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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全文阅读

作者:辛夷坞     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txt下载     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下部第30章 多少爱经得起这样的放手

    阮阮的葬礼相当简单他们父母从江浙一带赶了过来与吴江商量过之后决定将她葬在当地。赵世永没有出现在葬礼上反倒是当初的几个姐妹何绿芽、卓美包括远在北京的黎维娟都不辞千里赶了回来大家相见均是唏嘘。唯有朱小北还在新疆她在电话那头痛哭了一场末了便说道:“人都走了在那里送她都是一样阮阮这样一个明白人她会看得透的。”

    郑微哽咽着问她“小北你博士毕业了是不是打算在新疆念到烈士学位才肯回来?”

    小北的事郑微多少也知道一些她暗恋的那个男人于半年前丧偶他的维族妻子死于胃癌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年幼的女儿。在他最伤心时候是小北一直陪在他身边那男人何尝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来的心意孩子还小不能一直没有妈妈他接受了别人安排的相亲却没有接受一直守在他身边的女人。他说小北太好了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博士完全没有必要嫁给他这样一个丧偶的普通男人他害怕她有一天会现其实他远没有她心里的那个人美好。

    小北说:“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了。不管当初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是在我看过了月亮下的戈壁之后那种一望无垠广漠和荒芜让我忽然觉得原本我们苦苦放不下的一些东西其实是那么微不足道。他说的也许是对的我爱的不是他而是我对爱情的想像现在我是爱上了这个地方。”

    黎维娟离婚了。她赢了一场漫长地离婚官司得到了一笔可观的财产她以前常说。抓住了钱就等于抓住了男人但是她现在得到了钱。却丢了她的婚姻但是她说她并不在乎。卓美准备随丈夫全家移民挪威那个生活节奏缓慢昼短夜长地北欧国度也许再适合不过散漫的她。何绿芽地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她胖了许多。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细瘦清秀的女孩但浑身上下流露出的安详无不透露着她对生活的满足也许到头来最幸福的那一个还是她。

    郑微请了三天地假回到公司上班方知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林静没有骗她之前周渠只是接受调查并无大碍。二分被调取审查的财务档案和各种文档记录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冯德生在劫难逃但这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

    就在大家都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检察院那边再度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掌握了二分的部分原始财务档案。跟原本调取的账目有很大的出入。从目前的证据来看二分涉嫌组建员工持股公司。通过关联交易转移国资确有其事同时极有可能被控以不提折旧和大修理基金、费用支出挂账等方法伪造账目。作为公司法人代表和直接责任人周渠的处境顿时变得相当被动。

    如果检察院手中掌握地原始财务档案不假那么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已经处理销毁的原始档案如何会落到他们手中。二分上下能直接得到这部分材料地人并不多张副经理就曾在办公会上公开指明二分内部必有内鬼。张副经理跟周渠关系一向不错他自己也说到了他这个年纪升迁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也没有多大意义所以他并不为一把手地倒台而沾沾自喜反倒三番五次地往总部跑希望上下协调找到解决地方案。

    究竟是谁把那些材料交给了检察院大家不得而知但是看向郑微的异样地眼神却越来越多张副经理更亲**代有关的机密文件绝对不能再经她的手接下来的大小会议记录人也一律换成了新来的一个大学生。

    郑微并不意外别人会这么想但是她问心无愧诚然她没有能够因为跟林静的关系而帮到周渠什么但是也绝对没有将公司的任何事情透露给林静。她没有解释因为知道这个时候解释只会越抹越黑只能对自己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周渠不在张副又交代很多事情不再交给她办理她这个经理秘书其实已经形同虚设但是当有一天她无意从张副办公室门前经过听到里面若有所指的一句话:我最恨吃里扒外的人。她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堪和委屈。

    那天下班时她一个人站在电梯里门刚要合上陈孝正匆匆挤了进来。电梯降落的时候他看着别处说了一句“谁也没有证据怪到你头上别往心里去。”郑微知道他当时也在张副的办公室里。

    她笑笑没有吱声。

    “你你最近好吗……阮莞的事我听说了确实很遗憾不过人既然已经去了你也要想开一点。”

    “我没事谢谢。”

    他忽然转过头来眉宇间有痛楚“谢谢?我们之间就只能说这个了吗。”

    郑微不动神色地退了一步离开他靠近的身躯提醒道:“陈副经理公司的电梯是受到监控的。”

    陈孝正就要触到她的手颓然落下。

    每一次每一次他离她最近的时候他总是无奈地放开了手。

    看她多了解他。郑微明知道会是这样心里还是抽痛了一下有多少爱经得起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放手即使他曾经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没有什么比郑微脸上了然于心的笑容更让陈孝正体会到“惩罚”二字的意味他在他爱的女人面前无地自容。

    一楼到了郑微先他一步走出电梯呼吸远离他的空气却听到他在身后的一句忠告“你现在公休一段时间对谁都好。”郑微真的就把一年七天的公休一次用完了她和鼠宝现在都搬到了林静地家里。林静白天上班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闲得无聊的时候就上网玩游戏。有时也动动他书房的笔墨纸砚。

    林静地一手柳体写得遒劲峻拔,颇具风神凭着在各种书法比赛上获得的名次。他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都得到过加分地优待工作以后一手好书法也传为佳话。郑微从小跟着林静临帖但是除了会把书桌弄得一片狼藉和满身墨水之外一无所获林静看着她歪歪斜斜的大字。总是感叹天赋这种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周末林静带着郑微开车到北海。其实郑微不会游泳但是林静知道她这段时间遇到了太多不开心的事尤其是阮阮的死对她冲击太大怕她憋在心里闷坏了自己到海边呼吸一下新鲜地空气当视野开阔的时候很多事也更容易想得通。

    去的时候郑微是勉为其难的她只是不想扫了林静的兴。但是当她站在银滩上看着冬天的大海一望无际的白色沙滩。郁郁的红树林在视线的尽头与海洋相接地天空……心中的郁气仿佛也随着那带着微腥的海风一样。穿过身体。淡于无形。

    林静笑她来地时候老大不情愿。玩起来比谁都疯郑微专注地在潮湿的沙地上堆砌一团看上去什么都不像地东西脸颊沾上了细小地沙砾也浑然未觉蹲在她身边的林静习惯性地伸手去擦拭她地脸却在上面留下了更多的沙砾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因为帮她拍打那个“四不像”而脏了手。

    郑微大为不满变本加厉地报复她趁林静不留神的时候抓起一把沙子从他的衣领处塞了进去冰凉且带着湿意的沙子顺着领口处撒落在衣服内的肌肤上痒痒的带着奇异的触觉林静错愕赶紧扯动衣服的前襟试图将那些细小的异物抖落看着一向整洁的他那幅狼狈的样子郑微幸灾乐祸地咯咯直笑。笑了一会她才现林静一直紧抿着唇眉头是微皱地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玩过了火贴过去可怜兮兮地问“生气了要不你也把沙子洒到我身上消消气?”

    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林静在她身子靠近之后出其不意地回过头来笑着制住她“这可是你说的待会不许哭。”他将沙子抓在手里刚将她毛衣的领子拉开郑微已经吓得闭上眼睛哇哇大叫“啊啊救命……林静你敢!”

    “看来你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林静单手按住她胡乱挣扎的两只手慢条斯理地说“你不知道沙子粘在身上痒得怪难受的吗也该给你尝尝这个滋味。”他的手离开了郑微的衣领却另辟蹊径地飞快从她上衣的下摆探了进去郑微又是哭又是笑地立刻将身子蜷了起来他的手有些冰凉和着粗糙的沙砾轻而缓慢地游走在她**的肌肤上让她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好像有点难受但是又不希望他立刻停下来。她的笑闹求饶慢慢化作了自己也听不懂的低声嘟囔沾满沙粒的脸红得像珊瑚一般。

    林静低头吻下去两人滚在沙地上郑微的背下是柔软起伏的沙堆她在情迷意乱中不经意睁开眼看到了久违的广阔天空。

    林静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开她郑微吃力地用手抵在他胸前不解风情地说“林静我嘴里有沙子。”林静停了一会撑伏在她身上也笑出声来“好像我也是。”

    两人笑作一团最后郑微认真地捂着肚子“吃到了沙子我才现真的很饿。”他站了起来随手拍了拍衣裤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回去洗好澡就去吃饭。”

    他们下榻的酒店就在银滩的边上林静牵着她赤脚踩着沙地走进大厅直奔房间冲水。

    洗过澡换完里外衣物两人来到酒店餐厅的大堂这间酒店做海鲜一向很有口碑郑微点了白灼的斑节虾、一条小的石斑和奇大无比的带子螺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都是附近最新鲜的海产坐在靠窗的卡座上透过玻璃可以看到黄昏的海滩晚餐也因此变得别有一番风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过热水澡的缘故郑微从脸到脖子都有一种透明的嫣红一双大眼睛却特别地亮就连扑闪的睫毛也是灵动的。林静换上了休闲的打扮整个人显得年轻了许多身上惯有的精明和沉稳都被新鲜的朝气取代这样两个人坐在一起并不是不吸引别人目光的。

    林静低头帮郑微剥着虾壳现她好奇地四顾大厅一周之后就双手支着下巴定定地看着他碗里好几只剥好的虾都一动不动

    “没胃口?刚才不是还嚷着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林静停下手中得动作笑着问老看着我干嘛我比海鲜更能满足你的食欲?”

    郑微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我十七岁那年春节你带我到城隍庙逛庙会的事那一天我也是这么开心来着。”

    林静用餐巾拭了拭手那次城隍庙一游后等待他们就是长长的离别。他单手按在郑微的手背上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开心郑微眨着眼睛娇憨地笑“你喂我我会更开

    林静当然乐意从命“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也不怕别人看见会笑话你。”

    郑微说“谁是别人?我们又不是奸夫淫妇没事看我们干嘛?”

    她看着林静的视线终于落在大厅的某个角落只停留了几秒又立刻收回了目光把一只虾喂到她嘴里继续谈笑如常。

    晚餐相当的不错林静却吃得有些潦草他放下筷子等待郑微心满意足地吃完最后一个带子“吃好了吗?等下带你去看海边的夜景晚上凉先回房间给你拿件外套。”

    刚打开房间的门林静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顺手挂断径自到行李箱里给她找衣服。

    “谁呀?”郑微随口问了一句。

    “最烦那些打电话为某个案子说情的人周末都不肯放过我不用理他们。”

    郑微点点头他的电话又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是接吧老打来也怪烦人的随便说点什么的把人打了也好呀。”郑微对林静说。

    林静接起了电话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郑微现当他皱眉的时候眉眼和鼻梁的线条就显得特别的凌厉。他对着电话“嗯”了两声语气极为冷淡偶尔说句话也都是“没错”、“不用了”、“随便”之类简单而没有实际意义的词。

    仿佛一时间没有办法立刻结束这场对话他放柔和脸部的表情对郑微指了指房间里的沙示意她坐着稍微等他一会自己走出了阳台。

    郑微没有心思等在那里便跟出阳台拍了拍林静的肩用口型说道:“我先下去走走。”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作了个打电话的姿势。林静先是犹疑了一下然后捂住电话低声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别走远了。”

    郑微听话地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就往门外走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林静喊住她“微微别忘了拿外套。”

下部第31章 那就一辈子吧,何需伤感

    夜晚的沙滩上远比白天要宁静乌蓝的海水轻触沙滩如情人的手一次次贴近一次次犹疑月亮是细细的一芽儿远处的红树林成了深黑色的重影。

    郑微沿着酒店前的海岸线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不时有嬉戏的孩子抱着游泳圈跑过更多的是年轻的情侣相拥在一起你侬我侬。她停下脚步的时候才现自己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头看建筑物的灯火已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林静或许已经打完了电话他下楼找不到她应该会着急的可郑微不想立刻回去她需要这样一个地方独自待着好好喘一口气。她把防雨的连帽外套铺在沙滩上席地坐了下来拣起被海浪推上来的一块尖锐的小石块随手在平整的沙地上胡乱地划。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郑微回过头看到了一个高挑而窈窕的身影随之而来的还有让她记忆深刻的Rush的香水味。她并不意外只是无奈地朝着天空翻了个白眼说:“你果然还是来了有话跟我说是吗?别问我怎么猜到的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真的不能有别的招数了吗?”

    Rush的主人也笑了“这情节是挺腻味的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谁是配角谁才是真正的女一号。”

    她把身上的披肩解了下来像郑微一样将它铺在沙滩上“你介意我坐下来吗?”

    郑微说:“沙滩也不是我的。但是我觉得如果你有话说应该找的那个人不是我除了勉强算得上是同事。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连恩怨都不应该是我和你之间的。”

    “对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但是一个男人把你和我联系了起来。”她的口气并不咄咄逼人相反。就像一个跟闺中密友吐露心事地小女人。

    “那你就应该去找那个男人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已经打电话给他了吧?况且你大老远地跟着来带着另外一个男人出现在餐厅里。不就是希望让他看见吗这个目的也达到了呀。你从我这里入手是没有用的做决定地那个人是他我什么都帮不了你。”郑微抱着膝盖看着身边的这个女人。

    施洁玩着潮水褪去后湿漉漉地沙子一点也不介意涂满丹蔻的漂亮的手变得脏兮兮的。她说“郑微我就知道你在餐厅的时候也看到我了我和林静地关系你也不是今天才猜到的吧。”

    “你和他以前的关系我管不着。至于现在你打算像电视里那样告诉我你们一直藕断丝连。而且你还有了他的孩子吗?如果是这样我会觉得很搞笑。而且会觉得你远没有我想像中那么有脑子。”

    “如果我真的那么说呢?你敢说一点都不介意?”施洁挑高了眉。郑微歪着头想了想。“相比之下我更相信林静。”

    海风吹得施洁披散的卷扬了以来。让这个美丽而高傲的女人显得有几分落寞她笑着对郑微说:“你是对的。但是你之所以那么笃定无非是吃准了林静爱你而我爱他所以在我们三个人的食物链里你在最顶端我在最末端你有理由居高临下。“我没有对你居高临下你爱他是你地事情但是干嘛把何奕牵扯进来他是有老婆的人你根本就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利用他破坏他的家庭!”郑微想起韦少宜莫名地就对施洁添了几分不满。

    施洁把手中地沙远远地抛了出去“我没有逼他是他自己愿意跟我来的就像林静没有逼我而我偏偏愿意跟他在一起谁怪得了谁?”

    “那你还浪费时间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郑微开始不耐烦了。

    “我只不过要你知道郑微我输了但是并不是因为我不如你而是人地心由不得自己把握。我两年在一次商务宴请上第一次见到林静那时他还不是副检察长。男人我见多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看上去温厚淡泊眼睛里却写着征服欲他笑起来地时候很好看当他在桌子的另一端隔着闹哄哄互相敬酒地人朝我点头的时候我就开始爱他.p”施洁说这些的时候嘴角带着多有若无的笑意连眼神都是柔和的这样的神情郑微多么熟悉多年前那个站在宿舍的镜子前一遍又一遍打量着刚结束了初吻的自己的那个女孩脸上不也有着这样的光?这一刻郑微相信施洁对林静的心也许每一个爱过的人都是如此。

    施洁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完全不理会郑微的心绪变化“那天我主动问林静要了他的联系方式。我自问条件并不差身边追我的人也不少可我偏偏喜欢林静对我不冷不热的我一次又一次想尽各种理由去见他他对我笑一笑我会开心很久他随口的一句话我会想上一整个晚上完全就像是个初入情网的小丫头片子。”

    “后来林静对你也这样了吗?”她不该问的施洁的来意里就带着挑衅郑微自己不会完全相信她的话可到底还是会介意。

    果然施洁冷笑道:“如果我说林静后来同样也这么爱着我他现在对你说过的情话做过的动作全部都在我的身上演习过你还会继续一付置身事外的表情吗?”

    郑微没有说话。

    “害怕了?其实你不用担心男人的心都是硬的只有在面对某些个特定的人时才会变得柔软我一直希望我是林静的这个人可惜不是。林静一开始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告诉我我很好只不过不是他想要过一辈子的那个人。换而言之他不爱我。不过我不在乎只要他愿意接受我。我可以等等到他终于爱上我的那一天。我不相信还有谁比我更好更爱他。我们在一起两年虽然没有承诺他也未必把我放在心里但偶尔会想到我。我已经很开心觉得为了他什么都是值得地。那时候我明知道他在查何总的事那是他升任副检察长之后的第一个大案子他需要这一次地成功来向那些不满意他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证明他地能力说实话何总待我不薄可是我太想为我爱的人做点什么……”

    郑微打了个冷战“所以你把中建的商业机密透露给林静。而他也接受了?”

    “他当然不屑于要求我为他做什么也许没有我何总在那种情况下迟早也是要倒台的。是我不想他那么辛苦……”

    “也就是说林静到底是没有拒绝你的好心?”郑微咬了咬牙。

    “至少我把那些文件偷偷放了结地关键。人都是这样。虽然知道自己一定可以达到目的。但是有捷径的话谁愿意绕弯路呢?”

    “你知道我最想说什么吗?你真蠢!”郑微狠狠地说。施洁点头。“我是蠢。他现在对二分下手了你想必不会那么帮他因为你没有爱他到不顾一切。不过不要紧林静不会在乎这个相比二分的案子我知道他更看重你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中建附近的一个西餐厅那天我约了林静一起吃饭居然看到你跟何奕也在那里我跟何奕关系一直不错那个餐厅也是我介绍给他的所以我也知道你就是跟他相亲的那个女孩。林静看了你很久那天晚上他送我回去我邀请他上楼他没有答应。我猜一定是那里出了错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你!那次之后他对我渐渐冷淡了过了一段时间我打电话给他他刚从一个朋友的婚礼上回来我说我很想他他却说施洁我们散了吧我找到了想要过一辈子地那个女人。郑微这个人是谁你比我更清楚吧。”

    郑微想起了那晚在阮阮婚礼上与林静的重逢但是万万没有猜到后面竟有这样的故事。

    “你可以继续往下说。”

    施洁看着海上忽明忽暗地渔火“我在他身边两年豁出了整个人整颗心来爱他他不是我第一个男人但是我一直把他当作最后一个结果他一句话就要散了。林静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我知道只是到头来还是受不了他地绝情我哭过该求地也都求过不管我怎么闹怎么缠他不生气也不肯回头。不怕你笑话我甚至试过用死来威胁他他连到我家看看都不肯只说命是你的请自珍重。他地心真狠!”

    郑微听得有些出神施洁嘴里的这个人是她完全不了解的林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相信施洁说的是真的。

    “后来我也想通了也许他真的不爱我所以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再陪我吃一顿晚饭就当为我们这两年的交往一场做个结束。那天我等到很晚他才出现但是他肯来我已经很满足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才知道编了那么多理由也只不过是我太想见他一面。我们一起吃饭他从头到尾心不在焉我都可以不介意但是手机一响他二话不说就要走……”

    “于是你就泼了他一身的红酒。”郑微接着施洁的话说了下去。

    施洁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果然是你了你那里可以把一个男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郑微选择了沉默。

    “再也没有人比我更蠢了我知道他经常为了你经常出入大院所以就不断地去找何奕希望他看到我跟何奕在一起至少会有一点介意一点点也好这一次跟着你们来到北海也是一样。但是他看到我的时候一根本就不在乎我身边的男人是谁他只在乎我会妨碍你和他在一起。郑微我比不上你吗?我比你漂亮比你成功比你爱他。惟一比不过的是他爱你却不爱我。”

    要一个女人承认深爱的男人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该有多残忍?郑微别开视线她太害怕这样的绝望。就像又一次翻开了自己。

    两个女人静静坐在海边听着潮汐地声音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爱情跟美貌、智慧、财富一样不是我们想要就可以得到的真地。

    末了。郑微揉了揉酸胀的小腿站了起来她对施洁说:“我有一句话经常用来在最伤心地时候安慰自己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很简单:愿赌服输。”

    施洁走了郑微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已经震动了很多次她接起电话没过多久。心急如焚的林静匆匆忙忙地出现在她面前。

    “不是说了别走远吗?电话为什么不接?一个人在这里多危险你知道吗?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不知道分寸!”他很少用这么重地语气对郑微说话但她知道。这不过因为关心则乱。

    郑微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紧张不已的男人他在另一个爱他的女人面前。何尝不是郎心如铁。林静之于施洁。就像陈孝正之于郑微总有一天。她的阿正也会变成另一个微微的林静。或许每个女人年轻的时候都曾遇到过她的陈孝正然后才会找到林静;而每一个男人都曾是陈孝正当他终于成熟就变成了林静。

    “微微你是不是……”林静眼里的闪过一丝担忧。

    郑微憨憨地笑着挠头“衣服太厚了手机震动都没有听见。”

    林静看着她满是沙子的外套叹了口气脱下了自己地大衣裹住她“你非得把每件衣服都弄成这样吗?”

    郑微嘻嘻地笑着又坐回她的外套上仰着头拽了林静一把他先是不肯抵不过她故作无辜的表情无奈地笑了起来小心坐到她身边。

    她拣起刚才地石块继续在沙滩上涂鸦写完了几个大字自己看着直笑林静凑过去一看写的无非是:林静是坏蛋。

    他笑着抢过她地石块在另一端也写上:郑微是笨

    郑微佯怒地拍打着他地肩膀非要把石块夺回来无奈屈从于身高的差距他抬起手她怎么都够不着。林静侧身避过她地攻击顺手抹去了多余几个字只留下两人的大名然后在两个名字之间加上了两个字末端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郑微忽然就不闹了她轻轻咬着下唇手悄悄地背到了身后还好夜色掩盖了她的面红耳赤。

    林静去拉她背在身后的手被她泥鳅一样躲开。他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嗯?”了一声郑微知道他是在寻求她的答案。

    正在别扭间又一波海浪扑过来林静拉着她退后几步等到浪花退了下去之后刚才在沙滩上留下的痕迹已经消失无踪。

    林静有些失望郑微却顺理成章地赖皮“噢噢刚才你写什么我没看见肯定是骂人的话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我好累回去吧。”她拖着他的衣袖往回走他却一步也不肯动。

    就在郑微打算继续贫嘴蒙混过关的时候林静却不期然地单膝跪了下来郑微吓了一大跳“这是……是干……干什么?不要吓……吓……吓我。”

    林静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这样你看见了吗?”

    她掩耳盗铃地用慌慌张张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却忘了塞住耳朵。

    “我是很认真的。微微你嫁给我吧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但是我会一辈子照顾你给你幸福。”半跪在沙滩上的林静抬头看着郑微她仍旧是单手捂住眼睛什么也不说。他等待了一会终究按捺不住心里的忐忑强行将她捂住眼睛的手拉了下来那只手的手心却是湿的。哭了?为什么?”他没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哭泣。

    他求婚的宣言一点创意都没有但是郑微没有想到同样一句在港剧韩剧里听到烂熟的对白当主角换成了自己那种震撼简直难以言喻。这就是一生一世的承诺?这就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赞美?她想镇定一点眼泪却不太中用。这曾经是她从小时候起最大的梦想啊人生若能如初见让他们回到当年的小飞龙和林静该有多完美无缺。

    她想起了那双深黑色的眼睛想起篮球场上圆满无缺的月亮想起施洁脸上的绝望想起了林静的妈妈孙阿姨……她如果伸出了手就不会允许自己回头。

    郑微说:“对不起林静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

    林静的脸色微微变了他从跪下来的那一刻起心里都一直忽上忽下地他最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但这一回不得不让自己赌上一把。郑微的回答让原本没底的一颗心开始凉。

    “你的意思是……”他试着让自己的喉咙没有那么紧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放弃——不应该说即使她拒绝也未必是最后一刻。

    郑微流着眼泪微笑“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是个好妻子但我愿意试。”

    她在林静喜出望外地拥抱中抬头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那弯上弦月月亮只有一夕如环夕夕长如何况是人?那就一辈子吧大多数女人都没有嫁给最刻骨铭心的那一个她得到了林静并非不爱何须伤感?

    一起走回酒店的路上郑微说“林静……”“嗯?”他的手抓得太紧郑微的掌心带着点疼。

    “我是不是应该收到一个戒指?”

    他笑了起来“出来的时候走得太急忘在房间里了。”

    “还有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很土。”

    “我也是第一次没有什么经验。”

下部第32章 这答案对我而言没有区别

    回到g市林静继续上班郑微的公休还剩最后一天。林静做事一向效率第一既然决定了要结婚就索性战决。他原本的打算是一回来通知了双方家长就即刻注册登记。他妈妈那边的反应始终是郑微最担心的一件事虽说从小孙阿姨就把郑微当女儿看但是中间生了那么多事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人都不会接受自己婚姻第三者的女儿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给孙阿姨的电话是林静在回到g市之后的第一个晚上打的郑微在旁边只听见他把事情的大概经过解释了一遍表明了和郑微结婚的打算之后就拿着听筒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挂断。想来电话那边传来的绝对不是祝福。

    看着郑微面露忧色林静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别怕一切都交给他。这是他的问题他说他会解决。

    郑微父母这一关则好过许多爸爸更多的是惊讶和对宝贝女儿即将出阁的伤感。妈妈问过了孙阿姨的反应叹了口气说:“他妈妈那边一时想不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你决定了要嫁给他时间长了也许什么都会好的。林静是个好孩子你跟他在一起妈妈是放心的你们早就应该在一起了都是我的错……”

    妈妈再婚了对象却并不是郑微爸爸而是一个退休的中学老师。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五年前妻子去世有一对成年的儿女跟郑微一样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在身边。他对郑微妈妈不错两人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几乎从不拌嘴也许对于妈妈来说这样地普通和平静是她余生最渴望的东西。

    妈妈得知郑微和林静有立刻去登记的打算。^小^说^网上了年纪地人毕竟比较讲究风俗她还是翻了翻皇历。建议他们把登记的日子改在半个月之后地一天。林静想了想虽然只是注册结婚但是挑个好日子也是应该的于是他决定尊重老人的意思婚期就正式定在半个月之后。林静的房子设计得相当有格调。但是在郑微正式进驻之前未免失之单调书多装饰物少家具多是冷色调虽然整洁但是缺乏生活气息郑微并不喜欢。所以她搬过来得最初一段时间就提议林静把窗帘换了沙套也改成暖色调。房子得各个角落都添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摆件虽然显得乱了一点。但林静喜欢这个改变。他说郑微就是这个家地女主人该怎么改变。怎么布置大权全部在她手中。

    郑微今天动动这个明天挪挪那个居然也有了点小主妇的快乐意味鼠宝上蹿下跳的跟她一样什么都新鲜。她忽然想起林静说过他原本的床单被套什么的颜色非蓝即白太过冷清希望等到注册那天把它们全部换成喜气大红色。

    趁着有时间郑微一个人去了商场在五楼家纺区转悠了一大圈一无所获最后视线停留在一套大红提花的贡缎六件套上她用手抚过样品的表面手感很细腻花型也精致虽然价格贵了一些但是她实在喜欢。年轻的店员走过来殷勤地说:“小姐您眼光真好这套六件套用在新婚之夜再合适不过了除了样品之外我们店里也仅有最后一套您现在购买的话我们还有一床同色系地羊毛薄毯赠送。”

    郑微听到“新婚”两个字联想到床单忽然有些脸红她想就是这套了林静应该也会喜欢的。

    正打算让店员开票郑微却看到另一双白皙的手轻轻碰触床单上地流苏不经意抬起头来两人视线相对俱是一愣。

    还是对方先反应过来淡淡地打了个招呼“郑微好久不见。”

    “是啊毕业之后就没再见过了曾毓。”

    郑微和曾毓原本也算不上特别熟她们两人最大的联系也不过是源于曾经喜欢上同一个男孩简单问候过之后一时无话。

    曾毓继续把玩着那柔软而纤长地流苏打破了僵局“你想要买这套床单准备结婚了?”

    郑微说“是啊。”

    曾毓把那点小小地惊讶收敛得很好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新郎并不是阿正吧。”

    “你不也一样吗?”郑微反问。

    “在学校地时候怎么会想到有今天。那时……你们是那么好我是恨过你的。”曾毓坦然地说。

    郑微笑了“现在不用恨了到头来谁都没有得到扯平了……你后来不是跟他一起去了美国吗?”

    曾毓也像在说一个关于自己的笑话“那时候还小以为感情是做选择题没有了你他就只有我。其实我一开始就想错了也许你不是适合他的那个女人但我也不是我和你的区别在于他至少是爱你的“爱和不爱结果都是一样的。现在讨论这个毫无意义他也找到了适合他的女人欧阳家的千金也许才是陈孝正梦寐以求的吧……”郑微扬手招来店员“小姐麻烦把开好的票给我。”她把小票捏在手里对曾毓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还有顺便也恭喜你。”

    郑微朝收银台走去曾毓却叫住了她“你还爱他吗郑微。如果爱就那么结婚你会后悔的欧阳根本不喜欢男人在国外时同学的圈子里大家都知道她是有爱人的只不过是同性。阿正只爱过一个人还需要我告诉你她是谁吗?”

    购物小票在郑微手里骤然被捏成了一团那个让她终于决定永不回头的晚上陈孝正用绝望之前的狂热抓住她的手他的话犹在耳边“如果我说我跟欧阳之间有特殊的理由你会不会再相信我?”

    这就是他的“如果”。

    郑微不是没有试过为他想尽各种理由为他开脱也让自己好过然而当她终于从曾毓口中得到了一个答案这才现真正的答案原来早已在自己心里生根。她笑着看向曾毓“这对于我来说有区别吗?”

    是呀有区别吗?即使有这区别也只是属于陈孝正而不是属于郑微。他们都不懂让郑微彻底斩断来时路的原因从来就不是他不爱也不是他的离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曾毓。”郑微对若有所思的曾毓说“其实我想说当年我也一样恨过你。”

    曾毓的笑容终于也释然她用小女人特有的俏皮调侃道:“那现在呢?”

    现在?一笑泯恩仇。

下部第33章 郑微陈孝正终成回忆

    郑微一年的公休用完之后正式回到二分她带去的还有自己的辞职报告。郑微并非不爱自己的工作她曾经满腔热血地一头扎进中建的深水里呛过几口也有人拉过她一把最后渐渐地习惯变得游刃有余也想过在这里奋斗到她职业生涯地最后一分钟。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视为良师益友的周渠会出了这样的事更难堪的是即将成为她丈夫的林静恰恰是这个案子的直接负责人。

    在这场纠葛里郑微分不清谁对谁错也不想去分不管林静对二分做了什么他对她的心意都是真的同样不管周渠是不是有罪都没有办法改变郑微对他的感激。说她放弃了也好厌倦了也罢她只是不想再卷进这些男人的争斗里更不愿意为此背上莫须有的黑锅再加上她和陈孝正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也许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其实在从北海回来之后郑微就正式有了这个决定她跟林静商量过林静的意见是尊重她的选择。辞职手续办得相当顺利周渠仍然离职接受调查张副经理看了郑微的报告说了几句客套挽留的话很快还是签了字。接下来各方面的交接都没有大的问题只是郑微最后在人事部办理档案转移时人事部主任告诉她按照程序所有的正式职工在离职时都必须得到分管人事的公司领导签字才能在人事部办理手续继而到总部人力资源中心将档案转出。二分分管人事的公司领导正是陈副经理。

    郑微站在陈孝正的办公桌前看着自己的档案调出函在他指尖显得削薄而苍白。他很认真地在那张纸上端详了几分钟而上面地所有文字加起来还不到1oo字。

    “听说你辞职是因为打算结婚了。恭喜你嫁给了年轻有为地检察长有了一个好归宿。工不工作都无所谓了。”

    他的平静颇有些出乎郑微的意料不过这对于郑微来说是好事。现在她只希望以最快地度把这一切了结所以她也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澜。“谢谢。陈副麻烦您在上面签字。”

    “签字?容易。”陈孝正扬起那张档案调出函当着郑微的面微笑着缓缓将它送入办公桌一侧地碎纸机。

    郑微听着纸张被刀片粉碎的声音。说道:“不要紧陈副你不喜欢这一张我还有备用的复印件。”

    直到档案调出函的末端也消失在机器里陈孝正才抬头看着站在对面的郑微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签字地。一路看小说网”

    郑微笑出了声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你可以让我的离职手续办得没有那么顺利但是你阻止得了我结婚登记?要做到那一步。只怕攀上一个欧阳小姐还远远不够。”

    要激怒眼前这个人是那么轻而易举陈孝正隔着桌子探身将郑微拉近自己的时候额角的青色血管都在脉脉跳动。在他的作用力下。郑微的腿用力撞上了桌沿她低叫了一声。面露痛楚之色。

    陈孝正的表情远比她更疼。他问:“疼吗微微?如果你觉得疼。那应该知道我现在的感觉。你是不是还打算在婚礼地时候请帖邀请我参加?”

    “我很荣幸如果你愿意来。”郑微压抑着声音里因疼痛而导致的颤抖。

    “你说你要结婚只是气我说呀你不会真的嫁给林静。”他地声音就这么慢慢地低了下来犹如他的一颗心终于学会低到尘土里“微微我没爱过别人欧阳和我之间除了一个约定什么都没有她根本就……”

    “你给她一个挡箭牌她许你平步青云?”

    “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三年我答应她三年我以为我一定可以熬过去。”

    “你当然熬得过但我不会奉陪。我嫁给林静不是因为跟你赌气陈孝正你没有那么重要。他摇头拒绝接受这套说辞敲门声却在这刻响起郑微如蒙大赦“有人来了放手。叫你放手听见没有?”

    陈孝正看了门口一眼咬牙一声不吭地将她抓得更紧。门外地来客显然没有多少耐心敲了几下见门锁是松动地便试探着推门进来。

    “陈副差旅费报销……”何奕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到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一丝不苟得不像真人地陈孝正隔着办公桌将郑微的手使劲拽在手里眼里的狂烈哪里还是平时那个客气而冷淡的人桌上的文具一片狼藉。

    陈孝正看到了何奕却依然没有放开郑微的意思。何奕干笑两声:“有什么事慢慢说大家都是同事……”

    “谁告诉你我跟她是同事。”陈孝正指着大门的方向厉声对何奕说“滚马上给我滚。”

    何奕摸摸鼻子毕竟是顶头上司在没搞清楚里面的状况时他也不敢趟这个浑水。

    何奕离开后顺手带上了门郑微骇笑“你真疯了。”

    陈孝正这个时候才松了手几步走到门口将门反锁然后回过头来抱住倚在桌子旁有些木然的郑微将她的脸扳过来看着自己“疯了就疯了。微微要辞职可以我跟你一起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别走这样可以了吗?如果你觉得不够那你要我怎么样你说你尽管说我都可以做到。”

    他颤抖着将脸贴在郑微的脸上肌肤是烫的而泪水却很凉这样的冷热交融如同绝望里由生的祈盼。

    郑微闭上眼睛听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她耳边喃喃地重复:“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她不知道自己流泪了没有一直以来。在他们地爱情里郑微都是输家。他在面前义无反顾地走她在身后不停地追今天她终于扳回一局可走到这一步。赢了又能如何。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地跟我走?”

    陈孝正说不出一句话唯有点头不停点头。

    郑微尝到了泪水地咸涩“阿正即使你今天丢开一切跟我走你总有一天还是会后悔的。我不想让你有机会怨我。”

    陈孝正拉开一点距离看着她“你是不再信我还是不再爱我。”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一无所有地少年。郑微的爱是他唯一的凭借。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小的时候有一个洋娃娃是我从表姐那里抢过来的。所有地玩具里我最爱它。每天晚上不抱着它就睡不着觉。不管它多旧多丑我都不在乎。后来我弄丢了那个洋娃娃。我不停地哭闹嗓子都哑了还是找不到它。爸爸妈妈买了很多新玩具来安慰我我通通都不要那时候我以为一天找不到这个洋娃娃我一天都不会开心再也不会爱上别的玩具。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我都忘不了它直到上了小学有一天家里大扫除我才在旧橱柜的角落里找到了它这时我竟然现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或许在找寻它的过程中我就已经过了需要玩具的年龄。”郑微感觉陈孝正的身体渐渐离开自己原来竟会有这么一天他已经愿意放弃所有才现他的“所有”郑微并不稀罕。“你不签字都不要紧大不了我放弃档案只要我不再回到国企档案对于我而言意义并不大。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这个时候辞职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我出卖了周渠无地自容引咎离开再也不会有人猜到把那些证据亲手交给林静地人是你。”

    “林静告诉你的?”

    郑微轻笑“林静当然不会跟我说这些他恨不得我永远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交易。”

    “我说过不会放过冯德生就一定要他在这一次付出最大地代价!至于周渠你那么维护他把他看成你工作上的偶像但是他何尝没有利用过你?我这么做有错吗?”

    郑微说“你们都没有错各为其事无可厚非。但是别再说你可以为了我抛开一

    陈孝正颓然坐回自己地办公皮椅他是个聪明人偶尔做一场梦醒得还是会比别人快。他最终还是在她备好地另一份函上签了名写过无数次的“正”字最后一笔落下他才终于相信郑微和陈孝正已成回忆。

    陈孝正把签好字地函推到郑微面前这时的他已理智矜持如常在郑微说完“谢谢”之后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欧阳婧如果当初我跟林静公平竞争你会不会给我机会?”

    这个答案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人生没有如果。郑微完全可以含糊其辞给陈孝正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但她没有她把那张函小心地拿在手里只对他说了一个字:会!

    郑微无从得知陈孝正的反应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她知道他不会有事从今往后他会功成名就如愿以偿至多也不过是梦里感觉心中有痛——如果他还有梦。

    收拾好办公室的私人物品郑微抱着一个大纸箱走出办公楼何奕追上去帮了她一把。他说“郑微今天的事就当我没有看到但是那天在北海看见我你能不能在少宜面前保密?”

    郑微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既然害怕少宜知道这证明你还在乎她的婚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施洁在一起她根本就是利用你。”

    何奕说“我不是不爱少宜但是跟她在一起我觉得很累离开又做不到施洁至少给了我快乐郑微禁不住鄙夷他当初千辛万苦追求少宜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觉得累?她招手拦住了出租车上车前她对何奕说“放心你们的事我管不着即使少宜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但是也不应该由我去告诉她。她是什么性格你比我清楚希望到时你还能这么快乐。”

下部第34章 阮阮,只有你的青春永垂不朽

    晚上林静触碰郑微的时候现她腿上淤青一片一连追问怎么这样不小心郑微说白天在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不留神撞到了。林静闻言心疼得不行给她涂了药让她不要乱动小心睡觉。

    入睡前郑微从一旁抱住靠在床头看报纸的林静。

    “怎么了?”林静笑着把注意力从报纸中转移到她身上。郑微说“没事就想抱抱你。”

    林静把手臂从她颈下绕了过去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安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郑微埋头在他怀里说:“林静我想去婺源。”

    他有些惊讶“婺源?可是我最近没空要不过一段时间等我们登记了之后一起去顺便回家一趟?”

    她摇头“你忙你的我想一个人去在结婚之前就当了个心愿。”

    林静的手微微收紧但是最后还是点了头。

    第二次独自前往婺源郑微已轻车熟路。当村口在望她在心里说了一声:老槐树好久不见。

    郑微先去了向远的家事隔五年她还记得那个陪过她流泪的有趣的女孩只可惜向远家的土坯房已人去楼空邻居都说前几年向远的父亲出了意外去世之后她们家两姐妹都去了城里再也没有回来。

    寻人不遇的郑微孤身重返老槐树下五年前她在这里埋葬了她的童话书和小木龙现在她忽然想念它们不知道它们是否还安安静静地躺在树下

    老槐树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五年对于它来说不过是睁眼闭眼间的事情可是树下的人却一变再变。

    郑微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陈孝正他背对着她地方向站在树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郑微停住脚步看着他的背影比以前更感觉到他的孤单。想不到他竟然也会出现在这里。原来婺源地老槐树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梦。

    郑微在这一刻忽然感到释然她彻底原谅了这个给过她辜负地男人也原谅了自己年少时不问因由的爱。她曾经把最好的青春都灌溉在这个男人身上用尽了笑和泪让爱萌芽。虽然最终也没开出一朵花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即使没有陈孝正郑微的青春也不会永垂不朽。正如故乡是用来怀念的青春就是用来追忆地当你怀揣着它时它一文不值只有将它耗尽后再回过头看。一切才有了意义——爱过我们的人和伤害过我们的人都是我们青春存在的意义。

    郑微想她毕竟比阿正幸福。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因为她爱的时候没有保留流泪的时候淋漓尽致。在这份感情里。她没有亏欠她的爱是圆满的。正因为陈孝正给过玉面小飞龙跌宕起伏的爱。才让后来地郑微学会在平凡的幸福里甘之如饴。

    再见阿正。

    郑微离开的时候终于可以微笑。她一直梦想着和自己爱地人一起来看老槐树而不管是林静还陈孝正他们都曾在树下缺席不要紧这是她一个人的老槐树她来赴地是和青春地一个约会。

    结束了婺源之行回到g市机场的时候郑微毫无意外地在接机处看到了林静她笑着投向林静地怀抱汲取他怀里的温暖她说:“林静我回来了。”

    一个多月后二分的案子有了结果冯德生被判入狱年周渠却只因为监督不力和渎职交由中建内部处分自然不能再担任公职。

    周渠下定决心和妻子一起移民加拿大离开的那一天郑微到机场给他送行在见到周渠之前已成为林静妻子的郑微始终有一丝犹豫但面对面的时候周渠却给了她一个毫无芥蒂的一个笑容不管周渠是否利用过郑微也不管郑微是否辜负过周渠的栽培郑微都为自己涉世之初遇到周渠而感恩。

    飞机起飞后郑微没有回家她忽然想念阮阮就一个人坐车到了公墓沿着静穆的小径朝阮阮安息的地方拾阶而上正好遇到了刚刚下山的老张。

    郑微离开二分后在老张的劝说下加入了他和几个朋友组建的建筑公司负责公司内勤方面的工作公司的股东之一也包括了那个曾让韦少宜心动的设计院“院草”近距离接触之后郑微现他也是个有趣的人。在一个新公司里打拼当然比在国企时要累上许多但眼看公司规模日益壮大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在成长那种喜悦的感觉是无法言喻的。林静心疼她的辛苦但也鼓励她有自己的事业和天地重新在生活中斗志昂扬的郑微才是最生动的。

    郑微和老张在这个地方都没有交谈的兴致寒暄了几句就相互挥别。郑微坐在阮阮的墓碑前将先前来过的人留下的花摆放整齐她现在已经知道了满天星的花语——“甘作配角的爱”。

    郑微只想陪着阮阮安静地坐一会电话铃声却一直不肯放过她先是林静问她晚上想到哪里吃饭然后又是何奕打电话来问她知不知道韦少宜去了哪里。

    何奕的事情到底没有瞒过少宜女人的第六感永远是敏锐的少宜在感情上的洁癖郑微见识过但是她痛掴了何奕两个耳光最后却没有离婚。也许爱情是刚性的婚姻却是柔性的我们都得学得妥协即使刚烈如韦少宜也不能例外。

    郑微挂了电话就跟阮阮说起了公司里几个小姑娘的玩笑话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总想不明白年过三十的女人为什么活着她们说如果有一天脸上出现了皱纹宁可去死。

    郑微对着阮阮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不也一样跟她们一样?其实活着的人总有一天都会老去阮阮只有你只有你的青春永不腐朽。

    (全文完)

番外 二月十三日到此为止

    二月十三日到此为止

    月日:林静

    这一天的林静醒得很早虽然早起一直是他的习惯可是他知道今天和以往甚至是和今后的任何一个日子相比都将是特别的因为年前就说过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的那个女孩终于要在这一天成为他的妻子。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uu234.com

    其实严格说起来早在半年多年林静和郑微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可林静骨子里毕竟还是个传统的中国男人在他的观念里只有经过了这一场仪式她才真正名至实归地成为他生命中的另一半他的虚位以待的人生才算是终于圆满。

    婚礼在g市举办他们俩都不是地道的本地人晚上宴请的大多是双方的同事和朋友南昌那边的一些至亲好友也特意赶了过来。按照林静的意思等到两人都有时间的时候再回到南昌邀请没有参加这边婚礼的亲戚和朋友吃顿饭也算两头都有了交待。

    许多人告诉他们按照旧的习俗婚礼的前一天新郎和新娘是不可以见面的林静虽然觉得这没有什么道理但是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厮守分开一夜又有什么关系。所以从前天开始郑微已经跟她的父母住进了婚宴所在的酒店。将近两天没有见到郑微想起她披上白纱的模样一向从容的林静也觉得时间委实过得太慢。

    从早上点半开始他的手机就没有安静过有打电话过来真心贺喜的更多的是借此机会拍马拉关系总之你方唱罢我登场。饶是今天的林静心情大好也烦不胜烦。

    伴郎韩述是林静地旧同事前两年交换提拔的时候调到另一个城区的人民检察院任职。也是公检法系统地后起之秀他见林静为电话所扰。关机又恐有失礼貌索性拿过新郎倌的手机所有地电话一律由他代接打林静这才耳根清净。

    前往酒店接新娘的途中韩述才把手机交还给林静。林静信手翻看把收件箱塞得满满的短信。看到了一个颇为陌生的电话号码那个号码来的信息只有短短地两句话——

    “恭喜你如愿以偿。”

    他看着那寥寥几个字好几秒然后笑了笑将这条信息连带这个号码的所有通话记录从手机里彻底删除抬起头来的时候酒店的停车场已在眼前。

    林静参加过许多场婚礼也听过不少新郎倌抱得美人归之前所经受的“磨难”当时只觉得滑稽轮到自己担当主角的时候。才知道真正如热锅上的蚂蚁。

    隔着号房薄薄的一扇门他甚至已经听到郑微咯咯的笑声红包也不知道塞进了多少个。那扇门却始终千唤不开。最让他头疼地是她那个叫朱小北的伴娘真正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伙同新娘子一起极尽搞怪之能事就连以临阵不乱著称的林检察长也硬生生地被这甜蜜地折磨“磨”出了一头的汗水即将步入婚姻殿堂地伴郎心有戚戚然。“这那里是什么女博士活脱脱一个女流氓。”

    林静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好话表了多少决心甚至哭笑不得地应着门里面地“法官”的要求讲了一段带颜色地笑话成功将新娘子逗笑之后那扇门才总算打开。当郑微站在门的另一头朝他露齿而笑的时候林静才知道为了这一刻所有的过程都是值得的就连几日前他母亲在他脸上甩下那狠狠的一记耳光的阴霾也随着她的笑容风轻云淡。

    世事岂能两全我们的一生中得到的同时也总在失去幸与不幸的区别只在于得失之间孰重孰轻如果是这样拉起郑微双手的那一刻林静想上天对他毕竟是眷顾的。

    月日:陈孝正

    当他还是那个除了骄傲一无所有的少年时曾在无数次的梦中幻想过这一刻。象牙色光面软缎最衬她白皙皎洁的肌肤及膝小礼服的款式让她一张娃娃脸灵动无比;她左边耳垂上有一颗小痔她曾说阿正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再见的时候我老得白苍苍记得这颗痔你总能认出我。现在彼此容颜未改他站在一米开外只看得见她脸侧摇曳的珍珠耳坠。她的那双手还是那样美好无暇他曾梦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紧握着它踩着红毯微笑地站在贺喜的人前……

    没错他知道这些都只能在梦中就连当初还拥有着郑微的陈孝正在清醒的时候也没有奢求过这一幕真实的降临因为太过美好他不敢伸出手怕自己抓不牢。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拥有所以注定得不到。

    她和她的丈夫肩并着肩男在左女在右一对璧人。

    他对自己说陈孝正你可以不来但既然来了就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扬起嘴角走到他们跟前一句恭喜应该说得无懈可击。

    郑微手里还握着一只精巧的打火机接过他的红包顺手放在伴娘的托盘上笑着对他说“谢谢我给你点支烟吧。”

    他从不抽烟她比谁都清楚可是他还是从托盘里拈起一支极不熟练地叼在嘴里顺着她的手势微微欠身年的防风Zipo在她手里好几次都打不着火他不知道轻抖的是她还是自己。

    有一刹那陈孝正以为时间可以这样恒久地静止然而下一刻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了郑微的手背上指节修长稳定而有力在这只手的配合下一切恢复如常。火苗窜起。陈孝正心里的最后那一点光便灭了。陈孝正差点忘了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有一双比他更有力量的手。这双手可以温柔地抚在心爱女人地手背也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对新上任不久的城区检察院一把手含笑点头。“林检察长祝您夫妻俩白头到老地久天长。”

    对方亦对他报以微笑多谢陈副经理应该好事也近了。”

    这个男人的语调永远是温和而矜持地。陈孝正不会忘记当自己在某个午夜看着这个男人怀抱着猫一步步走下她家的楼梯然后笑着说:“听说陈助理地任命就要下来了贵公司欧阳总经理对你厚望有加你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为谁风露立中宵?”那个时候陈孝正就知道自己手上已经没有了筹码。

    或许他停留得太久。身后等待着跟新郎新娘打招呼的客人已面露不耐他再一次看向娇俏的新娘那些年。在那些年里他们几乎以为对方就是自己的整个世界然而现在。他和那一个个手拿红包。面目模糊的来客有何不同?

    “这位客人请先入席吧。”伴娘打扮地朱小北对他这样说道。他欠身从他们身边走过。将朱小北眼里的一闪而过的鄙薄抛在身后。

    他只有一杯清水原已觉得足够然而偏偏让他一度尝到从未奢望过的甜这才觉察出后来的寡淡。今后这半生他或许再也觅不到那样的滋味没关系水还是水他已失却味觉。

    月日:郑微

    婚宴酒店所属的夜总会包房里客人已经6续离开了大半。林静说不愿意在洞房花烛夜面对闹洞房的人离去后的一片狼藉所以他在酒店预定了两间大地包房意犹未尽的客人都可以来爱怎么喝就怎么喝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喧哗热闹了一晚上夜深了剩下的都是好朋友。

    半醉后一直歪在沙上地朱小北这个时候忽然又打开了一听啤酒半举在虚空喃喃说:“敬阮阮。”她周围的几个人很久没有说话老张第一个附和举杯说了同样地一句话大家都喝得差不多谁也听不出谁地哽咽。

    只有郑微放肆地哭了林静劝也劝不住。

    阮阮我嫁人了我很幸福如果你在天有灵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喜极而泣?

    黎维娟皱着眉说:“新娘子在好日子里不要哭。”郑微不在乎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掉眼泪。前一次是婚宴刚开始的时候她接到孙阿姨——应该说是她婆婆地电话当时她听到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一句“妈”怎么也喊不出口。

    郑微还记得上个星期她随林静回南昌林静先跟她去见过了她的父母接着把又她带到了他自己家。郑微没有预期过会顺利度过他妈妈这一关然而孙阿姨面对她时那完全无视她的神情还是让她十分难过。阿姨过去是那么疼她她在林家的时候满桌都是她爱吃的菜。

    该说的话林静都已经说过了孙阿姨始终一言不最后林静跟他妈妈进了厨房郑微不知道他们母子俩后来说了什么总之没过几分钟林静面无表情地走出来拉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她问生了什么事林静说什么事都没有可是他脸上清晰可见的指痕却骗不了人她还没问他疼不疼他反倒安慰她要她别担心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孙阿姨果然没有出现在g市的婚礼上郑微决定了要嫁给林静谁也无法改变然而如果得不到他妈妈的祝福多么遗憾。

    那通意料之外的电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话孙阿姨说今晚敬酒的人多别让林静喝醉了你也是小时候就毛毛躁躁的现在都做人媳妇了总要像个样子。

    郑微当时一边点头一边掉眼泪话虽然没有一句好听的但是老人家爱面子他妈妈肯做到这一步已是最大的退让她很知足。

    “看看你的妆都糊成什么样子?”黎维娟还在喋喋不休郑微哭了又笑既然已经没有形象那么索性豁出去了她单脚踩在软榻上大声招呼着身边的人举杯。老张和程铮他们已经使了一晚上的坏变着法子捉弄两个不能反抗的新人周子翼却拉着林静坐在角落里又是拍肩膀又是低声细语说个不停明显地乘机套交情。她非要把这些人统统喝倒大家不醉不归。孙阿姨叮嘱郑微别让林静喝醉了结果林静没醉她却醉得东倒西歪。散场的时候何绿芽忽然想起似的偷偷把一个包得严实的盒子塞到郑微手里吞吞吐吐地说:“这是那个那个谁让我给你的还没开始敬酒的时候他就走了。”

    郑微愣了一下原本醉后无力的手一不留神盒子掉落在地大理石的地板一声脆响。她蹲了下来不管不顾地撕着盒子上的胶带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个已经摔得七零八落的模型依稀看得出是一栋小屋的样子。

    她保持着打开盒子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良久林静轻轻拉了她一把“没事喜欢的话还是可以找人拼凑回来的。”

    郑微小心地把盒子盖上顺着林静的力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用了也许我摔之前它就坏了。”她凑到林静跟前贼兮兮地朝他笑。

    “又干什么?”林静故意皱着眉。

    郑微蹭着他就像撒娇时的鼠宝。

    “你锁在床边第二层抽屉里的那本书什么时候还我?”

    林静还来不及回答热闹的大厅里忽然传来了dJ漏*点澎湃的声音和众人的欢呼。

    原来十二点已过一年中最缠绵的一天到来。

    如歌所唱喜悦出于巧合眼泪何必固执。

    月日到此为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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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介绍:
十八岁,郑微对阮阮说,“我是谁,我是天下无敌的玉面小飞龙,有什么我得不到?”
二十二岁,她站在山顶上喊:“美国,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我恨你,把我的男人还给我!”
二十六岁,微醺,她看着他,“我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相信你,不可能……”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