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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妖娆血花     动漫热txt下载     动漫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出现

    “住手,不要碰那架钢琴。”就在绪方的手要触及到钢琴的一瞬,门外传来大声的喝止。

    绪方放下手,看向门口脸sè变得很紧张,一脸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他目光看向后者,虽然乱动别人的东西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但是这副表情明显与自己所做的事情不搭。

    “那架钢琴是被诅咒的。”工作人员见制止了绪方,松了口气:“他是这座岛上的钢琴家麻生圭二的,是被诅咒过的钢琴。三年前,上任村长死的时候,同样是这架钢琴演奏出的月光奏鸣曲。”

    “三年前上任村长的死,也出现了同样的月光奏鸣曲?”

    “是,虽然村长死于心脏病,但是房间里却传来月光奏鸣曲的旋律。”这名工作人员回想着说道,然后有些胆怯的提醒道:“千万不要动这架钢琴,会受到麻生圭二先生亡灵的诅咒。”

    “是么?”绪方看向这架钢琴,没有将接下来工作人员口中的渲染听进去,而一旁的柯南似乎对这驾钢琴也同样感兴趣。

    被请出了这间存放钢琴的房间,回到毛利小五郎所在的会客厅,小兰见柯南和绪方在一起,于是开口问道:“你们去哪里了?”

    “和柯南在走廊里转转。”绪方轻轻回答道,有他和柯南在一起,小兰也没办法过多责问。

    而这个时候,毛利小五郎不断的看着手表,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之前带他们来民政中心的浅井医生,从玄关走来。

    见浅井医生换下了一身大褂,而是选择了全身都覆盖着黑sè的装扮,绪方目光转动,她应该是来参加前任村长祭奠仪式的。

    “浅井医生,你也来了?”小兰高兴的迎了过去,毕竟这座岛上熟络的人不多,何况是能够说到一起去的女xìng。

    两个女人笑着打了一声招呼,而在这个叫浅井的女医生身后,则是一名看起来非常沉稳的中年男人。

    在她的介绍下,大家知道这个男人正是之前提到过,月影岛村长竞选中支持率最高的渔民代表清水正人。

    清水正人和毛利寒暄了一番,接着等待多时的黑岩也终于出现了,两个村长竞选人之间表面和气,但是明眼人能够看到其中的微妙。

    因为赶上前任村长三周点祭奠仪式的节骨眼,所以尽地主之谊的黑岩只能大家暂时在民政中心的一间房间暂时休息。

    “真够可恶的。”见所有人都去参加仪式,呆在房间里的毛利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转眼已经下午了,如果天黑的话,就没有回东京的轮船了。

    等待是漫长的,绪方找了一个沙发闭目养神,他的脑海中浮现起刚才见到的那架钢琴,破旧但是有年头,应该是一架音sè不错的钢琴。

    不过真正令他在意的,却是这架钢琴上附着的气息,是非常浓郁的戾气,一般这种戾气不单单是凶案现场的摆设物品那么简单,更像是那名工作人员所说的‘诅咒’。

    绪方很清楚这架钢琴一定附着过脏东西,否则不会沾染到这么浓烈的戾气,而一般戾气积聚的地方,必定会有凶兆发生。

    想起那封毛利小五郎收到的信件,还有牵扯出麻生圭二多年前的故事,以及这架钢琴,一切冥冥中似乎产生了某种关联。

    指尖轻轻的弹动在自己的腿上,绪方的眼前忽然浮现那张信纸上剪贴下来的文字,月圆之夜,即将有下一个影子消失......

    心头一跳,绪方睁开双眸,迸出一抹光彩,他悠悠站起身来,对距离他最近的小兰说道:“我去一趟卫生间。”

    柯南似有察觉的看了一眼绪方离开的身影,虽然心里奇怪,但是却把这个念头压了下来,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他始终没有摸透这个表哥的真实想法,因为无论是思维还是行动都缜密的让人觉得诡异。

    因为大家都在参加前任村长三年祭的法事,所以空荡荡的走廊里,绪方不暇掩饰的回到了那个放着钢琴的房间......

    走到钢琴前面,背后的纹身再度发烫,伸出手手掌轻轻的抚摸着钢琴古旧的表面,他在摸索的过程中,发现钢琴的一处漆面上,刻着‘麻生圭二’的名字。

    果然是那个十二年前死去的演奏家麻生圭二所用过的钢琴,奇怪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钢琴虽然看起来破破烂烂,但是发声的琴键却似乎有人jīng心保养调整过。

    绪方仔细嗅了嗅这架钢琴的气味,发现除了浓重的戾气外,他还忽略了一样东西。

    二亿酰吗啡!绪方对这股气味十分熟悉,也许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这种又名‘海罗因’的毒品,但是在美国那种开放的国度里,枪支和毒品直接构成犯罪的源头。

    所以在嗅出这股奇怪的味道后,绪方很容易联想到那些让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的白sè粉末。

    “嗯?”一瞬间,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冷了下来,毛孔竖起,而绪方后背上的纹身,本能的释放出罡气,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绪方很清楚,能够引起罡气冥鼎图如此征兆的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有脏东西来到了距离自己五米的范围内......

    不急不慢,冷静的绪方咬破自己的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渗透,他缓缓的这滴血用特殊的手法注入自己的眉心,宛如被毛孔吸收一般,以血为引,罡气蒙上了绪方紧闭的眼眸。

    睁开双眼的瞬间,世界变成了血红sè,但是在绪方的视线当中,却多出了一个身影,一个虚无缥缈的形象。

    如果换做普通人,在原本空寂无人的房间里面,多出了一道模糊的影像,肯定会吓得惊慌失措,但是反观绪方此刻的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房间内yīn森的像是沉入了地窖,见鬼这种事对于寻常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但是在绪方看来,鬼是由人死后的戾气形成的微弱意识,自己能够看到他,只是多了一种沟通而已。

    这是一个穿着西装,面容忠厚的中年男人,他吃惊的看到绪方凝视着自己,那张带着几分凄厉的脸庞上,影像波动之极......

    “你能够看到我?”中年男人睁大了双眸,瞳孔似乎要将绪方的脸孔陷入其中。他的声音惶恐颤抖,整个影像摇晃在空气中,一丝丝一缕缕戾气似乎颤如瑟瑟蝉翼,从头到脚的栗动。

    人鬼殊途,不管是人,还是鬼,能够面对面的交流,都是一种奢求。对于人来说,见到鬼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心里面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但是对于鬼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恐惧!他们漫无目的的游荡,他们没有办法苦诉衷肠,因为有着牵绊和记挂,亦或是不瞑目的死,所以没办法轮回。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尝遍了孤寂与痛苦,尝遍了时间和空间的折磨,无依无靠,无处藏身,躲避着阳光和雷雨。所以他发现绪方居然能够见到他,吓了一大跳。

    就在绪方还没有张口说话,这个中年男人突然跪在绪方脚下,整张脸孔痛苦的挣扎,头发凌乱,眼眶中流淌出一行戾气凝结的泪水,他声音颤抖无助的说道:“......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不要报仇,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能够好好的活着,求求你......”

    当中年人跪在地上,用他那形成影像的头不断的叩首地面,随着他流淌的泪水,戾气在不断的消散,这是鬼魂的意识受到强烈的情绪影像,而崩溃的前兆。

    泪水流满了那张痛苦可怜的脸庞,鬼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可怕的是不管人还是鬼,那颗肮脏腐臭的内心。

    房间里yīn冷沉默,良久。

    “麻生先生,我会帮你。”

第十六章 诉求

    “麻生先生,我会帮你。”绪方用肯定的眼神望着泪水不住滑落的中年男人,他很清楚,这个中年男人的鬼魂,是十二年前死去的麻生圭二,也就是这架钢琴的主人。

    一般来说,普通的鬼魂只是戾气形成的一丝意识而已,在某些特定环境下,如果不自主的选择轮回这条路,就会在罡气最重的时候灰飞烟灭。但是眼前的麻生圭二已经形成了影像,在这个世间逗留了十二年这么久,可以想象他心中的不甘化作戾气维持着这样漫无目的的游荡。

    如果没有猜错,麻生圭二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口中的儿子,但是从刚才的话语中绪方还发现了另一个事情,当年的钢琴演奏家,并不是自取灭亡......而是被别人杀死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戾气可以凝聚自己生前的意识,因为他在死去的那一刻,怀着极大的仇恨与报复心理。

    “我已经没有什么奢求的了,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失去了家庭,失去了最喜爱的演奏,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但是,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去犯傻。”麻生圭二的戾气正在不断的消散,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使得戾气溃散。

    绪方望着这个痛苦的无地自容的男人,他知道这么下去,他肯定会灰飞烟灭,于是说道:“你儿子是不是要杀掉当年害死你的人?”

    麻生圭二抹去泪水,他点了点头:“请你阻止他,我不想害的他去坐牢,我亏欠他太多了,求求你。”脑海中闪现十二年里,他悔恨愧疚的rìrì夜夜,如果人生能够重来的话,他不会变成现在这般。

    “爸爸,你演奏的钢琴曲真好听,有一天我要成为像你一样的钢琴家。”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给我买了什么?”

    “乖儿子,爸爸会带你去东京,看我的钢琴演出。”

    “爸爸,成实一定会很乖的联系这首月光。”

    “爸!!!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我怎么办?我还没有参加你的演出。”

    曾经和过去,无数次撕咬着他的意识,望着这架钢琴,望着他已经长大的儿子,望着物是人非,自己却无能为力改变的世界,一切都像是海市蜃楼,虚幻缥缈的容易破碎。

    一切都错了,一切都晚了,麻生圭二颤抖着。

    “他在哪里?”绪方凝视他的眼睛,人有好坏之分,同样的,由人变成的鬼,也有良知和人xìng。

    麻生圭二在告诉绪方之后,绪方连忙离开房间,因为他要赶在错事发生之前,改变局面。

    “成实,好好活着!”麻生圭二觉得自己仿佛就要化作凌乱的碎片,他跪在地上,望着绪方离去的背影,将一切的希望,寄托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绪方紧握住拳头,快步朝着麻生圭二所说的方向踱步而去,他不是什么善人,但是有些事却还是忍不住要去管。

    ......

    “绪方那小子去哪里了?”毛利小五郎坐在沙发上,等待的有些不耐烦,伸了一个懒腰,开口问小兰。

    小兰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表哥已经离开了超过十分钟,她摇头道:“不会是走错路,找不回来吧?”

    “应该不会的。”柯南无奈的说,他实在想象不到绪方这样jīng明的法医,会是个上厕所找不回原路的路痴。

    毛利小五郎抱怨的说道:“真是的,搞一场法事居然要这么久。”

    “爸爸,别让其他人听见。”小兰责怪的说道,担心口无遮拦,会被旁人听见。

    ......

    绪方来到民政中心的后海,天sè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海浪声此起彼伏,天空与海岸相接,当浪花迸溅,他站在沙滩上,目光扫过四周,嗅着除了略带几丝腥味的海风,他一定要阻止麻生诚实......

    “唰唰唰。”海风吹着绪方的头发,他终于在jīng神集中下,嗅到了戾气的味道,顺着这股味道,他很快的跑了过去,鞋底踩在沙砾当中,一沉一陷,牵动着心弦。

    在上一世,绪方之所以选择法医这个职业,是因为他父母的死。

    一桩伪装成抢劫案,而被混淆耳目的凶杀案件。当他从外地的学校回来,望着那两具冰冷的尸体时,彷徨无助,在所有冷漠的目光中,他哭的好像一个傻瓜。

    那一年,整个世界仿佛都塌陷了下来,跪在墓碑前得绪方,感觉到自己被抽走了灵魂,失去了生命中最为宝贵的东西。

    不过当有一天,他发现父母的死,并不像jǐng察所告诉他的入室抢劫案时,决定要在自己长大以后,用自己的能力查出当年的凶手,为他们伸冤雪恨。

    那份心情,那种仇恨,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

    麻生圭二那痛苦的脸庞,那流下的泪水,让绪方想到的是,当初如果自己偏行其道,会不会让死去的父母感觉到心酸和苦楚。

    “求求你,一定要阻止他!”

    也许麻生圭二已经无能为力改变现状,但是绪方却愿意帮他,因为所有的根源都是当年的惨案,麻生圭二是受害者,同样陷入其中的,还有他愿意舍弃一切的孩子。

    绪方奔跑着,望向深蓝sè渐暗的海平面,人的一生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有可能无法挽回。也许麻生诚实并不知道,他父亲十二年来的悔恨,已经击溃了所有的想法,全世界只剩下唯一的他。

    随着距离的拉近,戾气越来越浓,绪方似乎在不远处,终于望到了那身影。

    果然是她......

第十七章 仇恨

    海浪声悉悉索索,冲刷着细细绵绵的沙滩,绪方朝着那道俏丽的身影奔去,果然和他猜想中的一样,麻生圭二的孩子,就是这位拥有女xìng外表,欺骗了所有人的浅井医生。

    浅井诚实,麻生诚实......

    虽然是同样的名字,但是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和痛苦记忆,当绪方初见她的时候,就从她的眼神当中捕捉到了隐晦的痕迹,这些痕迹是内心深处绞痛的感觉,还有让自己刻意回避的现实。

    不仅仅从他身上嗅到了浓郁的戾气,还嗅到了不同于其他女孩子的味道,人类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不仅仅从外表定义了他的存在,还有寻常人根本无法辨识的味道。

    人们往往说男xìng具备吸引着异xìng的荷尔蒙,实际上这种男xìng身体当中的荷尔蒙是由四种必备激素组成的,在毛孔挥发汗味的时候,这些激素会通过汗腺来挥发体外,所以说男xìng的汗水多为咸涩,也常常被称之为‘臭男人’,因为从味道这一点上,就已经注定了上天给男人和女人xìng别上的定义。

    在这个化名为浅井诚实的女医生出现在眼前,绪方就已经察觉到了古怪之处。他的思维很跳跃,有些事情很敏感,当麻生圭二痛哭着说出救他儿子的时候,脑海中第一时间蹦出的人,就是眼前的浅井诚实......

    因为整座岛上,真正懂得月光奏鸣曲的人,名字叫诚实的人,似乎只有刻意伪装成女xìng示人的她。

    ......

    海风中,浅井诚实,不,应该换个称呼,麻生诚实......他约了一个人,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月影岛村长候选人当中的川岛,也是岛上最为富有的企业家。

    “什么!?”川岛似乎见鬼一样,惊恐的望着面前的麻生诚实,无论他如何想象,都没有办法将眼前的女人,和死去的麻生圭二那个五岁的孩子联想在一起。

    麻生诚实yīn冷的目光凝视着这张惶恐惊骇的脸庞,正是他们几个混蛋,当年设计杀害了自己的父亲,绝对不能够原谅,绝对不能够放过他们!

    “你......”川岛似乎十分害怕,浑身颤抖,不住的后退,而麻生诚实上前一步,整张脸孔yīn沉如冷冰冰的恶魔,他虽然是女xìng的外表,但是身体的力量和反应速度,都是正直年轻力壮。

    麻生诚实猛的推到吓得脑袋有些短路的川岛,他要杀了这个混蛋,杀了他,才能为死去的父亲报仇,才能够抹去这些年自己痛苦的回忆。

    “爸爸,我还在等你教我弹奏更好听的曲子,我还在等你看着我成为一名钢琴演奏家!”

    川岛被麻生诚实按倒在海水当中,咸涩的海水淹没他的面孔,淹没了他的五官,痛苦的挣扎着,张开口想要喊出救命,但是一口海水吞咽进了肚子里。

    “混蛋!”麻生诚实愤怒的凝望着这张痛苦挣扎的脸庞,川岛的身体在海水中扑打着水浪,迸溅着水花,整个人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站起来。

    麻生诚实看着他那挣扎的样子,不由想起十二年前被他们联合起来杀死的父亲,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会不会想到今天。

    “救命.....咕...”川岛感觉自己呼吸困难,整个人的力气渐渐的溃散掉,浑身疲惫的想要放弃挣扎,大脑一片空白,本能的呼喊着,挣扎着,想要摆脱麻生诚实的杀手。

    就在麻生诚实要用海水溺死川岛的那一刻,绪方跑了过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否则自己如何面对那个懊悔的男人。

    “砰!”绪方一脚踹在麻生诚实的身上,全神贯注的他竭尽全力想要杀掉川岛,所以根本没有防备,直接被绪方一脚踹的松开了手,脚步踉跄着,退出两米,坐倒在地上。

    川岛还没有死,绪方呼了一口气,看来他终于赶在这个混小子杀人之前,阻止了另一场悲剧的发生,连忙拖拽着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川岛回到沙滩上。

    “是你!”麻生诚实愤怒的站了起来,朝着绪方冲了过来,他的仇恨已经掩盖了内心当中的一切,被戾气占据的他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仇,杀掉当年害死父亲的川岛。

    绪方在麻生诚实一拳抽过来的瞬间,他不躲不闪,目光犹如针扎一般锐利,刺入对方的眼眸:“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的感受?”

    在麻生诚实的拳头落向绪方的时候,绪方一只手接下了他的拳头,五指死死的扣住他那纤细的手掌攥紧,颤抖的拳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父亲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被这些混蛋杀死,被这些混蛋害死,他们是人渣,是恶魔,是拆散了我和父亲的恶魔!”麻生诚实歇斯底里的对着绪方大声喊道,额头上青筋绷住,双眸死死的瞪着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眼角闪过一抹晶莹的光芒。

    绪方知道,那是泪水,那是压抑了十二年的眼泪,那是充满了伤心与痛苦的诉说。

    “是这些混蛋,让我的父亲没有看到我弹完月光,他们让我的童年失去了颜sè,他们让我没有办法,忘记父亲的笑容,他的鼓励,他弹奏钢琴曲时认真的样子......”

    “我没有母亲,也没有了父亲,全世界最孤独的我,在杀死这些混蛋以后,不管坐牢,还是怎样,我都已经厌倦了这个世界的罪恶。”麻生诚实浑身颤抖,终于喉咙哽咽,眼角那抹泪珠化作一行滚烫的眼泪,顺着脸庞蔓延。

    绪方感受着他手掌死死握住的颤抖,他沉沉说道:“诚实,拜托你好好活着,有个人想要见你。”

    “嗯?”麻生诚实的眼眸没有颜sè,绪方只看到了空洞的仇恨。

第十八章 永不消失的奏鸣曲

    绪方知道麻生圭二承受了十二年的孤寂,但是死者已逝,生者却要受到牵连,眼前的麻生诚实那张脸上,没有了最开始见到他时那份淡淡的微笑,而是难以形容的冰冷和苦楚。

    “我有办法让你见到死去的父亲。”绪方沉默了良久,他第一次答应外人,通过媒介捕捉到这种特殊的存在,因为他想成全这对父子。

    麻生诚实一怔,惊讶的望着绪方,声音颤抖,有些怀疑道:“这不可能,我是一名医生,这个世界上......”

    “当你相信的时候,就有了。”绪方淡淡的松开自己的手掌,海风迎面拂动着他的头发,脚下的沙砾被微微拨动,站在对面的麻生诚实摇摇颤颤,如同随时在海浪中翻船的一叶孤舟。

    “不要做傻事,你父亲如今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绪方平静的对麻生诚实说完以后,走向了脸sè发白,喝了好多海水,差点淹死的川岛。

    川岛即便是活了过来,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绪方很清楚,当年麻生圭二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才心存惶恐畏惧。

    “咳、咳、咳......”被绪方扶起来的川岛,不断的干呕,脸sè微微缓解,呼吸变得匀称起来。

    绪方阻止了一场凶案,他知道川岛活了下来,他顺利的将麻生诚实从一个边缘拉了回来,望着这个孤苦的小子,他带着一抹笑容说道:“走吧,见你的父亲。”

    闻言,麻生诚实浑身一颤,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如今已经是天人永隔。

    绪方知道,纵然川岛活了下来,他也不会冒然的去报案,因为他本身就是罪人。而等麻生诚实和他父亲见过以后,自己会为十二年前的事翻案。

    ......

    一路走,一路沉默,绪方和麻生诚实宛若两个世界的人。

    “谢谢你。”忽然,一直不说话的麻生诚实轻声说道。

    绪方报以一笑:“不用谢,就算是为了我们两个都是医生吧。”

    “我差点忘记了,你是一名法医。”麻生诚实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绪方。

    绪方笑着说:“所以你真的犯案了,能够负责验尸工作的人,并不是你。”

    说着,两个人回到了摆放着那架钢琴的房间里,感受着那一团凝聚的戾气,绪方对麻生诚实缓缓说道:“闭上眼。”

    “嗯。”麻生诚实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很快,整个人有些脱力,他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世界暗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这个叫做绪方的法医,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十二年没有看到父亲。

    绪方在麻生诚实闭上眼睛以后,同样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渗透以后,他用诡异的手势,像是一种结印,手指与手掌的配合转换间,那滴血印在了他的眉心。

    这样的媒介只能够维持十分钟的时间,所以他立刻说:“可以睁开眼睛了。”

    在麻生诚实这张秀丽的脸孔睁开眼眸的一瞬间,他的世界变成了十分浓艳的红sè,而在这仿佛幕布一样的红sè当中,那浑身发颤,仿佛苍老了许多的身影,就这样站在十二年后的他面前。

    “爸....爸......”麻生诚实很艰难的开口,刹那间,他已经无法压抑十二年来的痛苦,眼泪顷刻间挂满了他的脸。

    麻生圭二激动的大哭大笑,他走到麻生诚实面前,想要抱住他,但是那虚幻的不真实的影像,却直接穿透了后者的身体。

    “诚实,不要哭,爸爸还在,爸爸一直在。”麻生圭二望着已经长大的儿子,当年那个吵闹着要学习钢琴的小鬼,已经停留在记忆深处。

    麻生诚实做梦都不会想象,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够与父亲重逢,能够像是孩子一样,诉说着这些年的感受。

    绪方像是一个路人,他望着这对父子,人世间的一切变化,都难以磨灭思念与亲情。

    “诚实,不要去报仇,爸爸已经放下了,现在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麻生圭二十分高兴。

    麻生诚实犹豫了一下:“可是他们......”

    “我已经死去了,这是不可挽回的结果。我死去的十二年里,游荡在这里,就是存在着奢求,想要和你说几句话,如今已经心满意足了。”麻生圭二叹了口气,他真正的放下,因为放不下会很累很疲惫。

    麻生诚实望着父亲,难受的说:“我会好好的活着,爸爸......那首月光,我已经学会了,现在弹给你听。”

    “嗯,现在就让我来感受一下我们家诚实的演奏实力。”麻生圭二笑着想去拍一下麻生诚实的脑袋,可是手掌已经穿透而过,一切虽然那么熟悉,却已经隔世。

    绪方看了一眼影像已经渐渐变淡的麻生圭二,他这个级别的鬼魂,戾气还不够充盈,所以很容易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使得本体溃散......

    望了一眼走过去坐在钢琴前面的麻生诚实,绪方有心阻止,因为这里距离正在办法事的大厅只有几间房的距离,而以钢琴的演奏旋律,肯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在麻生圭二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刻,绪方已经没有打算阻止这一切的想法了。

    当麻生诚实的五指搭放在钢琴键的一刻,麻生圭二痛苦的闭上双眼,他已经失去了弹琴的能力,一切的感受都从月光奏鸣曲的旋律中,悠悠荡荡的婉转蔓延......

    月光奏鸣曲是绪方十分喜欢的一首钢琴曲,但是麻生诚实将十二年的情感全部寄托在旋律当中的时候,不管是绪方,还是麻生圭二,都如同穿越了一切障碍,来到了他的内心深处。

    有冥想的柔情,悲伤的吟诵,也有yīn暗的预感。虽然伴奏,主题和力度的变化不大,但仍通过和声,音区和节奏的变化,细腻地表现了麻生诚实在弹奏过程中每一次心灵的波动。

    钢琴的旋律很容易勾动人的情绪,绪方听到了十二年里,麻生诚实离别父亲的感伤。

    带着安慰的笑容,麻生圭二站在一旁,慢慢的倾听着,随着旋律的变化,他读懂了更多,也看到了更多,一切都已经放下,一切都已经结束,或许是新的开始......

    绪方知道,麻生圭二已经渐渐的消散,他保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份眷恋,随着这首月光奏鸣曲,而随风消逝。

    影像慢慢的虚化,而麻生圭二却始终带着笑容,看着麻生诚实弹奏下去,因为他答应过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听他弹完这首‘月光’。

    绪方察觉到,房间外的走廊,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他知道钢琴的声音,肯定引来了正在举办法事的那些人。

    “绪方先生,请你帮我照顾他,谢谢。”麻生圭二那已经若隐若现的影像忽然鞠了一躬,声音有些飘散的说道。

    绪方点了点头,麻生圭二在钢琴曲进入第二乐章的那一刻,像是空气中一丝丝一缕缕薄薄的烟,慢慢的蒸发掉,当房门被人推开,钢琴曲激烈婉转的时候......

    “滴答”一抹泪水,安静的滑落。

第十九章 解脱

    推开的房门,悠扬的琴音,当所有身穿黑sè西服,来参加前任村长三周年祭奠的人们错愕的睁大双眼,望着那个忘我投入的‘女医生’五指飞快的起落在黑白琴键间,仿佛整个人代入到了旋律的境界当中。

    泪水花了妆容,头发有些凌散,他的口吞咽着自己翻滚的情绪,他的眼眨动间,莹莹叠叠闪烁。

    “这个是......”没有人能够想象,弹奏这首曲子的人,会是那个总是挂着淡淡笑容的浅井医生,在这座岛上,没有人知道她会弹奏钢琴,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绪方凝视着他那瘦弱的仿佛真的像是女生一般娇柔的身躯,在此时此刻爆发出生命的力量,每一次旋律的转折递进,都像是在诉说这十二年里,人生的起起伏伏,交错着他的情绪,传递着他痛苦的感受。

    原本的第三乐章,拥有jīng巧的结构与美妙的钢琴xìng效果和充实的音乐内容,急风暴雨般的旋律中包含着各种复杂的钢琴技巧,表达出一种愤懑的情绪和高昂的斗志。

    但是当麻生诚实十指飞快的抖动,指尖滑过黑sè的白sè的琴键时,那张脸庞写满了低沉失落,他知道,那个他最需要倾听的观众,已经离开了他,离开了这个没有丝毫眷恋的世界......

    泪水是没有办法掩住的,琴声也同样没有办法出卖自己的心意,在所有人听来,这首月光充满了感伤和领悟,将他们带入到另一个空间中,当琴声戛然而止,所有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浅井医生,你......”这一任的村长黑岩脸sè凝重,他的声音有些冰冷的质问道,要知道在上任村长祭奠的rì子里,去弹奏这首月光,实在是难以接受。

    麻生诚实凝望着黑白相间的琴键,他没有去回答黑岩村长的质问,他也没有理会大家在门口的琐碎议论,他只想享受片刻的宁静,让自己忘掉悲伤,让自己好受一些。

    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麻生圭二’的字迹,麻生诚实知道,爸爸已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听到了自己弹奏的月光,他听到了这十二年里,自己的心声。

    见麻生诚实不回答自己的问话,黑岩顿时觉得面上无光,虽然是岛上唯一的医生,但是这样的表现,已经触怒了他。

    “麻生圭二的钢琴是受到诅咒的,你居然敢弹奏它!”一直以来,十分在意钢琴藏有毒品这件事情的工作人员,在这个时候说道。

    “你这样做,会吵闹泉下有知的亡灵!”黑岩狠狠的斥责道,原本好端端的一场祭奠法事,却被这可恶的琴声破坏掉了。

    麻生诚实不去回答,他沉默的像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他的眼眶红肿,他的脸庞低的很往下,曾经在他最很小的时候,爸爸总会拉着他的手,说一句“没事,一切有爸爸在。”

    在一旁像是局外人一样的绪方,这个时候终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来到麻生诚实面前,双眸凝视着他那低下的脑袋:“诚实,跟我来。”

    “嗯?”麻生诚实抬起头的一瞬间,绪方没有看到仇恨,也没有看到虚伪的表演,是最最真实的眼神,苦涩、踌躇、迷惘......

    装载着这么多东西的眼眸,像是一个崩塌的世界,绪方微微一笑,他答应过麻生圭二,要好好照顾这个傻孩子,不管他的内心到底挂满了多少伤痕,听过刚才的月光,他知道最擅长表演的人,抛开束缚与枷锁,同样是最单纯的那一种人。

    当麻生诚实站了起来,跟着绪方离开的时候,所有人还是没有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兰和柯南对视一眼,眼睁睁看着绪方就这样走过,也许表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还需要更多时间的了解。

    ......

    当绪方带着麻生诚实来到海边,眼前是隐约灯光照耀着的浪cháo,粼粼的光线,哗啦哗啦的拍打,动静间的平衡让人感受着夜sè的美妙。

    坐在沙滩上,麻生诚实表情木讷,双眸盯着汹涌的海面,嘴唇轻轻颤动,喉咙发出淡淡的声音:“爸爸,真的离开了么?”

    “嗯,他去了一个可以继续弹奏钢琴,可以继续享受时光的世界。”绪方点了点头,他平缓的回答道。

    麻生诚实痛苦的追问道:“为什么爸爸不会多留一段时间陪我。”

    “因为他已经默默的注视着你十二年,在这十二年里,他一直守护着你,直到你已经弹奏出足以感动他的月光,让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时光。”绪方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海风吹着麻生诚实散乱的长发,绪方凝视着他,继续说道:“每个人的生命中,总会有起伏转折,而你过去十二年里所经历的痛苦,是时候告一段落了!别忘记......你父亲,想要你好好活下去!”

    绪方停顿了下,呼了口气:“他哭着让我劝你不要去做傻事,他哭着让我照顾你,作为一个父亲,他在人世间逗留的十二年,只为了让你能够延续他的生命,每一刻每一秒都绽放真心的笑容。”

    “嗯。”麻生诚实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流露出一抹还有些僵硬的笑容:“可以叫你绪方哥么?”

    “随便叫,我完全OK。”绪方笑了,他在麻生诚实面前,的确像是一个劝慰着弟弟的哥哥。

    麻生诚实抬起头,看了一眼朦胧闪烁的星空,有些好奇的问道:“绪方哥,你是怎么样做到的?”

    “这是属于我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当然不会告诉你。”绪方拍了拍麻生诚实的肩膀。

    麻生诚实笑道:“绪方哥,我现在舒服了好多,因为我在十二年前,知道父亲去世的时候,没有人听我哭泣,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不嫌弃我麻烦的人!”

    “不要去想着报仇的事情了,仇恨就像是锁链,拴住了本来有希望的人。作为法医,我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开方子,希望惯用。”绪方慢慢说道。

    麻生诚实沉默了良久,终于点头道:“爸爸已经放下了,我也该认真的去寻找我生活中的乐趣了。”

    “好样的,诚实。”绪方笑着伸出了手。

    麻生诚实点了点头,他那纤细修长的右手,和绪方的手掌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看到那灯塔的光了么?只要有方向,只要有希望,这才是活着真正应该遵循的意义!”绪方站了起来,他眺望着那一抹闪亮的颜sè。

    低下头的时候,麻生诚实那张秀气的脸庞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有些孩子气,有些单纯:“这么喜欢说教,你好啰嗦啊!”

    “哈哈。”绪方知道,属于他的帆船,这才刚刚开始起航。麻生圭二也许在轮回的路上,会像诚实一样,开心的微笑吧。

    ......

    绪方带着麻生诚实回到民政中心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们两个人的答复,而早就已经想好说辞的绪方,告诉所有人,麻生诚实只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才弹奏这首月光来发泄。

    当然这个解释有些差强人意,但是因为他毕竟是这座岛上劳苦功高的唯一一名医生,所以大家不再揪着这一件事而放不下。而有人在暗地里谣传,麻生诚实是因为碰触那架被诅咒的钢琴,而被脏东西附身.......

    所有的说法和谴责都已经不再重要,绪方和麻生诚实告别的时候,知道他接下来的生活,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不再需要伪装自我,掩藏那份内心当中的仇恨,过一个普通人的平静生活。

    “表哥,你和浅井医生?”当绪方找到毛利小五郎在月影岛上租住的宾馆时,小兰一脸八卦的迎了上来。

    绪方无奈的回答道:“没什么,我也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个晚上,再告诉你把。”

    “好吧。”小兰放下自己的好奇心,看着显得疲惫的绪方,关上了房门。

    在租住的房间里,绪方洗了一个澡,他躺在床上,脑海中回荡着那首麻生诚实倾尽全部情绪去演绎的月光,这是他听到过,最能够打动人的旋律。

    ......

    第二天一早,绪方起床和毛利小五郎他们准备做第一艘轮船离开月影岛,因为这座岛上的一切,已经告一段落,他们不属于这里,所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关于麻生圭二的死,绪方决定正式入职东京搜查科以后,寻找十二年前的相关资料,给本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定罪!

    大家都没有睡好,柯南和毛利还在打着哈欠。而绪方和小兰走在最后面。

    “表哥,你还没有回答我昨天的问题?”小兰似乎还是好奇绪方和麻生诚实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居然睡了一宿觉,还惦记着这件事。

    绪方苦笑着,就在他犹豫着怎样回答的时候,忽然看到之前在民政中心见到过的村长候选人之一,清水正人带着一名身穿jǐng服的老者,看起来不妙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清水先生?”毛利小五郎见两个人脸sè难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清水正人脸sè沉重,目光扫过毛利小五郎,小兰,还有绪方:“十分抱歉,各位!岛上刚刚出现了一起命案,不得不留你们在岛上,等待东京派出jǐng力支援这里。在这之前,你们还不能离开。”

    “什么?”毛利小五郎张开嘴,而绪方心头一跳,眼眸睁大,有种强烈的不安笼罩他的大脑。

    清水证人身边的那名jǐng察,咳嗽了一声,用叹气的声音说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年轻......”

    “在今天早晨,被人发现了诚实医生的尸体。”清水正人有些难过,语气十分低落。

    噗通!

    当心跳声跳动最强的那一瞬间,绪方知道,那张笑脸,再也看不到;

    而他,是个失信的傻瓜......

第二十章 验尸工作

    月影岛上,唯一一间诊所。

    当绪方怀着悲愤的心情来到案发现场,望着死去的麻生诚实时,紧握的拳头仿佛可以捏碎一切,他的眼眸凝视着那张冰冷苍白的脸庞,瞳孔周围布满血丝,嘴唇轻咬着,喉咙似乎吞咽着十分难以咽下去的心情。

    “表哥。”小兰注意到了绪方的表情,她关心的开口道。

    绪方不知道老天为什么会开这样一个玩笑,昨晚还好好和自己聊天,已经完全抿去了仇恨的他,居然会这样离开世界。

    他答应过自己会好好的活下去,而自己也答应了麻生圭二,会好好的照顾他,可是再一次相间,却像是一场惊醒的梦,变得虚幻模糊。

    “可恶!”绪方微微闭上双眸,不忍去望麻生诚实的尸体,身为法医的他,第一次感觉心情难以平静,像是有一股作乱的气息,在搅活他的心境。

    毛利小五郎这个时候开口询问清水正人:“是谁发现的浅井医生的尸体?”

    “是附近居住的住户,早晨来找浅井医生开药,却没想到......”清水正人无奈的叹息一声,对于麻生诚实的死,他也不愿意去面对。

    ......

    烈rì朝阳,阳光洒落在这座安静沉寂,却透露着不寻常气氛的小岛上。

    当东京的jǐng力,来自搜查一科的目暮jǐng官带着他的属下还有验尸官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因为大家一直呆在诊所的外围,所以没有破坏现场的布局和摆设,以及挪动过麻生诚实的尸体。

    “呵,怎么又是你,毛利老弟?”目暮jǐng官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案发现场的老熟人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哈哈笑道:“目暮jǐng官,我是接到委托人的信件,才来到这座岛上的。这不正巧碰到了这起命案。”

    “哈,还真是巧。”目暮jǐng官对于毛利小五郎这个煞神已经习惯了,他的目光一转,在一旁看到了沉默寡言的绪方。

    目暮主动开口道:“绪方老弟,你也一起来了?”

    “嗯。”绪方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目暮jǐng官,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一下死者的尸体?”

    目暮jǐng官见验尸官正在查明案发时间和死因,而绪方又是名牌大学的法医,他想了下说道:“嗯,你去看看吧!希望能对案件有所帮助。”

    绪方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应该调整心情,因为他是一名法医,一名需要冷静下来解析案情的法医工作者,不管死掉的人是谁,都不能掺杂太多的情绪。

    麻生诚实的死,让绪方很意外,很受打击,因为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那个已经放弃了仇恨的小子,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重新面对的世界。

    没有人比绪方更加清楚,诚实他理解了麻生圭二的心意,会比任何人都要坚强,都要快乐的活着!

    翻开几名jǐng员布置好的横条,绪方走进以诊所为区域的案发现场,地面上散乱的药物,还有一些破碎的容器碎片。

    麻生诚实的尸体倒在桌底的地面上,在他的胸口,插着一柄手术刀,整个手术刀的刃面完全没入了他的心脏,鲜血迸溅在地面。

    “小伙子,是你啊!”验尸官见有人凑近尸体,本能的抬起头,却发现是一张熟悉的脸孔。

    绪方和这名验尸官在上一次美术馆的杀人事件后交流了许多法医理论方面的心得,在rì本法医这类的职业很少见,所以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通过同专业的沟通拉近了不少。

    “不好意思,前辈。我能不能试着去看一下他的尸体?”绪方礼貌的询问道。

    验尸官笑了笑,从一名jǐng员那里要来一副白sè手套递给绪方:“你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有许多东西,还是要从你身上借鉴。”

    绪方点了点头,神情严肃认真,望着麻生诚实苍白冰冷的脸庞,脑海中浮现起那一抹灿烂的笑容,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很狼狈。

    “案发时间,应该在距离现在两个小时左右。”一旁的验尸官见绪方仔细的检查尸僵和尸身的表面,缓缓说道。

    绪方点了点头,他的双手隔着白sè的手套,抚摸着麻生诚实的皮肤,仔细的检查着肌肉松弛的程度,确定没有出现尸僵。

    在测试和观察尸体的死亡时间,除了要仔细以外,还要利用经验,考虑死者的年龄、体格、死因以及尸体放置的环境因素,不同的因素会产生极大的不同。

    在测试尸温的时候,绪方借用了验尸官的检验工具,比起肌肉松弛和僵硬的程度来判断死亡时间,更细致的就是利用尸体的温度,来jīng准的衡量。

    尸体的温度大约每小时会下降1度。肌肉组织和环境的温度对尸体温度影响很大。胖人的尸温比瘦人的尸温降低得慢;温暖室内的尸温比寒冷室外的尸温冷得慢。

    常温(98.6oF)尸体直肠温度/l.5=近似死后经过时间。

    这个是法医一直利用尸温来推断死亡具体时间的公式,绪方借来纸和笔,认真的对照麻生诚实的尸温,并记录下来。

    接着是尸斑,尸斑的出现也有一定的时间规律,死后血液循环停止,最快半小时后,血液因自身重力坠积于尸体的底部血管,该处皮肤现出紫红sè的斑痕,像瓶底的红酒,这就是尸斑。

    绪方在验尸官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翻过麻生诚实的尸体,因为他死时维持的姿势,是面朝上方。

    如果一个人死后仰面躺在地面时,尸斑应在他的背部,发现尸斑在身体的前部,说明尸体被移动过。这也是绪方想要证明,案发地点是否真的在这里......

    “诚实,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绪方望着那把狠狠插入麻生诚实胸口的手术刀,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而在绪方检查着麻生诚实的尸体时,jǐng方已经通知跟这座岛上昨天夜里和麻生诚实有过接触的嫌疑人来到这里进行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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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进展

    被通知涉及到浅井医生命案的几名嫌疑人被带到了诊所附近的餐厅,目暮望了一眼这些面有不愉的男男女女,对身旁的jǐng员询问道:“他们几个就是这起命案的嫌疑人?”

    “jǐng部,正在安排一对一审讯。”站在目暮身边的jǐng员回答道。

    目暮点了点头,接过一旁下属递过来的死者相关资料,却惊讶的发现,在资料上所显示的xìng别,居然是男,而死者浅井诚实的真正姓名为麻生诚实。

    “死者是十二年前那个死去的钢琴家麻生圭二的儿子?”目暮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那具正在检查的尸体,而听到他的质疑,身边的下属立刻做出解释。

    “jǐng部,资料是从东京的信息库传真过来的,死者麻生诚实的确是麻生圭二的儿子,在他父亲去世以后,被一户姓浅井的人家收养。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回到了月影岛上,从事医务工作。”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能够伪装成女子的男人,在这里工作了三年不被别人发现!”目暮不由惊叹,他实在没办法将长发飘飘的诚实,与男xìng联想到一起。

    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而小兰也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柯南脸sè一变,所有人做梦都不会想到,那个总会带着浅浅微笑的温柔女医生会是一个男人。

    目暮不由疑惑:“这个麻生诚实伪装成女医生,在这座岛上掩人耳目,究竟想要做什么?”

    “jǐng部,这是十二年前有关麻生圭二的卷宗。”另一名下属递给目暮一份有关十二年前钢琴家麻生圭二死亡的相关文件。

    目暮粗略的扫了一眼,而毛利小五郎凑过来好奇的望着上面的内容,从自己的口袋中找出之前他东京事务所收到的信件。

    “目暮jǐng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死者麻生诚实就是寄来这封信件的人!”毛利小五郎忽然咳嗽一声,正sè着说道。

    目暮见毛利小五郎似乎有意推理案情,很期待的说:“哦?毛利老弟别卖关子,继续说下去。”

    “信件上面的内容显示,月圆之夜将会有影子不断的消失......我想死者一定是在筹谋着一场犯罪,想要为他的父亲麻生圭二报仇。”

    目暮好奇的问道:“你是说麻生圭二是被人害死的?”

    “嗯......应该是这样,所以他想让我这个大侦探来到这座岛上,帮他调查当年麻生圭二的死因。可偏偏他害怕自己的计划被我这样子的侦探看穿,于是就畏罪自杀了。”毛利小五郎自信满满的说道。

    一旁的柯南顿时感到无语,而目暮显然不会听毛利继续胡扯下去。

    “审讯的怎么样了?”目暮询问负责给嫌疑人做笔录的一名jǐng员。

    jǐng员连忙汇报道:“已经筛选出了这起案件嫌疑最大的几个人。”

    “是哪几个?”目暮过问道。

    jǐng员翻开自己的笔记,说道:“月影岛的村长黑岩辰造,村长候选人川岛,另一名候选人清水正人,还有村长助理平田和明,黑岩村长的女儿黑岩令子,他的女婿村泽周一,和西本健在内,一共七个人。”

    “嗯,详细调他们所提供的一些信息。”目暮吩咐道。

    ......

    “可恶,为什么那个医生死掉,来调查我们?”黑岩令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对一名jǐng员发脾气道。

    “麻烦配合调查。”jǐng员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在黑岩令子身旁,一直带着墨镜的丈夫村泽周一劝道:“不要生气,令子。”

    “令子,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冲。如果不协助jǐng方的调查,我们大家都洗脱不掉嫌疑。”黑岩村长觉得看不过去,出声斥责道。

    “哼,黑岩,你是觉得在你担任村长期间发生命案,容易造成负面影响吧?”站在旁处的企业家川岛,眉毛一挑,轻蔑的说道。

    黑岩顿时怒道:“川岛,你在胡说什么?”

    “我太了解你了,黑岩!”川岛冷笑着。

    这个时候身为助理的平田和明拉住了动怒的黑岩村长,而清水正人则制止了回敬黑岩的川岛,暮目这个外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这些嫌疑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很糟糕。

    “暮目jǐng官,这是法医提供的死亡时间。”一名jǐng员交给暮目一份有关尸体检验的报告,和平时的不一样,只提供了死亡时间,死因及其他内容却没有记录完整。

    暮目有些好奇的望向被横条封锁的案发现场,见绪方和验尸官还在仔细的检验麻生诚实的尸体,怪不得这份报告没有记录完整。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报告锁定的案发时间非常具体,显示在早晨五点三十分左右。

    “按照法医提供的死亡时间,确定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暮目对下属吩咐道。

    ......

    麻城诚实那张脸孔平静的不在赋予生机,每一次看到,都会刺痛那份内心的感受。

    绪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认真的寻找尸身上存在的线索,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推断着麻生诚实被杀的过程。

    法医不能够医人,却能够救赎死者的亡灵,得以安慰!

    绪方的眼眸扫过被jǐng方聚集到这里的几名嫌疑人,从他们的身上不约而同的嗅到了戾气。

    所谓的戾气,是凶相,是血光之兆,是鬼物所附着,而眼下聚集在这里的七名嫌疑人,在他们的身上都存在着戾气的味道。因为每一次命案的发生,受到牵连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沾染到戾气......

    而绪方的嗅觉,只能够判断出一些人身上是否存在压制自身的戾气,却无法从戾气中判断出强弱,来找出真正的凶手。

    所以说,当一场命案发生的时候,所有涉及到命案当中的嫌疑人,都会产生戾气,而绪方根本没有办法从戾气的强弱着手,找到真正的凶犯。

    至于通过与鬼魂交流来推断案子发生的过程还有真凶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鬼魂是由戾气积聚而成,必须死者在临死的那一刻,心怀愤怒与仇恨,才能够保留意识形成凶鬼......

    在没有附着的情况下,这个过程一般需要十二个小时,才能够凝聚成一团戾气,在这段时间里,意识处于一种挣扎的状态,而鬼想要形成完整的影像,并且恢复完整的意识,需要七天的时间。

    所以眼下,绪方根本没有办法从麻生诚实口中,亲自得出当时案发的全过程,还有究竟是什么人痛下杀手......

    “诚实,是他么?”

    绪方看向七名嫌疑人中,那个嘴角一直流露出笑容的川岛,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微不可查的狡黠,那抹笑容稍显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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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谁是凶手

    在目暮的吩咐下,几名jǐng员展开了更一步的笔录调查。

    首先被jǐng员单独带进房间调查的是黑岩村长,在早晨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中睡觉,五点到六点之间一直没有离开过家里。

    接着是他的女儿黑岩令子,在五点到六点之间,同样在家中没有出门,而陪她一起的则是丈夫村泽周一。

    清水正人在这段时间里同样是在家中办公,但是却缺少直接的证人。而村长助理平田和明和西本健都有相关的不在场证明。

    到了最后一个接受调查的人,村子当中最为富有的企业家川岛,他同样提供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而证明他不在场的人有很多。因为在五点钟左右他一直和几个老朋友呆在一起晨练,而且晨练的地方是距离诊所要行走二十分钟的公园。

    “jǐng部,他们所提供的不在场证明,已经安排人去核实。”一名jǐng员将笔录的相关资料交给目暮。

    目暮大致的看了一眼,发现七名嫌疑人当中,没有人作证当时不在场的只有清水正人。

    ......

    在距离诊所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前,黑岩村长和川岛脸sè不善。

    “黑岩,你现在知道这个医生是当年麻生圭二的儿子了吧?”川岛冷笑着,对一脸震惊的黑岩低声说道。

    黑岩紧握住拳头,声音很冷:“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证明什么?”

    “当年的秘密,只要你我都守口如瓶,我想没有人会知道。”川岛喝了一口刚刚买到的咖啡,用鄙夷的目光望着担心东窗事发的黑岩。

    黑岩冷哼一声:“川岛,麻生圭二的儿子,该不会是你杀的?”

    “你在胡说什么。”川岛接着说道:“如果说杀他的动机,我想一直很担心村长位置不保的你,更加在意这点吧?”

    “混账。”黑岩村长见川岛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底,恼羞成怒。

    川岛笑了:“你放心,不管凶手是谁,当年的事情都会烂在记忆里。因为我也不想,有人知道麻生圭二真正的死因。”

    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的是,在贩卖机旁边的拐口,柯南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身体,倾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

    麻生诚实的尸体,绪方仔细的检验后发现,胸口的手术刀伤口,皮肉翻卷的程度,以及刺入的深度,似乎总有些古怪。

    虽然手术刀直接插入心脏,这样的行凶方式可以直接置人于死地,但是地板上已经干涸凝固的鲜血,却与麻生诚实胸前的伤势,不能构成完全的喷洒范围。

    “这里的血,还有这里的血......”绪方用目光扫过这些沾染到鲜血的地方,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宏观的结构图。

    通过鲜血喷洒的面积,位置,角度,来构成当时凶手与死者之间保持的距离和姿态,这是绪方比起其他法医,更加容易在脑海中勾画场面的天赋。

    绪方仔细检查了一下致命伤,还有在麻生诚实皮肤表面的一些痕迹,他足够的认真,所以一旁的验尸官仅仅是帮他记录下来一些数据,并没有打断他的思路。

    虽然是直接刺入心脏的伤势,但是这具尸体却有些古怪......

    “不好意思,请问能让我看一下那把刺入死者身体的手术刀么?”绪方站起来,询问收集现场物证的一名jǐng员。

    jǐng员见到是上次在美术馆利用法医推理而找出凶手的绪方,点了点头,将一个放好的用塑料袋密封的手术刀递给了他。

    绪方将手术刀凑到眼前,它的形状,它的刃面锋利程度,似乎都呈现在眼睛里面,脑海中与之呼应的,是刚才深深印入脑海中的伤口。

    “嗯?”绪方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凶器还给了jǐng员以后,重新回到麻生诚实的尸体前面,蹲了下来,他翻开死者麻城诚实的眼球。

    心头一跳,望着这双眼睛,绪方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他在一旁验尸官诧异的眼神中,开始从尸体上寻找自己求证的答案。

    ......

    “凶手到底是谁?”柯南重新回到诊所,望着七名涉及到这场凶杀案的犯罪嫌疑人,发现大家都很平静,没有人表露出任何的痕迹。

    他转而将目光看向一直忙着验尸工作的绪方,这个男人在上一次美术馆的案件中先他一步将凶手找了出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骨子里的好胜,却使得他侦查这次案件的过程中,格外的留心。

    望着一直盯着绪方看的小兰,柯南知道,这一次自己一定要赶在他前面,将凶手找出来!

    “jǐng部,我们在现场找到了这个。”一名jǐng员将一份被刀剪掉很多字的杂志交给了目暮。

    毛利小五郎看到这份被挖走许多字的杂志眼前一亮:“目暮jǐng官,果然像我说的一样,这封信的确是死者邮寄给我的。”

    目暮接过毛利的那封信,仔细的对照了一下,发现内容与挖去的完全吻合。

    “jǐng部,根据我们所调查到的信息,在案发前的十个小时,死者似乎和这位正在检查尸体的绪方先生呆在一起。”一名下属汇报道。

    哦?目暮奇怪的询问毛利:“这个叫绪方的小子,和死者认识很久了么?”

    “我们来到这座岛上以后,刚刚结识浅井医生。”毛利小五郎回答道。

    目暮看到调查来的笔记上写明,在昨晚大家参加前任村长法事的过程中,麻生诚实弹动了他父亲留在民政中心的那架钢琴。

    而当时和他一起在场的,还有绪方佑介。

    “时间不早了,告诉伊川先生,早点结束验尸的工作。”目暮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对下属说道。

    他口中的伊川先生,正是负责搜查科验尸工作的验尸官,在如今的rì本,法医工作者虽然没有行驶的权利,但是地位却比起普通jǐng员来说,更加受到尊重。

    因为一名出sè的法医工作者,是破案的关键,也是案发现场侦查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所以目暮虽然是jǐng部,但是却十分尊重法医的工作,这也是他在听闻绪方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法医后,有很多欣喜的原因!

第二十三章 正视这份职业

    当jǐng员遵从目暮的吩咐,打断了绪方的验尸工作时,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钟头。

    “不好意思,请让我再看一下。”绪方抱歉的对jǐng员和一旁的验尸官说道,他的手指隔着手套,在死者麻生诚实的头部仔细的查看了下,终于结束了检验的工作。

    “怎么样,有线索么?”验尸官伊川望着这个认真仔细,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的绪方,开口询问道。

    绪方摇了摇头,苦笑道:“看起来还差了一些。”

    “不用在意。”伊川拍了拍绪方的肩膀,安慰道:“通常我们法医的工作,只要检查出死者的死因和死亡时间就足够了。至于破案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吧。”

    这里的‘他们’,绪方很清楚指的是这些jǐng员,的确真正意义上负责破案的人,是这些jǐng员......但是他在心底却不能够完全认同伊川的说法。

    在他看来,法医才是穿针引线,贯彻整个案件的人......

    可眼下的这起案件,绪方还没有理清头绪,他缺乏令人信服的证据,而且真凶是什么人,却也没有对号入座。一直以来,在他看来,嫌疑最大的川岛,却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全然没有作为凶犯的紧张和局促......

    但是这七名嫌疑人当中,唯一事先知道麻生诚实身份的人,就只有川岛这个差点被他溺死的家伙。如果真的是他做的,绪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他救回了川岛,却葬送了诚实,只是让这一次凶杀案的受害者互换了而已。

    “再给我一些时间。”绪方神sè严肃,他沉默的站在这里,耳边是验尸官和几名jǐng员商议着如何搬运尸体离开案发现场,毕竟尸体长时间暴露在光天化rì之下,会腐坏会影响后续的专业判断。

    绪方翻开封锁现场的横条,目暮和毛利小五郎迎了过来,前者带着笑容问道:“怎么样?有眉目了么?”

    目暮并不指望绪方能够破案,毕竟像上一次美术馆的杀人事件,有很多侥幸的成分,想要凭借法医的学术和理论来推断凶手,可不是随便能够做到的。

    “还差一些。”绪方微微摇头,他的脑海中还停留在刚才所检查过的尸身上面,他找到的线索非常零散,此时需要一个关键的切入点,来串联起来这一切,证明自己的推断。

    目暮笑了笑:“不用在意,你帮我们推断出准确的死亡时间,法医的工作到此为止,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绪方想要辩驳,法医的存在并不是仅仅推断出死亡时间那么简单,但是他微微张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辩驳,因为在每个人的心底,都烙印下了一个理念,那就是法医只是在给jǐng察铺开线索的工作。

    在未来的21世纪,法医工作是一种科学,也是一门艺术,它已经得到了全社会的理解和尊重,但是在如今的这个年代,绪方需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改写人们对于它的认知。

    绪方在目暮的批准下,去翻看七名嫌疑犯所提供的不在场证明,当他的目光落在川岛所提供的证明时,发现这个家伙居然没有办法在那个时间段构成犯罪。

    他放下这些资料,还给了收集法证的jǐng员,绪方留意到这个时候的柯南并没有在小兰身边,他扫了一眼四周,最后在横条封锁的现场看到了他的身影。

    “嗯?”绪方看到柯南用手捡起了地面一些茶sè容器碎片中的玻璃,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的目光凝聚那支离破碎的容器碎片,忽然眼中闪过一抹jīng光。

    “jǐng部,所有现场的证据都已经收集完毕,现在是不是将死者的尸体运到这座岛上的殡葬馆进行保存?”验尸官伊川走向目暮,开口请示道。

    目暮点了点头:“嗯,先这样吧。既然没有进展,接下来再进行深入的调查。”

    “目暮jǐng官,暂时还不能够将尸体搬运走!”就在目暮的下属稳住七名嫌犯的情绪,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插入进来。

    嗯?当暮目和毛利小五郎转过身的那一刻,绪方带着一抹笑容,自信的站在那里,那眼眸是令人不容置疑的坚定。

    有些人天生具备一种气质,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而绪方正是这一类人!

    “绪方老弟,你刚才的话,代表......”目暮眼前一亮,有些惊讶的看着似乎和那一天如出一辙,十分自信的年轻人。

    验尸官伊川连忙制止了打算将死尸抬上担架的几名jǐng员,他有些期待的望向这个给他留下深刻记忆的年轻法医。

    毛利小五郎和小兰对视一眼,有些错愕的看着绪方,难道真的像他们想的一样,在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里,光是对着死尸,就找到了杀害麻生诚实的真凶?

    柯南脸sè一变,透过眼镜框,那双眼睛死死的凝视着绪方,不可能这么快的时间内就破解了迷雾重重的杀人案件,因为他找到的线索,也仅仅是维持自己架构在脑海中的推理一部分。

    绪方点了点头,望向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沉睡的麻生诚实,紧握住拳头,眼中流露出一抹感怀,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他来到了这座岛上,而影响了他的命运。

    “我已经知道这起杀人案件的真相。”绪方缓缓说道,声音不轻不重,但是却响彻了整个安静下来的空间。

    刹那间,包括暮目和他的下属,毛利和小兰以及柯南,七名嫌疑人在内的所有人,都用惊愕的眼神,看向他......

    目光交汇,被所有人的眼睛捕捉到,绪方那张棱角鲜明的脸部轮廓微微颤动,张开嘴唇:“在我推断这起案件之前,我只想告诉你们......”

    他的眼睛闪过炙热,声音透露着铁一般坚硬的信念:“对生者来说,死亡永远是一个艰深的谜语,一本难以破译的密码。因为死者无法面对活着的人们讲述自己惨痛的死亡经历,因此死者和生者被一条看不见的但又真实存在着的鸿沟隔开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法医才可能填平这条鸿沟,破译死亡的密码!”当绪方说到这里,似乎愣在当场的验尸官伊川感受最深,他脸上的表情变换,眼睛睁大,他感觉自己这一刻被赋予了浑身血液沸腾的能量。

    曾经他希望通过这份工作来为死者找出真相,但是随着岁月的累积,他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工作,仅仅是推断出死亡时间和死亡过程。但是绪方的话像是振奋剂一样刺入他的大脑,才唤醒了年轻时那份怀揣着理想和正义的神圣感......

    绪方慢慢的戴上白sè的专业手套,纤细修长的十指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他想起曾经令他感受最深的一句话,目光扫过一个个重新正视法医的人们。

    用十分流利的美式英语,轻轻吐露道:“To.Speak.for.the.Dead,To.Protect.the.Living。”

    暮目和毛利小五郎他们两个一脸茫然,显然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寓意。

    ......

    “为死者言,为生者权!”

第二十四章 死因

    “这个小子是谁?”黑岩村长实在想象不到,东京的jǐng方居然会允许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来搀和这起凶杀案。

    黑山令子不屑的看了一眼绪方:“一个强出头的毛头小子罢了,倒要看看他有什么值得招摇的伎俩。”

    川岛在旁边默不作声,他冷漠的注视着那个将自己从麻生诚实手中救回来的年轻法医,虽然自己欠了他一分人情,但是却绝对不会对他心存感激。

    “原来这个叫绪方的小子,是一名法医。”清水正人有些吃惊于绪方的身份,因为法医很少见,而像他一样年轻富有学识的法医,更是稀有物种。

    暮目见绪方径直来到麻生诚实的尸体旁边,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从这个后生晚辈口中知晓整起案件的全部过程。

    毛利小五郎并没有怪绪方抢走他的风头,因为在案发现场呆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找到线索来击破七名嫌疑人所提供的不在场证明。

    绪方是他的亲戚,并不是外人,所以即便是他破了这起案件,身为长辈的毛利小五郎也会颜面上沾光。

    柯南等待着绪方的推断,而小兰站在柯南身边,望着此时此刻像是变了一个人,锋芒毕露的表哥,心里面不由产生一股兴奋。

    绪方呼了一件口气,目光望向麻生诚实苍白的脸颊,也许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她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是事实和真相是唯一能够告慰死者的方式。

    “根据我和伊川先生的反复确认,从死者麻生诚实的肌肉迟缓程度,以及尸体的温度和尸斑测量来判断,他的死亡时间推断在早晨五点半钟的时候,也是人们常常还在休息的时间段。”绪方定住自己的心神,找到了像是上次在美术馆时,那种侃侃而谈的感觉。

    绪方见暮目jǐng官点了点头,所有人都流露出思索的神情,似乎真的是在回忆那段时间里面,自己做着什么。

    他那隔着手套的五指轻轻的举起麻生诚实那冰冷的手臂,尸体微微僵硬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但是绪方却像是一个正在讲解着某类课题的教师,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死者麻生诚实的手臂,手肘,手腕部分,有不规则的肌肉松弛状态。”

    “这种情况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死者麻生诚实在案发当时,对凶手做出了剧烈的抵抗,而这些不规则的肌肉松弛程度,显然是当时的气血与肌肉的运动造成的尸显现象。”绪方轻轻的放下他的手臂,而一旁的jǐng员似乎有所明悟,连忙用纸和笔将他的话记录下来。

    绪方的目光扫过七名嫌疑犯,平缓的说道:“死者麻生诚实虽然外表柔弱近似一位女xìng,但是在力量上却并没有输给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看到他手腕上面的淤痕了么?”绪方指了指这里的尸显现象,侃侃说道:“死者当时的姿势维持着背后压向地面,而双手在挣扎的过程中被凶手死死按住,身体在地面剧烈的扭动挣扎,这也是为什么地板上会有很多衣服的纤维和死者的头发散落。”

    听到这里,所有人的脑海中似乎构成了一副画面,一个虚拟的影像,正在拼命的制止麻生诚实的挣扎,将他整个人按在了地面上。

    “手腕上的痕迹,经过我的观察,应该不像是女人的手指造成的,而且一个女xìng的力量很难控制住死者麻生诚实的挣扎,所以在场的七位嫌疑人当中,应该不是令子小姐的所作所为。”绪方结合自己的专业判断,冷静的分析道。

    黑山令子闻言,得意的笑道:“看吧!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杀了这个女人。”

    绪方没有理会这个女人,他的目光扫过其他的六名嫌疑人,留意着这一刻他们表现出的异样。

    目暮好奇的问了一嘴:“也就是说,凶手在其他六名男xìng当中了?”

    “嗯。”绪方点了点头,停顿了下,接着说道:“再来看死者麻生诚实胸口的伤势。”

    当所有人看到那皮肉翻卷,脂肪和鲜血混淆凝固的致命伤,不由有些恶心,而且一想到这么深的伤口,仿佛看到了五脏六腑,头皮不禁发麻。

    “这处直接的致命伤,就是我接下来要推断的关键地方。”绪方指了指伤口的表面,说道:“伤口的确是由法证人员收好的凶器手术刀造成的,但是在这里却暴露出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伤口的切割角度,以及血液喷洒的形成范围。”绪方利用和美术馆同样的专业分析说道:“通常当人平躺在地面时,凶手一只手想要握住手术刀,就必须松开其中一只按住死者手腕的手掌。”

    “而死者在凶犯松开手掌的一瞬间,出于自我的保护意识,一定会在凶犯的手术刀刺过来之前,在神经反shè下用自己的手臂或是手掌去挡住。可是从死者胸前的切入伤口来看,手术刀的刺入角度,完全是笔直而下,而且在这里不得不说一点......当人在混乱的情形当中,是不可能这么直接而又干脆的找到心脏位置。”绪方的眼眸凝视着让人难以目睹的伤口,他却一直盯着看,口中淡淡的说道。

    “可是这又说明什么呢?”毛利小五郎挠了挠头,难道他想说凶手格外冷静。

    绪方指了指地面上还有桌脚上,那些被迸溅到的鲜血,推理道:“这些鲜血的分布在我看来,和死者麻生诚实的伤口一样,十分奇怪!因为这些喷溅的程度,并不自然,甚至违背了一个活人被手术刀刺入身体后,发生的物理状态。”

    “从伤口的深度来看,这一刀的刺入,直接抛开了皮肉不说,更是刺穿了死者麻生诚实的心脏。众所周知,心脏的作用是推动血液流动,向器官、组织提供充足的血流量!所以一刀刺入心脏部位,只会有一个结果,喷出很多的血,溅的到处都是!”

    “可是眼前这些血液的分布,却并没有达到我之前所说的喷溅状态。”绪方十分自信的指了指那些凝固的血斑,用简单明了的话语推断:“美国的法医学当中有一门课程叫做案发现场分析,其中最有意思的一项内容,就是讲述了通过死者的血液分布范围和迸溅程度,来判断一点......”

    “真实xìng!”绪方的眼眸中shè出一抹冷芒,他沉下声音:“凶犯刻意掩盖了事实,一切并不像大家所看到的,麻生诚实是死于手术刀下!”

    “什么?”目暮惊讶的望着绪方,难道另有其他的死因。

第二十五章 是他?

    绪方组织自己的语言,还原事实真相:“死者麻生诚实的身体刨除手术刀之外的致命伤,并没有找到明显的利器刺伤,以及窒息后眼球充血的表现,至于毒杀更不可能......”

    “难道还有其他死法?”验尸官伊川忍不住问道,他像是一个虚心请教的学生。

    在现今年代的rì本,绪方不仅仅在美国的留学,而且还将许多年后的一些判断技巧融合在了一起,所以他现在掌握的知识,已经领先了二十年。

    “在医学领域当中,人体有三个地方最为脆弱,几乎是轻微的力量就能够造成损伤和死亡!”绪方接着站起身。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就像这把手术刀刺入的部位一样,心脏是支撑整个身体运作的核心,如果遭受到超过承受界限的冲击力的话,就会产生骤停反应,这也是第一个脆弱的地方。而所有人关注死者胸前被手术刀刺入的情况,就是人们潜意识里,对于心脏部位十分脆弱的理解。”

    “而剩下的两个脆弱的地方,则是完全关联的!”绪方淡淡的一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们的头部,而在专业当中,称之为首脑。虽然头骨很硬,但很遗憾的是大脑里的脑细胞却很脆弱,稍有一点小的震荡就会对其造成严重的伤害。”

    “而最后我想说的,就是呈现在死者麻生诚实身上的真正死因!”绪方重新来到麻生诚实的尸身旁,用隔着手套的手指扒开了头部一侧的秀发。

    目暮和毛利小五郎,以及一众距离比较接近的jǐng员,顺着绪方用手指挪开头发以后暴露的部位看了过去。

    “这里是人体当中第三个脆弱的致命点!”绪方用手指的虎口框出范围,认真的说道:““额下者眉,眉际之末者太阳穴,这是中国宋代的著名验尸官宋慈在《论沿身骨脉及要害去处》一书中的介绍。他认为此处的穴道是人体的死穴,轻则昏厥,重则殒命。”

    “而我在这个时代所学到的知识,太阳穴的位置是颅顶骨、颧骨、蝶骨及颞骨的交汇之处,称为“翼点”或“翼缝”。此处是颅骨骨板最薄,而且是骨质脆弱的部位。”

    “太阳穴遭暴力打击,不仅可以因颅骨颞鳞部骨折损伤脑膜中动脉,而且常常可以在颅骨完整的情况下损伤脑膜中动、静脉,在中颅窝基底部形成硬膜外血肿。因此打击太阳穴,是非常容易杀人的一种手段!”绪方引用了如此多的专业术语,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认识到,太阳穴对于人的重要xìng。

    用手指轻轻的点向死者麻生诚实的太阳穴部位,绪方说道:“如果大家仔细观察,会发现在死者的肌肉组织当中渗透着一些红sè的颗粒。而这些红sè的颗粒形成了一个范围,正是因为在死者的大脑充血,瞬间有人用钝物敲击死者头部的太阳穴,导致太阳穴深层颅内有众多的出血,产生了我们如今用肉眼无法看到的脑死亡现象。”

    “绪方老弟,凶手究竟是用什么东西敲击的死者?还有为什么在死后却用手术刀插入死者的胸口作为掩饰?”目暮jǐng官觉得自己完全被绪方的推断吊足了胃口,忍不住发问道。

    验尸官刚想张开口,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上司目暮抢先了。

    在场的六名嫌犯一个个用惊讶的眼神看向这个侃侃而谈,找不出任何反驳和打断时机的年轻男子,因为他的推理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理有据,很难找出破绽。

    绪方说道:“在死者麻生诚实被凶犯按到在地上的这段过程中,凶犯根本没有时间找到合适的凶器,大家所看到的这柄手术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放在死者的柜子里面,平时根本用不到这种东西。”

    “所以手术刀是在死者已经完全死亡的情况下而被凶犯找到用来制造假象的一个道具,真正的意图就是为了隐藏一样东西!试想一下,当一个人情急杀人的状态下,肯定会去找距离自己最近的东西,而手术刀被放置在柜子里,根本没有人会在那种情况下,去翻找趁手的凶器。”

    “你怎么知道手术刀原本放在柜子里?”黑岩令子忽然问道,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质疑的地方,因为之前所说的都是法医的专业领域,她没有办法插话。

    绪方解释道:“因为仔细观察地面上的被摔碎的一些碎片,我们会发现,在距离柜门最接近的的地方,所有的碎片形成了一个直线。”

    “也就是说,手术刀放置在柜子里面,凶手打开柜门的时候,翻找到了手术刀,而碎片被打开的柜门推挤到了一处。”

    “好厉害的观察力。”目暮和一众jǐng员佩服的看向绪方,居然能够靠这一点来完善自己的推理,所有人都忽略掉的事情,却是破案的一部分。

    见黑山令子没有了动静,大家信服的望着他。

    绪方接着说道:“因为死者在被手术刀插入胸口的心脏部位之前,已经完全是全无外伤的死亡状态,在凶手冷静下来,知道自己需要做一些事情来掩饰自己的杀人手段时,他翻找到手术刀,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两分钟以上的时间。我所说的鲜血喷溅并没有达到法医认知的范围,就是因为死者的血液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停止了循环。”

    “说到这里,我们应该很好奇致死麻生诚实的凶器,究竟是什么?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大家,在当时那种慌乱的情况下,凶犯取出了自己的随身物品敲击在死者的太阳穴上。而这样东西凶手此时此刻应该还带在身上。”绪方目光扫过六名嫌疑犯,眼神在心虚的人看来,不亚于心惊肉跳的审视。

    包括毛利小五郎还有所有的jǐng员在内,都惊讶的顺着绪方的眼神,看向六名嫌犯。

    目暮见整个推理接近尾声,马上要知道凶手是谁,连忙问道:“绪方老弟,凶器真的在凶犯的身上?是什么?”

    绪方却没有直接回答目暮的话,而是站起身,来到那些他之前所说的碎片前,拾起了一片茶sè的玻璃,对大家说道:“在说到凶器和凶手之前,还有一样被大家忽略掉的事情。”

    “这些玻璃和碎片,也许大家会当成死者与凶犯在抗衡和挣扎的过程中,推到了桌子上的一些容器掉落在地上而出现的。”

    “难道不是么?”毛利小五郎疑惑的说道。

    绪方摇了摇头:“是凶犯在插入手术刀之前,故意将这些容器和杯子摔在地上的。”

    “凶手为什么这么做?”目暮走了过来,同样观察这些零碎的容器玻璃。

    绪方说道:“凶犯是一个喜欢制造假象来掩盖事实的家伙,和他用手术刀来yù盖弥彰一样,这些容易的碎片也是为了遮掩一样东西。”

    柯南jīng神一振,他在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明白绪方想要说什么。

    “大家仔细去看桌子上面摆放的量杯和水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地面上的玻璃碎片多数都是茶sè的,虽然也掺杂了一些透明的,但是......原本位置靠后,摆在透明水杯后面的茶sè容器摔在地面上,会不会很奇怪?”

    绪方将那片拾起的茶sè玻璃,交给目暮,缓缓说道:“目暮jǐng官,你觉得这个碎片,像什么?”

    “嗯?”闻言,目暮终于仔细打量这个碎片,眼睛死死的凝视着它,忽然间脸sè一变,眼眸中迸shè出一抹光芒。

    “这个......难道是!”目暮终于明白绪方刚才所说的那些话。

    绪方说道:“和其他的玻璃不同,目暮jǐng官手中的玻璃碎片,并不是来自桌面上的容器,而是凶手真正想要遮掩的物品。”

    一些jǐng员好奇的望了过来。

    “是墨镜镜片的碎片?”目暮jǐng官忍不住接着绪方的话说了下去。

    绪方点了点头,环视着在场的六名嫌疑犯,语气平缓的说道:“凶手故意将所有的容易推翻在地面上,就是为了掩盖他在死者挣扎的过程中,掉落在地上的墨镜碎片。而这些碎片很难回收,所以凶手就动了这个念头,用一些茶sè容器的玻璃来混淆大家的视线......”

    当绪方说到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六名嫌疑人当中,唯一戴着墨镜的他!

第二十六章 认罪

    六名嫌犯当中,唯一带着墨镜沉默不语的男人,便是黑岩村长的女婿,所有人都无法联想到的村泽周一。

    村泽周一平时很少说话,即便是有脾气火爆的妻子黑岩令子,他也总是像个局外人一样,当所有人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他和平时一样,看起来毫无反应。

    透过那戴着的墨镜,村泽周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光芒,他看着绪方,终于开口说道:“继续讲下去。”

    “不,绝对不是周一做的!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反应最强烈的却是村泽周一的老婆黑岩令子,她着急的看着自己反应极为平淡的丈夫,脸sè难看的说道。

    黑岩村长见女婿被怀疑,脸sè低沉的质问绪方:“如果仅仅是墨镜的碎片,根本不能证明什么!而且有可能是凶手在案发时同样戴着墨镜,周一和诚实医生无冤无仇,绝对不可能是他做的!”

    “臭小子,不要冤枉我丈夫周一!”黑岩令子十分激动,差点冲过去,不过还好距离最近的jǐng员拦住了她。

    目暮和毛利小五郎将六名嫌疑人此刻流露出的表情看在眼里,有人着急,有人平静,也有人幸灾乐祸,不过他们更加期待的是,绪方接下来的推断!

    “我说过,法医是还原事实的职业,不会无的放矢。”绪方慢条斯理的看向众人,继续他的推断。

    用手指重新的将大家的目光引到麻生诚实尸体太阳穴那处渗透着出血点的位置,绪方说道:“从皮肤的状态上来讲,凶器并不是有切割面的利器,否则会戳破这里。”

    “所以我们将凶器的状态和外形锁定在钝状物体上,而且这样东西的冲击面,根据这些出血点的范围和渗透面积来推测,应该是一个圆形的,直径不超过三厘米的物体!”

    闻言,所有人若有所思,看向村泽周一时,却发现他显得极为冷静,目暮jǐng官好奇的走到了绪方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太阳穴位置的尸显现象,询问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凶器造成的致命伤?”

    绪方解释道:“据我所知,普通的质地,包括塑料、木头、橡胶在内的物质在如此小的撞击面下,是无法对太阳穴造成直接毙命的伤害的!所以这样凶器的材质显然是密度非常高的金属,从发力角度上来推断,显然不是棍状,而是有直接角度的东西,应该类似于锤状......”

    “锤状?”目暮疑惑的看着绪方,什么人会随身携带一个锤子在身上。

    绪方平缓的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游离,直接锁定在表现的极为冷静的村泽周一身上:“我之前说过,凶器既然能够随身佩戴在身上,应该是一件对于凶手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所以此时此刻,周一先生的身上,应该还带着案发时,用来敲击麻生诚实的锤状物体。”

    “不,绝对不是周一做的!”黑岩令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sè骤变,连忙惊慌的为村泽周一辩解,但是她的语气却暴露了她的心理状态。

    黑岩村长脸sè很差:“周一,真的是你干的?”显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会是这个平时很内向的女婿做出这种事情。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挪开了脚步,拉开了与村泽周一之间的距离。因为大家都不想和一个杀人犯沾上关系。

    目暮jǐng官十分佩服绪方的推理,他审视着村泽周一,严肃的说道:“村泽先生,麻烦配合一下我们jǐng方的工作,我们要对你进行一下搜身。”

    就在一名jǐng员走过去的时候,村泽笑了,他摘下墨镜,淡淡一笑:“不用了,目暮jǐng官。没错,我就是杀掉麻城诚实的人!”

    原本打算搜身的jǐng员顿住了脚步,村泽周一的脸庞上,平静的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周一,怎么可能是你?你和诚实医生根本没有半点关系!”黑岩令子面sè苍白,惶恐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认罪,她的手摇晃着后者的肩膀。

    村泽周一苦涩一笑,对黑岩令子安慰道:“没事的,令子。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了。”

    说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村泽周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中,缓缓的掏出了一个金属质地的锤状物体,顿时每个人的眼神变了......

    “这是?”目暮有些惊愕的看到,真的像是绪方所说的一样,凶手将杀人的锤状物体带在身上。

    绪方这个时候开口道:“这个应该是钢琴用来调音用的调音锤。”

    “没错,的确是调音锤。”村泽周一把玩着手中的调音锤,笑道:“也的确像你所说的一样,我用这把调音锤,敲击在麻生诚实的太阳穴上,杀死了他!”

    “周一!!!”黑岩令子哭泣着,痛苦的想要打断丈夫的话,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却改变铁证如山的事实真相。

    “为什么要杀他?”绪方的眼神十分凝冷,言语间透露着愠怒,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也许麻生诚实会笑着生活下去。

    暮目jǐng官,毛利小五郎,小兰和柯南,同样很难理解村泽的杀人动机,因为就像是黑岩令子所说,她的老公和麻生诚实是很难联系在一起的两个人。

    一个是月影岛上隐藏身份的医生,一个是现任村长的女婿,身份显得格格不入......

    村泽周一望着绪方,并不回避他的眼神:“就如同他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一样,我这些年想要努力忘记,却始终都在回忆。”

    “他有他的仇恨,他有他的过去,但是我......”村泽周一难以压抑自己的情感,语气变得急促:“不可能原谅杀死我父亲的家伙,继续活下去!”

    “什么?”闻言,所有人惊呆了,村泽周一的话让其他几名嫌犯,还有绪方和暮目他们,变得十分吃惊。

    黑岩令子停止哭泣,惊恐的望着自己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的丈夫,发现他眼眸中流露出非常痛苦的颜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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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隐藏的过去

    整个案发现场十分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村泽周一的解释,只留下黑岩令子的哭泣声,还有那诊所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沉默了良久,村泽周一终于调整自己的情绪,在所有人的聆听下,开口说道:“我的父亲是上一任村长,龟山勇!”

    当村泽周一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所有人脸sè大变,不禁怀疑自己的听觉是否出现了问题,一个个不可思议的看向这个男人严肃的脸庞。

    “什么!?”距离村泽周一最近的黑岩令子惊恐的看着自己似乎未曾了解过的丈夫,而她的父亲黑岩村长震惊的瞪大了双眸,紧握住拳头。

    黑岩令子难以置信的摇晃着自己丈夫的胳膊,眼泪从眼底滑落,痛苦的质问道:“你在胡说,周一!这不可能,你告诉我,这些年没有骗过我!”

    村泽周一被黑岩令子使劲的摇晃,脸sè微微落寞,声音低沉略微沙哑的回答道:“对不起,令子。我骗了你,我是龟山勇的儿子,我的本名叫做龟山周一。”

    “混蛋!!!”黑岩村长十分恼火,因为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婿,居然会骗了他和他的女儿这么久。

    村泽周一冷哼一声,看向黑岩村长,目光不善:“你没有资格说我,老家伙!”

    目暮吩咐jǐng员拉开了情绪激动的黑岩村长和黑岩令子,让村泽周一继续说下去。

    “有很多人奇怪,为什么这些年我都戴着墨镜?”村泽周一笑了,笑的有些痛苦,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凝视着绪方:“法医先生,你应该明白了吧?因为我害怕别人认出我和父亲的眼睛很像。”

    绪方凝视着村泽周一:“你这些年隐藏自己的身份,应该有什么目的吧?”

    “你说的没错......”村泽周一似乎回忆着许多自己不想去面对的事情,他难受的回想道:“我是龟山勇的儿子,在我出生的时候,父亲还没有迁到这座岛上。”

    “我生活在东京,而父亲是在我十七那一年搬到这座岛上生活的,至于我......留在了东京!”村泽周一握着自己手中的调音锤。

    他悠悠叹息道:“这柄调音锤是麻生圭二给我的,是他亲手送给我的东西。老天真是开了一个玩笑,让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好笑!”

    绪方一怔,而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惊愕,杀死麻生诚实的凶器,居然会是麻生圭二亲手交给杀死他儿子的凶犯手中的!

    村泽周一抚摸着这柄调音锤,淡淡的说道:“因为我是后搬来这座岛上的,所以根本没有人清楚,我留在东京,正是因为我是钢琴演奏家麻生圭二的一名学生!父亲用许多的金钱培养我,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所以他为我买了房子,为我买了钢琴,为我做了许多事。”

    “在音乐学校的那段时间里,我认识了已经名声在外的钢琴演奏家麻生圭二。而这柄调音锤则是在我完美的弹奏出那首‘月光奏鸣曲’以后,作为奖励送给我的!”村泽周一缓缓道。

    所有人被村泽周一的故事吸引,而黑岩父女两人情绪失控,怒视着这个‘骗子’,他们多次想要打断,却被jǐng员制止。

    “也许你们会问我,为什么要以村泽周一的身份出现在这座岛上,而不是龟山周一。”村泽周一嘴唇轻轻颤动,顿了一口气:“因为父亲担心他的事情,被人揭穿,而会牵连到我。”

    “他的事情指的是?”目暮疑惑的问道。

    在黑岩村长脸sè和川岛脸sè巨变的时候,村泽周一笑得很大声,他的笑声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面,除了毫不掩饰的放肆,还有一些痛恨。

    “你指的是毒品的买卖。”绪方这个时候淡淡的出声道,他已经想到了能够令在场好几个老家伙脸sè发生变化的旧事。

    目暮和毛利小五郎大吃一惊,没想到一场命案,居然会牵扯出这么多东西。

    “没错,不愧是法医先生。”村泽周一点了点头:“当年我父亲为了挣钱,在他当上村长以后,与川岛先生,麻生圭二,还有我的岳父黑岩,以及西本健,一起从事贩卖毒品的勾当!”

    “有这种事?”目暮jǐng官脸sè微变,目光凌厉的看向被村泽周一点名的几个人。

    黑岩村长顿时脸sè难看到了极点,而幸灾乐祸的川岛也是一样,原本摆脱命案嫌疑而松了一口气的西本健脸sè苍白,惊慌的看着村泽周一揭秘当年的事情。

    “父亲他为了能够供我读书,供我成为一名音乐家,让我有更好的环境成长,他和麻生圭二在内的四人一起合作,联手贩卖毒品,于是靠这样挣了很多钱。而那段时间里,我的钢琴,我的房子,我的一切,都是父亲给予我的!”村泽周一紧握住拳头。

    他声音颤抖,回忆着一幕幕:“就在那一年,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因为麻生圭二想要脱离父亲他们的合作,所以终止了一直以来的毒品交易。”

    “而包括我父亲在内,大家都彼此提防,担心曾经合作过的朋友出卖彼此。而最容易将这些事情暴露出去的,就是麻生圭二!所以他们四个人想要联手杀掉麻生圭二,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真相!”

    “父亲担心这些事情牵连到还在努力读书的我,所以为我想方设法改了户籍,我的姓氏村泽,正是死去的母亲所拥有的!因为父亲很少提起自己有一个儿子,所以月影岛上基本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村泽周一苦笑着说道。

    黑岩令子眼眸红肿,她开口大声质问道:“为什么要骗我?”

    村泽周一看了一眼她,很平静的说:“我的父亲和你父亲在内的四个人设法杀死了麻生圭二,但是黑岩这个混蛋,却想利用这件事威胁我父亲!”

    “可恶,住口!”黑岩村长气的想要冲上去,被jǐng员拦了下来。

    村泽周一厌恶的望着他:“四个人联手杀死麻生圭二的事情,却被你用来威胁我父亲,只是想快点将他拉下台,自己做月影岛的村长而已!”

    “麻生圭二的死,我非常愧疚,所以不顾父亲的阻拦,我来到了这座岛上。”村泽周一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调音锤:“这些年我不断的抽空去调整那架钢琴,就是为了弥补我的愧疚。”

    说到这里,村泽周一看向他的老婆黑岩令子,张开口道:“不管我如何的欺骗了你,不管我是否隐藏了自己的神风,有一点我没有说谎......当年我真的爱上了你!”

    “父亲很生气,他怨我爱上了一个卑鄙小人的女儿。”村泽周一回忆起当年龟山雄责备他的情形,慢慢的道:“我们两个结婚,我不顾父亲的反对。”

    “而我和你结婚以后才发现......你的父亲黑岩,为了成为村长,利用麻生圭二的死,逼我父亲为他在这座岛上造势,并顺利的成为了这座岛上有头有脸的政客。”村泽周一冷冷的看向黑岩。

    “一直没有暴露我的身份,一直没有和父亲相认,就是因为我要帮助父亲,看着你毫无颜面!”村泽周一的话,让黑岩想到了什么。

    “我那几次竞选的手稿,是你做了手脚?”黑岩忽然想起,在每隔三年的村长竞选,他本来信心满满的与龟山雄争夺村长,但是他的手稿却在竞选的前一天被人烧掉。

    村泽周一双眸闪烁着冷芒:“我爱上了你的女儿,但是我却必须要为我父亲做些什么!”

    “但是我却没有想到,在我父亲竞选再一次成功,他将黑岩灰头土脸的打败,高兴的和我出海捕鱼,和我谈天说地,和我聊了很多事情的第二天......他离开了我,死在了我一直用调音锤维护的钢琴旁边!”

    村泽周一狠狠的咬了咬牙:“我知道,并不是麻生圭二的诅咒,也不是什么心脏病,是有人杀死了他!而这个人,最大的嫌疑,就是竞选落败的黑岩!”

    “但是你猜错了,我才没有闲心杀龟山勇那个老家伙!”黑岩得意的,轻蔑的笑道。

    村泽周一平复自己的情绪:“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一直没有找到线索,就在昨天......有人告诉了我真相!”

    “嗯?”暮目jǐng官眉毛一挑,果然这起案件并不简单,而绪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脸sè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身子不住颤抖的川岛。

    村泽周一笑着看向颤抖的川岛:“川岛先生,我并不是傻瓜,你想利用我来杀人灭口,不是么?”

    “臭小子,你是个杀人犯......不要胡说,我根本没有对你说过任何事情。”川岛脸sè苍白,他心虚的满头大汗。

    “川岛先生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村泽周一说道:“他昨晚找到我,将麻生诚实的身份,还有他杀死我父亲的事情,通通告诉了我!”

    闻言,川岛面如土sè,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子会在这个时候,将他拉下水。

    “那个家伙杀死了我的父亲,杀死了一直很爱我的父亲,我在早晨的时候来到这里,找到麻生诚实,我问他,是不是杀了龟山雄,他还在否认,他用可笑的理由狂骗我,说什么心脏病......说什么病发......哦,对了,他还说什么仇恨会滋生仇恨,一堆狗屁不通的道理......”村泽周一冷冷的笑着。

    就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人影快速的冲了过来,在村泽周一的嘴脸狰狞的诉说说麻生诚实是多么可笑的辩解,将他按到在地上,狠狠的用调琴锤砸他的太阳穴时......

    “砰!”只见绪方一拳砸在了村泽周一的嘴脸上,刹那间那还在为自己的杀人行径自鸣得意的混蛋,鼻血飞溅,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疼的面目扭曲。

    “麻生诚实有没有告诉你,你和你父亲都是狗屁不通的人渣!”

第二十八章 离去

    所有人惊呆了,当距离绪方最近的几名jǐng员反应过来,连忙拉开了双眸闪烁着寒光的绪方!

    “混蛋,他没有狂骗你,是你听信了别人的话,将仇恨发泄到了一个已经放下了一切的可怜人身上!”绪方紧握着拳头,望着鼻血不断往外溢出,看起来十分狼狈的村泽周一,凶狠的说道。

    村泽周一瞪大了眼睛,他没有去擦自己的鼻血,而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是他杀了我父亲,我才去杀他......”

    “所以你只是一个愚不可知的混蛋!”绪方想到麻生诚实在临死的那一刻,还在劝说着这个男人放下仇恨,心里面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绞痛。

    “绪方哥,我现在舒服了好多,因为我在十二年前,知道父亲去世的时候,没有人听我哭泣,没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不嫌弃我麻烦的人!”

    “不要去想着报仇的事情了,仇恨就像是锁链,拴住了本来有希望的人。”

    绪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的目光像是钉在了村泽周一的脸庞上:“麻生诚实可以笑着挣断锁链的束缚,而你只会被锁链勒住脖子,苟延残喘......”

    “你所谓的仇恨,只是永远没有休止符的闹剧!”

    ......

    案件已经在绪方的帮助下告一段落,作为案件的凶手村泽周一,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当他被手铐拷上,jǐng员带着他上车的那一刻,黑岩令子哭的十分伤心,而他却没有流下一滴泪水,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脑海中不断的想着绪方所说的话......

    至于当年一起设计害死麻生圭二的西本健、黑岩村长,还有教唆村泽周一去杀人的川岛,同样被jǐng方带走,根据他们的罪状判处相应的刑事责任。

    值得一提的是,川岛之所以知道村泽周一的身份,是因为他调查过龟山勇的户头,每个月都会有一笔开支流向东京,而收到这笔钱的人,正是隐藏身份的周一。

    川岛因为差点被麻生诚实溺死在海水当中,所以怀恨在心,担心他还会找自己麻烦。于是打算借助村泽周一来杀死他,却没想到自己终究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因为案件已经侦破,所以麻生诚实的尸体被抬走,暮目走到绪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从毛利口中知道你和死者似乎关系不错,但是你已经帮他找到了凶手,也算是有个好的结果了。”

    “嗯。”绪方微微点头,他勉强一笑:“暮目jǐng官,我会放下的。”

    暮目满意的点头:“绪方老弟,你又帮我侦破了一起没有头绪的案件,真是越来越期待你能够加入我们搜查一科了!”

    “是啊!有绪方小兄弟的加入,我们验尸部门应该会从他身上学到很多东西。”验尸官伊川笑着走了过来,非常欣赏和他差了十多岁的绪方。

    绪方谦逊的摇头,和两个人客套了一下,他说道:“回到东京,我会尽快到jǐng视厅面试的。”

    “嗯,到时候欢迎你成为我们的同事。”目暮笑的很开心,能够有这样厉害的法医加入,以后的案件就不会那般棘手难缠了。

    目暮和绪方还有毛利打了一声招呼后,继续他的职责,为这起案件的后续工作忙碌。

    毛利小五郎笑呵呵对绪方说:“臭小子,干的不错!”

    绪方对于这个叔父的称赞少了几分谦逊,他笑着和毛利聊了几句,而小兰和柯南则在一旁用不一样的目光凝视着这个从美国回来的表哥。

    “怎么了?”绪方见小兰和柯南一直盯着自己,好奇的问道。

    小兰脸sè微红:“表哥,你做到了。”

    “什么?”绪方诧异的看着小兰,不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

    “为死者言,为生者权!”小兰兴奋的看着刚才侃侃而谈,让所有的jǐng员和嫌犯目瞪口呆的表哥,她印象中从来没有哪一个法医像表哥一样闪耀。

    绪方微微苦笑:“还差得远,不过你这么说了,似乎又靠近了一些。”

    “绪方哥哥,那个川岛怎么会知道麻生诚实的身份?”柯南这个时候插嘴道,他装作好奇宝宝的卖萌表情,眼巴巴的看着绪方。

    绪方有心逗他,于是笑道:“大人的世界你不懂!”

    “......”柯南顿时懵住了。

    这次的月影岛之行,似乎全部划上了句号,绪方紧握住拳头,麻生诚实的死,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因为这是以生命为代价,而上的一节课。

    “jǐng方已经要封锁这里,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去找个餐馆吃一顿饭吧。”毛利小五郎对绪方和小兰说道。

    绪方点了点头,小兰牵着柯南的手,毛利小五郎走在最前面。一家人终于没有什么目的xìng,痛痛快快的欣赏这座岛上的风光了。

    “爸爸,吃什么?”

    “当然是海鲜和啤酒!”

    “不允许你乱喝酒!”

    ......

    在距离案件发生后的第七天,绪方从东京坐船回到了这座小岛上,在明天去jǐng视厅面试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小岛上独特的海风吹拂着穿着衬衫,心情看起来不错的绪方,他缓缓的朝着民政中心走去,当他和清水正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一个人来到了放置着麻生圭二钢琴的房间。

    绪方坐在椅子上,他撤走了覆盖钢琴表面的一层布,这架钢琴算得上是历史悠久,凝望钢琴表面印记的麻生圭二姓名,他叹了口气,想起曾经答应过他,照顾他的儿子......

    “叮!”绪方的指尖轻轻的落在钢琴的琴键上面,发出独有的音质,清脆而灵动,音符穿梭在空气当中,他微微闭上双眼,酝酿着自己的情绪。

    月光奏鸣曲是绪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贝多芬这一时期的奏鸣曲充满了尝试xìng的作法,所以对演奏者的技巧要求非常的高。

    绪方的十指修长,他缓缓的弹奏起来,当指尖每一次起伏滑落,都像是非常自然的舞动,音律款款的组织在一起,像是空气中布满了一副场景。

    他好像面对着大海,月光正从水天相接的地方升起来。微波粼粼的海面上,霎时间洒满了银光。月亮越升越高,穿过一缕一缕轻纱似的微云。忽然,海面上刮起了大风,卷起了巨浪。被月光照得雪亮的浪花,一个接一个朝着岸边涌过来……

    当绪方的双手十指弹奏的越发激烈,跳动的音符越来越婉转,钢琴的琴音像是滚滚cháo水蔓延开来,而他后背上的纹身,慢慢的炙热起来。

    绪方在来到房间之前,已经用特殊的手法用罡气打开了超脱世俗的视觉观感,他缓缓的睁开双眸,十指飞快的舞动,结合第三乐章,整个人融入到了情绪当中。

    在钢琴上,一个美丽动人的身影安静的坐在那里,他带着甜美的笑容,眼眸平静祥和,那双手在空气中舞动,像是一个指挥家,兴奋的配合着绪方的琴音。

    “绪方哥,谢谢你!”那美丽的脸庞月牙般的弧度,双眸凝视着目光闪动的绪方,轻轻的说道。

    绪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原本有许多想要说的,许多想要忏悔的东西,到了嘴边,却生生的咽了下去,他正被这美丽的微笑所感染......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开心,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一分,或是一秒,都足够了!”他笑着,望着绪方。

    绪方的双手停了下来,他终于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诚实,有什么心愿么?”

    “我想绪方哥哥抱一抱我......爸爸离开了我,这个世界我也即将离开,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也许唯一想要得到的,就是能够让自己觉得还有人疼爱我的拥抱......”

    绪方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傻事,但是这样的傻事,却是他在人世间最后的一份感受。

    麻生诚实笑着站在绪方面前,而后者展开了双臂,在慢慢的收拢双臂的过程中,两个人的心底,像是流动着月光一样的温柔。

    眼看着绪方的双手穿透了自己的身躯,却像是紧紧的抱住了自己,麻生诚实留下最后的一抹笑容:“我走了,绪方哥哥!”

    “诚实......”绪方眼睁睁的望着他的影像在自己的视线中,像是萤火虫,又像是烛光,在空气中隐隐约约,缓缓的飘散。

    那笑脸,似乎残留着温暖,印记在已经捕捉不到的空气里......

    ......

    (血花在诉说超脱原著剧情外的一丝丝感动,如果你觉得有那么一些触动,就是我的成功。)

第二十九章 地铁

    “表哥,你回来了?”已经准备好早餐的小兰,见一身运动装似乎刚刚跑完步的绪方推开门,于是笑着问道。

    绪方点了点头,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出去锻炼身体,他捂着肚子说:“肚子都饿瘪了,今天小兰做的是什么饭菜?”

    “准备了一些简单的面包和牛nǎi。”小兰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东西都是她昨天从超市买回来的。

    绪方换掉自己的板鞋,穿上拖鞋回屋道:“嗯,我先去换下衣服,去叫醒毛利叔叔和柯南吧。”

    在他回到房间以后,换了平时穿着的衣服,绪方打开自己屋子的窗户,让明媚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涌入死气沉沉的房间内,多了一份大自然的心旷神怡。

    走出房间,发现柯南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没jīng打采的去卫生间洗漱,而毛利小五郎更是闭着眼睛在椅子上呼呼补觉,只有小兰忙活着往桌子上放东西。

    “今天去jǐng视厅面试吧,表哥?”小兰开口问道。

    绪方点头道:“闲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找一份工作忙活忙活挣点钱了。”

    “那表哥你多吃点,肯定会录用你的。”小兰微微一笑,将一盒牛nǎi递给了绪方。

    饭桌上,已经jīng神了不少的柯南,还有毛利小五郎有气无力的吃着东西,只有绪方因为早晨运动完之后,肠胃已经打开,所以吃了很多。

    在吃饭早餐以后,绪方从自己的柜子里面翻出前几天为了准备面试,而特意在小兰的陪同下,买回来得一身西装。这也是为了正式场合,而准备的‘战衣’。

    换上了笔挺的西装,浓黑如墨的颜sè衬托绪方增添了几分沉稳,眼眸闪烁间深邃了许多,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发现因为肌肉撑住了袖管,随时有破裂的可能。

    当绪方走出房间的时候,小兰用异样的目光望向同一屋檐下的表哥,脸sè微红,连忙去收拾桌子。

    “我走了!”绪方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笑着离开家里。

    毛利小五郎放下报纸,比划了一记大拇指:“加油!臭小子,以我和目暮jǐng官的关系,你一定会被录取的!”

    “......”柯南一阵无语,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兰和绪方两人相视一笑,在房门被“咣当”一声合上,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她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个什么。

    ......

    绪方觉得自己这身装扮走在大街上有些古怪,看来还是不喜欢这种拘束的形势。事务所距离jǐng视厅有一段距离,所以他打算乘坐地铁去。

    坐在地铁上,绪方发现坐在对面的女人罡气很浓烈,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碰到戾气重大的人很多,但是罡气重的人,似乎就只有jǐng察了。

    女人一头短发,眉目间十分干练,灵动的眼眸,俏立的鼻子,非常健康的肤sè,似乎没有过多的用粉黛带修饰她的脸庞。

    绪方不喜欢很直接很没有礼貌的去打量别人,所以他的目光很隐晦,但就是这样隐晦的目光,却还是被对面的女子发现了......

    女子忽然站起身来,在绪方有些错愕的眼神中,她忽然走了过来,弯下腰,在其他乘客惊讶的看热闹当中,她笑着将面孔凑得距离绪方很接近:“这样看的清楚吧?”

    “不错。”绪方笑了,毫不紧张的回答道:“真的是一位很漂亮的女jǐng官。”

    女子一怔,眼眸中光芒一闪,有些惊愕:“你怎么知道我是jǐng察?”

    “如果我说眼神和气质,你绝对不会相信。裤脚的褶皱说明你和普通女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你经常运动,而且是类似奔跑的行为。在你弯下腰的时候,腰部肌肉紧绷,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如果仅仅是这些,我只能判断出你是一名从事体育运动的女人。但是女jǐng官你似乎粗心大意了,在裤脚的边沿什么时候沾到了案发现场的专用石灰粉都不知道。”绪方笑了笑,两个人的脸孔十分接近,所以他可以清晰捕捉到对方脸上的细节变化,和眼眸中闪动的神韵。

    绪方忽然在女人愣神的时候,一只手试图握向她的手掌,但是毕竟是女jǐng,反应十分的快,就在刹那间,她的手连忙向后缩去。

    可是出人意料的却是,绪方似乎早就猜到她的手会往后撤,居然直接抓住了她的纤细手掌。

    “如果说刚才是我胡乱猜测的东西,那么你手上的茧子明显是握枪才会造成的。”绪方在这个女人情绪愠怒之前,开口说道。

    “放开!”女人既然是jǐng察,当然不好惹,她不顾地铁乘客的目光,大声呵斥。

    绪方没有松开她的手,而是轻松道:“我叫绪方佑介,是你未来的同事。”

    “嗯?”女人微微张开嘴,狐疑的盯着绪方,似乎想从的眼睛里面分辨真假。

    “你应该是回jǐng视厅吧?我们正好一道。”绪方缓缓说道。

    女jǐng官见绪方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神sè缓和了许多:“我叫佐藤美和子,对前辈如此没有礼貌,小心我以后会照顾你!”

    绪方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佐藤jǐng官,可惜你照顾不到我......”

    见佐藤美和子想要问,绪方已经先一步回答她:“我要加入的是搜查科的验尸部门,因为我是一名法医。”

    “法医?”佐藤美和子眼前一亮,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那个目暮jǐng部提起过,那个帮他侦破了美术馆案件的法医。”

    绪方佑介忽然古怪的看着她:“佐藤jǐng官,能不能换个角度说话,还有你的手......”

    闻言,佐藤美和子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面孔凑得很近,弯下腰和绪方说话的姿势,而她的手本来是被绪方抓住的,但是现在换成她抓住了绪方。

    见她脸sè微红,连忙松开了手,用正常的站姿和自己说话,似乎为了遮掩刚才的尴尬。

    绪方的心里面却在暗恨自己的观察力,透过刚才弯腰时领口的可视角度,他看到这位佐藤jǐng官居然是红sè的。

    红sè胸罩说明个xìng激情四shè、充满活力,这样的女xìng会大胆说出自己的需求。她的情绪化是自身魅力的一部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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