婢妾先前糊涂做了错事儿,可是并没有铸成大错,即便就算被婢妾害得二夫人小产,可是另外三人依然还是因婢妾之故而有喜,尤其是大太太那里还因为婢妾的八字旺子,为赵府诞下了长子嫡孙——婢妾是有错,但功远远大于过;所以老太爷和老太太,你们不能赶婢妾出府!”

    薛氏长长喘了一口气,又飞快的说了下去,生怕被人给打断了:“老太太,您就是不看其它,也要看在我为赵府带来了这么多孩子的份儿上,看在我为赵府带来了长子嫡孙的份儿上,容我一容啊!我日后绝对会好好伺候您,好好伺候我们老爷和夫人,绝不会再做错事、傻事。”

    赵一鸣听到薛氏的话,脸色微变:自己坐在这边儿什么话也没有说,这薛氏要脱罪居然还要攀咬上裳儿和自己!他轻轻咳了一下,对老太爷和老太太一抱拳:“裳儿产子同薛氏没有关系,还请母亲不要相信她的话;旺子一说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裳儿产子是我们赵氏祖宗显灵,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福气相佑,同薛氏有什么干系!她纯是一派胡言,真是可笑至极!”

    薛氏闻言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赵一鸣会反驳她的话:就算是不帮她,可是大表哥绝不会害她才对啊——刚刚一直以来,在座的赵家人哪一个不是对她恶言相向,可是只有大表哥没有啊,现在这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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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三章吧,明天就大年三十了,小女人已经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大家看到了吗?

    三十、初一照常更新;初二以后只要有时间,便会加更,努力加更。

    亲们,春节快乐!对了,还要预祝所有的书友们:情人节快乐!嘻嘻。

六十一章 自作聪明

    薛氏认定赵一鸣对她是有情有义的——这可是她眼下唯一的支桩了!听到赵一鸣反驳她的话,薛氏的眼睛充了血变得有些微的发红;她又气又急又能不甘心:大表哥不会如此待她的,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薛氏气得一口气没有上来,急喘之下又呛到了,连声咳了好久;她咳着咳着便想明白她大表哥为什么会如此待她了:又是那个贱人,又是为了那个贱人!自己也没有说那个贱人不好,只不过借一借她生儿子的事情罢了,大表哥居然就要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如果没有那个贱人,大表哥绝对不会这样待自己的。

    薛氏刚刚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可是现在看到赵一鸣如此护着红裳,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错的人当然不是她,也不是她心爱的大表哥,那错的人只能是红裳了。

    薛氏在心中默默的念红裳的名字恶狠的咀咒了两遍后,还恨恨的咬牙,一定不能让这个贱人好死!那贱人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她的:如果不是这个贱人,那嫁给大表哥为妻的就是她,生了长子嫡孙的人也是她,拥有大表哥宠爱的人也是她!

    薛氏暗暗发狠:一定要让红裳失去这一切,不然天理不公。

    赵一鸣急急出口,是因为他不知道老太太已经知道薛氏旺子之说是假的;不然他还是会保持沉默。

    老太太看向赵一鸣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着急;然后转头看向薛氏冷笑道:“你居然还有脸提什么八字旺子,你不提我倒还真是忘了,此事我早就想同你算算帐了,把我这个老婆子骗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得意?你那个旺子的八字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嘛,现在还敢以那个假八字的事情,妄想再继续留在我们赵府害人——留你下来,我们赵家只怕不会再有子孙满堂的那一天!”

    薛氏没有想到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她旺子的八字是假的,一时间有些惊呆了,不知道应该如何答话。而魏太姨娘更是吓了一跳:老太太平日里糊涂的可以,怎么可能会知道薛氏的八字有假呢?

    虽然魏太姨娘原来便有些怀疑薛氏旺子一说的真假,不过此事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有人认真去给她查,所以她至今也不知道薛氏的八字倒底是真还是假;但是老太太却知道了。

    魏太姨娘心念一转便扫了一眼老太爷:怕是老太爷查到什么了,又告诉的老太太吧?

    老太爷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那里眯着眼睛看着薛氏:说吧,此事不说个清楚明白,赵府的人还不知道你薛氏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一鸣听到老太太的话后,扫了他的父亲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吃茶,不再说什么了: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实情,不管薛氏如何诬蔑、狡辩都不可能会得到老太太的谅解。

    赵一飞倒是第一次听到薛氏旺子之说也是假的;他哼了一声儿:“薛氏,你还有什么是真的?八字在你这里都可以有假,那你所谓的大功呢,嗯?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薛氏低着头没有理会赵一飞的冷嘲热讽。

    老太太却不放过薛氏:“你怎么不说话了?”

    薛氏想了想说道:“老太太,婢妾不知道是谁在诬陷婢妾,但婢妾的八字的确是真的,而且事实俱在——在婢妾入了赵府的门后,赵府的确是子孙兴旺起来了;在婢妾没有入府之前,赵府可有好多年没有人有喜了。”

    薛氏所依仗不过是赵府现在有好多人有喜了:虽然同她没有关系,是因为红裳治家看住了孙氏;但这个时机也的确同薛氏入门巧合了,所以才会被薛氏死死咬住,当作是救命的稻草。

    老太爷轻轻的咳了一声儿,盯着薛氏一字一顿的道:“是我给老太太说,你旺子的八字是你作伪得来的。”老太爷却没有接薛氏所谓“入门赵府便有喜”一说。

    薛氏被老太爷这句话噎得不知道应该答什么话才好,她总不能说老太爷,你为什么要诬陷我?她也不明白是老太爷真得知道了她的八字为假,还是在诈她说出真话来。

    老太爷的声音又传到了薛氏的耳朵里:“不过,你认为我哪里诬陷你了?这是要说明白的,我活了一把年纪,可不曾有人这样说过我。”

    薛氏只得答道:“婢妾不敢,婢妾不敢。”就算是老太爷什么也不知道,就算薛氏的八字为假,老太爷是在诬陷她,她也只能认罪!

    这让薛氏非常的不舒服,她感觉老太爷这样说是故意的。

    老太爷就是故意的!只是薛氏却没有办法反抗,只能低头认错。

    老太爷紧紧盯着薛氏又问了一句:“那你说说看,你的八字是真还是假?”

    薛氏呆呆的看着老太爷,一时间答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不管她如何作答都是错,只会让老太爷有机会把她惩处的更重一些;薛氏现在认定老太爷是故意在难为她了,她恨得牙痒却无法可施;看了一眼老太爷后,只能低下头做出一副认错的样子来。

    而在心中,薛氏把老太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是脸上却不敢带出一分对老太爷的不满来——这才让她憋气、憋火。

    魏太姨娘看了一眼薛氏,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愚不可及呢?一点儿小事儿也做不成,她对薛氏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心,虽然薛氏会今日落到这步田地,是因为她推了一把的缘故。

    魏太姨娘不自禁的又想起了宋氏、凤舞、孙氏、小陈氏等等:这些人没有一个是真能顶用的,居然两三下就被太太收拾了!魏太姨娘又想到了眼下,忽然间她的眉梢微微动了一下,神色也有了变化——她太过吃惊了!

    嗯,不对!薛氏此事好像是中了计才对!是中了二夫人的计?还是太太的计?还是大房和二房联手设得计呢?

    魏太姨娘的心跳一时间快了两拍不止:薛氏的一举一动好似被人已经算准了,一直在等着她出手而已,只要薛氏出手,结果便是老太爷会把薛氏赶出赵府去!

    此计多么的干净利落,多么细密周详,而又不会被人说三道四——人人都要同情金氏,因为金氏受伤了嘛!

    而且,设此计的人,对薛氏的心计和薛氏日常的行止了若指掌啊!这才是最让魏太姨娘感觉震惊与惧怕的地方。

    是二夫人设得计?看来是的,只是——,魏太姨娘眉头微微一蹙:还有地方说不通。

    魏太姨娘仔细回起薛氏当日发难的情形,忽然,她想到了当日给金氏诊脉的那位大夫:那是太太所开药铺的大夫!

    魏太姨娘一下子便全明白了:薛氏就是中了计!而二夫人反手算计薛氏,好似有大房的太太还有关系!不,不,一定是二夫人和太太联手设下的毒计。也几乎是在同时,魏太姨娘还明白了:以二夫人和太太的心计和手段来说,二夫人也许根本就没有动什么胎气,从头到尾只有这么一傻子薛氏倒了霉!

    魏太姨娘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还有,就是把自己也骗得团团转,也认为金氏几乎差点就小产了——她还为此惋惜不已,恨薛氏为什么不再重一点呢,再重一点金氏的孩子便没有了!哪想到是人家在谋算薛氏,根本不是自己在谋算人家!

    这样的情形,让魏太姨娘有些无措:她从来没有如此被动过。

    魏太姨娘心下飞快的转着念头,越想她越心冷,越想她越气急败坏:薛氏的事情如此大,为什么自己到眼下才发觉这里面有不对呢?虽然早发现和晚发现,事情的结果没有什么不同,但却把自己置于了一个极危险的境地;如果自己今日还没有想明白此中的关键,怕过几日,自己就是薛氏第二吧?

    魏太姨娘如此一想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的心难道早已经乱了嘛?虽然自己一直说要定下心,不要着急,其实一直定不下心来的人反而是自己不成?

    最让魏太姨娘担心的便是:是不是自己因为心不静,行事早就露出了破绽而不自知,早已经被太太那些人盯上了还蒙在鼓里?

    魏太姨娘越想越不安,她的目光都有些乱了,盯着自己的脚闪烁不定;她想得太过投入,被赵一飞的怒喝吓了一跳才记起身在何处,立时又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一贯的冷静自持也失去了嘛。

    老太爷问完薛氏后便没有开口:他原也不指望着薛氏会回答。

    屋里因为静了片刻后,赵一飞怒声喝薛氏道:“你刚刚不是挺伶牙俐齿的嘛,现在让你说,你怎么反而不说了呢?老太爷问你话呢,你没有长耳朵吗?还不快快答老太爷的话。”

    因为薛氏沉默,赵一飞认为她已经知罪无可辩驳了;所以喝问她一声儿,让她认了错便可以让人带她下去了:看她在眼前乱晃,心下便烦燥不已——他是真得手痒,越听越想动手暴打薛氏一顿。

    不过赵一飞谨记父兄的话,已经决定改掉动手的人的坏习惯,所以才一直强自按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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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大年三十了!祝所有的书友们及其家人虎年行大运,身体也强如老虎,辞旧迎新一年里都顺顺利利,没有烦恼!

    PS:年夜饭要多吃些哦,团团圆圆、美美满满。

六十四章 你要我说?那我就说!

    倒不是钱道长和无尘、无我两位僧人在砌词推脱、故作清高:出家人最重因果,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说——是薛氏原本就应该有此一报,却同他们的出现与否干系不大。

    钱道长听到无我的话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同无我机辩:如果真的机辩起来,那是几天也不会停下来的。

    赵氏父子听完钱道长的话也就明白第三件事情是什么了,想不到他们父子今天又料错了一件事情,钱道长所说的第三件事情就是指薛氏的事情。

    钱道长对老太爷笑道:“老施主,无我大师便是当日为薛氏解签的僧人,曾受了她一百两银子,不过无我大师所说并不是虚言,因为我们出家人不是打诳语的,说起来,贫道当日因为薛氏捏造的八字也收到了不少的银钱……”

    钱道长说到这里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眼赵一鸣,然后把无我大师当日所言的真正意思,与应和的人都说了出来。

    老太爷听得最是欣慰:怎么着有这么一个命中注定的说法,他心里对自己临才纳了两个妾侍的事感觉好多了。

    钱道长又说了下去:“由贫道和无尘大师出现在薛氏面前,她应该再无法强词狡辩,你们也不用担心日后声名会被她所累。”

    赵家父子闻言俱都大喜,一齐道谢。

    赵家的人无如想什么法子辩驳薛氏,就算是他们找到一些凭证,也比上不钱道长这位京城闻名的仙长的一句话:钱道长和两位僧人说出薛氏的居心恶毒,世人就绝不会再相信薛氏对赵府中伤的话。

    而薛氏看到钱道长和两位僧人,应该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吧?

    老太爷又同钱道长和无尘、无我闲话了两句,便命人把薛氏带了上来:她是铁定要被赶出赵府的,而且一直拒不认错,所以老太爷没有请钱道长等人移驾内宅,而是让人把薛氏带到了前院大厅上来询问。

    薛氏原以来这个时候带自己到前院来,是她父亲薛老太爷来了;她心下多少安定了一些,不管薛老太爷多看不她这个女儿,可是为了薛家的利益,她知道薛老太爷不会让自己被赵府赶出去的。

    而且还会力保住她的名份:因为薛老太爷眼下没有合适年龄的女子能嫁过来代替她。

    薛氏没有想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所以她一进厅看到钱道长和无我时便愣在了当场,连走路都忘了,只是在门口处呆呆的立着;婆子们哪有功夫等她,看薛氏呆立不动上前就狠狠推了她一把,薛氏差一点被摔倒在地上,这才低下头掩饰脸上的惊慌上前给众人行礼。

    无我大师已经笑着立了起来:“女施主,一别数月,施主的心愿达成了嘛?”

    薛氏不知道赵家父子是如何这么短的时间找来的解签僧人,但她在听到解签僧人的话后,心下又惊又能急下意识的叫道:“我,我不认识你!你这个和尚说得什么话,我听、听不懂。”

    无我淡淡一笑:“施主倒真是健忘,不过府中的另外一位女施主想来认识贫僧的。”

    薛氏一下子面如死灰:只她一个人否认有什么用?老太太当日也是见过这个解签的僧人。

    无我大师看薛氏不答话,便直接把当日薛氏“收买”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事隔数月,无我大师说起当时的事情来,竟一丝也不差。

    “女施主可记起来了贫僧?”无我大师把事情说完后,又轻轻的追问了一句,这话却没有逼迫的意思,只是简单的询问。

    薛氏只得默不作声:她知道不能再否认了,可是在无我大师说出了当日的事情后,她更不想承认什么了。

    赵一飞因为有钱道长等人在,虽然一肚皮的火气,喝薛氏时却也没有失礼:“无我大师的话你没有听到嘛?还是等老太太来了以后,你再承认一切?”

    薛氏低着头想了好一阵子,在赵一飞的一再喝问下答道:“婢妾是识得这位无我僧人,只是刚刚一时间没有想起来而已;但无我僧人所说的那什么一百两银子的事情,却是没有的,还请老太爷和老爷明鉴。”

    薛氏知道再否认不识得无我和尚已经不可能了,而且她现在也明白: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说出不识得无我的话来,;刚刚她只是一见到无我大师和钱道长有些惊慌失措,才会说错了话。

    不过也不是不能补救,薛氏认为只要矢口否认当初收买无我大师的事情就足够了:至于她是不是识得这个僧人,并无什么干系。

    无我大师还是云轻风淡的样子,单手轻施一礼:“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所言句句为实,我佛如来是一定知道,贫僧是不敢违了戒律的;而且,当日女施主所行之事,也不是贫僧一人知道,寺中还有两个小沙弥、还有女施主的丫头们都知道;”

    说到这里无我大师看了一眼薛氏:“贫僧有两句话要劝一劝施主,莫要再如此自误下去;是非公道说到底,最终也一定会应在天理昭彰;施主须知,你就算是瞒得过天下人,也瞒不过佛目如电啊。”

    “无量寿佛!施主也要知道天网恢恢的道理,神目如炬是欺不得的。”钱道长突然插口。

    无我大师也只是看了一眼钱道长,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好意,不过转瞬便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口宣一声佛号后便坐了回去:他要说得话已经说完并且以如来之名保证,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所以他不会再同薛氏争辩。

    薛氏却还是强辩道:也许可能是无我僧人认错了人。

    无我大师看也没有看薛氏,双手合什:“我佛在上,贫僧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绝不会识错了人,误会了施主。”

    薛氏还要再开口,钱道长却抢先开口了;他看向薛氏笑道:“施主可还记得贫道?”

    薛氏看向钱道长:“道长好。”她自然不能否认不识得钱道长。

    薛氏应了钱道长一句话,便又想向无我争辩,她不能不能争辩,让人认定无我僧人所言非虚。但她又能一次被钱道长的话打断了:“施主那旺子的八字有个最大的缺陷,所以才会被人识破那八字是假的,不知道施主知道嘛?”

    薛氏心下一惊,但她兀自嘴硬:她一直奇怪赵家的人怎么知道她八字是假的——看起来她真正的八字赵家的人并不知道的样子。

    钱道长一笑:“那八字,在世间根本不会有一个活生生人会有那样的命相。”

    薛氏脸色微微一变,钱道长看着她直接说了下去,把他当日来到赵府以及后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施主的银子贫道收到了,不过,贫道也知道施主也不会承认的。”

    薛氏脸色已经白如纸,她不怕无我,却怕钱道长:不要说钱道长所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是假的,只要出自钱道长的口里,那也就变成了真的!

    那她用来威胁赵府的筹码一下子不见了:她的话同钱道长的话,世人自然会相信钱道长,不会相信她。

    老太爷看向薛氏:“你还有何话要说?八字是真还是假?”

    薛氏低着头,过了半晌喃喃的答道:“是、是真的,是真的。”

    赵一鸣忽然道:“真假之事也不难断出,既然薛氏一直说八字是真,依儿子看不如把她送官吧,薛氏所为已经足够流放为奴了;至于八字是真是假,过堂时自然会断个明明白白,也让京中的百姓们听个清楚明白、断个是非曲直;我想,道长和两位高僧会去大堂上做个人证吧?”

    钱道长和无尘二位自然是应了下来。

    薛氏猛然抬头看向了赵一鸣,她满脸的不敢置信:“大、大表哥?”

    赵一鸣直视着她:“八字是真还是假?”薛氏想留在赵府为了什么,他十分的清楚,所以现在才会出言,想早早把薛氏打发出府。

    薛氏看着赵一鸣,一脸的凄婉:“大表哥你要我在这里说?现在就说?”

    薛氏的心如同有万针穿过,她看着赵一鸣的目光中透出万般的痛苦:大表哥,大表哥如何能如此待她?!她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不自觉的伸手揪住了胸前的衣服。

    “是真还是假?你再不说,那就等日后到衙门的大堂上去说吧。”赵一鸣对薛氏的凄婉视而不见,他现在可是深知此女的卑劣,一丝同情也无。

    薛氏一脸的绝望,又扫了一旁的赵一飞:“二表哥,你、你也要……”她的心碎了,眼中已经盈盈了见了泪光,可是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薛氏现在不止是心疼,就连肚子也痛了起来,不,是全身都痛了起来,她躬起了身子缩成一团,却还是感觉到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一波一波的袭来:她如此爱着大表哥,不管她做过什么,可她都是为了能陪伴大表哥——可是大表哥却要把她送官!

    薛氏在心中大喊:那她这些月以来所作所为,所受的痛苦、屈辱都是为什么?

    “快说,是真还是假?”赵一飞现在对薛氏哪有半分的怜惜?他现在是恨不得打她个半死,好能够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薛氏闻言后,她目光中的疯狂又多了几分似的。她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可是泪眼朦胧中怎么也看不清赵一飞;她又转头看向了赵一鸣,同样也是看不清楚;她不明白:得了她心或是得了她身的男人,为什么都不把她放在心上!

    为什么这样狠心待她的男人,却都将另外的女子捧在手心里呢——自己比她们少什么?自己比她们强太多了!

    薛氏全身都抖了起来,她痛、她恨,她怒,她不甘心!现在,她已经没有了生念:她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她被赶出赵府后也活不下去了!

    不过,她不活了,也不能让赵府的人活得舒服了;薛氏的泪掉了下来,眼中却是极深极深的恨意。

    “好,你们要我说,我就说!”薛氏用袖子把泪水试净:“那八字是假的,也是我要害金氏那贱人的孩子,而且还想害大房那个于家的小贱人!知道为什么嘛,我告诉你们,我全告诉你们!哈哈,我全告诉你们!我当初这么做……”

    钱道长在这时候突然动了动他的手,一手食指伸出指向了薛氏,她的声音突然间就没有了,消失在了大厅中。

    薛氏的嘴还在开开合合,却没有一丝声音发出来;并不是她不说了,她还在说,只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赵家的人都没有发现钱道长动了手脚,老太爷和赵一飞都在奇怪薛氏为什么不往下说了,不过不说最好——看薛氏刚刚笑得样子,不疯也不远了,不可能会说出什么好话来的;而赵一鸣却在庆幸薛氏还有一丝廉耻,虽然看上去好似疯了一样,最终却还是没有把她的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说出来。

    薛氏旁人无人的说着,虽然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但她还是在说,似乎没有所发觉声音消失了。

    老太爷不再理会薛氏,已经在向钱道长和无尘二位再次道谢,并表示了他的歉意:因赵府的缘故,让钱道长等人沾染俗事。

    薛氏说得并不太久,她说最后时声音忽然便出现在了大厅中,倒把老太爷父子三人惊了一下;父子三人都看向了薛氏,都认为她张口闭口犹豫了许久后,如此大喊是疯掉了。

    “到时,我要看你们赵府还有什么体面!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都没有脸面做人!让你们在京城成了笑话。”薛氏叫得声嘶力竭,目光的疯狂座上众人都看了出来。

    钱道长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赵一鸣,却什么也没有说,只低头去吃茶了。

    赵一鸣却听明白了薛氏最后这两句话的意思,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子可以疯狂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女子的执念啊;他忽然间想起了宋氏、小陈氏等人——这些做妾的女子,都太可怕了。

    ****

    亲们,情人节快乐!祝小女人的书友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了眷属的亲们,恩爱一生!

六十六章 报应不爽(为粉红票800张加更)

    赵安听到薛家老太太对自家主子的谩骂,当然生出了气恼来;他停步本来想回去同薛老太太理论一二,但他向来是个稳妥的人,所以并没有冲动的转身就去同薛老太太争吵;他反而立在原地细细的想了想,感觉还是回了老太爷和老太太后再做计较的好:第一,薛家的人本就不是讲道理的人,同他们理论也理论不清楚,反而耽搁时间;第二,听薛家二老那话中的意思,他们还会去赵府找老太爷和老太太“算帐”,此事要回给老太爷做个准备。

    所以,最后赵安还是决定做正事要紧,先去官衙报备然后回府告知老太爷,不能在这里同薛家的人纠缠而浪费时间。

    赵安拿着老太爷的贴子到官衙把薛氏的事情报备了,出来时赵府的车夫告诉他:薛府刚刚来人打听了,知道赵府真得把薛氏的事情报备给官衙后,急急的飞奔而去。

    薛家使了人来打听?赵安冷笑:打听就打听呗,我们赵府又没有冤枉你们薛家的女儿!就算你们薛家告上官府,我们赵府也不怕。

    赵安先让车夫赶着车子到点心铺子买了上好的几盒点心给地保,又把地保送回了家;地保当然是极满意的,赚了赵府的赏银不说,还得了上好的点心——赵府的人极不错,极会做事做人啊。

    赵安同地保告辞后,便命车夫快些赶回府去。不过让赵安没有料到的就是,他回府走到半路时,居然看到薛家的人用一条藤凳抬着薛氏走在大街上:无遮无拦,就任由薛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赵安不明白薛家这是要做什么,看他们走得方向也不是去赵府;而且如此待薛氏连个粗使丫头也不如啊。

    那几人抬着薛氏只管赶路,也不说话,任两旁行人指指点点;赵安实在猜不出来,他们这是要把薛氏抬到何处去。

    赵安原本守礼只是扫了一眼薛氏,没有细看;现在他看事情有些蹊跷,便顾不得许多看向了藤登上的薛氏。

    薛氏躺在藤凳上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如果不是薛氏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赵安几乎要认为她已经死了。

    赵安看薛氏的样子,心下对薛府更是不放心起来:薛氏出赵府时还在大吵大嚷、一刻也不肯安宁,赵安不得已让人堵了她的嘴巴,免得她在路上吵闹惊了路人;而赵安出薛府时,还听到薛氏底气十足的同薛老太太对骂;怎么只是转个身的功夫,薛氏便半死不活的被抬了出来呢?

    而且,要送薛氏去哪里呢?

    赵安想了想心下越来越不安:薛家的人太过无耻,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万一薛氏有个好歹,真说不定薛氏会讹诈赵府也说不定——虽然不怕薛府的讹诈,但被薛家一闹自家的声名就不会好了;此事,还是要了解一个清楚明白为好。

    赵安便命车夫止住了马车,让车夫悄悄跟去打探一下。

    车夫去了好久才回来,等得赵安极为不耐,又使了小童去薛府附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小童还真打听到了消息:薛老太爷同薛氏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把她自府中逐了出来——也就是,薛氏已经被薛家除名;女子不同于男人,要把一个女子自家谱中除名,并不需要惊动族长等人。

    赵安听到小音的话并没有太过吃惊,但车夫的话倒真把赵安吓了一跳:天下狠心的父母是真有,但如此狠心的怕只有薛府一家了!

    车夫讲,薛氏被薛家的仆人们抬着扔到了东城边上破败的一座庙里:那里是乞儿们的家。依着薛氏的所为,她被薛家赶出来也不能说是薛家二老做得过份,只是她身上还有伤,不给延医诊治也就算了,还又毒打了一顿,然后就这样把人自府中扔了出来,并且是直接扔到了乞儿处——薛府看来打算是对薛氏的生死不闻不问了,倒真真是让人料想不到。

    原本,赵安他们都知道薛氏如果不会被薛家送到庄子上去,就会被逐出府:因她的所为,她最终只能沦为乞儿。

    只是,赵安等人就是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薛氏是会在这种情形下,被薛府逐了出来。

    赵安实在是不明白,这薛家二老的心倒底是什么东西做的,可以硬到如此地步,可以冷到如此地步!

    老太爷和老太太听完赵安的话默然良久,老太爷没有开口,只是转过头去看了看老太太:此事儿他想行看老太太的意思了。

    老太太在心底一叹,然后轻轻摆手道:“赵安,不管薛家的人要如何那个倩芊,那都是他们薛家的家务事儿,同我们赵府无关,不用理会它的。”

    虽然老太太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但她绝不会因为一丝怜悯就把薛氏再带回赵府来;薛氏一心要弄掉两房媳妇的孩子,这样歹毒的女子她是容不下的。

    老太爷想了想,叫住了已经转身快要出屋的赵安:“赵安,你回来。嗯,此事就像老太太所说,我们不能管,不过你记得使人常常去瞧一瞧,如果薛氏病情加重了,记得找个大夫为她诊治诊治——毕竟是在我们府上领杖责受得伤,因此死了也是伤我们赵府的阴德,这样却是不好。”

    老太太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赵安便一礼退了出去。

    老太爷只是不想被人背后说三道四,赵府现如今能请大夫给薛氏,已经算是高义了!

    薛家二老还真的赶到了赵府,想要大闹一番:依着他们以住的惯例,一到赵府不等人通报他们就要往里直闯,他们每闯得都极为容易;但是这一次,他们却只闯到了二门处,便被赵安带着人拦在了外院中:如果不是因为赵安怕薛家二老会在大门处,不管不顾的闹将开来赵府的脸面不好看,他根本就不会让薛家二老进大门!

    老太爷和老太太根本连见都没有见薛家二老,只是使了人来传话,让薛家二老回去,有什么事儿过几日再来商议。

    薛家二老一下子听完婆子传得话,顿时火冒三丈,又跳又叫的骂将开来。赵安听到薛家二老口中无礼的谩骂,直接带着长随把他们一行人轰了出去,快出府门时,赵安威胁道:“再敢口出无状,马上就送你们去见官!”

    薛家二老听到送官二字这才收敛了,看看赵府的大门想想自家的境地,知道自己这条胳膊拧不过赵府这个大腿,最终只能悻悻然的走了。

    薛家二老因为一肚子火气在赵府没有发作出去,反而又惹了一肚皮的不痛快,回到府中又没有薛氏可以做出气筒;三言两语间薛家二老便吵起嘴来——而他们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在在厅上刚刚坐下而已;最后如果不是儿子媳妇们上来相劝,薛家二老差一点儿上演全武行。

    只是薛家会如何,已经同赵府无关,也没有人会关心了。

    薛氏倒是又应了一句俗语:祸害遗千年。

    薛氏被薛家的人毒打后弃到破庙中,虽然最开始被一众乞儿把外裳抢了去,就算是贴身带的金链子等等几件,自薛家老太太手下幸存的首饰也被乞儿们搜出抢去当了;不过,乞儿们倒也算是有良心的人——不似薛家的人只得人家的好处,从不念人家的恩情;乞儿们每日都会丢一些东西给薛氏食用,还为薛氏在野外采些草药回来给她敷上。

    在乞儿们时有时无的照料中,薛氏居然慢慢在好转,这让赵府来探查的人十分的惊奇,不过他也不用赵府费心了,在赵安看来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儿。

    薛氏每日都在好转,到赵府为凤呤、子珉的满月大宴宾客时,薛氏已经能扶着墙走动了。

    只是薛氏每天都不开口说话,时日一久乞儿们都认为她是个哑子;在她终于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便随同乞匀们出去乞讨,却被她正正好看到红裳和赵一鸣坐着马车在她身边经过,而突然发狂。

    薛氏一面大骂一面发足狂奔,她当然没有追上,因为她被身边的乞儿一把扯住了:得罪了官家贵人那可是死路一条,他们可不想被薛氏连累。

    薛氏却自那一次之后疯傻了,原本是一句话也不肯说,现在除非是她睡着了,不然一定会说个不停,而且以赵大太太自居,非要众乞儿如此称呼她,不然不依不饶的又哭又闹,说一些诸如什么没有良心,自己比那个贱人更能干之类的话。

    众乞儿听不懂,后来被薛氏搅得实在是不得安宁,忍我可忍之下的乞匀们最终把她赶出了破庙。

    后来,京中无人不知有一个疯妇,以诰命夫人自居;她不知道乞讨,三两天常常吃不到东西也是平常;即便饿得已经骨瘦如柴,却一年又一年的活下来,无病无疾的也算是一个奇迹。

    薛氏的眼中闪着十二分的疯狂:我才是赵大太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都还给了我才是公道,才是公道啊!说完便是一阵狂笑。

    但是路人经过薛氏身旁时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

    咳,今天来拜年的人还不算多(老家亲戚极多的,规矩也是极多的,唉——!),所以,还会有一更;开始怀念天津的小家了。

六十七章 解闷(为粉红票825张加更)

    老太爷和老太太当日处置薛氏时被气到了,根本忘了原本要同赵一鸣商议奶娘的事情,直到了晚饭时分,老太爷二人看到人牙子时才想起了奶娘的事情,又使人唤来了赵一鸣。

    赵一鸣早已经想好了说辞,看到两位妇人后问了几句话,便毫不客气的对两位妇人指责了一番;在赵一鸣的评头论足中,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一脸赤红赤红的抬不起头来:赵一鸣的嘴,她们简直是一无是处。

    两位妇人也想辩驳,可是却又被赵一鸣用话堵死了,简直就是辩无可辩。

    老太爷看了看尴尬的奶娘,然后轻轻咳了一声儿:“一鸣啊,凡事也不能太过求全了,你说是不是?”他有些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如此咄咄逼人,两个奶娘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吧?不过听完赵一鸣的话,老太爷看两个奶娘已经不像原本那样看着可心意了。

    赵一鸣却轻轻一咳:“老太爷说得是,一切但凭老太爷做主。”他要说得话已经说到了,现在倒不是他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再说怕就会有反效果了。

    老太太被赵一鸣的话影响,看两个奶娘已经很有些不顺眼了:“其实儿子说得也有道理,这两个奶娘还是有不足的,就这样留了上来,还真是有些委屈了我们的孙子。”

    听到老太太的话,两个妇人面上闪过一丝不满:这赵府的人真得太难讨好了!上午时还人人说好,到了晚上却都反口了。

    老太爷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个妇人,看到妇人们现在已经不像上午那般应对得体了:看来性情上还真是有些不稳妥。

    魏太姨娘已经换了想法,现在可不想弄两个人进来,免得中了大房和二房的算计;她在旁微笑着道:“婢妾多一句嘴,老太爷和老太太责罚。”

    老太太扫了魏太姨娘一眼:“有话就说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不可形成习惯,免和让人笑我们赵府没有规矩。”

    魏太姨娘答应了一声儿,然后才接着说了下去:“关于奶娘的事情,依婢妾来看,我们赵府的长子嫡孙,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依婢妾的浅见来说,宁缺勿滥才是。”

    老太爷闻言转头看了看魏太姨娘,想了想也就附和了老太太的话,打赏了人牙子,又留她们用过饭后才让她们走了。

    人牙子倒是没有不高兴:她得东西可不算少!再加上赏银,就算是卖出两个奶娘所赚也不过就是这个数儿。

    而那两个要做奶娘的妇人,她们的脸色却有些铁青了——老太爷看到两个奶娘变色,更是感觉赵一鸣的眼光不错,两个妇人太过看重这份差事儿了;老太爷不禁在心中暗叹自己或许是真得变老了。

    奶娘依然没有着落,老太爷和老太太每日里所忙的还是挑选奶娘。

    而赵俊杰那老管家卖到人牙子处的奶娘也被送到了府上,自然是没有选中:赵一鸣每次见到奶娘总是一番批评,哪有可能会留下?

    红裳听到后曾笑过赵一鸣,赵一鸣却不在意,说道:这个有什么,只要我们的孩子们平安,不要说是刻薄,就算是恶毒的事情我也能做得出来——年过三十才得子,红裳能理解赵一鸣的心情。

    其实奶娘的事情,红裳已经有了成算:方老先生已经让孙女儿送了信进来,那两位奶娘的伤势已经全好了,并且在他的调理下,两个奶娘的奶水自然是极好的;看他送来的信,那奶娘的奶水能让孩子们壮实些。红裳当然是极高兴的,也决定还是用她们了。

    红裳就趁便对赵一鸣说了:那可是于钧和赵一鸣都派人查过底细的人,她们的祖宗八代差一点都被查出来,自然是他们夫妇眼下最放心,也最信得过的人。

    赵一鸣知道那两个奶娘一直在红裳的药铺里养伤,当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原就猜想你有这个打算,如此也好——正好绝了那些人的心思。”

    至于是哪些人,赵一鸣没有说,而红裳也没有问。

    红裳笑着点头,看向了摇篮中的两个孩子:“既然夫君同意,那就早些把奶娘接进来吧,现在孩子们已经有些吃不饱了。”

    赵一鸣闻言也是心疼不已,过去弯腰就想把孩子抱起来,却被红裳拦下了:抱习惯了,孩子们就不会再想睡摇篮了。

    赵一鸣只得依了红裳,在床边儿坐下看着孩子们叹气:“奶娘的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是奶娘们一到,两个孩子就不能再留在这屋里了;想想,我是真不舍得把孩子移到为她准备好的屋子里去;日日回来便能看到他们,一日在衙门的劳累也不见了;如果屋里没有了他们,我想我会不习惯的。”

    红裳比赵一鸣更甚:她半夜起身时看他们一眼,心里就很满足、很踏实、很幸福,她更不舍得孩子们。

    红裳眼珠转了转,带着几分俏皮笑道:“我们就悄悄留他们在屋里?只要老太爷和老太太来看孩子们时,再送到孩子们自己屋里去如何?奶娘也可以算是我们自己人了,打点好了想来不会乱说话的。”

    赵一鸣听了一笑,捏了捏红裳的鼻子:“调皮,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不过他转头看了一眼孩子们,倒底是心下的不舍占了上风:“嗯,那就偷偷的留个十几天吧,时间久了可不成,不然对孩子们也不好。”

    红裳笑着点头,留到满月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她也知道让孩子们学习独立是极为重要的,过份的溺爱只会害了孩子们。

    赵一鸣轻轻抚了抚凤吟的小脸儿:“裳儿,明天就让奶娘们进府,不知道可来得及嘛?”奶娘们总要收拾一下的,今天让她们进府就太赶了些,而且他还要去回一声老太爷和老太太才成。

    红裳轻轻一点头:“明天就明天吧,虽然时间赶了些,不过应该能赶得上;我一会儿使个人去医馆说一声儿也就是了。”红裳说完最后一句话,轻轻扫了一眼赵一鸣,可是赵一鸣只是点了点头,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红裳自前不久,便有些怀疑赵一鸣已经知道了方老先生的药铺是自己开的,不然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去查一查药铺,或是详细的问一问自己那药铺的情形呢?

    而且赵一鸣也极为相信方老先生——这一点也有些说不通。

    不过,赵一鸣既然不点破,那红裳也就不打算说出来:她不知道赵一鸣的沉默倒底是代表着什么。

    红裳又看了一眼赵一鸣,她感觉最近越来越有些看不明白赵一鸣了。

    赵一鸣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忽然想到一事又道:“我看,今天还是不要对老太爷和老太太提起明日要接原来奶娘的事情;等到明日一早,我再同老太爷说吧,说完立马就使人去接奶娘,也免得……”

    “夜长梦多!”红裳一听便明白了赵一鸣的意思:如此做挺好的。

    奶娘的事情议定,解决了眼下最大的一块心病,红裳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依偎到一处看向了孩子们;红裳轻声细语的说起了孩子们趣事儿:在母亲的眼中,小婴儿的一笑一哭都是十分有趣儿的事情。

    赵一鸣也听得十分专注,不时想起凤鸣几个小时候的事情,也会同红裳说上一说。

    夫妇二人说笑了一阵子,红裳随口说道:“孩子们搬出去,只有一个奶娘是不行的,身边怎么也要安排伺候的人;我想早些准备下,不然匆匆忙忙的怕到时又会出什么问题,或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赵一鸣轻轻一叹,抚了抚红裳的背:“你养个月子也养不心静。伺候的人是要准备,我的意思可以多买几个小丫头什么的,把她们留在我们身边多查看些时日,裳儿你的意思呢?”

    红裳点头:“我也是如此想的,暂时奶娘那边儿有什么事儿,在院子里挑两三个人过去帮手就成;只是日后孩子们怎么也要有自己的人才成,这很重要的。”她院子里的人,她还是极相信的。

    孩子们身边的人,可是陪伴他们一辈子的人:名义是奴仆其实是朋友友;既要忠心不二,又要有所长能为孩子们独当一面才成——孩子们当然也要有本事才可以,但一个好汉也总要三个人帮的。

    这样的事情,红裳当然会上心:她已经考虑了许久,要为儿子和女儿各自安排什么的人在身边。

    不过,买小丫头的事情不着忙,而且也不能透出风声去,红裳得闲时再把人牙子叫来就是了立时挑人就买:免得又像奶娘一样,被人做了手脚。

    赵俊杰在房里转来转去,犹如一头困兽一样;屋里并没有人伺候着,只有他一个人。他在焦心,因为他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他让人安排好的奶娘,昨天没有选上留在府中,而是被退了回去!

    赵俊杰本来认为万无一失的计策居然没有用,这个却不是让他最心焦的:最心焦的是他到现在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奶娘会被退回去。

    奶娘是极好的奶娘,听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太太盾过,也是极合心意的,只是却被老爷一句话就回绝了:老爷倒底想要个什么样的奶娘呢?赵俊杰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却没有想过赵一鸣是因为怀疑他了。

    一来赵俊杰在赵一鸣回来后,一直努力在赵一鸣面前扮演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二来赵俊杰是一个男人,就算奶娘那边有什么破绽,赵一鸣也不应该会怀疑到他;他还是有这份把握的。

    赵俊杰越是猜不透赵一鸣的心思越是着急:原本赵俊杰认为赵一鸣的心思极好猜的,可是在此事上,他却是怎么也琢磨不透赵一鸣了。

    奶娘这条路行不通,那还能在哪里下手呢?

    ****

    今年让我最脸红的事情就是:我女儿每听到门铃响,便跑出去开门,看到相熟的亲戚,便很天真的道“你看我妈妈今天的发型是不是很丑?我说她丑,她还不承认;叔叔你说,我妈妈丑不丑?!”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出去招呼客人。

    嗯,不过我并不是真得着恼,我在打这段文字时,还忍不住想笑;她如此,是因为我做头发的时候,女儿挑得颜色我没有用,用得是发型师选的颜色;她不太高兴了说:你是不是嫌我没有品味?把一旁的发型师绝倒。

    亲们,晚安!我们明天见。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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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大不如妻介绍:
刚刚穿越便嫁人为妻也就罢了;
刚为人妻即为人母?!
好吧,好吧,这也可以接受——
我们不做白雪公主她后妈就可以了。
但是,她的“孩子们”是不是年龄有些过于太大了?!
上有公婆,下有儿女,
外加一群虎视眈眈的妾室,
看红裳一个穿越女,
大宅门里柴米油盐的生活。妾大不如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妾大不如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妾大不如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