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二章 战西线（三）
……杨秋现在可没心思考虑一场处处都失败透顶的战役。
4月16rì清晨的圣彼得堡芬兰站前刺刀林立，来自英法比利时等驻俄大使馆的卫兵和少部分在圣彼得堡附近的协约国家军队都被集中到这里。除了他们外从乌克兰前线chōu回来的中国援俄第二远征军第六步兵师一个团更是将这里团团围住。数以千计荷枪实弹的外**队让这座还未从动luàn中恢复过来的城市愈加紧张。
车站大楼上空俄罗斯和中华民国国旗jiāo相辉印，旗帜下来自猎人小队和jǐng卫连的狙击手和机枪手纷纷就位，瞄准镜的十字星扫视着每个人，连车站月台上经过多次检查的军乐队文艺兵都没放过。
卡罗尔勋爵作为协约大使团团长打扮的格外jīng神，银丝般长发上流动着喜悦的光彩。俄国革命开始后以他为首的协约国外jiāo家们费尽口舌，但由于缺乏重量级人物的保证，俄国临时政fǔ始终没在继续战争这个问题上表态。但今天却不一样了！虽然中国加入协约还没满一年，但他们那位副总统兼总司令却已经被公认为协约领导者之一，这样一个人来圣彼得堡力挽狂澜，一定能为争取开战压上一枚重重砝码！
陆征祥也很jī动，从杨秋决定访俄并公考保证将继续向东线派兵后，昔rì傲慢的英法代表都转变了态度，不管大事小事只要涉及协约的都要来找他商量，这是民国外jiāo史上绝无仅有的事情啊！外jiāo地位。国家地位！在此刻终于获得了极大提升。
大家各有所思时，一辆拥有8节车厢的装甲列车喷着黑烟徐徐驶入站台，前后四mén双联120毫米用舰炮改装来的铁路炮已经脱去炮衣，6tǐng双联37毫米海军型速shè炮也填入实弹，硕大的毒牙重机枪从shè击孔中探出，装甲钢板后面炮弹已经被装好引信，数百位战士严正以待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但如此大张旗鼓的防护措施根本没引起任何bō澜。没人会觉得一辆威力巨大的装甲列车进入一个国家首都有什么不对，因为现在的圣彼得堡就是个一点就着的大火yào桶，所以包括卡罗尔勋爵在内的人都认为杨秋的保护应该加强再加强。
火车tǐng稳后一小队带着钢盔背着行携具的jǐng卫连士兵率先跑出来组成jǐng戒圈。片刻后一身戎装神情严肃的杨秋出现在俄罗斯面前。这位来自中国的强硬派领袖一出现，立刻引发闪光灯大战，英美法俄等国记者纷纷举起相机留下这个历史瞬间。“欢迎您的到来。副总统阁下。”卡罗尔勋爵快步迎了上去，他非常欣赏杨秋今天这身打扮。两人握手后陆征祥也开始为他介绍，当目光落到一位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身上时，卡罗尔勋爵还特意主动地介绍道：“这位是亚历山大-克伦斯基阁下，一位非常杰出的政治家和年轻领袖。”
“很高兴见到您。”克伦斯基很礼貌地伸出手：“您的伟大我无法形容，能将四亿人民从皇帝集权的泥潭中带出来，带领他们走向zì yóu共和，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杨秋心底哑然一笑，终于知道为何列宁会戏称他为“夸夸其谈的小牛皮家”了。要说真有什么让人能记住这个彬彬有礼年轻人的话，那恐怕就只有愚蠢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科尔尼洛夫叛luàn”和最后化装成nv人逃跑的传奇轶事。当然。现在这个人是需要拉拢的，所以也赞扬道：“谢谢阁下的夸奖，我也希望俄罗斯能在您的带领下走出动luàn和泥潭，事实上我已经决定支持您和临时政fǔ做出的一切决定。”
克伦斯基眉角一阵luàn跳！支持我的一切决定？上帝！握手的动作一下子热情几倍。但当他代表俄国欢迎杨秋，并随同一起前往临时政fǔ所在地冬宫时。却不知道数十公里外自己后来的“死对头”已经坐在一辆从斯堪的亚维纳半岛驶来的列车上，正在飞快靠近车站。
火车上，伪装成难民的弗拉基米尔-列宁和同时回家的季诺维也夫等人悄声jiāo谈：“人民已经不愿意继续战争，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应该主动走到他们身边将革命继续深化下去！让工人和农民支持我们，并派人去前线组织士兵发展那些基层军官。”
当列车经过因战争和暴动而衰败的小镇时，列宁目光深邃的有些可怕：“我已经感觉到圣彼得堡苏维埃（苏维埃在俄语中是联合政fǔ的意思）正在沦为资本家和大地主的乐园。我们回去后必须尽快将党组织重新建立起来和那些人斗争下去！”
“但那样做会不会引起继长时间sāoluàn呢？列宁同志，俄罗斯和人民不能继续流血了。”听到他话语里有继续斗争下去的意思，季诺维也夫有些担忧说道：“整个俄国都在等待圣彼得堡苏维埃的声音，如果继续动dàng会不会导致国家分裂？”
列宁点头道：“担心是有道理的，所以我们需要尽快了解圣彼得堡的情况，尽量争取工人和无产阶级的支持，扩大我们的影响力。但如果我们之间最终无法取得一致，那么我认为生前的短暂疼痛也是可以接受的！既然革命已经开始，我们就必须继续深化下去，不能任由资本家和大地主继续剥削人民！我们的理想是解放俄罗斯和整个世界的无产阶级，建立属于人民的苏维埃政fǔ！”
他的目光让季诺维也夫有些担忧，穷党目前在圣彼得堡苏维埃中只是少数派，而且根基几乎全都是流亡海外的人员，在国内缺乏普遍的支持。所以如果继续闹下去会不会破坏目前的革命势头，沦为苏维埃和国家杜马追捕的目标呢？列宁见他目光犹豫。再次坚定说道：“季诺维也夫同志！我们离开多少年了？1907年的失败决不能重演！那个时候沙皇还有很大权威，但现在革命的火焰已经起来，沙皇时代一去不复返，我们这些人就该主动站出来，站到工人和农民的身边，倾听他们的想法理解他们的需要，并为最终结束战争建立起属于无产阶级时代而努力！”
他畅想未来。细细在心中勾画如何打破目前圣彼得堡由资产阶级掌权的现实情况，如何避免广大的无产阶级被资本家裹挟继续战争，如何结束战争并给俄国修生养息机会时。护送他们回来的瑞士社会mín zhǔ党人图雷尼曼忽然跑了过来，指着左侧窗外：“快看那里！”随着他的话，整节车厢都躁动起来。举目望去车厢内的人全都涌向左边贴在窗户上指指点点，这幅景象也引起列宁和大家的好奇，立刻扭头向外看去。
目光一扫却再也收不回来了！
只见到，一辆全身布满铆钉，如同巨兽般的装甲列车正停在最左边的站台旁，如果仅仅是装甲列车还不会引发躁动，毕竟这种武器报纸上能经常看到，但列车车身和车头上方飘扬的中国国旗却让他猛然一震。中国人？中国人的装甲列车！难道那位建立起世界最大国家社会主义政权，并不顾国家实力悍然主动加入协约的东方强硬派年轻人真来圣彼得堡访问了？！想到这里他的心猛然下沉，中国加入协约国已经快一年。而且二月革命后第三天他们就宣布将继续向俄国东线战场派兵，并和英法等国一起施压俄国临时政fǔ要求继续战争。现在自己好不容易辗转回到国内，他居然也抢先抵达了，在这个微妙时刻，他的到来会给húnluàn的俄国政局带来什么影响呢？李沃夫那些资本家和投降派会不会继续战争？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战争继续。看俄罗斯流血牺牲最终成为世界的附庸？不，绝不！他在暗想时，火车已经缓缓靠上站台。
“弗拉基米尔同志，我觉得有些不妙。”装甲列车旁密密麻麻的士兵让季诺维也夫神sè一下子紧张起来，四周伪装成各种职业的穷党党员也很紧张，由于临时政fǔ没有解除他们的通缉令所以都担心一下车就会被捕。列宁从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为了理想他早已将生命置之度外，但却不想还没开始就失败！要知道此趟列车上全都是跟随他一起回国的穷党流亡jīng英，一旦损失恐怕未来几十年都别想再有起sè。
但此时jǐng察和宪兵已经迅速将火车团团包围，旅客被要求接受检查才能下车，屋顶上来自中国的士兵更是毫不犹豫将机枪对准每个人。如果仅仅是俄国士兵也就算了，但那些英法和中国士兵是毫无情面可讲的！难道又要被再次流放？
“弗拉基米尔同志，怎么办？”
“不要慌，我们分开走。”
威胁越来越近，每个人都呼吸急促。但此刻火车已经抵达终点，不下车反而会引起注意所以他和大家只能硬着头皮向车mén走去。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从站台上响起：“不能停在这里！离开，离开！”戒备的中国士兵首先叫嚷起来，紧接着一位年轻中国外jiāo人员在数位俄国官员的陪同下，不停做手势要求火车离开车站。这种催促下列车长只得无奈耸耸肩膀重新启动火车向下一个车站驶去，脚下传来的震动让列宁和大家都松口气，但中国外jiāo官指挥俄国官员的事实却让他们更担忧圣彼得堡苏维埃会彻底倒向协约。
“应该立刻行动起来！”望着越来越远的站台，列宁狠狠捏紧拳头。
杨秋并不知道列宁和季诺维也夫等人会和他同天抵达圣彼得堡，不过即使知道恐怕还恨不能加强他的实力，早点nòng出第二次革命来。奢华的冬宫内济济一堂，上百位临时政fǔ成员和杜马议员拥簇在一起，对这位在革命爆发后第一个访问俄国的国家级领导人，焦头烂额深陷国内动dàng的他们可是抱了很大希望的。
“总理阁下，俄罗斯必须坚持下去！”杨秋也没让他们失望，直接就切入大家最关心的话题。他脸sè凝重语气坚定。连在场的卡罗尔勋爵等人都不由自主被感染：“这不是威胁更不是说教，而是zì yóu世界需要一个伟大，能肩负起领导世界责任的俄罗斯！任何一位有责任心的领导者都应该清楚，zì yóu世界正面临可怕的威胁。此时此刻是我们这些人站出来的时候，任何退缩都只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更加深重的灾难！”
面对上百俄国政要，杨秋慢慢起身走向大厅zhōng yāng，环视众人目光炯炯。这是他的舞台。也是为何要赶在俄国照会协约继续战争前抵达的原因！他要给世界造成是他最终说服俄国的假象，只有这样将来才能得到获得更多支持！所以他继续表演着：“我已经收到消息，尼韦勒将军和黑格将军正带领数百万将士从西线发动新的进攻。决战即将展开！我们的敌人已经陷入缺乏资源和工人的危机中，如果贵国此时也从东线发起进攻，只要能拖住他们的手脚。那么我相信胜利就在眼前！而且。”他故意买个关子，等所有目光都被吸引后才突然爆料：“我们正在游说美国加入，或许不久后我们就将拥有压倒xìng的优势！”
“美国要加入了吗？”
“这是真的！”
“太bāng了！”
这个信口开河的消息让俄国政要沸腾起来，就连卡罗尔勋爵都暗暗惊讶，英法的确在积极游说美国，但至今威尔逊政fǔ都没做出正面答复，这个年轻人又为何如此肯定美国会参战呢？听说他和美国官员sījiāo不错，难道得到了什么秘密消息！
“但我国有非常严重的困难，粮荒正在加剧，人民。”虽然杨秋先是责任、后是土地吸引最后又搬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会加入协约的美国。但优柔寡断的李沃夫还是担忧处境，但就在他啰啰嗦嗦时杨秋却突然挥手严肃地打断道：“请恕我直言，您刚才说的都不是真正的困难！”
对自己的话被打断李沃夫有些生气，四周的俄国临时政fǔ官员也暗骂无理。但杨秋却毫不在意，举起手说道：“我们协约正在努力。圣彼得堡通往外界的通道已经打通，我可以保证粮食、武器和兵源都会源源不断送到您的手里！我理解您想要恢复国家秩序的心情，也对您的努力深表钦佩！但大家想过没有，如果没有英法和协约大家庭的帮助，贵国能顺利度过战后重建期吗？如果没有féi沃的敌国土地和人口，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呢？俄罗斯离不开世界。世界也同样离不开你们的帮助！所以您所说的这些都不是真正困难，真正地困难是你们正在受到来自少数派的挑战！他们正在威胁zì yóu政fǔ！我说的对吗？”
李沃夫张大嘴巴，身边的克伦斯基眼皮luàn跳。的确！目前俄国临时政fǔ最大的敌人就是内部不稳，他们这些人最急需的就是保住权利，如果保不住权利哪还有心思继续战争呢？杨秋见到两人和俄国政fǔ官员纷纷闭上嘴巴，心里稍稍松口气看向卡罗尔勋爵：“勋爵阁下，我建议我们协约应该立刻就加大力量支援俄国进行协商，此外我觉得应该在政治上帮助他们，对那些少数派实施更加严厉的打击行动，以确保临时政fǔ的平稳过渡，直至重新建立起能代表大多数人的杜马议会。”
卡罗尔和众位协约外jiāo官纷纷点点头，并拍xiōng脯保证会尽快支援俄国临时政fǔ，那种附和赞许甚至钦佩的动作和目光，让杨秋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走上所谓的zì yóu世界领导人宝座。虽然他这些话只是说给英法看听的，只是一场个人政治秀而已，但此次俄国访问却是向全世界竖立起个人形象的绝佳机会！怎么能放弃呢？如果是自己推动俄国临时政fǔ继续战争，那么协约各国又将怎么看自己？
打击少数派的保证让李沃夫为首的俄国临时政fǔ看到了希望，实际上他们都知道目前能帮助自己的只有协约各国。在杨秋做出保证后，卡罗尔勋爵也代表英法政fǔ保证将对散落于世界各地的穷党实施更加严厉的措施，在俄国新政fǔ平稳过渡前进行拦截避免他们回来捣luàn。
两天后，李沃夫在俄国杜马议会内与杨秋为首的协约代表团正式重新签署了《入盟协约》，同时还重新确认了《中俄友好协约》并就帮助临时政打击少数派展开合作。当李沃夫在数百位各国外jiāo人员和记者前代表俄国签下名字时，杨秋抑制不住的笑了出来。立刻当众下令驻扎在乌拉尔休整的122师进入乌克兰前线，同时123师也马上从库伦启程，124师将于10月全部抵达乌拉尔，后续15个师也将在明年3月前全部完成训练并最终于明年6月初全部抵达俄国。
这番雷厉风行的行动和再次承诺让协约各国兴奋异常，俄国将继续参战的消息让协约大松口气，英法报纸甚至称其为战争中最大一次外jiāo胜利！当然促成此次谈判的杨秋的名字也被报纸反复提及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杨秋重新登上装甲列车，假装兴高采烈前往乌克兰视察第二远征军时，眼睛中却已经透出浓浓的寒光！
看看！
是我们中国说服俄国继续战争，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努力，我们的承诺都兑现了！你列宁回来继续革命吧，反正你的国家已经答应继续战争！要是你们将来反悔视国家承诺为儿戏，sī自媾和德国，那么老子干涉的法理依据就有了！到时候谁也别怪老子发飙……未完待续)RQ
第四二三章 战西线！（四）
杨秋说服李沃夫zhèng fǔ，俄国选择继续参战。
消息传至协约沸腾，源源不断的中国远征军沿铁路线开始漫长跋涉。东线的好运似乎还被带至西线，弥漫数天的风雨终于散尽，明媚阳光驱散寒冷，大地开始干结，近乎瘫痪的后勤和补给终于初步恢复，一队队士兵手握钢枪进入出击战壕等待命令。东线暂时太平就意味着德军至少短期内无法再获得补给，拥有明显数量优势的协约军占据了理论优势，所以尼韦勒和芒然都坚信面前的防线就是窗户纸，于是很果断结束试探下令全面进攻。
与此同时辅攻的英军也按照计划进攻阿拉斯，黑格亲自指挥下的英军同样利用大炮开路，2800余门轻炮，1000门重炮怒吼和鸣，爆炸和火光连绵成片，弹雨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英法飞行员冒着危险为炮兵们提供侦查坐标，在它们的引导下阿拉斯防线上的铁丝网被炸烂，建筑被掀飞，重型炮弹带起的数十米高蘑菇云随处可见。
弹幕徐进战术掩护下，英第3集团军和加拿大军团在60辆坦克的带头下向拉阿斯发起猛烈进攻，与士气低落的法军相比，并非传统陆军大国的英军却表现得非常顽强，只用三天就冲破第一道防线。然而他们的好运在鲁登道夫投入三个jīng锐师后逐步消失，面对马克沁重机枪和大炮构筑的火网，第一道防线后的维米山脉成了英军的坟墓。7天进攻结束后英军最终以10万人阵亡的代价将战线向前推进6公里，缴获大炮330门、打死德军5.7万人并俘获2万人。
如果战争仅仅进行到这里就结束，那么这会是一场勉强能算平局的战争，但亲自在苏瓦松坐镇的芒然显然没吸取教训，轻蔑的认为阿拉斯战果是因为英军战斗力差造成的，拥有三个集团军的法军绝不会出现这种错误，所以他在和尼韦勒通电话后立刻下达了全面进攻命令。4月19rì。俄国新zhèng fǔ决定继续战争后第二天，增加到6000门的法国火炮集群开始向目标疯狂投掷炮弹，1100万枚炮弹以每三分钟一百米的速度延伸前进。法第5和第6集团军30万步兵带着凡尔登战役建立起来的信心冲向敌人。
然而芒然却忘记了，面前的对手不再是蛮牛法金汉，而是在东线成功建立起威望的战术大师鲁登道夫。面对法军的狂轰滥炸。鲁登道夫第一时间下令一线部队撤退，只留下机枪躲藏在坚固的掩体内苦苦支撑，当法军见到对手火力减弱下降以为可以轻松突破时，隐藏极深的重机枪猛然释放出强大威力！弹雨交织成可怕的金属风暴，以至于毫无准备的前排法国步兵被扫到后，后排甚至还在继续冲锋。组织上的混乱终于酿成巨大惨案，等到法军的冲锋被击溃后，德军22个预备jīng锐师开始轮番投入战场，将一bō又一bō法军洪峰绞碎扯烂！
从19rì总攻开始至23rì短短五天内，10万经历过凡尔登绞肉机血战的法军老兵全部丢在了齐格菲防线前！可怕的伤亡数字终于让早已筋疲力竭的法军失去信心。很多部队被军官驱赶上前线后，宁愿躲在战壕里也不愿意冲锋，这种景象气得尼韦勒火冒三丈，不顾死伤顽固狂躁的下令继续进攻。
由于主攻击点打不开局面，芒然又把希望放到两翼的法第三和第四集团军身上。在严令和封锁下无法得知主突破点伤亡情况的两个集团军同样唱着歌排列成整齐地散兵线冲向敌人。结果第三集团军才冲出两公里就被马克沁和128辆A7V坦克组成的密集火力网撕碎，两天内就付出3万人死亡的代价！第四集团军同样遭到疯狂打击，德第一集团军组织全部炮火和170辆坦克加入堵截，虽然第四集团军勉强占领莫龙维利耶以南一段不到三公里的阵地，但却为此付出2.5万的可怕伤亡数字，最终停止突破取消所有进攻计划。
“他妈的！这哪是打仗？根本是屠杀！”兰斯中国远征军司令部内。脾气火爆的柯韶将战报狠狠拍在桌上：“十天，十天法军就死了15万！老天爷啊，这可是15万参加过凡尔登的jīng锐老兵！15万死亡最起码还有30万受伤在这么下去法国就要被打残了！”
他的咆哮让司令部内气氛凝重，虽然死的都是法军但毕竟大家是盟友，如果法军崩溃远征军同样不好受，所以这种伤亡数字出现后所有人都心情凝重。“参谋长！下令吧，老子的201师不敢说比法军厉害，但起码不会像他们这么窝囊！”
“是啊！德军这几天肯定也极不好受，我们生力军上去肯定能打开局面。”
“我来打头阵，保证完成突破防线的任务！”
留守司令部的张孝准同样被这串伤亡数字惊呆，以至于捏着报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但是否投入进攻他却拿不定主意，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拿起电话想联络苏瓦松的岳鹏，但犹豫片刻后又缓缓放了下来：“再等等司令和蔡将军回来前所有部队继续戒备不得离开驻地！”
张孝准放下电话要求下令部队继续等待时，满脸铁青的芒然也同样缓缓放下电话。法军前线指挥部内的每个人都在等待，都在看着他，是继续进攻？还是答案片刻就出来了，芒然勉强站直身躯走到沙盘前：“命令第十集团军增援第五集团军，继续进攻谢曼岱达默山！”
“什么！”
“上帝！”
“不！这会害死士兵的。”
芒然刚说出最新命令，几位军时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但前者却无情地摇摇头：“这是尼韦勒总司令的命令！要么进攻。要么将那些胆怯地士兵枪毙！”
“必须结束原计划！”
正当大家对芒然用尼韦勒和军令来强压他们感觉不满时，一个声音终于忍不住从后面爆发出来。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只见那位进攻以来就一言不发仿佛隐形人般的岳鹏甩开试图拉他的蔡锷，冷着脸拨开人群走到芒然身前。虽然个子比芒然矮了整整半个头，却依然毫不示弱对视着他的眼睛，冷冷道：“应该立刻停止对齐格菲的进攻！英军已经被困在维米山脉南面无法前进，两翼的第三集团军在圣康坦前头破血流。第四集团军同样被堵在莫龙维利耶无法继续前进，从态势来看这场战役我们已经无法获得最初目标！即使主力集群突破后又能怎么样？越过谢曼岱达默山后呢？没有两翼的牵制越过防线后也会面临优势兵力的为围追堵截，成为孤军！一支孤军！”
岳鹏一边说一边手指快速在沙盘上移动。等翻译流着冷汗将他的话全部翻译完后，不看眼睛血红的芒然继续向四周法军军官说道：“僵局已经形成！要想打破的唯一办法是让英军故作不敌，然后从第三集团军中抽出部分部队假意支援。同时打开第六集团军防线向后面装作向鲁瓦大步撤退！现在德军在前线已经拥有25个师，只要能想办法让德第7集团军误以为我第六集团军和第三集团军结合部出现一个大空档，就可以投其所好任由其进攻，由第十集团军和我国远征军快速向西横插堵鲁瓦前方，只要能yòu使其从战壕内走出来，拉长进攻队形我们就可以轻松截断吃掉这股德军，借此大幅削弱齐格菲防线的驻守兵力。”
“不可能！”岳鹏的翻译还没说完，芒然就已经跳了起来，他毕竟是高级军官一眼就看穿岳鹏这招是想用距离鲁瓦40英里的巴黎做yòu饵，怒不可遏道：“这不可能！你这是在用巴黎。再用我们的首都冒险！尼韦勒将军绝不会这样做，每位法国人都不会接受这种冒险！必须继续进攻，以优势兵力消耗德军力量，就像凡尔登那样让他们rì夜不眠筋疲力竭，只要我们能突破敌人最强的防线。弱侧就会不战而退，推进到伊尔松那么战线将完全推到我国和比利时边境，战争就结束了！”
“凡尔登个屁！那是城市战当然能坚持，可现在都是原野，是郊外的野战！”岳鹏气得心底连连大骂，但也忽然想明白一个问题。为何明知尼韦勒计划中择强突破是错误的。法军内部却依然没有声音呢？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的思维完全被禁锢了！不是法军不jīng锐，更不是不能打，而是他们已经习惯西线战场突破--迂回--堑壕对峙--再突破这种绞肉机式打法，任何超出这个范畴的东西都不会去想，更不会去实施！虽然择强突破代价可怕，但只要能突破过去就是胜利，死在多士兵也是胜利！
可悲当胜利需要靠士兵用命来填时，只能说这支军队的指挥官们有多么无能！两人jī烈争吵无果后，岳鹏甚至直接拒绝执行芒然要将远征军调往兰斯去填齐格菲防线这个绞肉机的命令！气得芒然拔出手枪：“你这是违抗命令，我有权处决你！”
“如果您不怕引起40万将士的暴动，可以试试看！还有，我建议您立刻将死伤数字报告上去，然后再看看还有谁愿意打这种烂仗。”既然彻底闹翻脸，岳鹏也很干脆丢下句狠话，不看脸sè青一阵红一阵的芒然自顾自向外走去。可走到门口心底里却还是深深叹口气。
直到他上车坐下后戒烟很久的蔡锷才递了支烟过来，两人一起点上后岳鹏向他裂开嘴lù出了苦涩笑容：“我不甘心啊！”
“我也不甘心！可我们必须再等等还没出现，现在投入冲过去也是死水一潭！”蔡锷望着岳鹏的眼睛，后者点点头却又狠狠一拳砸在汽车钢板上，这个该死的机会到底还会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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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四章 战西线！（五）
兰斯东北，巴藏库尔。
大风将树林吹得沙沙作响，百万枚毒气弹留下的难闻气味飘dàng在丛林中。欧阳楠带着厚厚的防毒面具，头顶的天空黑压压看不到星光，只有远处连绵不绝地炮声和爆炸，才能告诉大家自己已经身处于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战场深处。
从桂军到猎兵，再从猎兵到国防军第一野战师侦察营副连长，47次准确狙杀，23次无法统计战果，作为年仅23岁却已经当了六年兵的老兵交出一份令人满意地试卷。只可惜当年苦练猎兵技巧却忽视文化学习导致升迁考核没通过。也正因为这点，即使明知道当年提携自己的邱文彬就在兰斯，都因为怕挨骂不敢去拜访，准备等此战打完回国报考保定陆军士官学校后，再叙旧。
前方尖兵停下脚步，欧阳楠握拳示意大家停下后快步向前，走近发现是一架被击毁的航空队海东青战斗/侦察机。机翼和垂尾在坠落中完全折断，机体上密密麻麻的弹孔显示空中绞杀是多么jī烈！机头四面国旗徽标告诉大家这是一位差点要成为王牌的飞行员，可现在他满身是血斜躺在机舱内，双脚在撞击地面时被机舱木板切断，但即使不切断他恐怕也无法存活。
欧阳楠让大家小心翼翼将飞行员抱出机舱，取下脖子上的身份铭牌。侦察连不可能将遗体带回部队，就连他们自己都是从洛林山区绕道数百公里才抵达这里，所以大家只能将飞行员就地掩埋在这片叫不出名字的树林中。小小的坟包和飞机残骸就是他的墓碑。侦察兵向遗体告别后继续前进，一路上又见到很多英法德等国飞机残骸，说明这片树林上空曾经进行过一次非常惨烈的大空战舱是侦察兵的必要工作，有用的地图和战利品都会被带走，其它则留在原地等待战后清理。
即将钻出树林前，欧阳楠和战友们解开水壶润润喉咙。大家都不敢一次喝完，因为德军最近大肆破坏控制区水源，很多地方都被投毒。他们就亲眼看到十几个法国难民因喝了有毒的井水最终全部毒发身亡。
再次检查完装备后，侦察连以排为单位散开奔向各自预定侦查的区域。欧阳楠和三排一起行动，任务是侦查巴藏库尔东南的一片谷地。这里是德第1和第3集团军结合部，地势开阔算不上什么战略要地。却因为是结合部的关系司令部需要这里的情报。夜sè成为侦查兵们最好的掩护，欧阳楠将枪托紧紧抵在肩窝，右眼始终贴在瞄准镜上前进。这是他的习惯，虽然这样做视线会狭窄很多，但在身边有战友保护的情况下，如果发现威胁可以第一时间击毙对手。
山谷旁的小镇静悄悄如同死去了般，距离战场20公里并不能为它带来安宁。相反小镇外围被部署了大量铁丝网和堑壕。侦察连选择从北向南渗透，这样做的好处一来可以避开敌人最关注的南面主战线，二来能避开危险地地雷带，缺点是需要走很长时间，高度紧张下体力消耗很大。
战友用钳子剪短一根根铁丝，然后顺着开辟的缺口匍匐前进，当一个亮着光用建筑改造的加固掩体出现后，欧阳楠迅速找好掩护瞄准大门。专门负责抓舌头的突击班如灵猫般飞速冲了上去。门被踹开的同时，几位突击队员就狠狠扑了进去，里面驻守的三个德军刚睁开惺忪睡眼就被枪托狠狠打晕。
“怎么只有三个人？”欧阳楠进入地堡后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按道理说这样的掩体至少需要一个重机枪排驻守，就算远离前线也应该有一个步兵班，毕竟这是两支部队的结合部，战争中这种结合部往往会成为敌军的突击重点，所以怎么只有三个人呢？“弄醒，把翻译找来！”侦察兵飞快将一个懂德语的华侨带进掩体，大概是首次担任这种引导任务，这家伙的双脚还在微微颤抖。
士兵打开水壶将仅存的冷水浇在一个军官头上，上士军官jī灵一下猛然睁开眼睛，但刚想叫喊嘴巴就被捂住。森寒的匕首让他乖乖闭上嘴巴。满眼惊恐望着这些黄皮肤黑眼睛的士兵。翻译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和他交流起来，片刻后这家伙就交代了全部情况。原来由于法军连续突击，德第三集团军同样不好受，鲁登道夫不得不将包括驻扎在这里的第一集团军黑森第17预备师拉上去协防，由于身处后方鲁登道夫自信法军不可能突破防线，所以抽走部队后仅留下一个团驻守这片开阔地。当然。身为战术大师的鲁登道夫绝不会任由这么大的空隙存在很久，为以防万一在英军突破被击溃后他已经从康布雷抽调2个师赶来，预计将于两天后抵达。
这是个重要消息！
但问题是该怎么送出去呢？南面正在打仗，侦察连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从近百万对峙大军中间穿过去，唯一办法就是利用无线电，可他们携带的电台在路上就坏了，所以必须先夺取一台德军电台。小镇的德军有电台，但整个小镇大约有一个连驻守，所以要想夺下电台就必须先干掉这个连！
“让他标出电台和防御位置！告诉他，合作就可以按照海牙协议活着回国。”
面对欧阳楠手中晃来晃去的匕首，这个军官也非常紧张。战争打了三年后，无论是士兵还是基层军官其实都已经厌倦，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所以当听说能按照海牙协议保证战俘后，这家伙很干脆说出了其它部队的位置。但就在说完大松口气后，欧阳楠的匕首却狠狠划破他的喉咙。
飙而出的鲜血吓得翻译脸sè如土，四周的侦察兵却仿佛没看见般，欧阳楠更是擦擦刀就像做了件很轻松的事情，淡淡道：“我们人少，没可能带俘虏安全离开！”说完后立刻安排人去通知兄弟部队赶来，并按照德**官画出的防御草图开始部署进攻任务。
“子安”
兰斯远征军司令部内，蔡锷推开门就见到岳鹏搬了张椅子放在地图前，胳膊交叉目光凝视，夹在指缝间的香烟早已熄灭。就连他走进去都没注意。走进后再次说道：“子安，王正廷来电报了。”
胡惟德回国改任副总理后，王正廷成为新一任驻法大使，也肩负着协调民国和协约各国协调的重任。所以每次发电报都是询问士气和军需方面的事情。岳鹏以为这次也一样，不在意的挥挥手：“告诉他米子弹还是太少，在想办法弄点卡车和炮弹。对了，汽油也不足。”
他这番自说自话让蔡锷哑然失笑，把电报纸往他面前一抖：“别想卡车了，这回咱们算是给总司令惹了大祸！芒然把你拒绝派兵前往苏瓦松的事情捅到了上面。尼伟勒和法国zhèng fǔ现在施压国内要求将你撤职查办，并严令我们必须于5天内出兵支援！王正廷的意思是哪怕派几个师去应付应付也好。”
“应付个屁！让李宗仁回个电报给芒然，老子一个兵都不给他！”岳鹏气呼呼把电报捏成一团。苏瓦松那个泥潭能去吗？芒然和尼伟勒已经完全疯了！为了自己肩膀上的星星完全不顾士兵生死，要不是怕伤亡数字捅出去会严重影响前线军心，他都有让记者来看看的想法了。
蔡锷也是满嘴苦涩，他深知岳鹏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整整22个师，最后3个也将在8月抵达，总计25个师50多万将士稍稍走偏一点就是几万甚至十几万的伤亡。只要有点责任心的将领恐怕都不愿意把部队往齐格菲那个泥潭里填！但问题是，要是再没动作恐怕刚刚改善的中法和中英关系会出现危机，连杨秋在俄国取得的外交胜利都会méng上yīn影。所以劝道：“不打是不行了。我看干脆以普龙西面的阿维拉山为突破口，沿法第四集团军开辟出的莫龙维利耶缺口向东北直插埃纳河，然后择机而动。”
岳鹏虽然生气但还没到罔顾大局的程度。突破维拉山不难，难在抵达埃纳河后怎么办？在法第四集团军被打怕无法配合的情况下，一旦突击部队和后续部队被截断，自己就要面对整整一个德国jīng锐集团军的绞杀！但他也能感觉到蔡锷说这些时心里有多不情愿，可是在没有明确突破展开目标的情况下这恐怕是唯一选择了！
“我去打电话让大家来开会吧。”蔡锷拍拍他的肩膀叹口气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差点和来西线实习的白崇禧撞上：“参谋长，201师（由1旅和两个预备役旅组成，1师侦查营编入其中侦察连的电报。”
刚才还唉声叹气的蔡锷拿到电报后猛然跳了起来：“快！打电话给所有团以上军官！我不管他们在哪里。一个小时内必须赶到司令部！”
当待命多时的军官从四面八方赶来后不久，作战室内就响起岳鹏铿锵有力的声音：“联络法第四集团军重炮部队协助。放弃平均炮击战术，全部以阿维拉山西侧德防线为目标，延伸宽度2公里。放弃层层压制，重炮直接以第二道防线为目标！所有轻炮承担第一线弹幕徐进战术掩护，重炮完成任务后向突破点两翼扩展阻断其增援部队！
航空队负责天空侦查遮断任务。
88装甲旅（薛岳）编入突破集群。完成突破后向莫龙维利耶直插，沿途不要恋战摆出直取sè当的架势，抵达沿埃纳河平行向西转进！第二集群五个步兵师向西南进攻巴藏库尔，阻断德军两个集团军的联系！主力第三集群直线进攻瑞尼韦尔德第一集团军！秘书处，发电报给法军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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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五章 战西线！（六）
bō尔多法国临时zhèng fǔ会议厅内，王正廷沉着脸一语不发，坐在对面的法国总理白里安和军方代表福煦都斜着眼睛，他们看的自然不是王正廷，而是特意从尚蒂伊法军总司令部赶回来发难的总司令尼韦勒。
这个老家伙因为前线不利已经完全没了昔rì的风度，横挑鼻子竖挑眼将远征军抵达后的所有事情都唠叨个遍，还把英法付出“巨大代价”供应军需作为发难中心，最后不忘唾沫横飞傲慢无礼大喊道：“大使阁下！您必须明白，如果因为你们的军队导致此战失败，那么所有一切责任都将由贵国zhèng fǔ承担！英法正在竭尽全力，我们的士兵正在前线流血！我们不需要一支拖后tuǐ的军队！如果不能立刻解除那位岳司令的职务，那么我们将停止对贵**队的所有补给！我需要提醒你，如果我们失败那么贵国同样不会得到敌人的原谅！”
飞溅的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王正廷脸上，饶是他天生一副好脾气也有些受不了了！起身反chún道：“总司令阁下！根据《梅花协约》规定，我国远征军拥有dú lì的集团军指挥权，完全可以自行选择投入时间和地点！何况您在开战前也下达命令，我军拥有临机专断的权利！”他将一份从前线发回来的作战计划摔在桌上，继续冷冷说道：“我军的任务是承担预备队并保护第四集团军，目前第四集团军已经停止了全部军事行动，那么他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为何突然将我军调往苏瓦松？芒然中将三个集团军都无法打开局面难道是我们的错吗？十余万将士白白牺牲是我们的错吗？岳鹏将军之前就已经提醒贵军，必须立刻停止这样的进攻方式，为何贵军迟迟不愿意接受呢？！
至于您说我军不出力的问题，我想问您，为何至今我们还未收到我军百rì进攻时的详细战报？在那次作战中，我军和敌军的伤亡数字为1:2。在西线，哪有一支部队能达到这个伤亡比例？但为何没有任何表彰和说明！再有您说您提供了全部军需，但据我的了解，原本应该提供给我军的坦克中有48辆、重炮72门被无端挪用。1500辆卡车和配套汽油只发放了一半！弹药缺额高达百分之五十，这些您怎么解释呢？百里安总理阁下、福煦将军。加入协约我们无悔，为了赢得战争我国副总统以身犯险前往圣彼得堡说服俄国临时zhèng fǔ继续战争！我们已经竭尽全力，至于尼韦勒将军说的军事问题，我很抱歉虽然装备和弹药都没到位，但我国远征军并没有退缩，我希望两位去了解一下兰斯和苏瓦松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做出选择！”
最后这句却显然踩中了尼韦勒的尾巴。时至今rì他已经明白突破齐格菲防线的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但问题是现在决不能停下，停下的话就等于宣布他的政治和军事生涯都将终结，甚至还可能成为法兰西的罪人！所以他和芒然才不顾伤亡咬牙下令前线继续进攻，至于中国远征军那是他预定的替罪羊。但现在王正廷却一下掀开这个盖子，顿时让他气急败坏：“大使阁下！请注意你的用词，您无权干涉我的指挥和作战计划！”
百里安和福煦脸sè都不好，虽然尼韦勒至今还以战斗仍未结束为由不将四月攻势的详细战报交上来，但不代表他们不知道情况！十几万死亡。数十万士兵受伤！与可怕的凡尔登比都不逞多让！但这毕竟是法军内部的事情，何况这里也轮不到中国人来做主，所以福煦想想后也很严肃的说道：“大使阁下。虽然您无权干涉岳将军的行动，但作为盟友我还是有必要提醒您，贵**队虽然获得了指挥权，但既然你们在法国作战，那么就必须遵守我们的准则！这不是法兰西的战争，是整个协约的战争，任何试图投机取巧的行为都不会得到原谅！”
虽然他的态度比尼韦勒好，但话语里的意思却很重。王正廷其实明白，毕竟大家都是盟军看着人家打生打死自己躲在旁边肯定不行。何况副总统也交代过，他需要一场大胜彻底奠定中国在协约内的地位。让英法明白中国力量的重要xìng。所以他也很不能立刻冲到兰斯，问问岳鹏和蔡锷到底在想什么。面对咄咄逼人的尼韦勒和百里安，王正廷感觉到了压力，他明白如果不能给出一个答复，如果无法赢得一场胜利，恐怕杨秋想得到的地位不仅得不到承认。反而会严重损坏中法甚至中英关系！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眼看崩裂时，走进来的法国总理府军事秘书替他解了围：“总理，将军！格朗梅松上校的电报，他中**预定与明天早上从普龙发起进攻！这是他发来的初步作战计划，他们提出要求第四集团军炮兵全面配合！”
中国远征军要进攻了？！60岁的尼韦勒和福煦等几位将军立刻跳了起来，前者更是一把抢过作战计划冲到军事地图前，当他将作战计划和地图仔细对比后整个人都呆住了！福煦也连忙凑近看了起来，可越看眉头越紧。
百里安不懂军事，但将军们的神sè却瞒不过他这位职业政治家，也紧张起来追问道：“怎么了？”但奇怪的是，军官们却大家仿佛完全没听到总理的询问，福煦更是扭头看向王正廷，目光怪异：“大使阁下，他疯了吗？！用5个轻步兵师就想隔断德军两个集团？还要围歼另外一个？！”等不及任何回答，他已经一头冲出会议室：“联络费利曼中将，命令他的第四集团军全力配合中**队！准备车，打电话给火车站，我需要立刻赶往兰斯。”
中国远征军法方联络官格朗梅松上校并不知道他的电报引起多大sāo动，不过即使知道他也完全无法思考了。他的面前，76辆雷诺FT17坦克开始加油，法国技工们和他们的中国士兵学徒为这些钢铁怪物进行最后检查。在它们后面是更庞大的钢铁集群，整整218辆从中国运来被称为T2型的装甲车也在准备。如果仅仅是坦克，再多他也不会有任何惊讶。真正让他惊讶的是那些刚刚随坦克飘洋越海抵达的步兵！
7.62毫米版恩菲斯特短步枪，轻机枪、冲锋枪、美国产M1912霰弹枪，中国产民元式9毫米自动手枪牛皮靴，制式钢盔。还有一件从未见过的马甲，碰撞间似乎还能听到钢铁交触的声音！
“记住！进入战区立刻下车！以班为单位，两列纵队不要离开坦克后部避弹区，抵达堑壕后立刻架设越障桥坦克损毁后寻找掩体避开爆炸和火苗”上百位来自装甲兵培训班的士官齐声大喊再次交代作战要领。装甲车上杜子山也握着心爱的霰弹枪坐在其中，由于此次前来的装甲步兵人数不足，所以他和数百位老兵接受12天的训练后被充实到了101师88装甲旅。
“这边也挂一个。”
杜子山他们接受士官告诫时，随军华工们也推着一车车特制小沙包冲了过来。这些小沙包每只能装2公斤黄沙，挂在坦克正面就像丐帮的布袋衫般难看，但薛岳和坦克兵却格外重视这个步骤。自从上次得知德军装备了专门打坦克的步枪后，他和大家就一直在想应对办法，最后发现只要在坦克最容易中弹的前面挂上这种沙袋，就能有效遏制子弹穿透钢板，至少不可能再打穿T2装甲车正面25毫米均质钢板。
格朗梅松上校对这些怪异的准备举动完全不理解，正要拉翻译去问问时。四周空气陡然炸开！
“进攻了！”
“是我们的炮兵”
“打，狠狠打！”
轰隆隆轰隆隆！1917年4月21rì，兰斯以东十公里外的普龙上空陡然燃烧起来。远征军5个重炮旅（一个由颜佑冰拼凑），法第四集团军5个重炮旅，26个野战炮和山炮团总计2000门大炮毫无征兆齐齐怒吼起来。如此多的大炮同时怒吼，别说小小的普龙，从兰斯至这里整整十公里长的兴登堡防线上全都迅速动员起来。一队队德军士兵在军官的吆喝下冲入战壕躲入掩体，一门门大炮迅速拉开伪装摇动手柄指向前方，面对突然进攻训练有素的德军依然飞快做出应变，但这一次他们却再次失算了！因为所有炮弹都落在普龙东面的阿拉维山西侧，短短两公里的防线上。以每分钟平均3发炮弹计算，2000门大炮一个小时内可以打出36万枚各类炮弹！
这种强度远比芒然在近一百公里防线上投下1100万枚炮弹更强！而且由于密度更加集中。足以将德军士兵按在战壕和掩体内无法lù头！机枪堡、山炮阵地、掩体、铁路、建筑几乎全部遭到了毁灭xìng炮击。轰隆隆远处德军远程炮兵阵地开始反击，一架架德军战机从地平线出现，没等他们靠近37架海东青、36架法国纽bō特、17架英国骆驼战斗机也如利剑般冲了上去，为炮兵进行反侦察遮断和掩护。
“炮弹”
前线掩体内，每门重达15吨用舰炮改装来的254毫米低压重炮掀开身上的干草和树枝伪装，短短的炮管慢慢扬起。180公斤炮弹需要五人同时配合才能塞入炮膛。一块加厚的发shè药塞入后，大炮猛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不等旁边出击阵地内的步兵叫喊，4000米外的德军堑壕上空陡然腾起一股近百米高的蘑菇云，蘑菇云下尘土和硝烟如飓风般向外扩散。
低压破堑壕炮！
45公斤155毫米榴弹可以杀伤爆炸点30米半径内的所有暴lù生物，即使躲在堑壕内都会被冲击bō震伤甚至死亡，那么180公斤炮弹威力有多大呢？半径百米内没有存活可能！落点50米附近的堑壕会被全部掩埋摧毁，即使你是一只蟑螂，也会因为冲击bō的挤压被移位的泥土和石头瞬间挤碎。
4门低压破堑壕炮、2门缴获德国240毫米榴弹炮组成了最强大的堑壕“开罐器”！面对种满“蘑菇”的德军防线，薛岳兴奋地跳上坦克，高高举起右臂食指用力旋转，后来这个动作和他的话成为中国装甲兵永恒的进攻口号。
“出发，我们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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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六章 战西线！（七）
原创罗登贝格上校觉得自己倒霉死了！
他的巴伐利亚53师半年前从凡尔登绞肉机中撤出，本以为此次战斗因为集中在兰斯以西至苏瓦松，自己只要将部队平均部署阵地内小心防守就能轻松休息一阵，却没想到敌人会抛开漫长的阵地，集中千门大炮猛轰一个点！短短半个小时，阿拉维山西侧短短两公里的阵地就彻底被尘土和硝烟笼罩起来。╱оΟ尤其是那一股股腾空而起的巨大蘑菇云是让他倍感压力。阵地怎么样了？敌人怎么会有那么多重炮？侦察机为何到现在都没送回前线情况？
虽然他惊讶但却并不太紧张，并非他傲慢自大而是阿维拉山地形让他信心十足。倒八字形山谷入口狭窄只有两公里宽，山体不高但上面的堑壕阵地都用水泥进行加固，拥有大量重机枪封锁谷口，谷口外还部署有连绵的地雷带，后方宽阔的二线阵地上还有萨克森72师步兵师支援，所以他有信心坚守至集团军主力抵达。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给集团军军部打电话呼叫支援：“是的，中将下，我们遭遇了猛烈进攻！至少有一半炮弹都集中在阿维拉山西侧有至少400门重炮。对，就集中在两公里，太密集了，我们现在无法支援那里，需要喂、喂、喂！该死的，通讯员，电话线炸断了。立刻去接通。”
“上校看，他们使用烟雾弹！”
“烟雾弹？”罗登贝格上校觉得脑袋不够用了，只听说使用榴弹和毒气弹。却还第一次听说大规模使用烟雾弹掩护进攻的战术。但当他举起望远镜后，只见阿拉维山方向已经完全从镜片中消失，比北海上空还稠密的烟雾随着微风向北缓缓〖运雾弹掩护，我怎么从来没想到呢？”罗登贝格上校咬牙暗想对面是那个狡猾的对手，大喊道：“命令贝纳姆少校带上他的部队去支援，告诉他务必坚持2个小时，莱西姆上校的72师正在赶来。我们需要时间！”
观战的格朗梅松上校和闻讯匆匆赶来的法第四集团军军长迪福中将同样瞪大眼睛。烟雾弹？是的，烟雾弹！分别位于不同阵地内的48门法制75小姐以每分钟8发的匀速向6公里外拼命投掷烟雾弹，这些烟雾弹是远征军战前特意从国内带来为突击战所准备的。
“看不到我什么都看不到！”
“机枪，我们的机枪缺乏视角。”
“向烟雾区开炮集中全部的炮弹。报告，风向不对，芥弹使用后会飘向我们！”
“看不到什么都看，等等，有东西正在分辨，是坦克！法国雷诺坦克！上帝。他们全过来了！”
巴伐利亚53师师部的电话被彻底打爆。参谋和通讯官们刚放下又响起，随着炮火愈加猛烈通往阿拉维山的通讯全部中断，但后一个从观察哨传来的消息还是让罗登贝格上校初步知道敌人投入了很多坦克！这说明自己面对的不是辅攻而是一次正式的大规模突破。
“坐标210距离3000。宽距100、每分钟50米匀速向前破障。”
将谷口堑壕阵地轰得七零八落后，颜佑冰趴在炮击作业图上亲自用电话指挥6门“开罐器”重设定坐标，随着他的命令粗大的炮口开始降低。很重型炮弹就贴着德军铁丝网以每分钟一枚，每枚向前推进50米的作业方式猛烈轰击。特重型炮弹除了可以摧毁堑壕将敌人掩埋外，也是佳的扫雷武器。猛烈的爆炸和冲击波能将周围数百米内的地雷全部诱爆。
杜山和伙伴一起跳下装甲车，飞速冲到前面跟在一辆缓慢行驶的T1型（雷7，民国命名T1型坦克）坦克身后，带着防毒面具的他们排成两列纵队。弯下腰举起步枪扫视坦克两侧，防止从两翼突然冲出的德国步兵。这是他刚学的步坦战术。全部战术都围绕保护坦克和利用坦克突破进行，但由于时间太仓促，所以他还需要紧盯班长的简单手势。
班长扭头大喊向左挥挥手，由于都带着防毒面具，爆炸声又大所以必须通过这种简单手势指挥，见到他的动作一位战友压低脑袋脱离避弹区向前跑去，机枪手跟在后面卧倒提供火力掩护，同时左侧所有枪口都对准步兵跑动方向。这是个极为简单的战术，说明班长发现左侧有不明堑壕或障碍，需要步兵前去侦查以免出现对坦克有危险阵地。事实上这么猛烈地炮击下这种地区是根本无法生存的，但从进入战区任何细微情况都不敢怠慢。
步兵检查完后又步冲了回来，眼看就要重入队时一枚炮弹突然落在他不远处，猛烈爆炸将他狠狠掀翻在地，距离近的杜山连忙冲上去，抵达后见到他半个身都被掩埋起来。
“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杜山蹲下大喊几声后，这位被炸懵的战友总算睁开眼睛，眼珠转动几下后摇摇头表示没受伤。杜山哈哈大笑，一把将他拉起步向回跑，一路上不断有弹擦着脚步飞掠而过。等两人回到坦克身后，班长也高兴地向杜山翘起拇指表示赞扬，然后双手握拳高高举起做撞击状。
这是正式进入敌火力范围的手势，代表遭遇将随时发生。
果不其然，坦克碾压过铁丝网时，右侧一个坍塌的观察掩〖体〗内突然跳出两个德国兵。由于T1型坦克是两人坦克。烟雾弹挡住敌人视线的同时也影响了坦克机枪手的视角，呈箭头队形的坦克集群注意力都在前面，所以两个德国兵冲出后坦克根本来不及反应。换做英法那种无步兵配合的坦克估计就要损失了。但这回他们遇上的却是拥有步兵保护的〖中〗国装甲集群。
英国援助的恩菲斯特步枪改为国防军制式762毫米口径后其它能力并未损失，尤其是傲视栓动步枪的速度让大家能轻易在短时间内打出多弹，前后两辆坦克十几支枪很就将这两个德军步兵打死。通过“百rì鏖兵”的实战锻炼后杜山很清楚，他们已经抵达敌人阵地不足五百米，从以往的经验看密集可怕的机枪火网马上就会出现。
和他想的一样，前面的坦克上很响起叮叮铛铛的撞击声，弹凶猛的撞击着钢板。急促的声音甚至让人担忧装甲能否挡住。同样坦克上面的机枪也猛烈还击着，双方都希望能在步兵进攻前先干掉敌人的火力点。
炮弹还在落下，但进入这个距离后德军炮火明显减弱很多，主要是怕误伤自己人。轰旁边突然传来的爆炸吓得杜山猛缩脖，扭头看去斜后方一辆T1坦克已经化为火球，从威势来看应该是近距离小口径战防炮击穿油箱导致。坦克身后的步兵卧倒停下脚步，等待后面战车上来继续前进。
杜山他们是幸运的，短短500米就有十几辆坦克被小口径战防炮或地雷炸毁，但第二集群的T2型装甲车却很弥补了它们的位置。咚咚咚25毫米野蜂速shè炮声音独特。和127毫米毒牙重机枪一起猛扫shè烟雾中的火点。就在这时杜山跟随的坦克突然停下，班长率先冲出避弹区扑向近在咫尺的堑壕。
破堑壕杜山太拿手了，手中的霰弹枪简直就是大扫帚。所以也紧跟着越过坦克冲入堑壕。
鏖战开始了！
坦克护送步兵抵达堑壕开始利用机枪进行支援，杜山和大家一起跳入堑壕后发现，整个防线几乎已经看不出形状。炮弹将堑壕炸得七零八落，数千吨泥土和碎石整整将一人多深的堑壕填了个大半！血肉尸块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如同修罗地狱。幸存不死的德军从每一处藏兵洞内冲出，试图反击争夺堑壕控制权，血腥的绞杀从一开始就进入惨烈！
杜山刚轰掉一个试图靠近的家伙，却不小心被尸体绊算摔倒。也因此幸运避开前方shè来的弹，而身后的战友却被击中倒在血泊中。他已经不想看身下血粼粼软绵绵的东西。无法去悲痛战友的死，转个身就这么卧着打出第二枪。
泥泞损坏的战壕内，他就像一只地老鼠般趴着爬着，厚厚的防毒面具内呼吸粗重，从大大的视孔向外望去一片模糊，只能隐约通过头盔和外形来分辨敌友。轰一枚炮弹在堑壕外爆炸，低沉的爆炸声中飞溅出无数浓汁般的物体，浓汁在空气中迅速挥发形成气体向四周扩散。毒气弹！在一线眼看就要被攻破的情况下，怕误伤的想法被德军指挥官直接抛弃，大量毒气炮弹从天而降！烟雾因为毒气加浓稠，土地和泥浆被迅速沾染，杜山就亲眼看到好几位因为防毒面具脱落的战友和德军被毒气生生弄得双眼疼痛满地打滚！片刻后他们身上就起了水泡，疼痛和麻痒又让他们拼命去挠，皮肤上到处都是大道大道的血口！
从百rì鏖兵起这样的画面已经出现多次，杜山甚至已经麻木了，现在重要的就是尽清剿残敌让装甲部队顺利通过，不然大家全都要死在这里！看到工兵奋力挖土填壕，他也速填满弹重爬起来沿战壕猛冲！只要看到德军也不管死活轰过去就是了。
由于德军堑壕都进行了加宽，某些地方直接宽达4米，加上破堑壕炮的破坏已经完全没法通过，必须先将一截堑壕填满，然后还必须铺上钢板加固能获得近十吨的通过能力，所以薛岳钻出车厢见到坦克和装甲车都被堑壕挡住，气的直跺脚：“cāo他娘的，别停下！运输队上来没有？什么，还没到！那就让工兵上，先覆土把这一段都填平！联系司令部，炮兵压住前面400米，告诉他们，要是轰。旅长15号车被击中了！我知道了，告诉他们，要是钢板再不到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了！”
“旅长，德军步兵！”
薛岳扭头看去，只见数以千计的德军有生力量从烟雾中冲向这里，连忙一拍钢板大喊道：“shè击！所有火力全部打开，压住他们！”在他的命令下近百挺轻重机枪同时开火，可怕的火力网很将这股德军压制在地面无法抬头。虽然暂时压住，但谁都知道如果还无法通过加宽的堑壕，那么势必会被越来越多的德军堵在这里。
普龙前线指挥部内同样嘈杂喧嚣，电话线炸断修修好断，光为确保通讯就已经牺牲二十多位通讯兵。张孝准手中的电话根本就没放下来过：“什么？听不清楚大声点毒气！德军向谷口使用了毒气炮弹？！**他德国姥姥向两翼扩散，不要怕伤亡！尽扯开缺。！坦克不要停着不动，压制二线火力。第二批飞机起飞，联络观测气球，重炮呢？远程重炮群在干什么？找出毒气炮阵地，压制回去！”
白崇禧脸sè惶恐的走到沙盘前，垂下头不敢看将军们的眼睛：“报告，德军动用毒气弹炮轰谷口阵地。”
“运输队呢？第二梯队呢？为何坦克还停着！”
“已经上去了，我们没估计到重炮毁伤效果那么大，导致坦克基本没遇上抵抗速度很，所以晚出发了10分钟。”白崇禧头低的深了。但蔡锷和岳鹏都没发火，毕竟这是国防军第一次打集团战争，参谋部也没有组织如此大规模突击战的经验，所以早预料到了会有很多失误。
“继续向纵深和两翼发shè烟雾弹遮蔽视线！抓紧时间，10分钟后必须越过谷口向二线穿插！两翼的速度再点，把迫击炮集中起来拿下阿维拉山阵地，确保突击点安全。其余方向的辅攻加大力度，不要让德军有机会增援这边。”岳鹏挥挥手赶走白崇禧，安静地坐在凳上发布一道道命令，目光是死死盯在汇聚与谷口已经十分钟没动装甲集群箭头。桌下双拳紧紧攥着要滴出水来，现在是生死时刻，过去意味着彻底打开局面，如果被德军堵住陷入僵持，势必就是进入消耗战！
织密的弹雨中，十几辆满载贝雷桥预制件的T2运输车终于抵达，甚至还来两辆装满木料浑身是泥的雷诺卡车，二线步兵也很接管战壕担负起扩展和压制支援的任务。
工兵们速度很，用短麻绳拴住预制钢板一头，几个人拖拽着将钢板铺在已经填好的土层上，下方则用木桩支撑，只短短几分钟第一条通道就已经完成。当第一辆T1型坦克喷着黑烟越过战壕后，杜山也爬出战壕追上部队，等他喘几口粗气重调整好脚步扭头向后看时，一股热流从脚心直冲脑际！
上百辆坦克装甲车，数以千计从死人堆般的堑壕内爬出来的伙伴，还有那震耳yù聋穿透云霄冲锋号，汇聚成一个巨大的箭头。
继续突破！未完待续
第四二七章 战西线（八）
阿维拉山炮火隆隆，一百公里外的德军齐格菲防线前同样血流成河。
四月攻势打到现在，只要不是傻瓜，都能明白胜利已经完全没有可能。“5月推进到比利时、10月结束战争”的战前豪言在比小山还高的15万具冰冷尸堆前破灭，现在大家唯一想知道的是，说出这句大话的尼韦勒和他的忠实走狗芒然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收手。
法军指挥部前，来自普罗旺斯的埃尔少校从皱巴巴军装口袋内掏出香烟，印有“凤凰”图案和大字，下面还有一行“中华民国制造”英语小字的烟盒引起伙伴好奇：“中国人的烟？”埃尔少校点烟，指着烟盒的凤凰：“凤凰，和我父亲十五年前在中国皇宫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也是他从马赛寄给我的，而且下月起大家都能天天抽到它，因为中国人让我们面的那些蠢货将它列入了军需保障品。”
“这些该死的中国人，真会做生意。”伙伴一边抽一边苦笑。要是中国没加入协约，要是没有40万军队来西线，没人会相信凤凰能飞进欧洲主流市场。事实最近来自中国的军需品多了很多，从猪鬃做的刷子到小巧的指南针，从脚的袜子到猪皮军靴，从月初开始装备协约飞行员的丝绸降落伞到救命的午餐肉。不知不觉“中华民国制造”几个字已经悄然被协约各国列入“军需”行列。其实他也很佩服中国人，至少他们提供的降落伞、迫击炮、飞机、冲锋枪和轻机枪等等都是非常棒的设计，其中好几样已经成为各国标准装备！当然，现在又要加“凤凰”牌香烟......帝知道！当协约数百万军人抽着这种烟退役后，会诞生多少忠实的买家。
当然，埃尔和大家都不会在意这些，与每年千亿法郎的军费开支相比，花几十亿去采购中国“军需品”根本无伤大雅，打败德国将敌人赶出法国领土才最重要的！所以有件事他很想知道：“托米尔。你说那些家伙干的怎么样了。”
“阿维拉山谷并不是个好目标，虽然越过山谷后道路平坦还有铁路线可以利用，但狗娘养的德国杂种在那里部署了两个师，还有至少100门大炮协助。”伙伴摇摇头。又拿出怀表看了看：“还不到五个小时，如果今天晚前无法突破......那么德国杂种会至少再调集三个步兵师堵在前面！”
“难道你觉得没希望吗？格朗梅松校前天来不是说有机会完成突破吗？”
“格朗梅松？那个傲慢的家伙！”伙伴虽然没直接说，但颇为不屑的语气明显是不相信格朗梅松对中国远征军的描述。但埃尔少校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认识格朗梅松，的确是个傲慢无礼的家伙，但这样一个人却推崇起中国远征军的进攻战术，这本身就是件怪异的事情。但正当他准备继续聊聊时。一个熟悉的家伙却猛然从隔壁电报室冲出，将他撞得趔趄几步才稳住。
“布森，你这个该死的没长眼睛吗？”
“对不起埃尔！天啊，你不会相信的，中国......中国人突破了阿维拉山防线！德国杂种的53师和72师已经被击溃，现在他们已经兵分两路，向巴藏库尔和埃纳河进发！”
“什么！”
刚站稳的埃尔差点又一个跟头栽倒，至于他的伙伴更是瞪大眼睛连半截香烟都掉在地。目光在奔跑的通讯官背影和怀表来回交错。不到5小时.......不到5个小时就突破易守难攻有2个德军师，近4万人驻扎的阿维拉山防线？！这是世界最大的玩笑吗？对视一眼后，两人几乎同时拔腿追了去。片刻后当消息传遍整个法军前线指挥部。欢呼却并没有响起，反而充斥着惊讶、发呆和怀疑的表情。
芒然站在地图前，脸颊火辣辣的难受！岳鹏提出的计划和告诫声至今余音犹在，自己刚刚发电报给尼韦勒将军要求严惩中**队，他们就用一次闪电般的突破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调动五个集团军，总计150万法军、12万殖民地军和俄军，拥有近7000门各类大炮，重炮多达200门，使用1100万枚炮弹和近500辆坦克才打出几个浅浅的突出部，而中国远征军在只有22个师40万军队。炮兵不到法军一个集团军规模，弹药储备数量更只有一半的情况下，仅仅依靠第四集团军炮兵相助就硬生生突破被认为易守难攻的阿维拉山防线！而且......仅用了四个半小时。
“格朗梅松校说，他们已经将突破口战线宽度稳固在5公里，第一突击集群7个师正在越过山谷向东北莫龙维利耶横向前进，预计明天晚将从武济耶越过埃纳河。三天后进攻sè当。第二集群5个轻步兵师正在向西北20公里外的巴藏库尔前进，预计三小时抵达。主力集群10个师正在扩展阵地，将在拦截集群抵达巴藏库尔后向瑞尼韦尔和阿蒂尼的德第一集团军主力发起进攻。另外，他们请求......将第四集团军的指挥权交给他们！”
军官大声汇报着，似乎已经沉静在突破兴登堡防线的喜悦中，但等待良久却换来一声冰冷到极点的闷哼：“他们高兴太早了！去转告他们，我无权决定第四集团军的指挥权！”芒然咬牙切齿目光冰冷，才突破防线就想要第四集团军的指挥权？这些中国人实在太过分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是法国吗？盘踞瑞尼韦尔和阿蒂尼的德第一集团军拥有21万人和千门大炮，旁边还有第三集团军支援，而且鲁登道夫此刻一定已经得知阵地被破，肯定会向埃纳河以北调集更多生力军拦截！在建立起完善防御体系前给他们一个集团军，这不是白白消耗嘛！所以他很果断的否决后，下令道：“立刻将部队集合起来，由第10集团军为主力。我已经预感到敌人的阵地出现慌乱，需要立刻发动一次新的进攻，彻底突破这段防线！”
还要突破？帝啊，15万具尸体难道没看见吗？脾气冲动的埃尔立刻走了出去，连伙伴拉拽都没用，走到大家前面直言不讳道：“将军！我们已经没有生力军了，所有部队都疲惫不堪！我认为应该立刻休整，即使要选择进攻也应该向普龙维拉山方向集中，由那里沿着中国人开辟的......。”
“正因为中国人突破了，才需要我们继续进攻牵制住德国第3和第7集团军。德国人肯定已经慌乱，这是结束战争的好机会！”芒然毫不客气的打断，双眼半眯森寒的目光死死盯住埃尔少校：“埃尔少校，你的工作是立刻协调第10集团军的进攻，需要我告诉你怎么做吗？！另外，让他们带俄国人，他们会是个好帮手的！”
面对暴君般的芒然，埃尔少校最终只得敬个礼，怒气冲冲去传达命令协调进攻。
虽然芒然继续进攻和带俄军相助后来被认为是非常错误的决定，但有一件事他没说错，因为阿维拉山防线被突破，德军一下子紧张起来。就在法军重新部署继续进攻的同时，鲁登道夫已经下令第一集团军剩余7个师还有2个在莫龙维利耶与法第四集团军对峙和1个骑兵师向阿维拉山发起进攻，同时从第三集团军抽调2个师向巴藏库尔前进支援。一线部队积极调动时，伊尔松和sè当方向共计3个jīng锐步兵师向埃纳河以南进发，同时远在凡尔登和圣米耶尔的第五集团军也抽出2个师向西进攻莫龙维利耶。再加已经从康布雷出发将于1天后抵达的第二集团军3个师，短短几小时内鲁登道夫和他的参谋部就向巴藏库尔阿蒂尼莫龙维利耶三角区集合了15个步兵师和1个骑兵师，总兵力一下子超过35万！成为拥有3000门大炮包括1100门迫击炮、6万匹战马、200架飞机和10辆坦克、4000辆各类车辆的可怕集群！
侦察机带回来的情报让岳鹏和蔡锷都有些紧张。如此多部队向三角区云集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除了说明兴登堡防线的确拥有周密部署，快速调动预备役力量等优势外，也说明鲁登道夫是名符其实的优秀战术家！在感觉到中国远征军的威胁后，就毫不犹豫抽调部队趁此一举解决。与德军大军大张旗鼓拼命调动相比，同样是一线指挥官，芒然却始终不改敌视态度，不仅让两人拿到法第四集团军指挥权的希望汤，更让大家担忧后续弹药补给的问题。
“全部吃掉不可能！”
蔡锷指着地图，紧绷的脸颊甚至连皱纹都完全不见，他看一眼岳鹏分析道：“大兵团作战时德军的能力要稍强于我们，我们的优势在旅团级战术，所以现在就看石小楼的5个轻步兵师能不能堵住德第三集团军和第二集团军靠过来的5个师。只要能堵住2天，邱文彬他们就能完成穿插，利用埃纳河天堑优势将sè当伊尔松出来的2个师堵在河对面，然后和张孝准的主力彻底包围德第一集团军主力，如果不行......就只能让邱文彬掉头继续北吃掉sè当和伊尔松来的2个师，主力向东围歼德军第五集团军2个师，最后从莫龙维利耶撤出。”
“等了这么久，我可不想白干！”望着蔡锷以德军防线为基准线画出的半圆形运动轨迹，岳鹏狠狠一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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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四二八章
阿蒂尼的德第一集团军司令部气氛紧张，高高的无线电天线下皮靴声比雨点还密集，参谋们大声吆喝着抽调兵力，电话铃声从早上起就没停过。
卡尔-冯-贝洛上将站在地图前面sèyīn沉，这位63岁经历过普法战争和马祖湖战役，有着两撇大胡子的步兵上将虽然没有他哥哥，德军著名将领奥托-冯-贝洛将军那样显赫，但任何轻视他的人都已经付出代价。然而在他近四十年的军事生涯中，却还没有像今天这样感觉棘手。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对面增加了40万中**队，但即使小打小闹过一段时间，大家依然认为他们只是协约雇佣来的殖民地军队，充其量也就相当于英军印度师而已。正因为这种疏忽导致今天被意外偷袭！放弃整条防线以密集火力倾全力猛攻一点，用优势兵力将两个一线步兵师打得支离破碎失去统一指挥，突破向纵深时分兵多路穿插这与去年震惊世界的勃鲁西洛夫攻势何其相像！在那次俄军发起的超级攻势中，奥匈帝国损失150万人，德军损失35万！而之前疲软羸弱的俄军却仅付出50万的代价，超过3：1的超级攻势差点彻底结束战争！如果不是俄军糟糕透顶的后勤导致后继乏力，或许德国已经要被迫签署停战协议了。
毫无疑问，德国犯了个大错误！被认为战斗力相当于殖民地军队的中国远征军内有位能媲美勃鲁西洛夫的战术大师！而这点正是他想不通的，一个战前还遍地租界的国家。十几年前还被小小rì本打得差点亡国的中国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将领？
侦察机的努力工作让参谋部能及时掌握他们的动向，地图上分别延伸向巴赞库尔-莫龙维利耶sè当-瑞尼韦尔和阿蒂尼的三个箭头明白无误告诉每个人，在突破阿维拉山谷后中国远征军已经并分三路。身为一个jīng锐集团军的统帅，参加过残酷凡尔登战役的卡尔中将需要做出一个判断，敌人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是截断洛林？直取sè当和依尔松将战线推进到比利时边境，还是如果担负进攻的是法军，那么毫无疑问会选择第二种策略。因为他们早就想结束境内的战争，但现在是中**队，他们又会怎么选择呢？
“将军！王储殿下转告您。依尔松和sè当的部队已经出发，最晚会在后天早上抵达埃纳河。此外，中**队已经占领巴藏库尔。我们已经失去巴姆少校和他的团的消息，第2、3集团军5个师将与傍晚穿过那里与我们会和。侦察机也回来了，莫龙维利耶的法国集团军还没有任何行动迹象。”
得知5个师对付巴藏库尔保护自己右翼后，卡尔上将yīn沉的脸颊终于放缓很多，加上身后还有2个师正在赶来，所以两撇翘胡子用力抖动着：“很好，去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夹着尾巴离开欧洲，这里不是青岛！”
参谋飞速记录下卡尔上将的命令，战争结束后他对记者这样说道：“得知援兵的消息后上将立刻做出选择。从巴藏库尔赶来的5个步兵师让我们信心十足，因为战争开始以来在数量相当的情况下我们总能占据优势并最终赢得胜利，所以我转达了命令。来自符腾堡和巴伐利亚的4个步兵师和骑兵师开始以最快速度迎头冲向敌人，上将亲率3个黑森步兵师拖在后面，所有人都认为当第二和第三集团军5个师越过巴藏库尔后中国人就会撤退。但直到72个小时后我们依然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那是令人沮丧地三天三夜。我们为消失的三天付出了代价，如果不是芒然的愚蠢，战争也许会提早一年结束。”
卡尔上将信心十足，因为来援的是整整5个步兵师，然而他当时却忘记一件事情，那里距离阿维拉山谷只有32公里。在突破山谷后第一时间，岳鹏下令将所有能用的车辆集合起来，连途径普龙向法第四集团军运输弹药的车队都被强行扣押，最终拼凑起571辆各种车辆向该地区投送部队，到晚霞漫天时肩负阻断任务的5个轻步兵师中已经有3个抵达，后续两个也在军官的催促下与晚八点全部抵达。
战前拥有三万居民的巴藏库尔已经成了沙黄sè的海洋，以城市为中心南北两翼被中国远征军隔出一道狭长的防御线，数以万计的士兵挥汗如雨，用英法提供的工兵铲迅速挖出一个个约长30米的短壕。在时间来不及的情况下，苏小虎（前章打错成在俄国的石小楼，抱歉）果断放弃传统长堑壕修筑办法，改为这种层叠不规则状短壕。
格朗梅松上校抵达后立刻被这种修建方式吸引，但琢磨良久始终搞不清楚这种看似杂乱无章的短壕有什么作用，最后只得放下骄傲虚心求教，但苏小虎却对这个远征军抵达开始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家伙怨念颇深，简单一句“时间不足”应付了事，倒是谢汝翼笑着指点mí津：“上校，如果您打过鱼就明白了。”
捕鱼？格朗梅松上校开始还以为是语言差异导致翻译错误，直到同来的法国少尉画出渔网后大家才逐渐明白，层层叠叠的短壕就是一个个筛眼，在时间不足无法修建需要数天甚至数十天才能完善防御工事的情况下，那位苏将军选择更为简单的短壕，除非德国步兵能变成流动的水，否则这些短壕就会成为他们前进中必须越过的“路障”。格朗梅松上校夸奖了少尉，很多年后谢汝翼才知道，这个少尉叫阿尔方斯-朱安。
苏小虎其实真没时间解释什么叫筛眼壕，也不可能告诉他们使用这种战壕的战术。事实上除了接受过训练的国防军5师和8师外另外三个预备役师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最后只能将5师以排为单位打散分配到其余三个师中驻守战壕，由8师充当总预备队。
建制完全打乱造成了不小混乱，还不等融合侦察连就报告德军出现在15公里外。“格朗梅松上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1个小时内，巴藏库尔所有居民都必须撤走！”面对苏小虎的严令，这回格朗梅松上校没任何废话就执行命令。在他和法**官的努力下，刚被解放还没用热情身躯好好感谢中国士兵的女人们率先撤离，当第一支车队驶离后不久。猛烈地爆炸已经从西面传来。
“朱安，这是155重炮的声音吗？他们已经修好了铁路？”
格朗梅松上校很诧异，从阿维拉山至这里的铁路早就被德军炸断。所以部队携带的都是70、75和迫击炮这些轻炮，至于那些动辄十几吨的重炮在没有铁路的情况下，绝无可能在几个小时内部署完毕。但前方剧烈的爆炸却分明是155炮弹落下后才有的威力，到底怎么回事？
“上校，快看！”
阿尔方斯-朱安的叫喊中，4辆T2型火力支援车喷吐黑烟艰难爬上一个斜坡，然后车头倒转尾部向西。不等他们明白停在远处的卡车上就跑下几十位中国炮兵，他们的cāo作下，装甲车尾部很快就竖起四根粗大的炮管。砰砰晚霞中四个黑点划出一道巨大的弧线，投入6000米外的爆炸漩涡中。
“我需要打个电话”格朗梅松上校的心跳已经超过卡车引擎。上帝。能快速机动的重型迫击炮车！
炮兵们不知道一笔大生意经由他们实战宣传又将给国内带来数千万的专利费，但即使知道他们现在也只会骂娘跳脚。16门拖拽式和4门移动式160毫米重型迫击炮拉响了巴藏库尔狙击战的序幕。媲美155毫米榴弹的威力同样出乎德军预料，缺乏重炮的德第三集团军28步兵师顷刻间被打méng，只能用携带的75炮和迫击炮进行还击。
沉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虽然没有阿维拉山谷那样密集可怕。但却将德军快速通过巴藏库尔的希望打灭，在火力不及对手的情况下德军28师一边等待后面的援兵，一边拉散部队向巴藏库尔发起试探进攻。与英法还停留在集团式冲锋战术上不同，德军进攻中的散兵线散得非常开，以连为单位进行突破和渗透。
战斗一开始争夺就集中在巴藏库尔北方海拔不足50米高的扎巴尔山，素养较高的德军炮兵很快组织起8门75山炮猛轰山头。掩护一个团的步兵试图抢占这里。德军信心十足，他们认为这么短时间中国远征军不可能建立起完善的防御工事。躲在掩体内观战的格朗梅松上校也很担忧，因为他知道扎巴尔山方向的工事实际上并未完全修好，但当德军步兵披着晚霞发起冲锋后，他彻底明白什么叫筛眼壕了。
第一个短壕内的轻机枪打出一串基准火点后，交错部署的7个筛眼壕内同时枪声大作。虽然国防军奢侈不到像德军那样一个连一tǐng重机枪，但以每个战壕一个排三tǐng轻机枪和三个掷弹筒计算，7个战壕拥有21tǐng轻机枪和一tǐng仿造于MG8/15的汉二型重机枪，同样可以封锁宽达550米的扇形正面。由于堑壕部署非常巧妙，所以能充分发挥出机枪斜shè的优势。
德军战术再厉害此刻也是班组战术萌芽的一战时期，尽管他们冲锋时身躯也压得很低，但左中右三面夹击扫shè下付出一百多人代价后依然被压在地表无法抬头。而最让人惊讶的是，当战斗打响后不少短壕内还能见到尘土飞扬的作业场面。德军28师连续三次进攻无果后只得暂时放弃山头，组织迫击炮和山炮猛轰挡路的短壕。随着夜幕拉开，另外两个德军步兵师也相继抵达西面，巴藏库尔陷入短兵相接的拉锯战中。
拉锯战打响时，绕道的88装甲旅也第一次遭遇德军正面堵截。
战斗爆发在距离莫龙维利耶西北10公里的公路上，两辆德国A7V坦克和整整一个步兵营利用道路旁的村庄挡住了88旅的前进道路。“”杜子山迅速跳下车，跟随班长向小镇mō去。他们这回的任务不是攻坚，而是给装甲车提供火力坐标。因为没有无线电，装甲夜战指挥基本无法分辨，必须利用步兵组织进攻，这是半年实战训练中mō索出来的办法。
以机枪引导，只要能判断出己方机枪瞄准的位置，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和机关炮就向该目标倾洒火力，掩护步兵占领。演习中屡试不爽战术发挥了作用，先导装甲连14辆T2型步兵支援车扇形越过田野，A7V打出的57毫米炮弹不时落在它们身边。但和笨重的对手相比，步兵支援车灵活很多。要知道一路过来走了60多公里，配给88装甲旅的剩余31辆T1型坦克全部趴窝！唯有仿造二战卡登洛伊德运输车的T2型装甲车却因为结构简单稳定xìng高著称，即使跑了这么远也只因为机械故障损失3辆而已，要不是等待身后7个师的步兵，88旅早就跑到200公里外的埃纳河饮马洗澡了。
眼尖的杜子山迅速找到躲在树林后面的德军坦克，机枪手立刻压入一个全曳光弹弹匣。这样做是能让子弹能形成一道连绵的火线，虽然容易暴lù但装甲车就在不远，只要打出一串点shè后他们就算完成了任务。果然，曳光弹带出火线后不久，两门25毫米野蜂速shè机关炮便捕捉到目标，不消片刻那辆隐藏在树林后面的A7V坦克就被击中油箱燃烧起来。
等第二辆也用这个办法摧毁后，薛岳并不恋战直接下令用重型迫击炮轰击小镇阻挡步兵，至于占领则由后面的步兵收拾，因为他知道今晚抢时间的人会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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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九章 战西线！（十）
原创从成军后第一次夜袭陈家坳开始，夜袭战术就成为国防军各部队必须掌握的战斗技巧，但恐怕谁也不会想到有那么一天，高级别军官们却恨不能几天几夜都是白昼⒌原创首发]
包围三角区的每道边长都有约70公里左右，想要在白昼展开20个师完全没有可能，唯一能延缓对方发现真实意图的办法就是靠夜幕掩护。按照步兵运动速度看，从昨天中午绕圈远的103、202师出发开始算，以每小时5公里的行进速度也有90公里。算上迂回需要多绕路的40公里，那么也就是说如果顺利，到下午两个师就能和88旅完成迂回穿插到德第一集团军身后。但问题是目前的无线电技术并不成熟，电话在德军的破坏下是完全瘫痪，航空队无法起飞，连骑兵夜间赶路不畅，要知道他们具体到了那里根本不可能，别提要同时控制三个方向的战斗情况了！所以夜间战斗很大程度上要依靠各旅团军官自行组织。但对于远在后方数十里公里的总指挥部来说，夜晚的工作几乎处于瘫痪状态。
这还仅仅是2个步兵师，根据计划他们后面还有5个师将沿着装甲旅开辟出来的道路衔枚疾进，并终像拔一个萝卜现一个坑那样，以旅为单位一路过去一路展开，直至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平时演习中这种包抄迂回战术并不出奇，但现在谁也不知道各师旅是否已经抵达预定位置。而这仅仅是包抄部队，瑞尼韦尔的德第一集团军有没有南下？不离开城市速打掉一个集团军根本不现实！张孝准主力7个师有没有完成对瑞尼韦尔的前沿展开，手中后3个预备师应该投向哪里？甚至连带路的法国当地人会不会叛变告密这种念头都压抑不住的窜了出来。
压力实在太大了！要想控制运动中的14个师不出错根本不可能，大家甚至做好了昨夜被敌人打掉一两个师的准备！
所以白崇禧觉得，走进现在的远征军作战参谋室根本是个错误。不仅好像走入一个刚被扔进烟雾弹的房间，满眼望去还都是眼睛通红呼呼抽烟的参谋军官。大家现在也没了等级观念，见习军官和少将挤在一起，上校参谋和卫兵互相瞪眼。至于好友李宗仁干脆一只脚架到凳上，脱了袜用手指猛搓脚丫。
记得这家伙七八天没洗脚了吧？还好没吃早饭。
他的出现顿时引发一阵sāo动，无数疲倦中透着兴奋和担忧的血红目光同时盯在他脸上，那样分明说“要是不拿出点消息来就要倒大霉”幸好他的确刚收到电报。所以立刻向角落中的岳鹏跑去：“报告，邱文彬和张孝准将军的电报！邱文彬将军报告，88旅、103师和202师已经抵达武济耶炸毁大桥，目前正沿埃纳河向15公里外的阿蒂尼横插！张孝准将军也报告，他的主力已经与今晨4时抵达瑞尼韦尔以南十公里的夏洛谷地，目前部队正在展开！据侦查，已经发现5个德军师番号正在靠近。其中还有一个骑兵师，预计迟2小时后接敌。”
“5个！”
还没等岳鹏出声音，因为身体差，披着棉衣在隔壁房间小歇的蔡锷就踢门而出，等到他看完电报后是兴奋地甩掉棉袄，如孩般叫了起来：“成了！成了！哈哈。”
的确是成了！
阿维拉山谷被速突破导致措手不及，一直等明确得到7个师从右翼和身后支援后，德第一集团军在昨夜从瑞尼韦尔南下倾巢而出。试图堵住缺口。虽然还有2个师拖在后面，但这已经无伤大雅了。总计11个师，2个在突破时被打残。2个在莫龙维利耶对峙法国第四集团军，5个都出了瑞尼韦尔抵达夏洛谷地，那么后仅靠后2个根本挡不住连夜穿插，将突然从背后而下的88装甲旅和跟在后面的103和202师。
李宗仁的动作，眨眼间就完成了地图作业。从远征军的角度看去，三角包围圈底部左侧的德第三集团军防区结合部已经被苏小虎率5个轻步兵师堵住，右翼则在昨晚的急进中部署了5个师，等于将五支穿心箭顶在德军腰眼上！只要88旅、103师和202师横插到阿蒂尼，那么德第一集团军就将被堵在埃纳河以南这片三角区内！从sè当和伊尔松赶来的德军由于需要先确保两地安危，所以行动肯定不会很。何况就算到了也会被河道挡在战圈外，甚至等他们过河后包围战都已经结束了！而从凡尔登过来的两个师除非法国第四集团军不战而降，要不然就先必须解决他们能越过莫龙维利耶！
“侦察机立刻起飞！发电报给张孝准，告诉他我不需要死伤数字，我要的是连续不停地进攻和袭扰，务必要确保在邱文彬拿下阿蒂尼前将德军主力拖在平原谷地不能动！”
“223、224师预备师即刻出发支援张孝准。转告苏小虎他那边死也要给我拖住两天！”
清脆果断的命令一扫沉闷，刚还耗尽体力的参谋和军官们瞬间jīng神抖擞，连走路脚下都带起了风。但还没等命令发出去，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却带着满脸凝重步入作战室。
“福煦将军？”
头戴法军传统高脚帽，戎装整齐的福煦和法第四集团军迪福中将一起出现在远征军军官们面前，从前天得到消息后他就连夜赶来，为抓紧时间还首次使用了飞机，又坐了一夜卡车终于在关键的时刻抵达普龙。
只短短十几分钟，蔡锷就将目前的情况全部介绍完毕，当得知邱文彬抵达武济耶后居然放弃过河威胁sè当的机会，掉头横插阿蒂尼时，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也动容了，手指轻轻颤指着三角包围圈：“你们想打败卡尔-贝洛？”
“不是打败，是包围并彻底消灭！”
岳鹏和蔡锷对视一眼，自信的说出了从突破诱敌到迂回包抄的全部经过，指着地图说道：“福煦将军。请即刻联络芒然中将。我军将于明天凌晨向德第一集团军发动全面进攻，我相信德军必然不会坐视他们被包围，所以进攻开始后肯定会试图从齐格菲防线抽调多部队，这是个好机会！应该立刻放弃全面进攻转而选择集中力量突破一两个点。只要能突破一点并会合我们，就能形成一个超过50个师的右勾拳，击溃任何敌人。”
“抱歉。”
面对一个可以实现的右勾拳战术，甚至能彻底改变西线战局的机会，福煦却没有任何兴奋意外打断了岳鹏，扭头看向面有颓sè的迪福中将，后者有些尴尬的说道：“岳将军。恐怕芒然中将已经无法完成您的构想了。”
“为什么？”蔡锷心头一抖，一股不祥的预兆陡然升起。
迪福中将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遍。原来昨rì上午得知阿维拉山被突破后，芒然和尼韦勒为了个人前途，不顾部队疲倦再次下令由第10集团军发起进攻，还带上了塞尔加尔师和2个俄军师，却没想到先是塞内加尔师不适应寒冷天气躲在战壕内错过进攻时间，然后2个俄军师刚投入前线就被疯狂的机枪和火炮打残，甚至不顾第10集团军的安危率先撤出战场！终导致法第10集团军左翼出现巨大空挡。被德军抓住动员两个师发起反冲锋。”
“多少人？”岳鹏努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沉下声音看向迪福。后者叹口气说道：“我们也刚刚得到消息，截至昨天傍晚一共牺牲26000余人。还有6万受伤，第10集团军已经基本丧失战斗力！”
“**你芒然祖宗八辈！”
即使再有涵养，这个消息也让在座的远征军军官们火冒三丈！要知道远征军此次突破包抄完全是建立在法三个集团军拖住齐格菲防线22个德军师基础上的，利用了德军不敢抽调太多兵力的空隙。所以哪怕芒然什么都不做，只要将三个集团军剩余几十万大军摆在前线，给十个胆鲁登道夫也不敢在抽调三个师后继续抽兵。但偏偏芒然主动发起进攻，进攻也就罢了居然还一口气丢近10万人！导致半个第10集团军都残废了。再加上已经残废的第5、第6两个集团军，近百公里的齐格菲防线前甚至都凑不齐一次全面进攻的力量。
不需要懂多少军事知识也能明白，脱离城市防御圈并急匆匆南下德第一集团军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撑住14个步兵师，还有近250辆坦克装甲车从四面八方的进攻。西线德军再jīng锐也是久战的疲惫之师。功勋也都是建立在拥有完善防御设施上的，暴露在野地里的德军并不比英法强多少。但现在，正面法军大幅削弱后，鲁登道夫完全喝着咖啡从容的再抽调两到三个师攻打巴藏库尔！
从兰斯以北齐格菲防线出发到巴藏库尔只有不到40公里，用爬的估计先头部队也已经抵达外围。一想到苏小虎现在面对的可能是超过预期的7到8个有重炮配合的德军师，大家就恨不能立刻将芒然抓起来直接枪毙！锷同样嗓冒火。但清楚现在需要冷静！所以一把压住暴怒的岳鹏：“现在要尽拿出办法行。”
福煦虽然刚来，但也明白如果无法堵住巴藏库尔，别说消灭德第一集团军，派往那里的五个轻步兵师也将全部丢掉！立刻说道：“岳将军，迪福中将有两个师就在你们身后，我已经命令他们向巴藏库尔进发，预计明天早上可以抵达。”明早？要是能撑到明早就好了！岳鹏斜看一眼福煦，拨开蔡锷的手缓缓站了起来，身姿如一枚扎在地上的钢钉般笔直，下达了后来被认为彻底挽救整场战役的命令。
“电报，飞机！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在短时间内严令各部队，从接到命令起立刻向夏尔谷地和瑞尼韦尔进攻！命令88旅、103师放弃阿蒂尼南下参与进攻，202师堵截阿蒂尼防备sè当方向援兵。电令各参加包围部队，能打多打多！此战任何人都许进不许退！士兵后退杀班长，班后退杀连长，连后退杀营长为巴藏库尔十万袍泽，我要求每个人都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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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零章 战西线！（十一）
原创
让我们撇开枯燥的数字统计和其后陆陆续续的回忆录描写，跟随一个人的脚步去见证后来被欧美誉为“龙的咆哮”的瑞尼韦尔夏尔谷地包围战，去见证一支顽强铁军的诞生历程
他叫杜山，23岁，山东菏泽人，原青岛德国煤厂工人。1914年中rì战争时因救助伤兵获赞而加入国社，同年自愿成为山东省在册的国民预备役士兵，1916年7月应征入伍前往法国西线。11月参加“百rì鏖兵”荣立二等功晋升下士，并以该身份调入88装甲旅883步兵团2营1连3排任军士。当海东青战机从头顶掠过扔下传令竹筒时，距离他跃入阿维拉山谷德军战壕已经过去35个小时。当然他现在并不知道，距离“龙的咆哮”结束还有31个小时。
当时他的位置距离阿蒂尼还有8公里，距离瑞尼韦尔37公里，距离夏尔谷地46公里。
“油桶，把油桶卸下来。”晚霞中，他和大家一起从伴随的卡车上卸下油桶。180公斤一桶的汽油刚好够t2步兵支援车喝饱，但连里可不只有步兵支援车，还有火力支援型和运输型，所以搬完这桶后他又再次转身忙碌起来。终四个油桶让他气喘吁吁，等拿出压缩饼干和午餐肉囫囵吞枣塞完后，连长已经开完会回来。
数十年后，杜山都清楚记得，当时连长的脸sè很差。不！应该说极差。
“检查装备把所有弹药都集中起来。我们要干大买卖了！”连长一边检查各车准备情况，一边大声叫喊。那语气就像八百里水泊梁山中要吃板刀面还是吃馄饨的翻版。杜山不敢怠慢，连长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但脾气却很大，之前遇上一个顽强抵抗德国步兵营，因为死了两个兄弟他就下令在已经打伤不能动的情况下让坦克碾了过去。
所以，大家都说千万别和连长讲道理。那家伙纯粹是个六亲不认的疯！
杜山使用的是美造1912霰弹枪，出发时补充了两个基数弹药，一路消耗不大所以还足够。但在见到坦克机枪手将一挺缴获的德国8重机枪和足足4箱500发的弹搬上车并用铆钉和绳固定在他那门25速shè炮旁边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火力严重不足！幸好路上缴获了很多武器，所以他特意挑一支毛瑟98k步枪和200发弹，可想了想又拿上一支缴获的德国造的斯登冲锋枪。后不忘带上四个20发弹匣和一个300发的9毫米弹盒。当然，要是全背在身上估计不用打仗就累垮了，所以他和大家一样，都把选好的武器挂在装甲车上，弹药也塞到钢板后面顺手处随时取用。
下午5点整，旅长下令出发。
总计128辆t2步兵支援型、24辆火力支援型、85辆运输型还有一路缴获和自己旅的47辆卡车、300匹驮马。一直跟随在后面的103师也抽调一个骑自行车的战斗工兵团来加强883团。
杜山所在2营1连有14辆步兵支援型和8辆运输型，不知连长是不是和旅长沾亲带故，后还搞来4辆火力支援车和配套的弹药车。但此时除了已经塞满的弹药车外，连14辆支援型上都挂上了70步兵炮还塞满士兵，至于他乘坐的运输型是拥挤。原本座6人的敞开式车厢里已经塞下了10人，外挂折叠椅上坐满6人后，还有4个手脚慢了一步的家伙干脆扒着钢板就这么站着喝风。
差点挤爆的架势让杜山一度怀疑车能不能开动，可事实上装甲车却还很轻松，而且速度比来之前了很多。反倒是方向让大家很疑惑。因为车队居然回头向南，也改变了来时的一字纵队，是以连为单位分成九路，并肩拉开近十公里向回驶去。又是加满油又是塞满武器，后还挤上那么多人，这些迥异往常的举动让大家意识到事情很不对劲。所以连说话的兴趣都没了。大都低着头要么检查枪支，要么整理东西，就连爱热闹的小四川都不说话了。对了，小四川就是那个在突破谷口时他冲出去搭救的步兵，几十个小时后两人已经成为无话不说的铁哥们。
要说法国真是好地方。晚霞中，大地平坦得连个宽点的沟都没有，放眼望去全都是让人羡慕的肥田。“***，霸这么好的地，活该被打。”杜山心底里很是羡慕的诅咒几句，然后扭头向后看。紧跟在后的是分配给他们连的3辆卡车，和无视障碍的装甲车比卡车速度就慢了些，不时还要绕开障碍。卡车后面就是103师派来的战斗工兵团一个连，全都骑着自行车，车上除了弹药包和机枪外，还有几十根爆破筒。据88旅老兵说，这些都是103jǐng卫师的暴力分，以研究将敌人工事炸上天为大乐事，还美曰其名送敌人坐“土飞机”。是啊，一根爆破筒几斤**，封闭楼房都能炸塌，可不是飞上天坐飞机嘛！但即使没有这手绝活，只要想想都是些从青岛战役血海中趟出来的主，就没人敢轻视他们。
后面就是一路小跑103师主力，至于202师听说要继续去阿蒂尼。不过回去时装甲车明显加速，所以很就见不到103师步兵袍泽的影。
到晚上7点，1连已经往回跑了20公里，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枪声。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杜山就和大家全部跳下车。他拿的是毛瑟98k步枪，因为他怕霰弹枪shè程太短派不上用场，当然他也没舍得丢在车上。而是背在背上同时带两支枪。幸好他力气比常人大，所以带两支枪和那么多弹药也没太影响战术动作。弹是从前面一排矮树林里打出的，因为天黑根本看不清楚目标，只能隐约从火点反shè光看出矮树林后面应该有个沟渠挡住了视线。由于夜间扫shè需要先辨别目标，所以班长躲在装甲车旁边，大喊让尖兵上去把敌人吸引出来。
尖兵根本不是人干的活，探路、诱敌、侦查。抓舌头，关键时还要扫雷还让不人活了！可怜杜山就是班里的尖兵，小四川也是。所以两人硬着头皮向前冲去。小四川身材矮小可跑得，健步如飞几下就冲出四五十米，然后一个鱼跃卧倒等待。见到他准备好了。杜山也咬紧牙关跑之字向前冲，此时一枚弹擦着他耳朵飞了过去。
啾。
那种弹擦头皮飞的感觉让他全身汗毛都炸了开来，见到前面有个“土堆”想也不想就卧在后面充当掩护。可卧倒后发现，居然是个大的牛粪堆。“我呸！”就在这时枪声大作，矮树林后面突然冒出数以百计的火点，同时跑出来的尖兵中有好几位猝不及防被击中倒地。身后重机枪响了起来杜山扭头看到自己车上的机枪手紧握那挺缴获的马克沁8水冷重机枪，将弹整整齐齐沿着矮树林从左到右洒了一遍，但和旁边车上的家伙比明显是小巫见大巫，因为那家伙车上是威力吓人的127毫米毒牙重机枪。
“轰轰轰。”装甲车后面喷出了白烟，4门80毫米迫击炮开火了。至于后面的火力支援车不舍得160重型炮弹，所以全躲得远远看大戏。臭烘烘的牛粪让杜山格外难受，瞅准一个机会迅速跃起向左边大树跑去，当一串弹追着脚步后，他也终于借机枪扫出的火光看清楚对面的敌人。大约有一个德军连躲在矮树林后面。一个排水沟渠恰好能将他们身体隐藏起来。既然是一个连，杜山就不得不谨慎，因为德军连大都携带有马克沁重机枪，那玩意是绝对的步兵杀手。
利用敌人被车载火力压制机会，杜山换上用习惯的霰弹枪后慢慢向矮树林匍匐前进，恰好此时小四川也和他一样往前爬。两人隔着老远交换一个眼神后，又差不多同时抽出了手榴弹。
就是现在！
当身后重机枪再次蹂躏完面前的矮树林后，杜山趁着对方还没抬起头的刹那，猛然跃起狠狠将手榴弹甩了出去，就在手榴弹炸开的同时1912霰弹枪已经轰出三发弹，连阿拉斯加驯鹿都能一枪毙命的弹爆开后洒出一片铅，直接就封锁了面前的大片地区。此时小四川也扔出了手榴弹，但那家伙手里是12式步枪，所以跑几步开两枪后就必须趴下准备第二枚手榴弹，不像杜山直接强行用霰弹枪开路扫过矮树林。
但他们和所有步兵都没有发挥余地了，因为一辆前面挂满小沙袋的步兵支援车已经冲了过来。这不符合夜间交战规矩，步兵未彻底搞清楚敌人前一般坦克不会上来，可见连长心情很急迫。还好德军没有大炮和重机枪，比马克沁小了很多的汉三型重机枪直接冲进到50米横扫矮树林，不消片刻后面就没了声音。杜山冲进去后见到，干枯水渠内已经淌满了德军士兵，后没死的也被蜂拥而至的步兵们打死。
“打扫战场，所有武器都搬上车。”连长毫不客气，在他眼里只有死去的敌人和活着的敌人。
杜山后来知道知道连长为何着急，也知道这场不算激烈的遭遇战仅仅是一次漫长苦战的序幕。
部队很继续上路，当怀表指针抵达10点时，所有人都觉得耳膜猛然被塞入几百只大鼓，咚咚的连心脏跳动都感觉不到了！前方火光冲天硝烟如血，这时连长也终于告诉大家为何回来。
法国佬败了！要想救出去堵截德军的5个步兵师十万袍泽，就必须不惜代价干掉包围圈中的德第一集团军！让敌人失去增援目标。岳司令的命令简单，血战到底！谁退杀谁！这道命令的宗旨是手脚解决战斗回家吃饭。当然不想吃也必须吃，否则改吃枪。杜山腹黑暗想司令“卑鄙”时，眼角瞅到连长拽出一支花机枪来，心头顿时哆嗦几下，他相信疯连长绝对会“严格开心”的执行命令。
不过腹黑归腹黑，同赴法国的十万兄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死掉，不就是麻利点干买卖嘛！抱着这个想法大家迅速散开。此时连长也开始提醒：“注意队形，以装甲车为中心跑，别冲到车前面去。记住战斗要领！”。
连长的叫喊中后面骑自行车的103师战友也追上来，为了统一行动，两位连长商量后把部队合并为一个加强连。这样总计就有264位士兵了。但让杜山奇怪的是，此刻他只能从远处火点判断大概还有3个装甲连在四周，但剩余5个已经不明去向。后来得知，薛旅长亲率5个连绕道去了夏尔谷地，那里开阔的地形让t2坦克装甲车发挥出大优势。突然从背后杀出的一百多辆装甲车彻底搅乱德军，本来就因为着急赶路没机会修建防御工事的德军5个师因为后方大乱，终被两倍于他们的远征军围着打了30个小时全部崩溃。
后来88装甲旅中还流传着一个小故事，一个装甲连夜晚从树林突然钻出后，居然遇上一个完全没准备正在待命的德军重炮团，结果是二十几辆装甲车带200多步兵连扫带碾压直接把吃饭的两千德军全部打死。还缴获24门150重榴弹炮。至于真假事后大家都无法证实，因为怕勾起德国人的伤心事，所以该连的老兵后来谈及此事一概都是摇头不语。但不管这件事存不存在，都能看出岳司令对战场和战术的把握能力，正因为他察觉威胁后果断在重装备还没完全抵达的情况下。利用远征军擅长的轻步兵运动穿插，旅团编制打撤等战术，让重装德军措手不及，后证实德军有超过4成的重装备完全没利用上就被打乱俘虏。
当然此刻杜山脑海里满是前方十几公里外烧红的天空，那里是包围战的另一个死战之地，被德军盘踞两年之久拥有较完善防御的瑞尼韦尔小城。
70步兵炮先被卸下拉走免得殃及鱼池。然后分到连里的4辆火力支援车迅速掉头扬起炮管。等侦查兵跑回来告知坐标后，4门160重型迫击炮率先发威，以每分钟两枚的速度向前方敌军猛烈开火。爆炸和橘红sè火球一下将注意力集中在前面的德军打懵，等他们调过头来时，四辆火力支援车已经打出32发炮弹，和保护的步兵开始转移阵地。
它们一撤，步兵支援车和运输车立刻呈扇形散开前进，此时运输车上大部分都是重机枪和轻机枪，估计连长是将它们当火力支援车用了。隆隆的引擎声很引来敌人注意。阻截的德军出现在千米之外，炮弹开始落在“扇面”之间，不时有战友被爆炸弹片击中倒地，后被医护兵抬到后面。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一门德国47毫米炮击中队伍中间一辆火力支援车，车冒起黑烟的同时它自己也被一门25机关炮击穿炮盾损坏。没有火炮后这股德军只能靠2挺马克沁救急，可马克沁威力不足以打穿t2装甲车正面，反倒被车载重机枪和机关炮打死很多人。装甲车接近50米后两挺马克沁宣布哑火。“兄弟们，杀啊。”小四川很豪气挥手暴喝从战车后面冲了出去，好像他是连长一样。也不知他和谁换了支花机枪，兔起鹘落几下间就卷入德军中间。杜山怕他有失，跟在后面冲入德军阵地。果不其然，这家伙大概是兴奋过头了！居然忘记花机枪扣一次扳机每次多打3枚弹，所以当干掉一个德国兵后，面对突然从黑暗树林后面钻出的两个德军竟然忘记送指再扣。幸好两人都被突然举起的枪口吓了一跳，等到发现没弹准备shè击时，杜山已经冲了上来轰出一枚猎鹿弹。
夜晚遭遇不明情况的背后偷袭，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致命的，所以德军也拼命了！弹和手榴弹不要命似的飞了过来，好几次杜山都差点被弹片击中。经过刚的惊吓。小四川总算冷静下来，两人一支霰弹枪和一支冲锋枪倒也配合的非常好，很就和战友一起扫空这股敌人。但打扫战场时大家心里都不怎么好受，因为为扫清这股挡路的德军，1连居然死了11个兄弟。
“见一个给我杀一个！”面对战友的遗体，连长嘴里蹦出了冰渣！这下不用岳司令的严令大家也都红了眼睛。
战车继续向炮火猛烈的地区突击，夜sè也越来越深。晚上11点时。连续干掉几波拦截的小股德军后，1连也终于抵达距离瑞尼韦尔仅剩6公里的一片树林，同时立下第一个大功劳。在穿越树林的铁路上。缴获一列因为铁轨被炸坏正维修的德军运输火车。当时这辆火车正准备将1门进攻凡尔登时用的大贝尔塔炮和2门德造1916年产280毫米重型攻城炮运走以免落入敌手，结果便宜了1连。杜山和小四川兴奋的用手亲自量过那门420毫米口径大炮，绝对能钻进一个人去。可惜德国人谨慎将炮弹和炮分开运，所以这3门炮没在后来的惨烈城市攻坚中没发挥作用，不然也不用打得那么艰苦。
休息时侦察兵还陆陆续续带回来不少被打散的友军，既有208师的，也有231师，一共572位兄弟，带着两挺重机枪和2门70步兵炮加入1连。连长勾勾嘴角，现在总共是21辆车、4门70炮，6门80毫米迫击炮12挺重机枪和821位步兵，里面既有1连的兄弟。也有103师的老兵，当然也有刚加入散兵。后来知道，这是那晚1连面孔多的一次，其后不断减员。
1连几乎成了1团，可惜编制是暂时的。所以继续使用1连番号。实力大涨自然要干票大的，于是几位军官商量后决定依靠装甲连掩护由防御较弱的北面直捣黄龙。
休息2小时后1连再次上路，刚走出2公里就遭遇猛烈的阻击，整整两个德国步兵团挡在后那段路上，马克沁洒出的弹雨带走了73位战友，还有3辆装甲车被炸毁。依靠70步兵炮提供近距离火力支援。连长发了疯似的亲自cāo刀指挥剩余装甲车左冲右突，依靠强大的毒牙重机枪和机关炮，终打开缺口完成突破，当杜山和大家一拥而上杀入德军阵地后，战斗意志顽强的德军也很被连绵不绝地手榴弹和机枪冲溃。
凌晨4点1连出现在瑞尼韦尔北面，当时的战场很乱，四面八方都是炮弹和叫声，既有其它师的步兵战友，也有顽强防守的德军。杜山只记得一件事，火光中的瑞尼韦尔城广场钟楼非常高、非常漂亮，但后来他却恨死了这栋jīng美的钟楼。
4个装甲连几乎同时抵达的消息，让面对城市完善防御始终打不开局面的步兵战友欢呼雀跃，简单组编后4个装甲连后的70辆t2型装甲车在227师师长命令下，开始向城北进攻。
城市内冲出的炮弹像雨点般砸在杜山左右，激起的黑sè泥土差点将装甲车淹没，一波又一波热浪使人仿佛进入了盛夏！躲在装甲车后面的杜山此时脑海里完全没了其它念头，只是麻木的跟着装甲车冲锋、shè击、卧倒再冲锋！
一道浅浅的河道挡住了装甲车的脚步，杜山不由分说跳入冰冷的河水涉水过河，来自对岸城市的机枪扫shè让很多战友没命抵达几米的对岸。杜山爬上岸后觉得肺都要烧起来了，扭头看去河面上已经铺满一层的尸体。
顶着弹雨他和小四川冲到近一幢房后面，砖块暂时挡住了弹，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庆幸万分。但还没匀气，身后就传来大喊：“不要停下，占领房屋干掉那些机枪，保护装甲车过河！”扭头看去，疯连长不知何时举枪也当起步兵过河，火光中他的衣裤上满是血水，连脸颊都被挂着几道浅浅血痕。
仗打到这个程度实际上大家全都身不由己了，不管你怕不怕还是想不想打，都必须咬着牙往上冲，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打死敌人。
德军显然有非常娴熟的城市战经验，几挺重机枪交叉将道路封锁死死的。103师的两个战斗工兵抱着爆破筒还没靠近就被扫倒。杜山深吸口气，贴着墙壁和小四川慢慢向前摸去，到了路口刚探头观察一串弹就将头顶砖墙扫的石横飞，吓得他连忙蹲下猛向对面冲去。哒哒哒哒一挺机枪对着他不断扫shè，脚底下的路面暴起点点细小的尘柱。
冲过街面后他和小四川迅速钻进沿街店铺，准备从这里绕过去干掉威胁大的机枪，没想刚迈开步里面就冲出一个德国兵。雪亮的刺刀狠狠捅来。
“杜哥小心！”小四川暴起一声手里花机枪斜着横扫，德国兵触不及防倒下的同时，刺刀刀尖还是划破了杜山的胳膊。
“没事吧？”
“没事。你小这回咱清了。”
两人喘着粗气互相安慰，然后继续向里面摸去，还好再也没有德军冲出来。顺利抵达了后面。那挺肆虐的马克沁机枪就在街对面二楼窗户口，窗口下还有一具手持爆破筒的战友尸体。“掩护我。”杜山大喝一声，和小四川一起扔出两枚手榴弹后，迅猛跑向战友身边捡起爆破筒，小四川也连忙用冲锋枪对准窗口猛扫。密密麻麻的火星从窗口四周亮起，机枪霎时没了声音，但右边的窗户内却探出两支步枪，啪啪对准小四川不断开火。也亏得他机灵，打完一梭弹后就立刻躲到墙壁后面，此刻杜山已经拧开爆破筒盖。一拉弦绳将爆破筒狠狠塞入机枪楼下窗户内。
轰隆一声猛烈地爆炸后，这栋房半边都塌了下来，失去掩护的德军重机枪班顿时暴露在大家面前，两挺轻机枪几乎同时对准倒塌的地方扫shè，只听到一阵弹撞击钢铁的叮铛声。这个机枪点就被彻底摧毁。杜山喘着气贴墙壁抖抖满头尘土，刚准备探头看看是否彻底摧毁时，一个黑影猛扑过来将他压倒在地，同时背上传来几声闷哼。
杜山吓得连滚带爬甩开黑影躲入残垣，举枪回头发现黑影原来是疯连长！此刻他背上已经出现两个深不见底的血洞。再傻也知道一定是连长发现对方枪手，来不及通知自己所以用身体帮他挡住了弹。
“连长！连长。”
虽然他加入88旅后还没和连长说过几句话。但现在却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被挖走般难受，所以发了疯似的用手想堵住出血，可除了弄得两手鲜血外一点效果也没有，这个大家口中的疯连长甚至没留下只言片语，就为搭救自己的兵永远闭上了眼睛。
“杜哥，连长死了！离开这里，一会恐怕敌人炮弹要过来了！”
小四川和几位战友赶来过来，见到他还抱着连长尸体都来安慰。杜山其实心里知道必须尽离开，失去这个机枪点后德军肯定会调集大炮反扑。他忍着泪将连长放下后，从旁边一位战友手上抢来爆破筒，用手狠狠擦了把脸眼睛血红嘶喊道：“愣着干嘛？炸啊！全炸了，别管有没有人炸个干净了事！”血手擦过脸颊后，让他看起来就仿佛一个血人般狰狞。小四川等战友也被连长的死弄疯了，和他一样只要见到房屋和建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手榴弹伺候，或者干脆用威力巨大的爆破筒炸塌再说。
在这种疯狂的进攻方式下，城北德军机枪声渐渐稀少，此刻经工兵努力架起临时浮桥后，装甲车终于越过河道进入城市。然而当装甲车向各条道路散开时，德军炮火也来了！轰一辆t2步兵支援车被炮弹从顶部击中开放式车舱，剧烈地爆炸中钢板和零件飞旋着将跟在它后面的十几位士兵砸伤。
但炮弹没挡住从北面缺口蜂拥而入的远征军将士，战斗正式进入了残酷的巷战争夺。
浑然忘我的战斗根本感觉不到时间流逝，阳光渐渐升起时杜山已经和小四川等战友被他昨夜欣赏的高高钟楼压制在房屋断壁后面，孤立于广场zhōng yāng的钟楼成为阻拦大家进入城南的大障碍，四挺马克沁机枪和两门57炮从钟楼内不断向外shè击。广场上仿佛铺了层沙黄sè的“地毯”。可这层地毯实在是太刺眼太血腥！两百多位试图抢夺钟楼的战友牺牲在了这里，断壁残肢到处都是，翻卷的皮肉创口被夜晚寒风吹成黑紫sè，肠被拖出数十米干结黏在地表，鲜血将整个广场染红！
“杜哥，我有办法！”小四川眼珠转动，指向隔壁三层高的大楼：“70步兵炮不是能拆开吗？干脆找一门来。哥几个扛上三楼，50米就不信轰不烂它！”
“妈的，早干啥去了！”
“老早想到了。就是没说。”
战友们满口粗话互相嘲讽，但对这个计划却很满意。小四川那不知道这些家伙是说反话，干裂发白的嘴唇一直裂到耳根。贴着墙壁起身哈哈大笑：“你们就看着吧，等老立了这个功肯定能当排长，倒是后每天骂死你们。”
“啪。”
杜山刚想说“别废话去找7一枚弹就透着三指宽的墙缝飞进来撞到对面墙壁上，当大家抬起头发现，小四川的枪已经掉在地上，整个脖都被弹咬烂，脑袋歪斜着靠在墙上，裂开的嘴角甚至还没收回。
“cāo你姥姥，是猎兵！”
“德国猎兵干你娘！大眼贼。你手上是烧火棍吗？找出来为小四川报仇！”
杜山呆呆趴在地上望着小四川脖扭成九十度，慢慢从墙壁上滑到，背后大滩的血迹是那么触目心惊！他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连长死了，班长死了。现在连小四川也死了身边的战友十之**都是路上打散遇上重组队的。
“还等什么，爬出去，找大炮！给小四川报仇！”杜山哭着喊着，带着撕心裂肺的伤痛匍匐向后爬去，战士们也跟着这位军士长冲出掩体。等找到一门70步兵炮后是不等炮兵说话就七手八脚拆成零件，拽着炮兵向隔壁三楼跑去。
70步兵炮是步兵喜欢的武器。重量轻两个人能推车走，威力不比欧美的75炮差，而且所有零件都能速拆卸非常灵活。抵达三楼后大家又迅速将大炮装好，一起将炮口推到窗口对准钟楼。此时德国枪手也发现了这里的异状，杜山甚至能看到那个德国兵恐慌的表情。
“开炮，。”
炮弹塞入后，炮手立刻轰出一炮！炮口风震得室内烟尘弥漫，但杜山已经浑然忘记一切，见到钟楼顶部爆开一团火球后，跳着脚大声嘶喊：“打啊，开炮！打死这些王八犊！打啊打啊。”声音到后已经完全变了调，泪水和鲜血混在一起从脸颊滑落。受他的感染炮兵不断向钟楼shè击，两箱炮弹打完后这座jīng美的钟楼上半部仿佛从来没出现过，机械大钟的零件和钢轨扭曲成麻花状，数十位德军士兵的尸体横挂在墙体外侧。
艳阳慢慢西去，杜山回到小四川身边，捡起他的枪，就那样静静站着看着战友嘴角咧开却永远收不回来的那道唇线。
背景后面，是数以千计如cháo水般向城南涌去的战友，是一辆辆满身硝烟和碎肉的钢铁装甲车，是嗓眼里发出的嘶哑喊杀声！步猛打，迂回从背后突然袭击，一路突破抵达这里，然后和两倍于敌人的伙伴一起强攻这座被德军占领两年多的小城市。爆炸还在向南蔓延一幢幢建筑在战友们的怒火中被夷为平地。没人会怜惜，因为这不是自己的国家，只要能获得胜利，只要能减少伤亡，大家宁愿炸平这里的每寸土地！
德军开始撤退城市试图突围，战友步缩小包围圈。夜sè降临前，一面中国陆军飞虎旗终于高高插上了市政大厅顶端，似乎在宣告，这是中华男儿用鲜血和勇气打下的城市！
入夜后，小四川的遗体被清理战场的战友抬走，杜山也重找到了自己的部队。高时拥有821人的1连只剩67人，剩余那些临时加入的战友不是牺牲就是回到老部队，实际损失四成。2班班长已经成为1连高军官，按照规定他自动成为连长。他开始集合部队将大家招呼到身边，走到从普龙赶来的弹药车旁让大家领取弹药。杜山将后一小块德军留下的黑面包塞入嘴巴，努力咽下去后慢慢向战友走去。
他将弹药塞满全身后，扭过头泪水滂沱：“连长！班长！小四川！老去给你们报仇！”
声音在瑞尼韦尔上空回荡，半年后他晋升中尉，任101jǐng卫师、第88装甲旅、883步兵团2营1连连长，并和43万远征军将士回到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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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p未完待续
第四三一章 战西线！（十二）
5月3rì的清晨，血火铺满埃纳河畔小镇巴藏库尔。
满是瓦砾的小镇中，一位传令兵弯着腰快速跑过，可无论他走到哪里都已经看不见任何完整的建筑，尸体，爆炸、硝烟、鲜血和火团这些和平时期很少见到的东西反成了主旋律，但任何人看了三天后恐怕也只剩下麻木和僵白。“李团长”传令兵冲到小镇教堂刚发出叫喊，远处休息的德军立刻扑来十几枚子弹，同时教堂附近远征军阵地内同样用一连串子弹反击他们。传令兵见惹了麻烦，连忙闭上嘴巴往最近的短壕内跳，一个懒驴打滚窜入堑壕后才发现，寻找半天的李团长正和十几个士兵正抽着烟朝他眯眼。
互相对shè一会后，双方又很快停下这种毫无意义的行动。传令兵这才大松口气，将歪斜的钢盔戴好敬礼道：“李团长，司令让你们撤到西面树林里去。”李团长其实就是李玉国，这位当年和杨秋一起南下江西，反手间瓦解赣军的广西籍团长怎么也没想到，他一个堂堂大团长有天会像步兵那样趴在战壕里拱起屁股打仗，但昨夜由于预备队用完，他只能亲自带上团部所有人员支援阵地，万幸的是夜sè太黑德军伤亡惨重后也不得不暂时收手，总算顶住这bō进攻。
“岳司令来了！好好地为何要撤？”现在大家都知道东面夏尔谷地和瑞尼韦尔包围战已经打响，眼看只要再坚持两三天就胜利了。所以对忽然撤往树林区很不解，问道：“怎么，张将军那边出事了？”
“是昨晚半夜到的，还带来了两个预备师就在西面树林里。瑞尼韦尔那边也没问题，说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呢。还说昨晚很是打得jī烈，已经成功缩小了包围圈。”传令兵说道：“侦察机在后面发现德国鬼子两个生力师正在赶来，最迟半个时辰就能到。所以司令让你们撤出去暂避风头。”
两个师？
李玉国脸都变了！连岳鹏抵达前线的事情都没多问。对面已经有起码有6个德军师，现在又来国鬼子疯了吗？但就在他跳起来时，一声与众不同的尖啸破空而来。参加过青岛战役的他脸sè陡然大变。200毫米以上的重炮？！
远处三天来反复争夺的扎巴尔山上，一股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连攻不下后德军终于拿出了全部力量。开始动用重炮清扫道路。李玉国脸sè大变的同时，连忙下下令撤退，也就步兵们如cháo水般向后撤退的同时，天空中四架海东青侦查/战斗机组成单翼编队从他们头上掠过反向北而去。
机舱里的薛慕华脸sèyīn沉，如果不是长时间在这一代飞行，恐怕他也根本无法想象那堆看不出形状的瓦砾就是埃纳河畔美丽的小镇。
低空掠过的战鹰忽然一抖，就仿佛有什么东西托住翅膀迅速攀升几十米高。薛慕华控制住飞机低头看去，小城北方扎巴尔山上腾起一道百米高的黑烟，飞速向上的热空气甚至影响到2000米高空！再看远处，铁路上一辆探出长长炮管的装甲列车面目狰狞。这就是他们今天一早必须摧毁的目标。一辆装有240毫米攻城榴弹炮的德军装甲列车。这种列车和攻城炮本来应该用于要塞攻坚的，但现在却被拉来轰击缺乏价值的小山包，可见德军已经着急成什么样子！
敌人越是着急，就说明胜利近在咫尺。但问题是，下面已经打了两天三夜的陆军战友还撑得住吗？那铺满交战区的上万具尸体无疑在告诉他们这些飞行员。地面上的战斗残酷血腥甚至可怕。每每面对这些他就恨得牙痒，虽然航空队也多次承担天空遮断、对地轰炸等小任务，可无论是双联装毒牙重机枪还是50公斤小炸弹都不可能真正改变什么，除非在几十万大军中找到敌人司令部但这只属于妄想。相反随着交战双方都开始配备专门的高shè炮，航空队短短几天就损失多架战机，其中还有好几位王牌飞行员。
还好。今天不同！
他扭头看去，身后白云中已经出现12架大型飞机的身影。
余磊不知道队长已经把希望全寄托在自己身上，实际上他连下面的战场都不敢多看，因为他的轰炸机正在和气流搏斗。比海东青长几倍的宽大机翼使得这种1915年正式列装的大鹏轰炸机非常容易受气流影响，何况此刻飞机肚子下面还挂着一枚500公斤的大型炸弹，就仿佛在架势一辆笨重的牛车。
其实大鹏轰炸机已经算这个时代最好的轰炸机了，但抵达法国后却很少出动。原因说来可笑，因为英法找不到可供它使用的大型炸弹。其实挂小炸弹也行，但经过多年研究后大家发现，就算全身挂满50公斤小炸弹对大型轰炸机来说也不合算，适合它的只有100公斤以上大炸弹。至于后来订购的炸弹倒是从英国运来了，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大批英法专家和设计师却把大鹏团团围住，加之那时远征军已经结束百rì鏖兵，所以也就一直没什么任务。英法专家来是因为他们发现大鹏轰炸机和德国哥塔轰炸机很像，其实两者还真就是一种东西，只不过稍稍修改了外形而已，要说有什么差别那就是大鹏使用的是2台280马力V8水冷引擎，还修改了螺旋桨使其效率更高，而哥塔使用的是2台260马力引擎，功率小不说还使用了四人机舱，大鹏则是三人机舱。
英法参考后并未购买大鹏轰炸机专利，他们反而对海东青和V8引擎情有独钟购买了制造专利，至于价格据说达到上百万英镑。不过也好在他们没购买大鹏轰炸机。因为这款轰炸机目前国内也仅有50架，除了飞行员数量少制造困难外，主要是国内缺乏使用它的需要，所以新组建的chóng qìng已经在攻关更高级别的飞机。
余磊现在没心思想回国后能拿到什么新飞机，他只希望能尽早将沉甸甸的炸弹扔到德军头上帮助陆军战友。嗡嗡的轰鸣引来德军注意，地面开始出现一些炮击火花，创造了震惊世界的“余磊转弯”的他也有些紧张。因为在丢掉炸弹前12架大鹏轰炸机完全没有规避能力。
幸好德军野战防空火力也不行，至少不如依靠大量毒牙重机枪支撑起来的远征军，所以余磊带队迅速飞到了那辆德国装甲列车头顶。
投弹
500公斤炸弹呼啸着向地面砸去。但才看一眼余磊就知道偏得离谱。果然炸弹落在了列车左面500米外，虽然500公斤炸弹威力比目前世界上最大口径的舰炮都大好几倍，瞬间将爆炸点附近的几十位德军吞噬。但没摧毁主要目标他还是不满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队友身上。
第二架大鹏也脱靶了，第三架甚至没爆炸！第四架第五架，一架架轰炸机从2000米高空扔下炸弹，将列车四周炸得七零八落但就是没撞上正主。就在大家极度灰心时，第九架大鹏却忽然受爆炸气流影响机头下沉出现小角度俯冲姿态。大鹏轰炸机是无法俯冲的，因为这样非常容易发生空中解体，所以飞行员为挽救飞机只得将炸弹勉强投了出去，可就是这枚炸弹却鬼使神差般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落在列车左边不到5米的地方。
轰隆隆剧烈的爆炸中。正冒黑烟准备撤离的德军装甲列车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抽了下，左侧钢板瞬间扭曲，上百位cāo作攻城炮的炮兵被气浪掀翻，中间的弹药车也迅速脱轨，至于那门攻城炮的支架也出现歪斜。至少在修复前这个家伙没法给步兵战友威胁。完成任务的轰炸机开始返航，只有余磊继续转了几圈，还在想刚才战机突然俯冲后的景象，暗想要是有一款战机能以俯冲投弹的方式，会不会命中率更高呢？他后来和那个因为气流仓促投弹的飞行员写了份报告，正因为这份报告一款机体更结实。马力更大的前线支援轰炸机出现在国防军序列中，并在很多年后演变为著名的俯冲轰炸机。
“报告，小镇的部队撤下来了，轰炸机也干掉了装甲列车！”
前线指挥所内，参谋捏着拳头满脸兴奋，看得出大家都被那门240毫米攻城炮打怕了。想想也是，一枚炮弹落下几十上百人化为乌有，再强的部队也经不起这种猛轰。但回答他的却是淡淡地三个字：“知道了。”
岳鹏摆摆手，脸上不仅没有任何喜sè反而愈加凝重。
昨晚得知88装甲旅和103师掉头南下他就和蔡锷就分头行动。后者和福煦去了最关键的夏尔谷地督战，他则赶来这里亲自坐镇。抵达后发现情况比预想的好些，德军后来只增加了一个师，在经过一番苦战后五个拦截师终于挡住了进攻。然而情况却在两小时前恶化，冒险深入的薛慕华带回消息，德军2个步兵师正在向这里赶来，还有大约100辆A7V坦克也已经抵达15公里外的火车站。
这就是说，最多再有一个小时，自己面前就将出现足足8个德军步兵师和100辆坦克！
想要成为好将领，首先就必须清楚敌我双方的能力。事实上他很清楚，除了少数几支国内主力师外，手中这些才接受了半年训练的士兵没法和打了近三年的德军比。远征军的优势在于战术，一旦脱离最喜爱的战术那就完全是另一支部队！瑞尼韦尔-夏尔谷地能包围德第一集团军并掌握主动，也完全是因为连番调动和打了个措手不及，即使这样也要确保两倍的兵力他才敢下决心围攻。
但巴藏库尔不同，它北面是埃纳河，沼泽遍地无法进行穿插。往南是兰斯齐格菲防线，阿维拉山两个德军师被打残后剩余已经逃到兰斯以东外围构建新防线，这么多天过去防线应该已经完善，也没了穿插迂回的可能。至于大步撤退更不可能了，让一支jīng疲力尽的部队主动后撤反而会造成混乱。现在连轰炸机底牌都用完，也只能死扛这一次了。想到这里他起身环视一眼站在四周的苏小虎等将领，却突然微笑起来：“是龙是蛇就看这今天了！”
话音落下，大地震动，无数炮弹开始从西面投掷而下。
。
。！。
第四三二章 战西线！（完）
战斗回到原始的方式，来自德军的300门各式大炮拉开了血腥的一天。
虽然提前出动轰炸机干掉威胁大的重型攻城炮，但德军的火力依然可怕。利用铁路线速将重装备送抵前线，这似乎已经成为西线简单也是直接的穿插手段，依靠兴登堡防线后侧便捷的法国铁路网支持，大量重型装备源源不断抵达巴藏库尔战区，相反远征军却因为德军破坏，被踩成泥塘的道路使得很多重装备都无法及时抵达，加上又需要主打德第一集团军主力，所以炮兵很落入下风。
尤其是德军的150毫米榴弹炮和远程加农炮组成炮击集群，疯狂向巴藏库尔倾斜来自德意志的怒火，即使经历过之前阿维拉山谷突破战的老兵，面对这样的炮火依然连头都抬不起来。筛眼壕的大优势是构筑时间短，交错层叠能充分发挥多层火力优势，还能确保不像传统长蛇堑壕那样突破一点后会被敌人沿着战壕蜂拥而至。但说到防御炮弹的能力却不如传统堑壕。幸好经过两天三夜的反复加固后只要不是直接落在壕沟内，也能帮士兵撑过可怕的炮击准备阶段。
大概已经得知到自己第一集团军主力被包围在瑞尼韦尔-夏尔谷地的消息，所以不仅鲁登道夫严令部队拼死打通道路，就连德国皇太都从伊尔松方面军总司令部发电报要求前线军官立刻结束巴藏库尔的战斗，向第一集团军靠拢。所以这次炮击仅仅持续半小时。德军就采用弹幕徐进战术将黑cháo般的步兵送上20公里宽的战线上。
扎巴尔山东北角树林中，两个短壕已经被连在一起，伪装网已经被炮火撕碎，一棵被炸断的大树横卧在堑壕上空，坑道内几十个沙黄sè身影蜷缩着，浮土将他们的身体盖住大半。当炮火逐渐向后延伸，左边第一个身影稍稍蠕动一下。转瞬间大部分都开始挪动，就如同一群沙虫般仰起头，但也有少部分完全没了动静。
李玉国抬起头。垢满泥土的脸上只有那双黑眼珠似乎还能分辨。这里是他的临时指挥部，见大多数人都完好稍稍松口气，可没等说话他的jǐng卫员已经叫了起来：“团长。山头。”不算高的山峰上烟尘弥漫，只能隐约看到大概轮廓，烟雾中人影纠缠杂乱无章，明显是德军攻破突前阵地开始强攻山头。
扎巴尔山无疑是整个战场的关键，谁完全控制这里就能架起大炮利用高低差优势横扫整个战场！所以李玉国想也不想就跳出战壕：“预备队，跟我上！”
左右几道堑壕内的预备队士兵全都跳出了堑壕，每个人都带着防毒面具紧握钢枪，雪亮的刺刀早已插上，跟随团长向山头冲去。前方几百码远的山头上，驻守山巅的兄弟部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堑壕内躺满了被大口径重型炮弹震碎心肺的战士。剩余不多的士兵也用尽他们后的力气和冲上来的德军奋勇厮杀！
“”李玉国挥舞的手臂中，沿途一路的堑壕内都有身影冲出来紧紧跟随，当抵达山脚时数量已经达到千人之多！这些人并非都是团里的士兵，事实上目前整个战场除了后来的两个师外，建制已经完全打乱。士兵们只能依靠平时训练出来的意识，跟随军官防守和进攻。
6门80毫米迫击炮的支援中，李玉国第一个冲上山巅，手里的32发huā机枪迅猛横扫，好几个眼看就要冲上来的德军士兵被击中。可区区一支冲锋枪实在太弱了，面对如蚁群般蜂拥而上德军。只几下弹匣就被打空，他甚至来不及换弹匣，旁边一柄刺刀就冲了过来。
“团长小心！”勤务兵大喝一声，手里步枪被他如标枪般扔向敌人，德军士兵吓得连忙闪避，此时他也冲到李玉国身边，工兵铲一折一扣扫向了敌人。噼啪的清脆声中，铲正面狠狠砸在这个德国兵脸上，将他砸的满面血污。但这个德国兵也极为凶悍，一看就是打了几年的老兵，竟然不顾吃痛躺在地上狠狠一刀刺中勤务兵的大腿。
见到自己三天来换的第五个勤务兵倒下，李玉国眼睛都出血了，手枪对准他连扣扳机，直到将这个家伙的头打爆收手。身后战士冲了上来从身边越过，和德军彻底绞杀在一起，李玉国这有空抱起勤务兵，小家伙被医护兵抬上担架时还在抽气：“团长，我这算立功吗？”
“立了，老回去就给你报上。”李玉国安慰完这个整天唠唠叨叨要立功的小家伙，抄起工兵铲又向近的德军挥去。
惨烈的肉搏战从山巅一直延伸向山腰，近千对士兵互相厮杀，德军身躯高大，远征军矮小灵活，双方全都枪口抵着枪口，刺刀对着刺刀，弹在人群中横飞，手榴弹如雨点般互相投掷。这种画面在每一道前线战壕前出现，德军不愧是欧洲强大的军队，顽强的作战意志和优秀单兵素质即使面对残忍的白刃战依然喊着大家听不懂的口号向前冲刺。
整条防线就像沸腾的热油锅般可怕，各种各样的叫喊，旗语和信号弹都从那边升起，有呼叫援兵赶紧上来的，有要求炮火支援的，还有干脆就是情急乱打的。双方炮兵也完全红了眼睛，根本顾不上误伤就向防线打出一排排炮弹，在各自对手的支援道路上犁出一道道火线。即使5月初的法兰西大地还很yīn冷，可双方炮兵们几乎全脱了衣服光着膀比赛谁的速度！炮弹都在互相增援上来的道路上面拍击着。而双方地预备队是不要命的冒着织密炮火向前涌动。所有人都忘记爆炸是多么致命，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念头。占领和堵住！
机枪手抱着一挺汉三型重机枪在堑壕里游动，见到那里被德军击穿就一梭弹过去尖头弹虽然没有德军威力大，但300米内依然统治战场，灵活地移动的作战方式非MG8马克沁能媲美，往往是一串弹过去就搅动起漫天血雨。依靠数十挺重机枪和数百轻机枪殿后，无论德军如何拼命战线都始终牢牢控制在远征军手中。德国人也是发急了。冒着对手猛烈的炮火将死沉死沉的马克沁拖上第一线，掷弹筒，迫击炮、37炮、47炮等等只要能移动的全都往前拉然后近距离开火。军官们也恨不能自己冲上去。严令各部队要不顾伤亡抢占阵地！
格朗梅松上校看过无数战斗，但还是被双方这种惨烈打法惊得身躯微颤，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旁边举着望远镜一直没放下的岳鹏。
“第二预备梯队上去！半小时投入第三梯队不要怕牺牲。时间在我们手里！”岳鹏左手继续拿着望远镜，右手再次狠狠挥下。
战后被无数人诟病且冷血的命令中，第二梯队整整两个旅从出击阵地一拥而上，霎时阵地后方就出现一道人cháo！他们刚离开第三梯队就扑入还冒着热气的出击阵地，每一张面具后面都是严肃、紧张甚至发抖、呕吐的黄sè面庞！他真那么冷血吗？格朗梅松上校目光扫到堑壕土堆上一粒崩裂的纽扣，不由想到这位年轻中将刚狠狠扯开领口的动作，有了这个发现他的目光锐利起来，很又看到沿着手腕向下流的汗珠，还有湿漉漉的衬衫领口。
这位中将也很紧张，但他却极好掩饰了内心。而且他似乎格外相信瑞尼韦尔-夏尔谷地能成功，否则绝不会这样死扛！从阿维拉谷口突破战开始，格朗梅松上校就逐渐转变了态度，以前他总觉得〖中〗国远征军是趁机来捞好处捞钱的，而且几乎所有协约军官和士兵都抱着这个想法。甚至4天前这个想法还根深蒂固，所以尼伟勒和芒然的偏激就不奇怪了。要知道法国zhèng fǔ支付给他们士兵的工资要比法军战士高百倍！仅仅工资也就算了，毕竟这是法国的战争，保家卫国是每个有尊严的人的义务，但其后给予的大量工业支援，35个步兵师的全部装备。数十种〖中〗国商品被列入“军需”清单进入欧洲，这些让大家义愤填膺，什么时候轮到〖中〗国向欧洲输出商品了？他们以前只配卖廉价原材料而已，但借加入协约和派军的机会却毫不费力敲开欧洲市场。
直到和他们一起亲历四天战斗后，格朗梅松上校意识到法国太忽视这支军队了，在利益的背后他们也有着不亚于开始时那支士气高昂法军的jīng神和战斗力！如果能多给一些弹药，多一些支援，甚至多给一些卡车和驮马帮他们改善重装备运输能力，现在还会那么艰苦吗？看那些倒在阵地前如山脊般的德国杂种的尸体，他甚至相信即使德国第一军突破包围圈，所有人也都会对这支军队重审视，任何关于天价补偿的流言蜚语都会销声匿迹。
不过，还有一件事他却始终想不明白。虽然他们打出了尊严，让世界看清楚〖中〗国蕴藏的力量，但上层那些婊养的政客却绝不会因为这个牺牲殖民地利益给〖中〗国，那他们为何还如此执着如此拼命呢？他们派数十万军队远涉重洋，难道就想出一次风头？
格朗梅松上校暗自揣测时，掩〖体〗内突然一阵躁动，抬起头发现远处炮火又密集很多，举起望远镜看去发现至关重要的扎巴尔山山脊已经化为一道燃烧的火带。原来冲击那里的德军被击溃后，恼羞成怒的德国人集中百门大炮猛轰一点。
上帝！至少两个团，不三个团没了！
他连忙扭头去看岳鹏的脸sè，后者却依然像座塑像般冰冷，连脸颊上的线条都似乎毫无变化。“从第三梯队中抽2个团找找李玉国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传令兵紧捏拳头跑向出击阵地，格朗梅松上校动动嘴唇。他觉得有必要提醒这位中将，他的伤亡率已经到达临界线，如果瑞尼韦尔那边再没有消息，眼前防线崩溃仅剩时间问题。但就在他张开嘴准备首次善意提醒时，身后却猛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喊！
所有军官都扭过头，只见树林深处的电报房陡然如炸开了般，然后一个消息似飓风和惊雷从巴藏库尔上空席卷而过。
“报告！”
白崇禧挺直腰杆。声音洪亮的几乎盖过比旱雷还响的爆炸声：“张孝准将军急电。”
翻译官速反动的嘴皮中，格朗梅松上校和所有在场的英法等国观察员都已经彻彻底底呆滞了！捷报，巨大的捷报！瑞尼韦尔-夏尔谷地大捷！在连番调动和迂回后。仓促应战的德第一集团军主力7个师面对〖中〗国远征军整整14个师从四面八方发起的速进攻极不适应，并于33个小时后彻底崩溃！除半个骑兵师和少部分步兵强行越过埃纳河逃离外，其余全部被歼！瑞尼韦尔光复！
上帝！
“吹冲锋号。不！吹凯旋号也让德军尝尝我们的厉害！”
在岳鹏嘹亮的命令声中，巴赞库尔上空陡然升起3发红sè信号弹！如同胜利鼓点般的号角声从南至北袭遍整个战场！“那边赢了？那边赢了！我们赢了！上啊，弟兄们。”
“国防军进攻！”
那一瞬间，格朗梅松上校和所有人都觉得电流沿着脊椎而上瞬间涌入大脑，然后袭遍全身！每一条战壕，每一个弹坑，每一个还能跑动的士兵都咆哮着，呐喊着，嘶吼着向西冲去，早已筋疲力竭的德军很就被cháo水般滚烫的热流淹没。
1917年5月5rì下午4点。阿维拉山谷突破战仅仅过去四天半时间。西线四月进攻中晚开始的瑞尼韦尔-夏尔谷地包围战和巴藏库尔拦截战相继落幕。在三天三夜的鏖战中，德第一集团军11个师中仅有4个师幸免（包围中约逃走1个，莫龙维利耶2个，突破山谷2个被打残后合并退往兰斯1个）其余全被歼灭，其中光俘获就多达8万余。在同时进行的巴藏库尔拦截战中。以5个轻步兵师为主的〖中〗国远征军在自身伤亡18000余人的情况下，却终挡住总计7个德军步兵师三天三夜的疯狂进攻，并打死2万余德军，还俘获5000俘虏和大量装备辎重。如果不是鲁登道夫提早沿兰斯至埃纳河部署第二道防线，如果不是从依尔松sè当南下的两个师守住阿蒂尼北岸，如果不是芒然的愚蠢。或许整个西线战局都像被彻底改写！
虽然终结果有些失望，但这4天半却被永久记载了下来！由于对〖中〗国远征军估计不足，被调动的德军付出惨重代价，4天半内不仅被对手在兰斯至莫龙维利耶中间打出一个宽80公里，纵深近150公里的巨大突出部，损失超过17万人！丢失各类大炮1300余门（含迫击炮）、重机枪970挺，坦克37辆，各类枪械21万支，弹药辎重是无法计量！加上英法四月进攻中被消耗的13万部队，一个月内损失30万部队，成为仅次于东线勃鲁西洛夫攻势35万的第二大月损失。为此兴登堡不得不从刚刚被抽回国生产多装备的工人中重武装20个师开赴西线（当时西线已经抽回120万士兵复原回到工厂），这也加重了德国人力资源不足的问题。
但即使在两倍兵力，来回调动占尽先机的情况下，刚刚适应战场的远征军同样付出巨大代价。除拦截战伤亡18万人外，之前的穿插和包围战也因为重武器没到位仓促决战伤亡高达37万，加上百rì鏖兵中的损失，已经抵达西线的22个师总计46万远征军付出了7万伤亡，其中有25万人死亡，15万重度残疾，1万余残疾，2个月后伤残士兵全部提前回国。
这场战役的影响是深远的，整个西方世界从此战开始重审视古老东方，〖中〗国陆军的战术和装甲突击手段也成为后来各国陆军纷纷模仿的对象。同样，T2型装甲车，25毫米野蜂速shè炮等等一批装备和技术成为世界军火市场的抢手货，从此国际武器市场上多了逐年扩大份额的“〖中〗国制造”四个字。
“龙的咆哮”战役让世界重认识〖中〗国时，也悄然改变了世界局势。首先是美国总统威尔逊接到潘兴的详细报告后，首次赴国会就是否参战展开讨论，宣布美国参战进入倒计时。其次由于芒然、尼伟勒的愚蠢和远征军的战绩形成鲜明对比，两人都被刻上罔顾士兵的罪名，导致法军内部爆发严重动乱。赴法参战的俄军2个师是集体退出战场，并将炮口对准法军，后英法不得不动用大炮解决问题。以至于在〖中〗国远征军休整这段时间内，整整一年西线法军再也没发起过任何大攻势，形成中法看着英国打的局面，这也让原本担忧巨大突出部威胁整个西线的德军松了口气，并终撑到俄国倒下。
5月25rì，在〖中〗国远征军展现出足够实力，利用战争扩大在欧影响，英法两国zhèng fǔ首次开始讨论希望〖中〗国在组织150万军队的情况下，为争夺战后利益确保国家地位，威尔逊在白宫对德宣战。
第四三三章 乌拉尔的财富
原创
五月初的叶卡捷琳娜堡上空，寒雾浓稠如丝，远处高高的东正教堂尖顶也被完全遮蔽
结束圣彼得堡之行，又远赴乌克兰前线假装关切转一圈后，杨秋的专列已经停在这里三天。西线战事距离俄国实在太远，所以这里也和其它绝大多数俄罗斯内地边疆城市一样，仍然沉浸在旧政权迭的阵痛中。无论是多么伟大的国家，改朝换代这种大事永远不可能安安静静渡过，由于zhèng fǔ上月再次宣布继续战争，所以城市内到处是宣扬停战、发动罢工的标语，沙皇时代留下的士兵和jǐng察继续努力维持着城市秩序，但漫不经心和忙碌敛财趁机后捞一票的事情同样开始增加。
就比如郊外乌拉尔地区大的火车中转枢纽站内，几位俄国贵族和官员带着一小队士兵试图接管车站临时仓库区，储备着价值数亿美元的军火和物资足以引来无数热切而贪婪的目光，但等待和回答他们的却是中华民国援东线第二远征军，唐努乌梁海营不，应该是加强团将士们冰冷的枪口。
自从二月革命爆发后，杨秋就下令将当时扎住于此的123混成师一个步兵团并入该营，还连夜致函英法诸国要求获得授权暂时接管这个俄国第二大军火物资仓库，理由是防止武器和物资流入俄国反对继续战争的人手中，并导致不可预测的局面发生。对英法来说，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已经鞭长莫及，加之也担忧俄国退出战争所以很就同意这个提议，将这个仓库区和中转站的看守权交给中国远征军管辖。在访问圣彼得堡时，俄国临时zhèng fǔ也答应暂时由中**方接管，表示凡俄军需要领取都会出具俄军参谋部和zhèng fǔ的联合手令，移交工作等俄国政局稳定后进行。
所以别说此刻车站内总司令的专列还停着，就算没停既无俄国zhèng fǔ文件。也没有俄军总参谋部手令就想来拿武器，真当咱们协约是吃素的吗？“离开这里！我再jǐng告一次，这里是协约诸国的军方财产，若有擅自闯入者。格杀勿论！”准尉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协约诸国大帽扣下去，居心叵测的俄国官员脸都白了！真是天地倒转，地狱和天堂不分了！这几年？想当初西伯利亚和远东可是斯拉夫的后花园，华人那个不是避之不及前倨后恭，如今***倒成了协约一员，还狐假虎威管起了属于俄国的财产！
当然也有乐意当俄jiān的。俄罗斯派驻中国远征军唐努乌梁海团联络官契柯夫少校就满脸得瑟，穿着中国远征军制式棉大衣，大衣兜里还隐约可见一瓶山西老白干，打着酒嗝为虎作伥翻译道：“离开需要军火就拿手令来，否则、咕~~开枪击毙。”
官员和士兵气得脑门冒烟，这家伙还是不是斯拉夫人？！不过这酒味道好像不错。
这个被美酒收买的斯拉夫败类！
官员们虽然垂涎堆满仓库价值连城的物资，但那些从沙包掩体后弹出的黑森森枪口却又让他们无可奈何，终只得骂几声往回走。可、抵达门口发现连自己带来的几辆卡车都不见了踪影。打听半天后知道司机连带卡车已经被中**队以协约征召的名义暂时扣下用于军用运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其实卡车还真是被征用了，此刻正停在车站月台旁装运刚刚从海参崴运来的美**火。上千华工一边转运军火一边哈哈大笑，在这里的华工大都就近来自东北地区。不少原来就在俄国境内谋生，谁没受过那些横行霸道的大毛兵的气？可现在自家士兵挥挥手就让他们吃瘪，这可是几百年没出现过的事情！所以连做事的劲头都足了很多。协约果然是个好东西啊！华工们感慨几声，纷纷嘀咕协约是个啥东西，居然能让蛮横惯了的毛都不敢轻易得罪时，也从火车上搬下一只只大箱。
长箱装的是使用762*54R弹的美国M1903chūn田步枪俄国版、短的是500发弹箱，稍小些装的是柯尔特9毫米左轮手枪，还有标注醒目颜sè的桶装**，一门门死沉死沉的法国75速shè炮，几百根大小不一的炮管。还有卡车、飞机引擎等等五花八门数量繁多。这些物资都是英法提供的援助之一，当然也有沙皇从美国的订货。虽然货款迟迟没到但考虑到自身利益，加之英法都愿意提供担保，所以即使俄国爆发革命，但在杨秋访问圣彼得堡临时zhèng fǔ表示将继续战争后，美国依然源源不断从旧金山将它们运抵海参崴或者大连。再由铁路运到这里等待转运至东线战场。
唐努乌梁海团接手后曾详细清点过这里的储备，即便不算还在以每天至少两列抵达的军火和物资车，储备在这个中转军火库有步枪30万支、弹2亿发、各类大炮600门、带索科洛夫轮架的俄国M1910重机枪780挺，炮弹500余万枚，至于**、铜锭、铝锭、备用炮管汽车、炮管，生橡胶、甚至急需的机床设备等物资是价值数亿美元！这里面除了向美国订购的外，也有英法等国的援助，有包括叶卡捷琳娜堡在内的整个西伯利亚和远东地区的自产装备，当然也有俄国购买的少部分民国产武器装备。之所以都储备在这里也是因为冬季运输困难导致大量积压，加之到目前为止俄国临时zhèng fǔ还没有理清内政，军中反对继续战争的声音高涨，想要拿到zhèng fǔ和军方的联名文件难上加难。
当然，英法美等国还不清楚积压量这么大，至于唐努乌梁海团也是按规矩每天派人收取叶卡捷琳娜堡各兵工厂的成品运到这里，拦住一切运输货车卸货等待转运，然后按照协约商量好的保护起来等拿着俄国zhèng fǔ和军方联名调用令的人来。其实如果真有人能拿到这个公函，那么李烈钧也会按量按时发放，毕竟名义上大家还都在一条船上，但像刚这样什么都没有就来接管的，他连睬都不想睬。
而这些东西和俄国第二大冶金、武器、工业制造城市的叶卡捷琳娜堡也是杨秋留恋迟迟没离开的关键。当然。这些还没有第二人之道。
“侠如兄，你这里倒是爽的很。”
仓库门口两个人影看了看离开的俄国官员后向火车走去，其中一人是如今东线远征军司令石小楼，另一位就是唐努乌梁海团团长李烈钧。说话时前者还拍拍后者的肩膀。样非常亲昵。其实这里面有段渊源，因为两人都是rì本士官学校毕业生，当年石小楼抵达rì本时因为受rì本学生欺负，是李烈钧带头站出来为他打抱不平，所以两人私交一直很好。当初民党举事李烈钧还想过拉拢石小楼借此控制鄂军，可惜那时他已经被杨秋收心加入国社，所以政治上的不同追求让两人多年没有聚首。但石小楼却一直记得那份恩情。所以在李烈钧发配乌梁海时还特意去送行，并赠送了一把民元式手枪防身。虽然石小楼表现很热情，但李烈钧却早已没了当年那份洒脱的心态，因为面前这位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学弟已经是方面军司令，而他还是一个后备团长，说道：“司令身在前线不比这里，这些俄国人那天不来闹几次，要真给他们好脸sè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听他称自己司令。石小楼就知道他还没完全从当年的事情中走出来，但这件事是和杨秋有莫大关系所以别说自己，连宋清平时都绝口不谈此事。所以也就假装没听见继续说道：“侠如兄现在责任重大，捏着俄军和我们的后勤，我看过不了多久你恐怕就要再往上升升了。”
李烈钧苦笑，再往上升又怎么样？自己头上民党这个帽可拿不掉。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向专列走去，见李烈钧不想多说这个话题，石小楼只好转移问道：“西线听说了吗？怎么看这一仗？”岳鹏在开战后就将加密电报发到乌拉尔，所以李烈钧也有些知道西线远征军有场大仗要打。他也是军人，在民党之前也曾醉心军事，眼见当年和自己差不多的石小楼、陈宦等人现在各个手握重兵鏖战四野，心底也仿佛有团火再烧。说道：“听说了些。不过不是很详细，只知道有场硬仗要打。”
石小楼将岳鹏的作战计划说了一遍，当听到目标是德第一集团军主力时，李烈钧顿时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相信似的问道：“要吃掉一个德军集团军？！这恐怕代价不小吧。”他没敢说自己不相信，但石小楼听出来了。恰好已经走到车旁。听雷猛说杨秋正在和陆征祥、伍廷芳商量事情，干脆拉着他步入车厢，借等待的机会掏出自己画的西线草图说道：“侠如你自己看吧。”
李烈钧看完草图后渐渐明白岳鹏的战术，他是想借速突破缺口机会为诱饵，趁德军后备部队来不及援助之际打个时间差，利用夜晚遮蔽进行长距离迂回，然后等德军主力第二天南下堵截时一举以优势兵力包围彻底消灭。而且他还巧妙利用了埃纳河做天堑，大胆暂时放弃sè当和伊尔松方向赶来的两个师，至于凡尔登的德军来援助根本不现实，因为首先他们就要拔掉莫龙维利耶，法国第四集团军几十万人杀也要杀到手软，别提速突破了。北方支援被埃纳河挡住，东部支援有莫龙维利耶法第四集团军掩护，西面法国三个集团军云集齐格菲防线，所以果断投入5个步兵师速截断与兰斯的联系，巧妙营造出一个真空地带！这样德国第一集团军至少有三到四天得不到任何支援。看到这个部署和算计，李烈钧也不得不承认，岳鹏是个极为jīng通战术的军官，而且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他第一次指挥22个师40多万人的大战役。
想到如今德第一集团军恐怕已经被包围，甚至已经全力开打后，连他也有些羡慕道：“岳司令这手厉害，要是能亲眼见到就好了。”
“没机会了。”
杨秋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石小楼和李烈钧连忙敬礼，却见到伍廷芳和陆征祥居然全都是脸上如开了花般，心底顿时升起一股燥热，前者是装着胆追问道：“岳鹏那边打完了？”
“完了，德第一集团军完蛋了！”
“老天爷。”
陆征祥喜悦的回答声中，李烈钧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民党身份似乎让他错过了很多很多东西。
。未完待续
第四三四章 目标还是北方！
原创
石小楼甚至不顾杨秋还在面前，一把抢过陆征祥手中的简报冲到地图前细细对比起来，李烈钧同样挤到身边研究起来原创首发]
无论是战机时间、突破位置还是突破当夜的速穿插都显示出岳鹏jīng湛的指挥功底，尤其是后时刻当得知芒然仓促进攻导致德军不仅没受到牵制，反而威胁苏小虎集群时，他果断在德军主力立足未稳，自己也同样重装备不全的情况下以打战术进行合围，让德军措手不及的同时也挽救了整场战役两人暗暗称赞的同时也明白，经此一役这位从杨秋起家就跟随在身边的将军，将毫无疑问超越指挥青岛战役的蔡锷，成为国防军中头号大将第四三四章目标还是北方！。
打得漂亮赢得干脆，但伤亡数字却让两人愤恨无比，尤其是岳鹏已经提醒芒然要求停止进攻保存实力的情况下，后者居然继续强行进攻实在是愚不可及如果不是他的愚蠢，当西线远征军将德军第一集团军合围在三角区后，完全可以让法第10集团军向普龙运动，然后沿阿维拉山谷缺口向北直插，有了这股力量保障后岳鹏完全可以从容的让张孝准集群7个师反复进攻牵制德军将其注意力吸引到南面，然后从东北两个方向发动突然袭击。
用两倍兵力搞突然袭击，德军主力是万万挡不住的，甚至可能出现部队还没掉头，侧后弱线就被全面突破导致迅速崩盘的结局。那样的话等14个围歼师完成任务，将和法军第10集团军。莫龙维利耶法军第4集团军一起形成一个多达50个师的强大突破拳头，不仅能横扫sè当和依尔松将德军西线彻底截断成两个战场，甚至能向西横扫康布雷和莫伯rì，将战线一举推进到法国比利时国境线“蠢货蠢货这个芒然必须把他送第四三四章目标还是北方！上军事法庭”
愚蠢，实在是愚蠢石小楼毫不掩饰内心对尼伟勒和芒然的愤恨，如果不是两人为私心强行要求法军进攻磐石般的齐格菲防线，此时此刻协约已经可以畅想年底前结束战争了气愤的是。远征军如此大伤亡有一半要记在两人头上，因为如果当时重装备到齐的话，加法第4集团军一共10个重炮旅。火力上完全超出德军两倍，以当时德军处于野外无完善防御的情况，完全具备以极小伤亡完成歼灭战的可能。
伍廷芳虽然是民党要员。但到底是老资格外交家，见到石小楼和李烈钧都一副恨不能将芒然直接掐死的表情，笑笑说道：“送上军事法庭就别想了，我们可以发火，但人家法国的脸面总是要的，我估计多是个革职的下场，不过尼韦勒估计要承担所有罪名提前养老去了。”
陆征祥也说道：“伍部长说的不错，西线法军此战死了20万按照1比2的伤亡比例，受伤也有至少40万。短短一个月就没了60万生力军，原本压倒德国的数量优势就不明显了。所以这两个人肯定要被赶下台，但法国也要顾及自己的脸面，所以公开送军事法庭不太可能。”
“其实这是好事。”
四人讨论法国内部会如何处理尼韦勒和芒然时，杨秋从雷猛手上接过咖啡走了过来，大概是当年三巴掌余威犹存。李烈钧下意识避开半步让出位置。不解问道：“总司令为何有这般说法？那可是几万兄弟的命。”
听到李烈钧口气生硬，伍廷芳暗自着急向他使个眼sè。要知道现在民党在军方可就剩下这根独苗，万一惹火了杨秋再次撸到底，民党在国防军中仅存的影响力也没了。反倒是杨秋并不介意，瞅了眼李烈钧说道：“今天多牺牲几万人，总比将来全军覆没强得多。”
全军覆没？怎么可能众人听到这句话纷纷看来。李烈钧也暗暗皱眉目光又看向地图，片刻后倒是石小楼先明白了，说道：“我明白总司令的意思了”他手指绕着兰斯-阿蒂尼-莫龙维利耶这个突出部，画了个圈后继续说道：“此战我们是赢了，但只赢了战术，战略上却因为法军无力继续进攻反而没打破僵局，而且还造成一个极容易遭夹击的大突出部此战打出我军威名后，藏拙是不可能了，要是我没猜错英法恐怕会不惜代价要求我们继续增兵西线，所以极有可能要求我们远征军驻守这个突出部德军虽然看似被突出部威胁，但只要有一段时间调整就能沿埃纳河重部署防线。他们目前重点在东线，希望趁俄国混乱先解决东线腾出兵力，如果俄军无法支持的话，那么就能从东线抽调至少80个师约150万大军转战西线，那个时候第一要消灭的恐怕就是这个突出部了”
“说的不错。”杨秋赞许的看了眼石小楼，经过自己几年的言传身教，这批军官的视野总算开阔不少，说道：“原本芒然不犯错的话，西线将至少推进到依尔松-sè当一线，德军洛林和西线就会被截断联系，德军至少要投入50个师能扼守，但现在兴登堡多只要凑20个师就能稳住阵脚。法军此战消耗太大，再战已经完全不可能，内部反战和sāo乱肯定会爆发，所以美国参战已经是必然”
“这和美国参战有什么关系？”陆征祥好奇的追问道。
杨秋微微一笑，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美国目前是协约大债权国，总贷款额已经超过百亿美元，一旦法军内部出现问题那么西线不仅得不到好转还会恶化，美国不参战就极可能面临英法失败，百亿美元拿不回来的局面。你们想想，要是一口气没了百亿美元美国会成什么样？”
这个假设别说陆征祥和伍廷芳这类懂经济的外交官，就连石小楼和李烈钧都心抖一下。雷猛是再旁插嘴道：“我估摸着，美国得卖裤衩花十年能重挣回来。”
“哈哈。”
雷猛插科打诨驱散了稍显凝重的气氛，杨秋也瞪了他眼笑道：“不错，我们的雷大营长也开窍了嘛。”雷猛得到夸奖挠着头躲到旁边自得自乐，陆征祥也笑道：“话糙理不糙，美国要是一口气丢了百亿，华尔街首先会崩溃。威尔逊zhèng fǔ也会立刻倒台，那样还不如派兵搏一把呢。”
杨秋点点头：“这是其一，其二因为我们的存在此战过后英法都会看到我们的能力。如果我没猜错。现在那里肯定已经传出要我们增兵的声音，同样法国为了掩饰尼韦勒和芒然的错误，也肯定要大肆宣扬这场胜利来鼓舞人心。所以反倒帮助我们扩大了影响，这样一来要求我们继续增兵的声音肯定响。威尔逊心里肯定也清楚，如果任由英法请我们出来，那么战后利益分配上美国就会被撇除在外，打完后仍旧是个经济侏儒，这是美国无法接受的。
其三。从美西战争开始，以罗斯福为首的国际干涉派声音逐渐强大，长期奉行的孤立政策在夺得吕宋后其实已经不存在，他们早就希望通过参战获得大的国际地位，让美国一举成为于英法齐平的世界xìng大国。威尔逊压住一时却压不住一世。何况他自己也必须面临华尔街那些犹太寡头的压力。所以我预计，美国参战很可能就在这个月内，一旦美军参战jīng疲力竭失去战斗**的法军肯定不愿意再拼命了他们拖拖拉拉反而会给德军重喘息的机会，所以我们绝不能驻守这个突出部”
一番解释后，四人都明白为何杨秋说这反而是个好机会了。法军颓势。西线作战任务肯定要多压在英军和中国远征军身上，但在不可能彻底逆转西线战局的情况下，等德军缓过气来两家反而容易遭到德军重点照顾如果聪明点，岳鹏和蔡锷完全可以死咬尼韦勒和芒然害死几万远征军的事情不放，终就是为确保自家面不扩大影响，以法国统帅部接受“损失惨重”的中国远征军后撤休整。增加配给的条件结束，将突出部交给法军来驻守。
想通这个道理后，李烈钧脑袋里突然闪起一个念头，下意识问道：“要是美国不宣战英法要我们增兵那怎么办？”
“增美国不打我就再增150万”杨秋斩钉截铁，说完后却又降下语速，慢条斯理一副待价而沽的神sè：“不过嘛我们太穷了，人多可武器装备不足，资金也严重不足，难啊。”
四人神sè古怪纷纷扭头，雷大滚刀肉终于没忍住冲出车厢躲到外面直抽抽。陆征祥也莞尔一笑，英法总共拿到美国百亿多贷款，为了换民国60万远征军就拿出近四分之一补偿，这要是再增兵150万，他们会不会直接破产？那么大笔钱想拿也是没可能了，到后恐怕就剩下割让殖民地利益，可这偏偏是民国绝无可能拿到的杨秋没理睬面sè怪异的几人，目光渐渐北上投到辽阔的俄国。其实他清楚，以民国此时此刻的国际地位，即使打出一场漂亮的围歼战也毫无可能从西线获得任何土地等殖民补偿，要知道平行世界中美国出兵400万，都没能获得此类补偿，直到二战初丘胖被德国潜艇哭后，拿出几块岛屿换一堆破烂驱逐舰，可见英法对殖民地利益看得多重所以对民国来说，用优势的人力资源换取国家发展需要的资金、技术和工业设备这些东西现实，毕竟在表面繁荣下面，腐朽的晚清裤衩还没彻底扔掉。
反过来说，英法能接受你要钱要物也绝不会接受你来享受殖民地利益，要是自己开口他们恐怕会转向困境中的rì本。再说彻底点，如果rì本也终不出兵，那么英法直接摆烂好了，除非美国愿意接受未来十年成为德国附庸一蹶不振的代价，否则怎么样都要拼死救援。
他就是这么个xìng。拿不到的东西绝不会开口，因为这反而会给对方一个jǐng惕自己的机会。相反在能拿到的东西上就必须摆出贪得无厌的嘴脸，这样能为终的战略目标提供掩护那么终的目标是什么呢？
俄国俄国还是俄国西线打得再热闹，死的人再多，哪怕远征军丢掉大半，说句难听的也都是为国家挣钱争脸面而已。鏖战厮杀不过是政客的利用工具，将“中国制造”这块牌以军队和结盟的办法推向世界富有市场罢了。这其实就是在走美国利用派兵把骆驼香烟，芝宝打火机、可口可乐这些商品推向世界并终成为世界名牌那样。此次打开局面将数十种轻工品硬塞入军需进入欧洲后，只要国家扶持一下相信很就会诞生一批不错的企业起来。至于未来二十年总价值数百亿美元的军火贸易这块大肥肉。也会因为远征军的胜利和实际作战效能占据一席之地。不敢说打败克虏伯、斯奈德这类超级企业，起码厄利空、博福斯他们的市场是必须瓜分的，等技术在上来些。基础工业在完善些，以资料机为本还干不过这几家的话，真不如一头撞死拉倒。
现在西线目标已经实现，那么再争也没什么意义了，也是时候翻开隐藏在桌下的真正目标，那就是困扰中国数百年之久的北方庞然大物瓦解，消耗、破坏北方强邻是决不能动摇地基本国策。
作为眼光超越时代的他很清楚，再有几个月东线会发生怎样的巨大变化，世界局势会出现多么剧烈动荡英法甚至刚参战的美国会产生多大的恐慌可偏偏他们都鞭长莫及，这就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机会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用西线几十万将士拿命换来的钱和外部地位，换取向北扩张渗透的实力。
至于被人诟病，至今国内很多人还不理解的土地问题，只要能拖住俄国，让其内乱时间加长。让它们无法速渡过国家动荡期，那么哈萨克的巴尔喀什湖至疆伊犁这段失去的国土迟早是自己的，海参崴至伯力甚至整个东西伯利亚都是要拿下的当然这些还要徐徐缓缓慢慢图谋，不能急不能燥，蛇吞象的事情永远是小概率，战争永远是堂堂正正的国家实力的综合对抗。毕竟苏俄复兴是建立在500万吨钢铁基础上的，如果按传统办法等自己也拥有这么大产量，苏俄都已经进入恢复期了。
当然，现在也是时候向身边人，尤其是这些将领逐步揭开谜底的时候了，毕竟时间已经不多。所以他放下咖啡，向旁边一位始终坐着如木头人般的少尉招招手。大家都知道，杨秋身边有几个jǐng卫员是需要注意的，其中就包括这位面无表情，据说来自安全局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尉，不是因为他身手多么了得，而是因为他手里那个一年到头都不会离开，里面还有炸药夹层的机密公文包。
连李烈钧都被深深吸引，暗想这个比寻常大几倍，塞得鼓鼓的公事包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杨秋打开包，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后，少尉又迅速合起将一截细线挽到手腕上。文件封面上印有“rì出”四个字，字体下面还盖有总参谋部绝密字样的朱红印章四人见到后，心脏都不由跳了几下。
杨秋将rì出计划文件递给石小楼：“和伍部长、陆大使一起去前面车厢好好看，看完后交给我记住这里面的东西除了你们四人外，绝不准外传”
四个人？李烈钧还以为杨秋口误了，因为这种红章绝密文件他这个级别是绝对看不到的，但刚要说话后者却已经重端起咖啡：“别东想西想了124混成师师长朱绶因身体不佳已经暂调西南，稍后总参会把你的任命发来。好好干吧，脱下军装前军人就是军人”李烈钧没想到刚刚从营长升任团长，就又从团长变成师长心底里也对杨秋升起一丝感激，重重的敬了个礼。
其实以李烈钧的能力，当师长还是足够的，但如果再不拉出来锻炼这个人就废了，虽然政治见解不同，但杨秋也不至于毁掉这个不错的军事人。当然，这也需要看他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如果他不愿意当真正的军人，那么也不会再留情面。
伍廷芳是为李烈钧高兴，民党终于要出一位现役师长了。但心里也明白，有得必然有失，李烈钧升任师长后算是进入国防军一线军官之列，那么民党目前的官员中肯定有人会被拿掉，以维持国社对其余两党的长期虚弱政策。其实谁会被拿掉他心里很清楚，但这么多年努力还是有些不舍，心底不由暗叹一声，看来回国后也是时候主动请辞告老还乡颐养天年，把机会留给后辈们了。
四人去前面封闭车厢看文件后，杨秋这重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笔，虽然岳鹏一战奠定民国在协约中的地位，从此任何国家想要进入中国都要掂量三分，外部环境也将会好。但到他这个位置却很明白，随着各国对国防军的研究，未来竞争将趋激烈。而且此战暴露出来的问题也有很多，虽然有他的亲自辅导，装甲部队的战术和运用受限于条件等因素，国防军将领也处于摸索阶段，但各国陆军转型的烧钱大幕肯定会提前到来。
即使没人家百年工业的底蕴，国防军也万万不能落后，加上针对俄国的“rì出”计划即将启动，也必须开始提早准备起来，所以他又拿起笔书写国防军转型计划表。
首先就是膨胀的海军需要压一下，大陆军和大海军永远是矛盾，目前的民国完全不具备大海军能力，没有明确作战目标不说，即使强行上马也会引发英美的担忧，应该继续以保持一支吨位比rì本稍小，却在航母等式装备上超越rì本的舰队，以培养和储备人为主。不过因为欠账较多，所以巡洋舰和驱逐舰的建造不能停，老舰必须和舰一比一替换节约经费。
航空队改空军刻不容缓，海军节省下的钱应该分出部分给空军，大型轰炸机在发动机提升前可以换换，但前线支援攻击机必须提上来，海东青是无法满足未来十年作战的，所以升级换代的预研应该加速启动。
未来很长时间民国依然是大陆军国家，所以杨秋决定开发两种型装甲底盘，其中包括以三号坦克为基础的15吨级轻型坦克，放大T2型装甲车后的15吨级步兵战车、15吨级步兵运输车，15吨级自行火炮等等，还有半履带车，军用卡车，25吨和35吨底盘都需要提前预研起来。机械化是未来战争的基础，绝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哪怕数量和规模小也必须先研制起来。
还有就是口径问题，国防军一开始靠德国援助起家，选用的都是德国标准，但随着协约帮助武装35个师以及大量协约制式武器进入，标准化rì渐重要，所以他定下了国防军未来武器基本口径，包括762、9、127、168（M1912霰弹枪）、25、40、70、80、85、105、120210、305、406毫米等枪支和火炮口径，将来除特殊型号外其余任何设计都必须套用这些标准。
除标准和装甲建设这些未来计划外，眼前如何利用好协约这件世界强联盟的鲜亮外衣，建立起一支具备强大威慑力的部队也急需考虑，所以他写完后又立刻让雷猛给国内发电报，务必要趁近国产武器大出风头的时机，卖专利卖钱的同时也以制造不足为理由让协约援助一批同款军火，如果能成功，将不花一分钱能弄出几个拳头部队来。
当他写完这些后，石小楼等人也已经目光骇然的走了出来。
杨秋接过文件，搁笔说道：“国家北方能不能保证至少五年稳定，数百年边患能否解决，就靠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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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五章 要军火吗？
原创
“号外，号外！西线大捷！”
“远征军瑞尼韦尔大捷，歼灭17万德军！”
大清早的南京街头响起了嘹亮卖报声，来自欧洲的捷报将人群纷纷吸引过来&1&原创首发]经过数年发展这座城市已经隐隐有了些都城气象，连当地人说话的口气都变了很多，谈论国家大事时的口吻和像当年的皇城根一模一样。此次突然传出的叫卖声让这座城市又找到的谈论点，所以哪怕比平时翻个倍的价格，报童们依然被团团围住。
“啥啥？17万？我的乖乖，真的假的？”
“假的？不识字啊！看到没，法国总统亲口颁布的战报！法国大总统，还有假？”
“凶什第四三五章要军火吗？么凶？老不识字咋了？老三个娃都在学堂呢。”
“得得，别争了。对了，这瑞尼韦尔在哪呢？”
“管它在哪，17万德国兵，呵呵要说还是我们杨司令手下的丘八爷厉害。我就奇了怪了，前几天我还路过军营，也没看出来多厉害啊？”
“有啥开心的，想当年人家〖rì〗本兵一口气打赢百万毛军呢。”
“百万个屁！毛那也叫兵？被德国打得都灭了国了！这么厉害的丘八爷，愣给咱打败了，说明啥？说明他小〖rì〗本只配给我婆娘洗脚。”
“给你婆娘洗脚？那可糟了，听说小〖rì〗本还有姑嫂同床的事呢，你也不怕带了绿帽？”
“哈哈。”
南京街头议论纷纷时，上海、běi jīng、奉天、广州、武昌、天津、chóng qìng、成都、长沙等等城市也都被这股捷热cháo卷了进来。记者们卯足劲头，各家报馆是拉关系请吃饭纷纷找军方证实消息，印刷厂加印加刊大有一鼓作气弄出个民国第一发行量来。
普通老百姓都卷入这场第四三五章要军火吗？大庆祝中，别正处于激情飞扬年龄的学生们了。学校图书馆第一时间被挤爆，老师们也带着微笑挂起不知从哪找来的法兰西地图，手持教鞭告诉大家瑞尼韦尔在哪个位置。这已经不是地理课那么简单了。那是〖中〗国陆军扬名立万的地方，是一个落后国家击败世界第一陆军的崛起之地！这么重要的地方，怎能不牢牢镌刻近脑海里。就连女学校的女孩都挥舞起彩带，她们的庆祝方式比男生们加热情。直接扑向近的兵营，拥抱那些为国奉献的军人，用鲜huā和彩带挥洒朝气和美丽。
即便不是资讯发达的时代，但在国家宣传机器面前被欧美称为“龙的咆哮”的战役大捷的确让无数人对世界另一端产生了兴趣。根据《梅huā协约》陆续从欧洲来的老师和教员瞬间就被学生们团团围住，报名学习语言、理工、化学和机械的学生多了几十倍，参军的也多了很多，连出国留学办事处都差点被挤爆。
你很难想象。当一个被认为是半殖民地的国家的军队，转瞬间击败世界第一强军会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什么！欢笑和庆祝只是外表。内里，你会发现职员们和洋老板交谈时底气稍稍大了些，华商和洋商打交道时不再唯唯诺诺，就连租界里包着头巾的印度巡jǐng对待华人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炮火喧天，润物无声。
两个截然相反的词汇，却被战争和胜利联系在一起，在这两个词汇下是一个共同的东西在不断增长。国民自信心！
甲午战争让〖rì〗本国民相信自己是亚洲老大，rì俄胜利让他们认为自己是世界霸主之一。但现在！民国不仅打败了〖rì〗本，将他们的爪牙赶出大陆。还打败了被誉为世界第一，打得英美满地找牙的强军，还一口气消灭17万后，可想而知影响会有多大。就连南京总统府这段时间都是宾来客往，英、法、俄、比利时、荷兰甚至毫无关系的美国、墨西哥、智利等等国家大使都自发前来道贺。这就是二十世纪初的现状，一支强大军队所能发挥的作用远比金元外交来得加猛烈彻底，实力是让世界承认的唯一标准！
5月20rì美国宣布参战前五天，民国zhèng fǔ唯一的官方喉舌，〖中〗央rì报公开发表社论，以《世界需要〖中国需要世界》这个标题来详细描述整场战役的经过，并通过这场战役举例认为〖中〗国年轻人应该以加开放的心态走出国门，学习西方先进技术和思想，并应该主动配合盟友一起承担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
“呵呵都搞出维护世界和平来了。”黎元洪的眼睛都笑没了，这几天他可算尝到当世界大国总统的味道了，说门槛被踏破都不过分。今天这份报纸和社论是火上添油。所以他也乐得望着来参加总统府庆祝酒会的黄远生笑道：“远庸，你这些门生倒颇有你当年风采。”
被誉为民国第一刀笔，以辛辣言辞著称的黄远生在出任dú lì**官后，反倒言语收敛很多，到是他几个徒弟维持了执笔风格，这份社论就是他其中一位弟写的，所以也呵呵笑道：“大捷嘛，自然要热热闹闹，咱们这些身在后方耍耍笔杆的人，总不能白白辜负将士们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局面，借此鼓舞一下民心士气也是应该的。”
“这个鼓舞好啊！”唐绍仪端着茶杯感慨道：“一场大胜比我们这些人说百句千句都管用，连我那小孙女昨天都问我法国在那里，她要去前线慰问部队。”
黄远生微微一笑：“那岂不正好，副总统不是说要给法国一些压力嘛，此次若非那个芒然，哼！我们士兵也不会牺牲那么多，干脆少川出访法国给部队撑撑腰，也顺便带孩去玩玩。”
唐绍仪摆摆手：“我就不去添乱了，现在法国zhèng fǔ还不知道怎么头疼呢，听说俄国派去的两个师已经反骨，还动用军队包围，法军内部也出现罢战的情况。辰华的意思是，我们只要把话带给大使就行，这个时候不适合出面。还是军方和驻法大使出面比较好。”
黎元洪赞同道：“此事确不宜我们插手，若是上升到国家程度反倒不容易处理，辰华是对的。倒是那个让我们继续增兵的事情该怎么回复？我估摸等会酒会上英法恐怕就要来探口风了。”
“那我们也探探底，看能有多少实惠。总不能让我们白干吧？”
“哈哈。”
唐绍仪说的一点没错，法国zhèng fǔ的确陷入两难境地。一边是需要大肆宣传这场胜利鼓舞士气，一边是尼韦勒和芒然的愚蠢已经传遍协约高层，如何处置他们立刻成为棘手问题。再加上军中已经极度不满，将四月攻势称为尼韦勒屠杀，导致连rì来各地反战游行和士兵暴乱声此起彼伏，俄军两个师是直接要求退出战争。并以大炮相威胁！如果不能尽压下这股风cháo，恐怕西线都会陷入动荡。然而他们也知道，解决这件事的提前是安抚〖中〗国远征军，只要〖中〗国远征军答应不追究，并在联席会议上表态，那么英国那边还是比较容易说服的。所以在王正廷陪同下，贝当带着大批军官、议员和国民代表赶往〖中〗国远征军临时驻地瑞尼韦尔，汇合福煦以感谢和检阅部队的名义准备说服〖中〗国远征军不追究此事。
“立正”
嘹亮的口令中。上千挑选出来接受检阅的远征军士兵挺胸抬头，这么多大人物来看自己，是多么光荣的事情啊！所以人人都站得跟标枪一样。大战后的满身硝烟和严格军事训练成果一瞬间就征服每位赶来的法国官员和将军。
“感谢你们为法国做出的一切。”凡尔登英雄，贝当将军举起右臂，高声感谢从士兵队列中走过，当来到迎接的岳鹏和蔡锷面前后，是步握手感谢：“谢谢你们，从今天起下和您的军队将得到整个法兰西的友谊！”
“谢谢将军，我希望看到中法友谊万岁。”
“是的，中法友谊万岁。”
贝当微笑着，可岳鹏却知道这种微笑背后的蕴藏着什么，对法国来说尼韦勒和芒然现在就是丑闻！如果不是两人为了自己前程不顾士兵生命。现在协约都可以开启香槟酒提前庆祝了！所以这件事实在不小，多打一月就意味着多一月的惨烈消耗，对水深火热的协约来说任何拖延都是不可饶恕的。据说黑格已经完全不信任法军指挥，要求法国zhèng fǔ将军队指挥权全部交给他来负责，要不是劳合乔治顾全大局继续看重贝当和福煦的能力，说不准两国已经开始打嘴仗。要知道英法关系可没有表面上那么融洽。
这里面也有〖中〗国远征军的因素，经此一役后远征军已经成了英法互相争夺的香饽饽，英国甚至希望将远征军调往他们负责的索姆河战区，以便靠远征军的战斗力配合英军完成接下来的进攻，而法国也希望能让远征军派出一些军官对目前法军进行战术指导。当然这首先要平息〖中〗国远征军的怒火，毕竟只要懂些军事的人都明白，如果不是芒然的愚蠢，远征军的伤亡将至少减少三分之一。
所以等军官和官员们离开去军营视察后，贝当直截了当道出来意。
岳鹏依旧是面无表情，心底里却暗自好笑，不过他不想自己开口，所以看向蔡锷和王正廷。两人都是心思剔透之辈，那不知道他的想法，蔡锷假意叹口气：“贝当将军，这件事恐怕很难办！您知道的，士兵的情绪需要安抚，如果无法让他们安静下来恐怕。”
贝当也是老狐狸，听到他话语里有缓和的意思连忙说道：“蔡将军，尼韦勒司令和芒然中将的事情我们非常抱歉，我国zhèng fǔ已经决定给予两人非常严厉的处罚，至于您说的安抚士兵，请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吗？”
“虽然我们获得了胜利，但伤亡很大所以士兵需要休息，而且我们的补给和弹药也基本消耗完了。所以我们希望能撤网沙隆休整一段时间，等士兵心情恢复后再进驻突出部打击敌人。”
撤回沙隆？
贝当和福煦对视一眼，脸上有些恼怒，但却又找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5月21rì，在〖中〗国远征军高层答应不会再联合军事会议上提出对尼韦勒和芒然的职责后，在法国zhèng fǔ答应〖中〗国远征军撤回兰斯后方50公里的沙隆暂时休整，并答应即刻调集3000辆卡车增强〖中〗国远征军的运输能力并保证优先补给。当然也不可能全撤回去，法国付出那么大总要尽尽力，所以岳鹏很爽答应派2个师继续驻扎阿维拉山谷作为前哨，至于阿蒂尼-瑞尼韦尔突出部将交给法国第4集团军驻守，还从凡尔登方向的法国北方集团军中抽调5个师加强。
而尼韦勒和芒然肯定不可能继续留职，为了平息事态法国zhèng fǔ很免除前者的总司令职务，后者是直接淡出法国现役军人序列。
22rì，〖中〗国远征军带着数千门大炮、机枪等缴获从瑞尼韦尔撤退。但贝当和福煦也没想到，他们前脚答应〖中〗国远征军休整，后脚美国就宣布参战。由于美国参战法军加消极，所以整个1917年西线出现了英军打，中法看的局面。直到1918年5月德军发起攻势后，〖中〗国远征军重踏上战场，而那时主导战争的已经不是他们。
对杨秋来说，当他慢悠悠在蒙古和东北视察一圈回到南京时，他心中的西线战争其实已经结束，世界的目光很从〖中〗国远征军大捷上转移抵达北美，从美国宣战后短短半月，就有100万志愿兵报名准备开赴欧洲保卫“〖自〗由世界”。而美国zhèng fǔ是雄心勃勃表示要向法国派遣400万陆军彻底打败德国，但当迎接他们的英法运兵船抵达码头，腰插左轮手枪的牛仔们迫不及待想登船时，美国zhèng fǔ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没有足够的军火！
6月30rì，杨秋回南京第一件事，给汉格尔打了个电话：“要军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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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六章 大缺口
原创出去时寒冬腊月，回来后汗流浃背我要jīng彩开始---
杨秋已经有些痛恨这种缓慢地洲际旅行，他现在想就是弄出一架C47，要不容克大妈也行，起码不用每天浪费时间在火车车厢里。
回南京后他先向黎元洪和唐绍仪交代一下出访和视察中遇到的问题，紧接着又接连去国防部和发改委（民国版国家社会化改革发展委员会，其实简写后河马也有残念）处理积压的工作。西线暂告段落后，国防部的工作转到东线和国内编15个步兵师训练上，海军继续盯着年底即将回国的安海级大型巡洋舰。反倒是航空队几个月来不停向西线输送学员，人数从早的60人已经增加到目前的第四三六章大缺口500余位飞行员。虽然杨秋觉得辛辛苦苦培养飞行员去残酷的西线天空很可惜，因为这年头战机飞行员死亡率很高，但从年初正式大批量制造丝绸降落伞后也咬牙答应了计划，毕竟一个军种从诞生到辉煌不流血是不可能的。
发改委的工作比较多。冬季雪灾造成洪灾泛滥，黄河长江相继出现决堤事件后受灾难民多达百万，上半年粮食歉收已成定局，所以蔡公时正积极配合〖总〗理府展开赈灾和灾后重建等工作。撇开农业，其它继续向好。50亿民元贷款推动下、钢铁、重工，轻工、铁路、电力和通讯等基础建设都发展迅猛，1912年起开始建设的西南铁路网大半都已经完工，预计到18年底干线就能全部通车，到20年复线也将通车，成为第一个完成的国家级铁路网。去年初开始的全国电话电报线建设总铺设里程已经达到11万公里。要不是欧战导致美国电话线供货不足，国内几家私营电话线厂都处于萌芽状态产量不足。数字恐怕还将放大几倍。经济上依然保持较高第四三六章大缺口增长，烟草、皮革等行业借机打入欧洲市场后轻工业火爆不减，欧洲订单和美国代加工订单依然是主力，增长的就是丝绸和烟草，前者因为降落伞出口被民国垄断获得暴利，后者由于突然需要供应数百万大军“军需“导致出口暴增。
但同样也有很多不足，尤其是在获得巨额贷款并将其中一半投入工业和基础设施建设后，导致钢铁需求暴增。虽然去年国家钢铁产量已经突破50万吨大关，可却远远无法满足目前至少300万每年的需求。汉阳、chóng qìng和当涂三座钢铁厂已经竭尽全力，东北鞍山和长chūn中法钢铁厂又都处于边建设边开工的初期阶段。所以在欧洲尤其是美国停止出口钢铁后。国内甚至出现铁路路基修好钢轨却要等半年能到货的事情。
听完汇报后已经是半夜，搂着苗洛还未享受小别胜婚的感觉，连夜从上海赶来的汉格尔就把他吵醒。
“尊敬的参赞下，您不觉得大清早来吵醒一位出门四个月，刚刚回家的丈夫是非常不〖道〗德的事情？“杨秋望着苗洛的绰约背影。很是无奈的向汉格尔投去目光。
两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上次访美汉格尔还全程陪同，所以故意瞪了眼心道：“谁让你打电话说你有军火的？我还不是一样被芮恩施那个老混蛋从夫人被窝里拉出来嘛。“端起*啡醒醒连夜赶路的疲倦后言归正传：“亲爱的副总统下，您真的有军火吗？“芮恩施和汉格尔这些美国外交官近也够倒霉的，威尔逊宣战后他们不仅需要立刻调整外交策略，还没忙完国内却又发来电报让满世界筹集武装和军火，用于武装终将达到400万的美国志愿军。由于美国战前并不是军火制造大国，产量甚至还不如意大利，欧战爆发后生产的全部军火也都出口协约。尤其是俄国的订单占据了六成。现在自己参战发现除了“牛仔们“自己携带的左轮枪外，国家军火库里只剩下还没交付俄国的30万支步枪和寥寥几十门欧洲早已淘汰的老式大炮。
30万对400万，差距也实在太大了！
当然，如果给美国2年时间这点军火量还是能轻易造出来的，可问题是英法根本等不及两年，但偏偏他们再无偿支援国防军35个师后自己的军火产量也到了极限。
目前世界第一大军火生产国无疑是德国。三年制造了600万支步枪、20万挺机枪和4万多门大炮。英法俄意四大协约武器制造国三年总计制造各类步枪1000万支，机枪40万挺，大炮5万余门，看似很多但仅俄国就已经消丢掉200个师的全部装备，相当于英法支援和从美国购买的总和已经全部损失！加上民国参战后英法近一年来又支援35个师约合70万支步枪、3万挺轻重机枪和3000门各类大炮，所以也实在是凑不出多武器。为此英法美三国zhèng fǔ不得专门发电报给外交官们满世界搜罗二手货充数。
芮恩施和汉格尔也想过向民国采购，但想到他们自己也参战后或许已经没存货，所以把目光放在〖rì〗本身上，却没想人还没派出去杨秋的电话就来了。
杨秋手中真有军火吗？
还真有！
欧洲爆发的1914年，汉阳、chóng qìng和郑州三厂每月可以制造大约12万支步枪，但到1915年中旬这个数字增加到15万支，进入1916年后已经突破每月2万支规模。根据国防部预测，等《梅huā协约》从英法和俄国搬回来的全部军工制造设备建设好后，1919年底就能达到月产4万支的规模。此外，由于杨秋故意通过各种手段拖延，还以老枪顶替枪给俄国交付了80万支（60万老枪，20万枪），所以三年累积下来手中还剩30多万支步枪，除了步枪外还有掷弹筒20万支，10万支斯登冲锋枪。除了这些外不久前远征军缴获的步枪也有20万左右。制式不同的大炮和机枪上千，全加起来足够一次解决60万美国志愿兵的武器需求。
当然。目前美国已经是盟友，漫天开价这种事情虽然爽但却容易给人留下趁人之危的感觉，所以自造武器按照目前市场价格，而缴获的完全是半卖半送处理。但即使是市场价格也比战前贵了两倍有余，但既然已经宣布参战，三年来早已赚得盆满钵满的美国zhèng fǔ根本不会在乎这么点钱，所以两人很就敲定了这笔12亿美元的武器合同。
加上国内储备，首批100万志愿军装备搞到手后汉格尔轻松了不少，开始把注意力转向杨秋手中层出不穷的式武器专利上。因为美国没想到自己会介入战争，战前英法德狂购民国武器专利时没有参加。所以陆军武器装备严重落后的美国意识到必须购买一批专利技术仿造。掷弹筒简单易造、仿造ZB26的汉二型轻机枪也很需要。的25毫米野蜂速shè炮、远程加农炮、海东青战斗/侦察机，T2型装甲车，迫击炮等等都提出购买制造专利，连127毫米毒牙重机枪美国也提出要购买，真不知道勃朗宁会不会气哭。
根据民国出售专利的传统。美国还必须采购一批，所以终合同总额达到26亿美元！由于俄国三年来已经累计已经支付半数货款，一货两卖后这笔巨额合同的利润高达18亿美元之巨。
算是把4艘安海级被宰的仇报了！
讨价还价后两人达成了这笔天价合同，合同中还包括由美国zhèng fǔ以支援盟友名义向民国免费赠送500辆T2型装甲车底盘，2000台发动机和70万桶（7桶一吨）石油，同时未来两年向民国zhèng fǔ低价出售（战前价格）500万吨粗钢。
宋清和方瑞抵达时，汉格尔已经带着合同草案回上海，等待美国zhèng fǔ终确认。当听说把俄国订单存货全卖给美国后，他不禁担忧万一此次判断错误。战后俄国追讨这笔合同后恐怕会有很大麻烦。杨秋却不仅没担忧，还让他把国防军自己储备的枪支弹药拿出来，尽早凑满完成这笔交易免得夜长梦多。
处理完军事合同后，亲自将书房门关上后，目光逐渐严肃起来，问道：“rì出计划的准备怎么样了？“方瑞首先拿出厚厚的资料。用笔沿着西伯利亚铁路乌拉尔开始，将沿途的叶卡捷琳娜堡-车里雅宾斯库-彼得巴甫洛夫斯克-鄂木斯克-托木斯克-伊尔库茨克-赤塔连成一条直线，说道：“这就是计划开始后必须控制的8个战略要冲！根据初步情报，其中叶卡捷琳娜堡驻军约有1万余，其余地方都不足3000人，但海参崴和伯力有3万必须防备他们。
之前我们利用共管铁路的办法已经渗透进去，只要行动突然有九成的把握能迅速拿下并控制驻军。在这条线路上，叶卡捷琳娜堡无疑是重点！这里拥有200万吨钢铁冶炼和加工能力，是俄国第二大钢铁中心，第一大特种冶金和有sè金属矿产中心，第四大武器武器制造和车辆中心，第二大火车制造中心据工业部计算，即使不算沿途后面几个城市，仅这里的价值就高达10亿美元左右！如果全部算上约有15亿美元，相当于我国目前工业的22倍！“不过。“方瑞难得挠挠头，翻到资料后一页：“要想在冬季5个月内将它们安全运回来，需要出动至少15万士兵沿途保护和护送，还需要至少2300辆火车连续工作。但据我们的资料，俄国总计只有11万辆火车，乌拉尔至海参崴只有1372辆在运行，即使动手顺利也多拿到千余辆，我们自己的宽轨改造火车只有200辆，缺口1100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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