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9章 西凉是来对了
曹铄说他放下三韩和辽东，马腾问道：“公子打算打三韩与辽东？”
“正是。”曹铄说道：“先前在乌桓的时候，有刺客企图刺杀我，正是三韩人。辽东公孙康又杀了袁尚，马将军也知道，袁尚和我以往关系不差，如果在战场上把他杀了，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可偏偏他们是用了手段，我又怎么能容得下他们？”
说到他在乌桓被人刺杀，马腾连忙问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刺杀公子？公子无碍吧？”
“刺杀我还真的不太容易。”曹铄咧嘴一笑，对马腾说道：“多谢马将军关心。”
他随后岔开话题，向马腾问道：“刚才我说的，不知马将军有没有放在心上？”
“公子是说与韩遂讲和？”马腾说道：“我倒是有心，就是不知道他……”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只要马将军有诚意，这件事就好办了。”曹铄说道：“我这次来，可不就是为两位将军做和事佬的？”
“有劳公子了。”说着话，已经到了马腾住处门口，他对曹铄说道：“公子，先前我已经令人备办了酒宴，还请公子入席。”
“看来马将军已经料定我今天会到这里。”曹铄笑着说道：“韩将军猜错果然是天意。”
马腾笑着说道：“酒宴肯定是提前预备，如果公子没来，明天再重新置办就是。”
他侧身一旁，对曹铄说道：“公子，请！”
“马将军请！”曹铄和他谦让了一句。
进入马家，马超先一步离去，前往置办酒宴的前厅做准备去了。
马云禄也告退离开。
只有马腾带着马铁、马休等人陪着曹铄。
西凉羌人也是游牧民族，这里的牛羊和马匹比粮食更多。
不仅羌人，就连马家和韩家，吃饭的时候也主要都是肉食。
当然，这里的烹饪手法不像凌云阁那样丰富。
肉食不是烤制就是烹煮，味道倒是十分单一。
饮宴的时候，曹铄对马腾说道：“还是西凉好，牛羊成群，想必每餐都有肉食。”
“这倒是真的。”马腾回道：“这里别的没有，就是肉食多。公子在这里只管敞开了吃，我每天让人宰杀牛羊，让公子吃到新鲜的。”
“我能吃多少。”曹铄笑着说道：“只是我有个请求，不知马将军能不能答应？”
“公子请说。”马腾说道。
“我带来的龙纹骑将士，在中原吃粮食吃惯了。”曹铄说道：“肉食倒不是不能吃，只请马将军给他们搭配着些，有肉的同时，还让他们有些粮食入口。”
“我当是什么事。”马腾笑道：“公子放心，西凉粮食虽然不多，养三五百个人还不成问题。”
“我敬马将军！”端起酒杯，曹铄对马腾说道。
“敬公子。”马腾也端起杯，和曹铄饮了一个。
酒宴结束以后，马腾亲自送曹铄到后园住处。
他的住处离马腾后宅并不是很远，只要穿过一条青石小路就能到达。
西凉风沙比较大，虽然后宅每天都有人打扫，青石路上还是残留着一些黄沙。
陪着曹铄进了房间，马腾又和他说了会话，才告辞离去。
等到马腾离开，陈到向曹铄问道：“公子，马腾这是答应了和韩遂讲和。”
“我觉得他和韩遂都有讲和的念头。”曹铄说道：“只是彼此都放不下身段，所以才闹到现在。”
“这么说，公子来西凉是对了？”陈到问道。
“那是当然。”曹铄说道：“河北袁家已经被灭了，如今北方多半平定。父亲可没有闲心来顾着西凉，过不多久，父亲恐怕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南方了。”
“公子的意思是……”陈到问道。
“我们把荆州丢的太久。”曹铄说道：“刘玄德在那里，总是让人不太放心。如今父亲已经明白，刘玄德才是曹家将来的大敌，趁着他如今势孤，攻破荆州诛杀刘玄德，才是曹家最紧要的事情。”
“公子先前说过，曹家应该先拿下汉中和益州。”陈到说道：“如今汉中和益州还在，不知将来会不会成为曹家的祸患。”
“汉中张鲁没什么好担心。”曹铄说道：“我们这次来西凉，路上也曾从汉中边界经过，张鲁有做什么？”
“那倒是没有。”陈到说道：“难不成张鲁不打算和曹家为敌？”
“他有什么打算我可不清楚。”曹铄笑着说道：“虽然攻破了袁家，可天下间拥兵自重的势力还是很多。我们曹家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乱世闹了这么多年，我看是越来越散。”陈到说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都想趁着乱世浑水摸鱼。”曹铄说道：“尤其是刘玄德，原本不过是个织席贩履的小人，如今靠着招摇撞骗，居然在世上有了一席之地。说起来也真是讽刺。”
“公子认为刘玄德不是皇亲？”陈到问道。
“皇亲？”曹铄笑着说道：“你知不知道中山靖王？”
“中山靖王怎么会不知道。”陈到说道：“据说他生活奢侈，就连陪葬也是不少。”
“最近一直在打仗，我倒是忽略了他。”曹铄笑道：“经你这么一提，我觉着摸金营是可以去看看中山靖王的陵墓了。”
陈到满头黑线，他只是随口一说，曹铄居然就想到了挖坟掘墓……
“中山靖王生养了一百二十多个儿子。”曹铄说道：“他的后人遍及天下，许多后人如今早就沦为平民。”
“也就是说刘玄德有可能真是他的后人？”陈到问道。
“是有这个可能。”曹铄说道：“可中山靖王距今已有数百年，他的后人和汉家还有什么关系？刘备接着这个名头，不过想说他是皇亲而已。有了皇亲的身份，他将来夺取汉家江山，可就有了噱头。”
“公子是说刘备不是真心为了汉家？”陈到问道。
“当然不是。”曹铄说道：“放眼天下，虽然豪雄不少，可除了袁术僭越称帝，其他人都还有所保留，恐怕最急迫着想要称帝的就是刘备了。”
第1560章 我和小姐打个赌
曹铄和陈到正在屋里说话，门外传来邓展的声音：“马小姐，公子这会正和陈将军说话。”
“哪位陈将军？”马云禄的声音随后传了进来：“我是前来向公子讨教问题，难不成因为我是个女子，他就轻视我？”
“小姐多虑了。”邓展解释道：“可公子确实是……”
“邓将军。”屋里的曹铄说道：“既然马小姐来了，怎么不请进屋？拦住小姐芳驾，可是会失了礼数。”
门外的邓展应了一声，随后身穿甲胄的马云禄走了进来。
陈到向曹铄拱手说道：“末将先告退。”
曹铄点了下头，陈到走出房间。
扭头看着离去的陈到，马云禄问道：“刚才出去的可是公子麾下龙纹骑统领陈叔至？”
“小姐怎么认识他？”并没给马云禄介绍过陈到，她却一口说出名字，实在是让曹铄有些意外。
“天下间的猛将我多半是听说过。”马云禄说道：“以往也曾听过公子名头。”
“我的名讳能被小姐听说，实在是有幸的很。”曹铄笑着问道：“敢问小姐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父亲说公子武艺了得，甚至能和兄长走上三四百合。”马云禄说道：“可我见公子生的白白净净，不像是个有力气的人。来到这里，无非是想向公子讨教几招。”
“看来小姐是怀疑我的本事。”曹铄笑着说道：“既然小姐怀疑，只当我不懂武艺好了。”
“那怎么可以？”马云禄顿时急了，对曹铄说道：“公子明明懂得武艺，为什么要说不懂？”
“我只是不想伤了小姐。”曹铄说道：“像小姐这样武勇过人的美人儿，谁又舍得真的动手？”
“这么说，公子是看不上我？”马云禄眉头微微一皱，向曹铄问道。
“怎么可能！”曹铄一本正经的说道：“自从我见到小姐，就被风采所迷倒。如果不是担心小姐心性高傲，我恐怕已经向马将军提亲了。”
“听说公子后宅夫人不少，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夫人们心中不快？”马云禄俏脸一冷，对曹铄说道：“我敬重公子是个英雄，还请公子言语间不要轻薄。”
“小姐品行高洁，我当然不敢调笑。”曹铄干脆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随意翻弄着说道：“可我这个人品行却不怎样。一般来说做事都得有些好处。”
“只要公子肯和我比试，什么好处都行。”马云禄说道。
“嫁给我。”曹铄挤出个笑容，对马云禄说道：“像小姐这样的美人儿，我是看了一眼，就再不舍得把你留在西凉。”
“看来公子是一心要做我的夫君。”马云禄说道：“只是我选夫君却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曹铄问道。
“很简单，只要能打赢我。”马云禄说道：“如果连我都打不赢，公子也算不上是个英雄。既不是英雄，我为什么要嫁？”
“我还以为小姐是吃我后宅几位夫人的醋。”曹铄笑着说道：“这个要求倒是好办的很。”
“看来公子是有把握打赢我了？”马云禄问道。
“虽然有把握，可我还是不能和小姐比试。”曹铄说道：“小姐是马将军的掌上明珠，选夫君当然不能自己做主。如果小姐能得到马将军首肯，我倒是愿意向你讨教几招。”
曹铄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令马云禄有些羞恼。
她对曹铄说道：“公子等着，我这就去和父亲说。”
“小姐请便！”曹铄比划了个手势。
马云禄愤愤然的扭头离开。
跟着她进屋的邓展见她走了，向曹铄问道：“公子果真打算迎娶马小姐？”
“刚才我和叔至谈到中山靖王。”曹铄说道：“说起他有一百二十多个儿子。我一直都是十分敬佩他，能开枝散叶到这种境地。”
“公子的意思是……”邓展满头黑线的问道。
“我也想要这么多儿子。”曹铄咧嘴一笑：“可我后宅夫人的数量显然不够，即便每位夫人生养的全都是儿子，也是要生养好些年。遇见像马小姐这样的女子，我当然不会放过。”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邓展说道：“只是马腾那里……”
“他巴不得和我们曹家结亲。”曹铄说道：“如今天下有几家比曹家势大？和曹家结亲，西凉马家将来可是前景一片大好。”
“公子说的是。”邓展应道。
曹铄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愕然看着曹铄，邓展问道：“公子还有什么目的？”
“我说过，来到西凉当然得有好处。”曹铄说道：“可西凉与我们目前是盟友，我总不能从他们这里敲诈牛羊马匹。唯一能得到的好处，只有人了。”
“公子的意思我不是特别明白……”邓展茫然说道。
“过些日子我们返回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曹铄咧嘴一笑，轻轻拍了下邓展的胳膊。
邓展依旧是满头的雾水，可曹铄不肯说明白，他也是没有法子。
不说曹铄这边，只说马云禄。
离开曹铄住处，她直奔前厅。
马腾正在前厅与众人商议和谈一事。
原本就不想和韩遂打下去，曹铄来到西凉恰好是给了他一个可下的台阶，他与众人商议的，无非是和谈的时候讨要多少好处。
正商量着，厅外传来卫士的声音：“小姐，将军正在议事……”
卫士的喊声还没落下，马云禄已经走进前厅。
见她来了，马腾眉头皱着，冷声喝问道：“你来做什么？难道不知我正和诸人商议紧要军务？”
“我是有事情要和父亲说。”看了一眼众人，马云禄说道。
众人纷纷起身：“将军既有家务，我等告退。”
“你们都坐下。”马腾冷声对马云禄说道：“有什么事只管说，这里也没有外人。”
马腾不肯让众人退下，马云禄有些懊恼的说道：“我和曹子熔打了个赌。”
“胡闹！”听说她和曹铄打赌，马腾喝道：“子熔公子是什么人？岂容你去骚扰？”
第1561章 非比不可
马云禄当着众人说出她和曹铄的赌约。
马腾顿时勃然大怒：“你一个女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要我脸面何存？”
早就知道肯定会被马腾训斥，马云禄只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旁边有一人站了起来，抱拳对马腾说道：“叔父，小侄倒是觉着云禄堂妹的做法没什么不妥。”
说话的正是马腾从子马岱。
马腾的几个儿子，从马超起，个个都是沙场上的猛将，可要他们出谋划策却是差了些。
偏偏这个侄子马岱，武勇平常的很，反倒是时常能给他出些实用的主意。
马岱开口说话，马腾按下怒气，语气却还是不太好的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敢问叔父，如今天下谁家的权势最大？”马岱问道。
“那还用说。”马腾说道：“当然是曹家。”
“叔父敢不敢得罪曹家？”马岱又问道。
马腾没有吭声。
在坐一人站起来说道：“有什么不敢？”
此人正是马超麾下猛将庞德，他接着说道：“曹家要是因为这个出兵西凉，我们和他们打就是。”
“庞将军稍安勿躁。”马岱说道：“将军认为可以打，叔父未必认同。”
“你说的没错。”马腾点了点头：“我们确实不是曹家的对手。”
“既然不是对手，那就交好好了。”马岱说道：“云禄堂妹必定不会主动提起打这样的赌，显然是曹子熔提出。”
“是不是这样？”马腾向马云禄问道。
“正是。”马云禄说道：“父亲放心，我看他也寻常的很，打败他并不是很么难事。”
“都是你惹出的祸患，还敢如此说话。”马腾瞪了她一眼：“你知不知道曹子熔在沙场上有多勇猛？以我多年带兵来看，他的武艺绝不在你长兄之下。凭你那点微末道行，难道也是他的对手？”
被马腾训斥也就算了，居然还被轻视了，马云禄回道：“父亲要是不信，看我怎么把他打败。”
“父亲说话，你怎敢顶撞？”旁边的马超也瞪了她一眼。
马云禄这才低下头，扁着嘴没敢吭声。
虽然马超只是她的兄长，可武艺却是西凉人公认。
自幼习武，马云禄当然对这位长兄更加尊崇。
马岱又说道：“叔父也不用训斥云禄，她如果能打败曹子熔，也让曹家看看我们马家的本事。连个女儿家都能战胜曹家长公子，曹操以后还怎么敢轻视西凉马氏？”
看着马岱，马腾没有吭声。
“即便云禄被曹子熔打败，马家也不损失什么。”马岱说道：“把云禄嫁给他，以后曹家和马家就是姻亲，以后曹操难不成还会来西凉找叔父的麻烦？”
“姻亲算不上什么。”马腾说道：“你可别忘记河北袁家和曹家也是姻亲。”
“袁家与我们马家不同。”马岱说道：“官渡一战，可是袁家先跳起来的。”
马腾想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对马云禄说道：“我陪你一同去见曹子熔。”
他说这句话，无疑是告诉马云禄，允准了她和曹铄的赌局。
马云禄连忙谢道：“多谢父亲！”
“你们要不要也跟着去看一看？”马腾向在坐的众人问道。
众人纷纷说道：“小姐武勇过人，就连男子也不一定是他对手。她与曹子熔一战，当然是要看的。”
招呼了众人，马腾带着马云禄往曹铄住处去了。
曹铄正在屋里看书，邓展跑了进来。
他对曹铄说道：“公子，马腾来了，带了好些人。”
“慌什么？”放下书，曹铄微微一笑：“他带那些人过来，无非是做个见证。”
“公子果真要和马云禄比试？”邓展问道。
“难不成你认为我不是她的对手？”曹铄问道。
“当然不是。”邓展回道：“我只是觉着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儿戏？”
“这个世上的事情，本来就可以看做是一场游戏。”曹铄对邓展说道：“娶了马云禄，我能带回去的绝对不止她一个人。攻破河北，父亲下一步必定是打算攻略南方，而西凉却是他始终割舍不下的后顾之忧。如果能把西凉稳住，父亲就可以放心的率军南下，曹家地界也将会比先前更加辽阔。”
邓展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还没等他说话，祝奥在门外说道：“启禀公子，马将军求见。”
起身拍了下邓展的手臂，曹铄说道：“陪我去见马腾。”
走出房间，曹铄看见马腾带着一群人等在外面。
见曹铄出来，马腾躬身行礼：“见过公子。”
曹铄回礼问道：“马将军，先前我们还在一同饮宴，这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听说公子和小女做了个赌约？”马腾问道：“有没有这件事？”
“有是有……”曹铄露出一丝尴尬：“小姐逼迫太紧，我也不好直接回绝，只能想到请马将军从中斡旋……”
“这么说公子是耍弄小女？”马腾有些不高兴了。
“不敢。”曹铄说道：“我只是寻思着，如果小姐去找马将军，必定会被驳回……”
“公子想的差了。”马腾说道：“小女毕竟是个女儿家，与人做了这样的赌约，我这做父亲的岂不是令她颜面扫地？将来她还怎样嫁人？”
曹铄装着吃了一惊的模样：“我还真没想到这些，请马将军恕罪。”
“事情已经发生，我来这里只是请公子履行赌约。”马腾说道。
“我认输就是了。”曹铄装出一副凄苦的模样：“只是想请马将军说服小姐，我哪知道会是这样……”
“公子认输恐怕不成。”跟随马腾来到这里的马岱说道：“赌约就是赌约，既然公子与云禄做了约定，还请全力以赴。我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公子有没有用心，可是能够看得出来。”
“这么说是非比不可了？”曹铄问道。
“非比不可。”马腾说道：“如果公子赢不了小女，先前我们谈的事情，可就得缓一缓了！”
“好吧！”马腾等人逼着他和马云禄比试，曹铄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和小姐过两招。”
第1562章 娶小姐的事以后再说
邓展为曹铄牵来战马，也有人为马云禄牵来马匹。
曹铄说道：“马背上比试，万一摔下来可是不轻。我倒没什么，小姐身娇肉贵，磕着碰着都是我的罪过。”
“公子只管放心。”马腾说道：“我们马家的女儿没有那么娇贵。”
马云禄也向曹铄比划了个手势：“公子，请！”
“如此只有得罪了！”曹铄向马云禄拱了拱手。
“敢问公子，用什么兵器？”马腾问道。
“我是擅长使戟，可与小姐不过是比试，给我取支棍子就好。”曹铄说道。
“难不成公子是欺负我为女儿家？”马云禄说道：“既然你用棍子，我也用棍子好了。”
“小姐擅长使用什么兵器只管拿来用。”曹铄冲她咧嘴一笑：“即便是不小心伤了我，也不怪罪小姐就是。”
“那可不行。”马云禄说道：“既然是比试就得公平，拿跟棍子，被刺中的人就算是输，公子觉得怎样？”
“小姐的法子可行。”曹铄说道：“只是棍子还不行，最好在棍子顶端包上麻布，布上浸透白灰。否则比试之后，你我也不知道彼此挨了对方几下。”
马云禄很是大度的说道：“既然公子这么认为，依着你好了。”
马腾立刻吩咐了下去。
毕竟西凉马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很快就依着曹铄所说准备好了比试用的兵器。
“小姐，得罪了。”提着棍子掂量了两下，曹铄向马云禄拱了拱手。
“公子，请！”马云禄也回了个礼。
俩人催着战马相向冲出，在错马的一瞬，马云禄感觉胸口一疼，被曹铄手中的棍子在左胸上戳了个正着。
女儿家羞涩的部位印了一块斑白，马云禄顿时恼了，掉转战马又向曹铄杀了过来。
“小姐，不是已经分出……”见她又杀了过来，曹铄连忙喊道。
可马云禄哪里理会他说什么，俏脸通红，手中棍子舞的如同风车，逼着曹铄步步后退。
曹铄一边后退，一边挥舞棍子抵挡。
不过片刻，马云禄前胸后背就到处都是白色的斑块。
“够了！”马云禄还要上前，马腾喝了一声。
只得勒住马，俏脸通红的瞪着曹铄，马云禄是一脸的不服气。
曹铄生的白白净净，看着都不像武艺有多好的模样，没想到在马背上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令马云禄很是懊恼。
回想一下，从她进入曹铄的房间，好像就掉进了曹铄事先挖好的坑里。
“小姐，承让！”曹铄拱了拱手，咧嘴一笑说道。
“我要和你比试拳脚！”马云禄不服气的说道：“马背上虽然赢了我，可拳脚上你却未必。”
“云禄，你已经输了，怎么还要耍赖？”马腾阴沉着脸，站在他身旁的马超喝道：“既然输了，就该承认。”
“孟起不必如此。”曹铄咧嘴一笑，对马超说道：“耍赖向来都是女儿家的特权，小姐要比试拳脚，那我就和她比一比！”
“公子大度，这会就让着她，以后她还怎么得了？”马腾说道：“女子不用宠溺，她要是不顺从公子，要杀要打悉听尊便。”
“这怎么可以。”曹铄笑着说道：“男人耍赖可恶，女儿家耍赖却是可爱。”
他翻身下马，对马云禄说道：“小姐，请！”
忿忿的下了马，马云禄把棍子往旁边一丢，摆了个格斗的起手式：“公子小心了！”
她纵身扑向曹铄。
曹铄侧身避开，脚下使了个绊子。
被他绊了个正着，马云禄踉跄两步就要摔倒。
连忙上前，曹铄一把搂住她的蛮腰：“小姐小心……”
差点摔着，却被曹铄抱住，马云禄顿时是又羞又恼，拳头狠狠的朝曹铄脸上捣了过来。
一手搂着马云禄的腰，曹铄另一只手陡然伸出，把她的拳头握住：“我看还是不要打了，比试拳脚终究不太雅观。”
他压低了声音，嘴唇贴在马云禄的耳垂边说道：“万一一会当着众人的面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小姐脸上终究不太好看。”
虽然羞恼，马云禄却知道他说的话很可能成为现实。
她武艺不差，可和曹铄比起来确实逊色了不少。
轻轻哼了一声，马云禄小声说道：“放开我。”
如果不是马腾等人在场，曹铄必定会好好调笑一番，当着众人的面，尤其还有马云禄父兄在场，他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于是就把手放了开。
“公子武艺果真不俗。”马腾上前说道：“小女的终身可就托付给公子了。”
“马将军不要急。”曹铄拱手说道：“这件事容后再议。”
“怎么还要容后再议？”马腾诧异的问道：“难道公子看不上小女？”
“当然不是。”曹铄说道：“我来西凉可是为了调停马将军和韩将军的过节，如果此时向外宣称迎娶小姐，韩将军会怎么想？”
马腾恍然，他对曹铄说道：“还是公子思量周全，我是心急了些，差点坏了大事。”
曹铄笑道：“既然事先有了约定，小姐我当然是要娶的。只是迎娶小姐，得等我离开西凉的时候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化解了韩将军和马将军之间的误会。”
“公子说的是。”马腾应了一声，随后对曹铄说道：“等到公子离开西凉的时候，我让人送云禄与公子一道。”
“这些都是后话。”曹铄咧嘴一笑，向马腾问道：“这么急着让我走，我可会认为是西凉马家不欢迎我。”
“怎么会！”马腾说道：“别说云禄和公子有了婚约，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我们马家也是随时欢迎公子来到西凉。”
他随后拱了拱手：“天色不早，就不耽搁公子歇息了！”
“我送马将军！”曹铄回了一礼，送马腾离开。
半个时辰以后，马腾卧房。
马腾和夫人坐在一起，马云禄则低着头面朝他们。
她捻着衣角俏脸通红，丝毫没有先前飞扬跋扈的模样。
“云禄嫁到曹家，距西凉这么远，我这做母亲的总是觉着心里不是滋味。”夫人轻轻叹息了一声，对马腾说道。
第1563章 惹了大祸
夫人担心女儿，马腾说道：“这件事可怪不得曹子熔，是你养了个好女儿，明明事先告诉她曹子熔武艺非凡，她非要去招惹。如今比试武艺输了，想要耍赖可是不行。”
“云禄。”夫人向马云禄问道：“和母亲说，你对那曹子熔可是有些好感？”
马云禄低着头，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开口。
马腾在一旁说道：“你这话问的，曹子熔生的是一表人才，又有如此高的武艺，将来曹操老了，曹家也是要交到他的手中。我们家的女儿再心高气傲，又怎么可能看不上他？”
“我在问女儿，你怎么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夫人嗔怪了马腾一句，随后向马云禄问道：“你倒是和母亲说说，究竟对曹子熔是怎样的看法？”
“母亲……您就别问了……”揪着衣角，马云禄说道：“女儿向一辈子留在父亲母亲身边，可这次毕竟是赌输了……”
她虽然嘴上不承认对曹铄动了心思，可说话的时候脸早就红到了脖子根。
“我怎么说来着？”马腾对夫人说道：“像曹子熔那样的人物，世上就不会有几个女子不对他动心。女儿嫁给他，后半生倒是也有了着落。”
“将军！”夫人向马腾问道：“我能不能去见见曹子熔？”
“你一个女人家，见什么曹子熔？”马腾说道：“等到女儿出嫁再去见他不迟。”
“既然将军不肯，那就算了。”夫人叹了口气，对马腾说道：“我能不能和女儿单独说几句话？”
“女人家就是事多。”马腾和夫人向来感情很好，既然夫人提了出来要和马云禄单独说些话儿，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起身说道：“我去与众人商议如何与韩遂和谈。”
马腾离开之后，夫人向马云禄问道：“女儿，你倒是和母亲说说，那个曹子熔人品怎样？”
“他生的确实好看。”马云禄低着头说道：“武艺也是很好……”
“你相中了他？”夫人问道。
马云禄点了点头。
“既然是你相中了，母亲也不好多说什么。”夫人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说道：“虽然你父亲不准，可我还是决定去见见他。”
“父亲在他身边安排了不少卫士，母亲在后宅见他，恐怕会有人禀报给父亲。”马云禄说道：“母亲还是不要去了……”
“我看看女婿怎么不可以？”夫人说道：“既然后宅不能见，我就在外面见他。听说明天一早，他还要去韩遂那里，我在半道等着就是。”
“韩遂与父亲交战，要是见了母亲，他必定会给擒了去。”马云禄说道：“早晚也能见着，母亲还是不要冒险。”
“那怎么可以？”夫人对马云禄说道：“你母亲可是羌人，羌人向来豪放，又岂会被韩遂给吓住了？”
“明天我陪母亲去。”马云禄迟疑着说道。
“你是女儿家，早晚要嫁给曹子熔。”夫人说道：“你要是去了，还不被人认为是急着出嫁？”
“可是……”马云禄还是觉得不妥。
“放心好了，即便遇见韩遂，他也不敢把我怎样。”夫人说道。
夫人态度坚决，马云禄也只好应了。
曹铄并不知道马腾的夫人打算见他，在马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他就辞别马腾，打算去说服韩遂。
他出发的时候，马腾夫人早就离开了府宅。
为免被马腾发现，她特意吩咐车夫走远一些。
此时的韩遂，也带着一队人马往槐里方向赶路。
韩遂带人走在后面，前面开路的是一员名叫成宜的将军。
带来三五十人为韩遂开路，成宜身后的一个兵士向前一指：“将军，那边好像是马腾家的马车。”
顺着兵士指的方向望去，成宜果然看见一辆马车。
马车上的图文恰好是属于西凉马家。
见到这一幕，成宜向兵士吩咐道：“过去看看。”
十多个兵士策马上前。
马车里的正是马腾夫人。
正在路上等着曹铄，外面的卫士突然说道：“夫人，不好了，有韩遂家的兵士赶了过来！”
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夫人连忙吩咐：“快走！”
车夫驾着马车就走，卫士随同在旁护卫。
奉命前来查看的成宜手下见状，连忙张弓搭箭射了过来。
箭矢呼啸，两名卫士随即被射中落马。
“护着夫人，快走！”一个卫士喊了一声，掉转战马向剩下的卫士喊道：“我们杀回去！”
几个卫士策马向成宜的手下冲来。
还没冲出多远，他们就被迎面飞来的箭矢射中掉落马下。
解决了卫士，十多个成宜手下的兵士策马飞驰，紧追着马车不放。
眼看快要追上，其中一个卫士张开弓箭，向着拉车的马匹射了过去。
其中一匹马中箭，在奔跑中翻滚着摔倒下去。
马车也随即失去平衡，翻舞飞出。
车夫被摔的满头是血却没有死去，其中一个兵士跳下马背上前踩住他的胸口喝问道：“马车里是什么人？”
“是……是夫人……”车夫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随后脑袋一偏咽了气。
几名围着车夫的兵士听见另一侧的同伴喊道：“你们都快些过来！”
听见招呼，兵士们纷纷跑了过去。
到跟前一看，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后脑磕在一块石头上，已经没了气息。
“她是什么人？”最先发现夫人的兵士向其他人问道。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他们还以为马车里是马家的什么人物，没想到居然只是个女人。
先前从车夫那里得到回答，其中一个士兵说道：“她可能是马腾的夫人，我们不如提了她的人头去向将军领赏。”
“一个女人，砍她人头做什么？”令一个士兵说道：“带着尸体过去，岂不是更好？”
虽然追赶了一路，可他们离成宜也不是很远，十多个兵士达成一致，由其中一人用马匹载着夫人的尸体原路返回。
本以为会得到赏赐，可成宜在知道死者是马腾的夫人时，脸色顿时大变，连忙向一旁吩咐：“快去禀报韩将军，就说我们探路时误杀了马腾的夫人！”
第1564章 不死不休
带着龙纹骑正往韩遂的地盘走，一骑快马来到曹铄面前。
马背上的是一名蛰伏于西凉的火舞。
他抱拳对曹铄说道：“启禀公子，韩遂手下成宜误杀了马腾家的夫人。”
“啊？”曹铄问道：“怎么回事？”
“不知为什么，马家夫人出现在公子要走的路上。成宜在前面探路，被他发现了马车就派人探查。士兵并不知道马家将与韩家讲和就上前追赶，他们射杀了拉车的马匹，马车翻了，夫人也亡故了！”火舞回道。
“完了，完了！”曹铄懊恼的说道：“前面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公子，怎么办？”邓展在一旁问道。
“还能怎么办？”曹铄说道：“这会去劝说马腾，你觉得他还能听得下去？”
“难不成来西凉一趟，我们什么都没捞着？”邓展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也只能摆明立场了。”曹铄想了一下，对陈到说道：“叔至，传令下去，我们即刻返回马家。”
“公子的意思，是要帮着马家去打韩遂？”陈到下了命令之后，向曹铄问道。
“还能有什么法子？”曹铄说道：“选择一边，总比两边得罪把自己陷于死地要强。”
“实在不行我们可以走。”祝奥说道：“我还不信马家敢来拦截公子。”
“我们要是走了，别说马家会来拦截，就连韩遂也不可能放我们离开。”曹铄说道：“要知道，我们可是这件事的见证。已经洗不干净，倒不如干脆跳到浑水里搅一搅。”
带着队伍正往回走，曹铄看见迎面过来黑压压一支大军。
率领这支大军的正是马腾。
跟在马腾身后的马超、马铁、马休等兄弟几人，一个个头上都缠裹着白布，显然是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
“马将军！”曹铄迎了上去。
“公子怎么不去韩遂那里了？”马腾冷冰冰的问道。
“我想马将军已经知道了。”曹铄说道：“夫人惨死，我还怎么可能去韩遂那里？”
“这么说公子是站在我们马家这边了？”马腾问道。
“我与小姐有了婚约，夫人就是我的岳母。”曹铄说道：“岳母被杀，我岂能坐视不理？”
看着曹铄，马腾说道：“公子有这份心就好。”
他招了下手向身后喊道：“将士们，随我去取了韩遂人头，为主母报仇！”
马家将士发了声喊，跟着马腾往韩遂属地去了。
韩遂见到马腾夫人尸体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把成宜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却知道仅仅只是骂成宜一顿，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作用。
马腾得知夫人亡故，必定会兴兵前来讨伐。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迎战一条路可走。
“来人。”回到驻地，韩遂吩咐道：“为马家夫人准备一口棺材，装殓了之后抬到城外，让马腾为他家夫人收尸。”
“将军。”韩遂命令下达，一旁的一员武将说道：“既然知道马腾会领兵来攻，为什么不把他的夫人吊挂在城头上，也可起到乱敌阵脚的作用。”
说话的是韩遂手下将领梁兴。
看了他一眼，韩遂说道：“马腾和我本来只是小过节，彼此都有了说和的打算。如今他的夫人死在我们手中，仇是肯定结的大了。把他的夫人装殓了由他收尸，多少还留着些情义。”
“已经反目，哪有什么情义好说。”梁兴说道：“马腾来了，将军只管率领我们抵御就是。”
“早年马腾曾和我结为异性兄弟，杀了他的夫人已经是我做的不对。”韩遂说道：“我又怎么可能做出把兄弟之妻吊挂在城头上的事来？”
“传我命令，送马家夫人尸身出城。”韩遂喊道。
马腾率军赶到的时候，韩遂站在城头上，城门外孤零零的摆放着一口棺材。
远远望见马腾，韩遂喊道：“寿成，我不是存心要杀弟妹……”
“韩遂！”提起兵器指着城头，马腾喝道：“你杀我发妻，我必取你人头祭奠！”
“人不是我杀的。”韩遂喊道：“是手下兵士不知缘由，见了弟妹才知道竟是寿成家夫人。如今我已用棺椁装殓，寿成只管收了尸，我向你赔礼就是。”
马腾正要说话，曹铄在一旁小声提醒：“马将军，先把夫人尸身收回来再说。总不能两军厮杀，还要夫人停棺在战场上？”
看了一眼曹铄，马腾向身旁的马铁使了个眼色。
马铁带着十多名兵士策马上前。
他们用绳索捆缚起棺材，拖着往大军这边走来。
棺材到了跟前，马腾翻身下马。
当棺盖打开，看见亡妻的脸，马腾顿时老泪纵横：“我的妻，你怎么忍心丢下我走了……”
马超等人也纷纷扑到棺材旁，放声痛哭。
过了一会，马腾抹了把眼泪站了起来，指着城头上的韩遂喊道：“要想了结此事也容易，把你家婆娘送出来给我杀了。我也用棺木把她装殓起来给你送回去。”
“寿成，你不要欺人太甚。”韩遂喊道：“我是念在昔日兄弟情分，才把弟妹尸身归还，说了此事只是误会，你还要怎样？”
“杀我妻子，居然只是棺椁装殓了事。”马腾咬着牙喊道：“我定踏平你韩家，要你全家陪葬！”
喊完之后，马腾向身后将士们吼道：“攻城！”
随着号角声声，马家将士抬着云梯向城墙涌了过去。
城头上的韩家将士则张弓搭箭，射下了无数箭矢。
马腾已经失去理智，韩遂不得不全力迎战。
观望着战场，曹铄很清楚，这次来到西凉调停两家，恐怕是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涌到城墙脚下，马家将士把云梯搭上城墙开始攻城。
城头上的韩家将士则一边发射着箭矢，一边奋力把云梯推倒。
战场上喊杀阵阵，双方将士彼此性命相搏。
曾经作为盟友的马家和韩家，在这一刻成为不死不休的仇敌。
眼看攻城不下，马超长枪一抡，爆喝一声纵身冲了出去。
庞德和马铁、马休紧随其后，往城墙飞奔而去。
第1565章 不如以退为进
马腾强攻城池，韩遂率军死守。
战斗持续了四五天，始终没能拿下。
由于是攻城，马家将士损失不少。
马岱向马腾说道：“叔父，这样攻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你婶婶被韩遂加害，难道我不为她报仇？”马腾问道。
此时的马腾还是怒火中烧，马岱没敢多说。
曹铄在一旁说道：“马将军，这么攻打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要想取韩遂人头，我们最好还是用以退为进的法子。”
“怎么个以退为进？”马腾问道。
“将军围城数日，始终没有尺寸之功。”曹铄说道：“可以故意被韩遂擒获俩人，只说军中缺少粮草，再支撑一两天，将军必定退兵。军中无粮，退兵必定仓促，韩遂哪有不来追赶的道理？”
听他这么一说，马腾多少冷静了些。
他眉头皱着，向曹铄问道：“公子确定韩遂会来追赶？”
“当然会来追赶。”曹铄说道：“只是夫人恐怕要受些委屈。”
“我家夫人已死，公子还打算要她做什么？”马腾问道。
“请将军把夫人的灵柩安放在马车上，撤军的时候故意遗漏，韩遂见了必定更加确定将军是无粮而走。”曹铄说道：“这么一来，他哪有不追的道理？”
“父亲，把母亲尸身留下，只怕……”马超在一旁说道。
马腾制止了他：“公子说的没错，你母亲已经死了。即便我们把她带走，她也不可能活过来，倒不如让她帮着大军做些事情。”
马超不敢再说，只得退到一旁。
曹铄向陈到吩咐：“叔至，等到韩遂追赶马将军，你即刻率领龙纹骑，把夫人棺木抢回。”
“公子是要……”马腾愕然向曹铄问道。
抢夺夫人棺木，曹铄已是摆明和马家站在了一起。
此时此景，这样的举动已是足以令马腾感动莫名。
“我说过了，夫人是我的岳母。”曹铄说道：“我这做女婿的，总不能什么也不做，抢回夫人尸身，也是我尽的一点孝道。”
当曹铄这么说的时候，马家上下看着他的目光都有了些许变化。
目光中含有感激，同时也多了几分信任。
“公子打算独自走，还是和我们一道离开？”马腾问道。
“抢了夫人尸身，我会亲自送回槐里。”曹铄对马腾说道：“此战就不能陪在将军身旁了。”
“公子务必珍重。”马腾抱拳向他拱了拱。
曹铄回了一礼：“有我在，夫人必定不会有任何不妥。”
曹铄献了计策，马腾再次下令攻城。
攻城途中，有几名兵士被韩家俘获。
此后的两天，马家将士又攻打了几次，终于退了下去。
望着离开的马腾，韩遂眉头紧锁。
站在他身旁的梁兴说道：“将军，先前俘获的敌军说过，马腾军中无粮，他们此时逃走应该是十分仓促。”
看了梁兴一眼，韩遂问道：“万一马腾是要以退为进，我们前去追赶岂不是中了埋伏？”
“将军要是不放心，先派人出城探查也好。”梁兴说道：“马家向来兵马都比我们多些，如果把握不住战机，以后还是会在他们手中吃亏。”
韩遂锁着眉头，迟疑了一下说道：“也好，你派人出城查探一下。”
得了命令，梁兴向一旁的兵士吩咐道：“派人出城探查，看看马腾究竟是不是真的退走。”
片刻之后，城门打开，几骑快马冲出城去。
不过半个时辰，就有出城探查的兵士折了回来。
才上城头，他就对梁兴说道：“启禀梁将军，马腾率军撤走，留下不少辎重。其中有一辆没了马匹的马车上，是他夫人的棺椁。”
梁兴看向韩遂：“将军……”
“马寿成家的夫人是羌人女子，向来做事都是有着羌人风范。”韩遂说道：“他们夫妻以往情谊很深，以他的脾性应该不会把夫人尸体留下……”
“这么说，马腾确实是仓促撤军。”梁兴说道：“将军可不能错失战机。”
“你觉得马腾会不会是使诈？”韩遂向梁兴问道。
“将军也说了，马腾和夫人的感情很好。”梁兴回道：“他既然不可能把夫人尸体留下，如今却偏偏做了，可见眼下他是率军逃命要紧。将军如果不抓紧追击，只怕会后患无穷。”
梁兴一再劝说出兵追击，韩遂终于下了决心。
他对梁兴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击，务必击杀马腾。”
韩遂带领将士们出城追赶马腾。
经过马家夫人的棺椁，他向卫士吩咐道：“把马腾家的夫人带回去，留着尸体，等我斩杀了马腾将他们夫妻合葬。”
十多名卫士上前，把马匹套在车上，拖着棺椁往城门方向走去。
蛰伏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曹铄静静等待着。
祝奥从外面飞跑过来，蹲在曹铄面前：“公子，韩遂果然追击马腾去了，他只派了十多个人护送夫人棺椁回城。”
“公子，韩遂出城，我们要是趁着他们护送棺椁进城，杀上一场，必定能把城池拿下。”陈到在一旁提醒道。
“拿下城池，断了韩遂后路？”曹铄说道：“我的好处可不在这里。”
“公子是要……”陈到问道。
“我要的好处还是在马家。”曹铄说道：“把夫人的棺椁带回去，已经是足够了。”
说话的时候，曹铄看见有十多个韩家兵士护送着一辆马车正往这边走来。
“走，抢棺材去！”曹铄喊了一声，猛然站起，蹿上了蹲在他身旁的“雪狐”。
龙骑卫将士纷纷上马，在曹铄的率领下冲向那十多个护送尸体的士兵。
见有数百人冲了过来，十多个士兵哪里还顾得上马家夫人的棺木，他们怪叫一声，拖拽着兵器，连马匹也顾不上了，掉头就跑。
陈到要吩咐人去追，曹铄喊道：“不用追了，带上棺椁，我们走！”
几名龙骑卫上前，牵住拉车马匹的缰绳，跟随曹铄向槐里方向走去。
而此时的马腾，则是在半路设下埋伏，伏击前来追击的韩遂。
第1566章 拿到兵权就有胜算
遭到马腾伏击，韩遂吃了场大亏，却并没有被马家擒住。
梁兴、成宜等人护着他，一路逃回城里。
进城之后，他向迎上来的兵士问道：“马家夫人的尸身在哪？既然马腾不讲情面，我也不用和他啰嗦，把尸体悬吊在城门，让马家来抢好了。”
“回禀将军。”士兵战战兢兢的回道：“马家夫人的尸体被人抢走了。”
韩遂一愣：“什么人抢的？”
“好像是曹子熔。”士兵回道。
听说是曹铄劫走了马家夫人的尸体，韩遂不再吭声。
曹家才得到河北，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可得罪不起。
“罢了，紧闭城门，提防马腾再来捣乱。”韩遂吩咐道。
身后诸将纷纷应了。
没能截杀韩遂，马腾也是十分懊恼。
回道槐里，他直奔前厅。
已经听说夫人遇害，马云禄一直在等着马腾回来。
得知他去了前厅，马云禄哭着跑了出来。
到了前厅门口，她正要往里面闯，马超迎了出来。
拦住马云禄，马超低声喝道：“你要做什么？”
“母亲被人害了，我要向父亲请战，为母亲报仇。”马云禄喊道。
“胡闹！”马超一瞪眼：“父亲都不能把韩遂怎样，你去有什么用？”
“难道母亲被韩遂害了，兄长一点也不想为她报仇？”马云禄回瞪着马超：“兄长不敢去，我却是敢。”
“你！”马超扬起巴掌，作势要打。
可他的手却悬停在半空，最终没有落下去。
“兄长好威风。”杏眼圆睁，瞪着马超，马云禄说道：“母亲的仇不报，却要来打自家妹子。”
“放肆！”压低声音，马超喝了一声，随后向一旁的卫士吩咐道：“把小姐送回去，她要是不走，抬也给抬到后宅。”
几名卫士应声上前。
马云禄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用不着你们，我自己会走。”
目送马云禄离开，马超才进了前厅。
经过这场变故，马腾好像陡然苍老了许多。
马超进来，马腾手抚着额头，有气无力的问道：“云禄走了？”
“回父亲，走了。”马超应道。
“韩遂可恶，我早晚要取他项上人头。”马腾咬着牙说道。
“父亲不要动怒。”马超劝道：“只要父亲保住身体，我们早晚能杀了韩遂。如今最紧要的，是等母亲尸身回来，先把丧事操办了。”
马腾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曹子熔能不能……”
正说着，马铁从外面跑了进来。
他对马腾说道：“父亲，曹子熔抢来了母亲的尸身，已经进了槐里城。”
听说曹铄抢到了夫人的尸体，马腾连忙站了起来。
他刚要吩咐前去迎接，眼前却是陡然一黑，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马腾和夫人感情很深，这是整个西凉都知道的。
夫人被杀，他是强忍着悲痛讨伐韩遂。
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
马超、马铁和马休等人连忙上前。
托着马腾后颈，马超呼唤了几声：“父亲！父亲！”
悠悠醒转，马腾有气无力的对马超说道：“孟起，你……你去……迎接子熔公子……”
“照顾好父亲。”马超向马铁和马休吩咐了一句，起身行礼退下。
马铁、马休扶着马腾到后宅休息不提。
只说马超出了家门，带着一队兵士迎接曹铄。
才出马家不远，马超就看见曹铄率领龙纹骑走了过来。
龙纹骑的队伍中，还有着一辆摆放了棺木的马车。
催马迎了上去，马超向曹铄拱手行礼：“公子回来了？”
“孟起将军。”曹铄回礼说道：“令慈的棺木我给带回来了。”
看了棺材一眼，马超说道：“多谢公子，母亲死后能不受屈辱，是公子对我们马家的大恩。马家上下绝不敢忘。”
“我和令妹有婚约在先，令慈也是我的岳母。”曹铄说道：“从韩遂手中把她抢回来，是我应做的事情。孟起将军不用多言。”
他随后向马超问道：“不知马将军现在怎样？”
马超叹了一声说道：“父亲和母亲成婚多年，一向相敬如宾，如今母亲不在，父亲又怎么承受的起……”
“难道……”曹铄面露诧异。
“刚才父亲昏了过去，这会已经无碍了。”马超回道。
“凭着马家要攻破韩遂，孟起认为有几分可能？”曹铄问道。
“六七分。”马超说道：“只是父亲如今的情况，要他领兵恐怕是一分也没有。公子是常年带兵的人，应该很清楚，沙场之上最忌讳的就是……”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声。
“既然马将军不适合再带兵，孟起为什么不把兵权接管过来？”曹铄问道。
“父亲在，我怎么可能接管兵权？”马超说道：“你我都是带兵的人，也知道僭越接管会是什么罪名。”
曹铄点了点头：“我很清楚……”
他随后说道：“难不成夫人的仇不报了？”
“当然要报。”马超攥紧拳头说道：“韩遂杀我母亲，我与他不共戴天。”
“如果孟起将军要接管兵权，我倒是有个法子。”曹铄说道：“只不过你接管之后，可能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得尽快攻破韩遂才是。”
“不知公子有什么法子？又能给我多少时间？”马超问道。
曹铄想了一下：“顶多两年。”
马超是西凉猛将，如果不是韩遂和马腾曾有八拜之交，他从来就不会把韩家看在眼里。
有两年时间，在他看来对付韩遂已是绰绰有余。
“还请公子明示。”马超说道。
“我和小姐不久就将返回邺城。”曹铄说道：“原本送亲的应该是兄长，可马将军身子不适，恰好可以找个理由请他与我一同返回寿春休养一些日子。”
曹铄这么说，马超迟疑了。
马腾去了寿春，就将成为曹铄的人质，以后马家可得听从曹铄摆布了。
“如果孟起觉着不过，我们再想别的法子。”看出马超面露迟疑，曹铄说道。
“再想想也好。”马超说道：“实在没有法子再说。”
“夫人交给孟起，我先去探视马将军。”曹铄拱手说道。
第1567章 小姐居然被驯服了
马腾回到房间，马云禄又赶了来。
没有马超在场，马铁和马休拦她不住，被她闯进内室。
“父亲……”刚要开口向马腾请战，见他躺在那里，马云禄立刻闭上了嘴。
马铁、马休跟着她跑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马云禄泪眼朦胧的看向马铁、马休：“父亲怎么也倒下了……”
“小妹。”马铁小声劝道：“母亲被害，父亲岂能不伤心？你这个时候还来搅扰，实在是不该。”
缓缓闭上眼睛，马云禄任由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小妹还是先下去吧。”马休也在一旁劝道：“不要搅闹父亲……”
“让她过来。”马云禄正要离开，躺在那里的马腾悠悠的冒出了一句。
她回过头，先是看了马铁、马休一眼，才慢慢的走到马腾身边。
“坐下。”马腾睁开眼睛对她说道。
挨着马腾坐下，马云禄问道：“父亲有什么吩咐？”
“我能有什么吩咐？”马腾说道：“只是要你别再闹了。”
“我没有闹。”马云禄抹了一把眼泪，对马腾说道：“母亲被害，难道做女儿的不该为她报仇？”
“你一个女子，能报什么仇？”马腾说道：“等到曹子熔离开西凉，你跟着他去邺城，选个日子把婚事给办了……”
“我不嫁。”马云禄说道：“母亲就是为了看他，才……”
“不说这些。”马腾叹了口气：“你在西凉，我总是不放心，跟着曹子熔去了，我也能安心为你母亲报仇。”
“父亲是要赶我走？”马云禄问道。
“是，我是要赶你走，女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马腾说道：“你总不能赖在西凉，一辈子不走。”
马腾和夫人一样，十分宝贝这个女儿。
她的几位兄长，除了马超还能管得住她，马铁和马休从来都是被她欺负的主。
还从没对女儿说过这样的重话，马腾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马云禄闭上眼睛，哽咽着说道：“好，父亲要我走，我就走！”
她愤然起身，飞快的跑了。
“父亲……”看着马云禄跑出去，马铁问道：“要不要去……”
“由她去吧。”马腾叹了一声说道：“女儿大了，终究不是我们马家的人，她早晚是会明白的。”
马铁和马休都没有吭声。
曹铄带着陈到等人来到马家，正准备去见马腾，见前面跑过一个人。
两名侍女紧跟在那个人身后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小姐，慢着些。”
“你们在这里等我。”曹铄向陈到等人吩咐了一句，纵身往前跑去。
他知道在前面跑的正是马云禄。
马云禄被父亲说了几句狠话，原本就难过的心情顿时如同又被浸到冰水里泡了泡。
跑到一处凉亭，她扶着柱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跟在她身后的两名侍女哪有她那样的体力。
赶到跟前，两个侍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又不敢说话。
跟着跑过来的曹铄放慢了脚步，朝着马云禄走了过来。
两个侍女见到他，连忙行礼。
她们正要招呼，被曹铄给制止了。
到了马云禄身后，曹铄问道：“小姐为什么在这里？”
听出是曹铄的声音，马云禄说道：“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夫人遇害，小姐就算哭的昏天暗地，又有什么作用？”曹铄说道：“马将军为了给夫人报仇，率领将士们接连攻打韩遂数日，我听说才回来就已病倒。为了夺回夫人灵柩，我率领龙纹骑与韩遂麾下厮杀，才得以把夫人带回槐里。小姐做了什么？只是一味的给人找麻烦，就没想过别人是怎样的感受？”
曹铄一通质问，马云禄止住哭泣猛然转身，狠狠的瞪着他。
“你难受，谁不难受？”曹铄冷着脸说道：“马将军难道不难受？孟起他们难道不难受？夫人是你的母亲，也是马将军的夫人，同样也是孟起他们几位的母亲。你把悲痛宣泄了出来，可知道他们此时心里会是怎样？他们不能像你一样宣泄，因为他们都是男人，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丈夫！”
曹铄不仅不劝她，反倒出言训斥她，马云禄把脸偏向一旁，抹了把眼泪：“你凭什么训斥我？”
“不凭什么，就凭我俩已经有了婚约。”曹铄说道：“我是你的夫君，就得纠正你的错误！你哭、你闹，你把马家搞的鸡飞狗跳。你可知道在你痛快淋漓的时候，马将军他们却只能把悲痛憋在心里，这样下去，可是要憋成内伤的。”
指着马腾的住处，曹铄说道：“马将军已经倒下了，你还想怎样？夫人被害，难道你要连亲生父亲都给逼死？”
曹铄这句话戳中了马云禄的软肋。
她浑身一震，嗫喏着说道：“我……我没有……”
“夫人的仇要报，可活着的亲人更重要。”曹铄说道：“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他的语气放缓，马云禄也低下了头。
“你想给母亲报仇，我很清楚这种心情。”曹铄说道：“这么多年，我领兵厮杀，看多了生离死别，也知道失去亲人的悲痛。可有的时候报仇真的不能急。马家虽然比韩家强了一些，但攻破韩家真的那么容易？韩遂的人头，真的是那么好拿？”
“难道……”马云禄眼圈通红着说道：“仇就不报了？”
“怎么可能不报？”曹铄说道：“只是还没到报的时候。”
扶住她的双肩，曹铄凝视着她红通通的眼睛：“我可以给你做个承诺，即使马家杀不了韩遂，我也会帮你杀了他。给我时间，我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什么时候？”马云禄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向他问道。
“等我忙完手上的事情。”曹铄说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要让马将军再出任何意外。你应该刚从他那里离开，和我一道去向他赔个不是，好不好？”
马云禄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一旁的两个侍女是满脸的不敢相信。
小姐向来不讲道理，没想到居然被曹铄给驯服了……
第1568章 逗留太久要惹麻烦
马腾躺了一会，感觉好了许多。
他坐了起来，向马铁讨了一杯茶。
正在喝着，马休走了过来：“父亲，曹子熔带着云禄来了。”
“他怎么和云禄在一起？”马腾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曹铄必定是在半道上遇见了马云禄。
“让他们进来吧。”马腾吩咐了一句。
马休退下，不一会就把曹铄和马云禄领到了他面前。
放下茶杯，马腾对曹铄说道：“公子，我抱恙在身，恐怕是不能见礼了。”
“马将军不必多礼。”曹铄说道：“我只是完成了将军所托，路上遇见小姐，听说将军抱恙，特意前来探视。”
“有劳公子。”马腾说道：“公子情义我记下了。”
“将军不必如此。”曹铄说道：“这些都是我份内的事情，只是不知伏击韩遂有没有……”
曹铄没问下去。
马腾当然没有成功。
如果真的杀了韩遂，他此时哪里还会在这躺着。
“公子的计策倒是好计。”马腾叹了一声说道：“只是韩遂太过狡猾，让他给跑了。”
“将军别太放在心上，韩遂人头早晚是能拿到。”曹铄说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将军得千万珍重。”
“父亲……”马云禄在一旁低着头说道：“我知道错了……”
诧异的看着马云禄，马腾向曹铄问道：“是不是公子和她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曹铄回道：“是小姐自己想明白了，特意请我陪她一同来向将军陪个不是。”
“果然女儿大了，是留不住的。”马腾叹了一声说道：“她能听公子的话，也是注定了这辈子要跟着公子。等到公子返回的时候，把她一并也给带上吧。”
“我不仅要带上小姐，还得带上马将军。”曹铄说道：“小姐嫁给我，马家怎么可能不去一位能主持大局的人物？孟起虽然可以去，然而如今羌人肆虐，马家和韩家又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把他留在西凉终究是好一些。”
“我去邺城？”马腾一愣，随后对曹铄说道：“这样恐怕不妥吧？”
“只是请马将军把小姐送往邺城，捎带休养一些日子。”曹铄说道：“又不是要留将军在那里常住。没有什么不妥。”
“果真只是如此？”马腾问道。
“当然只是如此。”曹铄说道：“难不成将军还信不过我？”
马腾想了一下，对曹铄说道：“我不去邺城，如果要休养，我倒是想去寿春看看。”
“当然可以。”曹铄说道：“到了寿春，将军只管把那里当成家一样，我会让人把一切都安顿妥当。”
曹操在邺城，马腾很清楚，他一旦去了，很可能就再也回不到西凉。
然而曹铄盘踞的寿春却不同。
皇帝不在曹铄身边，他也把持不了朝政，留马腾在那里根本找不到借口和理由。
看了马云禄一眼，马腾说道：“公子的心意我是明白了，只不知道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返程？”
“越快越好。”曹铄说道：“先前我和将军说过，寿春那边还有很多事情得做。总不能把事情都丢在一旁不去打理。”
“公子说的是。”马腾说道：“只是我这身子骨……”
“如果将军不能骑马，就乘马车。”曹铄说道：“当然，骑马确实是要便捷不少。”
马腾点了点头：“公子先请回吧，这件事我再和孟起他们商量一下。”
曹铄拱手说道：“我等将军消息。”
给曹铄回了礼，马腾目送他离开。
马云禄并没有陪着曹铄离开。
等到曹铄出门，马腾向马云禄问道：“你认为这件事……”
“父亲身子不好，公子请父亲去寿春做客，也是好意。”马云禄说道：“女儿远嫁，总会思念父亲。有父亲陪同，确实是要好上一些。”
马腾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对马云禄说道：“你也去吧。”
马云禄应了，告退离去。
随后，马腾向马铁吩咐：“去把你兄长请来。”
过了没多久，马铁领着马超来到。
向马腾行了个大礼，马超问道：“父亲可觉得安好些？”
“已经好多了。”马腾说道：“刚才曹子熔来了，他请我去寿春住一些日子，你觉得怎样？”
“其实我接到曹子熔的时候，他也说了同样的话。”马超问道：“父亲觉得怎样？”
“别的我倒没什么担心。”马腾说道：“我就担心曹子熔是奉了曹孟德的意思，想把我诓到邺城……”
“难不成曹孟德还敢扣押父亲？”马超问道。
“那可说不准。”马腾说道：“曹家已经灭了袁家，如今北方也就只有我们西凉还值得他担心了。”
“父亲有什么打算？”马超没有说他的意思，而是又向马腾问了一句。
“拒绝曹子熔终究不好，何况他还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马腾说道：“我打算和他走一趟，即便到了邺城，曹孟德应该也不会强留我。”
“其实我觉得也是。”马腾说道：“曹家得了河北，正是攻略天下的时候，他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局势中因为扣押父亲，而落了天下人的话柄。”
马腾点了点头，向马超问道：“如果我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严加管束羌人。”马超说道：“再寻找时机与韩遂开战，他的项上人头我是必定要的。”
“杀了韩遂，别让为父失望。”提起韩遂，马腾阴沉下脸：“我们可不能让你母亲含冤而死。”
“父亲放心，我必定不会辜负所望。”马超应道。
离开马腾住处，等在外面的陈到小声向曹铄问道：“公子，马腾和我们一道返回的可能有多大？”
“他肯定会答应。”曹铄说道：“马家坐镇西凉，我们曹家如今得了大半个中原，他才不会得罪我们。只是临行前要盘算着将来怎么离开罢了。”
“你早些准备。”曹铄向他吩咐道：“一旦他松口，我们即刻离开西凉。这个地方现在复杂的很，逗留太久可是要惹来一身的麻烦。”
第1569章 刘景升死了
马腾的回复并不是很晚。
两天后，他就告诉曹铄，愿意一同返回寿春。
早就做好准备的曹铄，当然是选定了最近的日子。
马超带着马铁、马休和西凉马家的将军们送到槐里城外。
目送曹铄带着的队伍离去，马铁向马超问道：“兄长，你相信曹子熔会照料好父亲？”
“换成其他人我肯定不信。”马超说道：“曹子熔还是信得过。”
“兄长很了解他？”马铁还是不太放心的问道。
“不能算是了解。”马超说道：“曹子熔这几年成就太快，如果他是个反复小人，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肯跟在他的身边。”
马铁没再吭声。
可对于马超的说法，他发自心底不太认同。
很多成就大事的人，偏偏就是反复小人。
只不过这样的话说出来，必定会令马超心生不快，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龙纹骑护送着曹铄等人，离开西凉之前，他们都半点警惕也不敢放松。
直到出了西凉，韩遂没派人前来拦截，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此后一路无话，不一日曹铄领着龙纹骑来到邺城。
发现是到了邺城，马腾向他问道：“公子不是说去寿春？怎么到了邺城？”
“父亲令我去西凉调停，我没能成功，总得复个命再走。”曹铄微微一笑，对马腾说道：“我必定会请将军去寿春，只管放心好了。”
曹铄给了承诺，而且此时也到了曹家的地界，马腾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随着他进了邺城。
进了城，曹铄吩咐陈到先安顿马腾，他则带着邓展和祝奥返回曹家。
听说他回来了，曹操令许褚在正门外等着，引领他去书房相见。
进了书房，曹铄才行了礼，曹操就问道：“你把马腾带回来了？”
“正是。”曹铄回道：“不仅把他带回来了，我还将迎娶马家小姐。”
“你后宅夫人可是不少了。”曹操叹了口气说道：“身为男儿，虽然是得喜欢女人，可你这些年娶的也太多了。我真是担心，你的身板会受不住。”
“父亲放心，我能扛得住。”曹铄嘿嘿一笑。
“西凉的事情办的怎样？”曹操问道：“马腾和韩遂不再打了？”
“回禀父亲，他们不仅还在打，而且打的更热闹了。”曹铄说道：“韩遂误杀了马腾夫人，两家如今已经是势成水火，彼此再不能相容。”
“我让你去调停，你怎么给闹成了这个样子？”曹操懊恼的说道：“如此一来，可是要坏了我的大事。”
“敢问父亲，是不是打算挥军南下？”曹铄问道。
“刘景升死了。”曹操说道。
曹铄一愣，愕然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不久之前。”曹操说道：“张允等人拥立刘景升幼子刘琮接管荆州，而刘备等人却拥戴刘琦。如今刘备可是很受刘琦重用。”
“父亲南下攻略荆州，江东孙氏也不可能没有动作。”曹铄说道：“这次一旦开战，可是不小的动作。”
“刘琮幼小，而刘琦却敦厚的很。”曹操说道：“刘玄德身在荆州，用不多久，他就能把荆州从刘琦、刘琮的手中夺去。你是愿意与荆州刘琮、刘琦为敌，还是愿意与刘玄德为敌？”
“要说好捏的，当然是刘琦和刘琮。”曹铄说道：“我只是想知道，父亲打算什么时候出兵？”
“当然是越快越好。”曹操说道：“你先前攻破荆州，虽没迫使刘景升投诚，却也让他从此不敢再对曹家有非分之想。这次讨伐，你做先锋怎样？”
“父亲要我做先锋，我当然是义不容辞。”曹铄说道：“只是我想……”
“你是不是想带自己的兵？”曹操问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个并不重要。”曹铄说道：“重要的是我想向父亲要两个人。等到我们攻破荆州，这两个人还请父亲交给我处置。”
“哪两个人？”曹操问道。
“蔡瑁、张允。”曹铄说道：“这俩人在荆州多年，常年操练水军，必定能为我军所用。”
“还没打下来，你倒是想到了要招降荆州部将。”曹操问道：“难道你就不觉得说的太早？”
“当然不早。”曹铄回道：“其实我根本不担心荆州，真正让我担心的，恰恰是江东。”
“江东怎么了？”曹操问道：“他们和荆州刘家可是世仇。”
“虽然是世仇，两家相互攻伐可以，我们曹家要是把荆州拿下，江东可就不会坐视不理了。”曹铄说道：“父亲虽然是打算讨伐荆州，和江东之间的这一战，恐怕是势在必行。”
“与不与江东开战还在其次。”曹操问道：“你为什么没能调停马腾和韩遂？”
“父亲认为是调停好，还是让他们继续打下去好？”曹铄问道。
曹操皱着眉头说道：“西凉稳定，当然是好事。”
“可他们也能趁着曹家空虚，率领大军来到邺城，把父亲这些年攒下的基业全都给毁了。”曹铄说道：“我把马腾带回来，只留下马超在西凉，就为了让他牵制韩遂。如今对父亲来说，最重要的是想方设法把马腾留下。只要能留下马腾，我们曹家的家业可就算是稳住了。”
盯着曹铄看了好半天，曹操问道：“你的想法果真是如此？”
“果真是如此。”曹铄回道：“我本来也是想着调停，可突然发生了变故，没有其他选择，我只能先稳住西凉马家，把马腾给带了回来。”
捋着胡须，曹操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安排。”
“还有一件事情要向父亲禀报。”曹铄说道。
“你说！”曹操抬了下手。
“马腾不想留在邺城，他想跟我一同返回寿春。”曹铄说道。
“为什么？”曹操十分诧异的问道：“难不成他会认为我对他失礼。”
“那倒不是。”曹铄回道：“他可能是惧怕父亲，觉着我好说话一些。”
“这个解释倒是说得通。”微微一笑，曹操说道：“我会让他跟你一同返回寿春，只是得等他答应留在中原，再不返回西凉。”
第1570章 把马腾留下
曹操当晚就派人前去说服马腾。
奉命说服马腾的，是曹操麾下幕僚张既。
来到马腾住处，张既与他见礼，随后问道：“敢问马将军，这次来到邺城，打算逗留多久？”
“应该不久。”马腾说道：“子熔公子返回寿春的时候，我将与他一同回去。”
“马将军这么做，就不怕曹公心里不爽快？”张既问道。
“曹公怎么会不爽快？”张既愕然问道。
“将军来了邺城，却不肯留在这里，偏偏要和长公子一同去寿春，岂不是轻视曹公。”张既微微一笑，对马腾说道：“我正是为了这件事，特意来见将军。”
马腾一愣：“张公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再简单不过。”张既说道：“将军已经得罪了曹公，却浑然不觉，岂不知很快就会大祸临头？”
“是曹公让你来的？”马腾猛的站起。
“当然不是。”张既笑着说道：“将军别急，我也只是揣测，也不是没有法子让曹公不那么想。”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糊涂了。”马腾疑惑着重新落座，向张既问道：“曹公派你过来，你却说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真是让人看不明白。”
“将军镇守西凉多年，正是因为有了西凉马氏，羌人才能消停。”张既说道：“我跟随曹公有些年头，也十分敬重将军，当然不肯曹公为了些许小事，而对将军不利，以至于将军丢了性命，曹公丢了名节。”
“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马腾说道：“不用拐弯抹角。”
“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令将军随同长公子去寿春，又能让曹公释怀。”张既压低了声音对马腾说道。
“请张公明示。”马腾比划了个手势。
“将军可以舍弃西凉大军，交给令公子统领。”张既说道：“而将军却留在朝中任职。如今天下可是乱得很，官员任职，并非都在任上。将军只管领了朝廷的委任，再与长公子一同去寿春就是。如此一来，曹公不会觉着将军轻视了他，将军又能去了寿春，岂不是两全其美？”
“我可没打算在朝中任职。”马腾说道：“我生长于西凉，又怎么能把将士们丢下，独自留在朝中？”
“将军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张既笑着说道：“西凉马家还在令公子手中，将军岂不还是马家之主？只不过是把兵权交给了令公子，而将军却在朝中握有实权罢了。”
“实权？”马腾笑道：“曹公会给我实权？”
“当初长公子曾做过卫尉。”张既说道：“如今曹公有心令将军接管卫尉一职，不知这个职务，在将军看来算不算是有实权？”
看着张既，马腾眉头微微皱起。
汉朝置卫尉府，屡次更名为大理寺，专门负责刑律甚至可以拷问官员。
这个职务确实是有着一定的实权。
迟疑了一下，马腾向张既问道：“卫尉职责重大，我如果不在朝中，会不会不妥？”
“有什么不妥？”张既说道：“当今陛下在许都，而曹公却在邺城，也没见有不妥。将军还真是想的多了。”
马腾这才释然。
他起身向张既抱拳说道：“如果不是张公点拨，我坏了大事还不自知，今日情谊我是记下了。”
“将军以后能念我个好就成。”张既站了起来，向马腾回礼说道：“我还得去向曹公复命，如果将军没什么异议，曹公将向陛下奏请，敕封将军为大汉卫尉。”
“我送张公！”马腾把张既送到了门口。
为了等马腾的回话，曹操直到此时还没有睡下。
正在书房翻看着一本书，许褚走了进来：“曹公，张既来了。”
放下书，曹操吩咐道：“请他进来。”
许褚退下，把张既引进书房。
向曹操见了礼，张既说道：“曹公嘱托我已办妥，张既答应留在朝中任卫尉一职。”
“他愿在朝中做官，我就放心了。”曹操微微一笑，对张既说道：“他有没有说，是愿意留在邺城，还是想去寿春。”
“马腾的意思还是要去寿春。”张既回道：“其实我觉着曹公并不一定非要把他留在邺城。在长公子那里和在邺城，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曹操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那就让他去寿春好了。”
张既劝说马腾接受朝廷认命，送走他之后，马腾当即令人去请曹铄。
来到邺城，曹铄也没什么事可做。
正在曹家后宅陪着丁瑶说话，得知马腾找他，曹铄对丁瑶说道：“他找我，肯定是父亲派去的人想让他留在邺城。”
“马腾常年镇守西凉，你父亲要他留在邺城做什么？”丁瑶问道。
“正因为他留在邺城，常年用兵自重。父亲怎么可能还把他给放回去？”曹铄说道：“过不多久，父亲就要出兵征讨荆州，大军一旦出发，我们背后可就只有西凉是最大的麻烦了。”
“难怪。”丁瑶恍然应了一声，随后向曹铄问道：“你把马腾带回来之前，有没有和他说要让他留在邺城？”
“怎么可能说。”曹铄说道：“他是要和我去寿春，我也答应了。”
“可你父亲想把他留下……”丁瑶问道：“你把人留下，是不是不妥？”
“我答应了马腾，当然要带他去寿春。”曹铄说道：“之前我已经和父亲商议了，给马腾一个官职，即便他到的是寿春而不是留在邺城，只要入朝为官，他就再也没有理由返回西凉。”
“马腾不在，我记得还有个韩遂。”丁瑶问道：“你又怎么安顿他？”
“韩遂和马腾已经势如水火。”曹铄说道：“马腾长子马超留在西凉已经足以牵制他。我争取来的这些时间，足够父亲解决了南方的事情。只要稳固了南方，曹家将来也就不用再担心会有人深入腹地和我们捣乱了。”
他站了起来，对丁瑶说道：“母亲，我先去见见马腾，可不能让他等得急了。”
“去吧。”丁瑶嘱咐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岳父，虽然牵扯着利益，却也不要失了礼数。”
第1571章 对你不放心
曹铄在邺城并没有住处，马腾父女被安置在意栋宅院里。
守卫宅院的都是曹铄麾下龙纹骑。
这么安排曹铄也是有着他的考虑。
毕竟马腾在西凉拥兵自重，曹操手下想找他麻烦的不在少数。
如果安排他自己的卫士守护前院，大麻烦不会有，小麻烦却也不会少。
安排龙纹骑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挑事。
毕竟曹铄已经是曹家世子，没谁会自找没趣向世子保护的人讨麻烦。
来到马腾住处，曹铄才进前院，马腾就迎了出来。
见到曹铄，他拱手行礼问道：“敢问公子，知不知道曹公派人来了。”
“父亲派人来了？”曹铄问道。
“来的是张既。”马腾说道：“他劝我在朝廷为官，领卫尉一职。”
“有没有说要马将军以后住在什么地方？”曹铄问道。
“那倒是没说。”马腾说道：“他告诉我，领了卫尉一职，还是可以随同公子去寿春。”
曹铄微微一笑，对马腾说道：“那就没什么了，我才回到邺城，已经告诉父亲，马将军要和我一同去寿春。”
“既然如此，曹公为什么要派张既过来？”马腾疑惑的问道。
“可能是对马将军不放心。”曹铄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对我不放心？”马腾诧异的问道：“我有什么可令曹公不放心的？”
“马将军坐镇西凉多年，麾下兵马无数。”曹铄说道：“父亲最近打算攻略南方，如果让将军回去，他是不是会很不放心？”
“曹公打算向南方用兵？”马腾愕然问道。
“不知将军有没有听说过刘玄德？”曹铄问道。
“当然听说过。”马腾说道：“他自称中山靖王之后，起先不过是个织席贩履之徒，如今却是风生水起，随在中原惹下不少麻烦，却是去了荆州投效刘景升。”
“刘玄德向来有不臣之心。”曹铄说道：“留着他终究是个祸患，父亲这次打算南下，正是为了他。”
“曹公南下，和我有什么关系？”马腾还是不太明白的问道：“为什么非要我入朝为官？”
“马将军在西凉威望甚高。”曹铄问道：“万一趁着曹家空虚，将军率军进入中原，父亲该怎么应对？”
马腾愕然。
曹家如今用兵数十万，西凉才多少人马？
趁着曹家空虚进入中原，他可从来没敢这么想过。
“我知道将军不会有这种打算。”曹铄说道：“然而我相信，父亲会不会信？”
盯着曹铄，马腾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曹铄接着说道：“我答应请将军去寿春，而且与小姐成婚之后，将军就是我的岳丈，我又怎么可能失信？”
“有公子这句话就好。”马腾说道：“留在邺城，我还真是觉着心里不太安稳。”
“马将军放心。”曹铄微微一笑，朝他拱了拱手说道：“等我离开的时候，必定会带着将军一道。”
有了曹铄的承诺，马腾总算是放下了心。
送走曹铄，他正准备回房，马云禄走了过来。
“父亲。”欠身一礼，马云禄问道：“曹子熔来了？”
“你应该称呼公子。”马腾冷下脸说道：“终究是要嫁给他，怎么能叫未来夫君名字？”
“我只不过是问一句，父亲就训斥我。”马云禄嘟起嘴说道：“嫁不嫁他可还不一定。”
“胡说！”瞪了她一眼，马腾说道：“我送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和曹家结亲？有了这门亲事，我们西凉马家将来可就安稳了。”
“天下纷乱，哪里有什么安稳。”马云禄说道：“当初袁家和曹家也是结了亲，还不是一样被曹家给灭了？”
“你……”马腾顿时气结。
发觉说错了话，马云禄连忙说道：“女儿一时嘴快，口无遮拦，还请父亲莫怪。”
叹了一声，马腾说道：“也不能怪你，这么多年，确实是我和你母亲把你给宠坏了。只是嫁到夫家，可不能这样由着性子胡来。”
“其实我来见父亲，就是想问一句，曹子熔答应带我们去寿春，怎么却在邺城住下了？”马云禄问道。
“他在邺城应该还有事情要办。”马腾说道：“也不用催问，他早晚是要带我们走的。”
“父亲果真相信他？”马云禄又问道。
看着马云禄，马腾问道：“难道你不相信曹子熔？”
马云禄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只是这次到了邺城，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一样。”
“不对的地方只有一个。”马腾说道：“曹孟德打算让我留在朝廷担任卫尉。”
“父亲答应了？”马云禄吃了一惊。
“人在邺城，怎么能不答应？”马腾说道：“这里可不是西凉，由不得我们胡来。”
“没想到竟是因为女儿，才使得父亲身陷险境。”马云禄眼圈一红，对马腾说道：“女儿不孝，还请父亲责罚。”
“哪里是因为你。”马腾终于露出了笑容，他对马云禄说道：“即便不是送你来成亲，曹操也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来朝廷任职。”
“可父亲能够拒绝。”马云禄说道：“我还不信他能挥兵杀往西凉。”
“你不了解曹孟德这个人。”马腾说道：“他向来多疑。如果召我来朝廷任职而我不来，他就会认为我是怀有异心。听曹子熔说，他最近打算出兵荆州，去荆州之前，怎么可能不先平定了西凉？”
“西凉又没招惹曹家，当初还曾帮过他们。”马云禄不解的问道：“他为什么要对付西凉？”
“只因北方就我们西凉还有些实力对抗曹家。”马腾说道：“袁家被曹家灭了，匈奴被曹子熔打怕了，乌桓连大单于都被带到了邺城。算起来，可不就只剩下西凉了？”
“这么说……父亲也是像乌桓大单于一样，是被曹家软禁了？”马云禄问道。
“至少还有个卫尉的名头。”马腾苦涩的一笑，对马云禄说道：“曹子熔向来重情，你嫁给他，倒是能保全马家。”
第1572章 不一样的寿春
曹铄回到邺城之后，曹操几乎每天都要召集众人商议向荆州用兵。
最终，曹操决定一个月后大军南下。
廷议散时，他把曹铄叫住。
带着曹铄回到书房，才进门，他就向曹铄问道：“讨伐荆州，你能出兵多少？”
“三万。”曹铄回道：“我会率领三万常备军前去助战。”
“只有三万人？”曹操问道：“难道不能再多一些？”
“回禀父亲。”曹铄说道：“我治下虽然有不少军户，可那些人从事农耕太久，早就不擅长征战，让他们保卫家园还成，让他们征讨荆州，恐怕带着也没什么大用。”
“三万就三万吧。”曹操说道：“我打算统领二十万大军南下，号称八十万，加上你的那三万，就向外宣称八十三万好了。”
“八十三万大军，一人扔一条马鞭也能把长江给截断了。”曹铄笑道：“这次南征，父亲必定可以攻破荆州、再破江东。”
“你果真认为我们该打江东？”曹操说道：“长江天险，可是不太好过。”
“江东终究要打。”曹铄说道：“虽然有长江阻隔，也不能总是让他们盘踞一方？天下早晚都要一统，趁着如今曹家实力雄厚，如果不一举拿下江东，将来必成后患。”
曹操想了一下，对曹铄说道：“你说的也是有理。如今战事将近，你也得早些返回寿春去做准备。讨伐荆州容易，如果连同江东一并拿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这就返回寿春。”曹铄说道：“父亲出兵之时，我会率军前来会合。”
离开曹操书房，曹铄先去向丁瑶辞行，随后又去了马腾住处。
已经被册封为卫尉，这几天马腾心里始终有事放不下。
他总是担心会被曹操强留在邺城。
曹铄招呼他一同返回寿春，马腾这才松了口气。
离开邺城，马腾回头望了过去。
走在他身旁，曹铄问道：“马将军是不是不舍得离开？”
“怎么可能。”马腾说道：“在邺城多逗留一天，我就多一份担心，生怕公子不打算带我去寿春。”
“我答应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做到。”曹铄说道：“马将军可以一直住在寿春，西凉那边交给孟起好了。”
“孟起年轻，只怕统领不好三军。”马腾说道。
“将军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曹铄咧嘴一笑，对马腾说道：“孟起可要比我年长，连他都统领不好将士，我岂不是更不行。”
“那怎么可以相提并论。”马腾连忙说道：“公子有领兵天赋，这几年南征北战立下多少功勋？孟起一直都在西凉，来到中原的两回也是和我一道。他和公子相比，差的还远。”
微微一笑，曹铄说道：“马将军也不要太轻视孟起，只要把兵马给他，用不多久，他就能风生水起。”
“我只希望他能把韩遂给灭了。”马腾叹了一声说道：“我也知道，以我目前的状况，是不再适宜领兵了。”
“领兵征战，最忌心焦气躁。”曹铄说道：“马将军越是急于为夫人报仇，往往越是难以如愿。”
马腾叹了一声：“公子说的是。”
从邺城返回寿春，途径徐州。
司马懿当然会率领徐州官员前来迎接。
在下邳又都逗留了一天，曹铄才带着队伍继续往寿春行进。
寿春，当然是无法与洛阳、长安比拟。
可相比于许都和邺城，原先它就丝毫不会逊色，只是因袁术横征暴敛，才导致地方民不聊生。
经过曹铄这几年的励精图治，如今的寿春已是一派喧嚣。
进城的时候，马腾看到的是街市上商铺林立，许多外来客商也在寻找着出货的途径。
在街道上往来的男女百姓络绎不绝，寿春城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寿春街市上怎么这么多女子？”进了寿春城，马腾疑惑的向曹铄问道。
“女子也是要出外做事的。”曹铄微微一笑，对马腾说道：“她们多做一些，就能多贴补家里一些。我治下和别处多少还是有些不同。”
“让女子出外做事，全天下除了公子，恐怕也没有其他人了。”马腾回道。
“男人和女人都是人。”曹铄说道：“男人能做的事情，很多女人都能做。她们虽然力气小一些，然而多一个人做事，总是要好些。”
“公子说的没错。”马腾说道：“我在西凉的时候，羌人女子就会与男人一同牧马，倒是中原，女人多半只是在家中。”
“当初我下达这道政令的时候，很多人是不太理解的。”曹铄说道：“如今各地都把女人动员了起来，收益多了，理解的人也是越发多了。”
“不理解只是习惯罢了。”马腾说道：“中原的男人习惯了把女人放在家里，让她们做些家务事，或者是就在家帮衬着一些。反倒是羌人，更看得开一些。”
“听说夫人是羌人，不知马将军觉着该怎么对待羌人？”曹铄向马腾问道。
羌人也是五胡中的一胡，只不过他们不像羯人那样穷凶极恶。
羯人的灭亡，与他们嗜杀本性有着割舍不开的关系。
即便曹铄不灭他们，再过百年之后，冉闵得了大权也会把羯人屠戮殆尽。
对待羌人，曹铄从没想过要像对付羯人一样。
“融合，并存。”马腾说道：“控制他们的人口，让他们与汉人融合。留下的人数不多，他们就不可能进入中原，祸害中原百姓。其实我军中也有不少羌人勇士，行军打仗可是从不逊色。”
曹铄点了点头：“马将军的想法和我差不多。”
“听说公子对待羯人，可是从不留手。”马腾说道：“公子的名号即便在西凉，也是足以令羌人的小孩儿止住哭泣。”
“完全没有必要。”曹铄咧嘴一笑：“我打过匈奴，打过乌桓，什么时候要把他们逼到绝境？唯独羯人，他们天性好杀，既然喜欢杀，那我就满足他们好了。不过我是要让他们品尝到被杀的滋味，而不是杀人的快感。”
第1573章 后宅还挺融洽的
进了寿春，曹铄带着队伍才到住处。
他还没下马，陈宫就从街道的另一侧跑了过来。
见到陈宫，曹铄问道：“公台怎么现在才来？”
“公子返回，我本应出城迎接，却被俗务缠身，还请公子莫怪。”陈宫拱手说道。
“公台也是为了处置寿春的事情，我不怪你。”曹铄向他问道：“来得晚了，还匆匆忙忙，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四公子来了。”陈宫说道。
“子建？”曹铄愣了一下，向陈宫问道：“他来做什么？”
“陪同陛下使者来的。”陈宫说道：“说是给公子加官进爵。”
早就知道这件事，曹铄只是疑惑曹植来做什么。
他向陈宫吩咐道：“我安顿好了马将军和小姐，你再把四公子和皇室使者请来。”
陈宫应了，曹铄对马腾说道：“马将军，请随我来。”
陈到率领龙纹骑返回军营。
陪在曹铄等人身边的只有邓展、祝奥和一群卫士。
进了曹铄的大宅，马腾四处张望着问道：“这里是不是……”
“这里曾是袁术的皇宫。”曹铄说道：“袁术穷奢极欲横征暴敛，建造了这座皇宫。我当初是想一把火给烧了，可有觉着可惜，就留下来自己住了。”
“单看建筑，虽然比不上洛阳和长安的皇宫，气度倒是不小。”马腾说道。
“马将军去过洛阳和长安的皇宫？”曹铄问道。
“当然去过。”马腾说道：“我还曾在长安城，和李傕、郭汜厮杀了一场。”
“大汉这些年可以说是命运多舛。”曹铄说道：“先是张角兄弟兴起太平道，把天下搅成了一锅粥。随后大将军何进与十常侍争权，闹得少帝逃离洛阳，随后又被董卓给废了。董卓之乱才平定，李傕、郭汜也起兵闹事。什么时候天下才能有个太平日子。”
“曹家平定了中原，再夺取荆州，离天下一统就不太远了。”马腾说道：“将来曹公把大权交给陛下，汉家江山又能如日中天。”
“可能不会是父亲把大权交给陛下。”曹铄微微一笑：“这场仗还有的打。”
“莫非公子认为打不下荆州？”马腾问道。
“打下荆州容易。”曹铄说道：“我担心的是让刘玄德给跑了。”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公子是无惧任何人，没想到却还有个刘玄德能入公子的眼。”马腾说道。
“刘玄德可不是一般人。”曹铄说道：“他当初像根搅屎棍一样在中原到处乱跑，虽然没能占有一席之地，却是把中原给祸害的不轻。像他这种人，早就该死了，可他偏偏能活到现在，他在许都的时候，我已经屡次想找机会把他给除掉都没能得手，马将军认为这个人是好杀的？”
马腾没有吭声。
曹铄说道：“论起逃跑的功夫，刘玄德说他是天下第二，恐怕没有哪个人敢称第一。”
曹操其实早年也是屡次逃跑，要说逃跑的功夫，他还真不一定比刘备逊色。
可当着曹铄的面，马腾当然不会说出这些。
“马将军。”进了前院，曹铄对马腾说道：“不知安排将军在当初袁公居住的地方，将军认为怎样？”
“袁公居住的地方想必十分清净。”马腾说道：“如果能在那里，当然最好。”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和将军说明白。”曹铄突然正色对马腾说道：“无论谁请将军去邺城或许都，千万不要去就对了。”
马腾愕然，向曹铄问道：“为什么？”
“我还能坑害马将军不成？”曹铄微微一笑，向马腾问道。
他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马腾也不好再问。
可他却隐隐的感觉到，曹铄话里藏着十分重要的讯息。
至于是什么讯息，他就想不明白了。
送马腾去了住处，曹铄又领着马云禄前往后宅。
迎接他的夫人们见到马云禄，张春华微微一笑，对她们说道：“我就知道夫君回来要给我们带位新姐妹。”
“春华不要乱说。”甄宓压低声音对她说了一句。
撇了撇嘴，张春华果然什么都没再说。
以往她就和甄宓亲近，甄宓说话，她当然不会再胡闹下去。
“这位是马小姐。”曹铄对袁芳等人说道：“从今往后她就住在这里，和诸位夫人也是姐妹了。”
“夫君不说我们也知道是姐妹。”张春华翻了翻白眼：“夫君每次带回来的姐妹，哪一个离开过？”
张春华老是捣乱，马云禄虽然是在西凉长大，性情也十分好爽，却还是被她闹的有些不好意思。
袁芳上前牵着马云禄的双手，微微笑着问道：“马家妹妹今年多大了？”
“十四了。”马云禄回道。
“除了月英，恐怕就只有马家妹妹年岁最小了。”袁芳对夫人们说道：“姐妹们，我可和你们说了，以后不许任何人欺负马家妹妹，要是我听说了，可是不答应。”
“大夫人都发了话，谁还敢欺负她？”步练师也在一旁笑着说道：“妹妹才来，夫君也是，事先不知会一声。后宅虽然空房不少，总得提前清理一下。”
“步夫人，你先安排人清扫房间出来。”袁芳向步练师吩咐道：“清扫出来之前，马家妹妹就先在我那里住着。”
早就听说曹铄后宅夫人不少，马云禄来之前已经做好准备。
如果夫人们想欺负她，她就不和任何人接触，少惹一些麻烦。
可如今看来，夫人们相处的倒是十分融洽，一点没有争风吃醋的迹象。
“夫君。”郭欣上前，对曹铄说道：“能不能借步，我有一些事情要说。”
郭欣负责火舞，她说有事，必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曹铄向袁芳交代到：“我家新夫人就交给你了，晚些时候我还要见子建和朝廷使者，可能等到天黑才会回来。”
“夫君有事只管去忙。”袁芳说道：“后宅有我们打理就好。”
招呼了郭欣一声，曹铄带着她走到一旁。
附近只有他俩，曹铄问道：“什么事，非要现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