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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游泳之鱼     战国之鹰txt下载     战国之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16章 战国震动(二)

    相模雄狮北条氏康的突然被杀,所产生的影响,并不仅仅只限于北条家、太-田家、里见家等豪强内部,随着这个消息的不断扩散,首先对此作出反应的就是诸如武藏国等地的众豪族。

    此前,在上杉谦信的越后大军撤退、关东联军解散后,这些家族立即再次变幻城头大王旗,迅速地宣告背离北条家而加入太-田、里见家联军的意向,其动作之快,再次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了所谓墙头草的含义。

    与此同时,此前那些冷遇高桥绍运的关东众势力,这个时候也纷纷蠢蠢欲动了起来。毕竟对他们而言,北条家始终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还是越早铲除的为好,如何北条家出现了如此巨大剧变,自然是乘机打击的最佳的时机了。

    救灾关东地区当即陷入一片紧张气氛之际,信浓地区中的川中岛上杉家本阵。

    “哈哈哈,好!”同样的,在消息传播到上杉谦信的手中之时,上杉谦信不由得非常高兴地大笑起来。

    “主公,此名为高桥绍运的无名小卒实在是可恶,北条氏康的首级原本在去年前年就应由主公讨取的,这一位无名小卒不过是运气罢了。”这个时候,上杉家重臣齐藤朝信进言道。

    “不!”对于齐藤朝信的马屁,上杉谦信却是摇头否定了,“能够亲手讨取北条氏康之人自然就是英雄,真是希望与这一位骁勇之辈亲自面见一番阿。”

    “主公。”就在上杉谦信还在感慨之时,作为家中首席军师的宇佐美定满却是突然出言道。“据传言。这一位名为高桥绍运之人。正是远江今川家之人,这一次他是奉命前往关东地区联合太-田家与里见家对抗北条家的,而随着北条氏康一死,家督继承人此时又被围困,那么北条家必然会陷入一段内乱的。”

    “军师此乃何意?”一直聆听着宇佐美定满的话的上杉谦信却是一直没有弄明白宇佐美定满说了这么多话到底是何意,所以不甘问道。

    “主公。”宇佐美定满当即回礼,然后继续说道,“只要北条家一旦内乱。关东必然会震动,而正在陷入分裂当中的今川家,恐怕也会因为北条家的退出而快速统一起来。”

    “哦,你的是说那个远江今川家?”这个时候,上杉谦信终于有点明白了。

    “不错,主公。”宇佐美定满当即点头道,“以臣下来看,在缺少了北条家的支持,而武田家此时又被本家牵制在信浓地区之际,恐怕骏河今川家最终会被那个突然出现的远江今川家所吞灭。”

    “军事的意思是。可以趁机与该远江今川家结盟?”已经完全明白过来的上杉谦信当即说道。

    “是的,主公。既然高桥绍运是讨取北条氏康的凶手。那么其所代表的是远江今川家自然是无法与北条家和好的了,自然就预示着远江今川家即便是吞并了骏河今川家,也必然将会与北条家、武田家所组成的联盟敌对的,所以这正是本家拉拢其的最佳时机。”

    “嗯。”上杉谦信闻言后先是思索了一会,随即点头道,“此前既然远江今川家能够主动与属于本家阵营一方的太-田家与里见家联合对抗北条家,那么本家这一次可以乘机与远江今川家结盟,从而形成东西夹击武田家之势,本家在东面的信浓地区进攻武田家,而远江今川家则是可以从西面进攻武田家的甲斐地区。”

    “对了!”稍为停顿了一下以后,上杉谦信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再次说道,“本家还可以关东众势力一面乘机进攻北条家之余,还可以从南面进攻武田家的甲斐地区。”

    “主公,不但如此。”这个时候,宇佐美定满再次进言道。

    “哦?”上杉谦信闻言后,先是一愣,然后看向了宇佐美定满,等待对方的下文。

    面对主公上杉谦信的询问神情,宇佐美定满笑着说道:“难道主公忘记了上野国的长野家了吗?”

    “长野家?”上杉谦信闻言后,稍为一愣,随即当即了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啊!”

    “主公,此言差矣!”宇佐美定满却是说道。

    “哦?军师何出此言?”

    “主公,虽然上野黄斑长野业正已于去年病逝,但其只有十五岁的嫡子长野业盛也已经继承家督之位半年之久,现在正是其证明其能够代替其父亲成为了本家坚实盟友的时候了,只要长野家能够统领上野众豪族势力从南面进入信浓地区,那么就能与本家形成夹击之势,共同夹击武田家了。”宇佐美定满坚定地说道。

    “此子只有十五岁,恐怕难当如此重任啊!”就在此时,此前自从拍了上杉谦信一下马屁后就再无作声的齐藤朝信却是突然说道。

    “齐藤大人,本家只有十四岁之时已经能够纵横越后,为本家统一与稳定立下了不朽的功绩,如今长野业盛已有十五岁,想必是不会让主公失望的。”宇佐美定满却是当即说道。

    “这?”被宇佐美定满这么一说,齐藤朝信还真不好反驳了,否则就有点瞧不起主公上杉谦信的意思了。

    “好了,既然如此,与远江今川家结盟,以及鼓动关东地区众豪族,尤其是上野国长野家的事情,都拜托军师了。”上杉谦信这个时候却是最终决定道。

    “是!”宇佐美定满当即神情严肃的应诺道。

    “该死!”就在上杉谦信众人为北条氏康被杀的消息而高兴并且商议趁机联合众势力对付武田家之时,在武田家的海津城中,武田信玄却是难得发怒了。

    的确,北条氏康的死,对于诸如上杉家以及关东众势力确实是好消息,但对于武田家而言就绝对不是好消息了。

    历史中,由于山本勘助奉献的啄木鸟战术,从而导致武田家与上杉家的第四次川中岛战役伴随着山本勘助的战死而很快就结束了。

    但这一次,由于山本勘助很早以前就已经投奔罗氏家了,从而历史中在第四次川中岛战役的啄木鸟战术并没有出现,于是,这一次的战役,自从去年永禄四年(公元1561)九月开始后,一直持续到此时的永禄五年(公元1562)的四月末,双方竟然还在对峙当中。

    这样的对峙,对于武田家与上杉家都绝对不是好事,首先两家去年的秋收以及今年的春耕就不同程度的受到了两家这一次战役拖延的影响。

    而随着对峙的不断拖延,在武田信玄看来,在后勤保障中更受由于粮道路途遥远影响的上杉家将会很快无法坚持而不得不退兵的了。可就是在这个紧要的时刻,竟然传来了北条氏康战死的消息,这完全就是对上杉家阵营一个极大的鼓舞了,上杉家自然就会坚持得更为久远了。

    此外,随着北条氏康的战死,尤其是其继承人竟然还被围困在了江户城,如此一来,北条家必然会出现内乱了,而此前才刚刚安稳下来的关东众豪强必然又会蠢蠢欲动了,这对于北条家的是威胁,对于武田家而言,由于甲斐地区与关东地区相连接,所以同样也是威胁。

    至于另外一个盟友骏河今川家,由于北条家的不稳,必然就会失去北条家的支援了,那么其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面也会面临动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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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7章 重要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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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武田信玄正为盟友北条家与骏河今今川家的稳定而担忧,实际上,这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毕竟只有位于武田家侧面与后方的北条家与骏河今川家稳定了,那么武田家才能全心地与上杉家在信浓地区作战的,如今北条家面临着以太-田资正、里见义弘为首的关东众豪族的乘机入侵,自然是难以确保武田家侧翼的安全了,而位于武田家后方的骏河今川家,此前由于一些列的战败,实际上在武田信玄看来,骏河今川家完全就早已不是当年能够威胁到武田家的那个今川义元时代的今川家了。

    此前也是由于有了北条家的猛将北条纲成的及时防备,才令到远江今川家无法乘机入侵骏河国罢了,但这一次,随着北条氏康的战死以及北条家所面临着的关东众豪强的威胁,以北条纲成为首的北条家支援军势必然会返回相模国,那么仅仅依靠骏河今川家自己,真的能够抵挡得住远江今川家的乘机入侵吗?

    而在武田信玄的心中,他是非常不希望远江今川家崛起的,尤其是不希望其统一了今川家的,虽然远江今川家的家督今川葬零同样是今川义元的儿子,也同样是作为武田信玄嫡子武田义信正室的兄长,与武田家可谓依然还是亲戚。甚至将来还会继续是盟友。但此前他煽动诸如管菅家、天野家对抗远江今川家的事情。随着今川葬零宣布征伐管菅家、天野家,实际上已经间接告诉武田信玄,今川葬零已经知道了他的阴谋了。

    如此一来,武田家实际上已经跟远江今川家接下了间隙,更何况,相比起更为软弱而无能的今川氏真,今川葬零表现得更加英明与强势了,而且其麾下又又又诸如信良公子、鬼百武贤兼这样的名将。这几乎又是一个今川义元阿,他当然是非常不喜欢了。

    实际上在武田信玄的心中,在这一次与上杉家结束川中岛合战后,他的目标就只有两个,一个就是上野国。

    此前一直抵挡住武田家向上野国染指的长野业正终于病死了,虽武田信玄对这位他一生最强的对手的病死也是无限惋惜,甚至感叹道:“假若箕轮业正尚在,吾终不得进军上州。”

    但感叹归感叹,在大敌死后,自然就是乘机进攻上野国的最佳时机了。而除了上野国这一目标外。武田信玄也已经早早盯上了此时已经实力大降的今川家了。

    虽说今川家是武田家的盟友,但盟友不就是用来利用的吗?到了必要的时候。是完全可以抛弃甚至背后捅刀子的,所以对于撕毁与今川家的盟约一事,武田信玄可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

    唯一令他有点忌惮的,就只有北条家了。与武田家不同,北条家数代人都是与今川家有着姻亲关系的,而且当年北条家从外面来到相模国立足之时,今川家也是对其给过不少的帮助的,所以北条家可谓是今川家的坚实盟友。一旦武田家撕毁与今川家的盟约,恐怕会马上招致北条家的进攻。

    “不过,即便如此,只要将北条家打败了,那么就可以安稳地吞并今川家了。”每当想到这里,武田信玄总是如此自语道。

    尤其是如今一向令其头痛不已、北条家家督相模雄狮北条氏康战死后,武田信玄就更加不担心北条家的反应了,甚至武田信玄有干脆连被北条家也一并吞并了的想法。只不过,这一切都要以武田家能够从川中岛这一场与上杉家的战役泥潭中全身而退后,才能去实施的,所以在想到上杉家将会因为北条氏康的突然战死而士气大涨,从而令到上杉家得以继续与武田家继续纠缠以后,武田信玄就非常恼火。

    而就在武田信玄恼火之际,在东海道远江国远洲滩的海岸边,以罗氏信良、山本勘助、今川葬零为首的重任正焦急地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来了,来了,快看!”这个时候,百武贤兼突然大声呼喊着,同时其右手直指右侧的海面。而在百武贤兼的呼喊声中,众人也的确是看到一些黑点从远方海面上显现出来。

    随着这些黑点的逐渐靠近,黑点又逐渐演变成了一艘艘的船只,最后,当这些船只进入近海以后,众人终于看到一艘罗氏家独有的小福船在众多远江家的水军以及一些罗氏家水军护卫下,正徐徐从远方海面靠近而来。

    “诸位,请上船吧!”随着小福船的靠近,为首的罗氏信良随即说道。这一次众人之所以聚集在这里,是为了迎接一位重要客人的。

    于是在罗氏信良的命令下,众人纷纷跳上早就在海边准备好的船只,然后乘坐着船只往近海的那一艘小福船而去。

    当众人靠近福船,并且在小福船上的人员的帮助下逐一登上小福船的甲板后,发现前来迎接他们的正是丸目长惠与东乡重位两人。

    “诸位大人,请随我等来,大人正在里面等候着诸位大人。”在与登船的众人行礼完毕后,丸目长惠当即说道。于是,登船的众人当即在丸目长惠与东乡重位两人的带领下,进入了小福船的船舱当中。

    当众人进入船舱后,首先看到的,正是微笑着坐在主位之上的主公罗氏政良,而坐在主公旁边的,却是有一位英姿飒桑的女将,稍为留意一下,只见这位女将蝉鬓金钗双压,凤鞋宝镫斜踏。连环铠甲衬红纱,绣带柳腰端跨。天然美貌海棠花,正是主公的新婚夫人浓姬夫人。

    “拜见主公,拜见夫人!”眼见如此情景,众人当即行礼道。

    “呵呵,免礼!”政良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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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8章 出阵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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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良之所以突然出现在东海道远江国的沿海,主要是在此前收到了一封来自山本勘助的书信。

    信中,山本勘助详细言明了自进入永禄五年以后,远江国众人所面临的困境,尤其是详细描述了其有关如今罗氏家打着今川家的幌子在东海道所面临的局势以及即将出现的危机。

    对于山本勘助的这一封书信的所言,政良也是非常赞同的,正如山本勘助在心中其中所描述的那般,虽然目前罗氏家在远江国所打造的局势看似非常的不错,但一旦骏河今川家得到了腾出手来的武田家与北条家的大力支援,那么此前罗氏家在远江国当地建立的局势将面临极大危险了。

    而且,山本勘助不知道的是,在历史中,武田信玄这个一向不怎么讲信义的家伙可是直接撕毁了与今川家的盟约,在击败了被北条家后,直接吞并了今川家,虽然这一次由于有了罗氏家的突然介入,东海道的局势发生了不少的改变,但政良依然担心武田信玄还会像历史中一样对今川家动手,于是他决定赶在武田家此时正被上杉家纠缠之际,迅速统一了北条家,进一步壮大罗氏家在东海道的实力,从而为即将迎来的战国风云而做好准备。

    至于他此时正负责着的罗氏家上洛大业,此前也原本以为。凭借罗氏家的强大势力。完全可以沿着选定的上洛路线一路平推前进的。但现在的情况告诉政良事情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除非他像以往其他上洛的战国大名一般,沿途以招降当地豪族势力为主,而并非是打造一条彻彻底底为罗氏家所掌控,并且绝对安全不会出现变故的上洛之道,否则他将很难在短时间内上洛成功。

    为此,他有临时更改了上洛的办法,所以他才会将计就计。借助毛利元就使出针对罗氏家诡计,再火上加油,直接将山阳道各地的局势搞混,而此时,山阳道各地的情况还没有到达政良所需要的程度,所在在接到山本勘助的书信后,他干脆将嫡子罗氏辉良传召到了备后国地区,然后将当地的事务交由给他来暂时主持,而他本人则是干脆启程前来东海道远江国,准备在幕后亲自操控当地的局势。为罗氏家在当地打下更牢固的根基,毕竟这在东海道暗中布下的暗棋。可是政良为了罗氏家将会遇到的最大危机而提前准备的,对于罗氏家将来在整个战国的布局非常重要。

    当然,这一次暗中前来东海道远江国,除了需要将九州、四国以及西国的事务交待好外,还要额外处置一个问题,那就是需要安慰一番才刚刚与他新婚半个月的两个新娘子了。

    这两个新娘,一个是织田市,一个是浓姬。

    实际上,对于织田市,政良原本的想法是打算让次子罗氏信良代替他迎娶的,必将政良与织田市的年纪相差二十余岁,这对于来自后世的政良而言,实在是有点别扭了。

    至于为何没有让嫡子罗氏辉良迎娶织田市的打算,那是因为嫡子在不久之前,在幕府将军足利义辉做媒人的情况下,已经与正亲町天皇的长女确定婚约了,所以也就没有考虑让嫡子迎娶织田市了。

    不过,当政良将这一想法说出来后,不但遭受到了作为织田家此次联姻使者的木造重忠的反对,也遭到了家中诸如东乡平次等人的反对,再加上政良心中对战国第一美人的消息男人心思,于是政良最终还是成为了织田市的丈夫了。

    不过由于织田市只有十四岁,为了保证其将来的寿命足够长久,实在是不宜同房的时候,所以在好好安抚了织田市一番,并且将他没有与其同房的原因说明清楚后,政良就将织田市交给正室菊姬来照顾了。

    菊姬虽然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女儿,但作为一个罗氏家家督的正室,在政良看来,她是非常称职的。至于织田市本人,好吧,在与其交流一番后,他才发现,这一位战国第一美女此时还是一个天真少女的心态呢,此时她正对于在罗氏家学府城中所看到的一切新奇事物而感兴趣呢,完全就没将政良没有与他同房的事情记在心里。对此,政良只能报以无奈的苦笑了。

    织田市是安抚好了,但另外一位新娘浓姬可不是那么好安抚的。在新婚的当夜,虽然浓姬在初经人-事之时,显得有点无知,但却显得非常迎合政良的需要甚至在随后的半个月里,浓姬在成为妇人以后,再次恢复以往的性格,竟然主动不时向政良索取起来了。

    对此,政良实在是感到有点奇怪,从同房之时,虽然浓姬主动迎合,但从其所表现出的神情来看,似乎浓姬并非完全是非常享受的,但为何她又如此主动呢?

    后来在暗中询问浓姬身边的一个贴身侍女后,政良才得知,在成亲之前,浓姬似乎收到了过一封来自齐藤道三的亲笔恭贺书信,于是这才会有了浓姬在成亲后如此主动的情况出现的。

    得知这一消息后,政良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齐藤道三那个家伙在书信中让浓姬尽快与政良生个儿子了,但无论浓姬还是齐藤道三又那里知道,历史中的浓姬是无法生育的,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一副来自后世的身体能够比历史中的织田信长更加强悍,能够浓姬得以生育,但还是以最坏的结局来看待这一件事情为好。

    所以对于浓姬与齐藤道三的希望,政良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要说出来了,毕竟就算是他说出来了,估计浓姬也不会相信。当然,对于浓姬的主动,政良自然也是不会拒绝了,这数年以来,由于长期参与女姬番队的训练,实际上浓姬的身材是很不错的,再加上美貌,所以每一次同房,政良都是很享受的。

    不过,享受归享受,但对于这一次暗中前往东海道地区,政良是不希望浓姬跟随的,结果浓姬干脆给政良来了一个先斩后奏,趁着政良不知情的情况下,威逼众家臣,领其假扮成随船侍女,登上了政良前往东海道的一艘随行船只当中。

    不仅如此,在明知道这一次有出征任务的情况下,她还专门带上了政良长女委托明国商人王海从明国暗中定制的一副女将铠甲,为跟随政良出征做好了准备。

    而当船队即将靠近东海道沿海之际,在另外一艘船上呆腻了浓姬也终于在那条船的家臣的千求万求下,登上了政良所在的小福船上,然后来到了被惊得目瞪口呆的政良面前。

    于是,对于已经无法再单独令其返回九州的浓姬,政良只好将其留在身边了。不过,将浓姬留下身边也是不错的,毕竟对于长期在外,而且又从来不会随便动女人的政良而言,实际上是非常难以忍耐的,这往往会导致他有时候脾气显得有点暴躁起来,而如今有了浓姬在身边,正好解决了这一个问题。

    不过,政良随即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浓姬这一次一定要跟随在他的身边,不会也是为了能够多余他同房,然后争取早生孩子吧?

    只是,无论政良如何猜想,在次子罗氏信良、山本勘助、今川葬零、成松信胜等人来到后,都要暂时放下了。

    一一接见了众人,并且一一给予了众人在此前所建立的功绩的嘉奖后,这一次会面的正题终于被政良首先提及了:

    “勘助,如今骏河今川家的情况如何了?”

    “禀报主公!”面对主公政良的询问,山本勘助先是向着政良行了一礼,然后才继续禀报道,“从今天下午本家潜伏在骏河国境内的情报阁人员传回来的情报中得知,北条家的北条纲成已经在昨日紧急返回北条家去了,如今在大井川东岸的那个‘北条纲成’,不过是由别人假扮的罢了。”

    “嗯!”政良闻言后,点了点头,以示听到了,随即他继续问道,“远江今川家的有关准备都已准备妥当了吗?”

    “都已准备妥当!”罗氏信良与今川葬零当即同时回禀道。此前这两人因为数次企图入侵骏河国的行动,都被北条纲成化解了,这令他们一直都恼火不已,如今北条纲成已经撤离了,而更为重要是,作为家中有着军神之称的家督亲自前来支持大局了,这令他们这些罗氏家的众人士气大涨之余,也是安心不已。

    “主要是主公参与的大战,就从来没有落败的!”这几乎是罗氏家每一个家臣与士兵心中的必然存在着的信念了,反正有了家督罗氏政良的到来,一切都将会显得顺利起来的。有了这样的信念,他们此时反而显得气势显盛很多了。

    “呵呵,甚好!”政良此时也发现了此前前来会面的众人在见到他后,其精神都显得饱满得多了,士气甚盛,这真的是好事啊,随即他最终决定道,“既然如此,那么我等就正式出阵骏河今川家吧!”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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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月(本章免费)

    首先,在这里祝大家渡过一个愉快的五一假期。嗯,可怜悲催的我,如今也无法出去玩了,为了糊口,也只能继续坐在电脑前苦逼地码字了,真是羡慕大家阿!那么,也请大家将我那一份对假期的愉快也一块分享了。

    记得玩得开心一点,因为你们可是将我的那一份对假期的期望也分享了,你们可是如同携带着本人一起玩的。

    嗯,回归正传,正如本章章目所说的那般,按照此前的计划,若无意外,这本书将于这个月完本了,所以这个月是本书最后的一个月了。

    当然,若是出现意外,或许时间上会有所提前或者延后,但无论如何,本书最慢也必然在六月份完本的了。

    哎,作为本人当初兴趣之作,没有想到,竟然写到了三百余万字了,按照计划,这本书最少也会在三百八十万字左右完本的。

    嗯,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啊,哈哈。

    总之,既然是本书的最后阶段了,本人也不会急于完本的,坚决不烂尾,这就请大家放心好了。

    此外,既然是本书最后一月了,还请大家好好支持一番吧(当然,若是能够给本人新书《巨树领主》也给予一点支持,那么在下就更加开心了,哈哈!)!

    总之,万分感谢诸位的支持了。(未完待续。。)

第1119章 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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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禄五年五月初,远江今川家在北条家自顾不暇之际,再次在远江国内进行了一次兵力动员,其动员的声势,仿佛是要告诉世人,远江今川家要与骏河今川家决一死战,从而结束今川家分裂的局面一般。

    而面对远江今川家如此声势巨大的兵力动员,与其相隔着一条大井川的骏河今川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于是,骏河今川家上下一面全力将兵力集中到了大井川的东岸,以准备迎击远江今川家的入侵,一面分别向北条家与武田家派出了求援使者,虽然目前这两个盟友都有着自己的敌人,但抱着侥幸的心态,骏河今川家还是派出了求援使者了。

    五月十日,远江今川家的大军从诹访原城出阵,当‘足利二引两’旗帜出现在行进的远江今川家的大军的阵列中,远江的百姓们不由地感叹地言道:“国主大人大人又出兵了。”

    去年的在大井川西岸的合战,远江今川家大胜,而骏河今川家与北条家入侵远江的联军则是损失惨重,若不是北条家的名将地黄八幡北条纲成在大井川的东岸骏河国一侧拼死抵挡,远江今川家大军早就杀到骏河今川家居城骏府城之下了。

    而三年之前还在今川家统一统治下的远江、骏河当地百姓,早就有点厌倦这一种突然分裂的战争生活了,所以当远江百姓看见军容整齐远江今川家的大军都十分欣慰激动。这预示着今川家将很快就又统一。而分裂的战争也即将结束了啊!

    其实远江今川家这次动员的兵力并不多。加上各地臣服臣服豪族的兵力,合计在三千人马,而领军的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信良公子以及鬼百武贤兼。

    当远江今川家三千大军来到远江国与骏河国交界处的大井川西岸之时,对岸以冈部元信为首的骏河今川家大军早已经严阵以待。

    实际上,冈部元信并不愿意前来主持这一次与对岸远江今川家的大战,毕竟自从这三年以来骏河今川家数次遭遇败战后,实际上骏河今川家的实力早就一落千丈了,更令冈部元信投鼠忌器的是。此时骏河今川家的家督今川氏真还在上一次进攻远江国之时,被对岸给俘虏了,若是这一次对岸直接推着今川氏真作为前进的挡箭牌,他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了。

    而事实也正如冈部元信那般,罗氏信良还真的在渡河之时,将今川氏真作为了掩护远江今川家大军的挡箭牌了。面对着远江今川家如此卑鄙的举动,骏河今川家众人虽然已经是恼火得咬牙切齿的,但却没有一人敢下令让麾下进行射箭、铁炮攻击,毕竟万一不小心将被俘虏的家督给射中了,那么罪过就大了。

    于是。虽然早有准备,并且还一度打算趁着远江今川家大军半渡而击。但最终在远江今川家以今川氏真为挡箭牌的卑鄙举动下,骏河今川家众人也只能在大井川东岸岸边、属于骏河国的领地中阻截远江今川家的进攻了。

    “虽然无法射击,但总还是能够在陆地上与你们短兵相接的,我就不信你们还敢将本家家督放在陆地阵前中来,否则我方必然全力抢夺。”看着源源不断地从对岸涌过来的远江今川家大军,冈部元信咬牙切齿地自语道。

    不过,正当冈部元信还在准备全力阻截之时,抵达大井川东岸的远江今川家大军却是原地摆起了阵势起来,似乎打算就地与骏河今川家大军对峙一般,并没有打算立即强攻的态势。

    “这是怎么回事?”当看到如此情形后,冈部元信当即疑惑地问道。周围的骏河今川家家臣也对于远江今川家这一奇怪的举动一时间惊疑不已。

    “既然如此,为防对方使诈,下令大军暂停进攻,就地与对方对峙起来。”在众人都一时间不知道远江今川家的奇怪举动的真正目的之际,冈部元信以安稳为上,最终下令道。

    随后,冈部元信又立即派人返回了骏府城,这一次他必须得到寿桂尼等人有关如何处置被俘虏的家督今川氏真的决定了,否则他始终都会受到这个问题的困扰,无法放开手脚与入侵的远江今川家对战。

    实际上上,在上一次得知家督今川氏真被远江今川家俘虏以后,骏河今川家上下就已经考虑立即更换家督的了,但一时间却无法找到合适的家督人选,而且部分家臣似乎又不愿意更换家督,即便是后来作为支柱的寿桂尼亲自介入了,也依然还没有将这个问题确认下来,但只是,此刻面临着远江今川家的入侵,这个问题无论如何都必须有一个结果了。否则只会一直受制于远江今川家的。

    就这样,在顺利渡过了大井川,抵达大井川东岸的骏河国领地上后,远江今川家的大军就就地扎阵了起来,而作为防守的一方,也没有乘机进攻,而是同样在远江今川家大军的对面扎阵对峙起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就在此时,在骏河国沿海的石花海与骏河湾的交汇处,一队以一艘小福船为中心的船队悄然出现在了海面上。

    而作为这支船队主将政良正对着一个中年人问道:“野四郎,这里附近有什么不错的港口吗?”

    政良这一次出阵骏河国采取的是声东击西的策略,先让为东海道,尤其是骏河今川家的众人所熟知的罗氏信良与百武贤兼等人,率领着一部分大军声势浩荡地从陆地杀往骏河国,同时还让远江今川家此前的水军同样嚣张地出现在大井川出海口海域。将骏河国今川家的大部分的陆地兵力以及水上战船吸引到了大井川附近。

    然后。他则是率领着从罗氏家本家带来的这一支水军船队。运载着作为此前远江今川家主战力的常备军势以及部分临时军势,悄然来到了骏河国的沿海地区。

    政良所率领的这一支船队的规模可是一点也不小的,当初在经过四国地区阿波国沿海以及纪伊国沿海之时,如此规模的水军船队迟点令到这些地区沿海的海贼吓得半死,纷纷躲藏了起来,令到政良的船队一直都得以安全航行,顺利地来到了远江国的沿海海域。

    而在抵达远江国沿海海域之时,为了保密起见。政良并没有让船队靠岸,而且还在抵达的第二日就正式令远江今川家发动起对骏河今川家的进攻动员令了,这自然就更加令人难以留意到已经在夜色中在远江国沿岸海湾秘密隐藏起来的政良的船队了。

    如今,当罗氏信良、百武贤兼等人率领的大军正式进攻骏河今川家,并且将骏河国大部分的兵力以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们那里以后,那么这就正是政良这一支突袭大军出击的时候了。

    而此时,在小福船的甲板上,当面对着政良的询问以后,被称为野四郎的人当即回禀道:

    “大人,是有的。花澤城下尾湾的港就是不错的港口。湾内有一大片平坦的沙滩……只是恐怕停不下这么多战船,可能要占领附近的小本家的引本港。”

    野四郎原本是远江国沿海的一伙本地海贼的首领。但在当初远江今川家统一远江国沿海之时,果断地投奔了远江今川家,如今他已经是远江今川家水军中的一员大将了。但即便是大将的身份,当他第一看到政良之时,虽然到目前为止都依然还不知道政良的姓名以及其他的有关信息,但从政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以及今川家国主以及众名将对其的恭敬态度中,他自然就知道政良定然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物,尤其是看到政良还能够亲自指挥一支强大的水军船队后,其恭敬态度尤甚,所以即便这一次被安排作为政良的向导,他都毫无怨言,而且做得恭恭敬敬的。

    “小本家?”政良当即问道。

    “是。距离花澤城大约一里也有一支两三百人的水军……”野四郎当即回禀道。

    政良摇了摇头,真不愧是骏河国沿海,家家都养着海贼。不过,在政良的水军面前,这些小股海贼都不过是浮云啊。

    “野四郎,你很熟悉这条航线了吗?”政良问道。

    “大人请放心,没有问题。”野四郎很有把握的回答道。

    “那么,就先往你说的那个港口进发吧。”政良作出了决定。

    事实上,野四郎所说的那个港湾差不多正处于骏河国沿海的西部中段,距离骏河今川家居城骏府城约七、八公里。因为海流的关系,到达这个地方时,已经是当晚的八、九点时分了,不过今夜月色甚好,令到众人得以看到周围的情况。

    在海湾的入口处,政良举着南蛮千里镜观察岸上,却意外的发现城外海滩上有两群人正打着火把,似乎正在厮杀。

    “二巴纹是谁家的?”政良问道。

    “是小本家!”野四郎很快回答,“另一队恐怕是附近花澤城的守军。”

    “哦?”政良闻言后,当即感到奇怪了,怎么这守军会与当地海贼打起来了呢?

    “呵呵,大人,他们这些海贼估计是看到前方正在开战,然后趁着花澤城守军空虚之际,打算抢夺城中的物资了,但却遇到了守军的抵抗而不敌,现在反而被追击了。”看到政良有点疑惑的神色后,野四郎当即解析道。实际上,以往还是海贼之时,他自己也经常做这样的事情的,所以在看到岸上的情况后,他马上就明白过来了。至于担忧事后遭到当地大名的报复与追杀的问题,在饭都没得吃的情况下,那里还管得这么多,大不了在当地大名大军杀到之时,乘船逃跑就是了。

    “此外,大人。只能我们能帮小本家那些海贼一把手。想必他们会对我们登陆后的下一步计划有所帮助的。”稍为迟疑了一下后。野四郎却是再次说道。

    “哦,那么就给花澤城的守军一份礼物吧!传令,铁炮队行动,准备攻击那些正在追击的军势!”既然能够获得地头蛇的帮助,那这自然就最好了,于是政良当即下令道。

    “是。”身后作为政良临时下手的东乡重位当即领命。他挥手招来近侍,令他吹响法螺传达军令。

    海螺声一起,政良的水军船队当即在月色之中伸展开去。成两列对称的斜线向海岸边靠拢。

    然而,奇怪的是,听到海螺声,花澤城的东面方向突然出现了另外一支军势,为数大约数十人。这支军势的动作十分敏捷,如同一群山猴子般向花澤城扑去。

    “看来是小本家的伏兵啊!”同样举着南蛮千里镜的野四郎很快明白了过来。

    “不错……这花澤城城主也真够大意的。按照这个趋势,说不定就要被攻下了吧!”政良身边的丸目长惠这个时候也说道。

    “这股伏兵,可能是发现来了不明军势,所以想尽快落城。”野四郎说。

    确实,岸边交战的双方听到海上的海螺声。这才发现了暮霭中海边的动静。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战斗,稍稍分隔开来。随后。花澤城的人又发现了城东的伏兵,立刻就急忙赶往本城守备。另一方的小本家很快也有了行动,他们在为首武将的带领下,缀在花澤城军势后面追击。居然还不退?

    还把后背露给政良他们……是了,他们现在大概只想着抢下城池,还不清楚政良方准备攻击的人数,更不知道政良方全部装备着铁炮,而且是燧发的新式罗氏家铁炮。

    “命令铁炮队直接登岸,向花澤城紧逼。还有常备,也准备登岸吧!”政良命令道。

    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二百人的铁炮组有条不紊的登上了海滩,排成阵势向花澤城逼去。护在本阵安宅船与关船之间的运兵关船也出发了,水军众将也纷纷向政良施礼告辞,乘着安宅船旁边的小早快船前去和常备汇合。

    这时候,天上的月亮突然被一片云给遮挡住了,失去了月光的照耀,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于是原本为隐秘而只点了一小部分火把的各船,此时也陆续点燃了更多的火把,瞬间在海上汇成一大片,看上去非常的壮观。但是在岸上花澤城那边,即使借着南蛮千里镜,也无法看清什么动静了。不过,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对付这些装备极差的山民足轻,铁炮队不可能会失败。

    仿佛是为了验证政良的说法,岸上陆续传来了两阵铁炮的轰鸣,然后是几阵零星的攻击,就再没了什么声响。政良知道,铁炮队已经肃清了战场,小本家的人或者是已经倒下,或者就是已经逃离。

    “咱们也上岸吧!野四郎,你也来。”政良说道,然后向身后的丸目长惠吩咐道,“除了安宅船,其余的船只就暂时泊在海滩上吧,退潮搁浅了也没关系。”

    “是。”丸目长惠欠了欠身领命道。

    随即,政良们几人同样乘小早快船上了岸。到达花澤城外时,铁炮及常备已经在城门外排好了阵势。从家臣刚刚回禀的情况来看,那个小本家似乎原本就在花澤城中有内应,所以很快就占据了花澤城,反倒是那些一直追击着小本家军势的花澤城守军被突然出现的罗氏家铁炮队给一下给击溃,在留下下数十人的尸体后,就溃散而逃了。

    “大人,等一会可否让在下与占据了花澤城的小本家之人喊话一番,在下预料对方会向大人投降的。”就在这个时候,野四郎突然请求道。

    “好。”政良答允道。若是能够无须激战就拿下花澤城,这自然是最好的。

    随即野四郎还真的跑到了花澤城的城下高呼道:“甚助在否,野四郎有话要说。”

    在野四郎喊话完毕以后,花澤城的城头之上,当即起了一阵骚动,显然是有人认识野四郎的。而不一会儿后,一个人也出现在城头之上。

    “野四郎?”城头之人接着火光打量了野四郎好一会,终于认出了野四郎来。随即当即喊道。“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哈哈……勘助。你这家伙死了,我都还没死呢,我现在已经是远江今川家的家臣了!”野四郎扶着腰间的太刀大笑着回答道。

    “什么?是统冶了远江国远洲滩、击败骏河今川家的远江今川家么?”勘助闻言后当即惊疑的问道。

    “正是,现在远江今川家的军势已经在方才的海岸登陆了,你还是快快投降,与我一般成为远江今川家的家臣吧。”野四郎当即劝说道。

    “什么?远江今川家的军势来了?”城上的勘助先是一惊,随即质疑道,“不可能。我早上还听说远江今川与骏河今川家的人还在大井川那里对战当中,怎么可能突然在今夜来到了这里的。”

    “哈哈哈……”这个时候,政良知道是他上场的时机了,于是当即上前一步说道,“阁下此言差矣,在下正是远江今川家之人,本家的军势已经来到了城下,阁下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而起在下也并无恶意,只是偶尔路过,想和阁下叙叙交情。还请不要拒之门外啊!”

    “这……”勘助借着火光看着城外一大群的军势。显然是犯了踌躇。

    “勘助,还有什么好想的?要攻城的话。大人早就攻了。海上还有五千多军势那!”野四郎劝道。为让勘助投降,从而为自己增加一点功绩,他不介意将二千人的大军说成了五千人。

    “什么?”听野四郎这么一说,勘助心中却是惊起了大浪。就在方才,在审问了城中一个守军的武士后,他已经知道了花澤城的情况。

    整个花澤城,箭矢、长枪已经守城的物资并不多,据俘虏所说,这些东西此前都已经被运往了大井川骏河今川家大军的营地去了,而此时他能召集的手下估计还不到一百人,而且众人装备极差,花澤城也只是一座小城,城墙根本无法抵挡城外那支大军的进攻的……想到了这些以后,勘助终于屈服了,下达了开城的命令。

    接下来,政良花了一点时间接受了花澤城,随后他当即连夜出击,往西面骏河今川家大军大营的后方而去,相比当骏河今川家大军遭受到了他们的前后夹击后,自然是会大溃败的。

    当然,在离开之时,政良带走了小本家的质子以及上百名的小本家海贼,同时还留下了自家大军中的一名士兵、五十支铁炮、五名下级武士、三名忍者和一名吏僚。之所以留下如此之多多的兵力留在花澤城中,那是因为花澤城是从西面前往骏河今川家居城骏府城最后一处关卡,只要通过了这里,就可以一路平川地杀奔到骏府城的城下的了。

    至于政良为何不直接杀奔骏河今川家居城骏府城,反而是选择前往相反方向的大井川东岸方向的骏河今川家大军大营,一是因为他需要联合正在大井川岸边与骏河今川家大军对峙的罗氏信良的大军,一举将骏河今川家的这一支有生力量直接覆灭,从而令骏河今川家失去最后的依仗。二是,根据此前罗氏家情报阁的禀报,此时的骏府城中的守军也是不少的,若是贸然前往攻城,一时间也是无法攻取下骏府城的。所以才有了杀奔大井川东岸方向的骏河今川家大军大营的打算。

    除了留下不少军势把守主花澤城这一前往骏府城的最后一处关卡外,另外,政良还承诺招揽小本家之人为罗氏家的家臣,并且在吞并了骏河今川家后,将小本家视作为远江今川家的正式豪族家臣,并且分封一定的领地的给小本家。

    在如此丰厚奖励的刺激下,小本家的上下不但立即成为了远江今川家的支持者,而且还在政良的吩咐下,开始派人联络骏河宫沿海的众多海贼势力,准备共同拥护远江今川家,并且帮助远江今川家进行这一次吞并骏河今川家的战役。

    安排还一切以后,政良当即率领着大军开始往大井川东岸方向的骏河今川家大军大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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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0章 破城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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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禄五年(公元1562年),五月。

    东海道骏河国冈部家居城朝日山城,城外此时大雾弥漫。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氛,远江今川家以二千军势的绝对优势兵力,将朝日山城重重围困,飞鸟难进。

    此刻,远江今川家进攻朝日山城军势的本阵就搭盖在距城不过五百米的一座小山丘之上。作为这一次远江今川家军势主将的罗氏信良正站在小山丘上,观看着自家军势进攻朝日山城的情况。

    两日前的那一夜,当罗氏信良的父亲罗氏政良所率领的突袭大军在凌晨时分突然从骏河今川家大军大营的背后发动突袭之时,早就事先得到了通知的罗氏信良这一边也同时率领着早就准备好的大军当即出击,在前后两面夹击之下,骏河今川家大军随即出现大崩溃,罗氏信良随即跟随父亲政良乘胜追击,一举在两日内将远江国与骏河国边境大井川直至骏河国中部骏河今川家居城骏府城之间的所有城砦以及领地全部夺取,唯一没有攻陷的,就只有眼前这一座冈部家的居城朝日山城了。

    于是,在一举将骏河今川家居城骏府城围拢以后,在父亲政良的授命下,罗氏信良率领着二千人的大军,再次来到朝日山城城下。决心在对骏府城发动最终的决战攻击之前。先行将眼前这一座他们后方的危险因素给清除掉。

    不过。当二千远江今川家大军抵达朝日山城城下,并摆开阵势后,因为顾忌于信良公子以及鬼百武贤兼等人的威名,朝日山城的城内尽管有数百守军,但却不敢轻举妄动。面对远江今川家的数次邀战,冈部家却依旧不出,看来是早就打算好作笼城战的准备了。

    见冈部军龟缩在朝日山城中不出,远江今川家大军于是直接将朝日山城团团包围了起来。

    围困之后。今日,在罗氏信良的安排下,以百武贤兼为首的众将开始围攻朝日山城虎口大手门的任务。 在上午攻了半日之后,作为守方的冈部家虽然十分吃力,但朝日山城大手门依旧没有失守。

    可是就在守军将注意放在大手门时,作为朝日山城后门的搦手门,却突然被城内一些打算投降的守军杀了守卫,将城门献了出来。虽然此时城中有数百守军,但实际上,这些守军当中。其中大部分的人都是两日前在那一夜大溃败中逃入朝日山城中的溃军罢了,原本他们以为会因此而逃过一劫的。结果现在又突然面临着远江今川家大军的围攻,于是恐惧之下,干脆就投降了。

    这时候,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百武贤兼队一口气突入搦手门,从这里直杀向朝日山城的本丸。朝日山城并非是大城,只是一般的二之丸本丸,两重曲轮的结构。百武贤兼军从搦手门攻入后,沿着小路一路杀上直冲本丸而去。

    待见后门失守,本丸的守军连忙注意力转移,从本丸天守或者站在曲轮边上,将箭矢射向行进中的远江今川家士兵,不过却没有造成什么伤亡。倒是通路上的蔀(路障)后,不时有数名忠诚于冈部家的士兵,负隅顽抗般从土垒般的蔀后亡命杀出,试图拖延住远江今川家大军攻入本丸的时间。

    但是这些人都没给百武贤兼他们造成什么障碍,而一路上外周的百武贤兼的铁炮队,弓箭队,也站成数排,在城下一起开始朝朝日山城本丸上守军密集射击。顿时就有数名中弹或者中箭的冈部家士兵,从本丸土垒上翻滚着栽落下来。

    待百武贤兼他们攻到本丸大门前时,大手门那边已经燃起了火势,并且黑烟滚滚。原来是大门刚刚被一部分远江今川家士兵攻破了,不过守军残余兵力,却依然在大手门附近顽强抵抗,并寸步不让。百武贤兼见此心底反而一喜,因为这一次攻破本丸,俘虏冈部家一家的一番功,很大可能就要是他的了。

    可百武贤兼还未高兴多久,朝日山城守军当即作了最后一搏,二十多名最后驻守在本丸的冈部家武士们,双手挥舞着武士刀,高声叫嚷着从大门里杀出,与远江今川家的士兵战在一起。

    在狭隘的城道中,两军的武士战在一起,冈部家的武士们虽然做好了以命换命的觉悟,不过远江今川家大军冲在这里的,都是以百武贤兼为首的猛将,对方哪里能冲击得动。

    于是,在远江今川家大军源源不断地蜂拥而来后,终于这些冈部家武士寡不敌众,尽管作了最英勇的抵抗,但这些人片刻之后就被百武贤兼的部队,以绝对数量优势淹没在人海里了。

    这二十多人的尸体横尸在本丸大门前,而远江今川家士兵上前双手拖着这些人的双脚,将尸体移开,清出门前的空地来,回头再去割首级算作自己的战功。

    “破门。”

    看着一大片远江今川家士兵,猬集门前后,百武贤兼当即大喝一声,下达了撞门的命令。

    随即六名身形魁梧彪悍,赤膊着上身的远江今川家士兵,合抱了一颗原木,奋力朝本丸没多少防御力的冠木门上撞去。

    没几下脆弱的冠木门,就被远江今川家士兵一下撞破,远江今川家的士兵集体欢呼一声,一口气冲进了本丸之内。本丸被攻破后,一般而论,笼城战都到了这一步,守军基本可以洗干净脖子,准备引颈就刃了。洞开的本丸大门内,二十多级的石梯上,天守的楼门紧闭着。百武贤兼仍旧叫人用木头撞开大门。杀进了天守。

    当几名急于立功的远江今川家士兵刚进入天守中。就遭到了铁炮的狙击。一人当场身亡,令一人受伤瘫倒在一边。但是远江今川家士兵急于立功,随之更多的人冲了进去。

    百武贤兼持着长枪进入天守后,看见作最后抵抗是七、八个名手持武士刀,穿着一身公服的老头,他们多应该是冈部家的世代家臣。这几个老头虽上了年纪,但刀法老辣,不过终还是上了年纪。腿脚不利索,造成不了什么麻烦。

    而令百武贤兼惊奇的是,刚才手持铁炮狙击的居然是两个十一二岁,还未元服的小孩。猜过去应该是冈部家的子侄,眼下他们看到身材高大的百武贤兼一步一步逼近,惊恐并紧张地往铁炮枪口里,重新填充弹丸,不过慌乱之间,那里还来得及再行攻击?于是,这两个小孩随即就被几个远江今川家大军士兵拿住。生擒住敌人的家人,同样是大功一件。比杀他们更有效。

    “城已经被攻破,请大人作好准备。”

    这个时候,最后一名被杀的老家臣,背上同时戳着数杠竹枪,死趴在楼梯间上,张着手,用尽最后的气力朝着楼梯上喊了这么一句。

    “不好,冈部家众人要自杀。”百武贤兼想到这里,示意远江今川家士兵加快脚步跟上去。

    随即这些人的尸体都被踢到一边,百武贤兼和足轻士兵们持着枪冲上了天守的二楼。在二楼上,百武贤兼与众人正好见到数名冈部家的家臣举刃互刺的场景,而其他的家臣,早有人用刀切腹自尽。

    百武贤兼命人将还未自杀的其他家臣看管起来,加快了脚步,踏过家臣的尸体,与数名武士一道,直朝城主所在的居室大广间赶去。

    拉开大广间槅门的纸扉,出现在众人眼前是无比惨烈的一幕,两名武士浑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中,他们都是穿着白衣白裤,都各自双手捧着肋差反插在自己的腹部,身体都正倾倒向前方。

    这两人,一人正是朝日山城的城主冈部信纲,另外一人则是骏河今川家的重臣冈部元信了。冈部元信好不容易从两日前那一夜的大溃败中逃得一命,却最终还是在这里切腹自杀了。

    “冈部家家督已经自尽,战到此处,朝日山城总算是陷落了。大人,此次攻陷朝日山城一番功非你莫属啊。”身后一些武士见到如此情景后,当即对百武贤兼恭贺道。

    “先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城外的殿下吧。”百武贤兼却是连忙吩咐道。

    而就在骏河国冈部家朝日山城天狗丸正式宣告陷落之时。

    远江今川家大军这一次的幕后总大将罗氏政良,还有其麾下众位大将,此时正策马来到骏河今川家居城骏府城的南面。从这里向前张望,可以清晰地看见骏府城,位于天狗丸和二之丸之间的中城。

    罗氏政良将马鞭向上一指,对左右众将说道:“这就是骏府城取水用的井楼。”

    顺着罗氏政良的所指看去,众人只见靠着骏府城本丸的后方,修建了五、六座直接通向骏府城城外河流取水的井楼。井楼整体的构造,上面是用草泥作的屋顶,下面修建有围栏,四根木柱拼接固定,直接探伸到河水里作为支撑。在井楼中央有一部绞车,是用来从河流中取水的作用。

    众将都不明白罗氏政良带他们到这里来的意思。

    唯有军师山本勘助笑道:“主公,是否想毁掉这井楼,断绝骏府城的水源?”

    罗氏政良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据情报阁回报,骏府城取水的地方,除了天狗丸的一口水井外,就是这里了,如果能断绝了骏府城的水源,骏府城城内守军一定军心大乱,不战而降。”

    这时候成松信胜问道:“可是主公,要如何破坏这井楼呢?要知道这里河面宽度足够,在我军弓箭射程之外,并且河水也十分湍急,若要人泅渡过去,也根本不可能。”

    成松信胜的话,令众人纷纷点头,当初筑城者将井楼修筑在这里,也是早有考量的,否则那么容易被人破坏,全城的水源就要断绝了。

    罗氏政良点点头,向军师山本勘助说道:“军师,恐怕早有办法了吧?”

    军师山本勘助点了点头,说道:“应该与主公不谋而合吧。正如信胜所说的那般,这里水流湍急,我们正好可以在上游,堆扎竹筏,然后利用水流的冲势放下,用竹筏来破坏这井楼。”

    罗氏政良点了点头,点头道:“不错。”

    众将听罗氏政良,军师山本勘助这么说后,这才恍然大悟。

    “只要能断绝水源,如此说来,骏府城破城就在这几日当中了,我军何必费力攻城?”成松信胜当即沉声说道。

    “不,”罗氏政良挥手一止,说道,“冬有白雪,夏日也可能会有雨,我罗氏政良,是不会将成事的希望都寄托在天命上的。我们的攻城也要开始。”

    见罗氏政良意见如此坚决,众将都“喔”地一声,表示服从。(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请假

嗯,虽然昨天已经在书友群提前发了公告,但还是在这里再请一下假吧。

    由于今天去扫墓(要大量的爬山、走田间田道、清理墓前大量灌木杂草),现在刚刚回到家中,人实在是累得不行,再加上此前身体的病一直都还全好,所以为防今晚累得无法码字,还是先向大家请一请今天的假吧。(未完待续。。)

第1121章 松平家的定时炸弹(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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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政良暗中来到东海道地区,并且幕后指挥针对骏河今川家的大战之时,在东海道三河国的西部冈崎城中,松平元康的正室濑名姬正看着自己的女儿阿龟。

    她跟自己的女儿是阿龟是在大半个月前突然被远江今川家释放并且护送返回松平家的,不过她的儿子竹千代以及松平家其他家臣的家眷们,却并没有与她们一起被释放,而是依然还被软禁在远江今川家中作为人质。

    虽然不知道为何她以及女儿会得到释放(实际上是政良通过书信让次子罗氏信良释放的,了解松平家历史的政良可是知道这一位濑名姬夫人的厉害的,而在政良的下一步计划重点是针对骏河今川家,但在背后的松平家也不能轻视,所以政良故意释放了这一位夫人回去,让其为松平元康增加一点烦恼,甚至是一枚定时炸弹,从而减少松平元康趁着他进攻骏河今川家的机会从后方偷袭的危险),但此时能够重新获得自由,她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而至于松平元康等人,虽然在得子嫡子竹千代以及众家臣的家眷还在远江今川家的软禁之中后,内心的确有点失望,但起码如今夫人以及公主是平安回来了,从这一点,松平家众人感觉到了远江今川家的一点友好之意。虽说不至于令他们当即减少了对远江今川家的防备。但起码令到他们对远江今川家多了几分好感。甚至还有人认为,即便日后再次臣服于今川家,那么臣服于远江今川家可是要比骏河今川家要好上许多了。

    这一日,冈崎城的庭院中有许多樱花树,树上爬满毛虫。侍女们一边严肃而紧张地为阿龟小姐准备着七夕节,一边时时注意不让毛虫掉到身上。她们有的忙着在筱竹枝上挂彩纸,有的在庭院中摆放桌凳,有的搬运烛台。有的则负责摆放祭品。因为生怕毛虫落在身上,侍女们进出时都小心翼翼。

    濑名姬穿上摆在走廊下的木屐,回头望着正在摆放桌子的侍女阿万,茫然地问道:“你知道七夕节是怎么回事吗?”

    “不太清楚。”

    “七夕是那些辛勤织造的女子们的节日。在皇宫里,据说称七夕节为寄行祭呢。”

    “寄行祭……”

    “对。我们将此风从京都引进骏府,为此认真请教过官里的人。今天晚上,就以这种方式来祭祀吧。”说到这里,濑名姬像是想起什么,掩住嘴扑哧笑了出来。

    “夫人笑什么?”

    “阿万,你大概认为主公高高在上吧。”

    “当然。他是这座城池的总大将。”

    “松平藏人。”濑名姬又笑了,“在皇宫里。藏人就是像侍女们这样搬搬桌子、烛台、供品之类的角色而已。你提提,看主公会有何反应,看看他的表情,自会明白。想到这个,我才想笑。”

    “哦,大人原来竟是那样的角色。”

    “我也常常难以启齿。但冈崎城和京城毕竟有天地之别……”

    濑名姬此时所说的京城,指的并非京都,而是骏河今川家的居城骏府城,此时由于松平元康的刻意封锁,她还不知道她从小长大的那处京城此时已经被远江今川家的大军给团团围住了,相反的,说起当初松平元康在骏府城作为人质之时的表现,她忽然思念起骏府城来,神情也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当初濑名姬被远江今川家的护卫队送到冈崎城之时,正值三月天。她原本以为,冈崎城不过一个破落的乡下小城(当初她是在骏府城与松平元康成亲的,而在此之前,她不是作为骏府今川家的人质呆在骏府城中,就是后来成为了远江今川家的人质呆在了远江国引马城中,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来过冈崎城),但意外的是,当亲眼所见后,她才发现冈崎城竟然非常气派。松平人甚至在冈崎城北的筑山附近专门为濑名姬母子修建了一座御殿(可惜是的,如今只来了母亲,而儿子却还在远江今川家手中)。如今,人们因那座御殿而称她为“筑山夫人”。

    濑名姬本来期望在本城拥有一处带有长廊的居处,但她羞于开口。当被告知已在筑山附近修建好新御殿,濑名姬也就咽下了不满。幸运的是,她终于不用再作为人质而被长期软禁独居(即便是有儿女相伴,但在丈夫不在身边之时,她毅然觉得孤独难耐),这一次在终于获得自由以后,她决心要将丈夫松平元康紧紧拴在身边,一刻也不让他离开。

    不过,掐指算来,自上次抵达冈崎城一聚后,丈夫松平元康却已有八天没有再来了。本来说好至少三天来一次……濑名姬心中大为不满,不过,在今天听到丈夫松平元康今晚要来,她的不满也就烟消云散了。

    院内已按例摆好四张桌子、九个烛台,一年一度的七夕节让人想起织女和牛郎相会的古老传说。

    “夫人,您知道吗,”侍女阿万收拾好祭坛后,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道,“听说竹千代公子和织田家的小姐将要定亲了,祝贺夫人!”

    实际上,松平元康的嫡子与织田家的的公主定亲的事情,早在当初松平元康前往织田家清州城与织田信长结盟之时,就已经作为双方结盟的一个条件确定下来了。不过,当时松平元康也明确告诉了织田信长,此时他唯一的儿子竹千代还作为人质被软禁在远江今川家的手中的,对此,织田信长却不以为意,依然将这一件婚事确定了。

    而松平元康也明白了织田信长的真正意思,那就是无论他此时嫡子竹千代是否被软禁,即便是竹千代死了而松平元康又又有了新的嫡子,松平家的嫡子都是必须要与织田家联姻的,这是确保两家联盟稳定的关键。当然,虽然竹千代如今被远江今川家软禁了,但毕竟还没有死去,所以这一次两家的联姻,新郎是竹千代,而新娘则是织田家的伍德公主。

    只是,对于这一件联姻的事情,刚刚被释放回冈崎城的濑名姬是一直不知情的,所以当听到侍女的话后,她当即非常惊怒地问道:

    “竹千代和织田家的小姐?”

    侍女阿万听到濑名姬如此惊讶,回过头来。看到濑名姬可怕的表情,她不禁大为震惊。

    “什么时候?”

    “大概是六月……”

    “你从哪里听来的?”

    “从花庆院的侍女可祢那里听到的。”

    “可祢?就是那个传言受到主公宠幸的女子?”

    “是。夫人让我去打探这件事,我便到了三道城,听到这个消息。夫人肯定也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里,濑名姬大为恼怒,再回想起此前松平元康刻意将自己以及女儿送到冈崎城北的筑山附近的御殿居住,恐怕除了为了方便松平元康与其他女子幽会外,还有远离她的意思,于是她越发为自己而愤愤不平。她胸中升起一股无名业火,不仅仅是出于嫉妒,更是因为屈辱,当然也有些悲哀。

    可祢既然知道如此重大之事,那么她和松平元康之间,显然已有了某种默契和约定。濑名姬为此恼怒万分,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松平元康至今也未曾向她吐露过此事。

    为此,她不禁心中暗恨道:“我竟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虽说今川义元战死后,骏府今川家的声势江河日下(她现在还不知道骏府今川家几乎到了覆灭的境地了),但她毕竟是义元公的外甥女。而松平元康居然私自为儿子竹千代与骏府仇家织田信长的女儿定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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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2章 母亲的抗争(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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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濑名姬回到御殿,进了卧房旁的化妆间,如石头般呆呆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弹。即便对松平元康不满,但濑名姬相信松平元康对她们是有感情,但她内心却有挥之不去的悲伤。

    当初在骏府城之时,那无情的今川家真因一时之怒,竟然差点连她都要杀掉,虽然后来得以从骏府城逃脱,而她的父亲亲永则是由于当夜她们逃脱危急,所以却被留在了骏府城中了。

    在她们母子从远江今川家手中得到自由之际,也同样从远江今川家的手中得知了她父亲关口亲永就在不久前被迫切腹自杀的消息,甚至还得到了关口亲永留给她的亲笔书信。当时她已经顾不得为何父亲的书信会落在远江今川家的手中的疑惑了,当她打开书信确认笔迹是她的父亲并且看到看了书信中的内容后,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了。

    “我的死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要和松平元康和睦相处,好好侍奉他,教好孩子们。”当父亲的书信到达濑名姬手中时,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而今天,在悲伤之际,她又再一次那出了这封书信读了起来。

    “为了松平元康,连父亲都……”

    虽然父亲在信中要求她要和松平元康和睦相处,但她越读越悲伤,心中隐隐作痛。竟然和仇敌之家结亲!想起此事。濑名姬就感到快要疯了一般。但归根结底。让她郁郁难平的。仍然是曾和她有肌肤之亲的今川家真。毕竟,今川家真可谓是她的杀父仇人了。

    在崭新的木香缭绕的御殿中,濑名姬还在为自己此前获得自由而高兴,同时企图努力让自己忘记父亲的死亡,而沉浸在幸福之中。就在她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生活的时候,侍女阿万的一句话突然之间却打碎了她的美梦。于是,她随即想大闹一番,但现在的松平元康也已经今非昔比了。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按濑名姬的旨意去行事了,她若要大闹一番,他又会有什么反应呢?

    “来人,立刻去本城,把石川家成给我叫来!”濑名姬沉默半晌,走到侍女们面前嚷道。

    筑山御殿几乎没有男人。濑名姬认为那是松平元康的忌妒心使然。只在有重大事件时,才会叫来石川数正的叔父家老彦五郎家成。家成的母亲和於大一样,也是刈谷城水野忠正的女儿,因此家成和松平元康乃是表兄弟。当彦五郎在侍女引领下来到筑山御殿时,太阳还没落山。他脸颊通红,醉意朦胧。

    “夫人叫我有事?”家成来到卧房。在门前坐下后,濑名姬不禁对他满身的酒气有些厌恶。

    “难道本城白天还准许饮酒?今天是七夕,是女子的节日,男人为何也……我不明白。”

    家成摇着扇子。“今天举行了主公的更名大会,本城摆了筵席。”

    “你说什么?主公改了名字?”

    “是。从今天开始,改为松平藏人德川家康。请夫人也记住。”家成眼角露出会心的微笑,平静地说。

    “藏人德川家康?”

    “是。松平元康的‘元’字取自已故义元公。如今既已脱离了骏府,主公不想再用‘元’作为名字。这个‘康’字乃是他的祖父松平清康的‘康’,之所以用‘家’,我想主公的用意,大概是从此以后不依靠任何人的力量,而是依靠松平家,依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去。”

    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令濑名姬眼前一片漆黑。她是今川义元的外甥女。这种自豪感支撑着她,使她坚持到现在,也是她不被松平元康压倒的唯一资本。如今松平元康的名字中连义元的“元”字都没有了。她对于丈夫来说,不就成了一个无足轻重之人?

    “你知道竹千代和织田家的小姐定亲一事吗?”

    “知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我知道此事?连三道城那个下贱的侍女都知道?”

    家成慢慢地点着头:“主公考虑到夫人正为诸多事情伤心悲痛,决定找机会亲自前来说明……这是主公体贴夫人。”

    “体贴?我是义元公的外甥女。他竟然要和杀死舅父的仇人织田家结亲……”

    家成缓缓以手势制止了她,然后说道:“您不要这样说。对于治部大辅将主公扣留在骏府做了十三年人质一事,冈崎城里至今有许多人愤恨不已。”家成像是在劝诫一个行事欠思量的孩子,语气略带责备。

    濑名姬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但她不得不控制情绪和措辞。

    今川义元对松平家的照应,在骏府人眼中和冈崎城眼中,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差异——意识到这一点,濑名姬更加感到自己的存在微不足道,于是她问道:“你是说,冈崎人对这门婚事十分满意喽?”

    “是。”

    “好,不要再说了。我去问问主公,看他这样做是否对得起今川家。”

    石川家成装作没有听见,径自说道:“主公好像过来了。”

    太阳还未收起它最后的一丝光线。德川家康很少这么早过来,他今天恐是出于对女儿阿龟的感情。

    “主公到!”外面传来神原小平太的声音。

    随即,院子内传来了侍女们匆匆出迎的脚步声,德川家康好像进了休息室。侍女阿万匆匆跑来向濑名姬禀报。濑名姬穿上侍女阿万拿来的衣服,照了照镜子,出了卧房。她脸色铁青,不满之情表露无遗。

    “主公……”她刚一开口,但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满腹除了怒气。还是怒气。德川家康没有在意濑名姬异常亢奋的情绪。望着庭院说道:“天气不错,银河也很美。你还好吧?”

    “主公!”濑名姬不再控制自己,眼泪刷刷地流淌下来。“听说您今天已经更名为德川家康了?”

    “我必须下决心了。这是个好名字。”

    “那么……今川大人如在九泉有知,定会很高兴。”

    “也许吧。人必须自立,这是对先人最好的报答。”

    濑名姬如同崩溃了一般,软倒在丈夫身上,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他怎么可能高兴?您这样做,等于和骏府完全断绝了关系……您不过是想证明自己如今已强大了……”

    “断绝关系?这又何妨?此时恐怕骏府今川家已经在远江今川家围攻下覆灭了。对于骏河今川家,德川家已经无需再去防备,相比起骏府今川家,如今更为令我担心的,恐怕是远江今川家阿!”听完妻子濑名姬的话后,德川家康由得在心中想道。

    当然,他对妻子此时有点任性的举动也是毫不在意的,毕竟他同样也是知道了妻子的夫妻在骏府城被今川家真逼死的消息的,所以他也有点爱怜妻子,于是他干脆转移了话题。随即说道:“今天是七夕节,是阿龟的节日。把阿龟带来。我想见她。”

    但濑名姬仍然依偎在德川家康身上,饮泣不止。

    “是。奴婢马上带小姐过来。”侍女阿万偷眼看着,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不久后,侍女阿万将衣饰亮丽的阿龟领到德川家康面前时,濑名姬还在流泪。她似乎想利用眼泪从丈夫那里博得几句温柔的安慰。站在德川家康身后的神原小平太像个木偶般手持武刀,不知所措。如果无人发话,筑山夫人的哭声大概不会停止,但德川家康并未出言安慰。

    “阿龟,噢,变漂亮了。来,到我这里来。”

    “是。”阿龟看了看母亲,无动于衷。父亲的心情似乎很好。他们没争吵,只是母亲一个人在哭泣。阿龟早已习惯了毋亲懦弱与骄横并存的脾气。

    “阿龟长大了。你知道今晚祭拜的是谁吗?”

    “祭拜织女。”

    “聪明的孩子!你看,天上那么多星星,其中有一颗是属于你的。”

    “我的星星……在天上?”

    “对呀。那不应该是一颗悲伤的星星……只要我们用心培育,你一定可以长成一个好孩子,一定能够生活在幸福之中。”

    此时,一直埋头哭泣的濑名姬突然抬起脸。“不……不……决不能让她嫁到仇人家中!”

    “你说什么?”

    “竹千代未来的妻子!你不是没有和我商量,就决定娶织田家的小姐了吗?”

    “那件事,大概有人告诉你了吧。我本想亲自对你说。”

    “竹千代还小,况且此时还在今川葬零的手中,而织田家的小姐也还刚能走路。你勉强为他们定下亲事,如果他们将来不能和睦相处,如何是好?”

    “不会。男人和女人总会亲密起来。”

    “不,不会。我们当年年纪已不小,也曾慎重考虑,还不尽如人意,何况他们!父亲为了实现野心,就随随便便为儿子定下一门陌生的婚事……”

    “筑山!”德川家康厉声道,“不可胡说!”

    “胡说?我身为竹千代的母亲……不,您的夫人,不得不表明对这桩婚事的反对。”

    “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是为竹千代未来的幸福考虑。”

    德川家康轻轻放下阿龟,然后看着妻子说道:“你不知这是一个乱世吗?”

    “您不要岔开话题。”

    “你难道认为这个乱世会容许人拥有所谓的幸福?在这个世上,贫弱就会被消灭。为了生存,必须去杀人。难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可以自由选择所爱?我的祖母,因为天生貌美,经历了被迫五次改嫁的悲惨命运……岂止是她,你看看那些为了糊口不得不到骏府御所中做事的女子,尽管她们担惊受怕,却要在背地里出卖青春和**……这才是乱世的真面目。”

    濑名姬对于德川家康的话置若罔闻。在骏府城的和风细雨中长大的她。即便是此前经历了人质的生活。但以往的生活早就形成了她那任性而固执的性格。她不懂得这个乱世。

    “您说得越来越离谱了。我不是那些被迫出卖贞洁的女子。竹千代也不是会死于非命的软弱男子。不要去结这门毫无缘分的亲事。”

    德川家康轻轻抿了抿唇,闭口不言。神原小平太也不想再听濑名姬说话。

    小平太,阿万,把阿龟带下去。”过了一会儿,德川家康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过头,茫然地望着窗外。

    夕阳西下,和煦的微风轻轻摇晃着樱树叶。忧伤油然而生,让人昏昏欲睡。女人呀……德川家康心里想着,不禁长长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和濑名姬之间,横亘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但女人并不都如此,饭尾丰前的遗孀吉良夫人、花庆院(此人是德川家康的继母,户田家的公主)的侍女可祢,和她们相比,濑名姬就像堵在喉咙里的浓痰,让德川家康厌烦而又无可奈何。

    大概正如濑名姬所说,他们的结合不是双方自愿的。而是今川家和松平家的一桩策略婚姻。但在这种世道,人们根本无暇讨论这种婚姻是否合理。

    回想起来。当初在骏府做人质的德川家康有拒绝濑名姬的自由吗?那时的德川家康,便要依靠这种婚姻去拯救可怜的冈崎人的生命,这是当时唯一的目的。如果濑名姬能理解这一点,就会怀着悲哀的心情,坦然接受这些层出不穷的悲剧。

    “主公,就算我强烈反对,您还要一意孤行?”

    德川家康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庭院。“我要给你清楚的解释。你了解织田家现在的势力吗?”

    “不。我只知道织田家是今川家的仇敌。”

    “你先平静一下。织田家为何成了今川家的仇敌?”

    “义元大人、我的舅父,被织田家所杀。”

    “他为何会被织田家杀死,你可想过?今川家主动攻进织田的领地,却被人家取了首级。”

    “那又怎么样?”

    “你静一静!义元公身为骏河、远江、三河三国之守,主动挑起战争,为什么竟被杀?你难道不认为织田家的气势已胜过今川家了吗?”

    “……”

    “连今川大人都不能打败的尾张军,让我去对付,你觉得我能取胜吗?你难道没有发现,是力量对比下,我才作出这样的决定吗?”

    听到德川家康如此一说,濑名姬却是忽然古怪地笑了。

    “那么,主公是想让竹千代为您的软弱付出代价?哈哈,原来主公甘心做一个软弱之人。”

    德川家康的眼神突然变得严厉,他强忍怒气,转过头盯着妻子。他凌厉的眼神让濑名姬震惊万分。她非常清楚嘲讽会在多大程度上激怒男人。愤怒的德川家康或许会将扇子或扶几向她砸来……濑名姬不禁全身发紧,但德川家康终于控制住怒气。“夫人。”

    “是。”

    “其实,我们也是策略婚姻的牺牲品,这一点你恐也不会反对。”

    “正因为没有忘记,我才不想让竹千代承受同样的不幸。”实际上,虽然濑名姬有点蛮横无理,但这一句却是说出了她作为一位母亲的心声。本来此时还作为人质被软禁在远江今川家,她的儿子竹千代的遭遇已经够凄惨的了,结果还没等她的儿子竹千代的人质生活结束,作为她的儿子竹千代的父亲竟然已经为了安排了一桩可悲的政治婚姻,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所以,这只是她作为一个母亲为儿子争夺幸福生活的一次抗争。

    “好。不让他承受这种不幸。”对于妻子心中的想法,德川家康自然不会去理会的,相比妻子,他更为关注的是家督存亡,若有必要,就像当初决定舍弃妻子儿女的一样而宣布独立一样,他依然还会再次舍弃自己的妻子儿女的,当然,这样的决定自然是不能说出来,但他也懒得再与眼前的妻子纠缠了,于是他说道,“如果你认为竹千代幸福与否仅仅取决于婚姻。那我无话可说。”

    “那么。您想过解除婚约吗?”

    德川家康轻轻点点头。又道:“但联姻是织田信长主动提出,若解除婚约,他定会勃然大怒。那时又当如何?”

    “你告诉他,这对织田小姐也不公平,不就结了?”

    “倘若他听不进去,反而认为松平家没有结盟的诚意,趁机向冈崎宣战,那又当如何?”

    “这……”

    “那时是否该抱着必死的决心和他一战?我拼个鱼死网破。你也不能再活在世上,还有竹千代、阿龟、家臣、领地、城池……”德川家康慢吞吞地掰着手指头。

    “您太怯懦了。”濑名姬全身颤抖地嚷道,“其实您刚才答应解除婚约,不过是缓兵之计,还是想说服我。”

    “怯懦?不,这不是怯懦,而是忍耐,只有忍耐了,才能生存得更久,才能从中找到强大的机会。”面对着妻子濑名姬的讥讽。德川家康心中却是当即反驳道,只是熟知妻子性格的德川家康也并没有如此反驳妻子。而是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才说道:“也未必。”

    “未必?”

    “我知道你是在为竹千代的前途着想。既然我们迟早要灭亡,与其让竹千代将来日日忍受痛苦,不如立刻战死,也可以早早脱离苦海。又或者干脆激怒远江今川家,令其给还软禁在其手中的竹千代一个痛苦好了。”

    濑名姬怒眼圆睁,紧闭着嘴唇。她本已陷入狂怒,但德川家康带着讽刺意味的话竟让她渐渐恢复了理智。究竟是英勇战死,还是接受尾张的小姐,苟且偷生?一个人面临生死抉择时,婚姻的确不再是幸福与否的唯一标准,濑名姬虽然极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同意德川家康的看法。

    “夫人。”德川家康继续说道,他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嵌入濑名姬的内心。“我觉得,织田信长很了不起。骏府在松平家衰败和备受挫折时做了什么?恐怕你不会忘记。他们要求我到骏府去做人质。现在,如果织田信长也提出同祥的要求,该怎么办?为了整个家族,为了冈崎,恐也只有强忍泪水将竹千代送到清洲去做人质……”

    “你无论如何不情愿,但身为大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杀自己的家臣,蹂躏自己的领民。如果织田信长让我们交出竹千代,我也只能依他。你明白吗?但织田信长没那样做,而是主动将女儿送到冈崎来,以此要我与他结盟……交出竹千代与接受尾张的小姐,什么更为有利……”德川家康微微闭上双眼,声音也越来越低。

    濑名姬再次放声大哭。过去那个自由任性的今川义元的外甥女,如今一步步从高高在上的地方跌落,落到悲惨的境地,成为一个普通的母亲,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织田信长的做法无可挑剔,我不得不答应。你明白吗?”

    濑名姬激动得浑身发抖。她想大喊,但喊不出来。织田信长和德川家康,尾张和三河,这一切让濑名姬忍无可忍。然而,她觉得最荒唐的是,她不得不接受这一现实,否则就无法生存。对于将这种荒唐事实**裸地展示在自己面前的丈夫,濑名姬充满怨恨。

    “你可明白,这个乱世不允许有情的男女走到一起,所以我……”

    忽然,濑名姬将手中的茶碗砸向院中。砰砰几声,摆放在祭桌上的供品洒落一地。

    德川家康顿时脸色煞白。一直强忍怒气,苦口婆心解释,令他辛苦而郁闷,却得到如此回应。他两眼燃烧着怒火,猛地抓住扶几,却没有扔过去。

    “浑蛋!”他大喝一声,站起来,想马上离开这里。

    “您想逃避吗?怯懦的人——”濑名姬想要匆匆忙忙站起来,不小心踩到了衣服,摔倒在地。“主公!”

    德川家康已怒气冲冲地向门口走去。濑名姬还在叫嚷,但声音已模糊了。德川家康走到玄关,忽然,身后传来阿龟的声音:“父亲。”

    德川家康回过头去,望着阿龟,良久,他那铁青的脸才渐渐露出笑容。阿龟与侍女阿万并排站立,她望着德川家康,眼神有些不平,有些责怪,又像在撒娇。

    “您要回去了吗?”

    “阿龟!”

    “母亲好像还在说什么。”

    “她说什么?”德川家康动了动嘴屠,挥挥手道:“我会再来的。你今晚和侍女阿万一起祭拜。要听话。”说完,他扭头对着侍女阿万道:“好好陪着阿龟。”

    “是……是。”侍女阿万清楚德川家康和濑名姬之间的纠结,她红着眼,点点头。

    德川家康猛地转过头,向外走去。他望着日落后的天空,茫然地自言自语:“怎么可能只给我德川家康一个温暖的家庭?在这个乱世,男人和女人都不过是悲哀的过客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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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3章 隐患渐现(第三更,为新堂主“"&quo...”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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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川家康回到冈崎本城的卧房,默默地坐着。

    今天,他更深切地感受到了夫妻关系的复杂。在此以前,他一直认为男人和女人只是对立的。他本以为站在这种立场,就足以应付夫妻关系,但今日濑名姬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与夫妻关系似乎完全不同。

    男人和女人之间轻易可以解决的问题,到了夫妻那里却如沉疴。如果那种抵抗是理智的、理由充分的,德川家康还可以说服她或接受她的指责。但她的抵抗只是一时的感情冲动,既没有理智的反省,也毫无谦让的气度,只如疯子般张牙舞爪。

    难道对妻子来说,这一切比**被征服更让她怨恨,令她不由奋起抵抗?德川家康觉得,必须重新审视他和濑名姬之间磕磕绊绊的夫妻关系。或许正是长期的不合,才导致今日的爆发。

    德川家康和濑名姬的成长道路截然不同,濑名姬所企盼的和德川家康所期望的,似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德川家康越来越习惯联系世道人生来洞察世事,而濑名姬却仍然执著于个人幸福。若她能够得到所想,倒也罢了;但她追求的根本是空中楼阁,而依她的个性,又不可能一笑置之。

    对德川家康而言。若是世道太平。他也不会急着为只有四、五岁的孩子订下婚约。但现实太残酷。尽管在下一个危机到来之前。会有短暂的和平,但危机不可避免。他需要濑名姬明白这一切,她却根本不予理会。德川家康逐渐发现,作为武士的他,已经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说服一个根本不愿意理解这一切的女人。

    于是,一想到这些,德川家康就感觉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再也无法平静。若她是别的女人,不妨一笑了之,让她远离则可,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而且是竹千代的母亲。

    此时,在他所在院子的附近,还有一些家臣没离开,从大书院传来他们爽朗的谈笑声。这些家臣理解德川家康,当初对于公开和今川家分道扬镳一事,他们无不欢欣鼓舞。而今天在他为家族的日后着想而改名之时,这些家臣同样是万分高兴。德川家康叹一口气。不能再想此事。至少今晚,他要忘记一切不快,和这些家臣同乐阿。

    随即,德川家康对紧紧跟在身后的小平太道:“我随便走走,你不用跟来。”想到三道城毫无保留地敬着自己的侍女可祢,德川家康不由自主抬脚出了卧房。

    可祢是其继母花庆院夫人的侍女,在一次他拜见这位继母之时,被继母看出了其似乎因为长期缺少女人而显得有点暴躁,于是就将她身边的美貌侍女可祢献给了他,这对于一向好女-色的德川家康而言,自然不会推却的,于是从那一夜开始,侍女可祢就成为德川家康的女人。在德川家康看来,可祢没有任何名分,但她一直渴望德川家康的情意,但又时时控制着自己。在对可祢此时的表现感到满意的同时,只是他又马上想到,如可祢成了侧室,甚至成了正室,她的追求恐也会自然而然地变化。

    夜色当中,四周一片黑暗。银河还未显现,但夜空已缀满了星星,点点闪烁。凉风习习,令人很是惬意。德川家康走进中门,忽然想起阿龟。童心未泯的阿龟,总在苦苦等待父亲的出现。丈夫和妻子不和,在女儿眼中即是父母不和。德川家康虽对濑名姬气愤难抑,但若因此令阿龟感到孤独,女儿也未免太可怜了。此外,这些年以来,也同样过着悲惨的人质生活,可以说,她是从来没有获得过快乐的。想到这里以后,德川家康当即悄悄改变了行进的方向。

    他决定还是回到筑山御殿,到灯火通明的祭祀中露露脸。只要自己露面,女儿定让回十分高兴的!他虽然不想和濑名姬说话,但却希望让自己的孩子能够体会到他的父爱的,至少也要抚摸她的头阿,让她体会到父亲的温暖。一番吵闹之后,濑名姬大概不愿再出来。那样也好,孩子将因见到父亲的笑容而高兴。

    还有自己的嫡子竹千代,真不知道此时他在远江今川家中过得如何了,虽说从此前返回的濑名姬口中得知,包括自己的嫡子在内的众德川家的人质在引马城中虽然行动受到了限制,但生活还是不错的,起码没有收到迫害阿。

    这样想着,德川家康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御殿前面,但院子里没有一星灯火,也不闻喧闹之声。德川家康打开柴门,走了进去。他弓腰望了望四周。院子里只有濑名姬下午扔出来的破茶碗和旱已凉掉的供品,四周静悄悄的,十分冷清。德川家康无奈地哼了一声,本已消失的怒气又在胸中燃烧起来。濑名姬大概想让孩子认为,是她的父亲而不是母亲,没有认真对待此事。

    德川家康立刻转身向三道城走去——根本不该过来,他后悔不迭。他有种种消除不快的方法,濑名姬却没有。她只会将郁闷和愤怒深藏心底,然后独自品尝。

    看到三道城继母花庆院夫人居处的灯光后,德川家康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心头沉甸甸的。他无法像往常那样飘飘欲仙,像坠入爱恋之中。回去,还是去拜访花庆院,聊些家常?正想到此处,他忽然看见可祢的窗前闪过一个黑影。那黑影不在室内而在窗外,定是在庭院中向里窥探。德川家康不禁皱起眉头,悄悄地向那个黑影靠过去。

    “谁?”他小声问,带着责备的语气。

    “啊……啊?”对方狼狈不堪。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谁?”德川家康又问了一遍。

    对方更加慌张。蜷缩到窗户底下。声音细若蚊吟。“请……请……请原谅。”

    “你叫什么?谁派你来的?”

    “您……您是……”

    “我是这座城的主人。你究竟是何居心,在此偷窥?快说!”

    “啊,城主?”可祢好像不在房内,窗户也没打开。“请您原谅!我……我……我是阿万。”

    “阿万?筑山身边的阿万?”

    “是……是。”

    德川家康低吟一声,恨恨地一咬牙,随即说道:“不要让人察觉。跟我来!”

    “是……是……是。”

    “不要发抖,笨蛋!”

    德川家康有如冬天被浇了一盆冷水,心中异常不快。他只是默默地向前走着。星星隐隐约约出现在夜空中。四周一片虫呜。出了三道城,从酒谷走到跑马场,他才意识到,月亮已经出来了。虽是不久就要落去的下弦月,但对他已习惯了黑夜的眼睛来说,还是显得刺眼。

    “就在这里。”德川家康坐在断落下来的樱花树枝上,回头看着阿万,“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若有半句谎言,决不轻饶!”为什么要问这些事。德川家康也感到不可思议,但他确实忽然暴躁起来。

    “请原谅!”阿万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瑟瑟发抖。月光下。她的脸与可祢一样端庄,但神情悲壮,“不是夫人的命令,是我自作主张。”

    “你想违抗我的命令?想维护筑山?”

    “不!不!”阿万认真地摇着头,“我不敢违抗大人的命令……做此大逆不道的事,确实是我自作主张。”

    “哦。”德川家康觉得自己好像被这小女子耍弄了一般,感到可恨又可笑。

    这个女子从骏府陪伴濑名姬过来,是濑名的贴身侍女。如果她将主子吩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德川家康可能更加不快。

    “听说你生于神官之家。”

    “是。家父是三池池鲤鲋明神的永见志摩守。”

    “多大了?”

    “十五。”

    “十五岁的女子居然会自作主张去窥探别人。有何理由,说来听听。”德川家康故意严厉地问道。

    阿万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我说。”

    她斩钉截铁般回答。这好像是个坚强的女子,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后,她抬起头望着德川家康,眼里闪烁着热烈的光:“因为……因为爱慕。”

    “爱慕?”德川家康吃惊地问道,“你……究竟……爱慕谁?你去的是侍女的房间。”

    “我爱慕大人。”

    “胡说!你的脸上并无爱慕之情。如再胡说,我可不饶你!”

    阿万又咽了口唾沫。她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交战,睁得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我说的句句是真话。”

    “你因为爱慕我而去了那个房间?你从哪里得知,我会去那里?”

    “如果真正爱慕一个人,不需要……不需要问,也可知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我羡慕夫人有你这么一个侍女,但我会相信你所说吗?”

    “无论大人信还是不信,我说的都是真话。”

    “哈哈,好吧。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是夫人令你前来窥探我的行踪。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过,夫人为何取消为阿龟举行的祭礼?”

    “夫人说身体不适,就歇息了。”

    “她是不是吩咐不让人碰供品和祭桌?否则,你会重新收拾,现在正和阿龟一起祭祀。算了,不提这个。既然你天性正直,我再问你,今天我和夫人争吵了,你认为谁对谁错?但说无妨。”

    阿万的神色顿时十分慌乱。她显然在内心琢磨,但她的话令德川家康十分意外,“即使阿万回答了,也是不公正的。”

    “为何?”

    “阿万爱慕大人,所以在评判时,定会偏袒大人。”

    “哈哈,好了,你不必再说。”

    “可是……我说的都是真话。每当大人悄悄进入那个房间。阿万都万分难过。”

    德川家康的表情又变得严肃。她的最终目的是维护筑山。才会作出上述解释:“你说你爱慕我?”

    “是。”

    “我到那里去。你为何难过?”

    “因为嫉妒。”

    “嫉妒……你知道什么是嫉妒?你根本没碰过男人。”

    “不,我知道。”

    不知道阿万想到了什么,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德川家康感到不可思议,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没笑出来:“你是说你碰过男人?”

    “是。”

    “几岁时?”看到阿万一本正经,德川家康心内逐渐烦躁起来。这个小丫头为了她的主人,还会做些什么?

    “是……是在十二岁时。”阿万小心翼翼地回答,似在回忆。

    “哦。你考虑得很周到啊!我听说你十三岁就开始服侍濑名了。若是之后接触男人,会对不住主人。但在之前则无可厚非。真的是十二岁?”

    阿万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神仍充满戒备之色。德川家康复道:“你真的那么敬重夫人吗?”

    “是。我以她为傲。”

    “你嫉妒别人,那么夫人呢,她不嫉妒吗?”

    阿万没有回答。

    “你既知道嫉妒的滋味,大概也知道夫人的心理吧。”

    “夫人没有……嫉妒之心。”

    “没有?”德川家康看着阿万紧张地眨动眼睛,仿佛看到了濑名姬那扭曲的情意,不禁苦笑,“好了。既然如此,我信你就是。”

    “事实的确如此。”

    “你既然爱慕我。我就可以放心待你。筑山也并不嫉妒,一切都十分默契。”

    “……”

    “为何露出这种表情?你既碰过男人。就到我身边来。”德川家康微笑着,站起身。

    “主……主公!”阿万叫喊起来。事实本非如此。为了掩护筑山,她说得太多。筑山的嫉妒心如此之烈,以至于引起阿万的反感,使她露出了破绽。

    “怎么了?”德川家康漫不经心地转过头,仍然以嘲弄的口吻道,“月亮快要下山了。趁现在还有光亮,快过来。”

    “主公……”

    “你怎的表情如此怪异?回去后告诉夫人,说我们……清楚地告诉她,我要娶你为侧室。”

    “啊?”阿万突然哭泣起来。这不可思议的稚嫩的声音,和筑山、吉良、可祢,都大大不同。内心积聚的情感一旦爆发,就如山洪一般,她一边哭一边扑向德川家康。她突然而荒唐的举动,几令德川家康怀疑她是不是手持凶器。但她只是紧紧地依偎在德川家康胸前哭泣。

    “主公……拜托您!一定要对……夫人保守秘密。夫人……”

    德川家康愕然地重新打量着阿万。大概是因为德川家康和濑名姬之间的矛盾,使得阿万的心理起了微妙的变化。她的意思是:可以顺从德川家康,但不能让夫人知道,因为夫人的嫉妒心太过强烈。

    “为什么要对筑山保守秘密?你不是说她没有嫉妒心吗?”

    “但是……那样一来,阿万会有麻烦。”她紧紧贴在德川家康胸前,激动地哭泣着,颤抖着。

    月亮下山了。天河如同一条镶满钻石的带子,光彩夺目。清脆的虫鸣叩击着人的内心。不知何时,德川家康抱住了阿万,他不禁想起自己和濑名姬的床笫之事。不知道是从何时起,也不知道是为何,他们会变得如此不谐。但只要他们琴瑟失调,就会有其他女人出现在德川家康身边。倘若濑名姬和他情投意合,没有任何隔阂,那么这些女人便会从他身边悄悄走掉。但他们总是止步不前,两人之间的隔阂竟越来越深。

    阿万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濑名姬安排阿万前来可祢处打探,竟使德川家康陷入他丝毫不曾料到的尴尬境地。而将火把扔进滚开的油锅中的,正是濑名姬自己。德川家康与濑名姬的情意越来越疏远,他年轻的激情终于挣脱理智的束缚,燃烧起来了。正如人的意志不能左右生死,男人和女人一旦相拥,就无法控制那微妙的激情。

    开始时。德川家康只是遥望着天河。他沐浴着晚风。倾听着虫声。努力让内心变得清澈宁静。但面对灼灼地向他表达爱慕之情的阿万,德川家康内心深处,感情的火焰便逐渐燃烧起来。他在阿万身上,似感受到某种造化的神秘,终于忘记了自我……

    杉树飒飒摇摆起来。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大概是谁在城内吟唱天河之美。

    “阿万,”德川家康忽然将阿万推开,“你不必担心。”他轻轻说完。拍了拍衣襟,走开了。

    阿万痛苦、恍惚,恐惧而茫然地望着天空。祭拜织女星,一年一度的相会,夫人的眼睛,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的女人……她的脑海里,种种想法相互交织,将来该何去何从,她方寸大乱。

    “主公……”阿万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今晚担负任务而来,已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只得匆匆忙忙离去。

    濑名姬躺在床上,静等阿万回来。她越想越气。甚至开始诅咒自己。她后悔取消了七夕节的祭礼,也后悔对德川家康过于粗暴。但她没有反省,只是感到更加疯狂、孤独而焦灼。

    但阿万迟迟未归。她究竟在干什么?濑名姬的脑海里浮现出种种妄想。

    濑名姬曾找借口到三道城,从树荫里粗略地打量过那可祢。她觉得,一身乡野气的女子要和自己争宠,未免自不量力。但她也承认,可弥的娇嫩丰润,令人联想起野外缀着晶莹露珠的葡萄,这种光彩却是她不具备的。

    “哼,原来是这样一个女人!”濑名姬想象着德川家康忘情地拥抱着这个女人的情形,妒火中烧,“阿万究竟什么时候回来?难道她被什么人发现,带到德川家康面前去了?”她已经叮嘱过阿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提到她。

    这个女人为了丈夫,连父亲都被迫自杀,但她并不为丈夫所爱。她没有举行女儿日思夜盼的七夕节的祭礼。丈夫拥着其他女人入眠,而她只能独守空房,如同雨中的花朵般饮泣。

    濑名姬越哭越响。她明知会被人嘲笑,但仍泪涌如泉,无法控制。

    “母亲。”门口传来阿龟的声音。她显然还对节日抱有期望,恐是偷偷背着侍女跑过来的。听到女儿的声音,濑名姬更加悲伤,哭声也越来越高亢。

    “母亲。”阿龟又叫。但濑名姬仍是哭泣不止。不久,女儿悄悄走了。

    “阿龟,请原谅。原谅母亲……”濑名姬再次号啕大哭时,隔扇轻轻被打开,来者更是小心翼翼。

    阿万像个幽灵般瑟瑟发抖地走了进来。她悄悄在床前坐下,茫然地凝视着哭泣的濑名姬,半晌不做声。

    濑名姬停止了哭泣。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昏暗的灯光轻轻摇曳。

    “夫人。”阿万似乎惊魂未定。本以为无人在侧的濑名姬听到说话声,突然跳了起来。“啊!阿万?”

    “是。”

    “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什么不说话?”濑名姬责问道。

    “这……这……”阿万更加惊慌失措,身体蜷缩得越来越紧。“因为……因为夫人哭得这么伤心。”

    “你也哭了?吓了我一跳。唉!能够为我哭泣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人了。”

    阿万深深地垂着头。

    “你好像很伤心。主公去了可祢那里?”

    “不……不,没去。”

    “没去?那你怎么回来这么迟?发生了什么?”

    “不,不,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你肯定隐瞒了什么。你头发蓬乱,嘴唇苍白——你被人发现了?”

    阿万告诉自己:绝不能哭泣,但强烈的情感终于冲垮了她的意志。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于是濑名姬追问得更急了:“你如果有事瞒我,决不轻饶!究竟发生了什么?被谁拦住了?”

    她脸色苍白。如果阿万被人发现,绝对是一件大事,很快会传到德川家康耳中,德川家康也定会明白是她的指使,只会更加疏远她,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瞪着眼问道:“你说出我了?”

    “没有。”阿万忍住抽泣。

    “嗯?你的背上怎么有枯树叶……”濑名姬轻轻地抚摸着阿万,眼中突然放射出异样的光彩,“你……你……你被人碰过了?”

    “夫人。”阿万一把推开濑名姬的手,猛地站了起来。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全身发抖,“但……但是,我没有说出夫人。”

    “没有说出我?休要隐瞒,他是谁?你说!他究竟是谁?”

    “是……是……我被主公发现了。”

    “什么?主公……”濑名姬猛然瘫倒在地。

    毫无疑问,她被彻底抛弃了。她不再哭,也没有了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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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4章 进击的信长(第四更,为新舵主‘狮心之王’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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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禄五年五月中旬,就在政良在幕后指挥着远江今川家围攻骏河今川家的居城骏府城,而德川家康家中又出现了隐患之际,在东海道尾张国与伊势国交界处的津岛地区,正有大批织田家军势开始集合起来。

    “看来,又是一个今川义元啊!”当看罢手中有关远江今川家进攻骏河今川家的情报后,在本阵大帐中的织田信长自语道。

    眼看今川家又要统一起来了,作为与今川家有着血仇的织田信长自然是有点看不下去的,虽然此前这个突然出现的远江今川家曾经暗中派了原是自己织田家家臣的前田利家作为使者回来主动示好,而且据闻这个今川葬零与今川义元的关系一向是不好的,但相比起这个远江今川家而言,织田信长还是更为相信刚刚与织田家结盟的松平家的(此时的织田信长还不知道松平元康已经改名为德川家康)。

    “可惜了啊!”想到这里以后,织田信长又不由得感到有点可惜,毕竟,若是织田家与松平家在远江今川家眼看就要吞并骏河今川家的这个紧要时刻,突然联合从后方给远江今川家那么一击,那么最少这个远江今川家是不能吞并掉骏河今川家的,而新的今川家就不会如此之快地重新统一起来了,虽然织田信长对于骏河今川家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在涉及到自身家族利益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骏河今川家能够支撑下去的。

    不过。虽然有乘机从后方偷袭远江今川家的打算,但可惜的是,无论是他织田家还是松平家,此时都没有偷袭的条件阿,这也是他自语感到可惜的原因。

    首先,松平家也不过是一个刚刚从今川家脱离出来宣告独立的三河国豪族罢了,此时甚至连三河国都还没有重新统一起来,实力也仅仅是只能自保。所以,远江今川不去找松平家麻烦,这对于松平家已经是好事了,所以除非有了织田家的联合出阵,否则松平家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去招惹远江今川家的。

    至于织田家这里,经过此前的一番突然出击,而且还有了岳父齐藤道三派遣前路助阵的援军的支持,此时织田家已经分别令到东伊势地区的片山家、種村家、千種家、春日部家、赤崛家等豪族纷纷臣服,唯有一向宗的本愿寺还在顽抗当中。这一次,织田信长正是打算集中目前织田家的部分军势。一举将本愿寺给解决掉了。

    所以,这个时候正是对于织田家最为关键的时期。自然是不能分心去联合松平家对付远江今川家的了。不过,此时回想起来,织田信长却突然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远江今川家也实在是运气太好了吧?

    在当初,在今川义元被他所杀,今川家因此而陷入空虚、慌乱之际,这个远江今川家的家督今川葬零却是突然冒出来了争夺今川义元死后的今川家家督之位,更是趁着三河国、远江国空虚、慌乱之际,乘机打着今川义元遗嘱所指定继承人的大义夺取了大量的领地。

    而这个时期,刚刚获胜的织田家忙于整顿内部,作为今川家盟友的北条家与武田家更是被上杉谦信组织起的关东大军给牵制住了,无法及时出兵支援今川家,于是今川葬零便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在远江国与三河国东部地区站稳根基。

    当后来北条家终于得以出阵支援今川家之时,却突然被今川葬零打了一个大败仗,虽然最终还是在北条家的猛将北条纲成的帮助下稳住了防线,令今川家得以保有了骏河国一地,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北条家家督相魔雄狮北条氏康却突然被杀了,而杀他还正是远江今川家的一个家臣,于是,整个关东随即风起云涌起来。

    更为可恶的是,作为今川家另外一个盟友的武田家,这个时候竟然与上杉家开始了第四次信浓地区的川中岛之战,于是,这才有了这一次远江今川家全面入侵骏河今川家的战局。

    如今全部回想起来,织田信长不由得感到有一点恐惧,这一切似乎也太过巧合了吧,无论怎么想,织田信长都觉得这当中,似乎有人在背后暗中推动一番。

    “不行,织田家必须尽快将伊势地区拿下来了。”想到这里以后,织田信长不由得坚定地自语道。无论是否真的有人在幕后推动着东海道、关东地区的局势的发展,只要是织田家实力强大起来,就自然能够从容面对局势的变幻了。

    “这一战必然相当激烈,因为对手是一群疯狂的信徒啊!”就在织田信长决心尽快占据伊势国之时,军帐外,旗本中的士兵们也正讨论着即将针对本愿寺长岛城的一战

    “难道主公真的打算与一向宗决裂?”这个时候,依然还有一些信佛的士兵在暗自嘀咕道。

    于是,就这样,大队人马从水路经伊势湾、人会、长良川来到了本愿寺的领地这里。虽然水陆两栖部队已在该地布阵,但却没有人知道织田信长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当最后属于美浓齐藤家的援军也抵达之后,主公织田信长也终于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来吧!这正是我将体内的毒瘤逼出来的时刻,完全毫无人情可讲。”织田信长的怒吼,使得全体将士再度贪略到他此前在尾张国境内,打着为当初织田家内乱之时被当地寺庙神社势力趁机破坏领地而报仇的大义,大举对付那些寺庙神社之时的那种气势。

    “这一切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们在本家的领地之内,假借佛名面为治外之地。不钗不能弘扬佛法。反而成为逃法之徒的巢穴。他们夺走了本家不少人的性命。又不断地阻碍本家的出路,因此本家要让他们见识见识,到底的神罚可怕,还是我织田信长可怕!我要他们将这次的教训永远牢记在心!”

    织田信长素来对一向宗徒极感憎恶,不过相对地,这睚宗徒也训为织田信长是——“不可饶恕的神佛之敌——”并且不断地诅咒对方……

    但不管双方如何看待对方,眼前的这一战总是要开始的,而在烈日之下。织田信长也终于将全军部署完成。

    首先是左翼的江口,由叔父织田信光担任总大将,副将为织田信长之北上野介信包,战斗主力包括池田胜三序信辉、梁田出羽守、坂井越中守等猛将,再团党委上津田市之助信成、同孙十郎信次、织田半左卫门秀成、织田又十郎长利等一族亲党,总共兵力约有一万。

    仅仅只是这样就已充分地表现出这是一大势力,而且在右翼的贺取江口,又有柴田胜家担任总大将所率领的大军,副将是佐久间信盛,其他还包括稻呀伊予守、同右京助、峰谷兵库头等身经面战的勇士。全部兵力也有一万。

    至于在早尾口的中军,当然更不用说了。这支部队由织田信长亲自指挥。带将为织田信长的庶兄织田大隅守信广,手下包括佐佐成政、氏家左京助、浅井新八郎、伊贺伊贺守、饭沼勘平、木下秀长、不破河内守、丸毛三郎兵卫、金森五郎八、市桥九郎左卫门等,加上织田信长岳父派遣而来的美浓援军,合计约为二万人。

    水面之上,还有泷川、伊藤、林、岛田等人所率领的水军。当大军的旗帜在水上出现时,一瞬间长贪御堂及其四周的小城也发出了呐喊声。

    “这一次不仅是一般的作战而已,还要向世人表明究竟是迷信获胜?还是我织田信长的武力获胜?因此我绝对不会禁止你们攻打对方的城池,而且不许放过任何一个人,只要是敌人,就必须全部杀死!”原本战争就是残酷的。在战争当中,谁也无法估算出双方的损失。因此,织田信长非要灭掉这个在自己领地之内的长岛不可。

    然而对手却不是普通的常人,而是不惜生命,宁愿献身净土也不愿投降的狂热信徒。当然,织田信长也不同于一般人。因此,当这两者的冲突开始之时,也就等于展开了一场世上最具规模的残暴行动。

    “一旦退后,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只有拼命向前,才能重见光明!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打倒佛敌织田信长!”一方是以信仰作为抗战到底的力量。

    “这一次无论如何必须将敌人全部歼灭,一个人也不能让他逃走!”另一方则是稀世少有的革命者。

    当战争开始之后,战况之激烈远非言语所能形容。他们彼此憎恨、彼此诅咒,因此所流的血也更多了。

    开战之后,织田信长更激动地说道:“远江今川家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正在全面进攻骏河今川家,很快,一个新的今川家就要再次统一起来了,一个新的今川义元既要再次出现了!”

    这就是深藏于织田信长胸中的背水之战的秘密:“听到了没有?东海道情况紧急,我们必须争取时间,尽快攻下这里才行。”

    于是,他的部下却在他的呼喊之下,士气当即大涨起来:

    “我们背后的敌人,就是那个远近知名的今川葬零哪!”

    “如果我们不赶快攻下长岛,那么很可能会有要面临今川家的威胁,这么一来,岂不是又退以前了吗?所以要快呀!”

    于是,在众家臣不断的呼喝之下,在渡河的途中,织田家大军众人有如蛮牛般地往前直冲。当先发部队以御堂的枝城小桥、大鸟居、中江、大岛、卡路岛等五地为据点登陆时,即决定将这几个围绕在本愿寺旁的小城各个击破。抱着“人生终必一死”的决心,对方也开始反击了。

    带领数万大军渡河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对手又全是不惜牺牲性命的狂热教徒,因此即使强猛如织田军。也打得相当吃力。从战斗开始的这一场战争。每一天都持续着激战。到了战斗开始的第二日晚上,大岛居的枝城终于陷入苦战。这夜,由南方的海上而来的台风带来了猛烈的风雨,不断地侵袭这个地区。

    终于,大岛居城竖起表示“投降”的白旗,然而骑在马上、全身沐浴在豪雨之中的织田信长却笑着说:“我不会接受他们投降的!他们忘了佛家慈悲、忍辱的胸怀,为了争权夺利而拿起了刀枪,是不折不扣的为教徒。我怎么能放过他们呢?听着,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杀先赦。”

    尽管对方竖起白旗表明已经不想再战的意思,但是织田信长却仍不肯罢休。就暴风雨肆虐当中,城内响起了声声的悲鸣。

    就这样,到了翌日的早上,台风早已消失无踪,城内又笼罩在一片晴朗的天空之下。然而,不同的是,到处充斥着哀鸣,到处满布着尸体。

    “好了。我们必须掌握胜利的契机!接下来我们要踏平大鸟岛居。”这时全军都已渡河,改乘小舟、大船经伊势朝敌城出发。其次由木下藤吉郎等人率领着水军。将长岛的四周团团围住。

    大鸟居城于第四日被攻陷,接着大岛、卡路岛、叶桥也很快地被攻陷了。直到第八日为止,就只剩下本阵御堂的中江枝城仍在抵抗着。

    “绝对不能松懈啊!如果我们不马上攻下此地,那么多年来的努力就要在瞬间化为泡影了。为了证明我织田信长的力量比那些信徒强,我们绝对不能后退一步!”

    终于中江枝城也被攻破了,一众织田家军势倾其全力,将长岛御堂的本城团团包围住。这时已是战争开始后的第十日的时间了。

    织田信长采取人海战术向对方进攻:“无论城内、城外,一律采取人海战术!”

    这或许是因为织田信长担心枪炮不足或认为这是最后一战吧?他不接受枝城的降服,下令兵士们屠杀城内所有的人。因此之故,敌人对他的憎恨更是到达了顶点。

    这是一场绝对的战争。因为有着这种观念,士兵们打起仗来无不奋勇当先,因此织田势在第十三日拂晓所发动的总攻击,其牺牲之惨死不难想象。如果用文字来形容,那么这就是一场恶鬼对恶鬼、杀戮者对杀戮者的苦战。

    在织田信长的本阵当中,接二连三接到了伤亡报告。

    “副将大隅守信广先生已经战死了。”

    “什么?哥哥战死了?好吧!越过他的尸体继续进攻!”

    “织田半左卫门已经战死!”

    “嗯!不要在意这一族的死!”

    “津田市之助信成奋勇杀敌……”

    “在攻陷敌军之前,信成即已战死了!”

    津田市之助信成为织田信长的徒北,也是他的妹媚。

    “什么?他已经光荣地战死了?”

    “好吧!待我军取得胜利之后,再好好地安葬他吧!”

    “坂井七郎左卫门已经战死!”

    “宫地助三战死了!”

    “荒川新八郎阵亡了!”

    “福岛满藏已经光荣地……”接二连三传来身边大将阵亡的消息,使得织田信长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他直直地坐在马上,两眼注视着长岛御堂的大屋顶……

    而在第十五日的拂晓之际,长岛御堂再度掀起战火,织田信长这一次再次动员了全部兵力发动总攻击!一直到当天傍晚,战况激烈,未曾稍减。

    被织田军从四面八方围住的长岛御堂内,也陷入了另一场院混乱当中。织田势在这天当中的伤亡人数将近七百人,由此即可看出这场战争是多么激烈。

    然而,这并非武将之战,而是世俗所谓“一念之间”的战争。眼见伤亡如此惨重,织田信长心中对长岛的本愿寺更是恨到了极点。

    一般的佛教徒乃是以普渡众生为目的,因此织田信长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些以佛为信仰的佛教徒能杀害他人而毫无悔意呢?而且,在以信徒为主力的僧兵之中, 又有许多专业的武士混入。不着痕迹地指挥、煽动。以致僧兵们更加勇猛地发挥战力。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那就是在他们的心中。对织田信长有着同仇敌忾的憎恨。

    “佛敌织田信长!”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继罗氏政良、罗氏辉良父子后,织田信长也终于获得了这一个称号。但,这实际上,却不过是别具用心的煽动者所提出的口号罢了。

    要知道,相比起罗氏政良父子,织田信长真的是神佛之敌吗?事实上,织田信长并非一见寺院就烧。也不是一看到神像就丢弃、摧毁的。他曾经为平手政秀而特地建造了政秀寺,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在他的观念里,“统一战国”原本就和宗教扯不任何关系。没想到如今却遭到了寺庙僧兵和一向宗信徒们的阻挠。如果此时双方都能冷静地思考一番,就会发现这场杀戮根本毫无意义。然而他们都已经不再具有理性思考的能力了。与佛教并无瓜葛的织田信长和那些不以作战为目的的信徒们都已陷入疯狂状态,因此将对方视为敌人,彼此张牙舞爪地展开厮杀。

    感情对感情。憎恶对憎恶。在战争当中,原本就会产生许许多多丧失理性的不合理现象,由此也充分地表现出人类的悲哀和愚蠢。在这种情况下,早已无法清楚地判别两者的是非,不过。如果从军事作战来看,则以织田信长的理由较为充足。

    在织田信长的想法里。凡是妨碍他“统一战国”的人,都必须加以讨伐。而一向宗之所以认为织田信长为“佛敌”必须除之而后快,则完全是因为受了野心家的煽动。这种令人为之鼻酸的杀戮行动一直持续到当天傍晚,当夕阳西下之际,双方终于有了浓浓的疲劳感。

    战争第十九日的晚上,月亮为乌云所遮蔽了。以此时的作战习惯而言,通常会暂收兵,留待翌日再进行决战。

    而此时,在织田信长周围,聚集了佐久间信盛、柴田胜家、池田信辉、金森五郎八等大将。当他们看到织田信长脸上哀凄的表情之后,纷纷向他表示对庶兄大隅守信广及义北津田信成之死的哀悼之意。

    然而织田信长依然沉默地坐在马上,似乎根本不会听见他们所说的话,他的双眼直直地望着笼罩在暮色当中的本愿寺内的名愿证寺内的大屋檐下。佐佐成政率先开口说道:

    “大隅先生、津田先生在这枝一战当中的表现,真可说是威风八面,没想到这次居然不幸战死,真是叫人感到哀痛啊!” 当其他人也随即同声表示哀悼。

    “住口!”可是,织田信长却是大声地喝止他们,随即恼火地问道,“你们这些家伙,谁叫你们在此集合的?”

    “天色已经晚了,所以弓炮队也应该收兵了呀!”柴田胜家辩解道。

    “你给我听清楚了,权六!”坐在马上的织田信长晃动着身子说道,“今天就必须结束这一场战争!”

    “啊!你的意思是?”

    “大家听着!对于那些背弃慈悲忍辱之道而拿起刀枪杀人的本愿寺的臭和尚们,我决定要在今天晚上一举消灭!”

    “啊!这么说来,你准备发动夜战喽?”

    “不是夜战!我要活活地烧死他们!”织田信长坚决地说道。

    “这……这个……”佐久间信盛闻言后,大吃一惊,随即很快地踏前一步,准备劝阻织田信长这一个疯狂的决定。

    “歼灭长岛本愿寺?”对于织田信长这个决定,一瞬之间,众人当即全部变得鸦雀无声。而佐久间盛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必须说些话,在这种想法的驱策下,于是他开口说道:

    “难道主公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太过残暴?”

    “啊!你说什么?残暴?残暴的是那些臭和尚们!”

    “话虽如此,但是御堂内还有近二万名无辜的老幼妇孺啊!”

    “正因为这样,这场战争必须在今天之内结束!”

    “但是,主公!要是今晚烧了他们,那么就会使主公遭到世间的非难啊!”

    “右卫门!”

    “是的。”

    “你认为我不烧御堂,此前屠杀那些投降者引起的罪名就会减轻吗?”

    闻言后,佐久间信盛先是一愣。随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说道:

    “但是。今天这一战已经给予对方足够的惩罚,我相信明天他们一定会到大坂去,再度与我军对抗,难道你不了解这一点吗?如果了解,就不必多言了。”

    但当他说到这里以后,信盛已经哑口无言了。过去信盛曾经长时间与尾张国的一向宗作战,了解他们的确是相当顽强的敌人,所以至此他也不好再继续进言了。倘若他再提出劝谏的话。那么:

    “你这家伙!如果决定放火。最好选择夜晚,才能使火势显得特别强大,让所有看一这些火焰的人感到震惊,所以我才特地等待今晚的来临啊!”

    织田信长实在是个个性倔强、不肯认输的人!柴田和佐久间也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多说无益。

    “成政!”

    “在!”

    “你立刻对全军发布命令,要士兵们将所有的弹丸全部装进铁炮之内,随时待命!”

    “所有的铁炮都要装进弹药?”

    “是的!然后要他们将铁炮架在四方的台上,筒口对准长岛寺的本堂中央。”

    “遵命!”

    “还有,一待本堂喷出火焰,其他人立即冲进去。懂吗?好了,你去吧!”

    “是!”

    “官从九郎右卫门!”

    “在!”

    “你带着你的部下由西门侵入。在那里放火。”

    “是!不过,是现在就要……”

    “你继续听我说!大约经过一个时辰之后,敌人就会认为今天的战事已经结束而松了一口气!那时候发出的火焰才能使他们感到吃惊啊!”

    “遵命!”

    “你要是明白,就好好地做吧!别忘了,令兄小濑也在今天这场战争里被杀,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一举歼灭长岛。权六!”

    “在!”

    “你和佐久间两人立即回去告诉你们的手下今晚要发动夜战的消息,要他们全力歼灭敌人。记住!绝对不能让任何人逃出来,即使有漏网之鱼,水军也必须立即围杀!你快去传达我的命令吧!”

    “遵命!”

    “即使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我也一定要在这一天灭了长岛的本愿寺!”

    “遵命!”

    “你们都仔细听着,在明天的夜晚来临之前,即使是一支野鼠也不容许继续在长岛生存!距离行动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这时的织田信长又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由于他的许多血亲都在这场战役里被杀,以致于他完全失去了理性。不!或许他并未失去理性。因为从他的各种策略看来,很可能他是要给各地的一向宗一个下马威吧!

    事实上,这也是织田信长不希望因一向宗的和尚们的抵抗,而使得更多人牺牲的缘故。星空下,织田家再度拖起疲累的身体,走向了战场。

    这是一场史无前列的大屠杀。当织田信长决定揭开这场大屠杀的序幕时,也忍不住闭上了双眼。行动的正式展开,是在当晚八点。

    当一条如巨龙般的火焰从御堂内部窜向天空时,火柱立即映照在四面的河川上。之后又窜起了第二条、第三……转眼之间整个御堂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了。同时,四击响起了阵阵枪声,大批兵士出其不意地朝御堂冲了过来 。一向以壮观著称的七堂伽蓝,不到半刻之内即已成为一片火海。

    在八方出口已被堵住、火舌四处乱窜的情况下,城内的男女老幼那种张皇失措、绝望的表情,见者无不为之鼻酸。虽然如此,到处却还有着织田军拿着大刀、洋枪不断地追逐着……不久之后,人、伽蓝、城廓、街道、屋宇、栋梁全部都为火舌所吞噬,熊熊的火光将四方的天空、河川都染成了红色……此时,长岛的一切人、事、物都被熊熊大火燃烧殆尽。

    而织田信长冷眼看着这一切。对于这一次所采的“放火”战略,他早已在内心衡量过双方所可能遭受的损失。到了第二日,长岛的本愿寺也终于从当地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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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5章 美浓再惊变(第五更,为新舵主‘劫色反被劫’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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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织田信长全力进攻伊势国之时,作为织田信长的岳父的齐藤道三却是过上了一段很是惬意的日子。

    自从在罗氏家、织田家的帮助下重返美浓国后,齐藤道三一面全面开始掌控美浓国,一面暗中开始对当年跟随其儿子齐藤义龙背叛他的豪族下手报复了,而派遣前往支援织田信长进攻伊势国的那一批援军,正是由当初的那些背叛他的豪族组成的,目的也正是希望记住女婿织田信长之手,削弱一下这些军势的实力。

    当然,这仅仅是报复的第一步,此时齐藤道三也准备逐步实施他的第二步报复计划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新掌控了近江浅井家的浅井长政派来了使者,企图重新与齐藤家结为联盟。

    当年齐藤道三没有被他的儿子齐藤义龙谋叛之前,出于避免六角家入侵美浓国的目的,的确是一直与近江国浅井家结盟的,而且往往在近江浅井家几乎不敌六角家之时,都会派遣援军前往支援的,甚至为了加强两家的关系,他的儿子还迎娶了浅井亮政之女、浅井久政的养女近江局作为正室的。

    不过,在当初其儿子谋叛后,在寻求重返美浓国的过程中,齐藤道三除了求助于罗氏家与织田家外,实际上也暗中写信向浅井家求助过的(毕竟。以齐藤道三的性格。的确是很难完全相信罗氏家与织田家的)。但却一直都没有得到当时浅井家的家督浅井久政的回应,现在即便是浅井家更换了新的家督了,但此时齐藤家已经有了织田家这个盟友,况且当年如日中天的六角家的随着上一任家督的死亡,其实力也有所下降了,所以,此时的浅井家对于齐藤道三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甚至,由于作为美浓国的邻居的尾张国织田信长以及飞驒国姊小路赖纲(本名三木自纲)都是他的女婿。所以若是齐藤家需要对外扩张,就只有对武田家或者浅井家动手了,而武田家自然是不能去招惹的,于是就只剩下浅井家这一个目标了,所以,对于浅井家的新任家督浅井长政的联盟请求,齐藤道三并没有当即答允。当然为了麻痹浅井家,齐藤道三也没有当即拒绝。

    不过,齐藤道三这一个决定,还没有引起浅井家的警觉。反而却令到某些人恐惧了起来。

    这一日,在斋藤龙兴的居馆之中。斋藤龙兴与他的几位心腹家臣皆聚集其中。

    “乒!”

    只见斋藤龙兴重重地用袖子一甩。将一个茶碗打碎在地,这茶碗是来自高丽的名物,价值不菲。 眼下在斋藤龙兴的发怒之下,成为了牺牲品。

    狠狠地吐了一口恶气后,斋藤龙兴向众家臣问道:“祖父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前在祖父齐藤道三突然“复活”回来以后,作为将权利交出去的条件,斋藤龙兴本人不但没有受到软禁,而且也将会是下一任齐藤家的家督继承人。不过,随着祖父逐渐掌控好家中权利以后,事情却并非他预料的那般了,至少,此前祖父强行要求当初那些参加过谋叛的家族出兵支援织田家进攻伊势国的举动,就令到斋藤龙兴感到了惊惧。

    虽然祖父齐藤道三并没有明言是刻意报复那些背叛他的人,但看到这些被强逼以各种借口抽出兵力支援织田家的豪族竟然都是当初跟随着他的父亲齐藤义龙背叛过祖父的豪族后,他就知道这必然是祖父的报复之举了。

    既然这些人都开始被被报复了,那么作为谋叛主谋者的父亲齐藤义龙自然是不会被放过的,而既然父亲病死了,自然就要由他这个父亲的儿子来承受祖父的报复的了?

    所以这一段时间里,他一直担心着这个想法将会成真的。而恰恰在今日,祖父大人竟然没有答允作为其亲家的浅井家的联盟请求,这当即令其确定了将会遭受到祖父的报复了,甚至其还自以为其连继承家督的资格都将会失去了。

    居馆中,面对斋藤龙兴的询问,当即有家臣说道:“殿下,何必多疑,我看这不过是老家主认为没有立即与浅井家结盟的必要罢了,恐怕是为了从浅井家手中得到更多的利益。更何况,老家主也没有当即拒绝啊!”

    只是,当这个家臣说完后,另外一个家臣却是当即摇了摇头反对道:“不对,本家一向与浅井家互为盟友,老家主此次的突然犹豫,却实在是令人疑虑啊。”

    同时也有家臣说道:“主公之行事,我们一贯难以判断,勉强猜测反而会有偏颇,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的为好。”

    “不行,”这时,斋藤龙兴却是打断了这个家臣的话,然后说道,“诸位,你们觉得祖父大人如此举动是巧合吗?”

    “殿下,恐怕是您多疑了。”当即有家臣说道。

    “是啊,殿下,这只是无理由之猜测,不可坐实阿。”当即也有家臣劝谏道。

    听了众家臣的话,斋藤龙兴却是凄然一笑,说道:“自我此前被夺权之后,我就看透一件事,祖父大人,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斋藤龙兴此言一出。在座之人皆是惊讶,儿子指诋祖父在什么时候,都是大逆不道之举,更何况出现在上下尊卑分明的武家之中。于是,在斋藤龙兴说完后,在座家臣包括众家臣,皆然都是拜下说道:“殿下,请你慎言。”

    斋藤龙兴摇了摇头,露出又难过又自伤的神色说道:“我就看透了,祖父一直怀恨父亲此前的谋叛之举。如今父亲死了。祖父就将对父亲的恨意转嫁到我的身上了。在我看来,祖父大人早想剥夺我的嫡位了。”

    听斋藤龙兴这么一说,自小作为他傅役的众家臣,此刻居然都流下泪来,说道:“殿下,千万不要这么想,如今齐藤家就只有殿下您能具备资格继承家督之位了,老家主又怎会剥夺殿下的嫡位呢。还请殿下切勿多想。”

    “呵呵,若是祖父大人真的打算剥夺我的继承之位,从而收养一个养子来继承齐藤家家督之位,诸位又将如何?”斋藤龙兴却是凄然地说道。他可是知道自己的祖父当初是如何夺取美浓国的守护之位的,而且他一直认为,祖父必然一直担心当自己继承家督之后,会为自己的父亲齐藤义龙报仇的(毕竟那一夜,祖父出现的得太过巧合了,在父亲齐藤义龙刚死后,祖父齐藤道三就出现了。所以城外一直有流言,直言父亲齐藤义龙并非是病死的。而是被祖父所杀的),所以,以祖父的性格,恐怕真的很难会让他继承家督之位的。

    居馆内,众家臣听得斋藤龙兴如此疑问,先是一愣,随即纷纷跪伏在地大表忠心道:“如果老家主真打算废除殿下嫡位,臣下亦愿意切腹死谏老家主。”

    “切腹死谏有什么用?倒不如想办法如何应对才是。”

    正当室内众人都在悲伤之时,间隔一扇门后,突然有一名女子如此说道。

    众家臣大惊,手握腰间的武士刀喝道:“何人在此偷听?”

    随即纸拉门推开,一名身穿华丽之吴服的女子,款款行出,走到的众家臣面前,凛然正视说道:“怎么了?诸位大人,你等要拔刀杀我吗?”

    众家臣见到来人,将抽出一半的刀刃又重新收了回去,欠身说道:“原来是夫人,失礼了。”

    斋藤龙兴看到这名女子,不禁眉头一皱说道:“你一个女人来这里做甚么?没看见我们正在商议要事吗?”

    这名女子站着盯了斋藤龙兴一会,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斋藤龙兴不耐烦地说道:“在这时候,你还在笑什么么?”

    这名女子拿起折扇,半遮住脸,敛去笑容,然后突然肃然用折扇指着斋藤龙兴说道:“我在笑你这个没志气的儿子,你父亲一世枭雄心狠手辣,甚至连世人所害怕的蝮蛇都敢背叛,从而获得了家督之位,虽然最终落得了惨死的下场,但终归是英雄一场,可却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来。”

    斋藤龙兴霍然立起,铁青着脸说道:“你一个女人,懂得什么?”

    那名女子脸色不变,反问道:“我懂得什么?眼下蝮蛇就要背弃同盟,攻打我母家浅井家,我若再不闻不问,坐视不理,难道看着我浅井家与齐藤家十数年的同盟毁于一旦,然后我的儿子,倒在蝮蛇的刀下,最后妾身只能被遣送回浅井家,看着自家被蝮蛇覆灭,落得个不得不出家为尼的下场?”

    相比起众人的无知,作为过来人的斋藤龙兴的母亲,近江局,却是看出了蝮蛇齐藤道三的打算。当然,这很可能是她的猜测,但至少她这一次真的是说中了。

    “若只是你一个人事,也就罢了,此事现在关系到我母亲浅井家,你,还有我本人三者的命运,那么我就不得不管了。”

    在近江局的厉声呵斥之下,斋藤龙兴也顿时一时无言了,沉默了一会后,斋藤龙兴最终还是问道:“既然如此,那么母亲大人又有何应对之策?”

    “呵呵。”听到自从蝮蛇重夺家中大权那一日起就一直对自己不敬的儿子终于肯叫自己一声“母亲大人”了,近江局不由得轻轻一笑,随即脸色一变,然后决然地说道,“依我这女人看来,倒不如站起来一搏,兵谏老家主。”

    “放肆。”众家臣闻言后当即吓得大喝一声,若非顾及到近江局的身份,他们早就一刀当场杀了此人了。

    “不,”此时,斋藤龙兴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大人说的有道理。”

    “啊?”

    眼见斋藤龙兴受到近江局的鼓动,竟然做出了兵谏的决定,众家臣顿时都是脸色巨变。不由得惊呼了起来。随即有家臣当即劝谏道:

    “不可。殿下,兵谏之事是大逆不道之举,会受到天下的责骂的。”

    “哼,父亲大人当年可以谋叛祖父,而祖父也不过是谋叛前任家督才得到了如今之地位的,既然祖父与父亲都如此,那么我又为何不可以效仿他们之举动?天下人责骂又如何,祖父大人取到今日之地位。又何惧他人在背后非议?”斋藤龙兴当即反驳说道。

    “这?”听斋藤龙兴这么一说,众家臣当即无言以对了。回想起来,斋藤龙兴还真的没有错啊!蝮蛇通过一些列的阴谋谋夺了美浓国的大名之位,而蝮蛇的儿子,也谋叛了蝮蛇,曾经一度夺取了齐藤家的家督之位了呢。

    于是,看到众家臣一时间无言以对,斋藤龙兴反而是更加固执了,只见他继续说道:“眼下祖父大人见浅井家势弱,起了吞并之心。而不念十数年来同盟之间相互支持之情,而不打算继续与浅井家结盟。此乃不义不信之举动。”

    斋藤龙兴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说道:“不顾信义,焉能称霸天下。只怕届时众叛亲离,连浅井家都变成敌人。一旦武田家来犯,背腹受浅井家的牵制,将是一场苦战阿。所以为了本家之存亡断续,我决意即使背负上不孝之罪名,亦要行此一搏。”

    接着无论众家臣如何劝诫,斋藤龙兴就是不听,铁了心就要谋反。而近江局亦在一边推波助澜,声言若是斋藤龙兴要放逐齐藤道三,她愿意写信于浅井家,请求浅井家的支持,调兵入美浓国,帮助斋藤龙兴之谋反起事。

    斋藤龙兴听了近江局的支持,信心更足,觉得有浅井家之帮助,举事更是十拿九稳。之后斋藤龙兴与近江局二人哭着,向众家臣跪下。

    斋藤龙兴哽咽地说道:“诸位大人,你等是自小看我长大,除了你等,我还能交给谁呢?麻烦你等了。父亲谋叛祖父之时,也是有不少家臣协助。若没有你等,我万万无法成功的,请你等一定要帮助我啊。”

    面对斋藤龙兴的哭诉,此刻众家臣亦是长叹不已。众家臣随即议论了一阵,斋藤龙兴空有篡位之野心,却并没实际之才略,如没有他们的帮助是很难成功的。

    以他们的猜测,蝮蛇齐藤道三没有与浅井家结盟,不过是一个普通决定,但斋藤龙兴却因为长久积累下来的犹疑恐惧,对蝮蛇齐藤道三的不信任,以及对自己的嫡位的不安,突然之间爆发,而一时思路出现偏差,剑走偏锋,下了最偏激的决定。

    但斋藤龙兴也说的没错,他是众家臣从小一直看着长大的,他们绝不能看着斋藤龙兴就如此牺牲。更何况在众家臣看来,这次兵谏,似乎也是值得一搏的,毕竟正如此前斋藤龙兴所说的那般,从蝮蛇此前强逼部分家族支援织田家的情况来看,蝮蛇是有着报复众家族的意思的,而作为斋藤龙兴的家臣,即便他们不参加斋藤龙兴的谋叛之举,也必然会遭到牵连的,而至于向蝮蛇举报,以蝮蛇的性格,也很有可能连举报之人也不放过的,既然如此,还不如一搏?

    于是,众家臣商议了一番,下定了决心之后,随即站起身来,对着斋藤龙兴说道:“好吧,殿下,我等答应你了。”

    众家臣一拍板,斋藤龙兴和近江局二人随即露出感激的神色。

    斋藤龙兴当即拜谢说道:“如此多谢诸位大人的帮助了。”

    不过众家臣虽是答应了,但其中有一部分实际上依然哈子啊忌惮于蝮蛇以往的手段,在心中仍是在犹豫之中的。但,这时候,屋外传来一人的声音,说道:“殿下,有信件来到。”

    斋藤龙兴推开门,他一名侧近在走廊侧低声说道:“殿下,是一封密信。”

    众人拆开信件,仔细看后方才知道,原来是织田家派出了使者,再度来到美浓。而织田家一行人的目的,正是应蝮蛇齐藤道三的请求,前来商议将织田信长的一个儿子过继到齐藤家中来,作为齐藤道三的孙子的事情。

    闻之这个消息,斋藤龙兴觉得证据更加确凿,大声对犹豫中的众家臣说道:“到了此刻,你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祖父真的要废除我了,若是真到了这一步,他会放过我们吗?”

    其中几个家臣将信反复看了几遍,最终长叹一声,咬牙下决定,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我等就赌上身家性命,为殿下搏一把吧。”

    其余家臣亦对视一眼,同样伏下身子,说道:“愿为殿下效死。”

    斋藤龙兴见众人皆然答应,面露喜色,单拳紧握大步走入室内,对着神龛说道:“源的新罗三郎子孙,我斋藤龙兴在此向神佛祈愿,放逐祖父大人之罪行,加诛我斋藤龙兴一人身上即可,不需连累他人。”

    众人见斋藤龙兴发下重誓,亦然跟着立誓,声言跟着斋藤龙兴起事,永不背叛,并将各自家中的子侄托付给斋藤龙兴,表面为照顾,实际为人质。

    在立下重誓之后,斋藤龙兴与众人便商议起造反之计谋来了。

    屋外天色渐黑,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而且是越下越大,而屋子之中,斋藤龙兴等人围着火塘,压低了声音,正在密议。

    凝视着身前,半明半暗燃烧着火炭,斋藤龙兴低声说道:“祖父大人,你怎么也料想不到吧,我斋藤龙兴也要跟随着父亲大人的脚步谋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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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6章 丰收祭(第六更,为新舵主‘百世经纶’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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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是永禄五年的六月。

    在这一个月,美浓各地举办各种神祭仪式以祈求今年秋收获得丰收。其中规模最盛大的莫过于稻叶山城附近的腾龙寺的丰收祭了。这个祭祀,实际上就是齐藤道三为祭祀八幡大明神(实在弄不明白,八幡大明神跟丰收有啥关系),而举行传统中的骑射三物中的犬追物。

    八幡大明神是清河源氏的氏神,也是武士信奉的代表自己武运的武神。八幡大明神又称为弓矢八幡,而在战国弓矢除了有作战之外,还有祭祀之用途,在平安朝前,武官们参见天皇手里一律拿着都是弓矢,弓矢的地位好比是文官上朝时手中所持的芴板。

    所以没什么比举行骑射大典,来祭祀八幡大明神更好的了。

    这一日,齐藤道三召集齐藤家全体武将,举行骑射三礼之一的犬追物大典。而 举行大典时在郊外,而不在城中,那举办犬追物的场地,是长宽四十间长的正方形的空地,四周都用木栅围紧。然后在场地的正面和左右两侧,竖立起高台,以便家臣们和他们的家眷旁观。

    看台上,齐藤道三、齐藤龙兴祖孙两人此时也一副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的模样,似乎一点也看不出彼此其中的勾心斗角。

    与此同时。在看台的侧下方。下面坐着的正是织田家这次来齐藤家的使团。见此情景。齐藤家中不少人当即明白了齐藤道三举办犬追物大赛的意图,原来是给织田家炫耀一下齐藤家的武力来了

    不久后,犬追物仪式开始了。在平安、镰仓时代,骑射是作为一名真正武士,所要掌握的十八武艺当中最高位的武艺。 那时候武士之间流行的一骑讨,两名骑马武士,很少作近距离交锋,而多是在马上相互举弓对射。以骑射定胜负。

    这种作战方式,到了镰仓时代仍有继续,不过到了战国时代,战争的集团化,大规模化,以及铁炮的引入,骑射的地位渐渐被减弱了。不过对于一名武士而言,骑射仍是必须掌握的厉害大杀器。

    而武士平日练习骑射的最佳方式,莫过于笠悬、流镝马、犬追物这三种,这又被武士们称为骑射三物。而骑射三物中又以犬追物。最接近于战争的实战,也是最刺激。场面见血的一种骑射方式。

    一般普通的犬追物比赛,就是在长宽四十间的赛场内,命三十六名骑马武士,用弓矢射杀一百五十头斗犬,射多者为胜。

    犬追物一般是作为武家重大的神祭举行,在文明九年,因为应仁之乱结束,而幕府将军足利义尚的即位,所以京都举办盛大的犬追物。当时足足有一千五百头斗犬,以及百人以上骑马武士,在花之御所面,在将军御前表演了这一幕盛典。

    眼下犬追物大赛即要开始了,随着高台上太鼓连续擂动三下,首先在场地关着一百五十头斗犬的牢笼中,传来的群犬的疯狂咆哮声。

    一时之间,腥味扑鼻,场上斗犬在犬笼中,上串下跳,不住地对着看台上吼起。

    又是一声鼓响,随着隔栏被拉起,斗犬从狭长的通道中,集体向前窜去。

    顿时长宽四十间的场地中央,满是刚刚逃脱出牢笼的斗犬。看台三面的齐藤家家臣以及其家眷们看着这一即将开始的犬追物的大典,都不由得满怀期待。

    不论家臣上下,老幼对于此道都是热衷的,看着场上的矫健奔驰,似乎像跳跃木栅栏而出的斗犬,众人都指指点点,颇有兴趣地与旁人评论起来。

    而就在众人议论之时,三十六名齐藤家骑马武士,他们身着华丽的武家衣装,衣饰皆纹着各自的家纹。此刻他们骑着健马,挎着箭壶,手持长弓,威风凛凛的坐在马上,等待在木栅栏之后。

    在一旁的亲属们在此刻不由为他们家中的健儿,鼓劲打气,在一旁助威。在一会之后,这些骑马武士,即将冲入场地中,手持弓箭射杀斗犬,其中以谁射杀的多为胜。

    在场上另一边,有几人试探性将几大块鲜血淋漓的鲜肉丢进场中。这一动作,顿时引来场上斗犬的争夺,一时咆哮声不止,鲜血碎肉横飞。

    此时,在一旁的齐藤家众家臣们看到这样的情景以后,都不由笑着指指点点,评论哪一头斗犬更凶猛一点。而在一旁骑马武士在场外则是站成平行的一排,却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神情兴奋,丝毫没有畏惧之感。

    由于齐藤家中年纪较大的家臣都不会参加,所以入选比赛都是年少子弟,其中有不少人都以期望在比试中,一展身手,被齐藤道三赏识,从而一跃成为使番,奥近习,最不济也混个旗本。

    “开始。”

    随着高台上一声令下。这时木栅栏的一侧被拉起,三十六名骑马武士,手挽缰绳,策马冲入场地中。

    而场地中央的斗犬见有武士骑马冲入,先是下意识地,从逃窜向角落避让。而这时马背的武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内,一起抽弓搭箭,朝地上四处狂奔的斗犬射去。

    “吱!”箭矢破空,首先传来一长串犹如蜂鸣般的鸣响。

    武士手中所用之箭,都是特制的镝矢,每一箭空破射出,都是伴随着嘶鸣。空中不时一道一道弓矢如飞蝗般急掠而过,场地上斗犬躲避不及,纷纷被射杀。

    战马奔驰,武士们从容地坐在战马之上,抽出第二支箭,身子一侧,瞄准一只疾奔之中的斗犬,就是一箭射去。场地上顿时狗血飞溅,受惊的斗犬惊慌地向四面飞窜,这时难度显现出来,斗犬的速度一加快,武士们手中的箭矢,不少就纷纷射空。

    这第二箭就不容易射中,这斗犬更甚于人,速度更快,并且身形更小,射中的难度可谓更难。所以能够射中斗犬的武士,方能显示出他们出色的弓马技艺。

    骑马武士矫健的身姿在场上奔驰着,尽管难度很大,但是场地中央,仍是不断有斗犬射杀射伤。有的斗犬被箭矢贯穿,当即毙命,有的则是弓矢定在地上,不甘地挣扎动弹。更有不少被射伤的斗犬,反扑一口,向射伤的骑手扑去,冲着对方身下的战马,大口乱咬,将马蹄子咬伤亦有。

    场面上顿时热闹并混杂起来,武士们的怒喝,鸣镝的箭响,斗犬的嚎叫声混杂在一起,而在一旁看台上,观众们看得是一副神情紧张,十指紧握。每当场上有一名武士坐骑被咬到时,不少人都会“呀”地一声,替对方担心。不过更多人却是更暗呼过瘾刺激。

    而就在众人都在关注场上情形之时,却没有人发现,原本还在场地中的齐藤龙兴已经让一个影武者替换了他的衣物,然后偷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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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7章 失望的蝮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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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稻叶山城,齐藤龙兴的居馆。

    齐藤龙兴此时正穿着一身甲胄,盯着角落边上静静陈放的一副地图,目光凝视,且一动不动。这一副地图可是稻叶山城以及其附近区域的齐藤家布防图。

    “祖父大人,齐藤家家督之位,一定是我齐藤龙兴的了。”

    今日已是齐藤龙兴谋反的第二日。到目前为止,这一次的叛乱都非常顺利,正在腾龙寺庙主持丰收祭祀的齐藤道三被齐藤龙兴的叛军直接围困在了腾龙寺当中,虽然由于在齐藤道三的护卫的抵挡下,叛军一时间无法当即攻进寺庙当中,但在齐藤龙兴看来,随着叛军的不断进攻,寺庙早晚都会被攻破的,当然,齐藤龙兴也曾经想过干脆一把火将腾龙寺烧了算了,但在慎重思量一番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了。

    毕竟这个寺庙可是齐藤家的宗寺,若是被他刻意烧了,难免会引起不少人的异议,而且,活捉了祖父齐藤道三,总比杀死他更加有利于齐藤龙兴快速掌控美浓国的。

    不过,虽然目前进展不错,毕竟除了祖父齐藤道三被围困以外,部分家族也在昨夜迅速响应了齐藤龙兴的号召,加入到了叛乱的队伍中来,但是。依然还有一些豪族到目前为止依然还没有回应他的号召。于是齐藤龙兴自然有点不满了。

    “各地的那些此前一直紧逼领地的家臣、国人们。至今都还没有回信吗?”齐藤龙兴清冷而略显低沉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

    面对齐藤龙兴的询问,当即有家臣回禀道:“殿下,信昨日才寄出去,这么快,并非所有的豪族都会马上收到的,是故,此时自然还是有人还没有回复的。”

    齐藤龙兴转过身来。摇了摇头说道:“就连远在近江的浅井家都已经作了回应了,难道美浓各地的豪族比起浅井家距离稻叶山城还要远?更何况我是以印判状的形式发布的,每一封信上我都盖下了花印。”

    有家臣当即说道:“殿下,尚且不要着急定下结论,或许他们正在动员农兵,或者有的人则是在观望,或者还在考虑之中吧。”

    齐藤龙兴哼地一声,说道:“他们的决定如何并不重要,他们只要不参与祖父一方,企图就出祖父。就放过他们好了。”

    顿了顿,齐藤龙兴说道:“反正本家家臣。国人,他们皆有人质在稻叶山城,只要看押好人质,量他们也不敢乱来,反抗于我。我现在真正忧心的却是那三个人。”

    齐藤龙兴说的那三个人,在场的人皆是明白那正是作为家中重臣的美浓三人众,到目前为止,这三个齐藤家的重臣都还没有直接的表态,而是将自家的领地给封锁起来了,不允许其他的势力进入其领地。

    齐藤龙兴说道:“事情拖延久了,就会生变。传令腾龙寺那边,不需留手了,立即行事,一切可能之后果,我心底都已经有了准备。”一想到美浓三人众那诡异的态度,齐藤龙兴就有点不放心,再联想到祖父以往的手段,齐藤龙兴就更加害怕了,于是他干脆直接下令了。毕竟将祖父齐藤道三尽早杀了才能更加安心的。

    齐藤龙兴此言一出,众家臣当即对望了一眼,皆是埋下头劝谏了起来:

    “殿下,请三思,臣等请殿下,再慎重考虑。”

    “你们?”齐藤龙兴见众家臣反应如此剧烈,不由退了一步,伸手指着他们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众家臣当即劝谏道:“殿下,谋反已是大逆不道之举了,更何况还是弑祖父?这等违背道德伦常之举,臣下还是恳请殿下,一切还是等将老家主大人活捉以后,再作商议吧。”

    见众人突然如此劝谏,齐藤龙兴颓然一退,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而就在这时,一个武士匆忙忙奔入大殿,说道:“禀报殿下。”

    “什么事?”

    齐藤龙兴无力地说道。

    “回禀殿下,本家大军已经杀入了腾龙寺……”这个武士当即禀报道。

    “好!”还没等这个武士禀报完,当齐藤龙兴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高兴地喊道,随即齐藤龙兴当即急切地问道,“可活捉了蝮蛇齐藤道三?”

    “殿下,当本家大军杀入寺庙当中之时,寺庙只有一部分的和尚以及老主公的护卫,至于老主公以及他身边的另外一些侍卫则是失踪了。”这个武士有点害怕的回禀道。

    “什么?”

    齐藤龙兴听了这消息,霍然身子似打摆子般,狠狠一颤,而脸上的神情由阴到暗,又由暗到灰,最终变成了一种彻底的煞白。

    齐藤龙兴感觉喉咙有什么发堵,一时之间,想说也说不出来,而这时他看见他的那些家臣们在闻之齐藤道三失踪的消息,脸上都显得惊恐万分。要知道,上一任家督齐藤义龙在谋叛成功之时,同样也是发现老主公齐藤道三失踪了的,如今这一种情况再次出现,显然他们也明白这将意味着什么样的结果了。

    而到了此刻,齐藤龙兴也终于忍不住了,多日来的煎熬,担忧,恐惧,害怕,夜不能寐,在这一刻伴随着伤心,悲苦,愤怒,等情绪一起爆发了出来。

    “噗!”一口鲜血从齐藤龙兴口中喷出。随即众家臣都纷纷大惊失色,上前搀扶住齐藤龙兴,大声说道:“殿下!殿下!”

    齐藤龙兴恍过神来,挣脱众家臣的搀扶,沉声说道:“我没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失踪的?”

    只是还等那个武士继续禀报,此时外面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一个武士:“殿下不好,敌军,我们被大量的敌军包围了。”

    “啊?”

    “什么?”

    ……

    就这样,齐藤龙兴的谋叛就犹如昙花一现,仅仅才到了谋叛的第二日,这一次的谋叛就在蝮蛇齐藤道三的亲自指挥下被平定了。

    实际上,这一次的叛乱。是蝮蛇刻意鼓动起来的,当初引起齐藤龙兴不满的齐藤道三与织田信长商谈过继之事,不过是齐藤道三为了稳住织田信长以及试探织田信长是否真的在心中对美浓有觊觎之心罢了。

    当然,齐藤道三这同样也是在通过这件事情来试探齐藤龙兴,所以他还故意将准备过继织田信长的一个儿子为孙子的消息散播了出去,令齐藤龙兴得知。为的就是要试探的孙子齐藤龙兴的反应,同时也要看看美浓国中还有多少豪族会有所异动,若是孙子真的谋叛了,那么又将会有多少豪族会响应自己这个孙子的号召的。

    自从出了儿子齐藤义龙谋叛一事后,齐藤道三几乎就不相信任何人了。所以他这一次真的还是要试探一下美浓国中的不稳定因素的,为此他此前还故意做出了报复当初那些跟随齐藤义龙谋叛的豪族的意向。

    当然。既然这一切都是蝮蛇齐藤道三可以鼓动起来的,他自然是有所防备的,所以当齐藤龙兴有所异动之时,齐藤道三很快就知道了,所以他才会如此轻易地从腾龙寺中逃脱出来,然后指挥早就得到了他授意的美浓三人众组织军势,开始迅速地平定了这一次的叛乱。

    那么,蝮蛇齐藤道三为何故意鼓动这一次的叛乱的呢?难道是他闲得发慌了?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实际上,这是齐藤道三刻意借此清除美浓国的不稳定因素,同时也是为了考验齐藤龙兴。

    毕竟,自从儿子谋叛以后,齐藤道三就发觉美浓国当中潜伏着不少暗中有着其他心思的豪族了,所以这一次他要彻底将这些心思不稳的众豪族给清除掉。

    此外,自从返回美浓国以后,齐藤道三发觉他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所以他已经开始为齐藤家的未来而着想了,所以这一次,他同样也是在考验齐藤龙兴的能力。

    不过,对于齐藤龙兴的这一次的表现,蝮蛇齐藤道三是非常不满意的。而他不满意的,并非是齐藤龙兴的谋叛之举,而是齐藤龙兴竟然谋叛失败了,而且其谋叛过程中的安排也令到蝮蛇非常的失望。

    不过,无论他如何失败都好,对于这一次孙子齐藤龙兴的谋叛,总得给众家臣一个交代的,否则一旦家中继续因为这一次的谋叛事件而陷入动乱当中,这很可能会知道周围邻居的觊觎的,于是,在谋叛的第三日,齐藤道三就迅速集合了集中众家臣,召开了评定会议。

    “咳咳咳……”当众家臣到齐以后,齐藤道三先是咳嗽了几声,此时他的面容微微有几分苍白,不过他却振作精神,说道:“这两日,齐藤龙兴举兵谋反,我身陷腾龙寺,不过庆幸本家各位竭尽忠诚,我齐藤家渡过了这一次危难。”

    顿了顿,齐藤道三肃容说道:“眼下事情已经过去多日,是该为这次齐藤龙兴谋反之事,给众人一个交代了。”

    “竹中重治!”

    “喔。”

    齐藤道三看向拜服在地的竹中重治,说道:“你这次为本家作出很大的贡献,我道三十分感动。现命你担任本家的铁炮大将,本家新组建的铁炮番队就交由你来统领了。”

    竹中重治原本是只是是他领地中的一个小小豪族,但在其重返美浓国后,在女婿罗氏政良的推荐下,齐藤道三将其招揽为了家臣,事实上,除了竹中重治外,齐藤道三还在女婿政良的建议下,招揽了蜂须贺正胜、前野长康等人。

    缘何政良会如此好心建议齐藤道三招揽这些历史中的名将的?将这些人招揽到罗氏家的麾下不是更好?

    实际上,政良一开始也是打算这样做的,但罗氏家虽然已经号称战国第一大名了。可是在美浓国当地的影响力却实在是有限了。在暗中招揽数次以后。包括竹中重治在内的众人都没有答应了罗氏家的招揽。对此,政良可是非常郁闷的,怎么前世在看那些小说的时候,那些主角都如此厉害的,几乎就是主角王霸之气一出,这些人就当地屁股颠颠地投奔主角了,而他却连续数次被人所拒绝了的?

    不过,既然自己无法得到这些历史名将的效命。但政良也不想这些家伙入历史中那般投靠了丰臣秀吉这样的家伙的,而且在政良的布局当中,岳父齐藤道三所在的美浓国也将发挥很大的作用,此时的美浓国真的不适宜被其他势力所占据,于是,政良干脆做了一回好人,将这些历史名将推荐给岳父齐藤道三,从而壮大起齐藤家的实力起来。当然,即便如此,他也不忘记再占据一点便宜。他要求齐藤道三在招揽这些人之时,需要明确告诉这些家伙。他们是得到了浓姬公主的推荐后,才得以被齐藤家招揽的。

    同时,他也想看一看,那些家伙会不会像拒绝他一样,同样拒绝了岳父齐藤道三的招揽的,结果令他郁闷的是,包括竹中重治在内的这些家伙竟然还真的答允了齐藤道三的招揽了。

    而在成为齐藤家的家臣后,这些家伙的确也没有辜负政良的推荐,尤其是竹中重治,这个家伙在这一次的谋叛平定中散发出了极大的光芒。

    而此时的评定室中,随着齐藤道三针对竹中重治的任命一出,众家臣皆是神色震动。这支铁炮番队,是齐藤道三重返美浓国后,花费了大量资源组建而成的(实际上,这也是齐藤道三听从了女婿政良的建议而组建的),正可谓是齐藤家的的第一强兵,是一支极具战斗力的部队,此前这一支铁炮番队一直都有齐藤道三亲自指挥的,现在却是突然交给了竹中重治,这只能说明,竹中重治已经一跃成为家中重臣了。

    不过在齐藤道三说完后,竹中重治却是当即跪伏在地上,郑重地请求道:“主公之恩赐,臣下十分感激,但臣下不要封赏,愿意将所以一切的赏赐,来换得龙兴殿下一命。”

    竹中重治此言一出,评定室中一片寂静,谁也想到竹中重治居然在这个场合,替齐藤龙兴求情。果然,齐藤道三听了竹中重治的话,虎目一红,抽出腰间的折扇挡在了面前。虽说他被世人成为蝮蛇,但在经历了儿子谋叛,如今又再次经历孙子谋叛以后,他心中的确还是有点难受的。

    这个时候,评定室中一片寂静,在这样的时刻,除了竹中重治以外,确实无一人敢替齐藤龙兴说一句好话。

    过了好一会后,齐藤道三才缓缓说道:“你不必再说了。”

    说完齐藤道三放下折扇,又恢复了从容模样,厉声说道:“你们谁也不准给齐藤龙兴求情。”

    “喔!”

    众家臣当即一起拜服说道。

    接下来参与叛乱平定的各人,亦有封赏。 奖赏完毕赏赐功臣之后,齐藤道三肃容说道:“下面,就是对参与此次齐藤龙兴谋反之人的处置。”

    此言一出,评定室中寒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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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8章 老虎的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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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禄五年(1562年)七月,就在齐藤道三在平地了孙子齐藤龙兴的谋叛,然后开始清除美浓国内那些潜在各种心思的不稳定因素之时,在信浓高远城,当中,甲斐之虎武田信玄此时也是一脸的纠结。

    众所周知,盘踞在甲斐、时刻寻找进京机会的武田信玄,有一个致命的宿敌,不是别人,正是越后的上杉谦信。上杉谦信似乎以和武田信玄作战为乐,也可以说,他总是在不经意地阻碍武田信玄进京之途。

    二十多年以来,每当北国漫山遍野的冰雪融化后,上杉谦信总会前来挑战。他既不接受武田家提供的任何利益,也对求和的要求置之不理。信奉禅宗的上杉谦信却锐气逼人,几令武田信玄心灰意冷。

    永禄四年八月,在武田家与上杉家之间开始的第四川中岛战役,却是一直持续到了永禄五年的五月,而就是在五月,上杉谦信竟然趁着一次双方对战的机会单骑闯入川中岛的武田家大营,想用他那把爱刀“小豆长光”杀死武田信玄,其怪异作风让世人瞠目结舌。

    那时候,武田信玄凭借西洋军备好不容易躲过一劫,但手腕和肩膀都受了伤。而且不是挨了一两刀,而是连挨了八刀。上杉谦信出刀的速度疾如闪电,连武田信玄一向引以为豪的诹访法性头盔都挨了三刀。

    于是。武田信玄因此而受伤了。而且不得不将兵力一分为二。一部分兵力继续以海津城为据点,继续监视着在刚刚的六月份宣告结束的第四次川中岛战役后的上杉家的大军,另外一部分军势则是护送着需要休养的武田信玄来到了信浓国的高远城了。

    在休养之际,武田信玄不禁回想起来,每当枯树吐绿、积雪融化时,武田就得准备东线作战;而大雪纷飞、千里冰封时,武田信玄就开始为进京而奔波。春天使者从东面来,冬天使者来自西方。这一切看似荒唐,却也是武田信玄的宿命使然。武田信玄不会畏惧东面的上杉谦信,从而放弃其雄心壮志;也不可能忽视上杉谦信的存在而轻易进京。若不是因为上杉谦信,武田信玄在今川义元战兀时就已进京了。

    但,此时的武田信玄已经五十出头了。

    十六岁初征那年,他取了信州佐久城平贺玄真的首级,从此,他不断积累战争的经验,已成为一个武家巨人。他凭借卓越的政治才能让领民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他目光锐利,洞察利害关系。远交近攻;仗着强大的武力,抓住一切机会扩大自己的领地。如今。他已领有:甲斐全境,二十五万石;信浓大部,五十一万石。

    全部加起来,他拥有近七十六万石的庞大领地。按一万石领地供养二百五十名士兵计算,他已经拥有约上万大军。但上天仍然没有给他进京的机去。

    不过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了。当然,在历史中,这个时候的武田信玄更应该考虑的是趁着上野黄斑长野业正病死后,大举入侵上野国的,可惜的是,由于罗氏家对东海道以及关东地区的暗中介入,导致了这一次武田家不但与上杉家在川中岛地区,比起在历史中对峙了更长的时间,而上野国的长野家也趁着这一段时间整合了上野国的势力,而且还联合了关东不少的豪族巩固了自身的实力,至于盟友今川家又陷入了内乱,给了武田家得以进入三河国甚至是远江国地区的机会,于是武田信玄果断选择了趁机上洛的抉择。

    此时,武田信玄正静静坐在高远城的卧房内,半睁着眼睛,眺望着要害山上的山林。他看上去无念无想。五十二年的戎马生涯,他的人生厚重如山。他在深思。

    几个家臣来到门口,看到武田信玄在冥想之中,立刻又悄没声地去了。伯劳鸟的声音不断打破夏日庭院的平静。

    第三个前来卧房的是他的嫡子武田义信。武田义信看到父亲在沉思,本想离开,但终于坐下了。他想等在一旁,直到武田信玄醒来。但等待良久,武田信玄一动也不动。武田义信静静地坐着,望着深夏的庭院。父亲如铁塔般威武庄严,武田义信则是个女子一样柔和的公子哥儿。

    “是义信?”半晌,武田信玄终于开口,“加贺的密使到了吗?”

    武田义信终于知道父亲刚才在思考些什么。“不,是我们派往织田的人回来了。”

    “信长怎样?”

    “他正在全面进攻伊势国,对于本家的结盟请求,暂时还没有回应。”

    武田信玄瞪大眼睛盯着义信,低声说道:“今川家呢?”

    “依然还在内乱当中,但骏河那边恐怕支持不了太久了,对方也数次向本家求援了。”

    “义信,让马场信春和山县昌景将上述情况散布到今川领内。”

    “您是想让今川家归顺?”武田义信严肃地问道。他内心深处是不希望武田家与今川家交恶的。

    武田信玄轻轻摇了摇头,“本家这是借道。而且也是帮助盟友平定内乱阿!”

    武田义信闻言后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好像不以为然。但他仍然顺从地答道:“儿子这就去办。”

    随即,武田义信又说道:“不过信长和德川家的同盟比我们想象中牢固。”

    “因此我才让人去散布传言。了解敌人的强大,可能带来两种结果,一是因此畏缩不前,二是变得更加慎重。加贺的使者来后。立刻通知我。在此之前。不要前来扰我清静。”

    武田义信点点头。但并没有立刻起身之意,父亲的态度让他闷闷不乐,于是他向前挪了挪:“父亲!”

    武田信玄没有回答,闭上了眼睛。其实他也和武田义信一样,认为现在正是好时机。经过五十二年战火,用尽手段,费尽心血,他进京的志向始终不曾动摇。所以在此时更应小心谨慎,以保万无一失。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此为《孙子兵法?军争篇》中名言,武田信玄特意将它书于旗上,以标示战风。他现在的沉思,正如疾风将至前的寂静,也如山岳凝视着奔流时的安然。

    “父亲。”武田义信又道。武田信玄仍未睁开眼。但武田义信知道他肯定在听,遂继续说道:“既然您如此不放心加贺和越中。索性派出使者前去细细打探,如何?”

    “……”

    “如白白放过这个机会。又得等到明年……此间信长已巩固伊势地区,今川家也再次统一起来了,如此一来,本家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武田义信再次进言道。

    实际上,武田义信之所以如此焦急地鼓动自己的父亲尽快出手上洛,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希望借此机会令到他妻子的娘家骏河今川家得以从远江今川家的围困中解救出来了,毕竟,只有骏河今川家能够继续统治着骏河国,才能成为支撑他继续占据武田家家督继承人的位置的。至于远江今川家,虽然同样也是他的亲戚,但武田义信在以前的确从来没有与该家族的家督今川葬零打过交道,所以他更为支持的,是今川氏真所在的骏河今川家。

    “义信,你今年也已二十余岁了,要学会沉着。”

    “您是不相信一向宗的力量?”

    武田信玄半闭着眼,轻轻摇摇头:“外人点燃的火苗容易熄灭。我是在等待他们自发地燃起暴乱之火。只有那样,才能阻挡住上杉谦信。”武田信玄语气沉重,他心怀忧虑,又充满企盼。

    武田义信无言以对,施了一礼,便离去了。而当武田义信回到住处的大门之前之时,守候在大门前的侍童迹部左藤太当即过来禀报道:

    “加贺的密使到了。”

    “加贺密使?”武田义信双眼一亮。他迅速地到了客室。加贺密使将来汇报父亲一直苦苦等待的一向宗暴动的消息。父亲如何决断,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次汇报。武田义信不禁热血沸腾。

    “左藤太,你先退下。”武田义信想先和使者谈谈,再让其去见父亲。拉开绘有猛虎的隔扇,他进了客室:“辛苦了。我是武田义信。越中、加贺有何动向?”

    “您是武田义信公子?”密使瞥了他一眼。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个僧侣,却故意留着长发,打扮成医士模样。他相貌骇人,左手捻着标志信仰的佛珠,“小人是本愿寺住持派来的密使,请让我先去见信玄公。”言毕,他无视武田义信的存在,傲然将视线转向庭院。

    武田义信顿时愕然。显然,本愿寺并不喜欢武田义信。但此人既已知道了他是谁,却不通报姓名,实是欺人太甚!武田义信拼命地控制住怒气,笑道:“既有要事,我即刻就去通报。请问大师法号?”

    “您已经看到了,我并非佛门之人。”

    “的确,你身上穿的不是法衣,而是俗服。那么,你的名讳……”

    “即使报上名字,您可能也不知道。但既然问到,不妨告诉您。我是加贺安宅家的医师藤野胜乐。阿弥陀佛。”

    “藤野胜乐?你等着。”武田义信眉棱颤动,气冲冲地出了门。

    信州武将支持的人,一定不讨京城方面的欢心;讨京城欢心的人,肯定不受领民和武将们的欢迎。武田义信忽然想到父亲身后之事。父亲死后,本愿寺的僧侣们大概也不会莽撞行事。那么,为了武田家的未来,现在还是忍住怒气……

    当武田义信再次见到父亲武田信玄之时,父亲依然面对要害山,安然而坐,于是武田义信当即禀报道:

    “父亲,加贺的密使到了。”

    武田信玄微微张开眼:“是谁?”

    “他自称藤野胜乐。”

    “藤野……那么是富橙一族了。”武田信玄若有所思地重重点点头,“知道了,让他等一等。”

    随着父亲武田信玄这么一说,武田义信当即感到有点局促不安。他本以为父亲武田信玄听说使者到来,会一跃而起的,但结果却是完全相反阿,于是他再次确认道:“让他等着?”

    “嗯。”武田信玄闻言后当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说道,“使者既然来了,那么事情必然已有定论。我想考虑一会儿。”

    “这种时候了,您还要考虑?这不像是您的作风……”

    武田信玄闻言后,猛地睁开双眼,肯定地说道:“我们赢了!”

    “您是说?”

    “密使既然到来,就说明越中、加贺的一向宗僧徒在这个冬季为我阻挡住了越后的进攻。”

    “所以,您应该快……”

    “不,我现在要考虑以后的事情,义信……人世间大概还有战争以外的争斗吧。”

    “战争以外的争斗?”

    “我是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命数。胜利之后,我还能活几年呢?”

    “这……这个……”

    “你不知,我也不知。在死之前,要不停地战斗。即使战死,也无怨无侮,我现在考虑的,正是此事。武田家注定出兵。所以,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会儿。告诉密使,让他先用饭。”

    说完,武田信玄又轻轻闭上了眼。夏阳西斜,红叶染红了傍晚布满云霞的天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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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鹰介绍:
宅男罗良旅游遭遇泥石流,带着可以升级的游戏技能,“杯具”地来到了战国日本。
九州霸主大友宗麟:“俺不甘啊!咋俺比罗氏政良晚出生几年呢”
谋略家毛利元就:“玩阴的?吾非肥前之鹰的对手。”
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我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遇到了一个错误的敌人。”
猴子丰臣秀吉:“吾之野望啊!都被罗氏政良那个家伙夺走了……”
与魔王织田信长掰掰手腕,与甲斐之虎武田信玄比比拳脚,与越后之龙上杉谦信过过招,收收独眼龙为小弟……这是一本主角从零开始奋斗,带着明国移民争霸战国的故事,其中有种田,有热血,也有柔情...写作需要,部分将领出场时间有所出入战国之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之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之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