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堂课
“你好，莉君桑。”神色如常的山口百惠向邓莉君点了点头，仿佛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然后再向李旭鞠了一躬：“少爷。”
“我记得，你这段时间正在拍一部电影吧，百惠？”尽管心里颇为尴尬，李旭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是的，少爷，”山口百惠微微欠身，“市川导演的《古都》，作为我的引退纪念电影，再有几个月我就能一直留在少爷身边了。”
停顿了下，不等李旭再问，她马上又道：“之前服部様通知我，少爷今天要回rb所以特意向剧组请了假。”
“我知道了。”李旭本来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山口百惠再鞠了一躬，随即转身迈着小碎步走出了亭子，而这个时候，呆滞中的邓莉君才算回过了神。
“这……爱德华……山口百惠……怎么会……”饶是如此，震惊中的她，依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啊，这个呢，主要是16岁生日之后，母亲问我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我说，百惠很不错，希望她能做我的侍女，所以她就来了。”李旭依然是那副轻描淡写的口吻。
“就是……这样？”好半晌之后，邓莉君才艰难的问道。
“就是这样。”李旭耸了耸肩，非常的肯定——才怪咧！
他李旭又不是色情狂，吃饱了撑的特意将山口百惠弄来做侍女啊！
当然了，让一个有着广泛知名度的女性在身边小心服侍自己，给自己暖床叠被，做一些非限制级以及限制级的事情，的确是件很爽的事情。可山口百惠又不是什么顶级的美女，有个国民偶像的头衔不假，总体上也就比较清纯可人，真要找个女明星做侍女，夏目雅子难道不更合适？
然而问题在于，他不过是顺口一句话，他老妈却一定要借这个机会给他上一课。
要说清楚整件事情颇为麻烦，表面看起来简单，就是他在16岁生日举行了元服之后，半开玩笑的说以后要娶山口百惠做老婆，美智子当时并没有多话，只是调侃一句“良实果然已经长大，都想要娶老婆了呢”，过了两天，山口百惠就被送到了家里来给他暖床了。
前面讲过，李旭今生的母亲九条美智子，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性。在rb这鬼地方，想要以女人之身掌控偌大的公司和企业，不建立起绝对的强势，是肯定不行的。
而他的父亲爱德华?李，却因为种种原因，经常显得有些不那么靠谱，所以他小时候在rb的生活并非很愉快。
美智子很少会硬性要求他做什么，但是呢，如果不按她的要求去做，总会有苦头吃，而且那些手段可以连续一个月都不带同样的。不愧是rb或者说东亚女性，就算要收拾人，也总是转弯抹角，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不过，李旭的灵魂毕竟足够成熟，前世经历过比这糟糕过无数倍的事情——前面说过，前世的时候，母亲将他生下来就跟人跑了，老实巴交的父亲没什么学历，只会用棍棒教育孩子，然后在他15岁的时候从建筑工地坠亡，他最后是在大伯以及街坊邻居的照顾下长大成人的。
说起来，连李旭自己都有些奇怪，前世里经历了那么人情冷暖，他不仅没有变得孤僻和古怪，没有形成******反人类性格，反而成了没心没肺的乐天派，不得不说真是神奇。
话题扯远了，总之，正是因为这种经历，他才能对母亲的各种“教育”和“调戏”付之一笑，要是换成真正的如白纸一般的婴儿成长到现在，不是成为偏激叛逆的逆子，就是唯唯诺诺的孝子。
他之前对邓莉君说的那番话，只有他才能忍受这样的母亲，可不是在吹牛。
虽然如此，不代表李旭会对母亲的要求全盘接受，从前世开始，他就知道独立和拥有话语权，或者说一定的话语权，有多么重要，所以从小到大没少跟母亲大人斗智斗勇。
16岁生日过后，按他原本的计划，自己独立自主的程度应该再增加一些，这样就可以进行某些活动了。但母亲大人显然觉得他的积累还不够，还需要磨砺一下，而且还说动了他那不靠谱的父亲，于是，原本在眼前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这让李旭很不高兴，因此，当完成了元服仪式，母亲看似宽慰实则一如既往的调戏的问道：“哎呀，说起来这次忘了准备元服的礼物了，良实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
“这样啊，我前几天重看了一次《血的锁链》，山口百惠很漂亮，据说人品也不错，是做妻子的不错人选。”李旭则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如此回答。
他其实是在表达不满，之前说过，像他这样出生在名门中的孩子，婚姻是不可能自主的，顶多就是在一定的圈子里挑选对象，自由程度甚至还不如一些国家的王室。
其次，就算是名门，也少不了会出一些浪荡子，而九条家近代最出名的浪荡子，当属贞明皇后九条节子的弟弟九条良叙，各种放荡和行为不端不说，还逃避兵役，私自和艺伎结婚，以至于最后被赶出了家门。
所以李旭的意思就是，您要再这样下去，在没有足够理由的情况下，随随便便修改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没准自己就和九条良叙一样，找个娱乐圈的女人私下结婚并从家里跑了。
对于真正的名门来说，家中的孩子要是和娱乐圈的女人结婚，那绝对是大逆不道的行为。哪怕是幼驯染，如果敢在银幕上搔首弄姿、卖弄性感，依然是不行的。
娱乐明星嫁入豪门这种事，也就好莱坞刚成立的二三十年代，以及香港发展起来的六七十年代才有。等发展起来的那批富豪眼界宽了，也就不会再将她们放在心上，花点钱或者用些手段就可以舒舒服服玩一回的女人娶进家门干什么？
而且，你看那些传媒集团的高层，那些大制片厂的高层，有几个娶娱乐圈的女人——当然了，那些伪豪门伪名门不在其中。
“良实果然已经长大，都想要娶老婆了呢。”美智子当时只是这么调笑了句，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李旭也随之忘在了脑后。
所以，当山口百惠在三天之后穿着和服出现在家中，跪在地上叩首并叫他少爷的时候，懵逼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美智子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补上礼物，就像前面说过的那样，母亲大人是在用这种方式给他上课呢，让他看看，对于他们这样的家庭，娱乐圈的女人意味着什么。
“我记得……我记得百惠好像……好像和三浦友和……已经订婚了？”终于控制住了情绪的邓莉君再次问了出来，但声音还是结结巴巴的，最后那句也带着浓浓的不确定。
“是啊，已经订婚了，”李旭点点头，随即又补充了句，“我安排的。”
“你……你安排的？！”邓莉君的脑袋显然已经不够用了。
“原则上，做了我的侍女，她就不能再拍电影或者电视了，”李旭继续说道，“但我觉得她很不错，所以打算给她一个传奇的谢幕。”
“传奇的……谢幕？”邓莉君眨着眼睛，越发的不明白。
“是啊，”李旭再次点头，“在那之前，就有她和三浦友和是一对金童玉女的说法，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订婚好了。然后，百惠因为要结婚而在风头最劲的时刻退出娱乐圈，并拍摄纪念电影，举行告别演唱会。这样一来，只要她今后再也不在媒体前出现，公众就会一直想着她念着她，并在脑中定格她处在巅峰时期的画面，从而变成一个精神符号。”
“但是……可是……”邓莉君完全不能理解，所以很快放弃了这个，睁大眼睛的问起另外一个问题来：“三……三浦友和……答应了？”
“为什么不呢？”李旭耸耸肩，“给他的好处，比和百惠结婚多得多了，也没有禁止他找别的女人。唯一的麻烦就是要对公众隐瞒得严严实实，至少十年内不能漏马脚，但我认为那个聪明人能够做得到。”
邓莉君沉默了下来，视线有些失焦的看着前方，眉宇之间更是有一片明显的无力感，受到的刺激显然不小。
看在眼中的李旭只是在心里轻叹了声：“不要说出去哦，特蕾莎，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
“有多严重？”邓莉君低下头去小声问道，“把我重新关进监狱？”
这话有些赌气的成分，但也说明她心里有些害怕，李旭的背景又一次超出了她的想象。
“别说傻话。”李旭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下，“吃饭吧，热菜都要凉了。”
邓莉君默默拿起筷子，再没有说话，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李旭继续耸肩，他并不打算做更多的解释，之所以如此处理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的事情，只是因为他觉得山口百惠都成了他暖床的侍女了，总不能将她的那段传奇也掐掉了吧？
要知道，美智子的意思可是，让山口百惠马上息影进九条家的。
然而，没有急流勇退的山口百惠，也就不完整了，无论从收藏的角度出发，还是从补偿的角度出发，李旭都不想这么做，于是提出了上面那个计划。
或许是他之前表示的不满起了作用，母亲大人最后同意了他的安排，只不过本可以算作侍妾的山口百惠，只能降格成为侍女了。
第十六章 传奇
随着哗啦的声音，靠着浴池壁，李旭将自己全身都浸入了热水之中，只留脑袋在外面。
感受着热气腾腾的池水，四肢百骸都变得舒坦起来，他不由半闭眼睛的呻吟了声。
之前他曾跟邓莉君说过，这边的老宅虽然总体上显得有些阴沉，但也有一些地方很不错，比如在夜色中的花园木亭里用晚餐，比如在这间浴室里泡澡。
面积大约100平方米左右，浴池占了三分之二，热气腾腾，水气四溢，装饰得很普通，但所有木制品都是上好的木料，石板地面和大理石浴池也都尽量挑选用了颜色相似的材料，除了水龙头外，色调一致却又层次分明，可谓低调的奢华。
李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下人们从哪里引来的水，里面放过什么香料，他只知道在里泡个澡，缓解疲劳的效果比别处要明显许多。
不过邓莉君不在这里，吃过晚餐又聊了一会儿，她就表示想要找间客房休息，并且一个人静静。
李旭理解，毕竟听到了那么多富有冲击力的消息，她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
开门声响了起来，穿着和服端着木盆的山口百惠低头温顺的走了进来，然后对浴池中的李旭鞠了一躬：“少爷。”
“嗯。”李旭点了点头，将水中的身体露出了少许。
然后，在朦胧的水汽中，浴池旁边的佳人轻轻解开了和服的腰带，宽大的衣服随之一件件落在地上，最终一丝不挂的端着木盆走进了浴池。
李轩就这么看着她进来，看着她为自己倒水，为自己搓背，为自己按摩和擦拭身体。尽管眉宇间那一抹淡淡的哀愁从未消散过，但熟练而小心的动作，认真而细致的眼神，都在诉说着一件事：顺从。
这就是rb女性，即使平权运动在国际上搞得轰轰烈烈，即使美国人想尽办法改造rb社会，但历史的惯性依然是巨大的。
越是如此，越能感觉到今生这位母亲大人的传奇性。
然而，即使是九条美智子，如果不是出生在高门大阀，又正值社会剧烈变革，有圆转的空间，还有足够的手腕以及来自美国父亲的支持，想要从底层起家并做到现在的事业，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之前跟邓莉君说起美智子的事情时，听起来好像很简单，可实际上的刀光剑影，要写一本商战小说都足够了。
九条虽然五摄家之一，明治维新后还封了公爵，又是四大姓氏里面藤原氏的后裔，又跟天皇是亲戚，用几十年后的话说就是逼格极高。实际上却并没有太多的实权，而且无论在政治方面还是经济方面，影响力都不怎么大。
不过在文化方面他们倒是颇具势力，一直以来皇室的神道教祭祀都由九条家负责，平安神宫、明治神宫建立之后也都是九条家的人担任宫司。
目前家主九条道弘，就是平安神宫宫司，李旭第一次听说时还以为是靖国神社呢，琢磨着要怎么以熊孩子的身份为掩护进去放一把火。
尽管如此，这也得以让九条家基本没有在战后遭到清算，有着完整的基础，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按美国人的要求送女儿去哈佛上大学。
美智子从小就有些叛逆，去美国开了眼界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毕业回来之后就筹集资金，要在商场上大展一番身手。
也不知道她用什么理由说服哥哥兼家主的九条道弘的，总之，家族进行了有限度的支持。
但这样还不够，虽然重建中的rb有很多机会，依然不是女人可以主导的，更何况各大财阀并没有伤筋动骨。
于是没什么能力的二哥九条道幸被推到了前台，而美智子隐身于幕后，操控起了一切，这虽然解决了身份问题，但也埋下了隐患。
作为哈佛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美智子对rb和美国的游戏规则都吃得很透，加上眼光敏锐，尽管错过了朝战，依然在后续的重建过程中分去了一大块蛋糕。
然而，当60年代来临，由她一手打造的平安株式会社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却不可遏制的开始内乱了。
九条家中，无论宗家分家，眼热这份财富的人都不少，目光短浅的也同样很多。他们觉得美智子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没道理自己就不行啊？于是在串联之后开始发难，纷纷表示，美智子应该嫁人了。
反正名义上的社长是九条道幸，美智子一旦嫁人，只要跟她夫家沟通顺畅，要夺过她手中的股权不要太容易。
毕竟，rb高门大阀的贵女，向来都用在小圈子里面联姻，而嫁人之后自然必须听从夫家的话——至少在这帮人看来是这样。
几乎没几个人为美智子说话，连九条道弘也觉得，自己的妹妹该嫁人。至于合作伙伴，鹰司家也好，三井家也好，全都作壁上观。
倒是作为名义社长的九条道幸，坚定不移的站在美智子这边，他虽然没什么能力，但眼光多少还是有点。同时，德川家也多少伸出了些援手，一定程度上的支持美智子。
虽然这样，双方的实力对比看上去依然很悬殊，可美智子终究是rb女人中的异类，表面上似乎已经无计可施，但在摊牌的时候，一对王炸将这帮人炸得人仰马翻。
她居然在这之前就已经偷偷摸摸去了美国，找到当初在哈佛的校友聚会上认识的学长，海斯控股的掌门人安德鲁?查尔斯?李的次子，目前负责远东投资运作的爱德华?皮尔庞特?李，私下跟他结婚了。
海斯控股即使不在西海岸，也算得上是庞然大物，更何况在加利福尼亚财团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九条家和他们联姻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甚至高攀。
然而，rb这边碎了一地眼镜，上面说过，高门大阀的贵女都是内部消化，怎么能嫁给米国鬼畜呢？！
可惜他们翻不了天，要是二战之前他们或许还能拿着规矩强迫人，可现在这种米国爸爸时不时要将rb按在地上摩擦的时代，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更何况美智子同时还引入了李家的资本，而安德鲁?李最初就是从远东发展起来的，在东亚很有势力。如此双管齐下，有了美国丈夫支持的美智子，不仅赶走了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震慑了三心二意的合作伙伴，还将平安株式会社改组成了，除了名字和商会半点关系都没有的九条商会，并牢牢抓在了手中！
这就是李旭大致了解的过程，尽管很多细节还不清不楚的，但也足够让他对母亲大人的手腕和果决感到赞叹了。
所以，相比之下，山口百惠那点无声的抗争，完全就是小孩子的游戏。尽管前世里，她有着聪明、坚强、独立以及自主之类的标签，被粉丝被媒体用无数美好的词汇来形容，但始终还是一个传统的rb女人。
在热气腾腾的水中深吸口气，李旭看向刚刚给自己捏肩膀的山口百惠，刚来九条家时她可是相当消极的。
别的不说，除了第一天为他暖床时还算尽心尽力，其他时候……大概只比死猪肉要稍微好上一点。
不过，将传奇谢幕的策划告诉山口百惠，并给了三浦友和足够的补偿，还让他和她假结婚之后，山口百惠就主动了许多。
显然，前世一些网友的猜测是正确，三浦友和的确对山口百惠进行了养成，而山口百惠也对三浦友和情根深种。
尽管李旭在提出要求后，三浦现得非常恭谦，甚至还有一点谄媚，让山口百惠颇为失望，但她看着他的目光始终充满了情谊。
大有……我的身体虽然不在你那里，我的心却始终跟你在一起的味道。
对此，李旭只能耸耸肩，要怪就怪他那位母亲大人去，跟他可没什么关系。
当然也可以放她离开，但是……他的脸面往哪里搁？母亲大人可是看着他的。一想到这可能变成今后的调戏话题，他就不想管那么多了。
再说了，他也委婉表示过，她如果不喜欢这里可以离开，但每次山口百惠都脸色大变的跪下来祈求不要赶她走
“请务必让我留在您的身边，少爷，我愿一生在您身边侍奉。”她真是在苦苦哀求，哪怕在消极对抗时也是如此。
毫无疑问，母亲大人或者说九条家给了她相当可怕的压力，所以还是算了吧，至于身体和心的问题……这还是个问题？
或许是李旭看得太久，水中的山口百惠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当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下眼睑等了起来，等他坐到浴池的边缘又或者将她抱起来。
“不不，不用，别停下。”意识到这个的李轩赶紧说道。
“对……对不起，少爷……”山口百惠当即道歉，再次擦拭起他的身体来，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
其实她已经算不错了，至少还有反抗的想法，去年17岁生日的时候，母亲大人拿这个调侃他，问他今年要不要再添一个侍女，于是李旭很干脆的说，想要双飞吉永小百合和栗原小卷。
这个心愿毫无困难的实现了，而且两位成名已久的rb女演员，不仅非常主动，而且服侍得尽心尽力，基本上满足了他的所有要求。
想到这里，李旭不由在心中轻叹口气，现在看来，邓莉君也不见会比山口百惠好多少，当初因为这个事情让他在帮忙解决假护照风波时，顺嘴说了一句要包养邓莉君十年，未尝不想看看她的反应，至于结果……哈哈……
第十七章 休息时间
深深吸了口气，李旭慢慢睁开眼睛，然后迅速闭上，再悠悠呼了出来。刚睁眼时他还有些迷糊，不过看到日式天花板后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的确已经回到了rb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的他伸手往旁边搂去，谁知搂了个空。这个变故让他愕然了两秒钟，片刻后才想起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由轻笑了声。
昨晚邓莉君的三观遭到了巨大的冲击，晚餐后表示想要一个人静静，于是住到客房里就再没过来，自然此刻不会躺在他身边。
“哎，傻妞就是傻妞。”李旭这么咕哝了句，懒懒的躺在榻榻米上不想动。
他并不常睡榻榻米，这东西这会儿在rb的上流阶层中，要么是老年人怀旧用，要么以保持传统的名义装个格调什么的。
不过么，睡硬板床有助于调整身体，李旭在美国基本都睡软床，所以每次到rb都要在榻榻米上睡几个晚上。
“少爷。”随着门被拉开，山口百惠的声音低低响了起来。
“嗯。”他这么应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然后一张温热湿润的毛巾敷在了脸上。
尽管美国人不遗余力的改造着rb但是因为rb的社会的封闭性，加上处在冷战的前沿，所以万恶的封建残余还是保留了不少。
比如这细腻的服侍，可是从小就开始享受，完完全全的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最初是贴身佣人做这事，在山口百惠成为他的侍……女后，自然就由她接手了。
毛巾无论温度还是湿度都很合适，细腻的在他的脸上擦拭着，非常的有规律，也非常的舒服，将他方方面面的感受都照顾到了，仿佛比他自己都还了解他的脸。
然后一路向下，开始擦拭他的身体，山口百惠的手很温暖，在这之前都已经是特意捂过的，而且手法一样细腻。
那是当然，家里对她进行过专门的培训，而且勒令必须要学会——百惠没有明说，但李旭旁敲侧击的了解过。
美国那边虽然也有佣人，但决计不会有这样的贴身服务，所以李旭忽然有点后悔，如果不是要保留山口百惠的传奇结局，他就可以带着她大摇大摆的去美国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rb70年代末80年代初最优质的偶像，在东亚人气极高，北美那么多rb移民，万一被看到了，会冒出很多多余的事情来。
话说回来，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虽然体面而且衣食无忧，要肩负的东西也不是一般的大。
还好老爹是美国人，要不然……哦哦！闭着眼睛任凭山口百惠擦拭身体的李旭，忽然的吸了口冷气，在心里连叫几声。
糟……糟糕！他的身体微微有些绷紧。在美国住得太久了，这次回来忘了告诉百惠，今天早上不需要，于是那一柱擎天……
虽然如此，李旭却没有再出声阻止，任凭山口百惠做着，直到尾椎骨传来一阵寒意，爽得他打了个哆嗦。之后又过了片刻，等她收拾好了，将剩下的地方也擦拭完，并将衣服披到自己身上，他才又坐了起来，让她给自己穿好了衣服。
“要用早餐吗，少爷？”等李旭站起来后，山口百惠跪在旁边，身体伏得很低，声音有些含糊，似乎还没全部咽下去。
“莉君呢？”李旭整理了下衣服问道。
“邓桑6点就起床了，在花园里呆了一会儿就又回去休息，现在还没起来。”山口百惠如此回答道，墙壁上的时钟显示，现在已经9点10分了。
“好吧，那就直接送我房间里来吧。”李旭耸了耸肩，然后伸出胳膊伸了个懒腰，不得不承认，一个舒服的早安咬的确能让人精神百倍。
山口百惠很快将早餐送了过来，洒满鱼子的米饭，上好的大酱汤，去了刺的秋刀鱼煎得金黄，两块鸡蛋糕切得方方正正，平常又精致。
当然了，分量相比昨天晚上的那一餐要翻了几番，他毕竟个子高大，远超一般rb人。
“让人撤下去吧。”饱餐一顿后，李旭让山口百惠叫来佣人收走，然后看着她的脸蛋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百惠。”
山口百惠大吃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跪下道歉认错：“非常抱歉，良实少爷！”
看她这幅诚惶诚恐的模样，李旭有些想要捂额，九条家里到底对她进行了怎样的培训啊？虽说rb女人拿顺从当习惯，可唯唯诺诺到这种程度也稍微有些夸张了吧？这还是他印象中的山口百惠吗？
“好了，百惠，不用这样，我在问你话呢。”李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是的，少爷，”大约是听出他没有责怪的意思，山口百惠松了口气，总算直起了身体，但脑袋还是垂着的，“是这样，良实少爷，剧组……剧组今天还有我的戏份，我希望……我希望下午能过去……完成我的……工作。”
“原来是这个啊，”李旭用轻松的口吻说道，“当然可以，那你现在就去吧，做完了再回来好了，要做到最好。”
“是的，少爷。”山口百惠当即又是深深的一个鞠躬，退着离开了房间。
李旭跟着也走了出去，到门口后愣了愣，邓莉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杵在门口，愣愣的看着退着出来的山口百惠。
而山口百惠没有丝毫停留，对她微微欠了欠身后，很快离开了这里。
“吃过早餐了吗？”李旭随即问道。
“啊？嗯……吃过了，佣……佣人端到房间里来的。”邓莉君有些结巴的回答道，虽然还算镇静，但两只手却一直绞在一起。
“走吧，今天去逛逛东京，之后住到清水源那边，那边没这边这么压抑。”李旭装作没有看到，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本来还指望邓莉君可能会有不同的变化，但看她现在那隐藏在脸蛋后面的，矛盾、纠结又认命的情绪就知道，她或许和山口百惠有区别，但本质上并没有不同。
“好……好的。”邓莉君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直到被李旭拉走。
1980年的东京还是有得逛的，毕竟那么大的城市，还划分了23个区，就算走马观花的将这23个区都经过一次，一天也就差不多了。
邓莉君一路上都很小心，无论李旭说什么，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附和模样，远不如在美国的时候活泼。
李旭大致能猜到她的心思，无非就是在这之前，她虽然被强行包养，成了笼中观赏的金丝雀儿，但他好歹下了力气去得到她，而且身边除了她也没有别的女人了。
再加上在美国的时候几乎是有求必应，又为她呵退了宝木那些人，虽然惊讶于他的家世，但至少说明他心里多少有她的位置。
等见到山口百惠之后却发现，不是他对别的女人没兴趣，而是他想要谁就能要谁，即便是rb顶尖的偶像艺人，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所以不是身边没有跟着别的女人。
那种失落的感觉可想而知，然而在患得患失中逐渐演变成了对未来的各种担心。
李旭不打算说点宽慰的话，邓莉君的脑补能力大概已经突破天际了，无论说什么也都只会取得越描越黑的效果。
这样逛到下午，差不多傍晚时分，他带她来到了清水源的别墅。
清水源就在东京湾边上，和纽约长岛、洛杉矶贝弗利山一样，是有名的富人区。别墅占地面积不如丰岛区那边的老宅，但建筑风格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加上简约的装修风格，也就不怪李旭喜欢住这边了。
“啊，良实又一声招呼不打就去了清水源，实在让妈妈很难过啊。”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属于母亲的哀怨声，李旭忍不住磨了磨牙。
“那是因为母亲大人有工作在身，实在不好打搅，就留了口信给服部叔了。”他依然用恭敬的语气说道。
美智子毕竟掌握着和商会这个词一点联系都没有的九条商会，每天都要过问和处理很多事情，更何况她是女人，而这么多年来，商会内部、外部的各种问题都来没断过，所以李旭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早早出门而去了。
而李旭这次回rb也就看望母亲，处理下自己的事务，以及陪邓莉君逛逛街这么三件事。现在第一件事已经搞定，他又不需要给母亲做参谋，自然是趁着这个机会有多远跑多远，难不成留在那边做受虐狂？
“好吧好吧，良实现在是大人了，要自己做决定了呢。”美智子在那边叹着气，做足了舍不得孩子长大的母亲的姿态。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允许我先挂了。”翻着白眼的李旭这么回答道。
“真是的……”母亲抱怨了句，然后做出想到什么的口吻，“对了，有一件事还没有告诉良实呢。任天堂的山内溥今天打电话到老宅那边，胜平刚好不在，所以转到了我这里，我就把良实在清水源的地址告诉了他们。”
“啊？”李旭不由有些发愣，“母亲大人，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是啊，山内溥当场表示稍晚时间会过来亲自拜访你呢。”母亲呵呵笑了起来。
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我……李旭不由抽了抽嘴角，但很快冷笑了下。你以为我没准备好？怎么可能！山内溥一个人来也就罢了，要是带着横井军平……哼哼！
第十八章 任地狱的合作
“这么晚了还过了打扰您，真是万分抱歉，九条君。”即使坐在沙发上，山内溥依然很认真的弯下了腰，“一听到九条君希望和我们任天堂合作，我就非常激动，恨不得马上就过来和九条君这样的年轻俊杰长谈。”
“山内社长过奖了。”很想翻白眼的李旭保持着微笑，“我只是一个有着奇思妙想，动手能力却基本为零的，运气比较好的年轻人。”
说着，挥了挥手，让端上茶水的佣人们下去——清水源这边的别墅也有佣人，但不像丰岛区老宅那么多，也没有贴身服务。
当然，他把山口百惠带过来的话，那又不一样了。
“九条君太谦虚了，无论最早的贪吃蛇，还是之后的打砖块，以及太空侵略者、吃豆人，都是划时代的游戏，九条君不愧是天才游戏策划师！”山内溥吹捧的说道。
真是难为他了，五十多岁的人了，如此肉麻的拍一个差点才到18岁的青年，还要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认真模样，应该说……不愧是干大事的人？
毕竟，之前说过多次，李旭重生以来，第一桶金子是靠开发《贪吃蛇》得来的，而且还是12岁时候的事情。之后他又开发了不少游戏，都是前世里风靡七八十年代的作品，被山内溥叫一句天才策划师并不为过。
当然了，只是这样的话，山内溥根本不会这么礼贤下士，顶多就是任天堂的一个主管部门来跟他谈，哪怕是他主动联系他们的。
可是谁让李旭背景不一样呢？美国、rb两边都是大家族大资本，别说你任天堂一家小公司，三井三菱的人来了也得毕恭毕敬。
就算最后谈不成也没关系，能搭上线就是重大收获，没准哪天这小小的一层关系就能在关键时刻拉自己一把呢？更何况是他主动联系他们的。
“不过，请容许我失礼的问一句，九条君，为何您会找任天堂合作新游戏呢？听说不久前雅达利才将《太空侵略者》移植到了他们的游戏机上面？”虽然如此，该问的东西还是要问的，该搞清楚的事情还是要搞清楚。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山内溥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而不是头脑一热，就拿出资金或者时间精力跟完全不了解的人合作。
就算要结交李旭这样的豪门子弟，就算做冤大头，那也要做一个有价值的冤大头。
“很简单，雅达利的根基太浅，2600是个不错的机型，剔除了之前那款机型的缺点，势必会掀起一阵风暴，可惜他们浅薄的底蕴无法支撑起如此庞大的体量。”李旭微笑着摊开手，很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
“九条君的意思是……雅达利可能迈不过那条坎？”山内溥谨慎的问道。
雅达利是第一个做游戏机的电子公司，成立于72年，非常年轻，而年轻的公司虽然充满活力，但也会面临更多更大的困境甚至危机。
能跨过那些困境和危机，就能一步步变强大，不能跨过去，则有很大几率瞬间衰落下去，再也翻不了身。
“我是雅达利的股东之一，我看着他们是如何从当初的朝气蓬勃，一步步变成现在的得意忘形的。”李旭继续说道。
电子游戏最早是从街机开始流行的，而雅达利则是最早一批做街机的电子游戏公司，李旭早早就和他们打过交道。
他策划或者说剽窃的几款游戏，都是百万级销量，所以当雅达利想要将他的那些作品移植到开发的游戏主机上面时，他也就以此机会以这些作品入股。
当然，李旭知道雅达利最后是如何作死并死掉的，但那又如何呢？在死掉之前他们还有一波高峰，提前撤出来就行了呗，正好还可以赚一笔。
所以他对雅达利内部的变化都非常清楚，尤其是在有前世的信息印证的情况下，加上今生接受的一些教育，对很多细节都看得通透。
“但是……”山内溥还想问什么。
“至于为什么找任天堂合作，”李旭直接打断道，“第一，雅达利在北美一家独大，美国做游戏主机的公司少得可怜，也没什么竞争力；第二，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他们太年轻太浮躁，有闯劲，但很容易在成功后迷失自己。”
即使山内溥再怎么隐忍，也不由抖了抖眉毛，隐蔽的深吸口气。一个18岁还差点的青年，在他面前老气横秋的说那些二十多、三十多岁创办企业的人太年轻太浮躁？这画风未免太违和了点吧？
“相反，任天堂有底蕴，虽然和半导体产业毫无关系，但是在做游戏这方面有着自己的积累。除此之外，在一个产业的初期，是非常需要匠人精神的，所以我看好任天堂。”李旭不管他在想什么，继续说了下去，“尤其是在任天堂有意做掌机的消息传出后，我就断定，你们绝对不会放弃游戏主机，所以——”
他微微一笑：“如果任天堂能按兵不动，在雅达利的失败后充分吸取教训，势必做出一番无人能及的事业。”
这番说辞是李旭费了好大功夫想出来的，想要说服山内溥这种老狐狸，总要有点像样的借口。总不可能告诉他，雅达利不仅会在三年后就会完蛋，还会连带着北美游戏市场来一次大崩溃吧？要是这样，老家伙只怕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饶是如此，这个借口的可信度还是差了点，无论如何李旭还是太年轻了，更何况rb人向来将资历这种东西看得死重死重的。
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索尼的那只老狐狸在他旁敲侧击的询问有没有兴趣做主机时，非常明确而又坚定的表示，他们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也是，这几年索尼一直在忙着和jvc撕逼录像带标准，电子游戏又是新兴产业，他们怎么会有兴趣？所以明知道索尼大x好，天诛任地狱，李旭依然不得不和山内溥接触。
“你可以看做是我的一次投资，”李旭最后这么说道，“我对未来的判断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山内社长。”
“既然如此……”山内溥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一直在旁边正襟危坐的横井军平，“将东西拿出来吧，横井君。”
“哈依！”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宛如雕塑一般的横井军平当即应了声，并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件小东西递到了李旭面前。
“这就是我们即将推出的掌机样品，九条君，”横井军平介绍着这件长方形的小东西，“我们将其叫做game\\&watch，将在4月底进行正式发售。因为技术限制，一个game\\&watch只有一款游戏，屏幕左右两边的按钮是方向键，而上面两个……”
李旭将game\\&watch拿在手中，很耐心的听着横井军平介绍，尽管对他来说这玩意儿实在太简陋了，但有些设计上面的想法依然很有意思。
比如，他们在屏幕上的边角处特意贴了一些针对游戏的不同颜色花纹，让黑白色的画面看起来更加丰富多彩。
不得不承认，在一个行业的初期，还没有形成明显的……套路的时候，rb人这种匠人精神的确有很大用处。
“谢谢你的介绍，横井君，这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发明。”等横井军平介绍完毕后，李旭当即称赞了一句，真心实意。
在这之前不是没有掌机，第一台于76年诞生，但是全都简陋得要死，第一台掌机的屏幕就是一排发光的二极管！
game\\&watch是第一个使用液晶显示器的掌机，让游戏的画面有了质的飞跃，所以游戏界才会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游戏掌机。从这点来说，设计它的横井军平的确是天才般的人物，也就难怪和任天堂出分道扬镳并出车祸后，阴谋论满天飞。
“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横井君，”等对方谦虚了几句后，李旭指着上面的方向按钮道，“你之前说，屏幕左右两边的按钮方向键对吗？”
“是的。”横井军平点了点头。
“那么，如果我要将大金……我是说吃豆人，移植到game\\&watch上面，上和下要怎么办？”李旭微笑着问道。
“我们可以在两个按钮的上面再安排两个按钮。”横井军平当即如此答到，看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是考虑过了的。
然而李旭等的就是这句话：“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遇到需要快速操作角色的情况，玩家的拇指就需要上下来回不停的按，这样不仅容易疲劳，也会导致**作的角色反应略慢。这样一来，有时候明明可以过关，但就因为那几秒的差距而被卡住，多来几次就会导致玩家丧失耐心。”
横井军平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但李旭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其实，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
招了招手，很快有佣人拿来了纸和笔，李旭花了几分钟在上面画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并将其送到了横井军平的面前。
只看了一眼，横井军平的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双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这是……这是……”
“十字键，”李旭简洁的说道，“玩家只需要用一个大拇指操作，而且反应更加灵敏。”
这就是他好整以暇的原因，语言没法说服，那就用事实来说服，横井军平作为掌机之父，绝对不会看不出十字键的价值，这本来就是他的创意。
至于当着别人的面剽窃别人的东西，嗯，这种事情就不用讨论了。
第十九章 联想颇丰
“横井君，这东西真有你说得那么出色吗？”
“我看不出来这和四个按钮有什么区别。”
“横井君也太冒失，难道不应该由开发部门先进行讨论吗？”
偌大的会议室，五六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语气中多多少少都带着点怨气。这是肯定，都已经下班了，甚至有人正在酒吧里嗨着，却被叫回来开会，换成谁都不可能高兴。
当然，这些部门主管们不敢也不可能对山内溥抱怨，所以都发泄在了横井军平身上。
“实在非常抱歉，”横井军平当即起身一个大鞠躬，倒是将这口锅毫不犹豫的背上，“但是这个设计对我们来说，的确是非常重要的。”
然后他就解释了起来，比如十字键中间的连接点很容易让游戏玩家将大拇指滑到需要的方向上，这样可以加快玩家的反应，更好的体验游戏。又或者技术上无问题，还可以减少一点成本，并将一些更为复杂的游戏移植到掌机上来，却不影响便携性等等。
对于前者，各部门的主管对前者还可以挑点刺出来，可对于后者，他们就无话可说了，谁都知道社长对控制成本要求得非常严格。
“既然这个十字键如此简单，为什么在这之前横井君没有想到呢？”还是有人忍不住刺了一句。
横井军平愣了下，随即再次弯腰鞠躬：“非常抱歉，正是因为简单，所以这样的设计很多时候需要灵机一动才会出现。”
这话既对也不对，站在历史的下游往上看，类似十字键这样的小设计的确是非常简单的东西，似乎谁都可以设计出来。然而实际上，这样的能影响游戏史的发明和改进，如果不是突然的灵感爆发，很难说什么时候。
否则的话，为什么不是别的人发明了十字键，偏偏是一直研发掌机的横井军平？为什么不是80年掌机刚出来就发明了，而是等到几年后要推出fc的时候才发明呢？
不过，同样的，以客观角度来说，没有一定的积累，也发明不出这种能在游戏史上留下一笔的“小玩意”。
否则的话，为什么不是别的人发明了十字键，偏偏是一直研发掌机的横井军平？为什么不是80年掌机刚出来就发明了，而是等到几年后要推出fc的时候才发明呢？
这就是偶然性和必然性的问题了。
“好了，我将你们叫过来，是为了讨论那位九条家的公子的想法，不是十字键有没有用处！”山内溥这时敲了敲桌子。
既然社长都发话了，部门主管们也就只好打住，转而开始正式讨论。
“根据美国那边传来的信息，尽管雅达利确认2600型主机要重新设计，但并没有影响到整体销量。”
“有部分程序员和开发人员从雅达利离职，有消息称，雅达利已经在考虑接受第三方游戏开发公司。”
“硅谷的其他几家电子领域的研究和开发公司效益似乎都不怎么样，根据一些内部人士的传言，部分公司已经砍掉游戏主机项目。”
主管们纷纷出言道。
“所以？”山内溥当即问道，并扫了两个一言未发，有些畏缩和尴尬的主管。
在李旭联系他之后，他就已经将部分相关资料让人交给了这些主管，但是现在看起来显然有人没有做好功课。
不过此刻并不是问责的时候，所以山内溥什么都没说，就等着他们开口。
然而几分钟过去了，主管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山内溥沉下了脸，他不笑的时候本身就很有威压，尤其是年轻的时候——任天堂当年是靠做骨牌、扑克起家，多多少少要和雅库扎们打交道。
现在老了，看上去要慈祥一点，可要是不爽了，依然很有压迫力。
“社长，我认为，九条家的公子之所以示好，大概是想要分散投资并收拢资金吧。”最终还是横井军平开口了。
山内溥挑眉：“说。”
“在详细阅读了秘书送来的相关资料后，我发现了一个很值得思考的地方，”横井军平当即说了起来，“九条良实对游戏业并不是那么看重，毕竟，他同时也是小爱德华?李。”
山内溥再次挑眉，但没说话，于是横井军平继续说了下去：“他在游戏制作上面无非是非常有天赋的，贪吃蛇、打砖头、太空侵略者、吃豆人，都是相当经典的游戏。尽管他也承认，自己只是动了动脑子，程序都是别人写的，但是创意才是游戏制作的关键！”
有人轻轻哼了下，大概是觉得他在自我吹嘘，毕竟横井军平是第一开发部部长，为任天堂推出过不少出色的玩具。
但横井军平并没有在意：“但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并没有将精力过多的花在游戏制作这上面。”
说着他看向山内溥：“他的父亲爱德华?李是银行家，摩根士丹利的合伙人，同时也是华纳的股东，而华纳收购了雅达利。有了这层关系，无论雅达利会出现什么糟糕情况，他都是可以插手的。”
“但他没有这个意思。”山内溥若有所思。
“是的，他没有丝毫流露出这个意思。”横井军平点了点头，“他虽然曾在旧金山有过一家制作游戏的工作室，但也是请人负责运营和管理，似乎只是为了拿出创意，这之后的事情就懒得再管了。”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遗憾，仿佛在为对方浪费大好的天赋而惋惜。
“说到这个，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有个主管这时想到什么的开了口，“昨天晚上我去参加一个聚会，其中有几个似乎是第一劝业的课长，他们在聊天时提到了那位……小爱德华?李。因为社长之前的要求，我特别留意了下，根据他们所说，小爱德华?李似乎一周前在华尔街的白银波动中大赚了一笔。”
“哦？”山内溥稍微有些意外，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才又郑重问道：“你确定那几个人是第一劝业银行的课长？”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众多和九条商会关系密切的银行里面，第一劝业是最密切的之一。
对方犹豫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可以确定，社长！”
山内溥深吸口气，手指再次在桌上敲了两下，然后问道：“你们觉得呢？”
主管们你看我我看你，再次陷入了沉默，依然还是横井军平开口道：“社长，我认为如果确有其事的话，那么小爱德华?李的确是想要和我们合作，您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他是为了他构思的掌机游戏，才有了十字键的灵机一动的。”
山内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横井军平继续说道：“一般来说，他这样的人，都是要回去继承家族的产业，如果情况属实，那么应该是他的美国父亲在给他铺路了。”
“社长，我们还需要进行更多的调查，无论十字键多么有优势，都不可能用在已经发售在即的game&watch上面了。”又有主管跟着开口。
这是在委婉的提醒，你老人家把我们急冲冲叫过来商量对策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太急了点，这种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弄清楚定的。
“好吧，那么会议到此为止。”山内溥思考了几分钟后这么说道，然后指向了右边，“山口，你明天拿着十字键的设计去专利局，看有没有被注册成专利。如果有，而且是小爱德华?李，就回来；如果没有，你就代表我联系小爱德华?李，告诉他，我们可以帮他将十字键注册成专利。”
“啊？”被叫到的山口愣了下，“可……可是，社长，十字键这样的设计……是无法申请专利的吧？”
“想办法！”山内溥当即严厉的说道。
“哈依！”山口当即条件反射般的大声点头回答。
临时会议就这么完了，山内溥等包括横井军平在内的所有人都走了，又闭着眼睛思考了片刻，才起身离开。
也不怪他疑神疑鬼，rb的商业圈子了里，谁不知道那个除了名字和商会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九条商会女会长，手段有多么的阴险。
上一刻还在跟你谈笑甚欢，下一刻就将你赶出去翻脸不认人；上一刻你看起来已经将她逼迫到了角落，下一刻她已经一个巴掌甩到你脸上，冷笑着告诉你，你占据的优势都不过是她安排的。
任天堂不过是一家小公司，如果只是小爱德华?李想要通过他们捞一笔的话还好说，但要是九条商会那个女魔头在背后指使，并想要借这个机会做点什么，甚至可能搭上任天堂，山内溥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种能改变游戏方式的设计，怎么就被那个年轻人轻易抛出来了呢？
如果李旭知道自己一个十字键就让山内溥疑神疑鬼，肯定哭笑不得，什么时候示个好也会让人有如此多的联想。
不过他要是知道横井军平对自己的评价，肯定会鼓掌表示，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
除了在弄实体游戏玩具魔方的时候，他曾跑前跑后过几次，制作视频游戏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提个构思交给设计人员，然后等他们完成后进行检查，符合印象中的游戏就发行，不符合就打回去重做这么一套流程。
因为他懒得将精力用在这上面。
第二十章 再次来访
首先要明确一件事，李旭做了这么多，又是开发游戏又是投机白银，还定了个目标，93年以前要赚够100亿零花钱等等，到底是为了什么？
之前已经给了答案的：当然是为了玩啊，而且还是要玩个大的！
所以呢，既然是玩，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呢？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三天两头的熬夜，长时间困顿劳累、睡眠不好，整天埋首于公文之中？这些难道不应该是职业经理人的事情么？
要知道，拼命赚钱然后为了今后能好好玩，和为了好好玩而赚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所以呢，李旭可以拿出构思让程序员去完成游戏制作，可以为推销魔方而时刻紧盯推销情况，可以为做空白银而在纽约呆上好几天，但是绝对不会时刻都将自己搞得累死累活。
没钱有没钱的玩法，有钱有有钱的玩法，钱少有钱少的玩法，钱多有钱多的玩法，钱更多有钱更多的玩法，何必那么急呢？让人生悠闲一点有什么不好呢？
当然，这要是让那些为生活而累死累活的奔波，一生都攒不下几个钱的人听到了……大概会羡慕嫉妒恨吧。至于高唱“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而冲进别墅，将他绑起来烧死什么的，那是根本不可能滴。
正是因为这种心态，李旭才会放任雅达利发展，才会在盛田昭夫表示没兴趣做主机后，明知道任天堂可能是个坑，还是联络了山内溥。
反正他弄游戏也只是想要一头现金奶牛，就算未来机会多多，那也要有资本才行。钱才能生钱，越多的钱，才能生更多的钱。
不过他倒是忘了，现在的任天堂还不是20年后的任天堂，自己那今生的老妈有多么凶名在外，结果一个示好没拿捏住分寸，让山内老头一惊一乍的。
话说回来，就算知道山内溥的担心，他也只会一笑了之，这种事情只要对方认定了某些东西，就很难说清楚了。
反正十字键的价值，只要是明眼人都会看到的，更何况原作者还是山内溥的手下大将。要制作的游戏虽然当天晚上没有明说，可能会引起疑虑，但李旭觉得如果十字键都不能让他们下定决定，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任天堂要拒绝也随便，顶多就是街机的销量稍微差一点，如果不是更适合掌机，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们接触。
只是，他想随心所欲的玩，可总会有些事情发生让他玩不痛快。
比如，本来回东京这几天，除了看看母亲外，就是带着时隔一年没来过的邓莉君到处逛，可在山内溥来访的第二天晚上，又一拨不速之客来到了清水湾的别墅。
“宝木先生居然这么有空，真是让人意外啊。”坐在沙发的李旭笑嘻嘻的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邓莉君这次陪在他身边，没有像前一天晚上那样到里面回避，不过和纽约那次差不多，眼睑低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实在是有事在身，不得不来府上叨扰。”宝木面带微笑，仿佛听不出李旭话中的刺，比第一次见面时恭敬的不少。
李旭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脸皮厚是政治人物，更何况还是宝木这种的投机客必备技能。
他随即看向跟着坐下的另外一个中年人，没等他问，对方就已经自我介绍起来了：“鄙人姓汪，双名传浦，不才有家小公司。宝木兄回来后一直长吁短叹，只恨当时有眼无珠，不知道这个……李公子和莉君关系非比寻常，以至于产生误会。在下刚好和邓先生有旧，于是自告奋勇，这次跟着前来当一回说客。”
他差不多50岁左右，方脸，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面带看上去很和善的笑容，颇有几分弥勒佛的风采。只是说的话有些过于谄媚，以至于宝木在旁边都有些尴尬。
“原来是汪先生啊。”李旭呵呵了声，微微有些意外。
他的脑子转了几次，才将对方的信息找了出来，专业这么对口，看样子那边的人将自己的信息收集了不少啊。
“不知道汪先生这次和宝木先生来，有何指教呢？”他当即再问。
“指教不敢，就是希望莉君能回去看看，来之前我特意去看了看老邓，他其实也很希望莉君能够回去。”汪传浦说着叹了口气，仿佛真的非常遗憾。
“啊？”本来做雕塑状的邓莉君，听到这话当即抬起头来，带着惊疑不定的表情，眼中又满是担心。
卧槽！李旭忍不住在心里叫了声，你当我是傻瓜吗？尼玛你一个军火商，什么时候跟邓莉君老爹那种退役许久少尉有联系了？
但是仔细想想，还真没法反驳，他今生又不是他们那边的人，怎么知道一个退役许久的上尉和一个军火贩子一定没有联系呢？
再说了，前世也有消息说，老邓和号称华夏战地记者第一人的宗维赓有些关系，邓莉君去香港发展时，他还托对方照顾过。
“汪……汪先生，我爸爸……他现在还好吗？”邓莉君有些矛盾的问道。
“老邓还好，就是有些想你，你知道，他要出来挺不容易的，过去一年没能来美国看看你，让他一直很遗憾。”汪传浦半真半假的说道。
之所以说真，是因为随着中美建交，他们那边在别的国家出境入境的确越来越麻烦；至于说假，老邓来不了美国，要说没有政府的压力绝对不可能。
除此之外，邓莉君和家庭的关系很别扭也是原因之一，她从小出来卖唱，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以一人之力担负起整个家庭的用度。
古今中外，人类社会虽然一直发展，可相对于家庭内部，父母将孩子视为自己私有物的情况依然数不胜数，再加上华夏向来有“升米恩，斗米仇”的俗语。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只能靠邓莉君支撑家庭的时候，父母和兄弟姐妹还会不好意思，多少还是有自尊心的。
但随着情况渐渐加剧，始终没有新的财源，始终只能靠她支撑家庭，父母和兄弟姐妹少不得开始焦躁，谁也不想被说成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xxx过活”不是？
如果情况始终得不到改善，或者说改善程度不够高，她依然是家里的主要财源。那么父母和兄弟姐妹会自动给这种情况找借口，比如“她是我生的我养的”、“她是我姐姐”等等，
然后就发展到不想见到她，见面总会感觉丢脸，但本身又讨厌这种感觉，于是有意识无意识的挤兑她排斥她。
面对这种情况，邓莉君是无力反抗的，那毕竟是她的家，毕竟是她的家人。但同样的，心里肯定不会舒服不会高兴，但这个傻妞显然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时间一长，和家人的相处自然就会越来越别扭。
所以啊，她在李旭面前很少提自己父亲，也几乎不和父亲通电话，母亲好容易来一次美国看她，她都央求李旭不要出现，不要将彼此的关系透露给目前——李旭乐得卖个人情。
即使如此，那始终是她父亲，听到汪传浦的话，还是免不了有所关心。
“莉君，回来吧，你难道不想见见你父亲，见见那些期待你许久的歌迷和朋友？”宝木这时终于开口了，他看着邓莉君，露出非常认真的表情，仿佛真的如此。
而且不等邓莉君有所反应，他马上又道：“莉君啊，我们知道我们对不住你，这里给你道个歉，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邓莉君瞠目结舌，堂堂新闻局局长，对她们这些歌手演员那是生杀予夺的存在，什么时候如此低声下气过？
而旁边的李旭没能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还连连摇头，似乎真的觉得很好笑。
但宝木神色自若，不仅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还转过头看向他，用诚恳的语气道：“我知道我们有些误会，李先生，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的难处。”
“好了好了，”李旭竖起一只手，“我当然理解你们的难处，不过，特蕾莎是否回去，还需要她自己做决定。”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绝对不强迫！”宝木一听他松口了，当即大喜的连声说道，并看向了邓莉君。
不仅他如此，李旭和汪传浦也同样如此，这样三个男人的目光都落在邓莉君的脸蛋上面，原本还有些发愣的她，当即哆嗦了下，一缩脖子，将脑袋垂了下去。
但这毫无用处，所以几分钟后她还是抬起头：“我……我……”
呐呐的“我”了半天后，她在瞟了李旭一眼后，终于怯怯的说道：“我就……我就……我就回去吧。”
“真是太好了！”宝木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汪传浦虽然也是一脸欢迎的笑容，却没有太过激动，并且小心的看着李旭。
“我现在就回去着手安排。”宝木此时又道，那种喜不自胜的感觉溢于言表。
也是，他是新闻局长嘛，之前到纽约来劝说邓莉君回去没成功，肯定被对手攻击过。现在终于搞定这件事了，政绩保住了，怎么都应该高兴一下才对。
不过李旭却要出来泼一瓢冷水：“别那么着急，宝木先生，还没那么快呢。特蕾莎回去是件大事，走的时候轰轰烈烈，回去的时候虽然不见得也要如此，但总得要些体面不是？除此之外……”
他露齿一笑：“我还有两个条件呢。”
第二十一章 两个条件
“请讲，请讲。”宝木虽然愣了下，但很快微笑着点头说道，一副很诚恳的模样。
一点都不诚恳。李旭在心里撇了撇嘴，难道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说：别说两个条件，就是十个条件都可以答应。
好吧，不开玩笑，李旭做起身体，对宝木和汪传浦竖起一根手指：“首先，特蕾莎可以去****，但绝对不能有任何政治言论。”
宝木顿时皱起眉头，露出为难的神色，但李旭马上又道：“当然，她会一直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去。”
这句话包含了什么意思，宝木这样的老狐狸自然不会听不出来，才皱起的眉头马上又舒展开来：“我想这个应该没问题。”
“其次，”李旭竖起了第二根手指，“特蕾莎不得加入军情局。”
这次不仅宝木吃了一惊，汪传浦也有些变色，邓莉君更是小小的“啊”了一声。
然后汪传浦抢在宝木之前赔笑道：“我想这可能有些误会，李公子，莉君又不是政府职员，怎么会和军情局扯上关系呢？我知道外面关于我们那边的艺人……有些不好的传言，可那些都是谣言，我保证！”
说得跟真的似的。李旭在心里冷哼了声，但并没有说破，只是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汪先生说是谣言，那就是是谣言了。”
听在耳朵里的汪传浦干笑了两声，继而看向邓莉君：“那么，莉君你看……”
他拖着声音没有说完，但那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而且宝木也是一脸期望的看着她。
“那个……我……”邓莉君虽然还算镇静，但连翻冲击之下，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旭这时再次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拍，微笑着面对宝木和汪传浦：“别着急，怎么也要一周到两周时间，让特蕾莎的经纪人安排一个合适的流程。我之前说了，不需要回去的时候要跟离开的时候相比，但总要有个体面吧？毕竟，特蕾莎是到美国进修的。”
“没问题没问题，”宝木一口答应了下来，“我们每个人都欢迎莉君回来！”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李旭也不想再多话，这么说着站了起来。
宝木和汪传浦也很有眼色的站了起来：“好的，那就不打扰了你和莉君了，李公子。”
停顿了下，汪传浦才又道：“如果李公子担心的话，不妨有空了和莉君一起到我们那边去看看，我们那边也是很好客的。”
他说得很随意，仿佛真是突然想到，然后顺嘴一提。
李旭当即挑了挑眉，他们来这里打扰了一晚上了，放低姿态的说前说后，看起来像是为了让邓莉君回去，但真正的目的，还是这一句邀请。
“这个也不用急，”李旭露出一笑，“整件事我已经跟爷爷说过了，他也同意了我的看法。不过你们也知道，要具体确定下来，还得先说服董事会。”
“啊？”汪传浦明显愣了下，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
李旭没管他，继续说了下去：“而且，我现在还在上高中呢，怎么也要等毕业之后，放暑假了，才有时间，对不对？”
“嗯……那是当然。”总算汪传浦还保持着镇静，“那我们就静候佳音了。”
说完，微微欠了欠身，和宝木一起离开了别墅。
“爱德华……谢谢你。”等客厅里没人了，邓莉君才幽幽叹了口气，神色颇为复杂。
“不用，你是我的人嘛，我当然要为你着想。”李旭用轻松的语气说道，然后搂住她的腰肢，邓莉君很乖巧的挪动了一下，坐到他的大腿上。
“可是……这样的话，他们……他们会不会针对你啊？”邓莉君犹豫了下，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担心的问道。
于是李旭有了捂额的冲动。
好吧，这是个好现象，至少她是在为他考虑，她毕竟是那边的歌手，对某些龌蹉也知道一些，只是……姐姐，你能不能稍微聪明一点啊？！
宝木上次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这次来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说到不让你去军情局的时候他们是什么表情？说到我还没有高中毕业的时候他们又是什么反应？
拜托你啊，人家都把我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你怎么还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就算当鸵鸟，也该在风暴之后将脑袋伸出来看看了吧？！
尽管在心里如此吐槽，李旭表面上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甚至还在那柔软的腰肢上捏了一把，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既然我牺牲这么大，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哎？”邓莉君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有些没弄明白话题怎么跳到这上面了，倒是显得挺可爱。
“这样吧。”李旭嘿嘿笑一笑，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唰的一下，红晕就涌上了邓莉君的脸蛋，还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不……不要这样嘛……爱德华……”她软语哀求道，“太……太难为情了。”
“又不是没做过，”李旭在她耳边吹了口气，“乖乖听话，否则我就用强迫手段了。”
邓莉君咬住了嘴唇，一脸的幽怨，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所以李旭直接站了起来，又弯下腰将她扛了起来，在她“你要干什么”的娇嗔中扛进了卧室。
其实也没什么，他说的无非就是一些制服啊姿势啊之类的要求，再多就是拍照留念。这个年代的东方女性，在这些事情上面相对还是比较保守的，或者说，在舆论的要求下相对比较保守。
虽然最后还是用半强迫的方法让邓莉君屈服了，但李旭并不担心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一来如之前说过的那样，这样的玩法以前又不是没玩过；二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除了偶尔使使小性子，多数时候还是很听话的。
更何况邓莉君自己……也有这方面的需求，换句话说，她内心也有狂野的放纵的一面，只是隐藏得很深，只会在特定的时刻才会表现出来，比如骑在他身上亢奋的主动上下摇晃时。
唯一让人郁闷的是，可能是因为脸蛋过于圆润——好吧，李旭也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合适，总之，她的大多数制服都不怎么样，唯有旗袍特别出彩。
这很有意思，她穿着旗袍的时候的确有种难言的气质，所以他让人设计了很多旗袍款式，有比较正式的，比如青花瓷；有也很多充满情趣的，比如高叉开到腹股沟上方，又或者超短无袖，中间镂空等等。
不提这个，李旭等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邓莉君重返舞台也成了既定的事情，接下里不会有人在晚上来打扰自己，可以按计划进行行程了吧？当然不可能啦！
“母亲大人，请允许我郑重提醒你，我回东京是来度假的。”听着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李旭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哎，难道不是来看妈妈的吗？”美智子则是一副惊奇语气，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儿子现在很不爽。
“我……”李旭翻了个白眼，控制住自己的吐槽**，深深吸了口气，“当然也是来看你的，但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你的就事情就是陪自己的小情人吗？”美智子的声音起来非常的无辜。
“……我只是度假而已。”李旭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
“所以连陪陪妈妈的时间都没有了？”美智子的声音又变成的哀切。
“……我只是不想打扰你。”李旭开始揉脑门。
“难道连和妈妈一起吃晚餐都是打扰吗？”美智子叹着气的再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习惯了……等等，你说一起吃晚餐？”李旭抽搐着嘴角问道。
“是啊，妈妈只是希望你今晚能过来一起吃晚餐啊。”美智子的语气又变得委屈起来。
“你之前可没有这样说过。”李旭咬牙说道。
“可是良实并没有让我说出来啊，我只是说能不能过来陪陪妈妈。”美智子越发的委屈。
“我……”李旭只能一个劲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
“难道良实不能陪妈妈吃一次晚餐？”电话那头的美智子用充满期望的声音问。
“好吧，只是吃晚餐的话，没问题。”他最后只能这么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哦，如果良实想带包养的小情人一起过来，也是可以的。”美智子用一种，一听就知道很假的宽容语气说道。
“你不希望她出现的话，就请直说吧，妈妈。”李旭翻着眼睛又无可奈何。
“哎，我记得教过良实，这样做是非常失礼的。”美智子如此批评的说道，然后呵呵笑着挂了电话。
很好，第一天晚上就不说了，刚刚回来；第二天晚上山内溥来访，预定的和邓莉君逛夜晚的东京塔取消；第三天晚上宝木和汪传浦来访，预定的和邓莉君逛夜晚的东京塔取消；第四天晚上妈妈要回去吃饭，预定的和邓莉君逛夜晚的东京塔取消……我特么这次回来，和东京塔犯冲是吧？
李旭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外面太阳已经西沉，还得马上动身，清水湾到丰岛区的老宅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还是赶紧想想要怎么应付今晚的晚餐吧。
显然，母亲大人叫他过去吃晚餐，还耍了这么一个花招叫他过去吃晚餐，绝对不会单单只是吃晚餐，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第二十二章 你该不是有恋母情结吧？
“妈妈知道你喜欢中华料理，所以今天请到家里来的厨师是池袋北口一家中华餐厅的掌厨，他做的苏菜可是一绝，很多大陆来的人吃了都称赞有家乡的味道呢。”在不大却明亮的古香古色的小厅里，坐在方几前的美智子微笑着对李旭说道。
“非常感谢，母亲大人，您有心了。”坐在另一张方几前的李旭则恭敬的回应道，然后在心里叹了口气。
面前摆着四道菜，不多，松鼠鲈鱼、清炖蟹粉狮子头、水晶肴蹄以及鸡汤煮干丝，但是色香味俱全。尤其是水晶肴蹄，入口即化，完全没有那种果冻的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吃。
只是……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吃到重口味的川菜和湘菜，苏菜太淡了，吃起来和日式料理有什么区别？
好吧，区别还是有的，美食家的级别虽然不高，但他还是尝得出的，然而……
算了吧。李旭在心里摇摇头，只要今晚的晚餐顺利过去就行，别计较那么多？说实话，今晚可是分餐制，母亲大人没有要求跪在软垫上吃饭，已经很不错了。
跪着吃饭那是绝对的******，哪怕有软垫垫着，反正李旭是非常不喜欢的。于是呢，母亲经常拿这个挤兑他，偏偏每次都以身作则，让人十分的蛋疼。
“妈妈以前小时候也是这样吃饭的。”她还这么表示。
也没见你那腿跪成罗圈形状啊？李旭很想这么吐槽，但终究只是想想罢了。
接下来基本上都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美智子一边用餐一边问了些生活上面的事情，李旭则反过来关心母亲的身体，并称赞这苏菜很地道。
然后，美智子有意无意的问：“啊，对了，良实啊，那个十字键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嗯……一个用在游戏机手柄上的设计。”李旭挑了挑眉，心里微微有些奇怪。
因为他是靠电子游戏积累到目前的资本的，父母对这行都不陌生，就算十字键听起来很陌生，吩咐一句下人也会很快得到资料，应该不存在不懂的情况，那么挑在这个时候问是为什么呢？
“这个可以申请专利吗？”美智子随即又问。
“当然不行，十字键只是一种改进的设计，不足以申请专利。”李旭下意识的答道，然后皱起眉头，“出什么问题了吗？”
“任天堂的山内溥打电话过来，表示他们可以帮你申请十字键的专利。”美智子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任天堂？山内溥？”李旭一下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更加奇怪的同时也有些好笑，“那么他要怎么帮我申请专利呢？”
“他说……”美智子用筷子尖夹住一片鱼肉。用手虚托在下方，很优雅的送进嘴里品尝了一番并露出满意的神色后，才擦着嘴角继续说道：“他说可以为你申请十字键的著作权。”
端起水杯喝了一小口的李旭差点喷出来，抬起头来有些惊愕的问道：“著作权？他是说十字键的著作权？！”
“是啊，那老家伙很有一套呢。”美智子呵呵一笑，完全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但她却不知道，李旭此刻正在心里疯狂吐槽：哦哦，这就是世界的修正之力吗？当一个因为著作权而产生的争议不存在了，就用另一个可能因为著作权而产生的争议来替代？大新闻啊，要好好研究一下，要是能找到修正之力出现的规律那就发达了，还赚什么钱啊，赶紧修仙成神毁灭世界啊！
好吧，他又发疯了，不管他，一会儿自然就会好的，不过他说的这个事倒是挺有意思。
在另一个时空，李旭的前世，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曾有一个关于利用著作权钻空子的臭名昭著的例子。
专利法案这玩意儿的诞生，一是为了资本更好的垄断技术赚钱，二是为了拉拢那些发明技术的人。所以即使英国在17世纪就颁布了专利法案了，但是直到两次世界大战，重新划分了范围势力之后，强国之间公然相互抄袭的情况才算得到遏制。
即使如此，各种钻漏洞的行为依然层出不穷，毕竟，制度吹得再好，依然逃不开四个问题：制度由谁制定，制度由谁修正，制度由谁解读，制度由谁监督。
好吧，扯远了，在另一个时空里面，名义上发明魔方的是匈牙利人厄尔诺?鲁比克。
这位鲁比克先生是雕刻家和雕塑家，为了给学生上课而发明了魔方，虽然他觉察到了其中的商机，并成功在77年于布达佩斯的玩具店中推出了魔方，但因为不会推销而卖得比不怎么好。
然后又因为铁幕等一系列原因，也没有在国际上流传开，哪怕有位名叫蒂博?洛奇的匈牙利海外移民的数学家非常喜欢，并在德国纽伦堡贸易博览会上帮忙推销。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79年，一个英国的玩具商在匈牙利见到了魔方，并很快意识到其中的商机，于是找到鲁比克想要合作。
但是问题跟着来了，鲁比克当时只申请了匈牙利国内的专利，没有申请国际专利，而79年的时候早已经过了申请期限。
更糟糕的是，别的国家也有类似的专利，魔方又不是什么高科技东西，美国马萨诸塞州的一位名叫加拉里?尼古拉斯的化学家甚至在72年就申请了差不多的专利，只不过他是用磁体将那些小方块组合在一起。
这样一来可以预计，魔方一旦投入市场，各种跟风都会来，根本赚不到什么钱。但是正如上面说的那样，漏洞永远都有，该玩具商脑筋一动，给鲁比克申请了魔方的著作权。
这东西又不是论文小说这种虚拟物品，有个毛的著作权啊，但他们偏偏成功了，于是最初的三阶魔方成了他们的独家产品，即使各种盗版不断，但是理论上只有他们的三阶魔方才是正版，而且抓住盗版一告一个准。
所以呢，很多人在谈到魔方的这个著作权时，都对该英国玩具公司颇为不齿——这就是为什么说鲁比克是名义上的魔方发明人。
而在现在的这个时空，李旭因为了解这段历史，所以在74年跟家里借了一笔钱将贪吃蛇弄出来后，立即又将魔方捣鼓出来，并抓紧时间抢在鲁比克之前，也就是75年1月之前申请了专利。
至于马萨诸塞州的那位化学家尼古拉斯，哦，他很不幸的在74年年末遭遇了重大打击，急需一大笔钱，不得不将一些看起来没什么前景的专利卖给有兴趣的人以筹集资金。
除此之外，不光是三阶魔方，后面的四五六七，一直到十三阶的魔方，李旭通通都申请到了专利，然后将贪吃蛇赚的钱全部贴进去并又向家里借了一笔，全面铺开并进行宣传。
于是，75年到80年之间，这个小小的玩意儿已经风靡了全世界，卖出了至少1000万个，而父亲帮忙成立的idea玩具公司，还77年的时候于旧金山举行了首届魔方锦标赛，参赛的人绝对比另一个时空的布达佩斯多得多。
没有专利权的扯皮——那家玩具公司即使申请到了著作权，进入美国的时候依然被那个化学家尼古拉斯提起诉讼，并获得了胜利——没有开工不足，更没有著作权什么事，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和世界上所有普通商业事件没有区别。
然而让李旭没想到的是，当他用十字键来向任天堂展示合作诚意的时候，山内溥那个老头子居然会想到，用“帮忙申请十字键著作权”的方式来示好，我勒个去，岛民的思维方式就这么接近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在母亲那审视的目光注视下，李旭耸了耸肩，“但愿他以后不要后悔。”
如果申请成功——看上去多半都会成功——那就意味着任天堂以后每卖出一台掌机或者还在开发中的红白机，都要给他付钱。
山内溥要是知道了任天堂以后的辉煌，以及光是掌机的销量就过亿的成绩，这个决定会不会让他肉疼？
不过话又说来，这颗糖也不是完全的甜美而无副作用，可以预计，在任天堂用了经典的十字键之后，还有别人要开发游戏主机的话，少不得也要用到这个设计。
所以李旭要是接受了“著作权”这个好意，那些游戏主机商同样少不得要向他付钱的，他就会像鲁比克那样在将来被放在火架子上烤。
只是……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呢？
“哦？只是这样？”母亲这时挑了挑眉，似乎有些奇怪。
“当然，难不成我还……”李旭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然后恍然大悟的一放筷子。
我说这家伙为什么想要示好，却不来直接找我，反而要拐弯抹角的跟母亲说这些。
“他就这么害怕我吞了他的任天堂？”李旭不由失笑了声，然后摇了摇头。
好吧，他终于弄清楚自己忽略了什么，可喜可贺，然而美智子随即给了他一个暴击：“是我，不是你，要明白这点哦，良实。”
“好吧，是你，母亲大人。”李旭当即翻了个白眼。
“那么良实真的对任天堂没有兴趣？”美智子当即又问。
“是的，当然，我虽然对电子游戏很有兴趣，但我将来要做的却不一定在这上面。”李旭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
美智子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认可了还是放在了一边，然后，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几下：“那么，良实啊，妈妈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是的，母亲大人。”李旭很随意端起水杯。
“你看，山口百惠比你大了三岁，吉永小百合和栗原小卷则比你大十八岁，而邓莉君比你大9岁，”美智子很认真的问道，“良实啊，你该不是有恋母情结吧？”
噗嗤！
第二十三章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咳咳……咳咳咳……咳咳……”李旭剧烈的咳了起来，前方的方几上，以及更前面的地板上，都沾满了不可名状的液体。
然后旁边还有人在说风凉话：“哎呀呀，看来妈妈说中了哟。”
于是他就咳得更加厉害，等好容易控制住了抽搐的身体，脸都已经涨红了。
啪啪，美智子老神在在的拍了拍手，外面很快进来了两个女佣，迅速的收拾了地上的液体，又给李旭换了一个杯子，随即退了出去。
然后，李旭深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赶快将视线收了回来。无他，母亲大人那副……“我果然猜得没错”的得意模样，以及那戏谑的调侃的目光，实在有些欠揍啊，真是让人火大。
“母亲大人，您不觉得……您突然说这种话……实在有些太惊悚吗？”李旭咬着牙，看着面前尚未吃完的菜肴说道。
“为什么呢？难道作为母亲，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也是错的吗？”美智子叹了口气，仿佛很委屈似的。
“当然没有错，但是……”李旭再次深吸了口气，“您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呢？”
“她们的确都比你大啊。”美智子的声音里带上了惊奇，仿佛觉得很奇怪，这么明显的事情都看不见？
“再说了，恋母情结也是一种正常的心里倾向，是人的本性，儿子都会向着母亲一点，而女儿和父亲更亲近。只有那些心思龌蹉的人，才会在别人提到这个的时候坐立不安。”美智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勒个去！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啊！李旭终于没能忍住，翻了个好大的白眼。
“母亲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对人类学感兴趣了？”李旭有气无力的问道。
“最近抽时间看完了路易?杜蒙的《阶序人》，其中的一些观点和露丝?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对照起来很有意思。”美智子悠然说道。
李旭顿时不说话了，母亲有个30多平方米的大书房，里面堆满了书，各种类型的都有，几乎是个小型图书馆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书并不是摆设，母亲收藏这些书也不是为了装13，她真的会去阅读，遇到好书还会反复阅读。如果她说自己读过哪本书，那就真的读过，而这个时候最好老老实实夹起尾巴，不要妄图打脸，那样只会被反抽得满地滚。
“我只是不明白，我们上一秒还在说任天堂的事情，怎么下一秒钟就开始说起，嗯，这个来了。”沉默了几分钟，李旭才又开口问道。
“二者之间有联系吗？”美智子似乎有些不解。
“当然没联系啊！”李旭抓了下脑袋，终于还是看向了母亲。
“既然没有联系为什么不能说？”美智子小小的摊了下手。
“这个……”李旭愣了下，是啊，既然没有联系为什么……哎，不对啊，既然没有联系，为什么就跳到这上面了？！
他有些恼火的瞪着母亲，可美智子还是一脸无辜的模样，于是他只好败退。
没办法，脸皮还不够厚，也不能暴力反抗，所以还是别提这个了，免得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好了，母亲大人，你提这个……到底想说什么？”李旭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啊，这个啊，我只是在想，再过一个月，你就正式成年了，要送你一份什么礼物才好。”美智子说着露出苦恼的神色，“之前你要了山口百惠，第二年要了吉永小百合和栗原小卷，还没法缩小你的喜好范围。”
然后她想到什么的，眼睛一亮，用商量的语气问：“夏目雅子怎么样，你记得你似乎说过，她也很符合你的审美观。”
李旭只想捂额，亲爱的母亲大人，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想那个什么院什么公啊。
当然，这话他可不敢真的说出来，否则肯定惨死在这里。
“这个嘛……”李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恋母情结？恋毛的情结啊，我一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喜欢二十五六岁三十岁的女性有什么问题嘛？算了，既然这样，那我倒是有个想法，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试试呗。
“这样吧，”李旭一拍桌子，“既然母亲大人说我，嗯，那个，那么这次换点别的。”
“哦？”美智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看，母亲大人，再有一个月我就18岁了，算是正式成年。那时我就可以拥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的房子，也可以正式的独立出去，所以……”李旭非常认真的说道，“我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内管家了。”
然后不等母亲接口，他马上就继续说了下去：“去年我一个人去大阪度假的时候，在堺市的中区的一家超级市场里，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很漂亮的姑娘，我很喜欢她，所以……”
说到这里，李旭露出一笑：“能不能找到她，将她培训成我的内管家？”
“哎呀，良实真会给妈妈出难题呢。”美智子眯起眼睛打量了下李旭，手指在方几上无意识的敲打了几下，“大阪堺sz区的超级市场？只有这点信息是很难查找的。”
“哦，我上前搭讪了几句，知道她的名字。”李旭面带微笑，“好像是叫泽口靖子。”
“这样啊，或许可以试试，”美智子依然眯着眼睛，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可是如此这样的话，这一个要怎么处理呢？”
“什么哪一个？”李旭有些莫名其妙。
美智子没有说话，再次轻轻拍了下手，马上有侍女推开了房间的门，然后一个挽着发髻，穿着青绿色和服的女性，低垂着脑袋走了进来。
虽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成熟女性，年轻时的清纯已经开始渐渐褪色，但那温润秀气的感觉依然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再加上垂着脑袋，露出白皙的颈项，倒是很有几分徐志摩的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的风姿。
“美智子夫人。”女人进来后直接跪在了地上，对上首的美智子俯下身。
几秒钟之后直起来，又面向李旭再次俯低：“良实少爷。”
从她进来后，李旭就微微蹙起眉头，现在更是看向母亲，但美智子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他，于是他叹了口气：“起来吧，吉永桑。”
“哈伊。”女人再次俯身后站了起来，“良实少爷叫我小百合就行了。”
李旭没有接腔，而是又看向母亲，这回美智子解释了起来：“去年你叫小百合和小卷过来陪侍后，堤义明就想将小百合转赠给你，我替你做主收下了。”
李旭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下，微微有些不爽，这并非是针对小百合的。之前说过，无论是19末的工业化，还是50年代美国爸爸的改造，都没有让rb完全去掉封建特性。
所以呢，议员的儿子还是议员，商人的儿子还是商人，工人的儿子还是工人。所以呢，艺伎是可以互赠的，下属是必须为上司背黑锅的，承受不了压力就应该安静去死而不是麻烦别人的。
rb的娱乐圈大概是世界上最封闭的娱乐圈之一，向来是关起门自己玩，开放性也就比宝莱坞好一点。权贵们想要玩个“艺伎”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不过以他们的身份，有大把的良家可以玩，又何必去降低自己的格调呢？
九条良叙那种情况要是放到现在，肯定不会太严重，顶多就是被同阶层的人鄙视。
即使如此，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小，也就李旭这种美国人的孩子，又或者堤义明这种半暴发富的叛逆庶子才不会在意。
总之，只要舆论控制得当，再多的黑幕也无从得知，哪怕是30年后的时代，从网络中获取的rb娱乐圈消息也都亦真亦假，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所以呢，别看吉永小百合和冈田太郎结婚七八年，但实际上嘛……呵呵。
类似的情况不能说随处可见，但也绝非孤例，要不然，李旭怎么毫无担心的安排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假结婚，以延续“曾经”的传奇呢。
堤义明将吉永小百合送给他，而母亲又已经代为答应了，那就收下好了，小百合自己也没什么表示不是？
所以李旭的不爽是针对堤义明这个人的。
这家伙是西武集团创始人，自民党元老，农民出身的堤康次郎外室的儿子——要不然怎么被叫做半暴发富的庶子呢——为人刻薄寡恩，信奉荀子的性本恶，经营理念是宁用奴才不用人才。
除此之外，非常傲慢，自以为是，典型的日式大男人主义者，很不好相处，尤其是当他认为你低人一等的时候。
母亲向来不待见这种货色，现在却要和他打交道——要不怎么会直接替他答应下来，怎么也要先问一声吧？而堤义明会将小百合赠送过来，也未尝没有试探的心理，这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下去吧，小百合。”美智子似乎看出了李旭的想法，当即对站在那里的吉永小百合如此说道。
小百合鞠了一躬，从房间退了出去。
“不用那么在意，良实。”母亲呵呵笑了声，“西武集团也不过是只大点蚱蜢。”
这句话说得杀气十足，好吧，母亲虽然在他面前比较腹黑，可一谈到正事，那女王范儿怎么都遮掩不住。
然后一个句更有杀气的话响了起来：“不过，你要知道，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才是首要问题！”
第二十四章 离开
平心而论，这句话其实没什么杀气，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听在李旭的耳朵里，总有一种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
嗯，之前说过，母亲有一个小型图书室，里面各种类型的书籍都有，所以……某选集自然也是有的，而且五卷齐全，都是中文原版，好几本的边角都翻得有些卷了。
事实上，李旭一直觉得，如果今生的母亲不是出生在九条家，如果今生的母亲出生在rb最底层的贫民家，只怕早跟着重信房子，啊，不对，是带着重信房子玩巴祖卡去了。
“您说西武集团只是一只大点的蚱蜢，未免有些小瞧他们了吧？”李旭这时问道，“据我所知，他们似乎都已经控制了rb八分之一的土地。”
“哦？”美智子挑了挑眉，并没有做评论。
于是李旭说了下去：“显然，他们不会满足，肯定会继续买下去。而您知道，rb的经济正在高速发展，而高速发展的同时，房价必然会高涨，或许数年之后，拿下rb六分之一土地的堤义明，没准会成为世界首富。”
“不能走出去的企业，不过是坐吃山空的货色，有必要多看一眼吗？”美智子依然说得轻描淡写，一点都不上当。
哪怕身家1650亿美元？李旭在心里补充了句。在1990年的时候，日元因为广场协议而不断升值，优秀员工榜将堤义明拍在首位时，列出的就是这个数字。
好吧，绵羊终究是绵羊，被剪羊毛的时候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90年之后随着rb经济的停滞，堤义明很快被打回了原型，并和许多类似的富豪一样开始面临各种各样的诉讼。
墙倒众人推，不外如是。
不过，您现在就做出他会坐吃山空的判断，而且有那么一点未来是经济全球一体化的预言，您也是重生的咩？
“所以他现在算是朋友？”心中转着无数念头的李旭问。
“只是临时合作者。”美智子这么回答道，她似乎不想多谈这个，话锋随即一转：“本来我想让小百合退隐，然后培训一段时间，让她和山口百惠一起照顾你，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呢，良实。”
“确实如此。”李旭耸了耸肩，“所以，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母亲大人。”
“那么，小百合要怎么处理呢？总不能退回去吧？”美智子轻笑着又问。
当然不能，退回去就等于对堤义明竖中指，再说了，小百合保养得不错，也很会服侍男人，去年她就比栗原小卷做得要好，所以至少还能再玩个十年呢。
“让她继续在娱乐圈里待着吧，”李旭想了想收这么说道，“她毕竟还有些人脉在，那天我想要制作电影的话，或许可以用到她。”
“制作电影？”美智子微微蹙了下眉头，但马上又笑了起来，“良实已经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了吗？”
“制作电影只是消遣，”李旭半真半假的说道，“至于未来的规划，当然是实现爷爷的愿望了，连爸爸都开始觉得，那是有可能的。”
“你确定这是你的想法吗，良实？”美智子微笑着问，没有丝毫被迷惑的模样，“当你站在我和你爸爸面前，理直气壮的要求借钱开发贪吃蛇的时候，相当的意气风发呢。”
又开始诱供了吗？李旭撇撇嘴：“此一时，彼一时，母亲大人，人是会变的。”
“难道一点儿都不能给妈妈说吗？”美智子叹着气，一副为儿子愁眉不展的模样。
我就知道！李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起来母亲大人要是不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绝不罢休，既然如此……
“好吧，有一个为期十年的计划，”他这么说道，“我想要在十年内，赚到100亿美元。”
“十年100亿？”美智子微微有些吃惊，“这的确是个不容易……”
“母亲大人，”李旭打断的说道，“我说的是零用钱，100亿美元的，可以随时兑现随时拿出来的零用钱！”
美智子终于不说话了，抿着嘴巴，用手微微挡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真的很惊讶。
李旭心中大爽，真是不容易啊，能看到老妈这幅模样真是不容易！
可惜只持续了几秒钟，美智子就恢复了最初的似笑非笑的模样：“啊，真是不容小视的计划，如果是别人，我会以为在说大话，可要是良实，也许真能做到呢。”
停顿了下，她随即又问：“你现在的零用钱有多少了，我记得你爸爸在电话上曾经提到过，似乎有六七亿了吧？”
“是的，母亲大人，不算那些公司的股份，只是一系列游戏和玩具的版权收益，的确有这个数字。”李旭点了点头。
很多吗？看起来是这样，但比起卖垃圾债券，一笔奖金可以分到5.5亿的迈克尔?米尔肯来说，这点成绩根本不够看。
更何况这还是靠的是数年的积累，靠的是《贪吃蛇》、《打砖块》、《太空侵略者》以及魔方这些热门电子游戏和玩具，从74年到80年的总销量，果然没法和玩金融的比啊。
说实话，这样的成绩已经很耀眼了，尤其是6年前他才12岁，如果不是这份成绩，爷爷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视他的想法，哪怕这份成绩单，家族的支持占了至少一半功劳。
即使如此，还是没法和玩金融的比啊。李旭忍不住在心里再次感叹道，而且就算是玩金融，也不见得能在90年赚到100亿美元的零花钱。所以他将时间定在93年，同时期待地图头能顺利上位，以及最后不会出现一个开着基地车的尤里。
“那我就等着看了。”美智子托着下巴这么说道，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听起来您好像猜到了什么，母亲大人。”李旭当即试探
“大概吧，”美智子微微一笑，“所以我说，会等着看了。”
好吧，一如既往的风格。李旭在心里郁闷的叹着，到底猜到没猜到，他是不知道的。
到了这个时候，这场晚餐也该落下帷幕了，叫来侍女收拾好东西，又随便交谈了几句，李旭才告辞离开。
然后，自然是回美国啊，过来看了母亲，又休息了两三天，除了晚上总有事情打扰，大部分时候过得都还算不错。
所以该回去上课了，就算再有一个多月就毕业，依然要到学校里露个面，显示一下存在感嘛。
“管先生已经在旧金山等着了，我们回去的时间里，他正好用来安排你回去的方案。”去机场的路上，李旭坐在车里这么对邓莉君说道。
“哦”邓莉君很乖巧的坐在他身边。
“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不过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回去了之后出了什么问题也记得给我电话。”李旭继续说道。
“是。”邓莉君依然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需要我从美国给你找两个保镖吗？”他又这么问道。
“这个……”邓莉君迟疑了下，“还是回旧金山后再说吧，现在讨论……太早了，不如听听伟华的意见。”
管伟华是她的经纪人，负责rb和美国之外的演唱事务，因为能力出色，不贪不伪，深得邓家人的信任。他也是为数不多的，在邓莉君身边，知道她已经被他包养的人。
在最初的惊讶之后，他很快接受了事实，并保持了沉默，一如既往的帮着邓莉君打理日美以外的事务。
虽然这一年的时间里也没什么好打理的，邓莉君去了美国之后，东亚东南亚这边的事业就处于停滞的状态，但他依然还算勤勉，接到电话后立马就去了旧金山。
当然，他肯定已经对李旭的背景有所了解，无论是出于经纪人的职责，还是对自己前途的考虑，这都是必须的。
“特蕾莎。”在看了片刻车窗外的风景后，李旭转头来叫了一声。
“嗯？”邓莉君依然是那副柔顺的模样。
“你觉得……”李旭用上了中文，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你觉得我有恋母情结吗？”
他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但邓莉君依然是那副懵逼的表情，半晌后才****：“有……有吗？”
“算了，就这样吧。”李旭也只能摆了摆手。
然后，成田机场就到了，周围大批的钉子户，和他之前来的时候没有变化。
出乎意料的是，在停着父亲那架747座驾的登机处，母亲已经等在了那里。
“母亲大人？”李旭下车之后颇为惊讶，“您不是说，今天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能来送我吗？”
“当然是骗你的嘛！”母亲的回答让人很无语。
拜托，能不能不要将“骗你的”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不好？
“谢谢，母亲大人。”李旭翻了个白眼，张开双臂和美智子拥抱了下，“谢谢你能来送我。”
说着他就松开了胳膊，然后意外的是，母亲却没有放开，只是慢慢把双手滑到了他的胳膊上面。
“母亲大人？”李旭有些奇怪看着眼前的母亲。
此刻的她和平时微微有些不一样，虽然还是那副干练的打扮，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鼻梁上架着小巧的眼镜，穿着女式的西服和长裤，没有那种女王的气势。
她只是凝神的看着他，以母亲的身份。
第二十五章 总要张开翅膀的
“不知不觉，我的小良实已经这么大了啊，”美智子轻叹的说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没有揶揄，没有调侃，“你肉嘟嘟的模样仿佛还在昨天。”
“母亲大人……”李旭想要说什么，但马上被母亲打断了：“但你还是长大了，你始终是要长大的，就像雄鹰一定会张开自己的翅膀。”
她双手向上放到他的肩膀上：“妈妈是首次做妈妈，没有经验，只能参考，很难说做得有多好。但是，妈妈的儿子，却是个出色的儿子。”
那双手已经捧起了他的脸蛋，目光分外认真：“妈妈的儿子很聪明，而且早熟，有自己的目标，以及愿意坚定的走下去。他总是很有耐心，哪怕妈妈在教育他的时候用错了方法，他也不会在意，他只会用理智的方法婉转的争取自己的利益。”
李旭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面对那对难得的没有掩饰的流露着慈爱和温柔的眸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果不是你，良实啊，如果不是你，我和父亲早就离婚了，我也会被困在这狭小的天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挣脱。”美智子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不，母亲……”他终于叫了出来，但随即就被打断了：“我很清楚这一点，我的良实，我非常清楚这一点。”
母亲微笑着，双手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我都还记得你当时威胁你父亲的样子呢，很帅气的小男孩。”
李旭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正要说点什么，美智子已经将手收了回去：“好了，现在雏鹰已经展开了翅膀，要用自己的方式飞翔了。妈妈只想说，去吧，去自由的翱翔吧，去方式的追逐你的目标吧，无论你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她瞟了不远处的邓莉君一眼：“妈妈都会站在你身后的。”
注意到这点的李旭，笑容变得有些尴尬，但他随即俯低身体，再次和母亲拥抱了下：“谢谢你，妈妈！”
他没有再用“母亲大人”这个称呼，而是最简单的，发音在所有国家都趋向一致的那两个称呼。
如此片刻，他们才又分开：“我就启程了，母亲大人，请你多保重，也请你不要太勉强。”
美智子微微一笑：“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哎，你不要总是这样啊，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捧哏啊！李旭当即捂住了额头。
飞机起飞了，下面东京或者说千y县越变越小，那些钉子户更是早早就看不见，但李旭依然将目光放在机窗外面，哪怕越过厚厚云层进入了平流层。
“爱德华？”始终坐在他面前没啃声的邓莉君这时叫了一句。
“嗯？”李旭终于反应了过来，然后哦了一声，伸手将机窗的挡板拉了下来。
“不用担心，”他摆了摆手，露出个自嘲的笑容，“只是……才从机场起飞，就已经开始想妈妈了。”
接着他在心里轻叹了口气，怎么也没想到，母亲大人也会来这么一出啊。
带着面具生活，是李旭出生在这个家庭后学到的第一件事——嗯，也不能说今生学会的，在社会当中，哪个人不戴面具呢？无非有多又少，而且戴的时间长了，面具也成了人的性格的部分体现。
比如爷爷的威严，父亲的轻佻、玩世不恭但又是大权在握的上位者，以及母亲的女强人。至于自己，当然是早熟了，至少目前是这样。
虽说家人之间应该放得下来，但问题在于，他们不是不同家庭啊，而且彼此之间问题不断，比如爷爷和父亲总是针锋相对，而父亲和母亲只是联姻等等。
久而久之，就像我三叔说的那样……错了，串词了，总之就是面具戴久了，就有些摘不下来。彼此表达起感情来，也总是扭扭捏捏，转弯抹角，就像在葡萄园时的爷爷。
所以，当原本明确表示不会来送他的母亲，意外出现在机场，还和他说了这么一番话，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
李旭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好吧，要说的话，在这个家庭里，他和母亲的关系总是要更亲近一些，大概因为在今生的血缘之外，他们有着很多共同点吧。
母亲是在一个封建残余还没有被扫干净的，对女性的歧视远超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发达国家和地区的社会里，以女性的身份执掌一个企业，一个绝大多数男性都没法执掌的企业。
她必须让自己强大的起来，而在在变强的同时，也越发的形只影单。没有几个人能跟得上她的脚步，更没有几个人能和她并肩的，尤其是女性，这里毕竟是rb除此之外，和父亲的联姻给她打上了重重的的美国资本的标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和rb割裂开了。
而李旭呢，看上去像是一个生活在“旧时代”的“先知”，但本质上还是个普通人。从出生开始，他就小心翼翼的表演着，他要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早熟的孩子，而不是一个怪胎。
他没有多少朋友，也没有可以随便倾诉的对象，更不用说什么知己，大部分时候都作为一个局外者在冷眼旁观，一切都埋在心底最深处，只在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晃晃。
他们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都很孤独，也都在这孤独中坚持前进并乐在其中，嗯，除此之外，他们也都不爽rb社会，所以……
谢谢你，妈妈。李旭再次在心里轻口气，按母亲的意思，只要不在rb玩到连家族都兜不住底的情况，那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将思绪收了回来，不去想那么多。然后他就注意到，忽然低下头去的邓莉君，脸蛋上好像闪过了什么奇怪的表情。
约莫两秒钟，李旭才反应过来，还好没有喝水，但他还是无奈的捂住了额头：姐姐啊，你到底脑补了什么？你能不能不要进行脑补啊？你能不能正常点的思考问题啊？
我真傻，真的，我跟你这种喜欢开的脑洞的人说什么……恋母情结啊。
在平稳飞行了十多个小时候，飞机降落在了旧金山国际机场，将邓莉君送到了下榻的四季酒店包间，李旭随即回了位于湾区马林县的别墅。
他没有做任何试图纠正邓莉君的某些脑补的举动，之前说过了嘛，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尤其是在那个傻妞已经认定的情况下。
表面上她会“哦哦”的表示不会再误会，但心里只怕会生出更多的联想，所以随她去吧，实在不行了，东京湾、旧金山湾、哈德逊河口都还没填满，嗯嗯嗯。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后，舒舒服服吃了一顿早餐，李旭上学去了。
没错，虽然他有很多事要处理，比如跟爷爷打听下垃圾债券、房贷证券的进展，以及和诺斯罗普是否知道他的想法并表示过支持没有；又比如之前在东京时，父亲就打电话过来表示，等他回去后要好好谈谈；以及答应的给任天堂开发的一款适合的掌机游戏。
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上学，无论如何，他都还有一个多月才满18岁，也还有一个多月才从高中毕业。
美国社会顶尖这一阶层里，可以有大学退学的，但绝对不可以有高中退学的。
再说了，李旭上学的地方还是旧金山最好的，全美排名第三的，有着大学预备学校之称的奥克兰高中，而且还是特么的寄宿制。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次做空白银不可能配合学校的假期，他根本请不到假，而且即使请假，也是爷爷出面帮忙的。
美国或者说西方的豪门子弟，就没有在私立学校之外的学校上学的，而这些私立学校绝大部分都是寄宿制，以便培促进年轻人进行交流，建立自己的圈子。
这样学校对校风都有一定的考量，不可能容忍一个学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假不上学，在外面到处晃荡。
当然了，能年纪轻轻就凭自己能力做出成就的，又另当别论了——家族支持？拜托，学校里的校董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哪个在迈出自己的第一步时，没有靠过家族支持？
所以？所以只要创意、点子、idea是自己的，那就可以算作凭自己能力赚钱嘛。
回到正题，如果这个学生小小年纪就凭自己的能力赚了上亿的身家，时不时还对学校捐赠一笔，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特殊情况特殊办理嘛，优等生总是有特权的。
不过度还是要把握好，学校的口碑也很重要，除非事情很重要，李旭不得随便请假，而且一旦请过假了，必须回学校老老实实呆上一段很长的时间。
这个时候如果还需要请假，那就得家长出面了，就像这次这样。
无论爷爷还是父亲，总会在他证明一次自己后，毫不客气将他踢回学校。到目前为止，绝大多数美国人都还不知道，他是魔方的发明者，也是那么多热门电子游戏的制作者或者说创意提供者。
因此，无论李旭有多么不情愿，无论他心里有多么不爽要和一群小屁孩混在一起，还是得老老实实上学，除非他放弃自己定下来的目标，当个花天酒地的……富五代。
他能放弃吗？当然不能，人要是没了目标，那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学去吧。
第二十六章 你们是不是性别反过来啦？
“嘿，看看谁回来了。”在李旭走进教室之后，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随即响了。
无视了那些因为这句话而投过来的，充满了审视味道的目光，李旭径直走到了倒数第二排，对之前说话的大个子比了一个中指。
“该死，艾迪，许久不见，你就用这种方式跟我打招呼？”对方当即怪叫了声。
“那你想要用什么方式，亚当？”李旭耸耸肩，伸出一个拳头，“用这种？”
“哦，当然。”对方哈哈一笑，伸出拳头来和他对碰了下，又上下敲了下。
之前说过，李旭的朋友不多，在美国这边，高中里面算得上好友的也就面前这个亚当?普利兹克了。
凯悦酒店集团的普利兹克家族的孩子，和李旭同年，个子比他略矮，一张方面棱角分明，依稀还能看出祖上的乌克兰裔模样。
他和李旭算是不打不成交的典型例子，奥克兰中学包含了初中和高中，而李旭的小学生涯是在rb度过的。既然是在rb上小学，遇到校园欺凌这种事那是肯定的，哪怕是上流社会的小学。
尽管全世界的学校里都少不了这种事情，爱德华八世在海军学校里也被人故意踢过，但rb的尤为严重。
几乎是所有老师都默认校园欺凌的存在，如果学生没有主动告诉他们，他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一旦学生主动告诉了他们，他们也只会告诉学生的家长，而学生的家长一旦知道了，学生只会在学校里遭受更多的欺凌。
rb的校园欺凌有一条默认的规矩，那就是找了家长就等于懦夫，就应该更加狠狠欺负。甚至连许多家长也认同这点，因为这种情况而被叫到学校，都会在回来后埋怨自己的孩子，居然不能融入到同学当中去，还给家里添这样的麻烦。
十来岁的孩子哪里懂这些，只好一个劲的想要融入圈子，然后为融入圈子而默默承受这些欺凌，要不然怎么说rb人排外呢？
更何况李旭还是日美混血，就算这是个米国爸爸将霓虹时不时按在地上摩擦的时代，小学生哪里懂那些，所以李旭那张很明显的看起来和普通rb人不同的面孔一出现在校园里，立马就成了目标。
最开始只是排挤，不和他说话不和他玩，上体育课也没人跟他一组，在背后说他的坏话，但一看到他过来就立马停止了。
李旭一开始也没在意，他一个拥有成熟灵魂的人，和这些小屁孩有什么好谈的？不来打搅他更好，他可以有时间好好思考。
但是，以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眼见他没多大反应，那些小兔崽子就开始变本加厉，比如在他的课桌上乱涂乱画，又或者在他的储物箱里塞垃圾。
这正中李旭下怀，前世看过这方面报道的他怎么可能不做准备，而且就算要以斗争求和平，那也得有个由头吧？
于是第二天他就提了两桶颜料水来了学校，当着二十来个学生的面前，直接进行地图炮式的无差别泼洒，将一群小屁孩连同教室浇得花花绿绿，吓得他们叽哩哇啦的满屋子乱跑。
还有几个不长眼的想要，结果都被他抡起塑料桶，一个个的敲了回去。
接下来自然是请家长了，闹得这么大，根本掩盖不住。
然而母亲来了之后，直接无视了别的孩子的母亲不满的神色，当众将李旭夸奖了一顿。
“记住，良实，以后如果有谁再欺负你，都要用最强硬的手段进行回击。”她最后是这么说道，让原本想要做和事老，
而李旭也非常配合，用分外响亮的声音，昂首挺胸的说道：“哈伊！”
那是他头一次将“哈伊”这个语气词说得非常痛快。
不过回到家后，关起来门来，母亲却将他批评了一顿。
“用无害的自然颜料是非常好的手法，但是两桶颜料太少了，就算提不了那么多，也可以在颜料之中加入其它。除此之外，还可以混入和些不会凝固的蜂蜜、糖水，淋在身上会更加黏糊，更加难受。你需要给他们留下非常深刻，他们才会尊重你。”美智子是这样说的。
李旭听得心悦诚服，不愧是当初能提到两把木刀，将欺负自己的两个男生，从南天门一直砍到蓬莱东路……又窜词了，是从学校的东门一直追砍到西门的存在。
可惜双持的是木刀不是菜刀，要不然，没准就能点亮双刀火鸡的称号。
再然后，就是各种扯皮，尽管事情最后还是被按了下来，不过李旭需要向全班道歉。
有妈妈站在身后的李旭显然没那么循规蹈矩，站在讲台上拿着稿子照本宣科的将道歉书念完后，直接将其丢在一边，双手往讲桌上一撑，很霸气的宣言道：“好了，废话都讲完了，我也懒得跟你们这些小毛孩子多话，我要说的就一点，如果没人来惹我，我就不会惹别人，可如果有人敢来找我麻烦，我就找你们所有人的麻烦！听到没有，不是你，不是你，也不是你，而是你们所有人，在这个教室的所有人！下一次就不会是颜料了，下一次也许就是油漆，而下下次就是硫酸，你们知道什么是硫酸吗？”
老师在旁边听得脸都白了，几次想要打断他的说话，都被李旭凶狠的顶了回去：“八嘎！身为老师，连班级的情况都不清楚，连20个人都管不好，有什么资格为人师表？！”
之后那群半大小子回去哭诉，又惹起一阵风波，但是都被母亲一句“小孩子知道什么是硫酸”给打发了。
在那之后，学校没人再敢惹他，相反，还有不少人过来讨好他，将他视为偶像什么的，哪怕一个个顶着一条、二条、德大寺、西园寺、毛利、岛津之类的姓。
对此，李旭向来起拿起书来一下呼过去：“滚开，别来打扰我看书！”
虽然这样，偏偏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小学嘛，能复杂到哪里去，结果更多的人崇拜他了，甚至有人在和别的班打架，还玩什么“我乃九条良实大统领麾下xxx”这种报名。
想想那场景，真是羞耻感爆表，特么的一群抖m。
反正，小学毕业后，虽然好多人都对他要去美国继续上学而表示不舍，他却对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是来了美国也不见得多舒服，谁让他混血得那么明显，这就是他们这样的混血儿所面临的困境。现在还不是20年后，南美的拉丁裔尚且可以勉强算是白人，他们么……总之两边都没将他视为自己人。
所以，上学第一天，在储物柜前放东西的时候，就有个大个子故意过来撞他，想要让他当众出丑。
被撞之后的李旭，毫不客气的抽了对方一巴掌，将其打蒙之后，又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按在了储物柜上。如果不是那时快要上课了，而且很快有老师过来，说不定就已经干了一架。
如此这般，加上rb的经历，让他颇有些火大，所以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难免有些冲。
“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我是个混血儿，我也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看不起混血儿，没关系，只要不来惹我，我就当你们不存在，但如果有人敢来挑事，我会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进行回击。另外，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认识之前在外面撞我的那个人，告诉他，如果他想打架，我随时奉陪。”他是这么说的。
而且说完就走了下来，也不管老师如何，很是嚣张的模样。
嚣张就会有人管，之前撞他的那个家伙没出来，班上的某个人却被惹火了，于是放学后带了三个人在体育馆后面将他堵住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几下功夫就真的干了起来，尽管对方有四个人，但李旭丝毫不惧，抓住带头的那个狠命揍。
最终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对方领头的那个虽然被他揍得鼻青脸肿，自己也同样被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总算，尽管大家都是半大的小子，下手没轻没重，但李旭之前在rb多少找了些人，学了点格斗技巧，虽然打人狠，挨揍也狠，但没有挑要害，也保护了自己要害，鼻青脸肿是鼻青脸肿了，但都是皮肉之伤。
之后自然又是请家长了，谁说西方学校不请家长？而父亲就不像母亲那么直接或者说霸气，只是微笑着表示，小孩子之间打架很正常，彼此道个歉就行了。
又是一番扯皮，尽管其中有个人的母亲——这家伙压根儿没受过伤——仗着在家长委员会里有些权力，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但终究还是揭了过去。
看起来好像父亲对他支持不像妈妈那么大，可李旭后来才知道，那个没事挑事的母亲很快因为一系列问题被踢出了家庭委员会，家里也因为一桩收购案而一落千丈。
“你要知道，二世，暴力虽然可以解决出问题的人，可除非能一次解决所有出问题的人，否则就没有意义。必须抓住要害，然后一击必杀。”父亲是这么说的。
好像很有道理，但又过了许久后李旭才知道，就在那个母亲拉着丈夫忙于处理家庭委员会的事情时候，他们的公司遭到恶意收购。猝不及防之下几乎没怎么反抗就完蛋了，而提供收购资金的则是士丹利。
只能说，老爹真是会利用每一个机会，这样都能让你做成一笔生意，你和老妈还真是绝配啊，不过是不是性别反过来啦？
第二十七章 朋友和跟班（一）
“我不在的这几天里，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在和朋友打过招呼后，李旭一边问着一边坐到了主角位上，没错，倒数第二排靠窗。
“奥克兰高中能有什么大事发生？马上就是毕业季，但又还没真正到来，所有的一切都很平淡。”亚当耸了耸肩。
然后他靠进几分，带着神秘的笑容压低声音问：“听说你这次请加去纽约，是因为亨特家族囤积白银大跌，还从中赚了不少？”
“哦？消息已经流传回来了？”李旭挑了挑眉。
“当然，我听伯父他们说，华尔街这几天都在讨论一个才18岁的年轻人，在白银囤积案中的大手笔，”亚当有样学样的挑眉，“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那肯定是你。”
“好吧，”李旭耸耸肩，“做空白银，500万的本金，10倍利润。”
说很简短，但足够亚当?普利兹克这样的人明白了，所以他当即吹了声口哨：“哇哦，劳伦?休利特要是知道了，脸色一定很好。”
“怎么，他最近又有什么奇思妙想吗？”李旭好奇的问。
“哦，当然，他现在不想从政了，他想要去当银行家，前两天天还在吹嘘，以他家和大通曼哈顿董事会的关系，进去后随随便便就能赚个几百万。”亚当耸了耸肩。
“真可怜。”李旭毫无诚意的跟着耸肩。
美国人不像日本人那么怂，就算他一开学就跟人干架，还把家长都请来了，也只消停了大半个月而已。
更何况现在是中学，都是十多岁的小年轻，不服气的，看他不爽的，大有人在。
这种情况下还能怎样呢？打嘴炮就打嘴炮，要动手就直接干呗。
当然，因为第一次打架的影响不怎么好，之后虽然有几次动手，都颇有“切磋”性质，比如和亚当的第二次交手。
嗯，那个在他发表了嚣张自我介绍后，看他很不顺眼，带着三个人在体育馆后面堵他，结果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就是亚当?普利兹克。
这家伙被揍得很惨，自然想要找回场子，但因为请家长的问题，又让他不敢再大动干戈，忍气吞声了三周后看，看有人找李旭单挑，于是有样学样的约架了。
当然，没得丝毫说的，他当时只比李旭矮了一点，可无论体格还是技巧，都全方位被碾压。李旭那格斗技巧虽然是三脚猫的功夫，可用来对付十二三岁的小子还是没问题的，直接将其锁喉压在了地上。
不过亚当也很硬气，死活不肯认输，李旭也由得他倔，就是一次又一次将他放到，直到两个人都没了力气，坐在体育馆的场地里大口大口喘息。
“来……来呀！再……来呀！”当时靠在墙壁，学校制服和领带被丢得远远的，衬衣已经被打湿的亚当，明明站都站不起来，还在大声的叫嚣，好像被凌辱得很爽是的。
而还有力气坐着的李旭显然不是gay，直接给了他一根中指，拿起衣服直接走人，只留下亚当一个人在后面放声大笑，非常得意。
sb！当时李旭心里就这么一个想法，但当对方跑过来主动向他道歉时，即使跟那次约架已经又过了一个多月，他还是突然的回忆了起来，然后觉得这家伙挺有趣。
因为亚当是过来感谢李旭手下留情的。
就在他道歉的三天前，学校里又发生了一起打架事件，而且当事双方都打得头破血流。虽然之后并没有报警，还是被学校按下去，但也开始更加严厉查处一切违规事件。
而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亚当才发现，李旭当初的确是手下留情了的，尤其是第一次干架的时候，所以直接过来道歉。
好吧，倒是个直率的家伙，李旭大方的原谅他。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慢慢变得融洽，在交换了些信息后发现，亚当当初来堵他是被人挑衅和激将后，他们就成了朋友。
不过不是每个对头都能成为朋友的，就像上面提到过的劳伦?休利特，惠普集团掌舵人家的孩子，一直都看不起李旭，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没有干过架——或许是不敢——但有机会总要冷嘲热讽一番以彰显自己的存在。
只是，在学校开始严厉查处违规事件之后，加上74年之后李旭很快赚到了今生中的一个百万，惹他的人就开始减少了。奥克兰高中的名门子弟不少，可有几个人能在12岁就赚到百万身家的？都还跟家里要零用钱呢。
到了75年年底，李旭已经撞到人生第一个1000万，就更没有人去惹他了，无论约架还是打嘴炮。别的不说，一句“有本事你不要玩我开发的游戏”就足够噎得人一愣一愣的了，对这些十五六岁的小年轻来说，这句话的杀伤力还是满大的。
“说起来，这笔交易过后，你身家该有10亿了吧？”亚当这时又问。
“怎么可能，10倍利润也才5000万而已，还要缴税。不过，苹果要是在年底上市的话，没准能有这个数字。”李旭半真半假的说道。
“好吧，看着你成为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我觉得我这一生已经白活了！”亚当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没有半点嫉妒，只带着浓浓的羡慕，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你超出他们一点儿，他们会嫉妒你，当你超出他们许多，他们会羡慕你。
“你这一生还很长呢，亚当。”李旭打了个哈哈。
“嗨，艾迪，你回来了。”就在这时，又一个人进教授走过来招呼道，并在亚当的后面坐了下来。
这也是个欧亚混血儿，不过相比李旭，明显要拘谨许多，亚裔的特性非常明显。
“是啊，这几天怎么样啊，斯科？”李旭笑着问道，相比亚当，他对他的语气更加随意。
“没什么，有亚当照顾我，”对方叹了口气，“就是在为去哪所大学发愁。”
“藤田先生不是希望你去斯坦福吗？”李旭挑了挑眉。
“但我想去东海岸，耶鲁、哈佛、哥伦比亚、康奈尔，随便哪个行，甚至纽约大学都可以，我想……我想换一个环境，”斯科特?藤田这么说道，“我不想总是在西海岸呆着。”
“不错的想法，我觉得凭你的成绩，去东海岸一点问题都没有。”李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向亚当，“说到这个，亚当？”
“斯坦福，商学院，没得跑了。”亚当耸耸肩，跟着想到什么的反问：“你呢，艾迪，你上次不是说……”
“想都别想。”李旭当即摆着手叹气道，“就算我故意sat考零分，老爹和爷爷都会将我踢进哈佛去。”
“哈，要我给你一个宽慰的拥抱吗？”亚当当即夸张的张开双手。
“滚！”李旭竖起一根手指。
“我觉得，上大学也没什么大不了，”斯科特这时小心说道，“大学肯定比高中要轻松，只要学分够了，毕业不成问题。”
从小学开始，一年比一年紧张，高中最后两年最紧张，但进了大学，立马就放松下来，世界上绝大多数重视教育国家都是这样。
只不过，在欧美地区，只有私立学校才会如此，公立学校么，那是提倡快乐教育的地方。
统一的制服，集体的半封闭生活，各种促进荣誉感、责任感的活动，还有沉重的，不熬夜就完不成的功课，这些太平洋那边的20年后的高考流程，在太平洋这边的私立学校随处可见，知识可不是随随便便、快快乐乐就能学到的。
当然，现在的美国公立学校还没那么烂，反智主义已经有了苗头，但还没有扩散开来，因为……呵呵，还不是时候。
大学里就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了，那些从底层爬上来的，期望通过大学改变命运的学生，以及有心想要学习更多知识的学生，依然会认真学习。可对于大部分名门子弟来说，这里是结交朋友，为今后的发展编织人脉的地方，所以他们穿梭流连于各个派对，在吃喝玩乐中结识对自己有用的人，学分只要足够毕业就行。
如果一个名门子弟，在大学毕业后出来做事连个帮衬都找不到，四处碰壁，做金融的进不银行，从政的不知道怎么选举，做电影的拉不到投资，要么是个蠢货，要么是个伪名门。
真正的名门子弟，从来都不会白手起家，盖茨有老妈帮忙拉单子，巴菲特同样有父母的余荫。李旭自己也是极好的例子，如果不是有父母爷爷的支持，好点子再多，能在这个年纪转化为这样的身家？
所以斯科特说得倒也没错，上大学也没什么，只要把学分看紧了，能毕业就行，其他的都不用在意，相信父亲和爷爷也是这个意思吧。
“斯科，要不来你也来哈佛吧。”李旭忽然这么说道，“亚当肯定去在斯坦福，你来哈佛的话，我也好有个熟人。”
“可以吗？”斯科特?藤田抬起头来，眼睛闪闪发亮。
“你成绩比我好，要推荐信应该不难。”李旭笑了笑。
“那……那就谢谢你了，艾迪。”斯科特随即郑重点了点头。
眼见如此，李旭也在心里点了点头，如果说亚当?普利兹克是他的朋友，那么斯科特?藤田就是他的跟班。他的父亲是第二代日本移民，取了美国姑娘做老婆，据说小时候曾在集中营里住过，出来后更加热爱美国。
所以说，抖m果然是日本人的天性。
第二十八章 朋友和跟班（二）
等等，老子今生怎么也算半个日本人，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将自己也骂进去了？李旭忽然这么想到，然后心里一阵不爽。
可惜不爽归不爽，事实却不容改变，只能闷在心里。
“好家伙，你们都去了哈佛，留我一个人在西海岸，真是太过分了。”亚当恰到好处的跑出来插嘴。
“你也可以来哈佛啊。”李旭调笑的说道。
“算了吧，老头子会杀了我的。”亚当撇撇嘴，然后又叹了口气：“真可惜，我原本期望着能在斯坦福竞选学生会主席。”
“没关系，如果你需要，我打个电话就行了，18岁一过，我就能正式拥有自己的投资控股公司了。”李旭当即说道。
“我在开玩笑呢，”亚当哈哈笑了起来，“斯坦福的学生会主席，可不像奥克兰的学生会主席那么容易竞选。再说，总靠你可不成，我还得试试其他的方式吧？”
“需要了就给我电话。”李旭也不勉强。
从9年级开始，亚当就年年担任奥克兰中学的学生会主席，至于原因，除了他本身能力不错外，李旭的大笔赞助也起了很大作用。
美国的学生会主席，有多重要也说不上，但要说不重要也不对。各种联谊会什么的都要通过学生会来安排，学生和学校之间的矛盾和问题，也需要学生会来沟通。
学生会主席的权力是有的，就看你怎么用，有人能将十分权力用成一分，也有将一分权力用成十分的。
李旭对学生会主席没兴趣，但不代表会乐意看到学生会主席落在那些看自己不顺眼的家伙手中，别的不说，光是请假出去，有学生会主席帮忙和学校沟通，都会轻松不少。
所以呢，9年级的时候亚当有意角逐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李旭马上表示了支持，并拿了10万出来支持他参选。
本来是打算拿100万的，但是他这个年纪想要动用巨款，必须先跟家里打招呼，父亲知道他的算盘后，没有丝毫犹豫的打了回去。
“做过调查吗？做过计划书吗？咨询过律师吗？有明确的花钱目标吗？知道有哪些需要回避的吗？”父亲这么问他。
好吧，老老实实的做调查做计划，老老实实的将资金减少10倍。
真正的名门豪门是不会压制孩子花钱的，别看大卫?洛克菲勒在自己的自传中说，他十岁的时候每周只有1美元零用钱，而且怎么花的还要记账。
20年代的1美元在90年后也才13、4美元，换算成人民币不过80左右，一个月300多的零用钱，看起来的确很少。
然而这里要说的是，这是纯粹的零用钱，简而言之，他的吃穿住行都不在其中，20年代的消遣娱乐又能有什么？玩具什么有的是人送。
所以，重点不在于零用钱的多少，重点在于花钱要记账。换而言之，父母们真正要压制的，是孩子漫无目的乱花钱。
如果孩子能有板有眼的花钱，他们不但不会反对，还会非常鼓励。
所以，孩子上高中后自己打工赚零花钱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中产阶级身上，真正有底蕴的传统豪门，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不从小培养孩子对资本运用的直观认识，不从小培养他对付出、收获以及代价之间的理解，难道是想让他放弃家族企业去拍电影啊？
李旭当初之所以能从父母那里借到5000美元开发贪吃蛇，除了这东西比较简单，而且看起来像那么回事，那可是拟定过合同——虽然肯定没有法律效力——如果出现亏损了，那就得老老实实听家里的话，按父母给他规划的路线发展，不得违背等等。
所以说，话语权是需要一点一点争来的，出生在这种家庭里面，以为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那都是白日做梦。
还好李旭今生父母虽然都是名门，但各有各的强势，能达到一种平衡，让他有空子可以钻。如果出生在那种千万资产的，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单亲家庭，尤其还是有着强势母亲的单亲家庭……恭喜，还请大侠重新来过。
好吧，从这点来说，今生的强势母亲留给李旭的印象，比喜欢用春风化雨手段的父亲要强烈得多。
回到正题上来，在父亲的指点，李旭将这10万美元很巧妙也很有效率的花了出去，直接给钱是最愚蠢了，更不用说还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无论竞选的是学生会主席还是总统。
但是就如之前说过的那样，在必须要有规则的情况下，资本最喜欢细致的规则，因为指间沙总能够漏下去。
别的不说，竞选学生会主席可以接受的资金有限是没错，但是可以做义工，可以义卖，可以做好事。义工做得好，人家帮你宣传几声也是可以的嘛，这声音传来记者耳朵里也是有可能的啊，然后校报再一转载，名声就起来了不是？
当然了，就像前面说的那样，亚当能连续当上四年学生会主席，自身能力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总有人觉得，花钱就可以上位的话，上位的家伙肯定是无能的人，就好像娱乐圈里陪睡就可以成名似的。却不知道，任何一件事能做成，因素都是多方面的，只不过有大有小，有时候充分条件是必要条件，有时候必要条件是充分条件，还有些时候这些条件都没用。
不会具体事情具体分析，弄不懂充要条件的置换，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缘木求鱼。
“好了，先生们女士们，现在上课了。”随着上课铃的响起，五十多岁的老头子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李旭，并没有说太多。
小爱德华?李的大名在奥克兰高中已经是人所皆知，所以只要他功课没有拉下，测验没有不及格，平时有参加学校的重大活动以示尊重，上课时在没在座位上也不是很不重要。
既然上课了，李旭也就没有再跟亚当说话，而是专心听了起来，顺便看看手中的课本。
高中不比小学，小学那点东西，随随便便就能应付过去，还能保持头几名的成绩。初中也还行，可到了高中，尤其是上的课程不比前世的重点高中差，而他还要分心关注自己的东西，功课下滑那是肯定的。
不过现在已经有了平时的成就打底，做空白银也证明他的眼光，加上和爷爷的关于房贷资产证券化的谈话，基本上sat和act能及格，申请哈佛不成问题。
而这些，都是可以靠重生后的超强记忆力弥补的，比如，嗯，没错，题海战术。
学校的生活其实挺乏味的，在下午下课后，李旭婉拒了亚当一起去某个派对的邀请，跟斯科特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谢谢你，斯科，我不在的时候，宿舍多亏了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的李旭对斯科特如此说道。
宿舍一般都是两个人住，李旭就和斯科特合宿，虽然好几天不在，但房间很干净，无论是斯科特的还是李旭的。
“只是打扫卫生而已，反正你不会离开太久。”斯科特给他倒了杯水。
“这倒是，”李旭耸耸肩，“好吧，明天的卫生我来负责。”
“不用，我还可以……”斯科特想要览下来。
“嘿，别那么在意，反正过几天我还要离开，最近的事情还是不少。”李旭摆摆手，又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如果你的下定决心去哈佛，我会帮你的。”
“谢谢，艾迪。”斯科特说着进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我去跑步，回来的时候需要给你带晚餐吗？”
“不，我自己去餐厅吧。”李旭摇摇头，等斯科特离开后，又重新坐了回去，然后长出口气。要将对方弄进哈佛不是那么容易，但总有办法的，父亲也不介意自己有个跟班。
之前说过，混血儿更容易受排挤和歧视，因为两边都不讨好，旧金山这种亚裔颇多的城市尤其如此。
别说现在反种族歧视还没彻底占据政治正确的阵地，就算是20年后，就算不能嘴上说，该有的玻璃天花板也一样不能少。
按理说，弱势群体应该抱团取暖才对，但问题就在于，亚洲几个国家的移民，彼此之间都是纠葛不断，作为亚裔都很难联合起来，更何况还是亚裔混血。
除此之外，奥克兰高中虽然名声在外，但学生也不全由名门子弟构成，中产阶级的也有很多，于是阶层的因素再一加进来，一片散沙那就真是一片散沙了。
也正因如此，当李旭这个异类冒出来后，虽然有很多人想要向他靠拢抱大腿，可真正抱住的只有斯科特?藤田一个人。
无他，他老子藤田敬三在美洲银行公司工作，而李旭的爷爷曾在美洲银行公司董事会担任职务。
除此之外，他爷爷藤田刚自称祖上是九条家的家臣，在李旭去他们家里时，差点要让他儿子和孙子行大礼。
李旭阻止了对方，不过有这么两层关系，加上斯科特本身也会很会做人看眼色，也就时常照拂一二。如果值得培养，他倒也不介意多花些功夫，总要有几个自己的心腹吧？
唯一遗憾的是，在斯科特?藤田的爷爷去世之前，李旭都没能找机会问他，是不是参加过侵华日军，有没有个机器人的外号，有没有和陈真打过架之类的云云。
第二十九章 银行家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干的
平静的校园生活没有持续太久，一到周末，李旭就离开了奥克兰高中，回了马林县的别墅，无他，父亲从纽约过来了，而且早就在电话上表示要和他谈谈。
“我得说，二世，你总能给我惊喜。”坐在书房的高背椅上，父亲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啧啧说道，“房贷证券化，还有复合式的房贷证券化，真是天才的想法。”
“谢谢。”李旭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只是cdo和复合式cdo而已，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吧？还有cds没抛出来呢。虽说cdo才是次贷的主要源头，但没有cds的推波助澜，也不会捅那么大的篓子出来。
cdo就不多说，只需要知道和房贷证券化息息相关，没有cdo就没有次贷。
而cds呢，则叫做信用违约互换，简单来说，你想要找银行贷款买房或者收购别的公司，但是风险过大，银行担心收不回投资。于是你就去找一家保险公司给自己担保，每年支付一定比例的保险费用，如果自己还不了账，就由保险公司支持赔偿。
如此一来，银行的风险就降低了，你得到了贷款，而保险公司又得到了一笔保费，皆大欢喜还凭空创造了利润，简直是为华尔街量身打造的东西！
平心而论，cds这套设计其实还算不错，对于促进资本的流动有着很大的帮助。
只是，任何美好的开头，都不一定会有美好的结果，想要阻止资本越过红线去攫取利润，就如同阻止官僚为了往上爬而攫取政绩那样不可能。
“那么，爸爸，请告诉我，你们，摩根士丹利，考虑得如何？”李旭这时问道。
“关于垃圾债券，一部分人已经达成共识，但是……老家伙们还挡在前面。”父亲说到这个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包括鲍德温？”李旭继续挑眉。
“严格来说，罗伯特保持了中立，他想要左右逢源，”老爱德华耸了耸肩，“不过罗伯特确实已经丧失了进取心。”
“所以……”李旭拉长了声音，带着询问的语气。
“别着急，二世，还需要一点时间，”父亲笑了笑，“在爷爷给我电话之后，我就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方案，我想爷爷也想到的。”
“哦？那你们有没有将方案写在手心上，然后一起摊开，看看是不是心有灵犀？”李旭当即问道。
“你又在说什么东方典故吗？”父亲看着他叹了口气。
“好吧，请继续。”李旭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想，爷爷在跟你谈到这个，肯定没有提到一个人。”老爱德华笑了笑。
“亨利?摩根？”李旭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他在这个家好歹已经生活了18年，对某些事情一点就透。
杰克?摩根，也就是小摩根，正式拥有的孩子有两个，1892年出生的，和祖父朱尼厄斯同名的朱尼厄斯?斯宾塞?摩根三世，以及1900年出生的亨利?斯特吉斯?摩根。
是的，和李旭今生的爷爷，安德鲁?查尔斯?李或者说安德鲁?查尔斯?摩根，出生在同一年，但是比爷爷晚了两个星期。
对于爷爷这个私生子，朱尼厄斯?摩根没什么表示，但亨利?摩根却非常讨厌，从小就各种针锋相对。
说起来好像是在维护家族荣誉，但李旭却觉得，比爷爷晚出生了两个星期，才是亨利?摩根讨厌爷爷的主要原因。
如果不是小摩根去世前几年，要求小儿子必须给私生子一个士丹利的合伙人位置，爷爷想要进士丹利那可有得忙。
好吧，爷爷是这么说的，但是站在历史下游的李旭看来，如果真的是小摩根的要求，多半是为了给自己的家族上保险。
王权没有永恒，或者说，历史总是呈螺旋形上升，越过了高峰，迟早要走下坡路。能不能走得慢点，能不能在止住颓势后第一时间反弹，继而重新登上高峰，对掌舵人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亨利?摩根显然承担不了这份责任，虽然这话从爷爷嘴里说出来难免有夸大的嫌疑，但从他的所做所为来看，夸大的部分也不算特别多。
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去年的时候，ibm打算发行一笔10亿美元的工业债券，爷爷作为ibm董事会成员，为摩根士丹利争取到了承销的机会。
但是因为经济不景气，ibm想要降低风险，希望由摩根士丹利和所罗门兄弟联合承销。这样一来，不仅利润被分薄了，所罗门兄弟的名字还要在在发行书上列在摩根士丹利的后面，而亨利?摩根抓住后面这点表示了强烈反对。
尽管早在70年初因为拒绝了国际工人联合会的业务，而被其他合伙人联手降格为有限合伙人，但他毕竟是个摩根，在士丹利的发言权依然很大。
或许是针对老对头，或许是维护摩根的招牌——摩根家族在美国金融市场上呼风唤雨的时候，所罗门兄弟连毛都不是——再加上士丹利内部也想要将这笔交易全盘吞下，最终导致ibm取消交易让所罗门兄弟牵头联合了别的证券公司，士丹利的业务也因此大受影响。
除此之外，亨利?摩根对大摩的事务也不怎么上心，他在大摩拥有办公室，更多是出于家族的责任。而在56年的时候，为了让自己大儿子查尔斯?摩根能成为合伙人，甚至还不惜威胁要士丹利撤掉摩根这个名字。
大摩的合伙人们最终还是和亨利?摩根达成了交易，但是不满的种子也因此埋下，所以当亨利?摩根想要将自己第二儿子约翰?亚当斯?摩根也弄成大摩的合伙人时，遭到了一致的反对。
不仅这样，他们还趁着另一个合伙人的女婿因为喝醉在公司了闹事的机会，推出了“反裙带关系法”。爷爷也火上浇油的表示，如果自己儿子有能力接替自己做合伙人，自己就退出士丹利，如果自己的儿子没有能力，就不让他做合伙人。
亨利?摩根虽然恼怒万分，最终还是只能吞下苦果，但讽刺的是，查尔斯?摩根对金融完全不感兴趣，他更喜欢建筑学，反而是没能进入大摩的亚当斯?摩根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现在在多米尼克证券公司的融资部做负责人。
李旭8岁去摩根士丹利逛的时候，才进最顶层，就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蹲在门口拿着改刀和起子在修着门把手。
在知道他就是查尔斯?摩根后，整个人都不好，你特么是大摩的合伙人好不好，你特么是个摩根好不好，你来这里就为了拿改刀修门把手？这画风也太清奇了吧！
然而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阴差阳错，所以李旭才有，如果真是小摩根要求给爷爷在士丹利留个位置的话，那肯定是为家族安置一个保险这样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他预料到没有，亨利?摩根和爷爷之间的仇怨可以达到，一个人支持，一个人就会反对的地步。
其实吧，亨利?摩根也算是个绅士，李旭和他见过几面，很温和的老人，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也没有特意给过什么不好脸色看。甚至，即使面对父亲，也只是表现得比较冷淡，而父亲和查尔斯?摩根私下里居然也还聊得不错。
不过有些事情始终不会转变，一个支持一个人就要反对这话或许夸张了，但是相互找漏子进行攻讦这点却从来没少过，所以父亲一提到亨利?摩根，李旭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你是想让亨利出面反对鲍德温？还是爷爷出面支持鲍德温，然后他跳出来反对？”李旭当即问道，“前者的话，亨利没有反对鲍德温的理由，后者的话，还是会将你牵连进去，爸爸。”
“都不是。”老爱德华摇了摇头，沉吟了下，才面对他充满询问的目光道：“好吧，首先，会有人跳出来质疑罗伯特的能力，然后父亲会私下里表示对罗伯特的支持，而这些话会很快流传出去。”
李旭的眼睛亮了起来，已经把握住了老爱德华的意思，爷爷虽然已经离开了摩根士丹利，合伙人现在是父亲，但影响力还在。就像小摩根还在的时候，士丹利只会听他的，亨利?摩根很大程度上只是个摆设。
所以，如果大摩里面真有人跳出来质疑鲍德温的能力，而爷爷私下里支持鲍德温的话又流传出去，亨利?摩根肯定会做出相反的选择。毕竟，他也算是老一辈的人了，也是当初的“无礼六人帮”所针对的目标之一。
再然后……
“再然后，搅浑水，在内部引发一场讨论，并在下面加一把火，”父亲这时继续说道，“等营造出大家都想要罗伯特下台的趋势，我就会和几个人联系，如果罗伯特真的下台了，接任者必须是我们当中的一员！”
李旭不由挑了挑眉：“你们有人选了？”
老爱德华显然会错了意：“不，不是我，而是帕克?吉尔伯特！”
果然！李旭在心里拍了下手，作为前世读过和摩根士丹利相关的书籍的人，他很清楚这个名字对于大摩的分量。
哈罗德?士丹利的继子，同时也是亨利?摩根的教子，还被罗伯特?鲍德温看好，有手段有实力有人脉。在原本的历史上，鲍德温于83年被逼下台，但指定吉尔伯特接任，而吉尔伯特也一直做得很好，并于1986年改组大摩在纽交所挂牌上市，并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数次力挽狂澜，防止摩根士丹利的文化被那些不懂的人毁掉——至少书上是这么说的。
老爹和爷爷果然厉害，要是这个计划顺利，不仅能将改革士丹利，还将父亲从中摘了出去，并拉拢了一个很有分量的盟友，银行家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