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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崔走召     我当鸟人的那几年txt下载     我当鸟人的那几年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六章 忠诚之心(中)

    第二百八十六章忠诚之心(中)

    张是非实在以后才知道这卵妖初五的故事的,当他从某处得知卵妖初五的身世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感叹,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无论是人还是什么,都有着自己的信念,这是支撑每个人活下去的勇气来源及,但是这还是后话,这里先不讲。

    初五刚出生的时候,就没有见过燃西的模样,它没有所谓的童年,它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是这般模样。

    很奇妙的是,即使燃西不跟他们解释,但是它们从下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潜在的力量,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如此的理所当然,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应该就是想梦中一样,我们做梦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为我们解释什么,但是我们却很离谱的能理所当然的解释那些荒诞离奇的梦境,这些高级卵妖们也是如此。

    之前我们曾经提到过,燃西生下这十二只强有力的高级卵妖之后,又连续产下了五百枚低级的妖卵,并将其四散到各地,任其自行孵化,随后,燃西元气大伤,便派遣众卵妖下山收集人类的魂魄供它调养。

    那是初五第一次下山,奇怪的是,在它发现芸芸众生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时候,它并没有任何的新鲜感,不像是别的兄弟那样,利用这次机会四处学习模仿,初五并没有这样做,就连它自己都有些惊讶,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甚至连迷茫都未曾出现过,初五觉得自己就像是那些人类的代步工具一样,没有喜怒,没有悲伤,不管是什么,都无法勾起它的兴趣,它是最早回到山上的,就在下山后的第二天。

    燃西见初五回来,也有些奇怪,便问它,为什么不在人间多呆两天,初五回答,我不喜欢那里。

    燃西又问,那你手中这五个人的灵魂是从哪儿得来的呢?初五回答,就在山脚下的河里,有些人坐船在上边飘,我就动手了,造成了它们溺水的假象。

    燃西望着初五,它当时没有任何的表情,燃西明白,自己生下的这十二个孩子,每个人的性格都各不相同,初五这样,一定是他的潜在性格作祟,于是,燃西在吸收了五个魂魄之后,便问那初五:“你……在想什么?”

    初五望着眼前这个生下自己,却又‘素未蒙面’的母亲,想了想以后,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我什么都没在想。”

    什么都没在想?燃西皱了皱眉头,然后心中想到,看来,自己的孩子之中,只有这初五才是最成功的一个,因为它虽然有智慧,有思想,但是心中却空无一物,很显然,这个初五就是一件最成功的作品,作为一个工具来说,没有丝毫的瑕疵,无论是力量还是内心,对燃西而言是最安全的。

    燃西剩下那些有智慧的卵妖以后,心中就有些不安,它明白,思想很有可能是一柄双刃剑,这可能是它计划之中所潜在的一个不安定之要素。

    然而这个初五却不一样,燃西其实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一个孩子,于是它想了想之后,便对着初五招了招手,示意它走进一些,初五走上了前去,燃西轻声对它问道:“小五,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初五摇了摇头,燃西却点了点头,它伸出手来,摸了摸那初五的头发,轻声说道:“你的心中没有什么目标么,或者愿望?”

    初五继续摇了摇头,然后对着燃西说道:“没有,自从那日我出生开始,除了服从母亲之外,就没有了任何的情感,不喜也不悲,不想要任何的东西,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燃西听完它的话后,似乎心中有些感慨,只见燃西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这初五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明天的样子?”

    初五淡淡的回答:“明天实在太远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燃西又问:“那你的心中,会迷茫么?”

    初五这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对燃西说道:“我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迷茫是什么。”

    燃西叹道:“不知道迷茫,恐怕就是因为你本身就没有‘心’吧。”

    “心是什么?”十五有些愣了。

    燃西见初五说出这话后,并没有直接回答它的话,而是对它说道:“你现在觉得快乐么?”

    初五这一次回答的很快,它说:“我不知道快乐的定义是什么,母亲,你能告诉我么?”

    “快乐…………”本来看上去十分简单的问题,却似乎难住了这燃西,它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自己也不清楚如何去解释这个词语的意义,良久,燃西才开口对着那初五说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快乐。”

    那初五皱了皱眉头,然后它低下头对着那燃西低声说道:“母亲,我这次下山,虽然短暂,但是也看到了很多的事物,有些动物会吃掉别的动物,这也是为了快乐么?”

    燃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那初五讲道:“没错,它们这样是为了活着,可能对它们来说,活着就是快乐吧。”

    初五听完它这句话后,竟然露出了略微迷茫的表情,只见它继续问道:“我觉得,我们兄弟几个下山所做之事,和那些动物没什么区别,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母亲活下去,也可以说是为了让母亲快乐,对不对?”

    燃西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叹道:“大概是这样吧。”

    初五见燃西同意的它的观点,便又抬起了头,然后望着那被黑雾笼罩看不清楚面孔的燃西说道:“我们兄弟活下去,就是为了完成母亲的任务,可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快乐?”

    燃西望着眼前这个孩子,忽然,它的心中竟然有一丝的歉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是它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许做错了,但是,它同样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只能咬着牙一直的走下去,因为它有着不能放弃的理由。

    虽然它那时的上半身被黑气笼罩,但是在黑气之中,燃西依旧低下了头,只见它对着那卵妖初五说道:“那是你还没有找到真正值得拼搏的心。”

    “值得拼搏的心?那是什么?”卵妖初五问道。

    燃西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初五讲到:“是你活下去的动力,我问你,现在,也就是此时此刻,对你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

    初五想都没有想,便伸出手来指了指燃西,并且说道:“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说这么久的话,母亲让我懂了很多,虽然有些事情我还不是太明白,但是我肯定,此时此刻,从今以后,母亲就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燃西似乎很满意这初五的回答,只见它再次伸出手来,然后指了指初五,并对它说道:“好孩子,那你愿意一直守护着我,对我忠诚么?”

    “义不容辞。”那初五半跪在了地上,十分诚恳的说道:“这是我的本分。”

    燃西收回了手,然后便对着初五说道:“那好,从现在开始,我要你把这个当做你的动力,能做到么?”

    初五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当然可以,从此刻开始,守护母亲便是我的一切”

    初五的话铿锵有力,刚才那副迷茫的神态渐渐消失的无影无踪,燃西见它同意了,便对着这卵妖初五说道:“小五,我知道,现在即使你这么回答,但是你的心中依旧会觉得空虚,这是你的天性,无法更改。”

    初五低头不语,那燃西继续说道:“也许你以后还会觉得无比的空虚,但是你也不要迷茫,因为你还没有心,等到你拥有‘心’的时候,我想你就应该能够真正的理解什么是快乐了。”

    初五听到燃西的这番话后,便愣了一下,然后它慌忙抬起了头来,问那燃西:“母亲,我什么时候,才能有一颗可以感受到快乐的‘心’呢?”

    可能,燃西早就料到这初五会如此问吧,但是它当时却并不快乐,只见它将两只粉拳紧握,然后对着初五说道:“等到你要证明自己价值的时候,我就会把这个东西给你。”

    说完这话,燃西指了指山洞之中那团绿色的火焰,然后它对着这初五说道:“这团火的名字,就用你的行动来命名,从今天开始,它就叫忠诚之心。”

    “忠诚之心……”初五望着那团漂浮在半空只中的绿幽幽火焰,眼神之中头一次出现了神采,在它听完燃西的话以后,心中确实想得到这个东西,说起来,虽然这初五的脑子中本应一片清明,但是它的潜意识中还是对那所谓的‘快乐’十分好奇,因为它之前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它便很想知道,这个能支撑人活下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滋味。

    燃西见这初五望着那团火忘得入神,心中又一次浮现出了隐隐愧疚,于是,它便又对着那初五说道:“可是你也要想好了,当你知道什么是快乐的时候,也就是你离死亡不远的时候了,因为这忠诚之心的妖气太强,你会承受不住,最后会被妖气反噬而死,我问你……即使是这样,你也坚持这个决定么?”

    初五回过了神儿来,它自然将这燃西的还尽数听在了耳朵里面,但是它却没有一丝的由于,只见它对着燃西轻声的说道:“当然,短暂的快乐总要比长久的空洞来的好吧,再说了……”

    那初五说道了这里,便停顿了一下,然后对着燃西十分认真的说道:“能为母亲效劳,是初五的荣幸。”

    这便是卵妖初五的故事了,只不过,当时的那个清晨,蛇洞山后山的森林之中,除了燃西和初五自己之外,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一段初五鲜为人知的故事。

    那卵妖十五此时完全进入了癫狂状态,它不允许,是的,要说事情到了这一地步,要看着它长久以来的梦想就要实现,它不允许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任何的差错,可是命运捉弄,就在它快要达成目标的时候,却偏偏遇上了初五这个阻碍,这初五浑身的妖气十分邪门儿,看上去完全就是自杀的行为,可是这初五却还是没有任何的犹豫。

    十五很憎恨初五这个眼神,那眼神对它来说,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它隐约的在初五的眼睛之中看到了自己,一想到这里,十五的心中就没缘由的冒出了怒火,好可恨,好可恨的眼神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执着?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可怜?

    只见那十五大骂了一声之后,竟然不顾早已经到达了极限的身体,将那些妖卵结晶的妖气再次的抽出了一大部分,超出了身体的负荷,他的嘴巴喷出了一口鲜血,手上的青筋也尽数爆掉,墨绿色的血雾在那初五的妖气之下,颜色更加诡异。

    当然,这一举动也换来了更强的力量,只见它双手竟一点点的将初五的双手弄弯,眼看着这初五命悬一线,在场所有人的心,也都不约而同的提到了嗓子眼儿。

    而那初五由于被绿火的妖气灼烧,浑身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且发出滋滋的声音,眼瞅着就要支撑不住,可是它却笑了,只见它直视着那卵妖十五,竟然也将体内的绿火尽数放出,随着滋滋的声音,它的皮肤迅速融化,它慢慢的又将双手扳回,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只是妖气的较量,更多的,是双方心中信念的比拼了。

    十五望着眼前这个家伙竟然跟自己一样不要命,便狠狠的说道:“为什么到底什么能让你这样拼命?”

    初五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为的,只有忠诚。”

    忠诚?十五愣了一下,忠诚是什么它自然不懂,但是这个字眼让它很是讨厌,它此时有些觉得这个初五好像是疯了,于是它便继续用力,希望能一举将眼前这个不要命的疯子压垮。

    可让它想不到的是,即使面对如此巨大的妖气的同时还要忍受着烈焰焚身,但是这初五还是没有退缩,身上的绿火此时烧的更加旺盛,它的周身已经没有了好的地方,皮肤已经焦烂不堪,容貌已经漆黑一片,但是却依旧在支撑着。

    两个疯子。张是非咽了口吐沫,此时的他,被彻底的震撼了。

    它真的想不到,一直以来贪生怕死占便宜没够的十五会如此的搏命,也想不到,这个曾经出现在夏金鞍梦中的初五竟然也可以如此的不顾一切,一时之间,他竟然忘记了敌我关系,开始慢慢的敬佩起这两个家伙起来。

    这得要多坚定的信念,才能够支撑住这么残酷的战斗啊?如果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也会如此么?张是非头一次犹豫了,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此时的他,当真不敢肯定自己也行。

    两只卵妖就这样对持着,谁都没有退缩的意思,它们身体所发出的妖气将四周的树叶尽数粉碎,本来茂密的树林之中,俨然已经出现了一块很大的空地,树叶没了,妖气所能够卷起的,就只剩下了尘土。

    张是非此时感觉自己仿佛是待在沙尘暴之中,四周的可见度极低,只能依稀的望见那两个卵妖互相拼斗的身影,它们现在当真是旗鼓相当,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两股绝强的妖气在此时竟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按照现在这个局面来看,双方都不肯让步,而双方却似乎又有着一样重量的信念,所以,现在的两只卵妖,能够一拼的,应该只剩下‘生命’了。

    再简单点说,就看谁先撑不住,先死掉,剩下的另一方,也就是胜利的一方,可是,这件事情,当真会这样简单么?

    虚弱的崔先生挎着易欣星的肩膀,这股妖气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是很难抗,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它心中,竟然出现了隐隐不安的感觉,似乎它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知道这个分头老奸巨猾,这次决斗他吃了不少的亏,所以现在的它处事十分小心,尽管只是小小的不安,但是也得到了他的重视,于是他便没再理会这场卵妖之间的对决,而是开始仔细思考了起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了。

    又过了一会儿,太阳已经从东方完全的升起,但是森林的上空却还是乌云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两股妖气的关系还是什么,森林之中依旧飞沙走石,十五和初五两个卵妖的决斗,进入了白热化。

    由于过度抽取身上妖卵的妖气,十五现在痛苦不堪,这股剧痛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就好像是浑身上下,没一寸肌肤,每一条血管,每一块骨头,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爆炸一般,它的表情由于这剧痛而变的越发狰狞,身体上密密麻麻的妖卵结晶也随之颤抖,然而,那初五也好不到哪儿去,它的皮肤早已经被绿火燃烧殆尽,皮肤下的肌肉也已经变成了焦炭状,滋滋的声音已经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咔吧咔吧的声音,就好像是燃烧的木炭一样。

    它也许已经被烧死了,这一切,燃西都看在眼里,虽然,这一切都是它安排好的,但是此时它的表情,却并没有得意的喜悦,反而有些伤心,只见它叹了口气,忽然说出一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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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忠诚之心(下)

    第二百八十七章忠诚之心(下)

    小五,够了,放弃吧。

    燃西如是说道。

    虽然此刻风沙大作,逼迫的人睁不开双眼,但是张是非的耳朵却没有问题,这句话被他听的真真切切,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燃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会说出这话来。

    要知道,在张是非的眼睛里面,这燃西纯属就是一个没事儿找抽的妖怪,所有的事情都是它搞出来的,要不是它为了一己私欲,哪儿会来的这么多祸端?而且,现在的张是非心中所想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的片面,他开始学会透过眼前所见去思考事情的本源。

    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什么东北三巨头,不过既然那三个妖怪头子指名点姓的要他和李胖子俩人解决这次的事件,还是他俩是什么命运选出的孩子,靠,张是非一听这个词就浑身别扭,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是非心中就飘过一段熟悉的音乐,同时也开始了不住的骂街,你想啊,什么命运选中的孩子,当我俩是数码宝贝终极进化丧尸孔雀兽和熊人加鲁鲁呢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这次的历练之中,张是非慢慢的长大,现在的他算是有点明白了,那三个妖怪头子确实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挑他俩,毕竟张是非和李兰英跟它们也不熟,岂止不熟,根本就是不知道,所以,这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张是非和李兰英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到底为啥两人会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妖怪,难道,这都是巧合么?

    不对,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巧合这个东西,张是非现在觉得,自己和胖子变成了妖怪的事情,一定和这卵妖作祟有什么关系,说到这儿,又说回来了,都他吗赖那个燃西。

    燃西的性格,之前张是非就略有耳闻,那个猪排骨十二曾经对他说过,这燃西根本就没有把它们当成过亲生孩子,它们这些卵妖在燃西的眼里,只不过是工具样的存在,这一点,在那卵妖初六的身上又一次得到了证实,那个初六即使是死,也要完成任务,可见这燃西的残暴,都把那些卵妖逼到什么份儿上了。

    虽然现在张是非不了解燃西刚才对那个初五说的忠诚之心是什么意思,不过用脚趾头都能才出来,大概这个初五自杀式的变强,完全就是燃西一手造成。

    就是这样一个毒辣的老魔头,为什么现在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呢?张是非望了望那正在苦苦支撑着的卵妖初五,心中想到,恐怕,只要初五自己才会知道吧。

    初五此时被烈焰焚身,似乎已经变成了焦炭,但是听到了燃西的这句话之后,这块儿‘焦炭’竟然动了起来,只见它慢慢的转过了头,一阵卡卡卡的声音传来,耳朵和鼻子竟然就这样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变的粉碎。

    它那本是无比俊俏的脸此时已经只能用眼睛来区分反正了,那没有瞳仁的眼睛,雪白雪白,它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燃西以后,竟然一咧嘴,笑了,这一笑不要紧,两片嘴唇同时掉在了地上,虽然此时它的身体传来令人难以想象的剧痛,但是它的声音,却变得柔和无比,只见它对着燃西说道:“母亲,我不会收手的,我要保护你。”

    燃西看见了初五变成这般模样,似乎心中传来阵阵剧痛,只见它把头扭到了一边,没有再忍心看下去,它那苍老的脸上满是犹豫,只见它想了想后,才喃喃的说道:“其实我……”

    “我都知道了母亲。”那初五转过了头,面对着眼前拥有数百妖卵之力的十五,然后轻声说道:“但是我从不后悔。”

    燃西想对这初五说的,就是那句,其实这团绿火只不过是一个骗局,就连名字,也是当日燃西现取的,对于没有情感的初五来说,这团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也无法让它在死前寻找到令它向往的快乐。

    但是这一切,初五却早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它从未开口。

    初五和眼前的十五对视着,自己的身体,它自己心里面很明白,它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甚至连半个小时都有可能撑不过去,可就像刚才它说的一般,它依旧无怨无悔。

    在生命飞速流逝的时刻,它又想起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它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心中都没有半点的情感,可是此时此刻,它对情感这一东西,又有了新的见解,原来,没有情感,也算是一种情感。

    记得从那日以后,燃西便对初五换了一种看法,它视初五为心腹,可以说,初五就是燃西最后的底牌,初五可以不出山洞,陪燃西的时间自然要比那些高级卵妖们多上许多。

    初五很明白自己这个母亲的脾气,虽然它平日里看上去十分的冷酷,但是在十五的心中,它却很温柔,甚至很软弱。

    燃西每一年都会独自下山,它的去向,众卵妖当然是不清楚的,当然了,除了这初五,初五知道这燃西去了哪里,每一年的这个时候,燃西都会去一片树林,等它回来的时候,声音都会变得沙哑。

    初五询问过燃西,为什么它的嗓音变了,当时燃西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初五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能让声音变的沙哑,这种东西叫做眼泪。”

    眼泪是什么,初五不清楚,因为它没有那玩意儿,但它觉得,这眼泪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每当母亲外出回来以后,就会连续好几天心神不宁,而且脾气也会变得相当暴躁,那个光头老十就是不长眼睛,在这个节骨眼上窥探燃西的容颜,结果下场十分之凄惨。

    高级卵妖不敢怒也不敢言,心中却都明白,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残暴了,可是初五的心中,却从来都未曾如此想过,记得那一日,小八下山以后,被人类所杀,母亲让所有的兄弟都出去,只留下了初五。

    初五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那燃西则是将双手伸进了上半身的黑雾之中,且发出了一阵让初五感到很奇怪的声音,过了好久,燃西才开口说话了,它的声音又一次变的沙哑。

    它应该是流眼泪了,初五觉得,只见那燃西轻咳了一声,然后似乎陷入了沉思,初五依旧没有说话,它就这样站在一旁,良久,只见那燃西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叹道:“生命,真是脆弱啊。”

    初五没有说话,它仔细的想着母亲的这句话之中的含义,那燃西起身,然后走到了洞中绿火之前,又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就转身对着初五,然后对它说道:“小五,你说为了信念而活,到底是对还是错?”

    初五自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是燃西既然发问,它就会如实回答,只见它对着燃西恭敬的说道:“我只知道守护母亲,别的事情我没有时间去想。”

    “守护我……”燃西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然后竟然笑了,它的笑声很好听,听在耳朵里无比的受用,只见它轻笑着对那初五说道:“那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初五的心竟然一动,它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以前的它,全无想法,只知道自己是母亲的工具,要听母亲的差遣,但是那一刻,它竟然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最求的东西,那也许就是快乐。

    快乐对它来说,可能只是燃西的一声轻笑而已。

    我们不是工具,母亲是在意我们的,初五一直这样觉得,其实它早就明白,这团妖气,应该根本就帮不到它,但是,这对它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它从不会迷茫,只要认定了的事情,就会做下去,卵妖的一生,是短暂的,没有过去也没有外来,在这样短暂的一生之中,初五做出了选择,无怨无悔。

    卵妖十五见到眼前的这个家伙都已经要被少没了,但是却依旧没有撒手,心中不由得焦急,它终于明白了,自己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对手,这个卵妖,确实配称得上是最强的高级卵妖,因为它不像是别的卵妖一样贪生怕死,起码,它应该和自己一样,有着坚定的信念。

    疼痛让十五更加的疯狂,但是它的心却有些冷静了下来,它现在明白了,如果在这样斗下去的话,只会两败俱伤,可是现在却又骑虎难下,如果贸然撤手的话,百分之九十会被这块儿焦炭的妖气轰成碎片。

    这该如何是好呢?

    十五强忍着疼痛对着那初五讲道:“你果然不一般,你也知道,咱们这样斗下去的话大家都没有好处,这样吧,咱们一起撤手,我不让你死,如何?”

    初五身上的肌肉大片大片的落下,听到这十五说出此话后,它便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十五讲道:“你认为,我还会在乎自己的性命么?”

    该死看来它确实跟自己一样十五见到多说无益,心中的怒火便又窜了出来,只见它大声的叫道:“那好吧就看看谁恨”

    说完后,只见这十五的周身下上竟然出现了一层血雾,原来,它见这初五不可能撤手了,就发起狠来准备放手一搏,毕竟它心中的复仇之火并不比这初五的忠诚之心要弱,十五现如今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将身体里所有的妖卵之气尽数抽出,霎时间,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已经沸腾,妖气再也抑制不住,连同着血液顺着毛孔**而出

    而那初五,见这十五终于要出真本事了,便也没再保留,本来它就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所以,也将体内的绿火妖气全部释放,只听彭的一声,这初五的小腹竟然爆出了一团绿火,那团绿火从里道外焚烧着它的**,同样带给了它最后的力量。

    两股妖气,此时竟然从无形转变成了有形

    张是非只感觉到全身一震刺痛,仅仅是碰触多余的妖气,竟然也能对身体造成伤害这可了不得了

    只见那初五和十五两个卵妖周身的妖气不停的抵抗,打远一看,就像是两个光球,一个是灰黑色,另外一个是绿色,这两团光已经将两个妖怪笼罩起来,同时,张是非只感觉到脚底都出现了轻微的震动,它的冷汗顿时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它们这终于要拼命了

    “不好”

    就在这时,崔先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是非心中一愣,这才想到崔先生还在身后,要知道,现在周围的空气之中都充满了两个卵妖的力量,这种妖气已经从无形到有形,是能对人的皮肤造成伤害的,张是非和李兰英身体四周有仙骨之气包裹,还轻微的感觉到疼痛,可是这崔先生和易欣星此时已经失去了力量,暴露在这妖气之中,那不是找死呢么?

    于是,张是非慌忙回头,这才放下了心来,只见那崔先生盘坐在地上,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的易欣星从背包之中拿出了小蓝灯和一卷红绳,老易此时就像是一个木匠一样,用那红绳在地上围了一个大圈儿,然后一把锤子跪在地上不住的在红绳周围钉着钉子,虽然此时妖气肆虐,但是很奇怪,在那红绳之中,却一丝妖气都没有。

    关键时刻,还是易哥的新发明管用,张是非放下了心来,只见那崔先生一脸倦容的坐在圈中,他对着张是非说道:“小张,过来”

    张是非和李兰英听崔先生叫,便慌忙跑了过去,张是非问那崔先生:“怎么了?”

    崔先生皱着眉头说道:“这下可坏了。”

    就在刚才,崔先生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到底看漏了什么,那就是这两股妖气

    要知道现在这初五和十五的妖气,已经十分惊人,就像是两枚炮弹一样,现在它俩碰到了一起,且都不退让,时间久了,空气之中的妖气也会互相抵触,这些妖气不断的升温,到最后,铁定会爆炸的

    虽然听上去挺匪夷所思,但是确实如此,这些妖气,本来没有通过妖怪的使用,基本上是没有破坏力的,但是也不代表它们不危险,就像是小白坟前的那个常天庆,它终日坐在树下下棋,日子久了,那棵大树也被毁去了一半,现在这两股妖气相互碰撞,使妖气的变质加速,张是非感觉到的疼痛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看那两个妖怪以死相拼,这两枚炸弹,迟早会爆炸的,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崔先生和易欣星此时都没有了气力,张是非和李兰英也无法保护,弄不好的话,就在那两个妖怪决出胜负的时候,大家都会被妖气波及到而嗝儿屁朝梁的

    听崔先生这么一说,张是非也是满脸的惊讶,他大爷的,怪不得现在这四周的妖气有点不对劲儿呢?感情这火药库快炸了啊这可怎么办?

    于是他便慌忙问那崔先生:“分头啊,快想想办法”

    崔先生此时也十分慌张,只见他不停的舔着自己的下嘴唇,几秒钟之后,他似乎横下了心来,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拼了,咱们也赌一把吧”

    赌?怎么个赌法?

    李兰英自打接触了魔障以后,便一直稀里糊涂的,但是见到眼前这事态紧迫,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对着那崔先生说道:“你说啥呢啊,别打哑谜了大哥,疼死了我都。”

    这李兰英一边说,一边挠着自己的手背,很显然,现在空气中的妖气已经快要饱满,这正是错打错找,决斗选择深林之中,树林本身就能防风,外面的风吹不进来,里面的风也散不出去,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崔先生骂了一句:“少废话,听我说,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你俩恢复的怎么样了?”

    张是非说道:“七七八八了,没有问题。”

    “那好。”崔先生咬着牙说到:“你俩一会儿就冲上去,用尽全身的力量攻击,连抠鼻孔的力气都别留听到没”

    攻击?你让我俩攻击?张是非和李兰英大吃一惊,张是非望着崔先生,心中十分不理解,照理来说,现在攻击的话,即使杀掉了那两个卵妖,但是这股妖气还会存在一段时间,而且妖气失去了控制,那不更容易爆么?这个分头难道是疯了么?

    初一很显然也意识到了现在有多么的危险,只见它迅速的俯在燃西的耳边轻声说道:“母亲,咱们还是撤吧,人类又一句话讲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鼠哥确实怕死,即使它的体力没有丝毫的消耗,但是万一那两个家伙的妖气失控的话,它也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真的活下来,于是它就想带着燃西一起走,可是,那燃西却摇了摇头,只见它对着那鼠哥初一说道:“我不走。”

    初一皱了皱眉头,它真的想不到,这母亲竟然会不顾性命的留在这里,就在这时,初五的身体已经被烧成了两截儿,空气开始波动,那初五的身体飞速的风化,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了,燃西吃力的睁开双眼,两滴晶莹的泪珠竟然划下,只见它对着那初五说道:“小五,我对不起你。”

    此时战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那初五即将死亡,但是这句话却听在了那初五的耳朵里面,只见它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转过了头,望了望燃西的脸,然后笑着对那燃西说道:“母亲,我说过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守护你,你没有骗我,这一刻,我很快乐。”

    初五笑了,恍惚间,燃西又见到了那初五的笑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初五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原来这东西一直在它的心中,之前母亲对它笑的时候,它的心中就有一丝的悸动,它不明白,原来这种悸动,就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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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忠诚之心(下)

    第二百八十七章忠诚之心(下)

    小五,够了,放弃吧。

    燃西如是说道。

    虽然此刻风沙大作,逼迫的人睁不开双眼,但是张是非的耳朵却没有问题,这句话被他听的真真切切,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燃西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会说出这话来。

    要知道,在张是非的眼睛里面,这燃西纯属就是一个没事儿找抽的妖怪,所有的事情都是它搞出来的,要不是它为了一己私欲,哪儿会来的这么多祸端?而且,现在的张是非心中所想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的片面,他开始学会透过眼前所见去思考事情的本源。

    虽然他没有见过那什么东北三巨头,不过既然那三个妖怪头子指名点姓的要他和李胖子俩人解决这次的事件,还是他俩是什么命运选出的孩子,靠,张是非一听这个词就浑身别扭,记得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张是非心中就飘过一段熟悉的音乐,同时也开始了不住的骂街,你想啊,什么命运选中的孩子,当我俩是数码宝贝终极进化丧尸孔雀兽和熊人加鲁鲁呢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这次的历练之中,张是非慢慢的长大,现在的他算是有点明白了,那三个妖怪头子确实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挑他俩,毕竟张是非和李兰英跟它们也不熟,岂止不熟,根本就是不知道,所以,这一定是有原因的,而且,张是非和李兰英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到底为啥两人会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妖怪,难道,这都是巧合么?

    不对,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巧合这个东西,张是非现在觉得,自己和胖子变成了妖怪的事情,一定和这卵妖作祟有什么关系,说到这儿,又说回来了,都他吗赖那个燃西。

    燃西的性格,之前张是非就略有耳闻,那个猪排骨十二曾经对他说过,这燃西根本就没有把它们当成过亲生孩子,它们这些卵妖在燃西的眼里,只不过是工具样的存在,这一点,在那卵妖初六的身上又一次得到了证实,那个初六即使是死,也要完成任务,可见这燃西的残暴,都把那些卵妖逼到什么份儿上了。

    虽然现在张是非不了解燃西刚才对那个初五说的忠诚之心是什么意思,不过用脚趾头都能才出来,大概这个初五自杀式的变强,完全就是燃西一手造成。

    就是这样一个毒辣的老魔头,为什么现在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呢?张是非望了望那正在苦苦支撑着的卵妖初五,心中想到,恐怕,只要初五自己才会知道吧。

    初五此时被烈焰焚身,似乎已经变成了焦炭,但是听到了燃西的这句话之后,这块儿‘焦炭’竟然动了起来,只见它慢慢的转过了头,一阵卡卡卡的声音传来,耳朵和鼻子竟然就这样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变的粉碎。

    它那本是无比俊俏的脸此时已经只能用眼睛来区分反正了,那没有瞳仁的眼睛,雪白雪白,它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燃西以后,竟然一咧嘴,笑了,这一笑不要紧,两片嘴唇同时掉在了地上,虽然此时它的身体传来令人难以想象的剧痛,但是它的声音,却变得柔和无比,只见它对着燃西说道:“母亲,我不会收手的,我要保护你。”

    燃西看见了初五变成这般模样,似乎心中传来阵阵剧痛,只见它把头扭到了一边,没有再忍心看下去,它那苍老的脸上满是犹豫,只见它想了想后,才喃喃的说道:“其实我……”

    “我都知道了母亲。”那初五转过了头,面对着眼前拥有数百妖卵之力的十五,然后轻声说道:“但是我从不后悔。”

    燃西想对这初五说的,就是那句,其实这团绿火只不过是一个骗局,就连名字,也是当日燃西现取的,对于没有情感的初五来说,这团火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也无法让它在死前寻找到令它向往的快乐。

    但是这一切,初五却早已经知道了,只不过,它从未开口。

    初五和眼前的十五对视着,自己的身体,它自己心里面很明白,它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甚至连半个小时都有可能撑不过去,可就像刚才它说的一般,它依旧无怨无悔。

    在生命飞速流逝的时刻,它又想起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它从出生开始,一直到现在,心中都没有半点的情感,可是此时此刻,它对情感这一东西,又有了新的见解,原来,没有情感,也算是一种情感。

    记得从那日以后,燃西便对初五换了一种看法,它视初五为心腹,可以说,初五就是燃西最后的底牌,初五可以不出山洞,陪燃西的时间自然要比那些高级卵妖们多上许多。

    初五很明白自己这个母亲的脾气,虽然它平日里看上去十分的冷酷,但是在十五的心中,它却很温柔,甚至很软弱。

    燃西每一年都会独自下山,它的去向,众卵妖当然是不清楚的,当然了,除了这初五,初五知道这燃西去了哪里,每一年的这个时候,燃西都会去一片树林,等它回来的时候,声音都会变得沙哑。

    初五询问过燃西,为什么它的嗓音变了,当时燃西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初五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能让声音变的沙哑,这种东西叫做眼泪。”

    眼泪是什么,初五不清楚,因为它没有那玩意儿,但它觉得,这眼泪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每当母亲外出回来以后,就会连续好几天心神不宁,而且脾气也会变得相当暴躁,那个光头老十就是不长眼睛,在这个节骨眼上窥探燃西的容颜,结果下场十分之凄惨。

    高级卵妖不敢怒也不敢言,心中却都明白,自己的母亲实在是太残暴了,可是初五的心中,却从来都未曾如此想过,记得那一日,小八下山以后,被人类所杀,母亲让所有的兄弟都出去,只留下了初五。

    初五就这样静静的站着,那燃西则是将双手伸进了上半身的黑雾之中,且发出了一阵让初五感到很奇怪的声音,过了好久,燃西才开口说话了,它的声音又一次变的沙哑。

    它应该是流眼泪了,初五觉得,只见那燃西轻咳了一声,然后似乎陷入了沉思,初五依旧没有说话,它就这样站在一旁,良久,只见那燃西有些像是自言自语的轻叹道:“生命,真是脆弱啊。”

    初五没有说话,它仔细的想着母亲的这句话之中的含义,那燃西起身,然后走到了洞中绿火之前,又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就转身对着初五,然后对它说道:“小五,你说为了信念而活,到底是对还是错?”

    初五自然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是燃西既然发问,它就会如实回答,只见它对着燃西恭敬的说道:“我只知道守护母亲,别的事情我没有时间去想。”

    “守护我……”燃西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然后竟然笑了,它的笑声很好听,听在耳朵里无比的受用,只见它轻笑着对那初五说道:“那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初五的心竟然一动,它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以前的它,全无想法,只知道自己是母亲的工具,要听母亲的差遣,但是那一刻,它竟然觉得,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最求的东西,那也许就是快乐。

    快乐对它来说,可能只是燃西的一声轻笑而已。

    我们不是工具,母亲是在意我们的,初五一直这样觉得,其实它早就明白,这团妖气,应该根本就帮不到它,但是,这对它来说,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它从不会迷茫,只要认定了的事情,就会做下去,卵妖的一生,是短暂的,没有过去也没有外来,在这样短暂的一生之中,初五做出了选择,无怨无悔。

    卵妖十五见到眼前的这个家伙都已经要被少没了,但是却依旧没有撒手,心中不由得焦急,它终于明白了,自己遇到的,不是一般的对手,这个卵妖,确实配称得上是最强的高级卵妖,因为它不像是别的卵妖一样贪生怕死,起码,它应该和自己一样,有着坚定的信念。

    疼痛让十五更加的疯狂,但是它的心却有些冷静了下来,它现在明白了,如果在这样斗下去的话,只会两败俱伤,可是现在却又骑虎难下,如果贸然撤手的话,百分之九十会被这块儿焦炭的妖气轰成碎片。

    这该如何是好呢?

    十五强忍着疼痛对着那初五讲道:“你果然不一般,你也知道,咱们这样斗下去的话大家都没有好处,这样吧,咱们一起撤手,我不让你死,如何?”

    初五身上的肌肉大片大片的落下,听到这十五说出此话后,它便笑了一下,然后对着十五讲道:“你认为,我还会在乎自己的性命么?”

    该死看来它确实跟自己一样十五见到多说无益,心中的怒火便又窜了出来,只见它大声的叫道:“那好吧就看看谁恨”

    说完后,只见这十五的周身下上竟然出现了一层血雾,原来,它见这初五不可能撤手了,就发起狠来准备放手一搏,毕竟它心中的复仇之火并不比这初五的忠诚之心要弱,十五现如今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将身体里所有的妖卵之气尽数抽出,霎时间,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都已经沸腾,妖气再也抑制不住,连同着血液顺着毛孔**而出

    而那初五,见这十五终于要出真本事了,便也没再保留,本来它就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所以,也将体内的绿火妖气全部释放,只听彭的一声,这初五的小腹竟然爆出了一团绿火,那团绿火从里道外焚烧着它的**,同样带给了它最后的力量。

    两股妖气,此时竟然从无形转变成了有形

    张是非只感觉到全身一震刺痛,仅仅是碰触多余的妖气,竟然也能对身体造成伤害这可了不得了

    只见那初五和十五两个卵妖周身的妖气不停的抵抗,打远一看,就像是两个光球,一个是灰黑色,另外一个是绿色,这两团光已经将两个妖怪笼罩起来,同时,张是非只感觉到脚底都出现了轻微的震动,它的冷汗顿时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它们这终于要拼命了

    “不好”

    就在这时,崔先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是非心中一愣,这才想到崔先生还在身后,要知道,现在周围的空气之中都充满了两个卵妖的力量,这种妖气已经从无形到有形,是能对人的皮肤造成伤害的,张是非和李兰英身体四周有仙骨之气包裹,还轻微的感觉到疼痛,可是这崔先生和易欣星此时已经失去了力量,暴露在这妖气之中,那不是找死呢么?

    于是,张是非慌忙回头,这才放下了心来,只见那崔先生盘坐在地上,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的易欣星从背包之中拿出了小蓝灯和一卷红绳,老易此时就像是一个木匠一样,用那红绳在地上围了一个大圈儿,然后一把锤子跪在地上不住的在红绳周围钉着钉子,虽然此时妖气肆虐,但是很奇怪,在那红绳之中,却一丝妖气都没有。

    关键时刻,还是易哥的新发明管用,张是非放下了心来,只见那崔先生一脸倦容的坐在圈中,他对着张是非说道:“小张,过来”

    张是非和李兰英听崔先生叫,便慌忙跑了过去,张是非问那崔先生:“怎么了?”

    崔先生皱着眉头说道:“这下可坏了。”

    就在刚才,崔先生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到底看漏了什么,那就是这两股妖气

    要知道现在这初五和十五的妖气,已经十分惊人,就像是两枚炮弹一样,现在它俩碰到了一起,且都不退让,时间久了,空气之中的妖气也会互相抵触,这些妖气不断的升温,到最后,铁定会爆炸的

    虽然听上去挺匪夷所思,但是确实如此,这些妖气,本来没有通过妖怪的使用,基本上是没有破坏力的,但是也不代表它们不危险,就像是小白坟前的那个常天庆,它终日坐在树下下棋,日子久了,那棵大树也被毁去了一半,现在这两股妖气相互碰撞,使妖气的变质加速,张是非感觉到的疼痛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看那两个妖怪以死相拼,这两枚炸弹,迟早会爆炸的,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崔先生和易欣星此时都没有了气力,张是非和李兰英也无法保护,弄不好的话,就在那两个妖怪决出胜负的时候,大家都会被妖气波及到而嗝儿屁朝梁的

    听崔先生这么一说,张是非也是满脸的惊讶,他大爷的,怪不得现在这四周的妖气有点不对劲儿呢?感情这火药库快炸了啊这可怎么办?

    于是他便慌忙问那崔先生:“分头啊,快想想办法”

    崔先生此时也十分慌张,只见他不停的舔着自己的下嘴唇,几秒钟之后,他似乎横下了心来,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拼了,咱们也赌一把吧”

    赌?怎么个赌法?

    李兰英自打接触了魔障以后,便一直稀里糊涂的,但是见到眼前这事态紧迫,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对着那崔先生说道:“你说啥呢啊,别打哑谜了大哥,疼死了我都。”

    这李兰英一边说,一边挠着自己的手背,很显然,现在空气中的妖气已经快要饱满,这正是错打错找,决斗选择深林之中,树林本身就能防风,外面的风吹不进来,里面的风也散不出去,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崔先生骂了一句:“少废话,听我说,现在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咱们就一不做二不休,你俩恢复的怎么样了?”

    张是非说道:“七七八八了,没有问题。”

    “那好。”崔先生咬着牙说到:“你俩一会儿就冲上去,用尽全身的力量攻击,连抠鼻孔的力气都别留听到没”

    攻击?你让我俩攻击?张是非和李兰英大吃一惊,张是非望着崔先生,心中十分不理解,照理来说,现在攻击的话,即使杀掉了那两个卵妖,但是这股妖气还会存在一段时间,而且妖气失去了控制,那不更容易爆么?这个分头难道是疯了么?

    初一很显然也意识到了现在有多么的危险,只见它迅速的俯在燃西的耳边轻声说道:“母亲,咱们还是撤吧,人类又一句话讲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鼠哥确实怕死,即使它的体力没有丝毫的消耗,但是万一那两个家伙的妖气失控的话,它也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真的活下来,于是它就想带着燃西一起走,可是,那燃西却摇了摇头,只见它对着那鼠哥初一说道:“我不走。”

    初一皱了皱眉头,它真的想不到,这母亲竟然会不顾性命的留在这里,就在这时,初五的身体已经被烧成了两截儿,空气开始波动,那初五的身体飞速的风化,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下去了,燃西吃力的睁开双眼,两滴晶莹的泪珠竟然划下,只见它对着那初五说道:“小五,我对不起你。”

    此时战况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那初五即将死亡,但是这句话却听在了那初五的耳朵里面,只见它似乎是回光返照一般,转过了头,望了望燃西的脸,然后笑着对那燃西说道:“母亲,我说过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守护你,你没有骗我,这一刻,我很快乐。”

    初五笑了,恍惚间,燃西又见到了那初五的笑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初五终于找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原来这东西一直在它的心中,之前母亲对它笑的时候,它的心中就有一丝的悸动,它不明白,原来这种悸动,就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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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毁灭

    第二百八十八章毁灭

    很难想象,山的那一边,不远处,就是一个度假村。

    很难想象,闪的这一边,一场浩劫正在酝酿,就好像是胎盘中的婴孩儿,五官早已经长全,只等待着羊水破掉,然后呱呱落地。

    张是非和李兰英此时冷汗直流,沾染了那些铺天盖地的尘土,此时的两个富二代,活像是俩丐帮九代弟子一样,当然了,现在也不是讨论形象的时候,试问,此时性命不保,帅有何用?

    话说来也真挺讽刺的,在这个社会之中,还真是有大把大把的人因相貌而死,但是真等到要死的时候,往往相貌对他们来说却连个屁都不如了,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以后,只会变得更丑,而且还会有一大堆的蛆虫在你的身体里面组团来讽刺你的丑陋。

    靠,我在想什么呢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狠狠的赏了自己一记耳光,心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又胡思乱想了呢?

    李兰英见张是非抽自己,便低声对他说道:“怎么了?用我帮忙不?”

    “滚蛋。”张是非骂了一句,他心想着这胖子简直比自己还不着调,刚醒不久就想占自己的便宜。

    崔先生瞪了他俩一眼,他俩马上紧张了起来,其实他俩心中再明白不过现在的情势有多么的危险,如果不快点想办法的话,这片树林都有可能保不住,它们全都会因为那初五和十五两个妖怪的拼命而挂掉。

    虽然他们在来之前就有过赴死的准备,但是这个死法,他们谁都无法接受,太憋屈了,如果就这样死了,等到地府以后,估计连那老狗皮皮都会看不起他们。

    所以,张是非绝对不允许,虽然崔先生刚才给他们出的主意听上去很是匪夷所思,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试了,于是张是非快速的接过易欣星的背包,包口朝下,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到处,叮叮当当的,那个破盆儿滚出了老远。

    这也是崔先生的计划之一,要知道等会不知道这事件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只能来个亡羊补牢了,崔先生叫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个人拿着易欣星包里面的红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步出一个最有效的阵法来。

    可是张是非哪儿懂什么布阵啊,于是易欣星便咬着牙站起了身,然后指挥着他俩,张是非和李兰英用那以崔先生为核心,里三层外三层的饶了好几圈儿,然后还按照易欣星的吩咐,在特定的位置钉了钉子,浇了水。

    这个阵法其实很简单,为的就是等会如果发生什么不测的话,可以将妖气过滤到最低,虽然这样依旧保证不了能够活命,但是聊胜于无。

    那卵妖初一自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动作,它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面想着,想不到这些人类到也真是聪明,其实它有何尝不是如此呢,现如今那两只卵妖的妖气已经快要到达UU小说,初一此时可真是打心眼儿里想跑,但是这燃西却又偏偏不让,任凭一直很冷静的它,此时也有些如坐针毡屁股疼了。

    跑还是不跑,这是个问题,初一想到了这里,便看了看燃西,然后趴在地上,已经没有要跑的意思,它望着那绿光之中的初五,苍老的脸上满是悲伤。

    不管怎么说,初一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燃西如此宠爱那初五了,不过在知道真相以后,初一还真就不怎么嫉妒呢,它已经完全想通了,那哪儿是什么宠爱啊,简直就是在养替死鬼嘛想到了这里,初一的心中有些后怕的同时,又出现了一丝侥幸,幸亏当时母亲没有找到自己,看来啊,天下第一最危险,天下第二才安全这句话说的当真一点儿没错。

    想到了这里,初一的心中或多或少的又开始同情起那初五起来,它觉得初五这一辈子,实在是有些不值,即使它是卵妖之中最强的,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如果活不下去的话,即使再强又能有什么用?在生面面前,这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可是初五却没有这样想,现在的它早已经被那团绿色的妖火笼罩,就像身处于炼狱之中,可是它却并没有感觉到疼,似乎连疼痛的神经都没焚烧没了,可以说,此时的它只剩下了意志支撑,将绿火以及自己的所有妖气融合在了一起,眼看着就要到达UU小说

    同样,十五也是如此,不过,按照现在来看,这十五要比那初五的情况要上一些,尽管它全身都在飙血,但是好歹肢体尚全,它现在似乎已经疼的麻木了,见这初五马上就要挂掉,心中的狠劲儿又一次飙升,只见它一边用力强行释放妖气,一边对着那初五大声吼道:“怎么样现在即使你放弃也来不及了你输了你说的什么忠诚之心不过就是一坨狗屎一样,不,甚至连狗屎都不如”

    谁都不知道,十五为什么会如此的疯狂,以至于辱骂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可能,只有它自己的心中才明白这是为什么吧,它恨这初五,恨他为什么会有着不输于自己的意志,甚至在恍惚间,十五竟然觉得,自己的意志要比这初五还弱。

    它慌忙否定了这一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比自己的意志还要强的家伙存在要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又算什么?自己的一生有算什么?

    难道,真的就只能算是一个笑话么?

    不十五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它便不顾一切的出力,势要这初五化成灰烬,它要证明给这个世界看看,只有它的意志才最坚定,因为它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了复仇,如果连复仇的决心都被否定了的话,那它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那初五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水分,似乎已经被烤干了,除了它的眼睛,它那没有瞳孔的眼睛尚且能动,似乎即使它的身体被烧的粉碎,但是心中的信仰也不会动摇,只见它张了张嘴,下巴就掉在了地上。

    燃西见到初五已经不行了,顿时又转过了脸去,泪水不住的流淌着,虽然别人都不知道,它的眼泪为何而流。

    卵妖初五的下巴掉落,摔的粉碎,但是它却依旧可以说话,这声音似乎并不是从它的嘴巴发出,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得真切。

    只见它平静的对着那十五说道:“你其实根本就不是在报仇。”

    “什么?”似乎那初五的声音带有某种魔力一般,十五愣住了,它看了看这个马上就要粉碎了的卵妖,似乎这句话触动了它的内心一般,本已经急促的呼吸变得更加混乱,满脸是血的脸看上去无比狰狞,只见它对着那初五大声吼道:“放什么狗屁你一个快要死的家伙能知道什么”

    说到了这里,它的妖气又一次加重,那初五手臂上的肉不住的剥落,黑漆漆的骨头显露了出来,但是初五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当然知道,从你的妖气,就可以看出,你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想过报仇。”

    “…………”十五长大了嘴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由于绿火的焚烧,卵妖初五此时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多少皮肉,似乎它此时已经死去了一般,留下的,只有那不灭的意志,它的声音再次平静的传来:“我感觉的到,你的心中只有恨而已,却并没有仇。”

    “够了”卵妖十五大声吼道:“住口”

    四周的妖气也随着它的嘶吼而颤动了起来。然而,那初五却并没有随它的意,似乎自己此时的心事以了,在这最后的时刻,要把想说的话尽数说出一般。

    只见它平静的说道:“你恨所有的人,所有的事物,你恨为什么要被人类收养,为什么养你的人会被同类所杀…………”

    “住口住口”那十五听到这初五的话后,情绪竟然失控,浑身的血雾更加的浓重,脚下的土地都已经被浸湿,它的声音也开始打颤,语气似乎不再强势,仔细听,反而有一些哀求的成分。

    只见它对着那初五喊道:“别说了不是这样的不是”

    此时,那初五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但是它的声音,却依旧如同湖水一般的宁静,只见它继续说道:“你恨母亲,为什么要生你,你很你为什么会出生在那片了无人迹的草原,你恨你自己为什么没有眼泪,你恨…………”

    “别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在这初五的刺激之下,十五竟然紧闭起了双眼,五官都极度的扭曲,似乎这个马上就要死亡的家伙所说之话,尽数的刺入了它的内心深处,妖风还在不停的刮着,天空的乌云也如墨汁般的浓厚,但是就在这一刻,在场所有人的心,却不知道怎么的安静了下来,这十五苦苦的哀求声,让他们的心都不由的一颤,想想这十五的身世确实可怜,称得上是一个悲剧,但是,这又能怪谁呢?

    卵妖初五见这十五这番模样,也停顿了一下,但是,它依旧说出了自己同着十五妖气接触之后所感觉到的真相,只见它平淡的说道:“其实,你心中最恨的,还是自己吧。”

    卵妖十五之前全身还在不住的颤抖,但是听到初五说出此话后,它竟然如同被定了神一般,身体僵持在了那里,一动不动,它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恐,就在这时,那初五又轻声的说道:“你恨你自己,为什么会是一个妖怪,或者说,连真正的妖怪都算不上的怪物,对么?”

    不十五忽然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叫喊,它不停的否认,不停的否认,可是,在场的人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是的,其实十五根本就不想报仇,或者说,它的报仇,只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而已。

    初五说的很对,它恨,恨所有的一切,恨这燃西,恨这初一,但是,它最恨的,却还是自己。

    它恨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它恨自己,既然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却又不知道该为什么而活,它恨自己,为什么终日要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担子,它恨自己,会有情感和智慧,它恨自己,为什么力量如此的渺小,它恨自己,为什么想哭的时候却只能笑。

    它恨自己,为什么要是一个卵妖。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它要背负着这样的命运?谁能告诉它?没有人能够告诉它,所以,它只有自己选择,它很清楚,甚至当踏上这条路第一步的时候,它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那就是毁灭。

    毁灭这可笑的卵妖一族,包括它自己。

    因为它不想再这样活下去,活着对它来说,就是一种酷刑,但是,它的尊严却不允许这种事情公布,因为它不想再被人当成弱小,它憎恨弱小,就是因为自己弱小,所以当日老颜夫妇才会被杀死,它要变的比任何家伙都坚强,所以只能选择将这最真实的想法潜藏在心底。

    可是它没有料到,在使用全部的妖气跟这初五对抗时,初五已经透过了它的妖气,直接感受到了它的内心,一瞬间,卵妖十五似乎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这种连心灵都无处藏身的感觉,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你真可怜。”初五平静的说道。

    就因为这句话,卵妖十五似乎真的疯了,只见它低着头,竟然嘿嘿嘿的笑了出来,笑的众人毛骨悚然,只见它笑了一会儿后,猛地将头抬起,它对着那初五狠命的吼道:“可怜?你们也知道什么叫可怜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家伙,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了我是恨我自己,但是这有能怎么样?没错我就是要消灭所有的卵妖,既然你不退让,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说罢,只见这十五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尽数涌出,它很清楚,两股这个重量级的妖气相碰会有什么后果,方圆一里之内,别想有存活的生命,不过这也正是十五想要的,即使是死,也要拉上所有人垫背

    初五见十五终于用尽了全力,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它的妖气已经到达了顶峰,但是此时凭借着不屈的意志以及守护的愿望,竟然将妖气超越了极限,绿火一瞬间空前的旺盛,两团妖气互相碰触,爆发出一股耀眼的光芒,刺得易欣星都有点睁不开眼睛,他自然也知道这股妖气的分量,晓得胜负也许在下一刻就会分出,可是,紧急关头他却没有再多想什么,只见他举起了手,摆出了一个怪异的手势后,大喝了三声临临临,虽然身体尚未复原,但是他也别无它法,只能强行使用三遁纳身,三遁状态再次开启,易欣星一侧身就挡在了崔先生的面前,只见他两腿半弓,双臂平伸,似乎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崔先生受到伤害一般。

    崔先生盘坐在他的身后,望着易欣星的背影,苦笑了一下,不过他倒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两人已经多年的交情,这种环境也经历过很多,兄弟之间,无需多言了,崔先生此时心中倒很为那张是非和李兰英担心,他担心的是,这两个愣头青到底能不能完成刚才他托付的任务。

    看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剩下的,就要看命运的安排了吧。

    去他大爷的,又是命运。崔先生暗骂了一声。

    空气之中的妖气开始了大幅度的波动,这是要爆炸的前奏啊,初一终于无法淡定了,它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颤抖的更加严重,于是,它便对着那燃西焦急的说道:“母亲,我们……”

    燃西依旧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初五的声音再次传来,只见那绿光之中初五的残驱已经所剩无几,这也许,就是它这个高级卵妖最后的遗言,只听它平静的说道:“母亲,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管你的愿望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说道了此处,只见那初五的身体一颤,腹部一下全部消失风化,那团绿色的火焰竟然分离出了一部分,飞到了燃西和初一的身前,形成了一个火圈儿,将燃西和初一包在了里面,初一大吃一惊,心想着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这初五纵使再强,也不应该强到可以随心所欲的操纵这么强的妖气吧

    初一哪里知道,最强的力量,就是意志,其实卵妖初五早就已经死了,但是它的意志却支撑到了现在,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发自内心的忠诚,可是它同样明白,自己的肉身被火烧尽的那一刻,自己就会彻底的消失,所以,在临死之前,它抽出了一小部分妖气,替那燃西挡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这可能就是它为燃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

    仇恨和守护,两种极端的妖气已经沸腾到了UU小说,马上就要真正的爆发开来,那无疑是一场毁灭的盛宴。

    燃西自然明白这一切,只见它一声不吭,眼泪却不停的流着,妖气抽离了一部分之后,初五却并没有陷入劣势,它和十五都明白,现在的结局,只剩下了同归于尽,妖气的波动越来越大,初五已经听到了生命的倒计时,只见它叹了口气,然后轻声说道:“如果有来世,我还会继续守护你,母亲,再见了。”

    距离毁灭,大概只剩下了不到五秒钟,只见那十五大喊道:“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还早呢,你个小白脸。”就在十五癫狂的大喊之后,忽然张是非的声音传了出来,十五对这个声音自然很是熟悉,只见它愣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转头望去,只见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忽然窜到了它和那十五的两手旁,两人相对而立,一红一蓝的仙骨之气覆盖住了全身,勉强的低档住了如此强烈的妖气。

    十五自然认识这个家伙是谁,只见它鄙视的对着那张是非说道:“哼,你这个可怜虫,想要阻止我么?太晚了。”

    张是非擦了一把脸,然后对着那十五说道:“不晚,只要我们还有向前走的勇气。”

    向前走的勇气?十五愣了一下,但是它身体忽然一涨,顿时明白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毁灭即将开始。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弓腿弯腰,将右臂后弯,用左手抓着右腕,然后将浑身的仙骨之气集中在了右拳之上,只见张是非对着李兰英喝道:“老李,好了么?”

    李兰英点头,对着它回道:“好了”

    张是非只感觉到此时自己一腔热血都已经沸腾,只见他沉声喝道:“让我就来阻止这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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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乌云

    第二百八十九章乌云

    人生就像是一个迷宫,面对着熟悉的转角,选择走下去的人虽然不能肯定离开,但是选择止步的人却注定永远停留。

    我们从出生开始,就被放逐到迷宫之中,迷茫的人学会了恐惧,恐惧让人止步,也会催生出愤怒,于是,有的人迷失了方向,只能终日徘徊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反复的绕着相同的圈,无法自拔。

    在这场游戏之中,选择守护的人释怀得到了快乐,但是选择复仇的人却终究无法脱离痛苦。

    痛苦没有极限,就像是深不见底的沼泽,当你意识到的时候,往往都已经无法自拔,痛苦没有极限,却存在尽头,尽头是一个双意词,尽头的另一个含义,名叫做毁灭。

    毁灭即将开始。

    那卵妖十五很明白这一点,此时的它,体内的妖气已经冲过了临界点,再也没有办法控制,眼前的十五已经死了,自己的妖气也就没有了宣泄出,毁灭马上就要出现,可能会是一场大爆炸,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无法逃避,都要死。

    这样的话,也不错呢,卵妖十五的一生,在此话下句点,可笑的卵妖一族也随之消失,结束了。

    可是十五却并不开心,它也很难形容此时自己心中的想法,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达成了目的,但是却还不开心呢?

    这样的结局,不是挺好的么?

    时间似乎凝固住了,十五此时能够很清晰的感受到四周的一切,风声,风吹起尘土的声音,大地的震动,树枝的摇摆,这种风声,跟自己年幼时等待父亲回家时的风声,还是一样的么?

    十五感觉到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冰冷的水潭之中,过往的一切,一生的所见,都浮现在了它的脑子里面,最美好的东西,全都是最短暂的,但是短暂,就不代表拥有了么?

    十五苦笑了一下,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不管曾经拥有过的东西是如何的短暂,但是,记忆确实不朽,十五闭上了眼睛,心中一阵失落,看来,我除了复仇之外,我并不是一无所有啊。

    你叫颜笑笑,颜笑笑,不会哭就多笑笑,不管什么事都会好起来的。

    果然是这样么?果然父亲没有骗我,只要笑,什么事情都会好起来的么?十五想到了这里,脸上便露出了微笑,一切都结束了。

    但是,这一次,十五的算盘,又一次打错了,并没有结束,就像张是非方才所说,对他来说,现在才刚刚开始。

    其实张是非此时对这个损贼十五,已经没有了恨意,在知晓了它的身世之后,相反的,张是非还很同情它,是啊,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管是人,都是逼出来的啊

    见十五衣服要同归于尽的架势,张是非自然不会让它得逞,死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好好的活下去,但是怎么才能活下去,这确实是个问题,就像生存还是毁灭一样。

    崔先生之前对张是非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最后的办法,听的张是非是心惊肉跳的,但是崔先生对他说,除了这个方法以外,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坐下来等死了,说不定还会有个全尸,当时张是非心中就无语了,他望着这崔先生,心想着你个死分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来卖你的美国幽默,干。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没有别的办法了,张是非和李兰英只能照着崔先生的话去做,孤注一掷,不成功就成鬼,想到了这里,张是非和李兰英的精神都空前的集中,仙骨之气也百分之百的转移到了右拳之上。

    这就是最后的办法,要知道那卵妖十五和初五两个家伙,它俩的双手顶在一起,就好像斗力一般,它们的妖气自然也就全集中在双手之中,虽然那个初五已经挂掉,但是精神却没有死去,意志力使那妖气依旧运行。

    简单的来说,他俩双手相握的地方,就是它俩全部妖气的所在,也就是UU小说,如果毁灭发生,一定会先从这里开始。

    所以,张是非和李兰英俩人如果想救大家的话,就要用全部的力量,自下而上的把它俩的手打开,然后将这全部的妖气全都轰击到天上,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住性命且躲过一劫。

    不过,这说的轻松,崔先生也告诉他俩了,这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这又不是打棒球,如果时机掌握不好的话,它俩的攻击有可能直接就把这一大团妖气给打爆了,就好像是用铁锤敲炸弹一样,到时候,他们还是会死的比那什么还惨。

    这个时机,崔先生也无法自己的说明,他只是对张是非说,阴阳相克又相生,所以这两团妖气相互抵触,但是在爆炸之前,应该会有短暂的一刻相融,把握住这个时间,用尽全身的力气,自下而上,一定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要注意的是,张是非和李兰英必须同时出手,稍微一个人晚碰触到那两个卵妖的双手的话,无疑还是会爆炸。

    崔先生刚才说道了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对着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伸出了大拇指,然后说道:“去吧,我相信你俩一定能做到。”

    一定你大爷啊张是非回过了神儿来,然后望着那已经开始混乱了的妖气,心中想到,这简直太难了吧,完全就是碰大运吧先不说我能不能看出这该死的妖气什么时候相融,就算看出来了,还得跟胖子俩人同步打上去,俩人的力量必须要一边大,当我俩是连体婴么?就算是人体蜈蚣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同步率啊喂

    该死,怎么又胡斯乱想了呢,张是非心中暗道不好,便慌忙用门牙狠咬了一口舌尖儿,剧痛使他不再多想,只见他望了望那李兰英,李兰英灰头土脸的也在看他,也不知道为何,胖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总是会很安心,这估计就是兄弟的作用吧。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想的越多压力越大,照着样下去的话,没等那妖气爆炸,自己就会被压力给…………靠相融了

    张是非心中咯噔一声,他只看见那初五和十五锁在一起的双手忽然发出了一股柔和的光,就在一瞬间,黑色的妖气和绿色的妖火竟然缠绕在了一起,就好像那些画家在调色板里面调制水粉一般,两股妖气就在这一刻融合成了墨绿色

    想都没有想,真的,张是非自己都不相信,就在前一刻,自己还在纠结能不能完成这件任务,但是一秒未过,张是非的心中登时如同一滩清水,心中咯噔一声的同时,另一个念头浮现,那个念头只有两个字,动手。

    相信很多的朋友也会有这种经历吧,就好像是儿时玩儿的丢沙包(或者躲避球)一样,沙包拿在丢的人手中还没丢,站在中间的我们心中就会没缘由的激动,各种想法浮现脑中,我x,不会是冲我来的吧?能不能接住?能不能打到我?打到了以后会不会疼?以此类推,可是当丢沙包的人将沙包丢出的那一瞬间,我们的脑子里多半什么想法都没有,剩下的只有躲闪,或者伸手接。

    由此可见,过程永远比结果要痛苦,那一刻,张是非的心中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见他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动手”

    李兰英也何尝不是这样呢,见到这两个家伙的妖气真如同那崔分头所说的一般相融了,他的头皮顿时不自主的一麻,就在这时,张是非的叫喊声同时传来,李兰英便下意识的将左手后甩,右臂就像是绷紧了许久的弹弓,一记上勾拳就打了过去

    张是非同样,在他喊出动手的那一刻,它也松开了左手,包裹了了浑身仙骨之气的右拳击出,就在刚才,他俩面对而立,凭着直觉将仙骨之气提升到了一样的强度,所以,现在要看的,就是看他俩之间的默契了。

    崔先生在远处一直看着这一切,听到这张是非大喊,他心中便已经明白,是生是死,就在这一击之中了。

    崔先生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惧意,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始终坚信,他俩会成功的,因为它俩是被选好的人,这次的事件,一定会是由他们两个家伙来解决。

    他相信他们,一定可以的。

    张是非和李兰英倒是没想那么多,就在那一刻,两个人的脑袋似乎都空了,甚至连呼吸都听不全,只能听见自己的鼻子很吸了一口气,然后两人的拳头便齐刷刷的打在了那初五和十五双手的手掌之下。

    连呼吸都如此的同步,果然,这从小玩儿到大的好兄弟经受住了这个考验,只听见怕的一声,那十五和初五的双手登时被打的向上分开。

    于此同时,一声惊天的巨响传出,轰隆

    只见那团相融的妖气受到了张是非和李兰英的攻击后,到真的像是一个排球一般的飞上了天空,这一声巨响,就是张李二人的拳头轰在那妖气之上所发出,虽然被打飞,但是这股妖气的破坏力依旧超强,张是非只感觉到自己的右拳瞬间失去了知觉,等它下意识到自己已经成功了的同时,他和李兰英已经被四周爆开的妖气弹出了老远。

    同样被弹飞的,还有那十五和初五,初五的身体迅速灰化,只剩下了两条手臂,只见它和十五的手掌之中各自不停的涌出一黑一绿两种妖气,那妖气就好像被线牵引一般的升上了天空。

    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的力道很大,正如同刚才崔先生交代,已经尽可能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那一拳之上,那团相融的妖气就这样呈直线飞上了天空,并且不断的吸收着十五和初五两人的残留的妖气,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直到,没入了那上空的乌云之中。

    这片乌云,本不是因为十五和初五两个妖怪的妖气所致,正所谓,天道不容妖,自古以来,凡是有妖邪作祟,妖气四起之时,往往就会乌云密布雷声滚滚,偶尔还会有球形闪电劈断树木,所以,老一辈人就会借此机会来给我们将一些迷信的故事,什么这是下火球劈妖怪呢。

    其实,迷信的形成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崔先生很明白,万物尽数是由气形成,气分五行,五行化万宗,不管是‘妖气’或者‘气’强到了一定的地步的时候,确实是可以引发一些天象,就像之前收拾那蓝衣女鬼的时候,天上也是乌云密布,密云不雨狂将天雷,虽然当时也有三人的阵法之力,但是气象的形成确实是发生的更早一些,可能这就是天道这个系统的一小部分吧。

    强打出头鸟,这个问题在简单不过,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儿,天道岂是人力所能为也,太过招摇,太过闪耀,终究是要遭雷劈的,这可能就是雷劈妖怪这个迷信的由来吧,当然了,这也只不过是崔先生自己的猜测而已,大家听听就好了,不用太过认真。

    所以,崔先生大叫了一声:“小心”

    张是非和李兰英已经被刚才的冲击弄的昏头转向,此时两人倒在地上,浑身就跟散架子似的,在也动不了,张是非的头磕在了树上,好像是出血了,脑袋里面嗡嗡响,根本就听不清这崔先生说的是什么。

    就在崔先生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只见那团可怖的妖气团已经完全射入了乌云之中,或者说,是被乌云所吞没,就在这一瞬间,云动了,是的,崔先生也是第一次见到云彩可以动的这么快,那团乌云就好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不停的翻滚搅动着,闷雷声响起,细细的闪电不时划破天际。

    如此这般搅合了大概能有个五六秒钟,张是非的脑袋刚清醒了一些,他只听见脑子里忽然又发出了卡的一声,然后什么都听不见,所有的声音再次被嗡嗡的轰鸣声所代替。

    原来,就在这一刻,一道足有三个李兰英身体粗细的红色闪电从那云团之中划下,落在了那燃西身旁的不远处。

    轰隆一声就好像天爆了一样

    这是一道妖雷崔先生下意识的想到,可是它刚想到此处,就连同着易欣星一起被这道闪电所夹杂的妖气给轰飞出了老远即使实现已经布过阵,但是面对着大自然的威力,他们的阵法还是那样的渺小。

    等到崔先生挣扎着爬起身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运气有多么的好,这道闪电确实夹杂着巨大的妖气,不过幸运的是,天上的那片乌云就好像是个过滤系统,大部分的妖气全都被过滤,只是乌云也不能将这妖气全部吸收,所以,无法吸收的部分妖气,就被乌云随着闪电排放而劈了下来。

    所以,崔先生他们才没有死,好人有好报,他今天再次证实了这一点,他和易欣星俩人都被吹飞,但是却都撞在了一团灌木丛上,这团灌木丛没有尖锐的木刺,简直就像是一个天然的沙发一样,两人根本没有收到太严重的伤。

    但是那燃西和初一就不同了却不同了,纵然有之前初五的妖火之圈保护,但是面对着天雷,依旧被轰出了老远,重重的磕在了树上,它俩全都受了重伤,尤其是那燃西,本来就失去了全部的妖气,如果没有那个妖火圈拦下了大部分的妖气,这一击,它铁定死翘翘了。

    初一离那闪电最近,一条胳膊报废,半个身子差不多都被烧焦了,这个冷静的卵妖此时再也无法冷静,挣扎着坐起,忍不住的发出了低声的哀嚎。

    整个世界似乎就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但是崔先生明白,不是世界安静了,而是他们暂时失聪了,那道雷实在是太响,崔先生的耳膜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尽管耳朵里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但是眼前所见,却把崔先生深深的震撼了,看来,大自然的力量只有在大自然之中才能真正的发挥到极致啊树木被刚才那道闪电劈断了十几棵,空气之中也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天上的乌云似乎安静了一些,按照现在的情势来说,应该是快下雨了吧。

    雨水会冲刷大地,冲走妖气和迷茫,为世间再次带来生命和希望,这是天道的根本

    他和易欣星对视了一眼,然后崔先生苦笑了一下,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燃西和那初一都受了重伤,张是非和李兰英也各自躺在远处,易欣星的三遁纳身硬是被这道雷给震没了,崔先生自己也连扣鼻屎的力气都没有,全都失去了行动能力,无论是人还是妖,崔先生心中感叹道,真是想不到,这次的决斗竟然会眼变成现在这副局面,难道,这个结局是早就订好的么?接下来,又要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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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灵魂谎言

    第二百九十章灵魂谎言

    好响的雷啊。

    张是非在孩童时期就听父母对他说过,说什么不孝顺的,打爹骂娘不爱吃青椒挑食的小孩儿,在古代都被统称为‘狼崽子’,狼崽子是要遭雷劈的,咔嚓一个炸雷,啥都没了。

    张是非当时自然是不相信这种鬼话了,还遭雷劈,靠,哪儿有那么准的啊?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从那以后起,张是非还真就没怎么挑过食,看到青椒之类的东西,往往都是一口吞了,然后辣的眼泪都冒出来。

    不可否认的是,张是非确实很害怕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都说天打雷劈天打雷劈应该是最凶残的刑罚,虽然之前他也看见过,但当时他们几个面对那蓝衣女鬼的时候全都是用尽了全力,也没什么美国时间去考虑到害不害怕的问题了。

    这次却不同了,张是非和兰英两人将扣鼻屎的力气用上了,一举将那两个妖怪的妖气揍上了天,虽然被弹飞出了老远,但是张是非的心中却是一阵宽慰,就在他本以为结束了的时候,没成想,它的眼前一道耀眼的光芒出现,张是非当时还不清楚这道有些泛红的光是怎么回事儿,他只感觉到眼睛一阵刺痛,慌忙闭上了双目,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

    这响声,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给张是非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心爆炸了一样,响声过后,双耳就再也听不到了别的声音,张是非慌忙睁开眼睛,他这才意识到什么叫做头晕眼花。

    真的,头晕眼花这个词,小学就学过,但是真正理解到这个境界的人却寥寥无几,涨势这时真的领略到了,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金星儿,就好像是无聊的时候闭上眼睛用手指头戳完眼皮以后的那样。

    眼前看不清东西,耳旁尽是轰鸣,张是非不由得紧张了,但是他却没敢乱喊,生怕再惹来了什么祸端,过了好久,他的视力终于恢复了,耳鸣也不那么严重,他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令他惊呆了。

    他自然是瞧见了那燃西和初一的狼狈样子,也瞧见了地上的大坑,更瞧见了那些被劈断了的大树。

    更甚的是,一颗大树被劈断了以后,竟然向他这边倒了过来,不得不说这就是狗屎运,如果张是非的腿在考前一点的话,一定会被齐刷刷的压断,以后就彻底告别自行车了。

    天佑善人,是这么讲的吧,张是非心中一阵后怕,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面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他睁大了双眼,还是无法抑制住狂跳的心,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一切,u这么过去了么?

    一时之间,就连它也无法相信,就在这时,崔先生的声音传来:“小张……小张?能听见不?”

    张是非这才回过了神儿来,他转过了头,发现崔先生和易欣星两人没事,心中满是欣喜,太好了,看来,报应这一说确实存在啊,刚才那雷落在了初一的身旁,将它半个身子都快炸没了,而四人却都没什么大事儿,只是那李兰英,似乎晕了过去,但是这已经不算是事儿了,命保住了,大家就赢了。

    于是,张是非便咳嗽了一声,然后虚弱的对着崔先生说道:“能听见,震死我了刚才。”

    “少废话了。”崔先生的身体已经暂时的瘫痪,和易欣星一样,浑身上下只有一张嘴能动弹,只见他对着张是非说道:“还有没有力气,赶紧的站起来看看那个损贼。”

    崔先生嘴巴里的损贼,应该就是十五了,一提到十五,张是非便又是一阵苦笑,他祖母的,刚才真是吓死他了,虽然他嘴里说的都是一些敞亮的话,但是面对着那么强的妖气,张是非的心中要说不害怕那就太假了。

    张是非现在还有点不相信,自己和胖子刚才的那一击,竟然如此漂亮,以至于现在的他还没有回过神儿来,不过听崔先生这么一说,他也就没再多想,由于刚才撞在了树上,索性没有磕到后脑,只是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也不妨事,张是非一咬牙,用手支撑着地,慢慢的站起了身。

    不过张是非还是太过于高估自己了,仙骨之气已经耗尽,身体还受了很严重的伤,刚站起身的他险些再次摔倒,幸好他即使的靠在了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卵妖初一见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有力气站起来,不由得真慌了,因为它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糟了,被天雷轰掉了一只胳膊不说,现在浑身发麻,跟本就动弹不得,如果这个时候张是非想取它的性命,简直是太容易了,于是,它也没敢多说什么,甚至将疼痛的呻吟也强行的咽进了肚子里面。

    又休息了一会儿,张是非只感觉到恢复了一丝的气力,这才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他此时其实也很想干掉那个初一还有燃西,如果他还有力量的话。

    大家现在都是半斤八两,张是非很明白这一点,于是,他也就没搭理那初一,而是想十五走了过去。

    卵妖十五此时浑身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妖气,它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像是一具尸体,而那跟它拼命的卵妖初五,此时却当真是变成了一具尸体,早在天雷降下之前,初五就已经死了,那张是非和李兰英最后将它俩的妖气打飞到了天上的时候,初五的意志也就随之消散,事情了意志,它的身体迅速的被绿火吞噬,所剩无几的几块儿骨头,如今也化成了点点的白光,最后只剩下了一枚妖卵结晶静静的躺在那里。

    张是非才向前走了两步,忽然,那卵妖十五竟然动了一下,张是非心中一惊,心想着都这样了你还没死?不会吧如果这十五还没死且依旧有力的话,那他们几个可就当真是在劫难逃了,事情发展到了这一地步,甚至奇迹都用完了,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能听命运的安排了。

    张是非见那初五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便下意识的迈了一大步,不成想竟然跌倒在了地上,张是非郑重这爬起了身,正和那十五大眼对小眼。

    只见那卵妖十五趴在地上,慢慢的抬起了头,然后望着张是非,此时的它,心中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失败了么?它心中想到。

    不,我不能失败,十五此时满脸的血污,只见它咬着牙然后虚弱的对着张是非说道:“杀死你们,我要杀死你们……”

    张是非本来是挺害怕这十五会忽然爆发,不过见到它现在这副模样,张是非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有的,却并不是害怕,而是一丝凄凉,并不是他见到那十五已经没有了力气,而是看见那十五此时的眼神,一时之间,张是非心中竟然出现了一个想法,他觉得,自己其实和十五也没有什么两样,都是命运的玩具罢了。

    十五为了给自己的父母报仇,选择了一条复仇的道路,为了得到力量,他选择了放弃一切,吞噬自己的兄弟,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也许它根本不会想到,最强的UU小说,确也是它一生的尽头。

    自己呢?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其实张是非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这一点他从不否认,为了救李兰英,放弃了等待了多个轮回的梁韵儿,尽管张是非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自己是逼不得已才会如此选择,但是,选了就是选了,这一点毋庸置疑,张是非望着那满脸血污泥土的十五,他觉得,其实自己跟它是一样的,为了目的,都可以狠心的抛弃一些东西,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是啊,有些事情,是没有选择的,这就是俗世,操蛋的俗世。

    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站起了身,挣扎的来到那十五的面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对着十五轻声说道:“放弃吧,已经结束了。”

    “不”那十五瞪着张是非,然后对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还没有结束。”

    说话间,它竟然颤抖的将那卵妖初五的妖卵结晶抓在了手里,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我还没有输,只要我吞掉这个……”

    张是非依旧没有害怕,只见他一动未动的坐在那里,然后盯着十五的眼睛,轻声的说道:“你这样做,又能代表什么呢?”

    那十五望着张是非,张是非的眼神让它很是讨厌,又是这种眼神十五记得,刚才那本来已经死去了的初五就是这种眼神,似乎能够看穿它的内心深处一般,十五讨厌这种眼神,不光是讨厌,甚至有些害怕。

    是的,它害怕自己被别人看穿,它很害怕自己会被别人说是弱小,它想要挣扎着站起,可是一用力,竟然又喷出了一口血来,只见十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知道什么你能知道什么”

    张是非叹了口气,他望着十五,自己的心中竟然也是一片凄凉,只见他对着那十五说道:“你说的很对……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这么做……你真的会快乐么?而且,你现在这副模样,真的是你的父母所希望看到的么?”

    你真会快乐么?

    十五愣住了,嘴角的鲜血滴在了地上,它忽然想起了刚才,就在妖气即将爆炸的那一瞬间,它确实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大仇以报的感觉,但是那种心愿已了的滋味,却根本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空虚。

    难道,我的一生所追求的,就是这个结局么?

    十五想到了这里,不由得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此时此刻,它再也骗不了自己,它很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借口而已,它最恨的,只是自己,它最想做的,其实就是杀掉自己而已。

    十五渴望兄弟,但是它出生的时候眼前只有一片荒芜,十五渴望亲情,可是它的双亲却被自己的兄弟夺走,这是多么矛盾的事情啊。

    其实,从那一刻开始,十五就有了寻死的念头,燃西说的没有错,它们是工具,这副皮囊对它来说,不过是一具用来杀戮的工具罢了。

    这又能怪谁呢?

    一件工具,偏偏又情感,也许十五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没有喜乐的尽头,一时之间十五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长久以来通过不断自我欺骗所建立起的价值观轰然倒塌,寸瓦不留。

    父亲,母亲,十五感觉自己的灵魂此刻都要抽离身体,它再次的想起了老颜对它说的那句话,那是一个夕阳落山的时候,与现在的场景截然相反,老颜坐在门口,一边抽着旱烟,吐出辛辣的烟雾,一边摸着十五的脑袋笑着说,你问我为什么要让你笑?这简单的问题还问啥,遇到难事儿了,哭也是过,笑也是过,笑比哭舒服啊傻小子。

    笑比哭舒服么?

    十五紧闭着眼睛,它的浑身开始颤抖,它清晰的记得,就在老颜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停的催促它快跑,十五长大以后,心智越来越成熟,它其实很明白的,老颜根本就不想让它报仇。

    不想让它报仇,是怕它会受到伤害,对于老颜夫妇,这个孩子,就是最重要的。

    确实是这样的。

    十五的内心已经崩溃,许多平日里他不敢想的事情,此时如同潮水一般,混合着以前的记忆袭来,张是非望着十五,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甚至都不想去阻止它吸收那初五的妖卵结晶。

    难道是同情这个十五么?不,不是,就连张是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他心中想到,如果我愿意的话,虽然不能杀掉这个十五,但是还是有力气去把这颗妖卵结晶抢到手的话,但是我的身体却不想动弹,这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我是在期待么?期待这个命运同样挫折的家伙会悔悟?期待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存在着完全的恶和完全的善么?

    张是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即使是过了很久很久以后,他依旧没有弄明白当天的他,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卵妖初一不敢开口,远处的崔先生和易欣星也没有说话,崔先生望着张是非坐在地上的背影,然后和易欣星相视一笑,虽然平时对这两个家伙连打带骂,可是崔先生很清楚,现在的张是非已经成长了,他的羽翼渐渐丰满,已经有了自己的风格,崔先生不想再去干涉他的选择,只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

    事实上,直到最后,那个十五也真的没有去吸收初五的妖卵结晶。

    它不想,是的,此时的它已经是日薄西山,直到现在,它才敢真正的面对自己,它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根本就只是一个借口,它太累了。

    忽然,它的身体开始了不住的抖动,抽搐,同时再次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张是非见到它这般模样,便不由得张嘴说道:“十五……”

    “别叫我……十五。”只见那十五颤抖的摆了摆手,然后吃力的抬起了头,望着那张是非,然后说道:“我的名字,是颜笑笑。”

    说完这话以后,只见那十五的身体发出了一阵龟裂似的声响,它的皮肤竟然好像石头一般的裂开,这是妖气使用过度,被反噬的结果,十五早就料到了,数百枚卵妖的妖气,它这副身体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的驾驭,甚至连一般的妖气都没有用到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只见那十五不停的喘着粗气,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

    这个你字说出口以后,十五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剧烈的痉挛,它的脸上也开始出现了那些裂痕,鲜血最后一次涌出,张是非对这十五点了点头,示意它不用说了,他俩之间,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十五的这句话,也就没有说出口,张是非不清楚十五到底想对他说些什么,是感谢么?还是诅咒?算了,都不重要了,到了这一刻,已经全都不重要了。

    挣扎了片刻,十五终于不动了,它就那样的侧躺着,脸上的伤口所淌出的血液,流进了眼睛里,然后再从眼眶中溢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它哭了一样。

    只见那十五将眼睛紧闭,挤出了那几滴血液,滴在了地上,湿润了尘土,十五咬着牙,然后颤抖的说道:“我这一生,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啊……”

    “为了回忆。”张是非轻声的说道:“你背负的东西太重了,该放下了,去吧,你的父母应该还在等你。”

    “等我……?”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十五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的枯竭,在最后的关头,它的神志似乎都有些模糊,虽然张是非以前一直很讨厌这十五,但是面对一个即将死去的生命,张是非忽然觉得,其实自己是有能力,而且可以让它快乐一些的,虽然他对那十五说的,本就是谎言,用最基本的常识就能证明,张是非一生之中撒了无数的慌,这个无疑是漏洞最大的一个,但是此时的十五心中却当真希望这是真的了,只见它颤抖的说道:“可是我……”

    可我是卵妖,张是非知道十五要说什么,于是他便对着十五诚恳的讲道:“相信我,你是有灵魂的。”

    灵魂,这个词对十五这个妖怪来说是多么的动人啊,只见十五不停的抽着鼻子,忽然之间,好像痛苦已经离它远去,只见它用梦呓似的语气说道:“灵魂,我真的有灵魂么……他们在等我……他们真的在等我么?”

    “是的。”张是非低着头说道:“他们已经等你太久了,你们是时候团聚了。”

    纵使脸上尽是裂痕和鲜血,但是十五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丝喜悦,这种笑容,并不是它平时的那种没有任何感情的笑容,反而看上去很真挚,就好像是孩童一般,只见它喃喃的说道:“是啊,我自己一个,实在是太久了,啊,爸,妈,是你们么,我好想你们,你们来接…………”

    卵妖十五说到了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它睡着了,它最后的睡脸,很安详,尽管眼睛里面流淌下一行绿色的鲜血,但是嘴角的笑容,却永远定格在了那里,直到它变成了点点白光,那抹笑容都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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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雨水

    第二百九十一章雨水

    此时此刻,张是非的心中真的很希望这十五是有灵魂的,它背负的伤痛太多,如今真正的解脱了,它最后说看见了自己的父母,到底是真的,还是只不过是它的梦境呢,当然,这也都不在重要了。

    不重要了,纵使它造孽半生,但此时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既然已经死去,仇恨之流自然也就跟着烟消云散,张是非坐在那里,望着卵妖十五的身体慢慢的化成点点白光,最后,只剩下了一地的妖卵结晶。

    就好像是个小土堆一样,好大的一堆,散发着妖艳的光芒,张是非能够感觉的到这些妖卵结晶所散发出的妖气,他叹了口气,心里想道,就他吗是为了这玩意儿,断送了多少人的幸福?

    如果有力气的话,一定要把它们都给毁了,当然了,如果有力气的话,张是非此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就是一具空皮囊,刚才起身走的那几步,竟然把所有的气力有用光了,以至于,现在起身都无法做到。

    崔先生和易欣星同样如此,更不用说那已经晕过去的李兰英,不过,现在的它们也就放心了,按照常理来说,现在的它们,甚至可以算的上超常的完成了任务,现在,整个人间,就剩下了两只卵妖,一个是半死不活的燃西,还有一个是被天雷劈了个五分熟的老牛排初一。

    张是非松了口气,他刚想转头问崔先生接下来怎么办,可就在这时,他面前的那些妖卵结晶忽然齐刷刷的抖动了起来。

    靠,这是怎么回事儿?张是非心中一惊,只见那些妖卵结晶不停的颤动着,就仿佛是有生命力一般,张是非登时张大了双眼,心中想到,难道这些玩意儿又都活过来了?不会吧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要知道现在的shifei张浑身上下只剩下了腿肚子转筋的力气,别说是高级卵妖了,就算是一个三岁孩子往他脸上撒尿他都躲不开,就算是一个小碎催,也能够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把他打败,如果这些卵妖再次活过来的话,他们无疑都是死路一条,但事实上,张是非多虑了,这些卵妖并没有活过来,只见这数百枚的妖卵结晶抖了几下后,竟然嗖的一下飘了起来,并且想张是非右手边飘去,张是非下意识的转头。

    只见那缺了个胳膊就跟独臂神尼欧阳克一般的初一正吃力的抬起手臂,显然,这是它搞的鬼

    没办法,现在当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张是非已经没有气力再站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初一将这些妖卵结晶吸到自己的身边,不过,这初一看上去比张是非还要惨,似乎释放这些妖气已经要了它的半条命,它现在就像是被吃了颗手雷的反恐精英似的,没命的喘着粗气,看来,这是它所剩下的最后一丝妖气了。

    毕竟天雷不是闹着玩儿的,就在张是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不远处的崔先生疲倦的说道:“放弃吧,你们已经输了。”

    崔先生的语气很平静,他很清楚,到了这一地步,燃西一伙儿已经没有了翻身的余地,尽管大家现在都半斤八两,但是,事实的确如此。

    “没,没那么容易”只见那个初一把自己那好像袍子似的上衣衣领扯开,那些妖卵结晶尽数钻进了它的前襟之中,只见它对着崔先生喘着粗气的说道:“只要我……”

    “你是嫌自己命长了。”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德行,如果你吸收这些妖卵结晶的话,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自曝,当然……我们不会阻止你。”

    崔先生说的很对,初一也明白,自己现在这副残驱,如果要吸掉这些妖卵结晶的话,一定承受不了,这一举动无疑跟自杀没有什么区别,它顿时没有了言语,只见它喘息了一会儿后,才对着崔先生说道:“可是,你们也没有赢”

    崔先生浑身乏力,但是脑子却清醒的很,只见他对着那初一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啊,可如果你不现在杀了我们的话,我保证,你们很快就会死,整个东北的野仙都在追杀你们……问下,你现在还有力气动手么?”

    “你……”初一顿时语塞,确实,刚才受了一击天雷之后,失去一条臂膀不说,现在全身都在麻痹,即使刚才那一丝的妖气,也是它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强行聚起的,按照现在这个状态,估计没个一两个越根本无法复原。

    而眼前这些人类的恢复速度却超出了它的想象,不负责任的说,就是那个张什么的,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用不了两个小时,他就差不多能够站起来了,到时候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等死么?

    该死,初一紧锁着眉头,它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了,本来它打算着等那些没脑子的都拼的差不多了,不会再有什么岔头的时候它再出手杀了这票人,可是没想到,任凭自己千算万算,却还是没有算过老天,这一雷差点儿没把它给劈死,哪儿还有什么力气反抗了?

    等着也是死,逃跑也是死,难道老天爷真的要绝我卵妖一族么?一时之间,初一再也拿不定注意,可就在这时,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正是那燃西。

    初五当真是实现了自己的诺言,直到死,也保护着然西,由于妖火以及那初一替它挡了天雷的关系,燃西只是被弹飞了出去,它现在的体型庞大,肚子里面似乎都是水分,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经过了短暂的调息之后,这燃西竟然挣扎的抬起了头,只见它对着那初一说道:“小一,我们走。”

    “母亲…………”初一见到燃西醒了,顿时心中大喜,可是这份喜悦没持续半秒钟,它又变的忧心忡忡,它本以为这燃西还会有后招,但是它看这燃西确实已经没有了妖气,所以才有些担心,母亲说要走,去哪儿呢?天大地大,试问以后哪儿还有它们的容身之处啊?

    崔先生见那燃西竟然挣扎着站起了身,不由得有些惊讶,心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老妖怪确实有些本事,都这样了,竟然还能起身,不过,他依旧没有怕,因为他感觉的到,即使这燃西站起来了,依旧是个废材,估计一块儿石头都能拌它一个跟头。

    见它说要跑路,崔先生也没有阻拦,只是对着它说道:“今日我们的决斗,应该怎么算?”

    那燃西颤抖的转身,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平手。”

    “平手?”崔先生虚弱一笑,然后说道:“你可真能开玩笑,这样吧,我给你指一条活路,现在这蛇洞山你也待不下去了,如果你能够改过自新到深山老林里面独自修炼不再染指人间的话,那我可以不通知那些野仙。”

    初一望着燃西,崔先生的话让它很惊讶,说实在的,纵然是能够窥探人思想的它,此时也搞不懂崔先生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儿,现在他们已经占了足够的优势,哪有不乘胜追击之理,为什么他要给我们留活路呢?

    以一个妖怪的思想,自然是不清楚崔先生的意思了,其实崔先生一直就不主张滥杀妖怪,只要不作恶的话,即使在城市里面遇见了,崔先生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崔先生觉得,既然是有生命的东西,只要不威胁他人的安全,人和妖怪,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如果滥杀无辜的话,那人和‘妖怪’还有什么区别?而且有的时候,崔先生反而更愿意跟鬼神打交道,因为起码它们的目的很单纯,反而比有些人类要实成的多。

    张是非在崔先生的店里面打工,虽然年纪差不了几岁,但崔先生在张是非的眼里无疑就是半个师父,崔先生的思想张是非的懂的,张是非明白,上天有好生之德,崔西安这是不想赶尽杀绝,虽然张是非有些不赞同这一观点,但是他也没办法,要知道,人和人的观点都是不同的,因为自己的观点而去诽谤别人的理论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

    张是非现在成熟了,所以它没有言语。

    独臂初一依旧望着燃西,它的眼神之中又出现了希望,它确实很期待燃西同意,要知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就算你不情愿,也要先答应下来保住命在说,虽然现在不清楚那个人类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但是也必须要答应,傻子才不答应呢,这样才有活路啊

    可是,初一哪里想到,这燃西还真就没有答应。

    只见燃西用着极度疲惫的声音说道:“谢谢,但是用不着,谁都不能改变我的计划,所以我无法答应你。”

    初一再也无法强装淡定,只见它长大了嘴巴,望着燃西,惊恐的想到,怎么会这样,它怎么会不答应呢?我的老娘啊,你这不是傻么?

    崔先生也皱了皱眉头,很显然,他也没有料到燃西竟然会如此干脆的就回绝了这一绝佳的机会,崔先生心里想着,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妖怪如此的执着啊,甚至是连谎话都不愿说。

    崔先生很明白,不管是人还是妖怪,心中都有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是一件物品,也可以是一种生活的态度,更可以是一种价值观,这是心中无价的东西,甚至不可以让任何的瑕疵玷污,到底那燃西想通过这逆天的阵法来得到或者达成什么啊?

    不过,既然这燃西已经把话给讲死了,也不是崔先生没给它机会,崔先生也不是什么犯贱之人,见燃西说出此话后,他便没再犹豫,对着那燃西讲道:“好吧,既然你坚持如此,那么我们就只能还是敌我的关系,我离开这里以后就会通知整个东北的野仙,把你们的一切情报告诉他们,祝你好运吧。”

    燃西勉强的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后会有期。”说罢,它便颤抖的转过了身去,初一见状,慌忙上前搀扶,它俩都已经失去的妖气,所以行动很是艰难,它俩向那林子之中走去,没走出两步,只见那燃西又转过了头来,他望着崔先生背后的方向,眼中浮现了一抹悲伤。

    由于三人还都不能动,所以只能眼见着它们一步步的走远,最后没入了深林之中,在也看不见。

    就在它们走的时候,上空的乌云方才平和了下来,张是非只感觉额头一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下雨了。

    雨终于落了下来,落在这森林的中央空地之上,平息了烟尘,平息了战斗,平息了仇恨,平息了一切。

    这场雨,刚开始的时候很小,只是星星点点的雨滴,但是没过多久,就好像瓢泼的一般,没一会儿,那之前被雷炸出的土坑就积满了雨水,而张是非一行人尽数浇成了落汤鸡,李兰英也被这场大雨给浇醒了,他也失去了气力,站不起身,只能在雨中哼哼唧唧的乱骂闲街。

    其实,偶尔淋淋雨也不错,张是非躺在了地上,望着天空,虽然此时已经是清晨,但是入眼却还是一片漆黑,雨水林在他的身上,很凉,也很舒服的感觉,这恐怕就是大自然的淋浴吧,张是非想到,也不知道为何,被这雨一浇,本来很是疼痛无力的全身,竟然舒适了一些。

    就是雨水钻进鼻子里有些难受,张是非苦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它又想起了十五,十五这个妖怪,给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雨水打在张是非的脸上,张是非想到,十五说,它父母死的时候,也下了一场大雨。

    这可真像是一个轮回,张是非想了起来,上一次这么尽兴的淋雨,恐怕还是自己第一次和十五干架的时候吧,那是为了一条老狗,那条叫做皮皮的老狗,也是死在雨中的,想不到,今日十五死亡后,也下了一场大雨,这要怎么说呢,冥冥之中只有定数么?

    所有悲伤和触动,都有一场雨陪着,张是非觉得,其实十五是有眼泪的,这雨就是,只不过,现在的它已经看不到了,已经结束了,它的一生都伴随着无数的谎言,想不到临死的时候,又被骗了一次,张是非撒了这个谎,但是他没有感觉到内疚,因为这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谎言。

    原来,谎言也可以拯救一个绝望迷茫的灵魂。

    这感觉还算不赖,张是非闭上了双眼,任凭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泥泞,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感冒,他现在的心情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是啊,结束了,都结束了。

    张是非知道,等自己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所迈的第一步,就是通往向往已久的生活,之前东北三巨头所交代的事情,应该已经算是办利索了,本来嘛,想想这就不是人类所能染指的事件,你让四个人去跟五百个妖怪干架,现在听上去都像是天方夜谭,而那三个大仙当初也只是托付崔先生找出这燃西的老窝,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更阴错阳差之下消灭了五百卵妖,完全就是超额完成了委托,想想那什么胡三太爷又有什么理由不兑现自己的诺言呢?

    呼,张是非好久都没有这么轻松了,虽然最后还是让那燃西和初一给跑了,虽然它们带走了妖卵结晶,但是要知道,那些妖卵结晶的妖气已经被用了一半,更别说崔先生这个猥琐男那里还有数十枚的妖卵结晶,试问身受重伤的燃西,还能有什么作为呢?而且,它俩的行踪现在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事情了,自由野仙们处理,张是非以后要做的,就是彻底的脱离那身兽体,破除这四舍二劫的诅咒,和梁韵儿过上梦寐以求的生活了。

    哦,对了,还有崔先生,他身上也有诅咒,如果破除了的话,估计就不用再练他那苦修二十多年的童子功了,哈哈。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竟然又笑了出来,在雨中他的笑容很傻,但是没人注意,雨已经下冒烟儿了,崔先生和易欣星俩人窝在灌木丛中,易欣星则仰着头对着天空张大了嘴巴接着雨水,崔先生在一旁忍不住的骂道:“易哥我服了你了,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啊?”

    易欣星喉结蠕动,咕咚一声咽下了雨水,然后对着崔先生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啥,渴了,你喝不,可好喝了。”说罢,这易欣星又一次扬起了头张大了嘴巴,雨水落在他的嘴巴里,发出哗哗哗的声音。

    “赶紧给我边儿去。”崔先生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求求你,别在这角色扮演痰盂儿了行不行。”

    哈哈,张是非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心中一阵可乐,心想着还是他们乐天啊,这种生活态度,是学不来的。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睁开了眼睛,雨稍微小了一些,打在眼珠上不那么疼了,张是非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似乎能动了,于是他便握了握拳,叹了一口气,望着天空,心里面想着,大雨啊,你怎么还不停啊。

    张是非明白,雨停了以后,他眼前的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也不知道哈尔滨此时下没下雨呢?张是非想到,如果哈尔滨也在下雨的话,那个女人此时是否也在窗前望着这场秋雨,等待着她的心上人归来呢?

    (两更并一更,明日张是非一行人回到哈尔滨,求票求推荐,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phoebe_阳,洋果子杜,感谢天水清波打赏的588感谢短刃雄起打赏的两个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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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但愿如此吧

    第二百九十二章但愿如此吧

    这场雨下了好久,但最终还是停了,说来也挺奇怪,这场雨过后,那些之前感觉到妖气的威胁本已经飞走的鸟兽,竟然又都飞了回来,树叶落下的雨水滴答作响,不知名的鸟儿立在树梢又开始了歌唱,似乎刚才的战斗,本就没有发生一般。

    也许今天的结局,早在来到碾子山之前,崔先生就已经料出了,小白坟旁,从常天庆和他所下的那盘棋足矣证明,崔先生很明白,阴阳相生相克,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余此类推,没有绝对的输,也不存在绝对的赢,这就是人生,也是常天庆毕生的感悟。

    劈头盖脸的淋了一场雨后,张是非的力气恢复了一些,等到雨停了,他便站了起来,很奇怪,胖子的后脑磕了个大紫疙瘩,却要比张是非恢复的更快,雨没停他就能起身了,崔先生当时见他能动了,便让他过来背两人去躲雨,胖子呼哧带喘的照做了,可是他当时走路都虚,自然是拽不动崔先生和死沉死沉的易欣星了,于是胖子便没招了,自己躲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下躲雨,崔先生见他这德行,便气不打一处来,不断的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自己在树下背雨,小心一个雷下来再把你给劈了。”

    “我又不是妖…………”李兰英刚说到这里,便脸色一变,没敢再吱声,似乎他也有点自知之明,崔先生的话当然不是认真着说的,他全身乏力,只有一张嘴能动,他也知道,现在大家都半残,自然得多休息一阵,但是这空下来的时间没意思啊也,所以才有一句没一句的骂着胖子没良心。

    等到雨停的时候,易欣星刚刚喝饱了肚子,只见他打了个饱嗝儿,然后纵身一跃便挑起了身,崔先生这个无语,心想着这小子的身体构造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为啥恢复的这么快,现在除了崔先生之外,剩下的三人都恢复了一些力气,三个人搀扶一个人,还是很轻松的。

    一场大雨,把他们全都淋成了落汤鸡,内裤都湿了,衣服粘在身上,很是不舒服,但这些似乎已经不重要了,直到这时他们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蔡寒冬在河边儿呢,于是张是非和胖子俩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崔先生慢慢的向回走去。

    大雨过后的空气很清新,但是树林之中却显得闷热无比,没走多久,三人已经是满头的大汗,好在他们此时的心情都不错,所以也就没有在意,闷热的空气和潮湿的环境,正是蘑菇之类的生长条件,一场雨,例子里面出现了很多的蘑菇,张是非这时第一次见到这种惊醒,手指甲大小的蘑菇,竟然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就跟电影快放似的,赵忠祥叔叔说的没错,大自然真的是太神奇了。

    蔡寒冬也已经醒了,真是苦了他了,他的体质本来就弱,无缘无故的受了那十一的一顿毒打之后,两天没有吃东西,还无故的淋了一场大雨,看来,五个人之中,属他的情况最不容乐观。

    可是当他见到四人走出那片森林的时候,还是笑了,他很明白,既然走出来的是他们,那就证明他们已经赢了,这次妖卵作祟的事件,也随着刚才的那一场大雨一起结束了。

    他们也没有太客套,现实就是这样,不管你完成了多大的事儿,但是日子还要照常的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生把火把衣服烘干先,最好还能吃点东西,要知道激战刚过,几人的肚子早就敲锣打鼓了。

    易欣星又先见之明,他方才搞了很多的蘑菇,虽然背包中很多的东西淋了雨之后都不能使用了,但是易欣星的那个搪瓷缸却还很坚挺,张是非拾柴,匆忙笼起了一堆篝火,易欣星将蘑菇和最后一袋儿方便面一起煮了,不得不说,方便面确实是可以拯救世界的东西啊,虽然食物很少,但是暖胃却已经足够了。

    又是一点儿汤都没剩,身上的衣服还是很潮,在煮东西的时候,崔先生便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讲给了李兰英听,纵然李兰英平时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但是刚听到一半儿的时候,他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他感激的望着众人,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许他们之间也本不需要什么过多的言语,最后,李兰英还是十分歉意的对着那蔡寒冬说道:“对不住,让你受苦了。”

    蔡寒冬摆了摆手,然后对着李兰英说道:“没事儿,都已经过去了。”

    这几句话,蔡寒冬说的很吃力,毕竟他的体质太差了,身上的伤口感没感染还是个未知数,又淋了大雨,烤火的时候他的嘴唇就有些发青,很显然是感冒了。

    胖子十分的内疚,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但是此刻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咬着牙握着拳头说道:“可惜,我不能给你报仇,那个欺负你的家伙,是被燃西杀死的。”

    确实,现在想想,张是非也有些奇怪,看那燃西最后的行为举止还是很人性化的,让那卵妖初五不要再拼命,可是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灭掉了自己的另一个孩子,难道那十一不是它亲生的么?不对,就算不是亲生的也用不着这么狠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恐怕,这些事情只有那燃西自己才会知道了。

    崔先生倒再也没啥废话,他明白,现在大家虽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这里绝对不是什么久留之地,要知道算上他,还有俩病号呢,还是快点回到正常人的圈子里,起码能够吃饱并且买到药物。

    幸好,这大山的另一边就有个度假山庄,这也许也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吧,于是他们便没多做耽搁,浇灭了篝火后,便启程了。

    张是非三个人,搀扶着崔先生和蔡寒冬,他们走的很慢,起行的时候是上午,可是等到翻过那座大山之后,却已经是傍晚了,这点距离,他们走走停停,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等到了那度假山庄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

    山庄里来了这么五个好像刚从前线逃难过来的人,工作人员自然很是奇怪,不过崔先生懂得如何封住他们的口,钱这玩意儿,对妖怪和恶鬼没有效果,但是对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用的符咒,本来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见崔先生出手阔气,便立马眉开眼笑,现在旅游旺季已经过去,所以这度假村里面还有很多的客房,崔先生顶了三间,还有一桌子的酒菜,他们太需要食物了。

    张是非觉得,今晚的饭菜出奇的好吃,众人也是饿了,便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张是非差点儿把筷子都咬成了两截儿,到最后,就连上菜的服务员都有点儿看不过去了,那小妹子一边把盘子放在餐桌上,一边用余光打量了一番这些个活爹,心想着这都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呢?

    其实她的想法也没有太大的错误,就在今天的早上,他们几个还真差点儿就去投胎了,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没喝酒,最后张是非撑的都快站不起来了方才罢休,终于活过来了,他心里面想到。

    在吃饭之前,众人就在这度假村里面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由于蔡寒冬还发着烧,所以他饭后吃了些退烧药就睡觉了,此时已经是晚上,夜幕再次降临,大战过后,众人的消耗都很大,所以不用多说,他们泡了个澡后也就各自的上床休息。

    这一觉,张是非睡的是相当的沉,什么梦都没有做,可能是累的关系,外加上好几天没睡床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从晚上七点,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张是非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疼,似乎是劳累过度的关系吧,身旁的胖子还在安睡,张是非做起了身,握了握拳头,感觉到妖气已经开始恢复了。

    这确实是个好兆头,他没叫醒胖子,便自己悄悄的下床,衣服昨晚拿去洗,现在已经洗好了,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张是非感觉到了一阵轻松,他望着窗外,当真是青山绿水,谁又能想到这里曾经竟然是个老妖怪的地盘儿呢?

    听上去真像是个故事,张是非伸了个懒腰,便走出了房间,到外面呼吸新鲜的空气,度假村里面的工作人员起的都很早,张是非坐在门口的台阶儿上,听那几个中年妇女一边晾被单一边说着闲话。

    让张是非挺感兴趣的是她们的话题,竟然是昨天早上的那场大雨,要说起来,估计这就叫做流言蜚语吧,张是非听了一会儿这几个老娘们儿的话都快笑了出来,只见那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说道:昨天早上那雨也太大了吧,我怎么还听到炮声了呢?

    另一个妇女回到:什么炮啊,那是雷好不好,我都看见了,那大闪,太吓人了,好像劈断了不少的树、

    第三个妇女神神秘秘的说道:你们知道什么啊,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告诉别人,我以前听我奶奶讲,那种雷其实是劈妖怪的,知道不?

    那两个妇女点了点头,然后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怪不得呢,我说这几年这山里好像不对劲儿,都淹死好几个了,不过你说的也太邪乎了吧,我害怕。

    张是非在一旁苦笑了一下,然后心里面想到,这真是映了那句老话了,高手原来都在民间啊,我们几个拼死拼活干的事情,竟然被你们这些不惑之年的老娘们谈笑风生之间就给猜出来了,原来你们才是传说中的预言帝啊。

    张是非嘿嘿的傻笑,那几个中年妇女看见了以后,对其一顿鄙视,心想着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老娘都多大岁数了还想吃老娘的豆腐?不过,好歹他也是顾客,这几个妇女便转身就走了。

    老娘的豆腐,张是非自然是没有想品尝的念头,他现在心中正是一片晴朗,想着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之后的生活,他就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越难得到的东西,才会越宝贵,一时之间,他竟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受的那些苦都不算什么了。

    就在他傻笑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张是非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崔先生,要说这崔先生也够孽障的了,昨天还不能动吃饭都要人喂,但是睡了一觉之后,竟然也能半死不活的起身走路了,只见他龇牙咧嘴的坐在了张是非身旁,然后递给了他一根烟,张是非接过后点着了,一口一口的抽着。

    崔先生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然后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大爷的,没一个地方不疼的,你咋样儿?”

    张是非笑着说道:“还行,对了分头,你联系那几个什么巨头了么?”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叼着烟说道:“没,这里的环境就是个天然的屏障,根本无法联系到那些大爷,反正咱们今天就回去了,也不差这一天,等回去的时候再联系他们吧。”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了头,望着山里面蓝的就好像块儿玻璃似的天空,然后感慨的说道:“就像是一场梦啊。”

    崔先生笑了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怎么,你希望这是一场梦?”

    张是非慌忙摇头说道:“可别,已经吃过一回这种哑巴亏了,别跟我说这事儿。”

    很显然,之前那小七的事件,已经给张是非造成了阴影儿,人生如梦,但张是非此时当真不希望这是一场梦,毕竟,他想要的,已经触手可及。

    张是非想了一会儿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崔先生问他笑啥,张是非对崔先生说道:“我在想,回去以后,我们该怎样生活。”

    “该咋活就咋活呗。”崔先生打了个哈欠,然后将手中的烟头弹进一旁的垃圾桶内,张是非见崔先生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便对着他说道:“你打算啥时候结婚啊,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结婚,听到这个词后,崔先生顿时苦笑了起来,确实,他现在也十分的高兴,虽然自己早就认命了,可是现在竟然又有了转机,一想到跟了自己很久的刘雨迪,崔先生便在也没有遮掩,流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只见他开口对着张是非笑道:“那你得随多少钱的礼啊,要知道刘雨迪,刘…………”

    崔先生说到了这里,竟然一拍大腿,然后大声的说道:“哎你说咱们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呢?办完事儿了,还没报平安呢”

    张是非听他这么一说,也才恍然大悟,确实,他们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外加上心中压抑已久的事情终于解脱,所以吃饱了就睡了,竟然都没有跟远在哈尔滨的人报平安,想到了这里,张是非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自己也该给梁韵儿和父母打个电话了。

    崔先生的山寨手机竟然防水,这让张是非有些无语,淋了一场大雨,只有他的电话还能用,只见崔先生拿出了手机,然后拨了刘雨迪的电话,很快,刘雨迪便接了起来,电话的音量很猛,张是非在一旁都能听见刘雨迪的声音。

    只听电话那边,刘雨迪焦急的问道:“你们怎么样了?”

    崔先生笑了笑,然后对着电话欣喜的说道:“放心吧,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我们已经赢了。”

    听的出来,电话那边的刘雨迪哭了,张是非望了一眼崔先生,崔先生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开始安慰起这个女人,不停的说着,没事,没事了,都过去了之类的话。

    任凭崔先生又多好的口才,可是依旧哄了好久才把那刘雨迪哄好,崔先生见刘雨迪不哭了,便关心的问道:“哈尔滨那边,这段日子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后,刘雨迪竟然迟疑了一会,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听她在电话的那边说道:“挺好的,对了…………那个燃西,怎么样了?”

    崔先生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跑了,我们吃了不少的苦头啊,还是让它给跑了。”

    电话那边的刘雨迪听到崔先生说出这话以后,便对着崔先生说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崔先生跟刘雨迪说今晚大概就能到家,然后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便挂断了电话,不过,挂点了电话以后,崔先生的表情竟然有些异样,只见他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似的,张是非见状,便笑着对崔先生说:“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些不适应马上就能解除诅咒了啊?”

    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抬头说道:“不,我老觉得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哪儿不对劲儿,我还想不明白。”

    “你啊,战后忧虑症吧。”张是非说道:“别瞎想了,都已经结束了。”

    “但愿如此吧。”崔先生说道。

    吃过了早饭,他们便没有再多做停留,这地方,他们真的是不想再待下去了,度假村里面有车,于是他们便雇了一辆车直接把他们送回了碾子山的县城里面,老天保佑,蔡寒冬的烧退了一些,崔先生的心里面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这种感觉他之前也有过,就好像是要发生什么事了一般,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别多想别多想,但是心情却依旧没有好起来。

    火车是在下午的时候发车,无人坐在车上,张是非望着窗外,当真是无法想象,昨天的凌晨,他们还在跟着一群妖怪拼死拼活,今天下午竟然就这样回哈尔滨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张是非也没有完全的缓过来,望着缓缓倒退的景象,竟然让他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两更并一更,求票求推荐,今天有些卡文,但也不妨碍倒数第二篇的故事正式开始了,等有灵感的时候再回来修改,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天水清波,phoebe_阳,le198461,感谢殇垣打赏的588谢谢)

    (感谢LEYAOJING以及过山云姐姐打赏的1888谢谢各位我们明天再见)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两月之期

    第二百九十三章两月之期

    张是非第一次见到东北三巨头是什么摸样。

    那是他们回到哈尔滨后的第二天,当时,除了生病住院的蔡寒冬之外,所有的人尽数到场,大约是午夜十一点左右,就在久违的福泽堂之中,崔先生事先将店里面的佛像尽数请到里屋,空出了店面后,取了红纸香炉笔墨,烧鸡烈酒瓷盅等物,张是非和李兰英将店里面的那张大供桌上的事物收拾干净后稍微往左挪了挪,然后崔先生先将那张红纸用透明胶带贴在了墙上,正挨着福泽堂前店主张文财的遗相。

    崔先生的字很是难看,就好像小学生写的一般,他将朱砂掺进了墨里面,然后提起毛笔,歪歪扭扭的在那红纸之上写了三个名字,分别是:胡三太奶之位,胡三太爷之位,黑母之位。

    这三个歪扭的大字和一旁文叔的照片儿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那文叔的黑白照裂着嘴,似乎在嘲笑着屋子里的所有人。

    崔先生写字的时候,张是非悄悄的拉了下易欣星的衣角,然后小声的说道:“易哥,你说为啥咱们要把那些佛像都挪里屋去啊?”

    易欣星看了看张是非,然后对他说道:“怕相冲,请不来呗,信仰这玩意儿谁都说不准,可能老崔是怕那几位大爷来了以后,见到自己弟子的店里还供着佛不乐意吧。”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易欣星问道:“那,这文叔的照片儿不摘下来没事儿么?”

    易欣星笑了笑,然后回到:“没那么多说道,毕竟这里是文叔的地盘儿,而且,谁要是敢动那照片儿,老崔估计第一个翻脸。”

    正叨咕着,崔先生的字就写好了,只见他写完了以后,转身对着刘雨迪说道:“丫头,你先出去吧。”

    刘雨迪明白,这么做是为了避煞,毕竟她是女儿家,而且也跟野仙们没有关系,这也是民俗的一种,就跟以前的驱邪仪式差不多,没有关系的家属,尤其是女人,严格来讲是不能参与的,换言之,这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

    于是刘雨迪便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门,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四人,崔先生回头对着张是非和李兰英说道:“等会不让你说话就别乱搭腔,明白么?”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行了,知道了,赶紧的吧。”

    他现在的心情出奇的高兴,因为苦熬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要熬出头儿了,要说昨天晚上他们回到的哈尔滨,张是非思前想后,还是没有给家里以及梁韵儿打电话,毕竟现在他的前途已经渐渐清晰起来,现在说什么也没啥太大用,反而会因为那四舍二劫的诅咒而不能将心里话说出来,所以,他就决定了,要在福泽堂先住下,等到诅咒解除后,再以一个‘人’的身份回到自己的家,见那一直在等待的爱人。

    张是非现在才真正的明白,生命是多么可贵,以前他的生活态度完全就是矫情,真的,想想自己以前为什么会总是抱怨呢,起码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完整的‘人’,不是么?变成了鸟人以后,张是非才理解了这一点。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攥紧了拳头,这几个月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几年一样的漫长,过的就跟电影儿似的,这个惊险离奇,不过,总算是完事儿了,娘的,以后也要好好的活,要不然都对不起这几个月吃的苦啊

    就在张是非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那崔先生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喉,他便拿出了三柱香,点燃了以后,朗声说道:“那啥,哈尔滨弟子崔作非恭请三位祖师显灵。”

    这话说的,真够敷衍的了,怎么口头语儿都整出来了呢?张是非心中这个无语,心想着让我们忙了半天,结果你这请神仙的台词儿就这么简单?

    张是非哪里知道,其实崔先生身为马家弟子,道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基本上即使不说话,也能请来那几位大仙,他现在这么说,无疑是想烘托下气氛,不管咋说,现在他们也是有求于人,不能坏了礼数。

    崔先生说出这话之后,便手里拿着香深鞠一躬,没有抬头,张是非三人也不敢多说话,只能站在他的身后,果不其然,还没到五分钟,张是非忽然心中一惊,屋子里面的气温骤然下降,窗户竟然眨眼之间就上了一层白霜,妖气

    张是非心中想到,来了

    真的来了,只见那白白的墙壁之上,忽然浮现出了三个人影儿,乍眼一瞅就跟画儿似的,张是非觉得这种出场的方式很眼熟啊,想想在崔先生的老家里也有个大仙是这么出场的,只不过,今天那位大仙,跟今天这三位明显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从妖气就能看的出来,张是非现在感觉自己就跟跳进了新飞冰箱不含氟利昂的冷冻抽屉里一样,就连桌子上的茶水在一瞬间也冻了个结实,这妖气,简直要比那燃西还要强啊

    那墙上的三幅‘画’儿越来越清醒,没过几秒钟就已经好像照片儿一样了,最终,那三个‘照片儿’就这样凌空的走出了墙壁。

    这三个人看上去,两个是中年人,一个是老太太,那两个中年人似乎是夫妻,他们尽数穿着长袍大褂儿,就好像是电视上清末民初的那种打扮,那个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丹凤眼里面透着睿智,另外一个妇人却不苟言笑的站在一旁,而那个老妇人却是一脸的笑容。

    这就是崔先生跟他提到的东北三巨头了吧,张是非心里面想着,难怪它们能统治整个东北的妖怪,就这妖气,当真不是盖的。

    崔先生见它们如约而至,便朗声说道:“各位老仙吉祥。”

    噗,这话说得,张是非差点儿没笑出来,他望着崔先生的背影,心想着分头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天龙八部好不好,还老仙吉祥,你当你面前站着的是丁春秋苏星河和李秋水呢啊?

    不过现在这个场面,即使他想笑也不能笑啊,只好低着头攥着拳头,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那三位大仙对着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也没多言语,便坐在了供桌之前事先摆放好的三把椅子之上,崔先生这才抬起了头,毕恭毕敬的将没烧完的香插在了香炉上,这才退了回来。

    只听那三人正当中的中年男子开口了:“我等托付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是么?”

    崔先生点了点头,直接切入正题,便对那三位大仙讲出了这次他们这次事情的经过,幸好崔先生比张是非要会讲故事,这次的事件经他嘴里这么一说,还真挺绘声绘色的,可是张是非有些奇怪,因为他抬起头来偷眼瞧去,只见那三位野仙一边听着崔先生讲这次消灭卵妖们的经过,竟然好像还一边看着自己。

    没错,那胡三太奶和胡三太爷竟然没有看崔先生,而是注视着张是非,看的张是非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都,张是非心里面想着,自己有这么帅么,为啥它们不看别人要看自己呢?看它们那眼神儿,张是非就有些打怵,那眼神儿,似笑非笑,这是为什么呢?

    张是非心中猛然一惊他心中想到,不会它们是饿了吧,因为张是非以前听崔先生讲过,这两位大仙的原型是两只狐狸,而张是非此时的原型则是一只肥孔雀,孔雀也算的上是大鸟了,这两只狐狸不会是天性发作,对自己垂涎欲滴吧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慌忙低下了头,盯着自己和一旁李兰英的脚面,不过他又注意到,李兰英的身体竟然也在轻微的发抖,张是非很是好奇的看了看李兰英的脸,咦?他怎么看上去也是挺害怕的样子呢?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又悄悄的抬头一看,他终于明白了这是为什么,原来,那个面容慈祥的黑妈妈此时正盯着李兰英,满脸的笑意,张是非心中这个无语,心想着这几位大仙到底是怎么了啊,没必要如此关注我俩吧

    没办法,既然人家想看,就只能让人家看了,反正也少不了块儿肉,只是那目光实在是让人难以淡定啊,张是非苦笑了一下。

    由于这次的事情很复杂,所以崔先生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将这件事的始末尽数讲出,等那崔先生讲完之后,那中间的胡三太爷才对着崔先生说道:“恩,不错,看来我们这一次没有选错人,给你的委托你完成的很好。”

    崔先生笑了笑,然后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讲故事对他来说虽然是家常便饭,但是也太费吐沫了,而且这胡三太爷也不像是那幼儿园里的小孩子,不能说的那么随性,所以他讲完这事情只有有些口干舌燥,只见他说道:“只是那燃西还有一个卵妖跑了,但是这应该不打紧吧,现在它们已经成不了气候,而且应该已经不在碾子山了,所以还请几位大仙派遣仙家解决这一事情吧,毕竟找妖怪不是我们的本行啊,背负着命理不全的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您看如何?”

    崔先生的意思在明白不过,这也是他们四人集体的心声,本来嘛,他们能够做到这一步,就简直算是奇迹了,之后的事情,也该是你们野仙自己出手了,而且崔先生的最后一句,很显然是说给那三个野仙头子听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现在事情办完了,也该是你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岂料到那胡三太爷点了点头后,竟然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辈说到做到,等那燃西伏诛之日,自然会为你们补全命理。”

    什么?这话啥意思?张是非愣了,他心中想到,难道现在还不算完?难道还得等抓到燃西和初一以后才能为我们接触诅咒么?这是为什么啊

    他忍不住要开口,却被一旁的易欣星拽了拽袖子,张是非转头看去,只见易欣星对着他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不要声张,一切由这崔先生来解决,果然,那崔先生听到这胡三太爷的话之后,也皱了皱眉头,他举手施了一礼,然后又说道:“三位大仙明鉴,前日的战斗,九死一生,我们虽然胜利,但是身体却早已是五劳七伤,如果再让我们去寻找那卵妖的话,恐怕会耽误时日,牺牲更多本不该受劫的生灵,所以…………”

    没等崔先生说完,只见那胡三太爷对着崔先生便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并非是要让你们再插手此事,我也看得出来你们元气大伤,放心吧,我会派遣门下弟子去追查邪灵燃西之事的。”

    “那为何……”崔先生有些不解的问道,他的意思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已经跟我们没有了一毛钱关系,为啥还要非等抓到燃西之后才帮我们解除诅咒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

    只见那胡三太爷笑了笑,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有些事情,是没有为什么的,如果你非要问个明白,我只能跟你说时机一到,你就自然知晓了。”

    靠,怎么又是如此高深的话呢,张是非撇了撇嘴,然后心中想到,怎么有本事的家伙们都不爱好好说话?不过,他即使这么想,但也没敢抬头,生怕再碰见那种眼神儿。

    崔先生听到这句话,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见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敢问各位祖师爷大仙,大概多久能够找到这燃西呢?”

    崔先生的这话,语气很显然有些不快,也许是他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吧,一时之间,没有再说虚的,那胡三太爷想了想后,竟然对着崔先生摆出了一个胜利的手指,这造型自然不是他想拍照,只见它说道:“两个月左右吧,不超过三个月。小辈你这次立了大功,我们仙家的行事作风你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不敢”崔先生低下了头,只见他不卑不亢的说道:“弟子和燃西交过手,虽然它现在受了伤,但是实力不可小视,而且它还带着数百枚的妖卵结晶,希望各位仙家不要轻敌。”

    那胡三太爷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等到有结果的时候,我自然会来找你,找你们。”

    说到了这里,那胡三太爷转头看了看张是非,一瞬间,竟然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这表情稍纵即逝,只见那胡三太爷又转过了头来,然后说道:“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们走了。”

    崔先生低着头,然后说道:“是,恭送各位仙家。”

    崔先生说完这句话以后,屋子中的温度瞬间回升,那股慑人的妖气消失竟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张是非这才抬起了头,只见那三把椅子上空空荡荡,很显然,那三位野仙已经走了,空白的墙上,那文叔的照片儿似乎还在嘲笑这他们这几个傻小子。

    只见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两步走到椅子前,一屁股坐下,撇嘴说道:“你说这事儿弄的。”

    是啊,你说这事儿弄的,让张是非白高兴了半天,他还以为今天就能解除这诅咒呢,没想到竟然还延迟了。

    张是非心里这个郁闷,忽然之间,他有了一种自己就好像是那些板砖的民工兄弟一般,而那胡三太爷就像是包工头,娘的,当初许诺的挺好,可是一到发工钱的时候就会打白条外加拖拖拖。

    不过,万幸的是,好歹也有个期限,两个月,想到了这里,张是非稍微平衡了一些,他心想着,算了,不就俩月么,这几个月都熬过去了,还差这两个月了?

    很显然,崔先生此时也老不满意的,说起来他的心中应该也很希望能够解除诅咒吧,毕竟处男这玩意儿,是全世界男人的头号公敌,只见他没好气儿的对着李兰英说道:“胖子,把桌子上的那杯水拿过来,渴死我了。”

    李兰英依言照做,只见他把水杯递给了崔先生,同时问道:“分头哥,你说咱们咋办啊?”

    “你问我咋办。”崔先生接过了水,刚想喝,却发现水里面结的冰还没有化掉,气的他将被子往桌子上一放,然后叹了口气儿说道:“只能希望好事多磨了呗。”

    确实,现在也只能这么希望了,就在这个时候,刘雨迪又走进了屋子,很显然她算出那三位大仙已经走了,她见众人看上去都很无奈,便问了怎么回事,崔先生如实回答,那刘雨迪听完之后,便走到崔先生的身后,将双手轻轻的放到了他的肩膀之上,然后柔声说道:“好了啊,别不开心了大家,现在不比以前要强多了么?”

    也是,起码有个盼头了,不得不说,生活还是要靠女人,几个老爷们听完刘雨迪的话后,渐渐的又开心了起来,没错,只要有盼头儿的话,就是好的,只不过崔先生还是有些担心,昨天和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看上去似乎没有问题,但是崔先生老是觉得不对劲儿,难道,真的会这么顺利么?

    算了,不想了,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行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算是圆满的解决了,福泽堂也要回到正轨了,说实在的,这几个月被妖卵这事儿闹的,连我自己都有点迷糊,自己到底是抓鬼的还是搞科研的了。”

    确实,这卵妖虽然和崔先生之前所遇到的夜狐一族一样,都是是七宝所化来的妖怪,但是却横竖都不像脏东西,说简单点儿,就是没个妖怪样儿,众人其实心中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不禁笑了出来。

    只见那崔先生又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从明天开始,福泽堂和幼儿园,也要恢复正轨了,而你们两个,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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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归属

    第二百九十四章归属

    黑暗,无止境的黑暗,即使向前伸出了双手,也不知道自己所指的方向,不知道多久,光才出现,张是非向前用力的奔跑,希望能够逃出这仿佛梦魇之境,他满心以为,出现了光,黑暗就不复存在,但是他却错了,大错特错。

    张是非一步踏在光明之中,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极为惊骇,因为他的眼前,竟然出现了很多只卵妖,那是早已经死去的卵妖们,包括小七,小九,十一,初六,它们无不保持着临死之前的恐怖造型,张是非愣住了,他张大了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这时,只见那几只卵妖对着他伸出了手来,然后阴森森的讲道:“你来了,等你好久了。”

    “啊”张是非猛然坐起身来,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地板上,红色的地板反射着金粼粼的光,张是非赤luo着上身,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转过了头,看了看手机,才发现原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又是一场噩梦,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他的头发已经很长,就连张是非也不清楚为什么会长的这么快,刘海儿已经快挡住了眼睛,张是非坐在床上,然后望了望窗外明媚的阳光,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娘的,为啥老是梦见这几个损贼呢?

    在得知短时间内自身的命运还是无法更改以后,张是非便放弃了心中那本该完美的想法,虽然现在已经是秋天了,但是空气却依旧炎热,也不知道是抽的哪股风儿,福泽堂的空调早就坏了,一个破电扇根本就解决不了三个老爷们儿火炉似的身体,所以,张是非和李兰英便没有接着偷溜,昨晚就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经历了碾子山一行后,回到哈尔滨,闻着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张是非倍感激动,他满以为自己的爹娘见到自己后会有多么的激动,可是他却又想错了,昨晚回家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他一进门儿,就看见了客厅之中的电视还开着,老爹大模大样的半躺着,地方小电视台现在这个时间段儿还有电视节目,一般的模式是放一段歌曲或者小品之类的就插播一段丰胸广告,张是非见到父亲,心中无比的喜悦,于是他走上前去,对着自己的老爹眼泪汪汪的说道:“爸,我回来了。”

    “喔,我也知道叫这名儿。”当时他老爹伸了个懒腰,然后转头看了看张是非,丝毫没有多余的惊讶。

    张是非当时皱了皱眉头,他心想着老爹说啥呢这是?什么‘我也知道叫这名儿?’,当他刚想到这里,电视里面就出现了一个小眼睛的男人,带着一顶鸭舌帽,然后没完没了的哼唱着:“不要再这样打我妈妈(伴奏声)~~难道你手不会痛吗(和音声)~~”

    靠,这事儿弄的,怎么自己刚回来就赶上电视里放这个败家歌儿呢?张是非顿时无语了,本已经酝酿已久的情绪荡然无存,他心里面想着,得,看来他们还真以为我去旅游去了,所以他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对着他老爹说道:“爸啊,你咋这么晚还不睡呢?”

    他刚说完,他的老爹就挠了挠腿毛,然后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对着张是非有些无奈的说道:“今晚多喝了两杯,让你妈给我打出来了,靠,我也纳闷儿了,难道她手不会痛么?”

    ………………………………。

    电视里面的歌儿继续没完没了的唱着,张是非忽然觉得这歌唱的太没生活儿了,完全就唱反了嘛这个一时之间,张是非还真就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了,只见他的老爹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行了,他说我酒不醒就睡客厅,我看她现在也睡着了,我也该摸回去了,你小子,旅游玩儿的开不开心啊,钱够花不?”

    张是非挠了挠后脑勺儿,心想着其实这样也挺不错的,不管怎么说,父母没有担心就行了,于是他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还没花完呢,玩儿的……挺开心的。”

    确实挺开心的,玩命能不开心么?张是非的老爹听他这么一说,便没再絮叨,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爱墨迹的家长,从小对张是非采取的就是放养模式,于是他便随手关了背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开心就行了啊,早点睡吧,我也受不了了,这老娘们儿,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收拾不死她。”

    行了,你就别找借口了,张是非尴尬的笑了笑,他望着自己的老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卧房门口,打开门,生怕发出一丝的响动,然后便潜了进去,这身手,依稀的让张是非找到了一丝刺客信条的感觉。

    感情刺客的步法都是被老婆给逼出来的啊张是非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上了楼,将衣服一脱便倒头大睡,结果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真是晦气,张是非打了个哈欠,然后下床洗漱,冲了个冷水澡,他便精神了许多,等他穿好衣服以后,便想起了昨晚崔先生问的那个问题。

    崔先生说,现在的妖卵事件已经告一段落,如果两个人想的话,完全可以就此从福泽堂毕业了,说到底,两人的身份不同,早晚都要离开,崔先生说完之后,张是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说他最开始的时候,可当真不想在这破地方上班,完全就是这崔分头威逼利诱外加上老爹那块资金冻结,可以说,这是一纸强迫性的合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福泽堂待的久了,崔先生说他俩可以有选择离开的权利之时,张是非的心中,竟然满是不舍。

    他觉得,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之中,福泽堂无疑不是一处人间净土,在这里,他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李兰英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当时张是非看了看李兰英,李兰英对着他笑了笑,张是非便下定了主意,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说什么呢,当然是还要来上班啦,要不然的话多没意思。”

    李兰英也点了点头,自从小八的魔种事件之后,他当真是不敢再寻花问柳了,他也怕如果不来上班的话,自己还会恢复之前的那种无聊生活,于是便也说要继续上班。

    崔先生扣了扣鼻屎,然后对着两人说道:“那好吧,你们两个大少爷,不过从今天起,就没你们的工资了,明白么?”

    “为啥啊?”张是非问道。

    “你说为啥,让你俩来当伙计,赔了我多少钱?靠,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你俩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赶紧给我无偿打工,直到还清欠我的钱为止。”

    靠,他的记性还真好,当时张是非就无语了,他也想起来了,确实,自己还欠这分头一大笔钱呢,那是帮梁韵儿还债的,要说现在的张是非的父亲对张是非的零花钱已经取消了冻结,所以他如果想还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还清,但是他却一笑,他心里明白,崔先生其实不缺这钱,要说凡事都需要一个理由,这可能就是做人的基本吧,也罢,就用这个当理由,继续留在福泽堂中吧。

    所以张是非没有犹豫,便答应了。

    当然了,崔先生心里或多说少的,也不想让这俩小子离开,毕竟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大家都有了感情,外加上他清楚,从明天开始,自己可能出门的机会就没有多少了,如果再接到什么离奇的委托,那还有这两个免费的劳动力可以用,何乐而不为呢?

    张是非从思绪中缓回心神,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所以他便穿戴整齐,然后下楼出门,打了个车直奔福泽堂。

    福泽堂今天算是真开张了,张是非推开福泽堂的玻璃门,他本以为崔先生这个家伙还会坐在电脑前斗地主,但是他又想错了,今天的崔先生并没有斗地主,而是坐在沙发上,带着一副好像是老花镜似的眼镜儿在玩折纸,一旁还站着三四个中年人不停的对他问这问那,崔先生双手没有停,一个个的应付着。

    很显然,崔先生并不是真的在玩折纸,虽然他平时跟死宅男没什么区别,无聊的时候还会绣两针十字绣,但是今天他叠的东西,却是正经玩意儿,那是用亮闪闪的金纸叠的纸元宝。

    张是非见到崔先生的身旁有个大盒子,里面全是一张一张的金纸,沙发上已经堆了大概五十多个纸元宝,他这才明白,原来崔先生这是在兑现着自己对那老吊死鬼的诺言,之前听到镜子里面的老鬼文叔讲过,五万只纸元宝,这得叠到什么时候啊

    而那几个人,就好解释了,因为算起来,福泽堂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营业了,这些土财主模样的人,估计都是来寻求帮助的吧。

    只苦了崔先生,此时要一心二用,一边跟那几个人说着官话儿,一边手里还不消停,两只手就跟磕毛豆一样叠着元宝,他见到张是非进屋,慌忙扶了扶眼镜儿,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别看着了,赶紧的,去幼儿园,刘雨迪今天有点不舒服,帮着照顾孩子去~”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这真是又回到正轨了,也罢,反正自己待着也是待着,与其听这些疑神疑鬼的土财主胡说八道,倒不如去和那些小鬼玩儿来的痛快,于是他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门。

    身后崔先生还在不停的对着那些土财主们说道:“大哥您说什么,您觉得最近自己好像沾到了什么脏东西?怎么回事儿?啊,您说您去做全套镜房韩式松骨按摩,按完了以后腰和眼睛都无缘无故的疼,一个钟下来就跟让鬼掐了似的?好说好说,我给您出个主意,以后你要是在按摩啊,这一个钟的时间里面啊,您受累抽空眨一下眼,然后再买两盒补肾的药吃一吃,这跟请不请佛像没什么关系…………”

    张是非苦笑,心想着这也真够他受的了,太长时间不开张,一营业就来了这么多没鬼愣装鬼的,这些个大人啊,完全就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基本上都是党员吧,看他们那**的肚子,按说是日里不做亏心事,夜班敲门鬼不惊,明显就是生活安逸了,心里却出毛病了,靠。

    张是非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走出了到了隔壁的幼儿园,刘雨迪今天确实有些憔悴,但是这个老师还真是很称职啊,看样子是刚交这些小祖宗们识完字,现在即将中午,她见到张是非来了,便勉强一笑,然后对着她说道:“你来的正好,帮我看一下他们,我去做饭。”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刘雨迪说道:“知道了,嫂子,你注意身体啊,看你今天这么憔悴呢?”

    刘雨迪摇了摇头,然后撑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张是非说道:“先别叫我嫂子,你崔哥身上的诅咒还没接触呢,我怕……”

    张是非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他便说道:“对不起,那你抽空也歇歇吧。”

    刘雨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恩,今天确实有些不舒服,还好星期五就半天课。”

    说完,刘雨迪便进里屋给孩子们做午餐去了,张是非站在门口望着这十好几号的小孩子,那些小孩儿坐在椅子上也看着他,一时间,气氛竟然尴尬了起来,这些小孩见过张是非,崔先生带着他来过很多次幼儿园,这些小孩子就跟崔先生一样,叫张是非为‘小张’。

    张是非整理了一下情绪,想在这些孩子面前显得温和一些,可是他刚掏出烟,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就开口了:“小张,别抽烟呗,老师说吸二手烟不好。”

    我x,现在的孩子不用这么早熟吧二手烟这个词都知道了?张是非无奈的笑了笑,便收起了烟,然后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了那些小孩儿的面前,他不像是崔先生,对于这些孩子,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他憋了半天的时间,才憋出了几个字儿:“那啥,你们自习吧。”

    “切~~”那些孩子撇嘴鄙视了一下张是非,张是非心中这个不爽,心想着怎么连小毛孩子都鄙视我了呢?

    只见刚才那个小孩儿继续说道:“没意思死了,老崔好久不来讲故事了,要不你来讲一个吧。”

    “我讲?”张是非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那个小胖子说道:“我哪儿有什么故事啊,黄……啊不,是大人的笑话倒会几个,可是也不能给你们讲啊?”

    小孩子就是这样,没有新鲜感,自然不会跟你有好脸儿,那些孩子见张是非没故事,便都一脸失望,但是他们好像还有些不甘心,要知道这个幼儿园里面,除了玩耍之外,就只有故事可以让他们开心了。

    于是他们便没再理张是非,而是四下的聊着那些游戏或者动画片什么的,完全就当张是非不存在,弄的张是非这个伤自尊。

    过了一会儿,饭做好了,刘雨迪系着围裙出来叫孩子们吃饭,她见张是非的表情有些尴尬,便问他怎么了,张是非如实告知,只见那刘雨迪听完了以后,便抿着嘴儿笑了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没关系,等你有故事的时候,再跟他们讲吧。

    就算我有故事了也不想给这些小孩子说,张是非咧了咧嘴,那些还小子吃饭的时候,他走出了幼儿园,坐在门口,望着哈尔滨这不算太蓝的天空,说实在的,那种好像被掐着脖子的日子过的久了,好不容易放松了下来,不知道怎么的,却又有些不适应了,人啊,真的是挺贱的。

    张是非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呆呆的想着,现在,那燃西和初一应该在哪里呢,它们还没有被那群野仙们抓到么?

    靠,我想这些干什么,张是非摇了摇头,心中想到,都跟我没关系了,我还是管好自己得了,于是,张是非又叹了口气,他想起了刚才刘雨迪对他说的话,其实他觉得,自己还是有故事的,只不过,现在自己还不清楚应该用什么样的形式把它表达出来,而且,每个故事都应该有一个结局,自己现在还没有等到诅咒解除的那一天,不过,相信很快自己也可以像崔先生那样对这些小孩儿讲出自己那半真半假的故事了吧。

    不过,那应该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胖子是下午一点多来的,他不像张是非这样,不需要修行了便找不到事情做而到处闲晃,反之,胖子很随意的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凭着自己的**身板儿,外加上猥琐的性格和口才,竟然和默契的就配合起了崔先生去应付那些土大款们。

    虽然他属于四六不懂型儿,但好歹有一张刀子嘴,敢说,事实就是这样,只要你敢说,就有人敢信,停业了一个多月的福泽堂,今天的顾客竟然没有断流,电话隔一阵就响,还有一些上门拜访的,胖子的到来,当真给崔先生解了围,两个猥琐男一唱一和,就跟说相声似的,将那些土大款糊弄的一愣一愣的,好在涉及到专业术语的时候崔先生都会捅出一些词儿来,不时还甩出几句诗文,外加上胖子在一旁不住的忽悠,两人配合的这叫一娴熟。

    见到胖子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张是非更加的不知道该干啥了,忽然他觉得自己原来也挺没用的,除了干架,啥都不会,于是只能闲待着,解解电话什么的,等到…多的时候,崔先生见他好像实在无聊,便抽空对他说道:“你啊,简直就是浪费光阴,反正你现在在这里也干不了什么,为啥不珍惜时间,去做一些自己能做的呢?”

    “我能做啥啊?”张是非说道。

    崔先生哼了一声,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泡妞去呗,反正还有两个月,只有别弄出事儿来就行,也不是我说你,不要让人家等的太久,都不容易,明白么?”

    张是非明白,崔先生这是叫他去找梁韵儿,说来也是,自打他去碾子山到回来,都没有跟梁韵儿打过电话,自己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可是,他的想法也只有自己才明白,那次似幻似真的经历,他弄不清自己此刻却是已经成了货真价实的舍情之身,一想到这个诅咒,心中自然有些顾忌。

    他确实也很想念梁韵儿,而且心中也充满了愧疚,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她,要说别看张是非外相好像个登徒子似的,但是他的心还是比较细腻,且有些优柔寡断,这份愧疚,让他下意识的不敢见那梁韵儿。

    可是,这也不是个办法啊,该见的,始终还是要见的,这都快一个月了,也该露个面儿了,于是张是非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崔先生说道:“那我……”

    “赶紧的。”崔先生一边叠着元宝,一边对着张是非说道:“现在已经太平了,你要尽快的找到自己的归属,等到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去吧。”

    归属,我的归属在哪儿呢?张是非就这样被半推半赶出了福泽堂,望着车流不息的街道,他心中便想到,算了,还是不想了,不都这样么,既然现在完事了,那就陪梁韵儿好好的玩玩吧,正好再培养培养感情,为两个月以后正式求婚做准备。

    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确实是需要和那梁韵儿好好相处相处了,毕竟,这才是他一直以来拼搏的目标,现在卵妖被打跑了,梁韵儿对他来说,就是下一个战场吧,张是非想到了这里,笑容便又回到了脸上,他觉得,自己似乎又找到归属了,那就是爱情啊。

    于是,他微笑着掏出了手机,拨了梁韵儿的电话,他要跟梁韵儿约会,享受这难的得宁静时光,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往往宁静的时光,总是出现在暴风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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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前世之说(上)

    第二百九十五章前世之说(上)

    告别那些不单纯的拥抱,告别那些不真实的传说,告别那些虚假的善意,告别那些来匆匆去也匆匆的过客,我们一路走来,走了很远,很久,不曾停留,直到最后回头的时候,方才发现,原来,我们已经距离当初所奢望的终点很远很远了。

    我们的今天,并不是昨天所期望的,而我们,到底在期望着什么,期望晴朗的天气,期望孩子的笑脸,期望内心的安逸,期望美好的明天…………

    张是非坐在公交车上,颠簸的土路坑坑洼洼,车上的几乎都是大学里面的学生,张是非一边听着车载FM的广播,一边望着有说有笑的他们,忽然间,他觉得自己虽然在年龄上大不了他们多少,但是自己的心却要比他们苍老的很多。

    起码,他们笑得很灿烂,也很单纯,他们的生活虽然也不尽人意,但是他们却比张是非要幸福的很多,因为,他们都不清楚自己的命运。

    这是真的,其实有的时候,看不见未来也是一件好事,因为未知就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知道的太多,往往也会带来更深的烦恼,就像是张是非,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可是他却并不快乐,反而深陷烦恼之中。

    明天的形状,要等月亮不见了以后,我们才能看清,不知道收音机旁的你,是否也在期待明天呢,明天就是休息日,你准备做些什么呢?独自面对着电脑发呆,和几个知心朋友们聚会,还是,同自己最心爱的人在一起。

    张是非继续听着广播里那女播音轻柔的嗓音,配上舒缓的音乐,听在耳朵里面十分的舒服,张是非心里面想到,什么时候,这广播也这有品位了,这是什么节目啊到底。

    什么节目,他自然是不知道了,由于路途还很遥远,所以他便闭上了眼睛,然后在吵杂的环境之中聆听那柔和的语调,秋后下午的阳光透过公路两旁大树的缝隙映在车窗内,光与影交错之间不断的后退前行。

    其实有的时候,铭心的东西不一定都要惊天动地,人的心思总是琢磨不透,人的脑海也经常会不经意的记录一些看上去或者听上去很平静的东西,就像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能让我们铭记一生。

    就是这样一个契机,不想乘坐计程车而坐了公交的张是非,在公车上那个破旧的小匣子里面听到的一句话,之到现在,他都没有忘记。

    心爱的人,你为什么要爱,我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爱,究竟是什么,是一次感动,还是一份悸动,或者只是单纯的为爱而爱。

    为爱而爱,张是非听完这句话以后,心中竟凭地冒出一股酸楚,为爱而爱,这句话听上去为什么这样让人心酸?

    往往会让人心酸的东西,都是能引起共鸣的东西,张是非想到,难道,我在心底,是认同这句话了么?

    梁韵儿,我为什么爱你呢?

    张是非猛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周围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他依旧流出了冷汗,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想出这样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呢?

    张是非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那个想法一旦出现,竟然再也止不住,如同破闸的洪水般涌出,张是非的思维再次混乱了起来。

    为什么要爱?为什么要爱?难道就是为了一个承诺么?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徐莹的转世么?徐莹……画中的女子,当初我为什么要……

    够了张是非只感觉到一阵不对劲儿,于是他也顾忌不上许多,抬起手来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啪的一声,他这一巴掌,并不是象征性的,反而很用力,右脸竟然浮现出了红印,且轻微的红肿起来。

    车上的那些学生们望着这个脸色苍白头发散乱尖下巴的男子,心里一阵奇怪,心想着这人到底是怎么了?看他穿的挺好的,也不像神经病啊,为什么要抽自己呢?不会是嗑药磕大了吧?

    张是非没有理会那些人异样的眼神,他又出了一身的冷汗,前胸不断的起伏着,刚才的那一巴掌,把他从幻想中抽了回来。

    而这时,那司机正好伸出手来调频,调到了一个正在播放郭德纲相声的频道,郭老师的声音引来了一阵哄笑。

    张是非自然是没有笑出了,他是很惊讶,自己的脑袋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胡思乱想会越来越没谱,越来越可怕呢?为什么自己会想这些东西?为什么……自己刚才那一瞬即教案竟然出现了不想再爱的念头?

    我x也不知道为何,张是非的心中猛地一震,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会不会是这样?

    会不会,这就是舍情之身的真正解释呢?张是非瞪大了眼睛,然后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极有可能张是非的脑子里顿时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自打从瀛洲,不,应该说是从画里回来以后,脑子里就经常会胡思乱想了。

    会不会,这就是舍情之身的特质呢?这样说的话,确实,自打前几天在那蛇洞山救下了胖子以后,自己脑子里面出现怪念头的次数明显增加,而且一次比一次现实,一次比一次可怕,难道,这就是因为自己亲自舍弃了自己的感情么?

    舍情者,幻情自身的意思,难道是自己会慢慢的不相信爱情?难道是自己的心会渐渐的腐朽么?

    张是非没缘由的打了个冷颤,这太可怕了,我怎么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张是非瞪大了眼睛,此时的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噗通通,噗通通。

    娘的,贼老天,为什么你要如此的搞我?想着想着,张是非便由惊恐转变成了愤怒,他望着窗外的天空,然后心中骂道:我到底是哪儿招你了,为什么会选择我?

    他没敢喊出来,毕竟他很是冷静的,这里的人太多,况且,即使喊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老天这玩意儿,只能出现在虔诚的信徒手中的书籍中,或者是倒霉的醉汉骂街的嘴巴里,谁也没见过老天长啥模样儿。

    张是非叹了口气,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他回过神儿来,这才注意到,那些乘客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站着,似乎怕白痴会传染吧,还有几个小女生见他的模样挺俊,对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张是非知道自己刚才似乎有些出格了,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似乎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让他从那个招摇的岁月毕业,所以,他低下了头,不在发出任何声响。

    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反正还剩下俩月,管他什么舍情,只要自己在这两个月内不再胡思乱想就好了。

    刚想到这里,车就到站了,张是非低着头随着人群走下了车,将近五点,太阳已经有要落山的意思了。

    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张是非心中想到,吗的,什么老天,什么命运?我是不是真的跟分头相处的太久了,怎么不知不觉中也这么悲观起来了呢?即使真的有命运又如何?我为什非要老是被它牵着鼻子走啊?让我舍情我就舍情,我怎么就这么听话呢?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抬起头望了望那太阳,然后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心中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要我不相信爱情,我去你奶奶个爪啊我自己的心我自己做主,谁都不能左右我的思想即使你是命运

    在心底一顿狂骂后,他确实爽快了不少,暂时将那不快强行的忘在了脑后,张是非这才拿起了电话,然后拨通了梁韵儿的号码,没一会儿就通了,电话那边似乎很吵,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能听见梁韵儿十分欣喜的声音:“你回来了么?”

    张是非似乎张是非要很大声说话梁韵儿才能听见,之前张是非心中的那些顾虑随之无影无踪,确实,他想的太多了,自己这次在梁韵儿的眼中,不过是出差而已,就跟他的父母一样,于是张是非对着电话大声说道,是,我回来了,你在哪儿呢?

    梁韵儿说自己肚子饿了,正在食堂吃饭,再得知张是非已经到了她学校门口的时候,她十分的开心,跟张是非说自己马上就出来。

    也不知道为啥,虽然刚才自己心中还充满了不安,但是此刻一听到梁韵儿的声音以后,一颗心竟然没有征兆的平静了下来,张是非心里想着,是啊,还不安什么呢,现在不已经挺好的了么?只要她心里有我,我心里有她,还管什么为什么爱?

    于是,他便慌忙对梁韵儿说,不用了,你继续吃,我去找你吧。

    得知了梁韵儿的位置后,张是非便走进了她的学校,直奔那食堂而去,现在这个时间刚好五点多,正是饭口的时候,大学里面的食堂都是大同小异,似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张是非望着梁韵儿学校的这个食堂,心里面感慨道,真想不到啊,毕业这么长时间了,还能再到这种地方来。

    刚才已经说过了食堂都是大同小异,这话不假,张是非走进了食堂,顿时一阵热浪掺合着鱼香肉丝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是食堂的特色,不管做什么里面都有胡萝卜,不管吃什么,吃多了都一股鱼香肉丝味儿。

    张是非穿行在农贸市场似的食堂一楼,四处张望着,想要找到梁韵儿的身影,无奈就餐的学生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儿的他还真没找着,直到他听到似乎有人喊自己,才回头望去,只见右边靠窗户的一张桌子旁,身着牛仔裙体恤衫的梁韵儿满面笑容,俏生生的在对他招手。

    不知道为何,看见那梁韵儿在对自己招手,张是非的眼睛竟然模糊了,仿佛餐厅的气温太高,让他的双眼蒙上了一层水气一般,不得不说,每一次看见这个小丫头,自己的心都充满了感慨,这刻能也和他平时做所的事情有关吧。

    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睡野外喝方便面汤儿,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能给自己心爱的人一个归属?还不是因为自己在那画中的承诺?

    承君此诺,必守一生,这是我答应过她的,我自然会做到,哪怕刀山火海,哪怕地狱油锅,都无法阻拦

    画中不知年月,转瞬几经轮回,现在画中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自己为什么还要迷茫呢?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伸手揉了下眼睛,没错,此时此刻他不用想的太多,只要保护好自己的信念,也就够了,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换上了笑脸,然后快步的走了过去。

    他跑儿,跑到了梁韵儿的身边,望着许久不见的心上人,一时间纵然有千言万语,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站在她的面前,然后呆呆的笑着,梁韵儿见他来了,也是满脸的幸福,不过,她却收起了笑容,然后嘟起了小嘴儿,只见她对着张是非似乎有些抱怨的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说给我发个短信。”

    张是非挠了挠后脑勺儿,然后对着她说道:“那啥,刚,刚回来没多久,想给你个惊喜。”

    看到张是非这副模样,梁韵儿便再也没忍住,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然后她拉着张是非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并且对他说道:“行了,知道你是上进青年事业为重,看你,都瘦了,怎么脸还肿了呢?”

    说话间,她便伸出了左手,轻轻的抚摸着张是非的右脸,张是非苦笑了一下,要说在蛇洞山跟那燃西干架的时候,不管怎么说,那个老妖婆确实挺给面子,没打他的脸,他的脸肿了,是刚才在公交车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

    张是非只感觉到梁韵儿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冰冰凉凉的感觉,他心中顿时充满了柔情,便对着梁韵儿说道:“没事儿……估计是水土不服的关系吧,雅鲁河的水没有松花江的养人,明后天应该就消肿了。”

    梁韵儿显得又心疼又有点儿想笑,张是非开口问道:“对了……”

    “对了。”还没等他说完,那梁韵儿竟抢先说话了,她拉着张是非的手,然后对着他有些抱怨的说道:“你啊,没看见这是谁么?”

    什么这是谁?张是非愣了一下,然后他顺着梁韵儿的眼神儿望去,顿时大吃已经,只见那付雪涵此刻竟然坐在梁韵儿的对面吃着拉面,她早就看到张是非了,只不过张是非见到梁韵儿后注意力就没转移过,竟然猜发现。

    哎呦,这是怎么个情况儿?张是非望着付雪涵,表情不由得有些尴尬,想想上次见面,弄的大家都不老愉快的,这次付雪涵怎么会和梁韵儿坐在一起?而在这种局势之下,自己又该说些什么呢?

    张是非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一个字儿,平时挺会说话的他再次语塞,倒是那付雪涵先开口了,只见她微笑着对张是非说道:“张哥,好久不见啦。”

    张是非木讷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妹子没有生自己的气,这样就好,可是…………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有些纳闷儿的望了望梁韵儿,只见那梁韵儿抿着小嘴儿笑了笑,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行啦,你不用想的太多,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现在我和小兔子已经是好姐妹了。”

    张是非望着梁韵儿如此轻松的说出这句话,不由得又生出一丝敬佩之情,这个女人当真不简单啊,虽然他以前也有过这想法,但是这梁韵儿却偏偏总是给他一些惊喜,想着想着,张是非心中便又有些感激,张是非明白,其实梁韵儿这么做,是为他着想,梁韵儿并不是傻女人,他自然能够看出,这张是非和付雪涵两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梁韵儿实在不想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了自己和朋友闹掰,可能正因为这个,所以梁韵儿才会主动接近付雪涵吧。

    确实,上次和付雪涵的那些脑残朋友对骂了一次后,张是非也有些苦恼,他明白,其实这件事不怪付雪涵,这个小妹子的人还是不错的,真的,只是当时的张是非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这些,而且刚才在到这学校门口的时候,张是非的心里还有些顾忌,如果再遇到付雪涵的话该怎么办,现在看来,他的顾虑都是多余的,因为已经有个女人在背后帮他打理好一切了。

    这个女人真好,张是非心中又开始感动了,梁韵儿见他不说话而在发呆,便伸出手来点了点他的额头,并且对他说道:“想什么呢?”

    张是非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竟然可以同时跟梁韵儿还有付雪涵坐在一起,而且聊的如此自然,梁韵儿是一个十分知道分寸的女子,她心里当然明白,这付雪涵对张是非还是有意思的,所以,她也没有因为许久不见而对张是非有过多亲昵的动作或语言,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在和付雪涵聊天,张是非明白她这么做的道理,也知道,她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不想伤害任何的人,也不想让喜欢的人为难,她是如此的要强,所有的事情都想做到最好。

    于是张是非也就渐渐的融入了他们的谈话之中,张是非给这两个女人讲了一些自己‘出差’时的经历,当然了,跟妖怪散打这种事情是不能讲的,但是风土人情却还是可以将一些,什么在火车上碰见被反锁在厕所里面的悲催群众拉,什么一个寺庙里的老和尚最少活了一百多岁才死啦,什么一座石碑曾经换了三次碑文啦之类,女人家都爱听新鲜事儿,两个女人听的津津有味,张是非的语言还算幽默,虽然有些冷,但是付雪涵一直抿着嘴乐,梁韵儿则是一脸的笑意,虽然她在付雪涵的面前尽量的掩饰,但也遮不住两眼之中对张是非满满的爱意。

    直到那付雪涵的面吃完了,她才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张是非和梁韵儿说道:“行啦,我吃饱啦,先回去洗个澡,张哥你多陪陪梁姐吧,我就不当电灯泡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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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前世之说(中)

    第二百九十六章前世之说(中)

    付雪涵走了以后,张是非的心便静了下来,仿佛偌大的食堂也不在那样的嘈杂,张是非转头望了望梁韵儿,发现她正在对自己微笑,张是非心中一动,有些不好意思,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看见梁韵儿以后,他的心中确实十分欢喜,梁韵儿的笑容很美,给人一种很踏实的感觉,这可能就是情人眼里出那啥的关系吧,尽管张是非一路走来风尘仆仆,但是看见了这抹笑容,他的心竟然瞬间的安静了下来,不过,一安静下来,反而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这样傻愣着,倒是那梁韵儿笑着对他说道:“我发现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老是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上有花儿么?”

    张是非有些尴尬,要说他以前调戏妹子的手段还是挺高明的,可不知道为啥,一碰见这梁韵儿,几乎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于是他只好挠了挠头发,然后有些尴尬的说道:“没,就是太久不见了,想看看你。”

    梁韵儿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得了,别太甜言蜜语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看,乖,现在先让我把饭吃完行不行?”

    听她这么一说,张是非才换过了神儿来,刚才张是非来的时候,梁韵儿也刚坐下不久,由于陪他和那付雪涵聊天,所以还没有动筷子,现在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张是非便有些内疚的说道:“那啥,都凉了就别吃了,走吧,我请你去外面吃一口算了。”

    梁韵儿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只见她伸出手拿起了筷子,然后笑着对张是非说道:“你啊,不知道糟蹋食物是会受天谴的么,再说了,这饭不挺好的么,在我家那边还有很多人吃不到呢,而且,我不想你每次都给我花钱,真的,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了,听话,好不好?”

    梁韵儿一边说,一边用小手摸了摸张是非的脸,不出意料的,张是非的脸红了,他顿时没了言语,说起来,虽然他调戏妹子的手段还是不少,但是真正谈恋爱的次数却几乎没有,在这方面来说,他还是雏儿,于是他只好木讷的点了点头。

    他这才注意到梁韵儿吃的是什么,土豆丝,由于食堂的传统做法而加了胡萝卜,就是胡萝卜丝炒土豆丝,配上米饭,很难想象,这就是这个女人的晚餐,平心而论,尽管张是非现在已经没有了什么大少爷的气质,但是当他看见梁韵儿就吃这玩意儿的时候,他确实挺难受的,他明白,这个女人很要强,之前去狼嚎那种夜店上班是实在迫不得已,现在债务还清了,她早就辞掉了那份工作,之前攒下的那些钱也没乱花,留了一部分交学费之外,尽数邮回了家里。

    而她自己,则是能省则省了,只不过,这也太省了吧,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梁韵儿这样他实在有点儿说不过去了,于是他便有些犹豫的说道:“那啥……你……”

    “我什么都不缺。”梁韵儿似乎有特异功能一般,见到张是非张嘴,好像就猜出他要说什么了,只见她对着张是非说道:“对了,你吃饭没?”

    张是非心中暗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精明啊,怎么自己话还没说全她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呢?于是他木讷的摇了摇头,只见梁韵儿站起身说道:“正好,那我请你吧,想吃什么?”

    张是非望着梁韵儿的笑脸,憋了老半天,才憋出了个随便都行,梁韵儿也没在意,便拿着自己的饭卡去打饭了,留下了张是非自己一个人傻坐在那里,张是非望着梁韵儿娇小苗条的背影,良久,才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梁韵儿是不想再让张是非为她花钱了,而且也不想让张是非为他担心,这就是她的性格,尽管外表看上去十分柔弱,但是她的心却要比张是非这个男人还要坚强,看来啊,有时候自己还真不如一个女人,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他望着梁韵儿的饭菜,若有所思。

    梁韵儿为张是非买了个红烧肉加排骨套餐,她端着餐盘,笑容始终没有离开过脸上,让男人吃饱吃好,估计就是女人的天性吧,而她自己吃什么,却似乎都无所谓。

    梁韵儿端着餐盘走了回来,笑着对张是非说道:“我回来…………?”

    这一次,轮到梁韵儿愣住了,她站在张是非的身后,发现张是非正低着头,端着她刚才那没有动过的饭碗,大口大口的吃着,一边扒了几口饭,一边伸筷子夹了一堆土豆丝放在碗里,嘴巴都塞满了,似乎吃的很开心的样子,只见他转头望着梁韵儿,然后对着她笑了笑,有些歉意的说道:“抱歉,我太饿了,就把你这份给你了,你别说,你们这食堂做的东西还真挺好吃,正好,那份给你吧。”

    梁韵儿端着餐盘,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明显,他吃的很急,甚至饭粒都沾到了嘴角,梁韵儿自然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同样的,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睛有些湿润了,张是非对这她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旁边的排凳儿,由于嘴里面塞满了饭,所以此时他的口齿有些不清,只见他说道:“傻愣着干嘛啊,快点坐下,不是饿了么?”

    韵儿将餐盘放在了座子上,落座的时候手背不经意的扫了下眼睛,此时已经不需要什么言语了,两人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还需要说那么多干嘛?

    食堂的饭,其实并不好吃,但是张是非吃的很开心,虽然是冷饭配他最讨厌的胡萝卜,但是他却嚼的十分认真,因为他明白,自己吃这个,梁韵儿就能吃肉了,他早就料到了,梁韵儿一定会给他买好吃的,但是张是非身为男人,又怎么能吃得下呢?刚才他就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既不辜负梁韵儿的好意又能让她吃上热乎饭,而且还不能让她觉得自己在让着她,这该怎么办呢?想来想去,似乎就这个方法可行了。

    这两个人很好玩,轮流发呆,这次轮到了梁韵儿,张是非见她望着自己而不吃饭,便装作一副奇怪的表情,然后对她说道:“你老是这样看我,我的脸上有花儿么?”

    这一句现学现卖,让梁韵儿扑哧一笑,然后她摇了摇头,伸出了手来,擦掉了张是非嘴角的米饭,然后说道:“没花儿,有饭粒。”

    “嘿嘿。”张是非笑了笑,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快吃吧,要是再凉了那可不好办了。”

    韵儿点了点头,然后吃起了热乎乎的饭,这顿饭的价钱大概是十五块四毛,其中一份土豆丝是一块四,两碗米饭是两块,十三块钱的肉菜。

    这些钱,对张是非来说,简直就连个屁都不如,不够他以前在夜店里喝的一瓶啤酒,不够一份果盘,不够一份薯片,不够从他家打车到福泽堂,甚至,连他平时的一盒烟钱都不够。

    但是尽管如此,这一餐饭,两个人吃的出奇香甜,到最后,竟然好像比赛一样,看谁吃的快,张是非也顾忌不上什么形象了,将那盘土豆丝尽数倒进了碗中,搅合了几下,然后呼噜噜的扒拉进嘴里,就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梁韵儿也不时的往他碗里夹着肉,两人的脸上始终有笑容。

    张是非差点儿撑的直翻白眼儿。

    最后他靠在椅子上,只打饱嗝儿,梁韵儿也吃饱了,只见他从挎包里面翻出了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对着张是非笑着说:“呼,好饱啊。”

    张是非此时一张嘴都一股土豆丝儿的味儿,他点了点头,想要回答,刚一开口,就‘嗝’的一声,逗得梁韵儿合不拢嘴,只见她对着张是非说道:“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害的我减不了肥了,这一顿饭得长多少肉啊?”

    张是非耸了耸肩,一顿饭下来,语言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脑子里面,只见他对着梁韵儿说道:“赶快打住,可别减肥,你看你,现在的大腿都快没有我胳膊粗了,再瘦点儿都鲁豫有约了。”

    鲁豫有约?很显然,梁韵儿并没有一下就听懂这张是非话中的内涵,只见她眨了眨眼睛,这才捂着小嘴儿笑了,然后用手点了点张是非的头,并对他说道:“你啊你,真是有点弄不明白,有的时候正经的不行,可有的时候却这么不着调,你们男人不都喜欢瘦的么?”

    “嘿嘿。”张是非笑道:“别一棒子打死一船的人,我可不喜欢瘦的,我只喜欢……”

    张是非刚说道这里,顿时心中咯噔一声,他慌忙将后半句咽了下去,同时心中开始狂跳了起来,他心想着,我这干什么呢,诅咒还没解除呢,我怎么差一点儿就把这要命的话顺出去了呢?

    “喔?”那你喜欢的是什么呢?梁韵儿歪着小脑袋望着张是非,笑吟吟的等待着张是非说出那句话。

    张是非本来想说的是,我喜欢的是你。

    但是他现在却还不敢说,因为他也不清楚,这一句话的分量究竟有多重,想想曾经的画中人,张是非实在不敢用这个去尝试,真的,他输不起,于是他便静了静心神,然后转过了头,一边扣着鼻屎一边对着梁韵儿说道:“我,我喜欢,我喜欢……呼唔~我喜欢,就这样,靠在你肩膀,呼唔~我喜欢,我喜欢,没有时间没方向~?。”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张是非给憋死,他反复的念叨了几句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唱了首梁静茹的《我喜欢》来应付,梁韵儿顿时哭笑不得,她望着张是非这副傻样子,有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不过好在张是非这个呆货在她的面前煞风景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梁韵儿似乎已经习惯了他在情到浓时的忽然不着调,便叹了口气,然后嘟着小嘴儿对张是非说道:“行了,很好听,咱们走吧………………”

    张是非的心通通乱跳,幸亏让他把这话题给转移了,要不然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听到梁韵儿的话后,张是非的心中也是如释重负,只见他对着梁韵儿说道:“那啥……咱上哪儿啊?”

    “你什么时候回家呢?”梁韵儿问张是非,张是非看了下手机,现在还没到七点,于是张是非便对着梁韵儿说道:“什么时候回都行。”

    梁韵儿想了想后,便对着张是非说道:“今晚有些不想溜达,要不在校园里你陪我说说话吧。”

    张是非点头,其实他也不怎么想溜达,如此跟心上人静静的相处,再聊几句话,不管聊什么都好,张是非都会觉得很开心。

    于是,两人便离开了食堂,走出食堂以后,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现在才是晚上六点多,太阳还没有下山,但是光线却变得十分柔软,夕阳映在对面教学楼的窗户上,酥酥的暖色调,今天有晚霞,张是非很喜欢晚霞的光线,给他很舒服的感觉,似乎他也像福泽堂的那些畜生们一般有职业病了,不管怎样,白天都很没精神,但是越到夜里,他的头脑就越清醒。

    暖色调代表着平静,轻柔,安详,颜色似乎真的有影响人内心的作用,就像是福泽堂书架子上面的那本《色彩》里面讲的一样,柔和的光笼罩着整个校园,似乎这些大学生们也都慵懒了起来,他们此时已经吃过了饭,男孩子们不是窝在寝室里面干游戏,就是穿着裤衩儿背心儿在远处打篮球,女生们三三两两的闲逛着,似乎这才是真正安逸的生活。

    没有错啊,张是非心里面想着,要说人这辈子最安逸的日子,也就是在大学里面了,上学真好啊,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用为明天而着急,因为明天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这他吗才是青春啊

    青春,张是非一想起这个词儿就想哭,吗的,看来我已经从青春毕业了,他心里面想到。

    他就这样和梁韵儿慢慢的走在校园里面,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打发着宝贵的相处时间,走了一阵,梁韵儿把他领到了一片树林之前,别说,梁韵儿的这学校也挺雅的,还有如此风花雪月之所在,看得出来,这是一片桃林,真的,因为这是张是非唯一认识的树木,想想瀛洲里面那老**儿就在那桃树林里面的村庄过活,以前张是非和李兰英每次去他那儿蹭酒喝都要穿过那片桃林,日子久了,自然认识这种树木。

    而树林之中还有个凉亭,名字挺雅的,叫桃花庵,梁韵儿带着张是非走到了凉亭之中,张是非望着这个凉亭的红漆柱子,心中感叹到这果然是大学里面的建筑物啊,本来好好的柱子,已经被画满了各种奇怪的东西,有用刀刻的,也有用圆珠笔记号笔涂改液写的,有一些是图形,什么心形,什么的,还有一些字,像是什么我爱你,你是个傻X,一夜*号码什么的,让这个本来挺雅的地方瞬间变得通俗易懂。

    不过这也没有阻碍两人的雅致,现在还没到晚上,所以这边只有他俩,梁韵儿和张是非坐在凉亭里面,透过树木的缝隙,正好能够看见最后一抹夕阳,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并时不时的说上几句悄悄话,气氛安逸极了。

    张是非心中感叹,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的放松了?真是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在跟妖卵们拼死拼活,现在却能如此没有牵挂的坐在这样的一片桃园之中,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一时之间,张是非都有些不敢相信,两个月以后的日子,当真会是这种生活么?

    当真会一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一直这样的安心么?这种幸福,会不会太奢侈了?他正在发呆,梁韵儿便开口问他:“想什么呢,怎么又走神儿了?”

    张是非转头看了看梁韵儿,现在是秋天,桃花已经败落,树上结出的果实还有些青涩,空气之中似乎也充满了甘甜的气息,梁韵儿的脸就在眼前,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美丽,张是非看的竟有些痴了,他不受控制的,竟然又将梁韵儿和那画中徐莹的容貌重叠在了一起,想起了以前在那山上的种种,恍惚间,张是非也有些感叹命运是如此的奇妙了。

    他想了想,然后对着那梁韵儿说道:“没,就是忽然的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事?”梁韵儿问他,张是非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了,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梁韵儿点了点头,示意他问,其实这个问题,张是非曾经已经问过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他便鼓足了勇气,对着那梁韵儿说道:“你还是不相信前世么?”

    梁韵儿有些莫名其妙的对着张是非说道:“这个你好像已经问过了啊。”

    “是啊。”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但是现在咱俩关系和那时候不一样了嘛,所以我想问问你,如果有前世的话,你觉得你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两更并一更,卡文恢复中,更晚了,大家见谅,感谢今天打赏的朋友们,时间紧张,明天再一一感谢吧,就这样,谢谢大家我们明天见)

第二百九十七章 前世之说(下)

    第二百九十七章前世之说(下)

    梁韵儿有些莫名其妙的对着张是非说道:“这个你好像已经问过了啊。”

    “是啊。”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但是现在咱俩关系和那时候不一样了嘛,所以我想问问你,如果有前世的话,你觉得你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可能是张是非心中的偏执吧,他确实有些想从梁韵儿口中得到答案,他凝望着梁韵儿,梁韵儿看到他那好似贫血一样的脸,无比苍白,但是表情却又极度的认真,看着看着,梁韵儿竟捂着小嘴儿笑了起来,此刻的她觉得张是非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凡事都要问出个答案,要说梁韵儿不是花痴少女型,她生长的环境,注定与童话无缘,同样的,她很早就不相信这些东西了,她明白现实的残酷,也明白这些东西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且她还挺讨厌的,真的挺讨厌这些把前世今生挂在嘴边上的男人,想想以前,很多的男人都垂涎她的美色,男人都是这个德行,一看到美女下半身就浮肿,上半身就瘫痪,想泡妞儿什么话说不出来,梁韵儿无法忘记那些夜晚,那些男人满嘴酒气的跟她调笑着:妹妹你说我一看你怎么就走不动步儿呢,咱俩上辈子是不是见过啊,都他吗说什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挤进一被窝儿,你看看咱俩这么有缘……有没有意思跟哥往一个被窝里面凑活凑活?

    凑活你大爷,梁韵儿当真是恨透了这种男人,满嘴的黄牙,头发稀疏的头顶,看岁数都快能当她爹了,但是却已经想在年轻姑娘身上得到变态的快感,但是没办法,以前的梁韵儿没有选择,她虽然最讨厌这种男人,但是却还要在他们的身上的到钱,只能不冷不热的附和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然后尽早灌醉他们尽早脱身。

    曾经张是非也问过她这话,当时的她心情极度的郁闷,貌似还把这个男人骂了一顿,可是此时却不是彼时,很奇怪,当张是非再次对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一点都没有生气,甚至连一丝的不快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就对眼前这个男人生不起气来,似乎这个男人说的所有话对她来说都是甜言蜜语,可能,这就是爱的作用吧。

    于是,她便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张是非柔声说道:“真是搞不懂你啊,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

    张是非心中一阵苦楚,他觉得自己要是像个孩子那还好了,你见过这么苦逼的孩子么大姐?

    那梁韵儿将右手食指轻轻的搭在嘴唇上,想了想后,对着张是非说道:“恩,我想想,记得我小的时候确实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谁小的时候没有想过我上辈子是什么呢?张是非心中一喜,看来她真的回答了,太好了,要知道,张是非可不只是单纯的想听梁韵儿的回答,他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慢慢的透露一些前世的事情给她听,毕竟这件事,憋在他的心中,很久很久了。

    只见那梁韵儿吐了吐舌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讲道:“对了,我小的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看电视,曾经幻想过,我上辈子是不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你可别笑话我啊,看电视嘛,其实那时候我挺想过电视里面那些大小姐的生活的……”

    你这想法太平常了,张是非苦笑了一下,好像不管是谁,都曾经幻想过自己上辈子是有钱或者有权人家的孩子吧,张是非也不例外,记得他小的时候,看那个什么宰相刘罗锅,就是王宝田老师演的那个,给他很深的印象,记得有一集,貌似是皇上请和珅和刘墉吃饭,当时张是非就傻眼了,心想着这他吗皇上也太厉害了吧,夹菜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跟植物人似的让人喂,一桌子的肉啊一桌子的肉,一旁的太监就跟三孙子似的伺候着,这也太爽了,我要是这样那该多好?

    年轻的张是非确实幻想过自己上辈子是一皇上,成天无所事事酒池肉林那不**了?李胖子也一样,俩人曾经还意yin过一阵子,记得那时候,两个小屁孩儿还玩过一阵子的角色扮演,猜拳,谁输了谁当太监。

    谁没有小时候啊,张是非叹了口气,他很明白,一般的女孩儿也似乎都做过公主梦吧,就盼着有个骑白马的唐,啊不是,幻想骑白马的唐僧路过的那是女妖精的小时候,而多数少女的梦想是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路过,路过自己的家,这才是少女的情怀,张是非想到,他对梁韵儿这么想根本没有太过意外。

    哪料到梁韵儿说道了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轻笑道:“后来啊,我就不这么想了,那是我爸爸死了以后,我和我妈过着苦日子,现在想想那段日子真的好难熬啊,有的时候我实在是太痛苦了,就一个人跑到村子外面的草地里,我那时候觉得做人太难了,还不如一只蜻蜓,要是我上辈子是一只蜻蜓那该有多好?”

    她的小时候确实挺苦的,这些,张是非都知道,不过此时他也很欣慰,毕竟那些时光都已经过去了,不会再重演,他见梁韵儿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些话,表情却没有一丝的痛苦,便放下了心来,他对着梁韵儿轻声说道:“那个……你有没有幻想过,其实你上辈子,或者大上辈子还是一个女人呢……一个独自居住在深山中的女人。”

    “住在深山里?”梁韵儿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这我倒没有想过,独自居住在深山里……你说的不会是白毛女吧。”

    一句话把张是非说的有些哭笑不得,他心想这跟白毛女有什么关系,于是他慌忙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我说的是如果嘛,正好现在有时间,还没有事儿做,就幻想一下各自的前生,不觉得挺有意思的么?”

    梁韵儿听张是非这么一说,便又捂着小嘴儿笑了,然后她对张是非讲道:“你啊,真难想象这话会从你这个看上去挺成熟的男人嘴里面说出来。”

    成熟,我成熟么?张是非挑了挑眉毛,心想着自己从小到大,从人到妖,还真很少有人说自己成熟,他哪里知道,他在梁韵儿的心中,当真是一个成熟可靠又有些琢磨不透的形象呢?梁韵儿永远也忘不了他不远千里来到自己的假象救她的那一刻,当张是非把何谦那个老头打倒在地并跟梁韵儿说出那句你自由了的时候,梁韵儿无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那时候的张是非多爷们儿啊,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如此爷们儿的男人此时却煞有其事一脸认真的跟她说这有些幼稚的话题呢?

    算了,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喜欢,于是梁韵儿便笑着点了点头,挪了挪身体,靠近了张是非,然后微笑着说道:“好呀,那就请老先生说说我的前世吧,我也正好能听听。”

    张是非用手指挠了挠鼻梁儿,然后对着梁韵儿说道:“唔,也不是啦,我就是说着玩的,让我想想……你的上辈子也许是一个女人,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容貌就和你现在一样的美丽,不同的是,因为每日都为生活操劳,暴晒在阳光之下,所以肌肤要黑一些,健康一些……”

    张是非说的,正是徐莹的样子,只见他对着梁韵儿说道:“恩,你们有着一样的笑容,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爽朗…………也不是你现在这种笑容啦,怎么说呢,你前世的笑容,就像是太阳,那么的温暖,而你现在的笑容,就像是月亮,这样的温婉……”

    梁韵儿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下张是非的后背,然后对他有好像是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看不出来,你这好好先生还真浪漫,以前没少哄女孩子吧?”

    张是非慌忙摇了摇头,然后对她开口说道:“我说的是真的……”

    梁韵儿见他有些慌张的样子,便笑着对他说:“好啦,逗你玩儿的,都说了,我不在乎你以前什么样子,即使你以前骗过再多女孩子,我依旧喜欢你。”

    张是非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对着梁韵儿讲道:“那我继续说,你还听么?”

    梁韵儿见他挺认真的模样,便点了点头,然后顺着他讲道:“说呀,我也挺好奇的,你说说,我上辈子是干什么的呢?”

    听她这么一说,于是张是非便整理了一下思路,一想起以前,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惆怅,一惆怅,忽然就想抽烟了,可是他看了看一旁的梁韵儿,还是忍住没动,他将两手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用一种类似于梦呓的声音喃喃讲道:“前生的你,是一间戏班中的戏子,由于得罪了班主,便逃到了深山之中,搭了个小屋,住了下来。”

    梁韵儿有些奇怪,这个可爱的男人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一些什么啊,她听张是非说的似乎有鼻子有眼睛的,便对着他问道:“我到真没想过我上辈子会是这样……恩,其实在山里自己居住也不错,就是冬天要难熬一些。”

    确实,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梁韵儿继续说道:“你自己一个人,很坚强,在山上住了不知道有多久,每天就是…………”

    张是非不断的说着那画中每天单调的日子,这些事听在梁韵儿的耳朵里面,已经不像是张是非单方面的意yin了,她觉得这更像是一个故事,于是她便打断了张是非的话,对着他说道:“要按你这么说,那我的生存能力还真挺强的啊,哎对了,别光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觉得,你上辈子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低着头说道:“在你的前生之中,我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蜻蜓么?”梁韵儿微笑着说道。

    张是非没有笑,他叹了口气,这时候,起风了,风吹来了桃子甜美的气息,地上的青草微微晃动,夕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的光线慢慢暗淡,远处的天际,没有多少光亮的半轮残月初现,周围无比静俏。

    张是非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太过于着急,本来他就没什么语言组织能力,他很明白,现在的梁韵儿只是把这个当成一个消遣的故事,所以,他还是不要把自己也扯进来了,就让它更像个故事吧,只要能说给她听就好了,张是非真怕自己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再说出什么不能说的话来那可就麻烦了,毕竟他现在还身处于诅咒之中,之前易欣星和崔先生多次叮嘱他,尽量不要对别人透露太多的信息,因为很有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要知道天道这玩意儿张是非现在还没搞明白,不过也无所谓了,他只是想讲一个不算太美丽的故事给梁韵儿听,这样就够了,他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于是,他便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压低了嗓门儿,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对着梁韵儿说道:“欲知我前世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吧,今天就单说说你,好么?”

    “好的,单老师。”梁韵儿相当配合。

    张是非笑了笑后,便靠在了柱子上,眯起了双眼,对着梁韵儿说道:“你前世的生活就像是一扑水,平静而单调,直到……一只孔雀的到来。”

    “孔雀?”梁韵儿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你是说我上辈子是云南那边的人么?”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梁韵儿回道:“那啥……故事,都说了是故事,我也知道有些漏洞,你不要太认真,听我说吧。”

    梁韵儿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于是张是非便又喃喃的说道:“从你救下了这只孔雀的那天开始,你的命运,你前世的命运,就已经悄悄的改变了…………”

    张是非用平静的语气,将那个前世的故事讲给了梁韵儿听,其实张是非记性不算太好,但是这个故事他说的却十分的详细,仿佛他一闭上眼睛,那些日子就浮现在眼前,一个坚强的少女走在山路之上,一直肥肥傻傻的孔雀跟在她的身边,少女的歌声回荡在山上,风儿吹过树林的声音似乎也在静静的和着。

    张是非并没有对梁韵儿讲那只孔雀的来历,似乎这真的只是个漏洞百出的故事,但是也无所谓了,梁韵儿听的依旧认真。

    那是段多么美好的岁月啊,讲着讲着,张是非的眼眶竟然都有些红了,看的出来,他是用感情去讲这个故事的,渗透了感情的故事,往往都很有张力,梁韵儿竟然也听入了神,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当张是非讲到了最后,孔雀变成了人以后,却没能见到那女人最后一面的时候,梁韵儿也叹了口气,似乎也在替这个故事里面的女人惋惜吧,只见她轻声的对着张是非说道:“你是说,我的前世喜欢上了一只孔雀么?”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起码,在最后的一刻,你们确实相爱。”

    梁韵儿的脸微微一红,她挽着张是非的手臂,将头轻轻的搭在张是非的肩膀之上,然后柔声的对他说道:“多美的故事啊,要是真的这样,那该多好?”

    一点也不好,张是非叹了口气,他是一个讨厌悲剧的人,于是他便鼓足了勇气,轻声的问那梁韵儿:“你觉得,这样好么,最后,孔雀和女人都没能……”

    梁韵儿抬头望了望张是非,然后微笑着对他说道:“你不懂我们女人啊,没有爱情,纵使长命百岁又能怎样,我倒是真挺为那女人感动的,起码,她在一生的最后,遇到了一个可以为她拼命的男人。”

    这话说的张是非心里热乎乎的,同时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梁韵儿能这么说,他的心中也就释然了,就像是心中一个搁置了许久的死结,因为梁韵儿的一句话,悄悄的解开,说到底,张是非还是对那雪山中的一幕无法忘怀,但是从这一刻,他终于能够安心了。

    于是,张是非便轻声的问她:“那你羡慕你的前世么?”

    梁韵儿摇了摇头,然后轻轻的握住了张是非的手,对着张是非说道:“不羡慕,因为我早就找到了我心爱的人。”

    果然,到最后自己还是得到了她的爱,果然,自己还是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老天眷顾,我发誓,从此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天荒地老,永不改变。

    一瞬间,张是非感觉到鼻子一酸,眼泪再次在眼眶里面打转,虽然他走过了一条坎坷的道路,虽然这条道路上充满了苦难和折磨,充满了鬼道妖途,让他尝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但是,这一刻,张是非觉得,这是值得的,越是辛苦得到的东西,越是能够发觉到她的宝贵之处,张是非转头,望着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子,还有两个月,自己就能永远的跟她在一起,想到了此处,张是非没有再多言语,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梁韵儿的手,月亮悄悄的升起,似乎谁都没有注意。

    我做到了,我说过的,如果来世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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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萧若凌打赏的1000币,谢谢诸君我们明天再见)

第二百九十八章 白鱼瘦腿

    第二百九十八章白鱼瘦腿

    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思考,时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为什么每个人在渴求时光的时候,它总是匆匆,而又为什么想让时间快点儿过去的时候,它却走的像是一个跑肚拉稀的病秧子,直到后来,我终于发现了,原来时光这玩意儿根本就不是个东西,或者说它太不是东西了。

    没错,这是张是非的心里话,那一晚,他和梁韵儿谈了很多以前没有谈过的事情,虽然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但却让他的心平静了下来,他开始尝试着慢慢的融入这份平淡的生活之中,因为他知道,也许自己以后的日子,就一直会这样,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什么刀山火海什么陷阱诡计之类的,就让它们跟着白龙马一起拖着唐僧取经去吧,已经跟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了。

    就是心里还是有些空捞捞的,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李兰英却不同了,自打从那蛇洞山回来以后,这个胖子着实改变了不少,这么说也许还不贴切,张是非觉得这胖子简直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都说吃一堑长一智,确实没错,胖子吸取了教训,决定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他再也不叫张是非和他一起去夜店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们两个已经从夜店毕业,那些可爱的姑娘们就随风去吧。

    说的这叫一个洒脱,张是非有些无语,但是也默认了,确实,他们以前之所以没晚都去那种地方,说白了,就是找不到归属,现在可不同了,胖子开始慢慢的展露出经商的才华,由于崔先生每天都在跟个怨妇一般的叠纸元宝,所以来了客人多半都是胖子上前招呼,他的口才很好,效果崔先生也十分的满意。

    张是非也一样,他每天都到福泽堂报道,虽然没啥事情做,但是在福泽堂里面呼吸那二手烟和香灰的气味让他感觉到很踏实,闲下来的时间没事做,他就修炼自己的仙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到傍晚的时候,他就去梁韵儿的学校陪她一起吃晚饭,两人的关系渐渐的平稳起来,见面的时候不会脸红,不会说不出话来,虽然张是非依旧不敢说出那三个字儿,但是现在的他已经能十分平静的牵起梁韵儿的手。

    有的时候,他去找梁韵儿,还会看见付雪涵那个小丫头,不过现在的他也不会觉得尴尬了,本来嘛,也没什么大事儿,张是非心里想着,脚歪不怕鞋正,我怕个毛啊,而且,这个小丫头当真跟那梁韵儿打的火热,女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命体,望着这两位俨然已经成为了闺蜜,张是非只能感叹这生活实在是太刺激了。

    梁韵儿也不再意张是非同那付雪涵说笑,似乎她还挺愿意三个人一起玩儿的,说是玩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娱乐,这两个女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经过张是非一个多月的观察,他发现,她俩都很喜欢笑,每天都乐呵呵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俩烦心,同样,两个女人都很喜欢安静,不像是现在一些小丫头们,她俩都不喜欢上网,吃完了饭后,更多的时间愿意泡在图书馆里面。

    只不过,她俩的品位不同,梁韵儿喜欢看一些务实的书籍,尤其是法律方面的,这可能跟它的梦想有关系吧,张是非记得,梁韵儿想当一名律师,而且她的内心比较成熟,基本上不看带有故事性的书籍,而付雪涵则不同了,她天生乐天,觉得这个世界上不管什么事都很美好,她很喜欢看一些小说,这一点跟张是非差不多,只不过张是非平时看的都是福泽堂书架子上的,而付雪涵看的都是一些名著之类的,尤其对古典诗词该兴趣,在这等待着那些野仙音讯的日子里面,吃过了晚饭,很多的时候,三人都会在图书馆静静的看书,两个女人坐在一边,张是非坐在对面,梁韵儿看的是《民法学说与判例研究》,付雪涵看的是《乐府》,而张是非想看的书这个图书馆里是没有的,所以多半时间,他是在看报纸。

    报纸上面写的东西往往都五花八门,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比如说有个女的,一晚上吃了电饭锅的饭外加三个苹果两个梨外加面包花生酱之类的东西,不停的吃,最后……把胃涨破,撑死了,又比如一个小伙儿跑到外地女网友,不想女网友竟然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然后小伙儿的第一次就悲剧了之类,看的张是非哭笑不得,心想着这都什么啊,这是新闻还是冷笑话儿啊,不过最近比较多的话题一直是什么今年全省气温偏高,各地组织抗旱,在某某领导针扎落实的领导下,取得了良好的成绩之类。

    确实啊,现在眼瞅着秋天都要过了一大半儿,可是气温却并没有降下来多少,依旧很高的样子,街上还能看见光腿穿短裙的辣妹,便宜了色狼辛苦了老农啊真是。

    一般来说,这种看书时间都会持续很久,图书馆关门的时间很晚,这一点她们的学校做的不错,方便那些不想在寝室里面被吵到的学生们学习,直到两个女人看累了书,张是非才送他们回去,现在他们三个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隔膜,不过,张是非从她俩的学校出来以后,属于他的夜晚才刚算开始。

    没错,现在卵妖的事件算是解决了,但是不代表天下就从此太平,福泽堂之前停业,积攒下了不少委托,这些委托,被崔先生分成了两种,一种是那些土大款们疑神疑鬼自欺欺人的事件,行话叫‘白鱼’,意思是可以白吃的肥鱼,通常这种生意,李兰英和崔先生直接就会随便让其请坐佛像,或者卖些没有效果的符咒,狠狠的切上一笔,用崔先生的话来讲就是,这帮孙子,平时欺压百姓的血汗钱,他们的钱不挣白不挣,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资源回收了。

    而另一种,就是真有些蹊跷的事情了,崔先生的眼睛很毒,不管是谁,只要进门儿,他就能看出此人身上的门道,虽然他那双眼睛看不出‘三衰六旺’,但是也能瞧出来者身上之火气,这是一些最简单的望气本事,很多高人都能做到,凭借着火气的旺盛与否,崔先生就能看出个大概,如果火气低,那就确实是遇到了些常理无法判断的东西,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脏东西’,这种委托,被称之为‘瘦熊腿’,或者是‘瘦腿’,寓意就是事件有料,正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是崔先生做生意的操守,别看他平时骗人时眼睛都不眨,但是那都是他认为值得骗的白鱼,可是等真有事了,他却往往收很少的报酬,他对张是非说,这是白派先生自古以来相传的规矩,我们为了生存而创新,但是却也不能丢了传统。

    白派先生的传统是,救疾苦,解苦厄,不收多余钱财,穷人分文不取,有道是:帮人皆是帮自己,除恶也为修本心。

    但是现在崔先生是没空出马了,消灭那些脏东西的责任自然就被张是非包了下来,在这段等待着两月之期的日子里面,张是非的后半夜经常不消停,为了方便出行,他买了一辆小绵羊,省事还不显眼,多数时候,他会换上牛仔裤加黑色的T恤,背着一个装满了各种小玩意儿的背包,骑着小摩托游走在哈尔滨的夜幕之中。

    在这个都市的夜色之中,不单单是有人存在,还有很多可悲的亡魂,由于手头的事件积累了很多,张是非只能一件一件的解决,他发现,其实这些人们心中所恐惧的亡魂也并没有多可怕,因为一般来说,如果不是死的特别惨的,以及那些实在是不要脸跟地痞流氓似的鬼魂,相貌都不怎么可怕,就跟一般的人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白,没错,脸煞白煞白的,有的还会发出淡淡的绿光。

    大多数的时候,张是非都会用易欣星给他的工具把那些亡魂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然后跟它们交谈,问问它们为什么要赖在人间而不去投胎,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解决了几次事件后,张是非发现,其实这些鬼魂往往要比它们所缠着的人要可怜的很多,因为,它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能赖在人间不去投胎的亡魂,一般都是心存怨气,外加上阴间的一部分原因,鬼差不给劲儿,崔先生对张是非说,一般来说,在凡间勾魂的都不是黑白无常,而是他们的小弟,而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什么的,这相当于处级干部,勾魂这件事对它们来说,完全就可有可无,它们是有任务数额的,一年之中只要完成了一定量的数额,就可以通过考核,年终奖什么的也就混到手了,剩下的时间随它们自己打发,也没人管,就跟人间的那些狗官差不多,它们才不在乎给老百姓办不办实事儿,它们在乎的,只有政绩,只要不让政绩空白,它们就能继续花天酒地贪玩享乐了,而且这些东西还是升官的根本,正正宗宗的官面文章。

    勾魂的鬼差很不愿意钩那些心中存有怨念的鬼魂,因为它们根本就不合作,上梁不正下梁歪,无常都如此,鬼差更是一样,它们同样有任务数额,但是毕竟地球不能围着一个鬼转,为了节省效率,地府竟然也对那些有怨念的鬼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投不投胎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出大事儿就好,等到真出大事了,它们才会出面干涉。

    所以,这种亡魂也就能留在人间了,够有一闹的,感情死了以后也是一和谐社会,张是非心里想道,不过还好,只要耐心,那些鬼魂往往要比人好讲话,起码,它们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满足了它们,它们就会主动的投胎,当然了,正所谓人和人有异,鬼与鬼不同,张是非也碰到了一些像是地癞子似的鬼,不是想在公共场合里来个百人斩,就是想在女澡堂子里面来个百人斩,对待这种鬼魂,张是非真的不想太废话,因为总是有这样的一些鬼,它们完全就是给脸不要脸,以为自己变成鬼了就可以效仿迦叶子大杀四方呢,靠,你当我张是非是吴老2了啊?

    对待这种鬼魂,往往需要的,只是很简单的一种解决方式。

    两个月过去了,看似缓慢,却又挺快的,在距离两月之期的前一晚,这一晚是阴天,从路灯下看到的天空是一片漆黑透着昏黄。

    午夜两点,哈尔滨道里区爱德蒙顿路尽头,两座住宅楼之间的胡同口里面。

    踏踏踏,黑暗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两个小区的路灯不知道为何,尽数损坏,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一阵跑步的声音,以及一个红色时闪时灭的亮点,那个亮点越跑越近。

    正是我们的张是非,他此时正快速的奔跑着,嘴巴里面还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香烟,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咬着牙骂道:“娘的,跑的真快。”

    他口中所说‘跑的真快’的东西,正是他面前的一个白色的东西,这东西在黑暗之中很是渗人,乃是一件白袍,就是医院里面大夫穿的那一种,在黑暗中的环境中依稀能够看见,这件衣服快速的向前飘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张是非追赶这个亡魂已经追了快半个小时了,无奈这家伙跑的实在太快,外加上街道上面还有路灯,张是非也不敢太暴露自己的力量,毕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指不定有哪个闲人大半夜的玩手机,要是把他录下来发到网上那可就操蛋了。

    这件白色的大褂儿,正是张是非今晚的‘瘦腿’,通过两个晚上的考察,张是非知道了,这个鬼生前还是一某医院的主人,医院里面的护士什么的没少被他糟蹋,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做台大夫,丫的死挺戏剧化的,是被人给捅死的,原因就是一穷苦人家,小伙和老爹相依为命,老爹突发疾病,没钱动手术,其实也不是没钱动手术,只不那小伙正四处的借钱,可是医院却没有给他这个时间,耽误了手术,等到小伙好不容易凑到钱的时候,老头已经咽气儿了,于是,小伙便发狂了,他拿着一把菜刀,找到了这个当时自己都给他下跪并给了五百块红包信誓旦旦的说可以等他的主任,不由分说直接三刀,分上中下三路砍的,寓意是三万手术费。

    砍完以后,这小伙自首,称无怨无悔,而这个风流主任死后,却无法淡定了,他其实就是一杂碎,生前妙手yin心不说,还没少贪这种救命钱,死了以后它不单没有忏悔,反而觉得自己死的太窝囊,于是乎就决定报复社会,对本院女护士动手,缠了人家大姑娘一个多月,差点就把人家给糟蹋死了,幸好,张是非前天接受这个事件,要不然的话,又会有一悲剧上演。

    张是非把它引出来了以后,本来想跟它好好谈谈,让它自己上路得了,毕竟已经死了,而且说实话,死的真不冤枉,你说你不给人家办事儿还收人家什么红包啊,而且毕竟人家是那种情况,可是让张是非想不到的是,这孙子竟然还狂上了,指着张是非好一顿臭骂,说什么自己说着的时候就被法律管,现在我死了怎么还不能自由?你是哪根葱啊,为啥不怕我,赶紧滚蛋,信不信我一手术刀飞死你?

    哎呀我艹,当时张是非就无奈了,他叹了口气,心想着看来这哥们儿有是一被那些鬼片荼毒的傻子,真以为自己是鬼就无敌了呢啊,说起来你也不看看,你要是真无敌的话,我见到你还能这么淡定了么?

    于是张是非二话没说,一巴掌就把这个坐堂大夫骟了个跟头,那个鬼很是惊讶,怎么自己都是鬼了还能被打到呢?

    废话,张是非手上的仙骨之气揍的就是它的魂魄,那个鬼见到这个小伙当真不像什么善类,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孙子见张是非挺狠,便脚底抹油,于是张是非一路追赶一直到此,张是非见前边是一死胡同,便笑了笑,知道这孙子跑不了了,可是那件白大褂儿见自己竟跑到了一栋楼的后面,也不慌张,竟急中生智向上飘去,扎眼就飘到了十多层高的楼顶。

    张是非见它竟然这么不上路,竟然还想跑,便骂了一声,他左右望了望,四周环境漆黑正合适他动手,于是乎他便冷笑了一下,高高跃起,黑暗之中一道蓝芒闪过,一只肥大的孔雀出现,向那楼顶飞了上去。

    张是非一边扇动着翅膀,一边在心中暗骂道:“娘的,最后一天了,怎么遇到了这样一个货呢?”

    希望它别给自己找麻烦吧,张是非的心中想到,可是此时的他并不清楚,越不想麻烦,麻烦却偏偏上门,以至于他想后悔,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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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命运的答复(上)

    第二百九十九章命运的答复(上)

    越高的地方,风越大,这是一种常识。

    张是非此时能够听见风声,从耳边吹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变回孔雀了,飞翔的感觉还是那样的爽快,它一拍翅膀,就想上窜了老老高,转眼就飞到了那楼顶之上。

    方才那个妙手yin心的大夫鬼魂正在庆幸,还好自己死了会飞,要不然的话还真就跑不掉了,可是还没等它庆幸完,才知道自己又悲剧了,只见一只硕大的孔雀飞上了楼顶,那个大夫十分纳闷儿,怎么会有只孔雀出现在这里呢,莫不是自己眼花了?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险些让它尿了裤子,当然了,如果它现在还有尿的话,那只孔雀停在了它的不远处,一阵蓝芒闪过,刚才一直追赶着自己的小伙儿竟然凭地出现,只见那件儿白大褂一阵颤抖,显然是害怕的不行,虽然它死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是这也太离谱了吧,又不是拍电视剧,这怎么可能呢?

    张是非可没管这个,只见他双手插兜,嘴里的烟卷儿还没烧完,他只听见那个鬼颤抖的对他说道:“你……你……你……?”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它不耐烦的说道:“你个屁啊你,没见过妖怪啊?”

    “怎么可能”那个鬼大喊大叫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妖怪那都是迷信好不好”

    张是非听完这话后当时就无语了,他望着这名高学历的大夫,心里面有些哭笑不得的想道:大哥,你是鬼啊,你说这话不觉的亏心么,妖怪算迷信,鬼魂就不算了?

    于是他便没好气儿的对着那鬼魂说道:“少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赶紧的,最后问你一遍,能不能给我乖乖的投胎去?”

    那个鬼魂此时方才静了静,仿佛它也想明白了,自己之前的世界观完全就是错的,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传说是成立的,这可当真棘手了,因为它还不想投胎啊,好不容易变成鬼了打算随心所欲的杀杀人跳跳舞,可是还没玩儿几天,忽然半路就杀出了这么一个货,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好歹人家生前也是一主任,话它是会说的,于是它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嘿嘿,妖怪老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那什么,我有点搞不明白,妖怪不都是害人的么,你看这样如何,你别让我去投胎,咱俩一起去女孩儿吧,那该多爽?”

    **你老妹啊,张是非顿时心中一阵不爽,他最恨这种恶心的人了,啊不是,是恶心的鬼了,这个老杂毛生前的事迹张是非已经打听了个清楚,典型的一个披着合法外衣的畜生,表面温文尔雅,可是背地里面连骨头渣儿都刻满了卑鄙下流。

    真他吗孙子,就这种人枪毙五十个回合都不嫌多,真的,谁家没个姐姐妹妹什么的,将心比心,就算你没姐姐妹妹,你总有个亲娘吧?

    犯这种罪的,都该死就算你已经死了,也该再死一回

    张是非沉着个脸,然后慢步走到那个白大褂儿的面前,然后对着它低声说道:“那就是说谈不拢了呗。”

    那个鬼魂见张是非似乎有些生气,便慌忙说道:“别别……咱们再好好……”

    好你大爷张是非猛地抬头将嘴里叼着的烟头像那件白大褂儿吐了过去,本来鬼魂是没有实体的,但是这个鬼有些蹊跷,它附在了自己生前所穿的一件衣服之上,而张是非的仙骨之气却附着在了烟头之上,滋啦一声,那烟头弹开,色鬼大夫只感觉到胸前一痛,刚想交换,张是非简洁明了的飞身一脚,正好蹬在了那件白大褂儿上。

    扑哧一声,那个鬼魂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它似乎被逼急眼了,只见它一边痛苦的喊着,一边用那袖子从口袋之中掏出了一把手术刀来,可能这就是方才它威胁张是非时所说的那把刀吧。

    它用袖子缠着手术刀向张是非捅来,手术刀很锋利,挂着寒芒,张是非冷笑了一声,侧身躲避,然后顺势一把就抓住了它的袖子,另一只手抓住了这件白大褂儿肩膀的地方,两手一拽,只听刺啦一声,就把这件白袍的袖子扯断,那个鬼魂是附着在这件衣服上,现在衣服被扯坏了,那亡魂就等同于自断一臂,自然在也无法挣扎。

    张是非此时动了杀心,心想着不能再多跟这个老杂毛废话了,直接把丫给做了也省事,反正这种败类投胎到了地府也是要下地狱的,自己这么做反而是减轻了它的痛苦,于是,张是非将仙骨之气凝聚在双手之上,扯住了那件白袍的前襟,只要一用力,就能够把它扯个零碎。

    那个鬼魂终于害怕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它也不顾上痛苦,慌忙叫道:“别,别动手饶命啊,什么都好说,我走还不行么?”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望着手里面的这件破衣服,心想着你说这叫什么鬼啊,完全就是吃硬不吃软,刚才嘴还挺硬呢,现在刚刚上了一些手段就立马怂了。

    也罢,张是非叹了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还是本着这句话,反正它现在已经死了,只要乖乖去投胎,张是非也能少造杀业,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张是非便松开了双手,那件白袍有气无力的飘落在地上,竟然好像是充气玩具一样的成型,张是非这才看清楚了这孙子的本相。

    看上去三四十岁的的模样,四方脸,带着个眼镜儿,头发已经谢顶,标准的地中海头型,正是这个家伙生前的模样,不过就是少了一条胳膊,刚才被张是非扯断了的那条,只见它坐在地上不住的颤抖着,望着张是非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

    张是非也没有废话,只是有些鄙视的对着它说道:“啥时候滚蛋?”

    那个大夫鬼此时当真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常言说的好,大砍刀里面出政权,那英唱得好,就这样被你征服,割断了所有退路,现在它的退路当真是被张是非给割断了,于是它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连声说道:“这就走,这就走”

    见它终于肯走了,张是非也就放心了,又是一个委托完成,只是打得有些不过瘾,说实在的,这孙子的实力还真不如一个低级卵妖呢,于是张是非便打了个哈欠,然后对着那大夫说道:“那好吧,我看着你走,赶紧滚蛋。”

    那个大夫灰溜溜的爬起身,拿起了地上的衣袖踹进了口袋里,不敢再废话,只是转身朝着西边走了几步后,鼓涨涨的衣服便又散在了地上,因为魂魄已经离开了。

    张是非伸了下懒腰,然后看了看手机,已经…多了,这个时间正好回去睡觉,可是当他抻懒腰的时候,却感觉到到自己的手背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刺痛,他低头一看,不由得暗骂了一声,原来是刚才撕那孙子的袖子时没注意,被那个家伙的手术刀划了个小口子,由于也没出多少血,所以他也就没多想,一纵身,跳下了那高楼,在半空之中化成了孔雀,朝着自己家的方向飞了过去,现在这个时间,只要飞的高一些,应该不会有人能够注意到吧。

    张是非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所以也就根本没往心里去,他此时的心中,满是明天解除诅咒时的情景,可是他哪里知道,就在他刚飞走不久之后,那高高的楼顶之上,忽然没缘由的刮起了一阵阴风。

    那件白大褂再次鼓胀起来,眨眼的功夫,本应已经去投胎了的色鬼大夫,竟然再次出现,只见它望着张是非飞走的方向,然后从口袋之中取出了自己的那把手术刀,放在嘴边舔了舔上边的鲜血,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又是一阵阴风吹过,那高楼之上便再也瞧不见这件白衣服的踪影,黑夜继续,悄无声息。

    这一晚,张是非基本上没怎么睡着,心中满是期待,就跟旅行前兴奋的睡不着觉的小学生一般,直到那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白,他才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梦,在这个梦里面,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连四周也是,灰突突的天空,自己踩在土路之上,不住的跑着,但是不知道为何,一边跑一边还在笑,而且眼睛里面好像还有眼泪似的,身后又很多嘈杂的声音,就好像是很多人正在咒骂他一般,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听不清那些声音说的是什么,就这样一直跑啊跑,知道跑到了一个好像是死胡同的地方,忽然,四周都变暗了,四面八方忽然涌来了很多的影子。

    在这个时候,张是非醒了,他望了望明亮的房间,知道天已经大亮。

    这个梦真奇怪,张是非做起了身,一边挠着头发一边想道,怎么好像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呢?难道自己以前也做过类似的梦?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终于想出来了,确实,在自己刚到瀛洲的时候,就做过类似的梦,由于这个梦给他的印象很深,所以他现在都没忘。

    不过,这个梦似乎与那个梦又有些不同,在那个梦中,天是红色的,而且自己的身边还有个小妞儿,似乎是自己女朋友的样子,就是看不清她的脸,而这个梦却不同了,灰突突的天,自己一个人又哭又笑的跑着,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张是非想了想,不由的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了这是,一个梦而已,至于想这么多么?”

    是啊,不至于,张是非从看了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他露出了笑容,今天也许是他最开心的一天吧,今天以后,他就要跟那什么四舍二劫说撒有那拉了。

    张是非平静了一下心神,不再纠结这个梦,本来嘛,梦就是梦,哪儿能在梦中找到个所以然来啊。

    洗漱完毕之后,张是非没有多做停留,早早的出门了,他望了望车窗外,发现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万里无云,大太阳地儿,就是有点热,到了福泽堂,他推开了门,本以为崔先生还如同往日一样一边叠着元宝一边扣鼻屎,但是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今天的崔先生坐在沙发上,并没有没有叠纸元宝,而是用手掐着下巴好像正在想些什么,他见张是非进门后,便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来了啊,昨天晚上情况如何?”

    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着崔先生说道:“搞定了,没什么难度,那个老孙子就是一色魔,还以为变成鬼以后就没人能收拾他了呢,最后让我废了一条胳膊,然后上路了,哎,你想什么呢?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儿了?”

    听完了张是非的话后,崔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对他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你担心什么啊?”张是非有些奇怪的问道。

    崔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才喃喃的说道:“可能是我太多心了吧,跟着自己多年的诅咒,就像是影子一样,难道这么简单的就被去除了么?”

    “简单?”就在这个时候,李兰英也来了,他刚进门,就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只见他笑呵呵的对崔先生讲道:“什么简单啊大哥,咱们差点儿就把命给丢了,还简单?”

    崔先生也没反驳他,只是轻声叹道:“是啊,咱们差点儿就把命给丢了,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李兰英对着崔先生摆了摆手,然后坐在了沙发上,对着崔先生说道:“你啊,有的时候就是太多疑了,自己吓唬自己。”

    “但愿如此吧。”崔先生苦笑了一下。

    其实,自己吓唬自己的,并非是崔先生自己一个人,张是非又何尝不是呢,他现在已经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诅咒又多严重了,从最开始到现在,幕后似乎总是有一双手在后面对着他向前走,他也觉得,就这样解除诅咒,似乎当真是有些太简单了,而且,他现在还很在意之前在黑暗中碰到的那个拿走黄帽子的家伙,它到底是谁呢?它当初跟我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不愿意想起这件事,但是此时见到崔先生满脸的忧虑后,张是非的心中也不由得有了一丝的不安,希望自己也是自己吓唬自己吧,本来嘛,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五百卵妖让他们干的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也不能再有什么变故了吧。

    算了,还是不想了,张是非见现在的气氛有些沉闷,便跟两人聊了起来,李兰英对着两人说,现在蔡寒冬已经好利索了,刚才跟他打电话,他今晚如果有时间的话也会来,跟咱们清楚诅咒解除的那一刻。

    崔先生点了点头,他很明白,胖子这两个月上班很晚都是为了什么,说到底,他的心中还是十分内疚的,毕竟蔡寒冬受伤跟他有着一定的关系,所以他最开始的时候,每天都起的很早,去医院陪蔡寒冬,之后蔡寒冬出院,李兰英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所以利用这段时间在家收拾家务。

    这件事真的是很难以想象啊,张是非看了看李兰英,这要放在以前,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胖子竟然变成了这样,可能这也同他入魔的经历有关吧,毕竟人不是皮影戏,是有感情,是会变的,张是非不也是如此么,可能李兰英就是在经历了这次的事件后,感觉到了亲情的宝贵,从而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了。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福泽堂和幼儿园都暂停营业,崔先生又将那些佛像请到了里屋,然后拿出了之前写的纸早早的贴在了墙上,刘雨迪易欣星也来了,他们一起动手收拾,易欣星还是老样子,乐呵呵的,尽管今天的仪式跟他没关系,因为他的诅咒早就已经应验了,听崔先生说,他是命犯残缺之人,不管怎样,少了的胳膊都不会复原了,但是他依旧很高兴,似乎自己兄弟能够脱离脱离诅咒他也跟着高兴一般。

    但张是非发现,刘雨迪却有些魂不守舍,这阵子她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大大的眼睛下挂着十分明显的黑眼圈,明显是没有睡好觉的样子,今天也是,虽然她强挤出一副笑脸,但是张是非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她好像是又心事,收拾屋子的时候也好像心不在焉似的,竟然还失手碰掉了一座地藏王菩萨的佛像。

    崔先生关切的上前询问她怎么了,刘雨迪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崔先生若有所思的样子,张是非又看的是一头雾水。

    等到下午的时候,崔先生给大家都放了假,因为晚上就要请那几位大爷来了,所以大家也都准备准备,好好的休息一下,另外采购一些酒菜,等到破除了诅咒之后,大家尽情狂欢一整夜。

    李胖子没有地方去,就留了下来,而张是非则想在诅咒破除之前再见见梁韵儿,背负这不全之命格久了,说实在的,张是非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的,这感觉让他很是不爽,所以他就出了福泽堂打了个车前往梁韵儿的学校,他知道,只有见到梁韵儿的时候,自己的心才会安静下来,安静的等待着命运接下来会给他什么样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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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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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鸟人的那几年介绍:
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不也怕变成鸟,只要能飞就行。
这貌似是废话,二十多岁的张是非这般想想到,此刻的他正望着自己这身花里胡哨的羽毛无语凝噎,他无比的抱怨自己变啥不好为啥要变成鸟。
而且还不咋大。
也许他并不知道,正当他慷慨激昂昂首骂街时,一场名为命运的悲喜剧,已经再一次悄悄拉开帷幕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当鸟人的那几年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