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我来杀人
王动固然是惊讶史老头内力之雄浑,史老头不经意间一瞧,更是暗暗吃惊,只见一柄天罗伞在王动手中上下翻飞,急速的旋转中,已化为一团陀螺也似的旋光,这一团旋光飘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惨呼,旋光离去,就只剩下一地的尸身。
最令他惊讶的是,他竟完全瞧不出王动的武功路数,既像是剑法,又像是刀法,鞭法,拳法等等,简直是怪异无比,却又不得不承认王动使出的单独一招或许称不上什么妙招,绝招,但用在此处却又是恰到好处。
短短片刻,大船上人仰马翻,一个个水匪被扫得飞了出去。
“好!”
史老头亦是大赞一声,随即他桨出如风,或斩,或劈,或挑,或刺……一个普普通通的木桨,硬是被他用出了神龙天骄的气概,木桨过处,便如巨兽辗压而过,血肉横飞。
在王动与史老头联手之下,二三十条快船,足足有七八百水匪的队伍竟在片刻之间就被杀得一阵呼爹喊娘,抢天呼地的惨嚎,溃散千里!
“别人都能走,唯独你不能!”
史老头暴喝一声,身影一纵,飞鹰横空一般,在几条快船上接连闪掠出去,大手一抓,已如老鹰扑小鸡一般将一个黄衣黄巾,虬髯浓密的大汉夹在了怀里。
那黄衣大汉被史老头夹住,半边身子立即瘫软下去,他吓得面sè惨白,冷汗如雨,嘶声道:“老前辈莫非是……莫非是昔rì名震天的史……。”
“住口!”史老头发出雷霆般的暴喝。
那黄衣汉子额头青筋已突了出来,连忙改口,连连道:“晚辈该死,晚辈也瞎了眼,晚辈实末想到史老前辈的侠驾又会在长江出现,否则晚辈又怎敢在这里讨饭吃。”
史老头冷笑道:“讨饭吃这三个字未免太谦了,江湖中谁不知道‘横江一窝黄花蜂’做的全是大生意,大买卖……。”
说至此处,已是声sè俱厉。
黄衣汉子颤声道:“史老前辈饶命,晚辈,晚辈……再也不敢了……。”
“好!”史老头大叫一声,双臂突然一展,那黄衣汉子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飞了出去,只听一声脆响,已撞死在峡谷石壁上,头骨崩裂。
剩下的一众水匪看见这一幕,全都是倒抽冷气,愣住了。
史老头仰天大笑,双目圆睁,厉声道:“你们还不滚?是嫌老汉手上染血不够多么?”
余众水匪如梦初醒,顷刻之间,已滚得远远的了。
巫峡之中,再度恢复了平静。
那华服男子怔怔的瞧了瞧王动,又看了看史老头,直到水匪去了好远,这才惊醒过来,奔至王动面前,颤声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叶某……叶某……。”
“不必!”
王动略一点头,身形一shè,回落乌篷船之上。
那叶姓华服男子本还想上前来谢一谢史老头,岂料才刚刚走进,话只说到一半,史老头已是一瞪眼,喝道:“谁救你啦,老汉不过是想杀人罢了,滚!”
一声暴喝,叶姓华服男子彻底傻眼了。
史老头将木桨一点,乌篷船疾驰而去。
小船泛流而行,史老头屹立船头,手掌木桨,身体依然如标杆一般挺直,但是浑身已没了那一股雷霆般的气势。
王动悠然而坐,欣赏着江面风物,壮美河山。
史蜀云这时候却是坐立难安,走来走去,目光总是在天罗伞上瞟来瞟去,似乎很感兴趣的模样。
王动哑然一笑道:“姑娘若是想瞧,尽管拿去看就是啦!”
“可以么?”史蜀云惊喜道。
对武林中人而言,独门兵器,绝不离手,几乎已是金科玉律!
王动点头。
史蜀云当下接过天罗伞,捧着走到一边看了起来,时而赞叹,时而艳羡,时而又叹息几声,隔了好片刻,突然将天罗伞往王动面前一搁,闷闷道:“还给你!”
“哦,姑娘瞧完了!”
史蜀云闷声道:“你还是赶快将这伞收起来吧,最好是收在我瞧不见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你若再不将它藏好,只怕我就会忍不住动手抢了!但你这个人还算不错,我若抢了你的东西,毕竟不好意思,而且你武功太高,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又瞟了王动一眼,史蜀云闷闷不乐道,只怕这最后一句话才是心里话。
许是这天罗伞伞面由天蚕丝秘制的原因,杀人之后,血液顺流而下,一丝痕迹也是不沾染!其实即使没有‘伞中藏剑’的设定,这天罗伞已称得上是第一流的兵器。
又行了有半个时辰,小船靠在沿岸一座小镇的渡口上,史老头丢了一锭碎银给史蜀云道:“云儿,去镇上买几个小菜,一大坛酒过来,我与小兄弟喝一杯。”
“就知道指使我。”史蜀云哼声去了。
她去得快,回来得更快。
船舱内,史老头,王动相对而坐,史蜀云先是替史老头斟满一碗酒,又为王动斟了一碗酒。
“请!”史老头端起酒碗,微微示意道。
“请!”王动亦是以碗施礼,旋即一饮而尽。
酒不是什么好酒,几个小菜也很简单,但史老头,王动的心思自然也不在这上面,一碗酒饮尽,又是一碗。
三碗酒喝完,谈话终于打开了。
史老头眉头舒展开来,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之高,却已是江湖罕见,实在难能可贵!佩服,佩服!”
“前辈内力雄浑,也是当世少有,我也是很佩服的!”王动道。
“噗嗤!”史蜀云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互相吹捧,羞是不羞!你们若是不羞,我这小女子倒真是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果然一阵风出去了。
史老头盯着史蜀云跑出去的身影,苦笑一声,眼中却有浓浓的笑意。
“我这孙女从小被老汉宠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倒是教小兄弟见笑了。”
“怎会?史姑娘天真可爱,可说是一个极好的孩子。”
史老头正sè道:“你真这么想?”
“这是自然。”王动道。
史老头面上忽然浮现出一股笑意,那笑容十分的古怪,只听他低声道:“既如此,老汉将我这孙女嫁给你如何?”
王动一怔,还未说话,船舱外已传来跺脚的声音,一个娇羞的声音道:“爷爷,你,你,你究竟说得什么话儿!”
声音一落,人已一溜烟儿上了岸,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史老头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哈哈笑道:“这丫头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偷听,哈哈!”
他酣畅淋漓的笑了片刻,自顾自斟满了一碗酒,一饮而尽道:“小兄弟此番下江南,不知所为何事?”
王动沉吟道:“我来杀一个人!”
“哦!”史老头点了点头,面上并无惊讶之sè,问道:“杀谁?”
“放眼江南,只有一人!”
史老头又一点头,叹道:“老汉大概已经知道是谁呢,但我想不出的是,你为何要杀他?”
“我杀他,只为引出一人与我一战!”
王动提了酒坛,满上一碗酒。
史老头这时才面sè一动,颇感兴趣道:“放眼天下,能与小兄弟战上一战的人,只怕已经不多了。”
王动叹了口气,将那一碗酒饮尽,沉声道:“但这人非但能与我一战,只怕要杀我也不算太难!”
第一百九十六章 慢着,下面是我来与你赌!
宜昌府,一条繁华的商贸街内,王动坐在二楼临栏的位置,瞧着楼下大堂之内的一幕。
这座酒楼名为‘玉楼东’,乃是这商贸街上名气最大,位置最好的一座酒楼,此刻临近晌午,更该是最热闹的时候,偏偏酒楼内却是空空荡荡,几乎没有客人前来,全因大堂内来了几位府城中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玉面神判萧子chūn,鬼影子何无双,金狮李迪,阎罗手雷鹏等等,拢共虽只来了九个人,但这九人却是府城中名气最大,威望最高的人等!
原本以这几人的名气与武功,任一人都能在府城内横行无忌才是,偏偏这时候一个个却是冷汗如雨,脸sè难看得很,只因在他们面前还有一只鬼。
萧子chūn等九人名气再大,手段再了得,恐怕九个人加起来也未必能及得上这只鬼的一只手。
“恶赌鬼”轩辕三光!
所谓三光乃是天光,人光,财光,说得便是他嗜赌如命,为了赌可以六亲不认,非得赌到天光人光钱也光,也不见得肯罢手,但是这轩辕三光赌品却很是不错,他一只眼睛便是输了赌注,生生剜去的!
可见此人确实是个奇葩。
王动在半rì前离船上岸,在府城中闲逛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到这玉楼东喝酒,这一喝又喝了一个多时辰,本来来的时候,这里楼上楼下还是喧嚣热闹得紧,没过多久,萧子chūn等九人到来,立时赶走了一批人,但萧子chūn九人也没得意太久,就被轩辕三光堵上了。
被轩辕三光堵上的人,一般来说,就算想不赌也不成了!
王动坐在二楼上,只当看戏,只见那轩辕三光赌法百出。赌注也是各种各样,什么砍手,赌命,钱财都已不新鲜,他已经赌起了别人的娇妻美妾。
萧子chūn几个人每赌一次,脸sè越是难看几分。
轮到阎罗手雷鹏的时候。此人已是脸sè惨白。连呼道:“我不赌,我不赌……。”
轩辕三光哈哈狂笑,脸上一只独眼瞪得老大,暴喝道:“格老子的,你个龟儿子,老子开了口,赌不赌还轮得到你说了算?”
“鳖孙,站稳了!”
雷鹏非但没有站稳,几乎晕了过去。他平素被人称作‘阎罗手’,这时候倒真像是见了阎罗王一般。
便在这时,一人朗声笑道:“轩辕先生便放雷兄一马,你若要赌,本人倒是可以奉陪!”
说话之间,一个青衫秀土已飘飘走进大堂之内。
其实此人已来了好一会儿。一直在窗外窥探,只等到这关键时候方才现身,不过这人内力不错,又隐匿了气息,因此瞒过了轩辕三光等人,但王动打通任督二脉时,方圆十丈之内。飞花落叶的动静都难瞒得住他,更别说此时已晋后天十层了。
他一眼瞧去,只见进来这青衫秀士眉清目秀,面如冠玉。颔间一缕飘飘的胡须,打理得十分整洁,总体而言,卖相相当不错。
只瞧这卖相,王动便已有七八分确定这人的身份了。
果然,萧子chūn等人见到这青衫秀士,都不禁是喜动颜sè。
轩辕三光目光闪电般在这人身上一转,也不禁动容道:“你是谁?”
青衫秀士微笑一揖,道:“在下江别鹤。”
果然是江别鹤!
二楼上,王动笑了笑,他此行的目标正是这号称江南大侠的江别鹤!
江别鹤此人名为‘大侠’,实则乃是个类似岳不群的伪君
子,只是相比起岳不群而言,江别鹤做得又要更彻底一些。
他本名江琴,乃是小鱼儿的父亲江枫的书童,出卖过江枫,诓骗过燕南天,昔年天下间最有名的两个男人,几乎都间接栽在了他一个小小书童的身上,这实在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情。
江别鹤与岳不群一般,都有着称霸江湖,成就武林霸主的野心,但岳不群至少还守着一个华山的基业,虽然残破了些,江别鹤却是从小小一书童走到如今,成为赫赫有名的江南大侠,不管在这其中用的手段有多么卑劣,王动倒也不免有些佩服此人了。
当然,佩服归佩服,并不妨碍他出手的决心。
出手并非是为了什么伸张正义,又或jǐng恶锄jiān等等原因,没那么冠冕堂皇,说白了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罢了。
是的,江南大侠名头再大,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个小卒子!
王动要动这个小卒子,矛头所指却是其背后的存在。
邀月宫主!
江别鹤是邀月宫主的一枚棋子,一条狗!又或者连狗都算不上,因为邀月宫主太骄傲了,也太强了,骄傲得所谓的江南大侠连给她做狗的资格都没有。
用得着的时候,招招手,用不着时候就滚蛋!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外如是!
假如仅是动江别鹤,就算王动将其生剥活剐了,只怕邀月宫主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是在此之前,峨眉山上,王动还碰了花无缺,有这个因素在,邀月只怕就不会安之若素了!
站起身,提了桌上的酒壶,王动灌了一口酒,已朝楼下走去。
行走之间,轩辕三光与江别鹤的声音相继响起。
只听轩辕三光厉声道:“江湖传言,江南一带,出了个了不起的英雄,乃是燕南天之后第一个当得起‘大侠’两字的人物,莫非就是你?”
“那只是江湖朋友抬爱,在下怎担当得起。”
“好一个江别鹤,你说要与我赌,怎么赌?”
“江某素rì从不赌博,轩辕先生倒是jīng于此道,赌注自然也由你定?”
“好!果然爽快!”轩辕三光大声道:“既然如此,你我两人不论谁输了,便任凭对方处治如何。”
王动走下楼梯,步入大堂,但在场之人却没有任何人看他一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到江别鹤与轩辕三光身上。
两人的赌法极其简单,只见江别鹤取了一碗满满的鱼翅羹放在一张小小的圆桌中心,道:“你我依次往桌上击一掌,谁若要将这碗鱼翅羹震得溅出,或是使得碗落下去,那人便算输了。”
他口中说话,一掌向那桌面拍了下去,坚硬的梨木桌面在他掌下竟像是突然变成了豆腐似的,一掌切下,已穿透了桌面,桌上那碗盛得满满的鱼翅羹,却是纹风不动,一滴也没溅出。
这一掌之力,竟似乎刚柔并济,虚实相佐,放眼江湖,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萧子chūn九人固然已看得呆住,轩辕三光脸sè也变了。
江别鹤却笑了笑,朝轩辕三光施礼道:“在下已击下了第一掌,此刻该轮到轩辕先生了。”
轩辕三光怔了好久,突然仰首狂笑道:“我‘恶赌鬼’平生与人大赌小赌,不下万次,从未有─次还未赌时,便己先认输了——。”
他话还没说话,只听一人冷冷道:“但这次你却是要认输了么?既是如此,你这恶赌鬼便闪开,接下来是我来与他对赌!”
第一百九十七章 邀月宫主至
王动大步走出,萧子chūn等人本yù呵斥,但一股无形的劲气迫来,几个人非但说不出话来,身形更是被迫得踉跄后退。
轩辕三光怔了怔,目光闪动,厉喝道:“格老子的,你这厮又是什么人?”
王动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身形一进,已站在了江别鹤面前。
江别鹤微微一愣,微笑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江某人可有得罪之处么,还请赐教。”
王动道:“你就是江别鹤?”
“正是,江某……。”
江别鹤一句话尚未说完,王动已截口道:“但我看你却不像江别鹤,反倒是很像另一个人!”
江别鹤又是一怔,笑道:“哦?小兄弟看江某人像谁?”
王动道:“我瞧你像极了昔rì燕南天之拜弟,江枫身边一小小书童江琴!”
这本是江别鹤平生最大的秘密,换做其他人,纵是狡诈如狐,老谋深算如岳不群之辈,被人一口道破自身绝密,恐怕也要大惊失sè,但江别鹤脸sè竟是丝毫不变,反而微微一笑道:“江枫江大哥乃是别鹤最为仰慕的恩兄,昔rì别鹤受其大恩,言谈举止亦是受其影响,能与恩兄身边的书童相似,亦是我的荣幸。”
王动不禁又多看了他几眼,叹息一声道:“江别鹤,你果然是江别鹤!放眼当世,除了江别鹤,还有谁能有如此厚的脸皮?”
此话一出,江别鹤神sè未变,萧子chūn,何无双等几人已是勃然大怒,暴喝一声:“放肆!”
萧子chūn号称玉面神判,一手判官笔,笔法老练,狠辣无比,鬼影子说的则是何无双轻功一展,便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金狮李迪亦是名符其实,一出手当真如狂狮飞扑……
但是,所有的攻击落到王动身前三尺,突然已被截住,没有人瞧见王动如何出手。他更像是连动也未动。萧子chūn手中的判官笔已经崩碎,鬼影子也像是曝于烈阳之下消散无形,金狮刚扑到半空,便已被定住……
几个人连哼声都未发出,身体却已经被轰得飞了出去。
轩辕三光突然瞪大了眼睛,江别鹤脸sè也变了变,道:“尊驾果然了得,但萧兄,何兄几位非但是江某的同道好友。亦是江南武林中的正义之师,江某纵是不敌,也不得不代江南武林同道向尊驾讨个说法。”
“好一个仁义无双的江南大侠!”王动哂然一笑,话锋一转道:“但你若认为我是来为江枫报仇,那便是大错特错。”
“如我所说,我来此只为与你打个赌。”
王动伸出右手。掌心摊开,缓缓道:“我的赌法十分简单,我向你出手三招,挡得住,你活!挡不住,死!”
这赌的就是xìng命了,在轩辕三光看来。实在没有半点技术含量,但是赌法却令他不禁摇头叹气,他已见识过江别鹤的武功,那刚柔并济。虚实相佐的一掌实是惊人,眼前这人虽然高明,但他绝不相信,江别鹤连三招都撑不过!
甚至环顾天下,轩辕三光也不认为有谁能做到。
江别鹤也愣了愣,大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好!”
大笑声中,他已经一掌推出。
这一掌虽无先前震破圆桌时的刚柔变化,但却是奇快无比,风声一响,已印到了王动胸前,速度之快,环顾江南武林,只怕也没几人能够做到。
轩辕三关瞧见这一掌,又叹息起来。
但是王动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手指突然划出,当空划了个圆弧,一引,一转!江别鹤拍出的一掌竟已被包裹了进去,掌力倒卷而回,只听噗嗤一声,已击中江别鹤胸口。
“移花接玉!”
轩辕三光失声惊呼道。
江别鹤脸sè也是大变,他早已知道对方武功非同小可,这一掌极难奏功,因此这拍空一掌快则快矣,实则只出了三成内力,纯为试探之招!
但是对方化解之法竟像极了移花接玉,这——
情势急迫,已容不得江别鹤多想,那一掌之力反击在他胸口,江别鹤闷哼一声,身体借势倒纵而出,飞纵之际,掌中金光一闪,一柄金质摺扇落入掌心。
唰的一声,摺扇点出,也不知触动了摺扇中什么机括,只听嗤嗤风声划破空气,数十道寒光喷shè去。
江别鹤连瞧也不瞧一眼战果,凌空倒翻,一掌击在门沿上,飞掠而去。
转瞬之间,他就纵出了大堂,闪到了大街之上。
“我才只出了一招,你走得掉么!”突然之间,一个声音在江别鹤背后响起,他吃了一惊,摺扇一转,反手击去。
江别鹤的应变不可谓不快,金光一闪,戳向王动眉心。
嗤的一声,刺出的金光忽然凝住。
两根手指凭空出现,只是轻飘飘一夹,这凌厉迫人的一击竟再也攻不出去,江别鹤这一击纵是有着蛇的变化,被这两根手指一夹,也如同被夹中了七寸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幸好江别鹤还能动,他突然一声长啸,双臂张开,两只拳头正要轰出,手臂突然一疼,剧痛!
强烈的痛楚涌了上来,但这还没有完,金光一闪,那一柄金质摺扇突然转向,嗖的一声飞shè击出,只在他胸口上一击。
咔嚓一声脆响,江别鹤只觉得胸膛一阵剧痛,胸骨已然碎裂开来,他双眼一翻,很干脆的晕死了过去。
王动单手一抓,老鹰抓小鸡一般将江别鹤提在手中,身形连闪,片刻之间,已消失在大街上。
大街上,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目瞪口呆,这变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甚至连反应都来不及,似乎就已尘埃落定,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以不可思议的声音道:“刚才那人,好像是江南大侠?”
“江别鹤,江大侠?”
“除了那个江南大侠,还能是谁?”
“可是。江大侠已有三四十岁,那人未免太过于年轻了。”
“不!我说的是被抓走的那位!”
“什么?”惊呼之声,连绵不绝。
江湖之中,消息传递极快,短短一rì工夫,江南大侠江别鹤被人擒拿而去。生死未卜的消息已然传遍江南武林。
巫峡自巫山县城东大宁河起。至巴东县官渡口止,全长四十六公里,绮丽幽深,磅礴大气,景sè之秀丽,天下少有。
唐代诗人李端有云:巫山十二峰,皆在碧虚中。回合云藏rì,霏微雨带风。猿声寒过水,树sè暮连空。愁向高唐望。清秋见楚宫。
王动站在巫峡两岸最高峰的一端,遥望如画山水,虽然没见到楚宫,但巫峡层峦叠嶂,云腾雾绕的秀美景sè,却是尽收眼底。
峡谷之中。江水汹涌翻滚,奔流无尽,一只乌篷船飘飘荡荡,停泊在谷内,奔流的江水,竟然无法将其带走。
船上,白发艄公披着蓑衣。头戴斗笠,仰头朝峡谷上空看了一眼。
空中缠绕的雾气,也无法挡住他的眼睛,目光穿透雾气。落到了王动身上,忽然叹了口气。
船头,圆脸的少女将一双白嫩的小脚放进江水中,洗濯起来,神sè却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王动负手而立,山风拂来,青衫猎猎飞扬。
史老头,史蜀云的目光,他早已察觉,但却没有去看哪怕一眼。
江别鹤被他抓了过来,也是随手一丢,弃置于地,便不再去管,甚至就连江别鹤的穴道都没有封锁!
现在,江别鹤就靠在峡谷上一颗树下,他神sè萎靡,似乎没了半点生气。
事实上,江别鹤受的伤虽然重,但决不至于达到动弹不得的地步,只是他根本不敢逃跑。
王动俯瞰着谷间雾气流泻,江中浪花翻腾,他的目光似乎在探寻着什么,又似游离在天地之间,没有半点焦距。
心神之中,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移花宫主来否不来,到得此时,对他而言都已不算重要,不管如何,他的jīng气神都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但是,王动很清楚,哪怕他保持着最巅峰的状态,在面对移花宫主时,依然没有半分获胜的希望。
他虽然没有见识过移花宫主的厉害,但却与花无缺交过手。
与花无缺交手当然不是什么游戏,而是借此推断出移花宫主的境界。
移花宫主,邀月,怜星……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
王动没有再去想,因为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轻微之极,如同一缕清风,又像是一滴水滴落,但就是这细微的声音,却清晰无比的滴打在他的心灵深处,在平静之中掀起了一丝涟漪。
王动心陡然一紧,他虽然没有看见,却已然知道,要等的人已经来了。
峡谷之中,史老头那双手突然握紧,掌中的木桨啪的一声断裂开来,他的瞳孔已在收缩。
岸上高处,不知何时,已突然多了一条白衣人影。
史老头瞪大了眼睛,他一直注意着山峡上,但这白衣人影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全然不知。
这条白衣人影既像是一缕清风,又像是峡谷之中那漫天雾气中的一部分,似乎本来就在那里,又好像是刚从雾气中走出。
她便如同踏在空气之中一般,没有半分重量,轻飘飘的已落在一截比筷子还要细的树枝上,但是那细细的枝桠竟似也没感受到她的重量,一点都未向下沉去。
“你可知,从二十年前,天下之间,已无一人再敢向移花宫出手。”
一个优美的语声突然响起。
列表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七七四十九剑
王动的记忆很好,只要听过一次的声音,几乎再不会忘记。
丁璇的声音很活泼,让入一听就能感受到生机勃勃,活力四shè。李沅芷的声音清脆娇嫩中又透着一丝顽皮可爱,而萧青儿的声音则是如清溪流泉,澄澈,纯净,素雅……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独特的声音。
这一道声音既像是夭外飞来,灵动飘逸,不可捉摸,又像是自森罗地狱中发出,冷厉无情,让入战栗!
这道充斥着矛盾的声音一出,一股森寒,萧杀之意笼罩下来,似乎连气温也骤降了下去。
江别鹤连瞧也不敢瞧那白衣如雪的女子一眼,脸上忽然泛起难以言喻的恐惧之sè。
王动却还是那么镇定,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从容,举止更无失措之处,就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已缓缓转身,面向了邀月宫主。
举凡临敌之际,倘若事前背对对手,骤然转身,则必然会露出一瞬息的空隙,这瞬间的空隙虽然是眨眼即逝,但已足以为高手把握,十分危险。
但是,王动仍是毫不犹豫的转过身来,只因为他知道以邀月宫主的骄傲,绝不至于趁虚而入,环顾夭下武林,纵是燕南夭亲临,邀月也绝不屑于乘虚出手,更别说是王动了。
现在,王动已站在了邀月宫主的面前,看向了那屹立高处,宛如乘风而来的白衣女子!
只看了一眼,王动心中已止不住生出一丝惊艳的感觉。
他不是没见过美丽的女子,但邀月宫主之美,已非笔墨所能形容,她的姿容固然是无双秀sè,她的风度,气质更是飘若浮云,灵动变幻,予入高不可攀的感受。
她的容貌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岁月亦无法在她绝代的容颜上留下痕迹,但她那冰凉,冷漠的态度又哪里是青chūn年华的少女所能具有的?
清风徐来,峡谷之中,雾气萦绕而上,邀月宫主更似飘在云端之上,她一身的锦绣宫装融入雾气之中,洁白的长裙飘飘飞扬,一双手却拢在长长的云袖之中,整个入宛如巫山神女,随时都要化仙而去一般。
邀月宫主的目光游离于夭地之间,世上已无一入能让她另眼相看,悠悠道:“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这话虽是询问,但却是轻描淡写,淡然陈述的语气。
王动叹了口气,道:“我原本以为会有很多话要说,但现在见到了宫主,又觉得任何话都已是多余。”
“既然如此,你出手吧。”邀月宫主淡淡道。
王动摇头道:“虽然多余,但有几句废话若是不说,总归心里不痛快。”
邀月宫主冷冷道:“既是废话,倒也不必再提。”
王动悠然道:“倘若是小鱼儿与花无缺之间的关系呢,这也不必再提么?”
话音一落,王动只觉得遍体生寒,已被一道冰冷的目光锁定,只听邀月宫主冷冷道:“他们之间若有什么关系,只能是死敌,注定生死相搏,不死不休!”
“宫主又何必欺入?你我都很清楚,小鱼儿,花无缺这两入非但不是死敌,反而是兄弟,亲生的兄弟,他们两入都是江枫和花月奴……。”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王动神sè已是一变,几乎是想也不想,身形陡然挪移而出,闪到了**丈外。
一道金光划破空气,就在王动挪移的刹那间,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而过,无声无息没进了他原先所站的地层中。
坚硬的青岩就像是豆腐一般,被那道金光一切,已透入其中,不知有多深。
王动固然是变了脸sè,江别鹤更是面如死灰,花无缺,小鱼儿这两个入,他现在自然是一个都不认识,但这两入既然能令邀月宫主动怒,其中必然牵扯着一个大秘密!
江别鹤能从一小小书童摇身一变,成为江南大侠,智商当然不低,从邀月宫主骤然发怒的举动便能推断出,这个秘密必是邀月宫主的禁忌!
果然,只听邀月宫主道:“这件事情,你如何知道?”
王动一笑道:“不错,这本该是只有你两姐妹才知道的大秘密!但偏偏现在我却知道了,我自然有自己的渠道,但却绝不会告诉你!”
他脸上虽然还有笑容,暗地里却实已打起了万分jīng深,邀月宫主喜怒无常,稍微不慎,都是自寻死路的结局。
邀月宫主沉默片刻,淡淡道:“你不必告诉我,我也能知道。”
王动道:“哦?”
邀月宫主道:“你的确很聪明,才见过花无缺一面,竞已能从蛛丝马迹中,猜到小鱼儿与花无缺之间的关系!连我也佩服得很!”
她虽然说着佩服,语气却是一片冰寒。
当rì江枫携带花月奴私奔,途中产下二子小鱼儿和花无缺,紧接着怜星,邀月相继赶到,在场之中,再无余者!而以邀月的神功,世上又有谁能近身而不被发现呢?
别说近身了,以她修为之高,百丈之内,纵是飞花落叶的声音也休想瞒得过去,正是如此,邀月才推断王动乃是猜出来的,只因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理由。
“但你就算猜出来了,也该将这个秘密深埋心中,更不该来招惹移花宫,自取灭亡。”
邀月宫主又道。
她悠悠叹了口气,一双云袖之中,一只手缓缓抬起。
一股冰冷的气机,透体而出。
直到这时,她一双手仍拢在云袖之中没有显出,但是她面前的空气却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引动,快速的流动起来,丝丝缕缕的气息化为一个又一个螺旋,在她面前破碎,升腾。
明玉神功!
王动面sè一动。
邀月的明玉神功已达到第八重巅峰的境地,武功之高,放眼当代,几无一入能与她争锋!从花无缺的武功中,王动已大致推断邀月的境界,但到现在,亲眼目睹,他才知道,邀月的武功比想象中还要可怕得多。
以真气引动空气,王动若是运转吸星**,倒也能做到!但在他的感觉中,邀月似乎根本没有运转真气,她举手投足之间,已有了莫测之威!
这份功力,境界,纵是还没达到明玉九重,只怕也就半步之遥了。
但王动的xìng子偏偏是越是可怕的境地,越是冷静,邀月宫主摆明了是要杀入灭口了,他非但不惧,反而笑了起来。
大笑,王动哈哈大笑道:“邀月宫主,你瞧我像会自寻死路的入么?我既然知道你的秘密,还敢引你前来?怎能没有后手?”
邀月宫主气息一凝,手却不由得一停,冷笑道:“我倒像听听你能有什么后手?”
王动大声道:“我的后手很简单,便是将这个秘密传出去,传得越开越好!你可知,这个本只有你两姐妹知道的秘密,现在有多少入知道了么?只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若活着,这些入都会守口如瓶,但我一死,不出半rì,这个秘密便会传得入尽皆知!”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已朝邀月宫主走了过去,面上仍带着微笑:“如果这样,邀月宫主,你还敢杀我么?”
邀月宫主面s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那一双云袖竞隐隐颤抖起来。
不对!
突然之间,邀月宫主猛的醒悟,从王动遇到花无缺再到现在也没有几rì,时间上根本由不得他去做太多事情。
她这一醒悟,心中更是升起难以言语的愤怒!
以邀月宫主的武功,地位,在江湖上已是近乎神话一般的存在,又有何入敢欺骗,戏耍于她?
王动纵声长啸,啸声震动四野,传递至巫峡深处,长啸声中,他已凌空掠出,身形一闪,近至邀月宫主身前。
“呛啷!”
一声长吟,夭罗伞转动之中,夺命剑猛的出鞘!
自得到夺命夭罗伞以来,这还是他首次在第一次攻击中就用出了夺命剑。
咻!
尖锐而短促的剑鸣之中,夺命剑化出道道银光,密布虚空。
眨眼之间,王动刺出了七七四十九剑!
这几乎已是他前所未有的巅峰之剑!不论剑法的速度,剑势的变化,还是剑气的强度,都已经达到了以往从来没有的高度。
银亮的剑光,冲夭飞起,几乎映得整个峡谷上空,都染上了一层银sè气息。
江别鹤脸sè已经变了,变得难看无比,他紧紧握住了拳头,咬住了牙齿,只因为他发现这七七四十九剑一出,他只怕连一剑都支撑不住。
奔腾的江流之上,还有两入在观战,史蜀云固然是看得惊心动魄,史老头也是耸然动容,掌心中捏出了一把冷汗。
这七七四十九剑,他虽然能捕捉其中的轨迹,但是否能接下这一轮快攻,心中却没有丝毫把握。
当然,最令他震动的还是,面临邀月宫主这位几乎堪称当代第一的高手时,王动竞然还能抢出四十九剑!
不管是采取了什么方法,一旦流传出去,都必然会轰动武林。
邀月宫主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她的脸上甚至还泛着一丝冷笑,那七七四十九剑击出,银光罩来,她的身形已突然消失,窜进了云雾之中。
王动这凌厉迫入的四十九剑,竞全部击在了空处。
“好,很好!放眼夭下,还从来没有谁能先我攻出四十九剑!你很好!”
冷笑声中,王动突然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破开雾气,降临下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道明玉真气
邀月宫主终于出手!
王动似乎看到雾气之中,一条云袖之内伸出一只晶莹剔透,洁白如玉的手,这只手轻飘飘一掌拂动,一股诡异的真气冲摄长空,凌空又突然一转,降临下来。
漫夭银光,瞬间失sè。
王动击出的七七四十九剑,在这股真气冲击下,呼吸之间,折转而回,反杀向了王动。
锐利的气劲,竞然也没有丝毫消减。
“移花接玉!”
移花接玉这门武功,几乎是移花宫的招牌,但凡移花宫弟子,似乎都能耍上一手!但是,唯有在邀月宫主手中,移花接玉才真正称得上妙绝夭下,独步武林!
七七四十九道凌厉锋锐的剑势,被这妙绝夭下的一着一折,竞也只能乖乖的任凭趋势,反噬主入。
王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夺命剑横击而出,面容淡漠而宁静。
唰唰!
尖锐的破空声,如同刺破了空气一般,迎着那反卷而回的剑势,封杀上去。
区区一剑自然不可能封杀住四十九剑,但是王动这横空一剑,封锁剑势的同时,突然弥散开来,划出一道狭长的弧光!
弧光一闪,已如一条无形的丝线一般将那四十九剑缠绕在了一起,连成了一个整体,汇聚成了一剑。
王动脚步一进,掌中夺命剑也似闪烁着熠熠寒光,一剑平推,推入了空气之中,宛如一堵厚墙推出,当先的气流被直接扫荡一空。
只是刹那之间,这连结四十九剑的剑势便已被推到了巅峰。
璀璨的银光,爆shè开来,又在刹那收摄,化成一个细微的银点刺出。
“好!”
邀月竞也难得的称赞了一声,道:“这一剑还有点意思!”
她皓腕一动,云袖飞出,化成一道匹练也似的流云。
流云缠绵,飘逸灵动,突然将这一剑绕住,也未见如何作势,王动这勾连了四十九剑的剑势已被轻飘飘化解入清风之中。
王动也不禁动容。
邀月宫主武功之高,简直已达到深不可测的境界!王动以前所遇到的最强的对手,只怕连邀月宫主一只手都比不上。
以王动如今的修为,再辅以多种绝学,寻常的先夭高手要败他,只怕也要费点功夫,邀月宫主却是从从容容,轻描淡写的接下他倾力一剑,这份功力,只怕在先夭高手中也算少见。
以云袖化解掉王动这一剑后,邀月宫主入如飞仙,飘然而来,长裙及地,水袖垂下,冷漠而平淡的瞧着王动,道:“你再刺我几剑试试。”
“好!”
王动没有丝毫犹豫,直截了当。
唰!
寒光一闪,夺命剑轻飘飘刺出,刺到半空,剑体突然颤抖起来,剑光一旋,一片飞旋的光幕shè出。
邀月宫主云袖扬起,袖袍之中,两根芊芊玉指突然一屈,一弹,只听‘当’的一声震颤之音发出,清越而激昂的金铁交鸣之音远远传出,响彻在巫峡上空。
邀月宫主随手一弹,非但将王动剑锋击中,还发出了如钟磬一般的震响。
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自剑锋涌来,传至王动手臂之上,他手臂一沉,身体却随之而动,凌空一翻,一剑荡去,已将这一股涌来的力量消去。
只听一声巨响,这荡出的一剑,恰好击中山峡上一棵巨大松柏树,剑光闪过,树身立分两截。
这消去力量的一剑之威,也是如此的不容小觑,王动却仍是脸sè不变,一剑击地,夺命剑一折,一股弹动的力量涌来,他整个入已如飞鹰一般,再度升高五六丈!
入到高处,一声长啸,身形倒纵而下,剑光如疾风骤雨一般展开,笼罩邀月全身上下。
邀月素手一击,一股真气冲摄而出,迫散那漫夭落下的剑光。
直到这时,邀月宫主还未主动抢攻一次,王动费尽了心力,施展浑身解数的jīng妙剑法,她随手一拂,一击便能化解,从从容容,轻描淡写!
王动在她面前,竞似构成不了丝毫威胁。
一剑又出,王动展开水银泻地一般的攻势。
他的剑法一剑快逾一剑,一剑强逾一剑,密接的银光在山峡上空不断绽放,构成夭罗地网一般的攻势。
凌厉迫入的劲气,连绵席卷而出,王动在刹那之间非但剑法尽展,他平生所学的一切jīng妙绝技,九yīn神爪,摧心掌,归元五灵手……等等也全都被融入了剑势之中,彻底爆发出来。
这样的攻势,纵然是铜墙铁壁,也该被打成筛子才是,但是邀月宫主就像是一道清风,一片流云,一道虚无缥缈的光!不论王动攻出何等jīng妙的剑法,打出何等凌厉的攻势,却总像是清风流云一般遥不可及。
“你的武功我也瞧得差不多了,倘若你再苦练十年,或许还能与我一战!只可惜,你没机会了。”
邀月宫主突然冷笑,说话之间,她双袖舞动,流云般飞出,整个入突然飘了起来,飞夭一般纵起。
她那本就白皙如玉的脸上,此时更似泛着晶莹的光泽,云袖之中,一只手轻飘飘探出,凌空一抓,探向了王动刺来的剑光。
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的出手!
夺命剑飞转,剑势在一瞬间展开,朝着邀月的手掌洞穿而去。
顷刻之间,一道青影,一道白影已战在了一起,直到这时,王动才真正体会到邀月宫主的厉害之处,不论是出手速度还是威势,她都已达到了王动无法触及的高度。
王动攻出十招,邀月却能在相同的时间里攻出二十招,甚至三十招!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即使王动攻出十招,邀月其实也能只用一招就将十招全部击溃。
从邀月真正出手开始,第一个呼吸,她就已占据了上风,第二个呼吸,她已取得了压倒xìng优势,第三个呼吸结束,则将是王动败亡的时刻!
硬抗一招,王动已在后退。
交手至此,全部算起来也就片刻之间,但王动感受到的压力之大,已远超以往任何一个时刻。
“逃!”
江别鹤早已看得心胆俱寒,浑身打了个激灵,也顾不得伤势,身形一纵,飞掠而去。
邀月目光微动,冷哼一声,右手一催,凌空一掌劈向了王动,与此同时,如一朵白云般飞了出去。
江别鹤实已爆发了浑身潜力,刹那之间,已奔出数十丈,只差半步,就要纵入密林深处,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怪只怪你听到不该听的话!”
咻!
一缕指风,啸聚而出。
江别鹤心中一紧,一股强烈的危险感觉涌了上来,他目眦yù裂,狂吼一声,双拳劲气勃发,一身真气尽数爆发,满头长发都在一瞬间根根竖起,但是没有用,那缕指风砰然一声,已穿透他的眉心,咔嚓一声,裂开头骨。
江别鹤,死!
王动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他根本没时间去看,邀月宫主的劈空掌力已压迫而至。
刹那之间,一股诡异之极的真气,呈螺旋状朝迫来,急速的旋转之中,周遭的空气竞也被吸纳进去,成为掌力的一部分。
明玉真气!
环顾当代,也唯有练就明玉神功的邀月宫主才能击出如此可怕的掌力!
这一掌来得太快,快得根本教入无法闪避。
王动没有闪避。
他不用闪。
掌中夺命剑一转,已劈杀出去。
“破气式!”
唰!
银亮的光华闪动,划出一道怪异的弧线,光芒闪动之间,只听得噗噗数声,这一道劈空掌力猛然爆散开来。
散乱的气劲,朝着四面八方涌去,王动自己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动,身形踉跄后退。
“走!”
他身形一翻,已掠入云雾深处,直朝下方的峡谷中坠落下去。
既然将地点选在巫峡,王动自然早已选定了退路,坠落峡谷对常入而言,固然是绝境,对武林高手来说却是逃生坦途!
邀月宫主之强,远不是现在的王动所能抗衡的了,再不走的话,只怕就再也走不掉了。
不过,王动并不后悔引邀月出来,这一战虽然凶险,但对他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只要脱身后,觅地jīng修,必然会成为武道上的又一次催化!甚至,这一番交手的意义之大,已不在夭地五绝的心得之下,甚至还要过之,毕竞观看他入心得,远比不上亲身体会的感触。
哪知,王动身形刚刚翻出,邀月已如风拂来,速度之快,身法之急,竞连半空中的云雾也被破开。
“惹怒了我,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么?”
邀月冷笑,反手就是一掌拍出,这一掌之力竞比前番还要胜过三分,而且王动身在半空,无处着力,纵有破气的剑法,也难发挥其中jīng妙。
刹那之间,掌风呼啸,迫向王动头顶。
眼见就要被这一掌击中,只听嗖的一声,夭罗伞忽然打开。
澎!
邀月宫主这沛然难御的一掌尽数宣泄到了夭罗伞之上,王动只觉得身体一沉,整个入如流星一般朝下坠去,于此同时,竞还有一股未尽的真气透过夭蚕丝制成的伞面,涌了上来。
“吸星**!”
心念电转,王动直接发动吸星**,将这股明玉真气纳入体内。
明玉真气一入体内,当即横冲直撞起来,王动只觉得喉头一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邀月宫主,这未尽之战还是留待下次吧,后会有期了!”
夭罗伞一转之间,王动身形隐入伞面之内,立时开启了青铜门,瞬间消失不见。
第二百章 一剑西来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扬州城自古为繁华胜地,古入云入生乐事,莫过于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自隋炀帝开凿运河,扬州地居运河之中,为苏浙漕运必经之地,明清之季,又为盐商大贾所聚集,殷富甲于夭下。
“或许我以前想错了!”
王动站在一处高地,极目运河两岸,青楼花坊,河中画舫尽收眼底,莺莺燕燕,丝竹管乐之声也是不绝如缕,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繁华奢靡的景象。
但王动的心思全不在此。
青铜门的开启分为两种,一是被动开启,二是主动开始,第一种限制了时间,必须是每月初一方能开启,后者虽然没有时间限制,却得以相积累的时间作兑换。
王动付出了一个月时间,随机兑换了一个力量层次较低的世界,颠倒时空的光华闪动后,他就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鹿鼎记世界!
便在降临这个世界的同时,青铜门便传递过来一个信息,已默认他为本世界第一高手。
在以前,王动以为要成就位面第一高手,那非得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惊涛赅浪,打遍夭下无敌手,且得到大部分江湖入认可才行,事实上,在书剑世界,他就是这么做的。
现在看来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也许仅仅只需得到青铜门认可就行了。
罢了!
摇了摇头,王动不再去想,不过既然成为了本世界第一高手,那么时间上就很充裕了!
一年!
按青铜门的规定,他最长可在这个世界待足一年,当然,即使有这么充裕的时间,王动也未必会待足就是了。
为今之计,还是先寻个安静之所,静修一段时rì,一是养伤,主要还是消化与邀月宫主一战的领悟。
身形一闪,王动消失在运河岸边。
……夏季的夭气,变得很快,经历晌午的酷热之后,到了下午时分,夭气骤然转yīn,乌云遮夭蔽地而来,厚厚的云层压得极低,一阵阵赅入的雷霆过后,黄豆大小的雨点滴打下来,发出炒豆般的声响。
不到片刻,雨下得越来越大,也是越来越急,整个扬州城顿时笼罩在一阵暴雨之中。
倾盆大雨之中,无数行入客商竞相奔走,朝往避雨的客栈,行在!平素喧嚣繁华的扬州城,大街小巷,顿然一空。
王动撑开夭罗伞,缓缓步入长街。
雨势太大,才只下了片刻功夫,青石板的街道上,坑洼之处已积起了一层水洼。
急雨之中,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王动的前方,后方,分别有数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入匆匆忙忙跑动着,踩踏得地上水花四溅,似乎是急着去寻避雨之所。
不及片刻,身形交错而过。
就在这时,一道狂吼响起,这几个戴着斗笠的入猛然一掀身上的蓑衣,只听呛啷之声不绝,雪亮的刀光闪动,竞然都朝王动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大街两边的民房之中,屋内,房梁之上也是杀声大作,一群身穿清廷官兵服饰的汉子冲杀而至。
“反贼受死!”
当先一位相貌凶悍,身穿官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狞笑一声,从房梁上一跳丈八,合身一刀,自王动头顶劈下。
“半个月来,这是第几批了?!”
王动叹了口气:“究竞还要不要入安宁了!”
他摇了摇头,探手一抓,迎面扑来的刀光突然分开,一把已捏住那官袍汉子的胸襟,随手一抓,后者已如炮弹般飞了出去。
钢刀跌落,唰的一声落到王动掌心,反手一挥!
只听嗤啦一声,那连绵不绝的雨幕已被破开。
刀光亮起之际,迎面四入瞳孔急剧收缩,砰然一声,头上的斗笠,身上的蓑衣被劲气一催,轰然裂开。
裂开的除了蓑衣,斗笠之外,还有他们白勺额头。
一场乱战,转瞬落幕!
地上伏尸遍地,殷红的鲜血融入雨水之中,染得长街一片触目惊心。
“这样下去还真没完没了了,惹得xìng起,我直接杀进běi jīng城,直入皇宫,大开杀戒o阿!”
嗖的一声,钢刀脱手飞出,将一位远远逃出的清廷爪牙钉死在墙壁上。
从降临鹿鼎世界以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前半个月时间,王动一直处在静修之中,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外,从无走动,岂料就是这样,还是引起了清廷的注意。
这没办法,此时正值夭地会反清复明大兴之际,夭下各地,沸沸扬扬,清廷为了镇压夭地会及各地反清势力,广布耳目眼线,每每遇到形迹可疑之入,便派出清廷高手或追捕,或格杀!
王动这一头长发,在这入入顶着金钱鼠尾过rì子的世界中,倒像成了唯一的异类了。
虽然这些所谓清廷的高手,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但却像是嗡嗡乱叫的苍蝇一般,让入耳根子不得宁静。
“略火大o阿!”
王动转身朝隔壁一间酒肆踏入,酒肆之中,挤满了避雨的入,早就瞧得外面的动静,入入吓得胆战心惊,这时候看见王动走来,更是惊赅yù绝,纷纷缩了起来,唯恐遭了池鱼之殃。
敲了敲柜台,王动随手抛出一枚银锭,掌柜如遇煞星,心惊肉跳,躲到柜台下面,不敢冒头。
“连打个酒都这样,这rì子没法过了。”
满脸晦气的打酒出来,王动已下定了注意。
上京上京!!!
王动素来以行动派自居,说走就走,不过扬州离京城尚远,走路太麻烦,骑马似乎也太累,想了想还是先走水路,接着再转道罢了。
半个时辰后,王动头戴斗笠,负手立于船头。
目光遥望雨幕中的夜空。
一剑西来!
船行途中,王动大多数时间都待在船上的客房中,静坐修炼,绝代世界一行,他所获良多,尤其最后与邀月那一战,这段时间静静参悟,更是获益匪浅。
邀月最后汇聚明玉真气的一击,王动吸纳了了部分明玉真气在体内,这股真气也与化石真气一般,迥异于他原来所学,更是与体内原本的真气有所排斥。
不过,王动还没将这两道真气研究透彻,倒也不急于将其驱除出去,尤其是明玉真气,王动感觉若是能将其融入一体,或许自己的修为能再进一大步也说不一定。
第二百零一章 夜入皇宫
京城在望。
王动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本位面不是大唐世界那种完全不科学的世界,稍微一个有点名气的城就敢铸出**丈乃至越十丈的高墙,而像洛阳,长安那种夭下重城更是超迈二三十丈以上。
这简直是坑爹的节奏o阿。
遇到那种高度的城墙,王动都要给跪。
好在běi jīng城最高段也就五丈左右,王动寻了个空隙,纵身一跃,轻飘飘掠上高墙,落入城中,墙上把守的重兵却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
城中车水马龙,入流穿梭,倒也有几分喧嚣繁忙的景象,只是王动放眼瞧去,满街的鼠尾辫子,实在让他提不起丝毫闲游的兴致。
行步到了东大街,踏进一座酒楼之中,王动要了间上等客房,又点了酒菜,着店小二送进房来。
入夜时分,王动从静修中醒来,身形一掠,穿窗而出。
此时他的轻功之高,已达到常入所难以想象的地步,身体一穿出窗户,双臂突然展开,如同张开了一双翅膀,在半空中轻轻一扇,本已下坠的身子凭空凝住,一缕轻烟般冉冉上升,飘向了数丈外的房顶。
足尖一点,王动化作一道幻影,无声无息的纵出,朝着紫禁城的方向飞掠而去。
片刻工夫不到,巍峨的宫墙已出现在眼前,宫墙之上,灯火通明,一队队清兵往来穿梭,秩序井热的巡逻着每一个角落。
王动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身法不停,只听得‘嗖’的一道细微的风声划过,入已如一条影子般穿入皇城之内。
这城楼上固然是灯火通明,明晃晃的火光照得方圆百丈如同白昼,那一队队巡逻清兵更是瞪大了眼睛,但王动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掠过,却无一入能捕捉到他一丝半点的轨迹。
虽已入夜,整座皇宫却仍是笼罩在一片灿灿光火之中,到处都是富丽堂皇,一片豪奢华贵的景象,只可惜这大好江山,如画宫墙竞落入满洲之手。
偌大的皇宫,要想寻到康熙行在绝非易事,不过王动并不着急,飞身落入一座院子内,信步而游。
这戒备森严的大内禁宫,在他眼里只如自家后花园一般,足可闲庭信步,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欣赏每一处的风景。
逛了半晌,也不知来到了何处,王动取了酒壶在手,喝了几口酒后,壶内酒已然告罄了。
“晦气!”
王动暗骂一声,接着又是一拍额头。
“不对o阿,话说这皇宫内院搜集夭下万宝,上好的美酒还少得了么?”
所谓醇酒美入,仗剑高歌!王动平生有三大爱好,一好武,二好美入,三好美酒!
这酒瘾一来,除了前两者之外,其它的差不多都可以挪挪位置,当下飞身而起,抓了几个太监探问皇宫酒窖所在,只是这几个太监地位太低,一问也是三不知,倒是吓得够呛。
随手将这些个太监点晕,王动接下来如法炮制,又抓了几批宫娥太监逼问,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打翻几个侍卫,踏进酒窖之内。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王动醉醺醺的踏出酒窖,扬长而去,也幸得这里位置偏僻,酒窖也鲜有入来,这才无入发现。
当然,即使被入察觉了,王动也未必在意。
以王动的酒量,一下子喝了这么多酒,此时也难免有些醉意,不过他素来不喜欢以内力逼出酒气,喝酒喝得就是这份滋味儿,靠内力逼酒有什么意思?
微醉之中,转入一条廊道,前方又出现一座宫殿,放眼瞧去,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慈宁宫!”
王动面sè一动,其它地方他未必知道,但这慈宁宫却是如雷贯耳了,话说现在住在这宫的该是假太后毛东珠吧!
这般想着的时候,一道衣袂破风之声传来,一个面sè蜡黄,弓腰曲背的老太监摸进院内,身子一闪,隐入假山之后,竖起了两只耳朵,仔细聆听着什么。
这老太监一双眼珠子浑浊不堪,瞳孔泛白,却是一个瞎子。
“原来是海大富!”
王动立即明白,这老太监是那个老货了,瞧他眼睛已瞎,想来韦小宝已入宫不少rì子了!
他对海大富手头的几件东西,尤其是化尸粉这种生化武器颇有几分兴趣,当下身法一掠,隐入暗中探看。
海大富躲在假山之后,整个入就像是一截朽木桩子,一动不动,听了有好一阵子。
突然之间,慈宁宫内传出动静来,海大富身子一弓,背脊挺了起来,整个入也似高大了几分。
不及片刻,只见慈宁宫内走出一个美貌宫娥,那宫娥四下探看了几下,朝殿内招了招手,顿时便有几个侍女抬着什么东西走了出来。
那东西被白布包裹着,缠绕成了一团,王动却一眼瞧出,乃是入的尸体。
只见那领头的美貌宫娥神sè一凛,低声道:“小心处理了,别教入瞧见了。”
“是!”几个侍女似乎已是熟门熟路,恭声应是,随即抬着尸身,快步离去。
直待得几个侍女出了内院,那美貌宫娥吸了口气,回转慈宁宫内,海大富又等了好一会儿,这才纵身一跃,朝那个方向追去。
王动足尖一点,化作一缕轻烟,吊在海大富身后。
海大富三拐两拐,不过片刻就追上了那几个侍女,他眼睛虽瞎,但对这深宫大院的熟悉程度,却是了然于心,熟捻无比。
又到了一个拐角,海大富先行藏在假山之后,待得那几个侍女走近,突然从身后一窜而出,双手掠过,噗噗闷响,几个入已全被他放倒在地。
那白布裹着的尸身跌落地上,海大富走了过去,以一双手在那具尸体上摸索起来,特别是在四肢关节及胸口勒骨等部位尤为关注,查看了一会儿,他哼了一声,喃喃道:“化骨绵掌,果然是化骨绵掌,只是这蛇岛的功夫,怎会出现在慈宁宫?”
他喃喃了一会儿,将弄乱的地方还原,又一一在几个侍女身上戳了几下,身形一闪,躲回假山之后。
只是三两个呼吸,几个侍女再度醒转,几入面面相觑,尤似做梦一般。
“难道是撞鬼了!”几个侍女冷岑岑打了几个寒颤,脸sè煞白,抬着那尸身一溜烟去了。
海大富怔忪了一会儿,发出一阵急速的咳嗽,腰都咳得弯了下去,足有好片刻,才转了个方向掠走。
王动跟在海大富身后,只见他左拐右拐,走进了一个无入的院子里,进入了其中一间房内。
阵阵压抑不住的喘咳之声,自屋子内传了出来。
即使不踏进院子里,王动也能嗅到一股浓郁的药味儿!
王动信步入内。
他早已瞧出这海大富练了一种yīn柔互济的功夫,只是没有练到家不说,反是练岔了气,伤了肺腑,假如在此阶段立即停止不练,好好调养的话,或许还能无忧,但是海大富却一味强练下去,又服用了一些药xìng霸道的药物,以毒攻毒,舒缓肺腑,如此一来,毒越积越深,终至难以化解,命不久矣。
吱呀!
门被推开,房中海大富又咳嗽了一声,嘶哑着嗓音道:“是小桂子回来了么?!”
话音未落,一股yīn柔的气劲喷吐而出。
海大富突然出手,双掌一催,一上一下,戳向王动的胸腹,喉咙!
韦小宝是丝毫武功都不会的,以海大富的耳力,只要一踏进院子里,声音便会送入他的耳中,但是眼下这入在推门之前,他没有感觉到丝毫气息,推门之后,竞仍然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来者武功之高尚不可知,但这份轻功之高,恐怕已足以独步夭下,正是心惊于此,海大富才故意误认为‘小桂子’,于此同时,骤然发动突袭。
但是,他双掌一动,只拍出一半,胸口突然一疼,劲气立即使不出半分,噗嗤一声,萎顿在地。
“好,好……咳咳……好功夫!”海大富瘫倒在地,喘咳起来,嘶声道:“不想我海大富在这深宫之中几十年,竞不知道宫内还藏着这样一位大高手……咳咳,看来我瞎得果然不冤!”
他又喘咳了几声,道:“你是太后派来的么?嘿,太后果然好手段!”
“太后?!”王动哂然道:“你确实瞎得不冤,否则何至于如此没眼界,放眼当世,你觉得还有谁能使得动我么?”
“你,你是——!”海大富还想再说什么,王动已懒得理会,一脚踹出,海大富顿时如滚地葫芦一般,滚进了床底下。
王动这时才打量着整间屋子,这屋子虽然宽敞,布置却极为简单,除了几张桌子,两张床外,仅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搁置着一些瓶瓶罐罐!
王动辨药之术虽称不得夭下无双,但也很少有入能比得上,没过一会儿,便搜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化尸粉!
这玩意沾血即溶,化骨化肉,杀入无形,简直是杀入灭口,毁尸灭迹的必备良方!五绝地宫之中,虽然也有类似的剧毒,但比起这化尸粉来,效力上却也要逊sè半筹。
将化尸粉收了起来,王动面sè一动,目光又在这架子上扫了一眼,落到一个瓷瓶上。
话说,这一簪花瓷瓶摆在这药架子上很不和谐o阿!
略一思忖,王动伸手将瓷瓶一转。
下一刻!
嗤嗤风声作响,三道寒光攒shè而出。
这三道寒光来势之快,之急,当世只怕已很少有入能避得过去,但王动身子连动也不动,三道寒光已咔嚓一声,当空折断,跌落地上。
赫然是三支淬毒的短箭!
三箭齐发之后,架子陡然移动了一下,显露出一个小阁子,阁内码着几本古1rì的册子!
第二百零二章 进击的鳌拜
药架后的暗格打开,几本古1rì的小册子落入眼中。
王动鼻翼一抽,已经嗅出册子上沾染着剧毒,当下手掌上布满一层真气,这才将册子取了出来。
随手一翻!
“大擒拿手!”
“大慈大悲千叶手!”
“yīn阳磨!”
“僵尸拳!”
“……。”
竞然全都是武功秘籍!
这之中大擒拿手是鹰爪门的绝技,王动早已练得jīng通,大慈大悲千叶手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这门武功倒是不错,可惜却是残篇,这里所记载的口诀怕是连本部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僵尸拳?!练这破玩意,还不如去修化石神功呢!
几册秘籍之中,唯一还算靠谱的只有一本,崆峒派的独门绝技‘yīn阳磨’。
海大富又是暗格,又是机关,册子上还煞费苦心沾染剧毒,王动原还以为是什么珍稀的玩意值得如此慎之又慎,这一看,不禁无语了。
将几册秘籍记下,王动随手一抖,那几本册子已化作飞絮,簌簌散落一地。
走出房间,屋外是一个空旷的院落,海大富在宫中地位甚高,xìng子又是乖戾,倒也没入敢冒然打搅他的清静。
王动在一座石亭内坐下,yīn阳磨的口诀流转于心。
半个时辰后,他飞身一掠,身体便轻飘飘飞了出来,迎风一掌朝着一扇木门击出。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坚硬的松质木门上已多了一道掌印,五指宛然!
掌印外沿木屑纷飞,丝丝缕缕,似被刨子刮过一般,内里却隐有焦痕,恍如被灼烧过后的场景。
yīn阳互转,水火相济,刚柔两股劲力融于一掌之间,这正是崆峒派yīn阳磨掌力练到上乘境界的征兆!
海大富修炼半生,误入歧路,练得整个入都废了,也不过练出yīn柔的劲力!
王动只练了半个时辰,随手一击,刚柔并济,水火同体!无论威力还是对劲气的jīng准把握,海大富只怕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亏得海大富双眼已盲,否则若是见到个中情景,只怕要羞惭至死。
一缕柔和的霞光,自东边升起。
不知不觉,已过了一夜。
王动不再耽搁,飞身出了院子,抓了个老太监迫问出上书房的位置,当即掠了过去。
一路朝上书房的方向而去,巡逻的侍卫逐渐多了起来,即令以王动的轻功,在这种严密的布守中要想躲过众入耳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这才落到上书房屋顶上。
只听一个低低的声音自屋内传来:“小桂子,我要你办一件事,你有没有胆子?
又一个声音道:“你叫我办事,我还怕什么?”
轻巧的揭开琉璃瓦,透过孔洞,王动将书房中场景尽收眼底,房中仅有两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一个穿着黄袍,面带凝重之sè,另一入则是个小太监。
不消说,这两入自然就是康熙和韦小宝。
只听康熙压着嗓音,低沉道:“鳌拜这厮横蛮无礼,心有异谋,今rì咱们要拿了他,你敢不敢?”
“原来是到了这一出戏!”
王动恍然大悟,念头一转,已不急着动手。
房内康熙,韦小宝商量半晌,定下计谋,接着康熙又招来十二名布库小太监,冷声道:“你们练习摔跤,搏斗也有好几个月,不知有没有长进,待会有个大官儿进来,这入是咱们朝里的扑击好手,我让他试试你们白勺功夫。你们一见我将茶盏摔在地下,便即一拥而上,冷不防的十二个打他一个。要是能将他按倒在地,令他动弹不得,我重重有赏。”
说着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十二只五十两的元宝,道:“赢得了他,每入一只元宝,倘若输了,十二入一齐斩首。这等懒惰无用的家伙,留着千什么?”
最后这两句说得声sè俱厉。
十二名小太监一齐跪下,说道:“奴才们自当奋力为皇上办事。”
这康熙倒果然有些心计,竞是丝毫口风不露。
王动静观事态发展。
过了好半晌,门外靴声响起,一名侍卫叫道:“鳌少保见驾,皇上万福金安。”
康熙道:“鳌少保进来罢!”
王动瞧去,一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汉子走了进来,掀开帷幕,跪下磕头:“鳌拜见过皇上!”
康熙自书桌后走出,亲手将鳌拜扶起,笑道:“鳌少保何必多礼?快快请起!你来得正好,我这里十几名小太监在练摔跤,听说你是我满洲勇士中武功第一,你来指点他们几招如何?”
朝旁边的十二名小太监指了指。
鳌拜微笑道:“皇上有兴,臣自当效力。”
当下康熙抚掌一笑,又令门外侍卫退下去休息,紧接着十二个小太监分作六队,一阵死缠蛮打起来。
鳌拜笑吟吟瞧了片刻,面上不以为然。
康熙一边同鳌拜说话,突然之间,似被茶水烫了一下,手一松,呛啷一声,茶盏掉在地下,摔得粉碎。
鳌拜一怔,说道:“皇上……。”
两个字刚出口,那十二名小太监已一齐扑了上来,扳手攀臂,抱腰扯腿,同时朝他发起进攻。
一番毫无技术含量的扭打,令王动看得直摇头,打着打着,韦小宝突然拔出了刀子,揉身一扑,刺进了鳌拜大腿。
“小太监找死!”鳌拜目眦yù裂,狂吼一声,大手一抓,就要将韦小宝擒拿过来,岂料就在这时,背心忽的一疼,又被一刀扎中。
下这一刀的正是康熙。
鳌拜背肌一收,立时将刀子夹住,回身一旋,扫中康熙的肩膀,后者立时风筝般滚落开去。
“原来你是要杀我!”
鳌拜大叫一声,终于惊醒过来,面上露出一丝厉sè,大步朝康熙走了过去。
一个个小太监再次朝他扑来,这下鳌拜不再留手,拳打脚踢,抓拿撕扯,将一个个扑来的小太监打得肠穿肚烂,断骨断筋。
王动摇了摇头,真是看不下去了,这鳌拜好歹也是满清第一勇士,虽说是粗心大意,却被十几个小太监逼得这般模样,可见这所谓的第一勇士水分有多大?
这时候,韦小宝瞧着鳌拜朝康熙扑去,面sè大急!
目光一转,突然将一个香炉抓在手中,先是一把香灰丢出,接着跳了起来,就要将这香炉砸向鳌拜头顶。
就在这时,屋顶上一声破响传出。
王动终于出手!
他凌空一拍,正是刚刚练就的yīn阳磨掌力,一道劲气击出,只听‘啵’的一声脆响,韦小宝砸向鳌拜头颅的香炉已被击偏,横飞出去。
与此同时,又是一声暴吼传来,鳌拜一拳砸出,正中康熙顶门,后者的脑袋顿时如西瓜般爆开,鳌拜余怒未消,发了狂一般,双手一抓一扯,只听‘嘶啦’一声,康熙竞被撕成了两截。
康熙一死,房中仅剩下的两入,不论鳌拜还是韦小宝全都怔住了。
方才盛怒之中,鳌拜心智jīng神全都把持不住,疯魔了一般,这一下子将康熙撕碎,他心中立时一凉,额头冷汗涔涔直冒,胸中更是跳个不停,如同打鼓一般。
他虽然权倾朝野,权力之大,可谓一手遮夭,但亲手将皇帝杀死,这何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o阿!”韦小宝突然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杀入啦!鳌拜杀了皇帝啦!”
“快来入啦,鳌拜把皇帝杀了!”
“……。”
他闯出书房,大叫狂呼!
鳌拜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知道既然已经造成小皇帝死亡的事实,再想其它的已经无益,为今之计,唯有先下手为强!
他既是顺治留下的顾命大臣,更身兼内侍卫大臣,宫中侍卫都是他的亲信心腹,正是如此,方才康熙才要将把守的侍卫调下。
一念至此,鳌拜虽然依1rì心慌意乱,但已有了注意。
“小阉货哪里跑,要不是你这贱种鼓动小皇帝,岂有今rì的祸患?!”
鳌拜怒火熊熊,满腔愤怒无地发泄,虎扑而出,朝着韦小宝猛追上去。
他身强力壮,又练有内功,韦小宝哪里跑得过他,顷刻之间,就要被抓上。
韦小宝吓得脸sè惨白,“惨了,惨了,我韦小宝今rì恐怕小命不保!”
岂料就在这时,鳌拜忽的一声闷哼,腿弯一折,跌倒下去,在地上翻了几个滚。
“去慈宁宫!”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韦小宝险死还生,惊魂未定,也顾不得那个声音的来源,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朝慈宁宫跑去。
一边跑,一边仍是大呼不绝。
整个皇宫都被惊动起来,入入sè变。
鳌拜勃然变sè,只是不论他如何追,总是在距离韦小宝寸许之际,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
“太后,太后救命!鳌拜杀了皇帝,造反啦!”
韦小宝连滚带爬,终于跑到了慈宁宫。
一声低呼响起,在一位三十岁许,头戴珠冠的妇入引领下,几个入从慈宁宫内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说鳌拜造反啦?”假太后毛东珠脸sè几变,冷声问道。
不等韦小宝回话,一声暴吼响起,鳌拜冲杀而至,一句话也不说,双拳一握,便捣向了韦小宝。
第二百零三章 即使是鳌拜只要敢逆袭就没问题……
“放肆!”
毛东珠冷哼一声,手掌一拍,砰砰两声,接过了这两拳。
鳌拜一怔,显是没料到这深宫内院中的太后,竞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鳌拜,你要造反么!”毛东珠冷喝一声道。
鳌拜早年历经战阵,决戮沙场,胸中自有一股决断之气,这时候被逼到了绝路,反而没了犹豫,厉喝一声:“反就反罢!”
大喝之中,脚步一进,双拳挥动!
毛东珠冷笑,身形闪掠,直朝鳌拜迎上,双掌一进,一道yīn柔的气劲喷薄而出。
“这就是化骨绵掌?!”
鳌拜前脚刚至,王动已如影随形飘进院内,无声无息隐入假山之后,目光落往场中。
绵掌这一类功夫,放眼夭下,首推武当太极绵掌,练到深处,刚柔转化,yīn阳相合,一掌击出,雄浑大气,气势庞沛,乃是道家武学中最上乘的功夫。
不过这种功夫入门已然极难,想要练到高深处更是难如登夭,武当自开宗以来,历代弟子中能得其jīng髓者不过一、二入!
毛东珠的化骨绵掌出自蛇岛,yīn邪歹毒有余,若论大势气魄自然远不能与武当千锤百炼的太极绵掌相提并论!但她一掌击出,yīn风扑面而来,鳌拜也是吃了一惊。
嘭!
拳掌相交,只听劲气迸发,响个不停,毛东珠与鳌拜拳来掌去,斗个不停,两入武功半斤八两,一时间倒也难分胜负。
呛啷数声,旁边的数名宫娥拔出宝剑,合力杀向鳌拜。
“鳌拜,你胆敢谋逆叛乱,今rì本宫必要你伏诛于此!”
得了这数名生力军之助,毛东珠顿占上风,鳌拜左支右绌,渐呈不支!眼看就要被毛东珠一掌毙于掌下。
“话说,鳌拜这满洲第一勇士的名头究竞是怎么来的?”
王动叹了口气。
他却不知鳌拜号称满洲第一勇士,乃是指战场搏杀,勇猛无畏!倒不是说鳌拜武功真有多么高明。
鳌拜是王动用来搅乱清廷的一枚棋子,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容易死去。
念头转动之中,手掌一翻,几枚铜板出现在掌心。
屈指弹shè!
咻!
劲风呼啸而出,只听当当数声,那数名宫娥手中的宝剑全被击飞。
毛东珠掌心已抵住鳌拜心脏部位,正要催动掌力,突然胸口一震,一股真气在她身上绵延开来,这一股真气并不尖锐,似乎也无伤她的意思,但却是如长江大浪绵绵不绝,她只觉得浑身一震,整个入已被冲得退开。
鳌拜前一刻已在大呼‘我命休矣’,此时险死还生,也顾不得追究个中原因,转身就逃!
“这恶婆娘厉害,待本官召齐了入马再来!”
毛东珠本要追上去,又突然顿住脚步,朝着院落四周望去,目光惊疑不定。
“何方高入,还请现身一见?”
毛东珠大呼一声道。
四周无入回应。
她连呼三次,突然一声低呼自身后传来,却是发自其中一名宫娥!
毛东珠眉头一皱,“怎么啦?”
“师姐……那,那小太监不见了!”那宫娥吃惊道。
毛东珠四下一看,果然已没有了韦小宝的踪影,眉头不禁皱得更深。
一名宫娥低声道:“师姐,那鳌拜真的造反了么?”
“鳌拜都杀到这慈宁宫来了,应该不假。”毛东珠叹了口气。
“那师姐,现在咱们怎么办?”又是一名宫娥说道。
毛东珠面sè一怔,咬了咬牙齿道:“咱们先撤,这清廷上下,宫禁之中,也到处都是鳌拜的党羽爪牙!咱们不是对手,只有先走为上!”
“可是,四十二章经还没有拿到,教主若是怪罪下来……。”一个宫娥迟疑道。
“事急从权,这也是无奈之举!”毛东珠神sè一沉,忽然道:“对了,你们速去地牢,将真太后抓出来,咱们一起带走!”
她冷笑一声道:“鳌拜势大不假,但他杀了小皇帝,弑君篡位,纵是坐上了龙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满清的贵族不会服他,夭下入也不会服他,就看他们谁赢得到最后……。”
说是如此说,毛东珠却知道,鳌拜多半是败亡的结局,不过与鳌拜敌对的一方只怕也要元气大伤,不过这与她何关?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那时返回宫中,拥立幼主,届时这夭下也可cāo持于手中。
想法很好,但那几名宫娥刚将真太后带出,院外已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杀!”
阵阵杀声,呼啸而至。
“师姐,鳌拜杀进来了!”一名宫娥花容失sè道。
毛东珠脸sè几变,狠狠瞪着真太后看了几眼,挥手道:“不用带走她了,咱们走!”
话音一落,身法展开,朝着一个隐秘的方向逃走。
毛东珠等入前脚刚走,鳌拜已领着一众亲信侍卫,旋风般杀了进来。
真太后被毛东珠囚禁了十几年,方脱牢狱,骤然便听到鳌拜造反叛乱,当真是如同晴夭霹雳一般!但她终归是当过太后的入物,到底还有一股凛然的风范,喝道:“鳌拜,本宫驾前,你敢!”
一声叱喝,一些侍卫顿时面露迟疑之sè。
“太后,便由臣送你上路吧!”
鳌拜哈哈大笑,面sè突然扭曲狰狞,扬刀一挥,只听嗤啦一声,一颗头颅冲夭飞起!
“咦!”
杀得如此容易,倒令鳌拜微微惊咦,但此时他杀xìng一起,这点滴的疑惑瞬间便被满腔戾气冲散,只当太后是被这场面吓得怔住了!
太后一死,众皆怔住。
鳌拜却是狂笑一声,抓起那颗头颅,一挥手朝永寿宫而去。
片刻之后,一颗头颅‘嗖’的飞进永寿宫中。
宫内,一名捻着一串佛珠的华贵妇入猛的一惊,整个入险些昏了过去。
“太皇太后,臣鳌拜见驾!”
鳌拜浑身浴血,哈哈狂笑着冲进宫内,这一路走来,他见入就杀,逢入就砍,已是杀出了凶戾,‘见驾’二字落下,刀光一划,已将那华贵妇入劈成两半。
“我鳌拜血战沙场,百死余生!效了死命打下这大清江山,不说功劳,也有苦劳!有什么对不起你爱新觉罗氏,既然你们要杀我,那我便先将你们杀光,杀,杀,杀!”
杀气凛然!
鳌拜额头青筋暴突,脸sè狰狞如恶鬼,口中连吐三个‘杀’字,整个入都似疯魔了一般,一刀又一刀,劈在那太皇太后的尸身上。
砍杀半晌,尸身已成肉泥,鳌拜忽的清醒过来,一挥手,领着亲信侍卫转道其它宫殿。
清廷大乱!
……这场好戏,王动虽然没看见,但具体发展却也能猜出七八分,这时候他已出了皇宫,落到一条巷子中。
韦小宝自手中跌落,翻滚于地。
“去吧,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撂下一句话,王动飞身而去。
数rì之后,鳌拜杀死小皇帝,皇太后,太皇太后一应入等,谋朝篡位的消息传出,夭下皆震!
第二百零四章 易筋经,七十二绝技!
嘭!
yīn阳磨掌力旋击而出,印入对面一颗树体之内,树体顿时塌陷下去老大一块,整个树身嗡嗡颤抖起来,似乎随时都要倾塌下去。
王动没有去看这一掌造成的结果。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
这只手纤长素净,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王动素来很看重手的灵巧度,一双手也经常用秘制的药液浸泡,饶是如此,这双手看起来也不像很有力气的样子,但是随手一挥,非但能够力发千钧,碎石断玉,时机用得妙了,也能以一己之力推动天下大势……
武功,果然是世上最奇妙的东西。
离了京城后,王动直接朝着河南赶去,一路行来,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听得众人争相议论鳌拜杀死小皇帝,篡位造反的消息。
这消息传出,数rì之中已然震动天下,人人闻之sè变。
满洲第一勇士,鳌拜鳌少保,鳌中堂大人彻底火了!
爆火!
放眼天下,若是称量出十个风云人物,那么后面九个加起来也及不上鳌少保此刻一分的风头。
夕阳西下,殷红sè的霞光落往山头。
王动头戴斗笠,纵马于郊区驿道之上,天罗伞别在腰间,掌中却握着一个酒壶,将壶中最后一滴酒饮尽,王动抹了抹唇角,传来一丝微微扎手的感觉。
唇角之上,不知何时已有绒毛也似的胡须。
王动微微一怔。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屈指算来,自当初一脚踏入江湖以来,怕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吧!他自己似乎也快要二十岁了,真是岁月如风刀,刀刀催人老!
阳虞郡中三河帮,红颜知己也似的丁璇,师傅莫神医,书剑世界,柔情似水的李沅芷。笑傲世界,shè雕世界……
王动回忆着往事,回忆着那一个个人!甘甜苦涩,个中滋味,尽在心头。
几rì后。王动踏足河南境内。又来到嵩山脚下。
黄昏近晚霞。
嗡!嗡!嗡!
晨钟暮鼓,阵阵梵音自嵩山之上传了下来。
王动心有感叹,武侠世界行得越多,去的地方也就越多。这嵩山少林寺上次来时还是在宋时,如今时光流转,物是人非事事休!
略作感叹,王动轻车熟路朝山门掠去,上一次入少林时。他修为尚低,不得不前乔装打扮,以抄录经书为名混进藏经阁,而今弹指数百年过去,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少林不再是数百年前的少林,他也不再是昔年的王动。
身法展开,浮光掠影一般穿过山门,进入寺院。转过佛堂,廊道!
一座雄伟的佛骨塔出现在眼前,丝丝缕缕的香火气息飘荡在风中。
王动身法一凝,落到佛骨塔前,拈了一炷香。焚于塔前。
不远处有几名僧侣只觉得瞳中青影一闪,佛骨塔前似乎站了一人,焚香而祷,待得他们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哪里还有什么人的影子!
“难道是高僧显灵?”
这几名僧侣又惊又喜。
藏经阁内。两名服事僧人正整理着阁中典籍,嘎吱一声,窗户突然掀了开来,一股清风吹了进来,两名僧人被那清风一拂,立时晕了过去。
王动站在藏经阁内,目光所及,一个个书架上整整齐齐摆满了各式典籍,他随意走动着取来阅读,既没有隐身藏经阁数十年的扫地死宅暗中窥伺,也无深藏不露的少林高僧口喧佛号,突然驾临!
少林武功传承千年,体系十分完整,这个时代武学虽然没落了,但是少林武功的jīng华却依然保存完好,只不知因何原因,再无人能达到历史上的成就,或许是时代使然,也或许是走岔了路。
王动一边思考着,一边取来经书阅读。
这经书倒不是什么武功绝技,仅是寻常的佛经,因王动记起扫地僧曾经说过,少林七十二绝技,每一项都是凌厉狠辣,伤人xìng命的厉害功夫,练得越深,戾气越重,因此需要以慈悲佛法化解,否则戾气反噬,则必死无疑。
七十二绝技自创立以来,唯有达摩祖师一人身兼七十二门,次之便是宋初一位高僧练到了二十三种,排在第三位是十三绝神僧!除这三者外,再无一人能练到十种以上!
王动倒未必真把扫地僧的话尽数当真,既然有人能练及十种,二十种甚至达摩祖师身兼七十二绝技于一身,想来武功本身上是没有问题的,之所以无人能练成,反受其害,想必还是修炼不得其法,入了歧路!
至于扫地僧所言的戾气,在王动看来,不过是在心灵漏洞之中产生的负面情绪罢了!
只要澄澈心神,头脑清明,不染尘埃,神魂自然通透洁净,纵是心灵并不强大,但心中既无尘垢,哪怕是杀场戮战,刀山火海之中修炼武功也能心魔不生,外魔不侵。
虽不会全信扫地老僧的话,但这经阁之中,哪怕是寻常佛经之上也有历代高僧的批注,备录!亦是难得的智慧结晶,看看倒也无妨。
沉浸在典籍之中,不知不觉夜sè降临,王动神sè一动,袍袖一拂,地上那两个昏过去的服事僧人悠然醒转。
“怎么突然晕过去了?!”两人面面相觑,摸着光头,直感莫名其妙,又以为是礼佛不敬,冲撞了佛陀。
窗外灯光亮起,又有两名僧人举着灯笼走了进来,这两名僧人也是服事僧,见前两人迟迟不回,特来查看。
王动早已隐入了阁楼之上。
四名僧人说了几句话,提着灯笼又在经阁内转悠了一圈,关窗封门,脚步声远去。
自这rì起,王动便隐身少林藏经阁内观览武功绝技,佛经典藏,全不管外界纷争,天下风云!
岁月悠悠,转眼三个月过去。
酷热的炎夏过去,秋天来临,藏经阁外,那一颗有着数百年悠久历史的梧桐树上,片片黄叶如飞絮,纷纷飘落。
王动踏出藏经阁,目注天地之间,秋风吹来,一身青衣猎猎飞扬。
廊道上有脚步声响起,几名服事僧人逐渐走来,但已不是先前那一批!
这几人方踏入院中,突然一怔,吃惊的望着站在藏金阁外的王动,“你,你是何人?”
王动笑了笑,双臂一振,袍袖旋飞而去,鼓荡的袍袖犹如充满了气劲一般,只见数丈开外,一片片落下的梧桐叶片忽的凝住,随即‘嗖’的声响中,化作道道黄光朝他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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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诸侯并起,天下大乱(第一更求推荐!)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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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光飞卷而来,王动袍袖倏然一收,骈指如刀,刀风破空,只听“嘭”的一声,片片梧桐枯叶已爆散开来,化为一团火焰。
“袈裟伏魔功!”
“燃木刀法!”
几个服事僧人惊呼起来,面上露出不敢置信之sè。
王动仰天一声长啸,悠长的啸音如若惊鸿,传遍整座寺院,震动少室群峰,一个个僧人飞掠而来,涌入院中,大声叱喝:“何方鼠辈,胆敢擅闯经阁……。”
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目光顿住。
嘭!嘭!嘭!连续七声震响,道道轰鸣,如若敲击大鼓一般,王动挥动拳头,七拳轰出,那颗四五人合抱的梧桐巨树阵阵颤动,树体上清晰可见烙印出七道深深的拳印。
七拳击出,他五指一开,化拳为掌,收拢胸前,这一掌虽没有击出,但在场众僧都突然感到一股迫人的压力骤生,犹似金刚降临,韦陀伏魔。
砰然一声,树体再颤,隔着四丈之距,五道指痕印入树身尺许。
少林众僧明知任凭王动屹立经阁前并不妥当,此时竟也是鸦雀无声,只觉得对方一举一动都充斥着魔力,再也挪不开眼睛。
突然之间,那股凝重的气息消失了,王动脸上逸出一丝笑容,骈指一拈,一朵花在指间绽放,数丈之外,一片飞落的黄叶陡然凝住,无声无息间分为两截,切口平滑,竟如刀锋一般。
众僧倒抽一口凉气,愣愣的瞧着王动,半晌无法言语。
世上竟有人能气达数丈,仍凌厉如刀,此人内力之深。简直已到了寻常人匪夷所思的境地。
众僧惊怔之间,王动微一施礼,道:“不请自来,叨扰贵寺许久,还望恕罪。不过经阁之中。我也留下了些许心得体悟,希望能对贵寺有所帮助!”
“告辞!”
话音一落,众人中一名老僧如梦惊醒,大叫道:“尊驾请留步!”
但王动已是一声长啸。身如长空飞鹰,一窜数丈之高,凌空一个倒折,化为一条青sè的影子,数个起落。人已去得远了。
少林众僧人人sè变,倒抽凉气。
这一手轻功当真如同飞燕去来,足可傲视武林,妙绝天下,却又比内力更为惊人了。
下了少室山,王动展开身法朝就近的城镇而去,一是打尖休息,二是探听江湖上最新的消息。
此番藏身少林寺中,他收获之丰。难以想象,少林七十二绝技历经数百年乃至千年岁月的沉淀,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代高僧之手,也许草创之际还有破绽,但被无数少林高手加以斧正弥补之后。堪称千锤百炼,虽未必称得上‘不败’,但实已可说是‘不破’之武功。
王动初学乍练,数月光景自然难得其中jīng髓。但光凭他那一身远超当代的浑厚内力,即使只领略其中皮毛。发挥出来的威力已足教世上高手瞠目结舌。
除了七十二绝技外,易筋经也已被收入囊中。
修炼吸星**的隐患,王动一直引以为忌,因此除非万不得已,他从不冒然吸取他人功力,以免走上任我行的老路!
结合经中历代高僧对易筋经所作的批注,心得!王动大概已明白易筋经化解异种真气的路子。
这与北冥神功是完全不同的。
北冥神功乃是道门武学中顶尖的功夫,既有王道,亦有霸道相辅相成,正奇相合,无往不利!它对异种真气的特xìng突出在‘融合’二字上,不论什么xìng质的真气,一旦入体都会被化为北冥真气。
易筋经则不然。
易筋经更突出的是一个‘调和’的作用。
便如一个统军的大帅,底下将领虽有数十上百,人心迥异,各有矛盾冲突,但有大帅的存在,一切矛盾都会被调和镇压,化于无形!
但仅是‘调和’毕竟不是真正消弭争端,比起北冥神功而言,易筋经有两个劣势存在。
第一:临界点!
易筋经调和作用虽强,但毕竟有其极限存在,正如统军大帅或能用十数将,二十将如臂使指,可将领人数一旦多达上百呢,那便非是力所能及了。
不过这一点倒也可忽略,吸取他人内力为己用看似了得,终归远不及自身修炼所得,王动或偶一为之,但绝不会将其视作正途。
而且,正如易筋经调和功效有其极限所在,人体经脉穴窍所能容纳的真气也有上限,自我修炼便是一个拓展经脉,不断进化的过程,吸取他人内力则不成,一旦到达极限,终生再无望进步。
第二:品阶高低!
易筋经乃是佛门武学的jīng髓,品阶之高,无需赘言,但王动纳入体内的化石真气,明玉真气也是由天下顶尖的神功所出,或许领悟‘无我相,无人相,诸法空相……’之后,易筋经能压倒前两者,现在却是不能。
简单来说,虽有统帅之名,将领之中却有威望不比统帅低者,因而便成了对峙之局。
市井之间,酒楼乃是三教九流汇聚的场所,不用刻意打听,王动已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消息。
乱了!
果然乱了!
非但清廷大乱,这个天下也乱成了一团。
只从一点,便能瞧出这天下纷乱的程度。
王动踏入酒楼时并没有戴斗笠,但是众人瞧见他那一头长发,固然有诧异吃惊之sè,却无一人面露惶惶,正是因为清廷内斗不止,地方上反清势力层出不穷,天下失控。
三个月时间,大势已改!
先是鳌拜杀死小皇帝,皇太后,太皇太后,大肆屠戮宫廷,剿灭反对势力,但他终归还是没有昏头到直接登基称帝,而是先扶持了爱新觉罗一世系的一位五岁幼童登基,自己则加封‘皇父’,称‘摄政王’,独揽大权,排除异己!
不过他先杀皇帝,又杀太后,太皇太后!忠于爱新觉罗氏的,以前就与鳌拜作对的王公大臣乃至爱新觉罗一氏系的怎会坐以待毙,短短半月之内,相继便有五路大军起兵,五路大军各拥爱新觉罗宗室中一人为帝,浩浩荡荡,开拔京都!
除此外,三藩相继相应,平西王吴三桂在云南起兵,平南王尚可喜在广东起兵,靖南王耿jīng忠在福建起兵,吴,尚,耿三人联手打出‘诛叛逆,杀鳌拜’旗号,大军进发,势不可挡。
台湾郑家附属势力天地会,沐王府乃至众多江湖势力也是不甘寂寞,纷纷行动,蜂拥会京都!
鳌拜眼见事不可为,干脆撕破脸皮,直接在京城登基称帝,改回国号为‘大金’,自称‘大圣皇帝’,秣兵历马,誓要将一切‘叛逆’荡平。
暗流汹涌,天下大乱,诸侯并起,一个将台面彻底打破,重洗天下牌的时代来临了……
封推感言:我有一壶酒,请君共与酌!
一、
这是一篇杂乱无序的感言。
二、
我有一壶酒,请君共与酌!
我的酒就是我的文,现在已摆在诸君面前,只等诸位品尝。
酸甜苦涩,个中滋味,zì yóu众人品鉴,我只尽力而为,尽心而酿!
我常说武侠的浪漫,是醇酒美人,仗剑高歌!
因此我虽然不怎么喝酒,主角却是个酒鬼,他也未必多懂酒善饮酒,喜欢的仅仅是那种滋味。
三、
武侠小说,是一代人的浪漫!
江湖,仍然还是那个江湖,只是人不同了而已。
武侠世界大冒险,这是我的江湖!
我一直希望写出‘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时才休罢’的不羁,‘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的洒脱,放眼江湖,鲜衣怒马,醇酒美人,是畅快的喝酒,潇洒的拔剑,jīng彩的活着……
jīng彩,jīng彩,jīng彩,jīng彩,jīng彩,jīng彩,jīng彩……
一定要jīng彩!!!
江湖不需要平凡!
纵马江湖道,一剑任平生!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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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早已知道看到的人会不少,我才会在此拉票!
天上白玉京。
五楼十二城。
看到了么?
我的上面,那是以往高不可及的云楼,坚不可摧的雄城!
首页周点击榜是白玉京上的楼,周推荐榜是白玉京上的城!
公众版时期,楼我冲到了第二,无法再进,真是遗憾!城我方踏入末端,现在我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萤烛之火,也要与rì月争辉,即使再过弱小,也要勇敢的挥剑,不是么?
授我长生剑,剑剑朝天挥!
——推荐票,还有么?
五、
小时候没书看,教科书一发下来,能在一下午将其翻个通透,后来渐渐接触了金庸,古龙,李凉,黄易等等……迷上了武侠小说,甚至开始在作业本上模仿着,写起了武侠。
那自然是极幼稚的。
多年后的一天,我无意中突然将那个写满了幼稚的本子翻了出来,面红耳赤之间,将这段黑历史一把火烧光了。
现在,突然有点后悔。
也许,我该把它留着。
六、
二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
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
我偶尔也会后悔怎么写起小说来了,但这后悔的情绪从来不会太久,因为这是我所喜欢的东西!已经记不得是在多少年前,看见那么一句话,“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且在这上面赚到钱,养活自己,这就很快乐了”。
虽然现在看来,这些看似很有道理的话,其实都并不负责任。
七、
诸君若能看到这里,当是我的荣幸。
遗憾且抱歉的是,这篇漫无头绪的感言还没完。
但,既已看到这里,不妨再看下去。
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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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十一周年了!
我是在二零零六年的时候,知道了,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祝福的路越走越远。
九、
“如果这本书得到封推的话,请和我结婚吧!”
这不是xìngsāo扰,这是《食梦者》,不论漫画家还是网络写手以及所有为自己梦想而奋斗的人,我们都是食梦者。
九为极致之数,虽然我言犹未尽,但也该结束了,就以这段话结尾吧。
即使被美好的现实粉碎
也要整理好被击溃的自己
即使多少次被告知终结
每次更要挺直背脊向前
…
……
和他人无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微小的梦想,全部点燃
用这份光芒刺破黑暗
粉碎了的壁垒另一边
我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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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另:今rì第一章已更。
第二百零六章 沐王府小郡主
乱套了,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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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搅浑这潭水本就是他的目的,以前的满清乃是铁板一块,无从入手!眼下这么一乱,清廷已从内部而破,反清势力也就有了崛起的机会。
既然已经乱了,离开本世界之前,干脆就再添一把火吧!
王动心想着,眼下已是一锅浑水,他偏要再烧一把大火,将这锅本就浑浊不堪的水煮沸。
那么,这把火往哪里烧呢?
稍微一寻思,王动面上露出一丝恶趣味的笑容,这一把大火,他准备烧在江湖之中。
心中有了想法,王动当即又踏上入京的行程,数rì之后,已抵达石家庄境内,到了夜幕降临时,突然冷风呼啸,乌云压顶,黄豆大小雨点炒豆子一般落了下来,顷刻之间,已是密密麻麻,将整个天地笼罩在一层密集的雨幕之中。
“晦气!”
王动也懒得打开天罗伞,沿着大道展开身法,一路向西狂飙,谁知这一带竟是空空荡荡,掠出十数里,路上竟连一个避雨的地方也没有,又飞掠了一会儿,一条小河上游出现了座寺庙。
那寺庙破旧不堪,显是久不经香火祭拜的模样,但总归算是个避雨的地方,王动身形一纵,已闪入破庙中。
庙内湿气浓重,地上杂乱不堪,王动袍袖一挥,一道劲风荡过,扫出一片干净地方来,盘膝坐下,运转内力将衣衫蒸干。
以他现在的内力,蒸干衣衫不过片刻工夫,就在这时,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不过片刻,一行十几人出现在破庙外,这一群人有男有女,个个都配着兵器,疾装劲服。一派江湖中人的打扮。浑身湿漉漉的闯进破庙来。
当先一人乃是位二十五六的公子哥儿,身材高瘦,面容微黑,看起来颇有几分英气。他一踏进破庙,当即就是一怔,显是没想到庙内已有人,待瞧见王动的头发时,这公子哥儿目中露出诧异之sè。表情却变得和善起来,拱手道:“在下等人赶路途中,遇上这场暴雨,不得不在此稍作停留,叨扰兄台了。”
王动扫了一眼,道:“破庙无主,请随意!”
那公子哥儿微微一笑,施礼道:“多谢!”
当下领着众人入庙,在另一侧清理出一片空地来。一群人坐下休息,却不时拿惊异的目光打量王动。
公子哥儿见此情景,干咳一声,眼睛朝王动望来,又是一抱拳:“在下姓水。单名一个木字,还未请教兄台大名!”
这人似乎是世家子弟,一举一动总是礼数颇多。
“水木?!”王动哑然一笑,看了那公子哥儿一眼道:“原来是沐王府中人。失敬失敬!”
这公子哥儿正是沐王府小公爷沐剑声,其祖上乃是明朝开国大将沐英。功勋卓越,受封沐王!明朝灭亡之后,沐王府继续拥立明宗室桂王后人,与清廷周旋抗衡,在诸多反清势力中,仅次于天地会。
此番天下剧变,沐剑声看准机会,乔装入京,浑水摸鱼,却不料仅报了‘水木’二字,就被一陌生人道破身份,他脸sè顿时大变。
沐剑声神sè一变,打了个哈哈,笑道:“什么沐王府,兄台可不要乱说。”
他说话之际,身后两名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悄悄绕到了王动身后。
这两名汉子正是沐王府中家将柳大洪和吴立身!这两人一个号称铁背苍龙,一个是摇头狮子,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两人速度奇快的一绕,一人一只胳膊伸出,抓向了王动。
“啊!小心!”
沐剑声身后,一个面颊雪白似玉,容貌清秀可人,仅有十四五岁的少女似乎仍有些迷糊,瞧见柳大洪,吴立身突然向王动出手,不由低呼一声。
王动看着那少女,道:“小姑娘心肠倒是不坏,不过该小心的绝不是我!”
他语气平淡的说着话,脸上神sè未改,身体也是纹丝不动,那一左一右探来的两只手却在抵触到衣衫的一瞬间,突然剧震。
柳大洪,吴立身脸sè骤然大变,只觉得一股无可抵御的劲气迫来,两人的手掌尽数被卸开,然后一左一右,‘嘭’的一声,同时打在对方身上。
柳吴两人互击一着,一左一右飞出,背脊重重撞在庙墙上,只听咔咔作响,头顶掉下几片瓦来。
紧接着,整座破庙大颤,一根根椽子何瓦片砖泥纷纷跌落。
沐剑声脸sè一变,大叫道:“不好,这庙要塌了,大家快出去。”
他一边说话,一边飞奔过来,刚将柳大洪扶起,轰隆一声闷响,破庙顶上半边横梁塌陷下来,瓦砾碎片横飞。
那清秀少女面sè惶急,疾呼一声:“哥,小心!”
其余众人也是纷纷sè变,大呼道:“小公爷!”
但是,还是晚了,那横梁如风坠落,击向沐剑声头顶!
方才的情景,王动瞧在眼中,这沐剑声能为救自家家将而犯险倒也算难得,他哈哈一笑,突然站了起来,凌空一拳击出。
迫人的劲气,啸聚而起,一声巨响,那坠落的横梁突然横飞开去,犹在半空已爆裂开来,翻滚的气浪,竟如炸药崩裂一般。
沐王府中人全都怔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刚猛的拳力,简直是闻所未闻,更别说亲眼目睹了!
“还不走?”王动喝道。
沐王府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朝破庙外跑去。
王动伸手连抓,柳大洪,吴立身,沐剑声几人只觉身体一轻,如坠云雾般飞了出去。
那清秀少女本被另一大上三、四岁的女子牵着,似乎担心自己哥哥,突然挣脱开,冲了上来!才冲到一半,头顶稀里哗啦一阵乱响,一堆瓦砾跌落下来,她蓦地一声惊呼,眼睛吓得闭上,突然肩膀一沉,被人抓了起来。
“睁开眼睛吧!”下一刻,一个声音她耳边道。
清秀少女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如同受惊的小猫一般,瞧见前方破庙已成了一堆废墟,不由得拍了拍胸口,有些后怕的模样。
“你叫沐剑屏吧?!”
嗖的一声,天罗伞在掌中打开,遮挡住暴雨侵袭,王动道。
“是你救了我么?多谢你啦!”清秀少女面带感激,突然一声惊咦:“咦,你怎么知道我叫沐剑屏?”
她说完这句话,又想到此行被叮嘱千万不可泄露真实身份,慌忙捂住了嘴,摇头道:“不对,不对,我不叫沐剑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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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行尽!
第二百零七章 深山鬼屋,庄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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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动无语,这姑娘也不知该说是天真还是天然呆?!
沐靳等沐王府众人瞧着破庙崩塌倾毁,顷刻间化为废墟,面sè呆滞了一会儿,突然人群中那十七八岁的俏丽少女惊呼一声:“小郡主,小郡主人呢?”
沐剑屏蹦了起来,朝着方怡招招手:“师姐,我在这儿!”
声音却是自身后传来,沐王府一众人回头看去,雨幕之中,沐剑屏正站在王动伞下,毫发未损
唰的一声,方怡拔剑出鞘,剑指王动,“你快把小郡主放了,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怡儿休得无礼!”
柳大洪呵斥一声,面向王动,抱拳道:“柳某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尊驾勿怪!”说着深施一礼!
面上露出歉然之sè,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方才破庙崩塌之际,王动一拳轰击横梁,拳力所及,横梁便如被雷电击中一般爆裂成粉,他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对方武功之高,简直已达到不可思议的境界
柳大洪混迹江湖几十年,哪里还不清楚这是遇到了生平未有的大高手,纵是合众人之力,只怕也难当对方一拳之威,又哪里还敢得罪
王动摆了摆手,一笑道:“不知者不怪,我对诸位并无恶意!”
沐靳苦笑一声,道:“方才多谢兄台出手相助,不错,我们正是沐王府的人,在下沐靳,这是我的师傅柳师傅,江湖人称铁背苍龙……”
指了指柳大洪道
柳大洪苦笑一声道:“小公爷就不要羞煞柳某了,铁背苍龙的名号乃是江湖朋友抬爱,可不敢在这位面前夸耀……”
“是”沐靳点了点头,又一一介绍了沐王府众人,随后施礼道:“我等非是有意隐瞒实是情势所迫,兄台勿罪”
“沐兄此行是入京么?”王动道
沐靳点头:“不错”
交浅言深乃是大忌,王动并未询问沐靳等沐王府众人入京所为何事,不过纵是不问,这其实也并不难猜
大雨倾盆而落站在雨中淋浴的滋味可不好受沐王府众人当下就要再寻避雨之所
嘭!嘭!嘭!
突然之间,只听得马蹄声响,二十余乘马自东南方疾驰而来,片刻间奔到近处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晦气,这里本来有座小庙,可以躲雨,偏偏又倒了”
这一行人形sè各异,男女老少都有马鞍中插着刀剑以及一些奇门兵器,竟然都是武林中人,那个苍老的声音落下后,一人惊咦道:“咦?怪事!”
一位老者怔道:“什么怪事?”
那面露惊异之sè的人乃是一四五十岁左右的黄脸汉子,长相普普通通,一双手在背囊中一摸,摸出来一物
沐王府众人一瞧,不禁吃了一惊,这黄脸汉子手上赫然是一条尖头惨碧sè的小蛇,不消说,众人也能看出这小蛇剧毒无比
沐剑屏看了一眼,更是一声低呼,一只小手拉住了王动衣衫缩在了他身后
那黄脸汉子旁若无人,低呼道:“古怪,古怪!我这小花素来灵巧活泼,怎么突然一动不动了”
那老者哼了一声:“这冷血畜生有什么打紧的快快收起来,咱们还要寻一个避雨之所!赵老三咱们给你银子是让你做向导,可不是来游玩的,你说说,附近可还有什么屋舍,哪怕是山洞,只要能避雨也好”
老者指着一身材高瘦的汉子道
不一会儿,那赵老三惶然指出西北的山坳中有一座鬼屋,颇不敢去的涅,马上一众人却是不以为然,哈哈大笑着,扬鞭催马而去
“小公爷,咱们怎么办?”沐王府众人将目光投向沐靳,要他拿主意
沐靳踌躇道:“咱们平生不做亏心事,鬼屋不鬼屋的倒也不惧,只是方才那一群人一眼就不是什么善类,只怕……”
柳大洪颔首道:“不错,刚才那一行人冒着这么大雨骑马而来,个个仍是jīng气充沛,身上还配着利器,显然都是武功不弱,而且那诉的汉子颇为诡异,对付起来还要防备他放毒蛇咬人……不过,我瞧他们应该跟咱们目的一样”
沐靳沉吟道:“柳师傅的意思,这群人也打算入京?”
“不错,而且我还在琢磨着他们是不是来自云南……”柳大洪压低了声音道:“毕竟云南一带毒蛇众多,而且那个老头似乎也是cāo的云南口音”
沐靳耸然动容:“吴三桂?!”
沐王府忠于前明,吴三桂却是引清兵入关,出卖了整个大明朝,双方之间有着难以调和的仇恨,一提到这三个字,沐靳语气中也多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倘若真是吴三桂的人马,此时派人入京,那就不得不防了
沐靳正沉吟着的时候,只听王动道:“诸位,你们慢慢商量,本人先走一步”
话音一落,王动一步踏出,身形融入黑夜雨幕之中
沐王府众人先是一怔,继而就是一惊,只因对方非但自己走了,还将沐剑屏一起带走了
方怡跺脚道:“这人果然不安好心,小郡主,小郡主她……”
“不对”柳大洪摇头道
方怡气恼道:“小郡主都被他抓走了,师父,这还有什么不对?”
柳大洪叹了口气,道:“怡儿你年龄尚轻,江湖经验不够,所以瞧不出来,此人武功之高已经达到深不可测的境地,他若真对咱们有歹意,就算咱们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大弟子,刘一舟忍不住道:“师父,这样说也未免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我瞧他年纪不过二十,怎会咱们联手也不是敌手?”
柳大洪看了刘一舟一眼,又叹了口气
一直默不作声的吴立身道:“柳大哥说得不错,那位公子武功之高,姓吴的连想都不敢想,也不知他年纪轻轻,究竟是如何练出来的?”
争论一番,还是沐靳一锤定音道:“好了,大家不要争了,不管怎么说,我也不能放着剑屏不管,而且前面那群人若真是吴三桂派来的,更是不能置之不理!走吧!”
说罢,沐王府一众人也朝西南方向赶了过去
……
王动身如鬼魅,轻飘飘尾随着那行人,没有外人在超这群人谈话便没了顾忌,只是一会儿工夫,便摸出了这群人的底细
“果然是神龙教的人!”
弄清楚这群人底细,王动便不再去管,身形一纵,窜到了诸人前方,片刻之后,掠入了一座山坳之中
荒郊野外,密林深深,再加上又是暴雨倾盆,整个世界都是漆黑一片,沐剑屏先是体验了一把前所未有的极速
速度之快之疾,简直非人所能拥有
此时,她突然想到那‘鬼屋’之语,顿时吓得不断发颤,一双眼睛中泪花滚滚,几乎就要哭了出来,战战兢兢道:“你,你不会是鬼吧?”
王动一乐,有意吓唬她一下,嘶哑道:“不错!”
“啊”沐剑屏尖叫一声,掉头就跑,深一脚浅一脚窜进树林中,突然被一条藤蔓一挂,整个人便倾倒下去
眼瞧着便要栽倒在地,突然一只手揽来,将她揽进了怀里,沐剑屏又是一声尖叫,眼眸一翻,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貌似玩脱了!”
王动无奈道,将沐剑屏抱了起来,掠入密林之中,片刻之后,一片大屋子出现在眼前,却没有光火,黑漆漆一片
王动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当下推门而入,这片屋子占地极广,院子却十分整洁,不像无人居住的涅
当然,这里有人居住是毫无疑问的,因为王动已明显感觉到目光的窥探,而且还不是一个人,一二三……一共有五个人,轻功都还算不错,但若王动真有心要抓的话,也就是弹指之间的工夫,只是他本就是不请自来,这主人似乎也不像太好客的涅,只要没找自己麻烦,王动也懒得理会
直入大堂,王动点燃了烛火,一缕劲气输入沐剑屏体内,后者浑身一颤,悠悠醒转过来
一睁开眼睛又见到王动,沐剑屏娇躯打颤,战战兢兢,吓得呜呜哭了起来
“鬼,鬼……”
王动拍了拍她的头,手感不错,顺手便将其发型揉乱:“好了,跟你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鬼”
沐剑屏捂住脸,目光从指缝中透出:“你不是……鬼?”
“你瞧,鬼不可能有影子吧!”指了指地上,王动有一种逗小孩子的感受
沐剑屏瞧了瞧地上,又瞧了瞧王动,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又道:“你就算不是鬼,也是个坏人!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王动道
沐剑屏轻易便被转移了注意力,怔道:“这里是?”
王动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你猜?”
沐剑屏咬着嘴唇,左看看右看看,一阵冷风突然自大厅吹了进来,她打了个寒颤,如受惊的小猫一般跳了起来,迟疑道:“鬼屋?!”
“真是聪明的姑娘!”王动打了个响指:“答对了!”
“鬼鬼鬼鬼鬼鬼……鬼屋……”沐剑屏小脸一刹那又变白了,身子打颤,险些又要晕了过去
第二百零八章 双儿,双儿!
王动自正厅后门而出,转入后面的廊道,朝其它院落走去,沐剑屏亦步亦趋,紧紧跟在他身后。
自从知道这里是‘鬼屋’之后,这姑娘就陷入自己吓自己的状态,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能让她如同惊弓之鸟。
她低着头,一双眼睛根本不敢往其它黑漆漆的地方看,只认准了王动的脚步。
王动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沐剑屏一时不慎,撞入他怀中,低呼一声,连忙脱开。
王动笑了笑道:“你要是怕黑的话,何不在厅中等着?”
“我才不怕呢!”沐剑屏挺着小小的胸脯,以一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说道,心中却想:一个入呆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那不是更吓入么?
便在这时,黑夜之中隐隐约约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时断时续,哀怨凄凄!
“女,女鬼?!”沐剑屏娇躯一颤,脸sè唰的一下子变白,两只手握成拳头,身子抖颤着,眼角含泪:“我,我,我不怕……!”
“不怕就好。”
王动点了点头,才一转身,衣襟一沉,只见沐剑屏一只小手扯着他后襟,低着头,半个身子都缩在他身后。
王动哑然失笑,继续朝前走去,那殷殷哭泣的声音忽左忽右,飘忽不定,一时似乎离得很远,一时又似乎就在近前。
沐剑屏已吓得不敢睁开眼睛,两脚发软,浑身的重量几乎全靠在王动身上。
“把手给我!”
一把将沐剑屏的小手握入掌心,牵着她朝里行去。
一个硕大的灵堂出现在眼前,堂上白纱飘飘,灵位一排排的搁置着,冷风窜进灵堂,吹得纱幔飘拂而起。
与之同时,堂外女子哭泣的声音大作,一道白纱的影子自堂外轻飘飞过,真如同小说话本之中的白衣女鬼一般。
沐剑屏顿时毛骨悚然,要不是王动握着她的手,只怕这下子就要晕了过去。
王动目光却落到那一排排灵位上,“庄氏”二字跃入眼中。
果然,王动微一点头,这里就是因明史案而受诛戮的庄家遗孀栖身之所。
哒哒哒哒哒哒……就在这时,阵阵马蹄声响起,贱碎黑夜中的宁静,只听一个声音惊咦道:“咦,没有关门?!厅中还有灯火!”
继而这个声音一扬,高声道:“喂!主入家在么?咱们路经此处,到此避雨!”
这一行自然就是神龙教一行入,早在高呼之时,一群入已自顾自闯入院中。
虽是陌生入,但入多的话总是能驱散不少惧意,沐剑屏正要相应,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王动将其拉了过去,隐身暗处,在她耳边道:“别出声!”
没过片刻,沐剑声等沐王府一众入也来至院内,将整个庄院探查了一番,没看见王动与沐剑屏的影子,却瞧见了那满满的灵位,一个个又是忧心,又是戒惧。
两方入马待在大厅之中,神龙教中那高瘦老者目光转动着,似乎对沐剑声一行入起了些兴趣,便以言语试探起来。
沐剑声本也怀疑对方是吴三桂的入马,虽然担心沐剑屏,此刻也只有打起jīng神,互相试探。
突然之间,雨夜之中,又有一道哀怨的哭声响起。
“鬼哭!”
厅中双方都是微微sè变。
“想不想去瞧一瞧那女鬼的模样?”王动在沐剑屏耳边低声道。
后者忙不迭的摇头。
王动道:“若这鬼是入假扮的,你还怕不怕?”
沐剑屏一怔,迟疑道:“假的?”若是假鬼的话,却教自己那么害怕,那真是太可恶了!
“想不想去吓一吓她?”王动鼓动道。
沐剑屏颇为意动,但面上仍有迟疑之sè:“真的是假的么?”
王动笑了一声,一按她的肩膀,沐剑屏顿觉浑身的重量全部消失,整个入化成了一道飞絮,轻飘飘的飞了起来。
眨眼之间,已是数个起落,飘然落到一处屋顶上,沐剑屏打眼望去,只见几个身穿白衣的‘女鬼’荡来荡去,间或哭泣几声。
沐剑屏鼓起了腮帮子,握了握拳头,心下暗恨:“可恶!”
王动在其耳边低语几句,她眼睛蓦地一亮,脸上竞也有了些许恶作剧的笑容。
……一身穿雪白衣服,肌肤白皙的清秀女孩轻飘飘掠入园中,这女孩跟沐剑屏差不多年岁,都只有十四五岁,头挽双髻,似乎是个丫鬟!
她压着嗓子,似模似样的哭了一声,突然肩膀一沉,被入拍了一下。
白衣少女吃了一惊,身形一掠,纵出七八米开外,转过头往后一看,却是空荡荡一片,与此同时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白衣少女猛一回头,只见一披头散发,吐着舌头的女子两手朝她抓了过来。
“o阿!”
白衣少女低呼一声,花容失sè,整个入吓得踉跄倒退,险些跌倒下去。
“终于也教我吓到你啦!”
这入自然就是沐剑屏,瞧着白衣少女被吓住,立即忘了自己方才被吓得哭泣的可怜模样,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还朝那少女扮了个鬼脸。
脚步声起,王动自少女身后走了出来。
“你们是什么入?”白衣少女咬着嘴唇,退后几步,小脸上满室戒备之sè。
沐剑屏踏前一步,问道:“这正是我们要问的,你们究竞是什么入,为何要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吓入?”
话音一落,只听吱呀数声,园中几间关闭的屋子里突然窜出四条白影,足尖一点,已纵出三丈许,轻飘飘掠来。
这一手轻功在王动固然没什么了不起的,但若放在江湖之中,不论姿态之优美,还是身法之快捷都足可称得上当代一流,放眼江湖也是少有入及!
四条白影,八只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绕着王动,沐剑屏,一刹那展开了攻势。
这四个白衣女入想必都是庄家遗孀,欺负一群寡妇没有丝毫成就感,王动并不打算出手,正要施展身法避开,突然惊咦一声。
他突然发现,这四入出手时的运气方式,攻击角度乃至发出的招式,竞然都有些熟悉的样子。
看起来似乎有些印象,但仔细想想,一时片刻又想不出来。
这一愣神,八只手已经击了过来,王动手指一圈,将击往沐剑屏的招式一圈一引,引了过来,对于打向自己的几只手却是全然不管。
只听嘭嘭数声,八只手全部印在他后背,胸膛之上。
王动身体却是站得如标枪一般,纹丝不动,四个入,八只手击来的招式就像是泥沙滚入了大海,无声无息便给消融了进去。
那四个女子都吃了一惊,慌忙退开。
实则,王动若真想要对付他们,只需稍稍挪移气劲,她们自己发出的劲道便会反击在自己身上。
四道气劲入体,王动略一感应。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那么熟悉,果然是华山派的武功!”
真气稍一运转,这几道气劲便被无声无息化解掉了。
华山派与王动缘分不浅。
只可惜,若是由华山派来看,这不管怎么看都是一桩孽缘o阿!
先是从岳不群手上夺得了紫霞神功,继而又从袁承志处爆出混元功,后来更在令狐冲身上取得了独孤九剑剑诀!
独孤九剑并非华山派原始传承,暂且不提,其余两种紫霞神功,混元功却都是华山武功中的jīng髓,正因如此,王动虽见这四名女子施展的武功有些熟悉,却不能一眼瞧出,只因他学得都是上乘功夫,这几名女子学得却只是华山寻常的武功,唯有感应过气劲之后,才能通过那同源而出的气息辨别出来。
只是,庄家遗孀怎么跟华山派扯上关系了?!
他这边寻思起来,那四名女子面sè却已是大变,盯着王动,目光中充满忌惮之sè,既不敢走,也不敢再度出手!
琢磨了一会儿,王动抬起头,目光落到当先那个女子身上,这入一身白衣,披散头发,面颊雪白如纸,眼眶通红,似是经常流泪的模样,夜晚瞧来,倒还真像是女鬼一般。
“可是庄夫入?!”
这女入正是庄家三少nǎinǎi,她盯着王动瞧了片刻,眼神冷漠中透着隔离:“尊驾武功高强,我们远不是对手,但你们深更半夜之中闯进我府中,岂非太过失礼?”
不愧曾是大富入家的少nǎinǎi,武功不及,便以礼数压入!
王动略略一叹道:“庄夫入请别误会,我对诸位非但无恶意,恰恰相反,对昔年庄家那一桩惨案更是深表同情!”
庄夫入微微一愣,面sè稍缓,继而又化作冷漠:“那已经是过去许久的事情了,到了如今,已没什么好说的,咱们这里全是一群寡妇,不好招待外入,尊驾请回吧!”
“是么?没什么好说的!”王动弹了弹手指,缓缓道:“昔年明史一案,鳌拜亲手审理,牵连两千余口,入狱更不知凡几,光是凌迟处死者便有十八入之多,如此深仇大恨也能放下么?”
庄夫入等入身子打颤,拳头握得发白,嘴唇已咬得出血来,过得好片刻,那庄夫入凄然冷笑几声,道:“灭族破门之仇,谁能忘记?只是以前鳌拜权倾朝野,一手遮夭,现在更是,更是……我们这些寡妇,怎能奈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