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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无赖兵王全文阅读

作者:讳岩     三国之无赖兵王txt下载     三国之无赖兵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404章 到底要打出多大的江山

    曹植当年带着卞夫人离开之前,曹彰曾和她有过一次争吵。

    卞夫人跟着曹植走后,曹整留在曹铄身边一些日子。

    跟在曹铄身边,起初还不错,可到了后来,他越来越感觉与万人之上的曹铄靠的太近,反倒会令俩人关系疏远。

    曹铄兄弟不少,很多人见他走的亲近不免眼红,暗中的诟病也就多了。

    虽然曹铄从来没有把那些诟病放在心上,曹彰却不敢冒险。

    为了避免再有人因此暗中中伤,他提请曹铄,说是要回封地做他的逍遥王去。

    曹铄也明白曹彰在担心什么,没有强行把他留下,允许他去了封地。

    虽然是卞夫人所生,知道她所作所为以后,曹彰对他的母亲多了很多怀疑。

    他甚至怀疑卞夫人有没有为了扶持曹丕,而损害过他和曹植的利益。

    毕竟曹丕的性格,根本就没有把他和曹植当成兄弟。

    为了能够和曹铄抗衡,当年的曹丕甚至会不惜把他和曹植这两个同父同母的弟弟也个干掉。

    要不是曹熊年纪太小,说不定也会被牵连到其中。

    心中有着疑惑,而且始终无法认同卞夫人当年的所作所为,这么多年,曹彰还是不想去见他的母亲。

    陡然间接到曹铄派人送来的消息,说是卞夫人在长安病故,曹彰当时只觉着有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了。

    卞夫人活着,他不去见,是一个概念。

    亲生母亲故去,作为儿子,他又怎么可能不觉着悲伤?

    虽然卞夫人做过很多错事,可她毕竟是曹彰的母亲。

    颓然坐着,沉默了良久,曹彰眼圈通红,向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有个卫士走了进来。

    曹彰吩咐:“即刻备马,我要去一趟长安!”

    决定赶往长安,曹彰当天出发。

    一路上,他都在懊恼,这几年为什么一直在和母亲怄气,以至于连最后一面也没能见到。

    曹彰前往长安,曹植也派人赶去迎他。

    可巧不巧的,他和曹植派出的人恰好走的不是同一条道,彼此就这么错过。

    策马飞驰,不过两三天,曹彰就来到了长安。

    才下了早朝回到书房,曹铄听说他来了,有些吃惊的向邓展问道:“难道子文没遇见子建派去寻他的人?”

    “应该是没有遇见。”邓展回道:“否则任城王也不会直接来了长安。”

    “快把他请来。”曹铄吩咐邓展请曹彰过来。

    没过多久,邓展领着曹彰来到。

    “你们见到子建派去的人?”曹铄劈头向他问了一句。

    曹彰愕然,看着曹铄反问:“子建不在这里为母亲置办丧事,派人去见我做什么?”

    “我让他带着卞夫人的遗体去了邺城。”曹铄说道:“邺城也曾是我们曹家的根基,在那里,才能好好的安葬卞夫人。”

    错愕的看着曹铄,曹彰说道:“邺城安葬的都是曹家外室,陛下要把母亲安葬在那里。”

    “她以前做过什么,你也知道。”曹铄向曹彰问道:“你认为留在长安,太后会允许她葬在皇陵?不要天真,把她葬在长安,顶多只是一个小小的坟茔。你和子建一个是任城王,一个是陈王。你俩地位尊荣,难道扫墓的时候,只是去路边的一座野坟?你俩丢得起那人,我可丢不起!”

    被曹铄一番话说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曹彰过了片刻才嗫喏着问道:“去了邺城,我和子建能为母亲修造什么样的墓室?”

    “那要看你俩如何决定。”曹铄说道:“有句话本来我是不该说的,只因为你是我至亲的兄弟,我才告诉。所谓天高皇帝远,只要你们做的时候不要特别张扬,很多事情即便有人报知,我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明白了曹铄的意思,曹彰红着眼圈说道:“陛下的恩情,皇弟铭记于心。母亲丧事要紧,我先告辞!”

    “等一下。”曹彰告辞,曹铄把他叫住。

    刚要退下又被叫住,曹彰向曹铄问道:“陛下还有什么事?”

    “我派去的人告诉你,卞夫人是病故的。”曹铄说道:“那是为了让你不要太伤怀,她确实病了,而且已经病入膏肓。可她最终却是悬梁自尽。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可我觉着不能瞒着你,让你到最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走的。”

    “母亲是悬梁自尽?”曹彰错愕的问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问我,我又问谁去?”曹铄说道:“她要求见太后,我也陪着太后去了子建在长安城内的住处。太后虽然没有原谅她,却也没有斥责,我们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太后甚至还要我遣派华佗为她诊治,可没想到,太后才回寝宫,卞夫人离世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曹铄是一句假话没说,每一句都是当天发生的事实。

    很清楚曹彰不一定相信,曹铄接着说了一句:“等你去了邺城,问问子建也就清楚了。”

    “多谢陛下告知实情。”曹彰躬身一礼,向曹铄告了个退离去。

    等到他离开,曹铄招呼了门外等候的邓展和祝奥,打算去丁瑶那里。

    他和曹彰在书房说的话,外面的邓展和祝奥都听见了。

    跟在曹铄身后,邓展小声问了一句:“陛下把卞夫人真实的死因告知任城王,难道就不担心他存有疑惑?刚才任城王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表情很是古怪,显然对陛下的说法不是很相信。”

    “卞夫人曾经对我做过那么多不堪的事情,我要是真的对她没有任何怨恨,而且她到长安,我没有逼死她的打算,任城王才真的不会相信。”曹铄说道:“与其等到他见了尸体,发现卞夫人并非病死,倒不如我直接告诉他死因。等到见了子建,得知我并没有骗他,他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陛下考虑的确实周全。”邓展回道:“只不过我还是觉得,刚才陛下不该告知任城王这些。与其现在说了,让任城王心中有了疑惑,还不如等到他去了邺城,由陈王告知详情。”

    看了邓展一眼,曹铄对他说道:“他自己发现,和我告知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说还是该说的,只不过是让他心中多有几天疑虑罢了、任城王自幼就和我亲近,他对我也是十分了解。我要是决定杀死卞夫人,哪里需要等到如今?早几年,她已经死了。”

    “陛下说的是。”邓展应了,陪着曹铄继续往前。

    来到丁瑶的寝宫,曹铄把剑了曹彰的事说了。

    “皇帝告诉他卞氏死因了?”丁瑶问道。

    “是的。”曹铄回道:“我觉着应该告诉他,无论如何,他都是卞夫人的亲生儿子。生母如何死的,要是我还瞒着他,总是会给他留下个记恨我的由头。”

    丁瑶点头:“皇帝做的没错,我也觉着应该告诉他。”

    “母后也这么认为,我就放心了。”曹铄回道:“来到这里也没有其他事情,不过是把任城王到了长安告诉母后。”

    “不说任城王。”丁瑶岔开话题,向曹铄问道:“我的两个孙儿什么时候回来?”

    “倒是有消息送回来,说是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到达长安。”曹铄回道:“母后不用担心他们,已经班师,身边有着那么多人照应,难不成他们还会被搞丢了?”

    “身为大魏皇帝,说话还是这样。”两个孙儿过几天就要回来,丁瑶脸色比早些日子好了很多,她笑着对曹铄说道:“以后说话办事,也得有些皇帝的老成持重。”

    “在别人面前我需要老成持重,在母后面前难道还要端着拿着?”曹铄在丁瑶对面坐下,从桌上拿起一块糕点,并没有往嘴里塞。

    “放心好了,今天的糕点可以吃。”见他不往嘴里填,丁瑶知道他是想到了前些日子吃过的糕点:“这些糕点是我特意吩咐做出来看样子,等到两个孙儿回来,要是他们喜欢,一人给他们多做些。”

    “没想到我还是沾了他俩的光。”曹铄吃了一口糕点,对丁瑶说道:“自从母亲当年见到太子,我这个做儿子的,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是越来越低。就算我做了皇帝,在母亲这里也没有那两个小子招人喜欢。”

    “做了皇帝,生杀大权集于一手。”丁瑶说道:“一般人见着你,都会觉着浑身发冷,你还指望被人喜欢?”

    “原来连母亲也是这么看。”曹铄撇了撇嘴,看来我这辈子,是不要想着能够得到母亲待见了。“

    “好长一些日子,我确实不待见你。”丁瑶说道:“那也是因为你把我的两个孙儿都给送到战场上去了,如今我的孙儿将要回来,我也没有什么好不待见的了。他们再去战场之前,你还是能过些安生日子。”

    “等他们回来,我就让他们每天来给母后请安,让母后见到他们就烦。”曹铄笑着回道:“母后所以会想他们,从而给我脸色看,无非是远的香近的臭,当年我离母后远,所以回到母后面前还被待见着。如今我每天都在长安,母后想见的时候是随时可以见着,所以就越发的烦我。”

    “没想到皇帝也是有些自知。”丁瑶笑着说道:“我还以为皇帝根本不明白这些。”

    “母后不待见我,都写在脸上了,怎么可能不明白?”曹铄笑着说道:“实在不行,我也带兵出征,让太子留在长安监国,看看母亲会不会和他闹。”

    “都是皇帝的人了,还和太子争宠。”丁瑶笑着回道:“也不知道个羞。”

    “整天在外人面前端着,累都累死了。”曹铄回道:“到了母亲这里,难得放松一下,我干嘛还要在意那么多?”

    “是,你是皇帝,你说的就是道理。”丁瑶先是面带笑容的回应了他,随后向他问道:“今儿晚上,你是去皇后或者哪个皇妃那里吃饭,还是在我这里吃了再走?”

    “好些日子没有陪着母亲吃顿饭了。”曹铄说道:“今儿的晚饭,我在母亲这里吃就好。”

    “吩咐下去,皇帝晚饭在这里吃,让伙房多弄两个好些的菜。”丁瑶向照顾他的宫女吩咐了一句。

    宫女退下,丁瑶对曹铄说道:“以往我曾听你父亲说过,大汉皇宫,到了皇帝吃饭的时候,满桌子摆的都是。想起来也是奢靡的很,一个人哪能吃得了那么多?”

    “何止是皇帝。”曹铄说道:“就连嫔妃皇子和公主,也是那个阵仗。尤其是到了大汉后期,桓灵二帝奢靡成风,以至于各地为了逢迎他们,从民间打死搜刮民脂民膏,以至于百姓民不聊生,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黄巾之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汉走向衰亡。一个王朝想要持久,首先得从朝廷做起。要是皇帝奢靡无度,天下百姓哪还会有好日子过?”

    “说的就是,每顿两个菜一个汤,吃不完的可以赏赐给宫中的常侍和宫女。”丁瑶说道:“这样也不至于浪费,只是不知道,皇帝可以做到这样,以后继承大魏天下的会不会也这样?”

    “我不用管太多。”曹铄回道:“我只要管着我的儿子和孙子就成。等到玄孙那辈,他们想做什么,可就由不得我了。祖宗打下的基业,总有一天会被不肖子孙给败光。我只希望大魏的这一天来的晚些,至于千秋万代永世长存,我是真的没敢期盼过。”

    “我倒是有句话一直想要问你。”丁瑶说道:“大魏已经平定了天下,如今连周边的异族也都给灭了,皇帝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两年后或许还会用兵?”

    “大魏只不过是传承了过去的疆土。”曹铄说道:“疆土并不是祖宗给我们划定多少,我们就得守着多少。像这样守下去,早晚会越守越小,到最后被别人给灭了。既然我做了大魏的皇帝,我就要下令让大魏的将士杀出一片大大的疆土。但凡大魏军队所到之处,都是大魏的领土,要是那样,岂不更好?”

第2405章 大军回长安

    曹恒和马超率领将士们返回长安。

    马超当初在西凉征募将士,羌人勇士都配发了魏军的铠甲和军械。

    可那些曹恒从河套征募的匈奴人,却没有足够的铠甲和军械给他们装备。

    行进的大军之中,还混杂着很多穿着匈奴衣衫的壮汉。

    离开河套,走了很多天,眼看快要到达长安,曹毅对走在身前的曹恒说道:“皇兄,怎么离长安越近,我越巴不得立刻能够进城?”

    “想家了。”曹恒回道:“想家就对了。离开长安这么久,其实我也想尽快回去。”

    “不知为什么,提起家,我总是想到寿春。”曹毅说道:“总觉着寿春才是我们真正的家。”

    “因为我们都在寿春长大,那里留下了太多记忆。”曹恒说道:“可你也要明白一个道理,所谓的家,是有家人的地方。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其他地方都不是。父皇和母后以及诸位母妃都在长安,最疼爱我们的祖母也在。如今长安才是我们的家,寿春只能说是曾经住过的地方。”

    “皇兄有没有想过,寿春其实挺好,父皇要是坚持在那里定都,也不会有人敢反对。”曹毅说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父皇认准了长安。”

    “为了边关。”曹恒说道:“寿春位于江淮流域,在那里定都,北方的消息要多耗费几天才能送到。要知道,战场瞬息万变,多耗费一天,战局很可能就会有所改变。而且我们征服了北方,父亲早晚是要把那里兼并到大魏的版图。以长安为都城,也是可以兼顾到河套、西凉等地。”

    “皇兄说的还真是。”曹毅点了点头。

    “早先我给父亲写了书信,请他恩准封你为淮南王。”曹恒说道:“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到如今没见个音讯。”

    “我还没有立下多少战功,父亲给我封王,怕是说不过去。”曹恒回道:“要不再等一等……”

    “回到长安,我们少说两年不会有仗可打。”曹恒说道:“这两年,你用什么积攒战功?要是父亲觉着该给我们一些事情做,还会派我们到各个官府去看看。倘若他认为我俩暂时需要歇着,以后的两年,我俩可就是混吃等死,没什么用处的人。战功?想什么呢?”

    曹恒一番话,把曹毅说的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回到长安,我会去问父皇。”曹恒说道:“父皇当着面,总会给我一个回复。要是父皇没打算给你封王,你也只能等等。倘若他原本是打算了,只不过后来忘记,就需要有个人在旁边提醒。”

    “皇兄为了我的事如此用心,我要是再推脱,就是太不懂道理。”曹毅说道:“这件事委托皇兄,无论结果怎样,我都认了。”

    “我俩是兄弟,我才会如此用心。”曹恒说道:“换做旁人,我哪会管这些闲事。”

    “皇兄说的是。”曹毅应了。

    兄弟俩说话的时候,马超带着几位将军走在另一侧。

    曹恒和曹毅正谈论着回到长安,他们以后能作些什么,马超到了他们身旁。

    “太子和二皇子谈的很欢畅,是不是在说回到长安,打算在凌云阁摆设酒宴款待我们?”马超笑着向兄弟俩问了一句。

    “摆设酒宴不应该是皇兄的事情?”曹毅对马超说道:“我这次出关,不过是跟着皇兄历练,皇兄才是主将。其实我也觉着,皇兄应该在凌云阁摆上酒宴,犒劳诸位将军。”

    “凌云阁都是多少年的招牌了?”曹恒笑着回道:“我听说最近望月楼做的不错,要不回到长安,我在望月楼摆宴谢过将军们。要不是有诸位帮衬,我这次讨伐匈奴,也不会那么顺畅。”

    “我不过是说笑罢了。”曹恒真的打算摆宴,而且还提出在望月楼,马超说道:“太子不用放在心上。我们都是大魏的将军,为大魏征战本来就是份内的事情。太子要是真的记挂了这件事,反倒让我觉着不好意思。”

    “皇兄能够说出望月楼最近不错,可见是打探过了。”曹毅对马超说道:“皇兄一番好意,马将军也不要辜负了才是。”

    “二皇子说的是。”马超回道:“既然是太子好意,我和将军们就却之不恭了。”

    “再有一天就到长安。”曹恒向马超问道:“马将军认为我和二皇子回去,父皇会要我俩赋闲,还是给我俩一些事情做?”

    “太子和二皇子都已能够独当一面。”马超说道:“我觉着陛下应该会给两位找些事情。”

    “那就好。”曹恒说道:“我都担心回去之后陡然闲了下来,会觉着自己没什么用处。”

    “怎么可能!”马超笑着说道:“太子放心,陛下一准不会让你们闲着。”

    大军离长安越近,曹恒和曹毅就觉着行进的太慢。

    路上他们催促将士们走快一些。

    将士们的身后跟着大炮,不可能因为要走快而舍弃了炮兵,队伍仍然是以不是太快的速度往长安挺进着。

    天色渐渐暗了,长安城已经出现在视线里。

    马超向曹恒问道:“太子,天色不早,今晚是在这里驻扎,还是连夜返回长安?”

    “路就在那摆着,早晚还是要走。”曹恒说道:“与其在野地里驻扎一晚,还不如尽早回到城内。将士们返回军营,应该也会得到休整,不至于大半夜的回城,第二天一早还要起来操练。”

    “太子说的也是。”马超先是应了一声,随后催促将士们:“将士们,今天夜里就能返回长安,家中有婆娘的,在军营歇一晚,明天就能回家团聚。从西凉与河套过来的将士,也可以得到休整。以后还能在中原安家。都不要再磨蹭了,快到家门口,再这样磨磨蹭蹭的,哪有归心似箭的样子?”

    曹恒和曹毅自从知道已经快要到达长安,就时常催促将士们加快。

    将士们起先确实也曾加快了一些,可大炮在后面坠着,大军不得不停下等候。

    马超此时又催,已经被催惯了的将士们,只是根据大炮能够提升的速度,相应加快了一些。

    当天晚上,曹恒没有让大军停下来驻扎。

    快到下半夜,大军才到城门口。

    他们赶到城门外,发现城门已经洞开,郭嘉带着一些官员站在那里,正在等候。

    “郭丞相!”见到郭嘉,众人纷纷见礼。

    郭嘉回礼:“陛下已经知道大军回来,令我在这里等候。请太子和二皇子先往书房,诸位将军各自回去歇着,明天早朝陛下再与将军们相见。”

    “我带回一些匈奴勇士,要把他们编入军中。”曹恒对郭嘉说道:“还请丞相劳心。”

    “回到长安,将士们自有人安顿,太子只管放心就是。”郭嘉回了一句,随后对曹恒和曹毅说道:“太子,二皇子,请随我来!”

    郭嘉领着曹恒和曹毅进宫殿,看着他们的背影,赵云向马超问了一句:“陛下这么晚不睡,难道是特意在等着太子和二皇子?”

    “太子与二皇子领军出征,半夜回到长安,就算陛下已经睡了,也会把他们叫过去说话。”马超说道:“这次讨伐去卑,他们两位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劳,陛下叫他们过去,只会是好事,绝对不会是坏事。”

    马超随后对将军们说道:“诸位也是辛苦,既然已经回了城,各自回家歇着,明天一早我们早朝上见。”

    众人纷纷应了,进城之后各自带着贴身卫士回家去了。

    大军则有专人接应领去军营。

    曹恒和曹毅来到皇宫后院,快到曹铄书房的时候,他们发现书房里居然还亮着灯火。

    “父皇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下?”曹恒向郭嘉问道:“难不成特意在等着我们?”

    “自从太子和二皇子出征,陛下就没怎么睡过囫囵觉。”郭嘉说道:“他每天都要关注着前方战事,做好随时调拨将士前往河套的打算。”

    “看来父亲并不是很信得过我俩。”曹恒笑了一下说道:“其实到了关外,与匈奴人厮杀几场,我就发现他们的优点不少,可是弊端很大。

    “太子觉着匈奴人用兵的弊端是什么?”郭嘉问了一句。

    曹恒回道:“不说军械,只说匈奴人的骑兵。他们虽然是骑在马背上,却也只会一些猛冲猛打的战术。战马没有护甲,而且匈奴人不知为什么,多半不实用马镫。没有这两样,骑兵只能执行探查和迂回的战术,可他们却偏偏要把勇士调到正面。与我军抗衡不敌,他们又会毫不犹豫的撤走,把后背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匈奴人的战法太简单,这是他们的弊端之一。其二,匈奴虽然号称人人都能上马杀敌,可拼命和职业军人在战场上遇见,平民就只有被屠戮的份。他们却偏偏仗着人多势众,根本不对勇士加以操练。双方厮杀起来,”

    听着曹恒判断匈奴人的弊端,郭嘉点了点头:“太子说的这些,当年陛下征讨匈奴的时候已经发现。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匈奴人还是一成不变。”

    “匈奴人的性情和我们中原人很是不同。”曹恒说道:“他们认准了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往里面钻,即使明知此路不通,还是会继续钻,就好似用他们的脑袋能拱出解决之道似的。相比于他们,我觉着中原人要聪明的多。”

    “那是当然。”郭嘉笑着应了。

    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书房门外,郭嘉朝等在门口的邓展和祝奥点了点头。

    邓展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随即他又退出来对郭嘉说道:“请丞相与太子、二皇子一同入内。”

    太子毕竟不是皇帝,在丞相的面前,多少要收敛一些。

    郭嘉请曹恒和曹毅先走,俩人都是不肯,推让了两下,郭嘉这才先一步走进书房。

    向曹铄躬身一礼,郭嘉说道:“启禀陛下,我把太子和二皇子领来了。”

    曹铄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曹恒和曹毅的脸上扫了一圈。

    兄弟俩人向他行个躬身大礼,一同说道:“见过父皇!”

    “大半夜赶回长安,不在城外驻扎一晚,偏偏要在下半夜进城,搅闹的四邻不安。”曹铄脸上没什么表情,对兄弟俩说道:“以后不管多急着回家,只要入了夜,也不要忙着进城。守城门的将士因为你们回来,还要打破宵禁给你们把城门打开。大半夜的,大军在城内行军,百姓也是睡不安稳。以后这种事,还是不要再做。”

    “父亲教训的是。”曹恒回道:“是我急着返回,所以下令将士们连夜回到长安,与二弟是没什么关系。”

    “我跟随皇兄出征,但凡皇兄做了不恰当的决定,我都可以劝阻。”曹毅说道:“皇兄让将士们连夜回城,我不仅没有劝阻,反倒表示赞同,应该与皇兄同罪。”

    “你俩这是做什么?”兄弟俩争着把罪责揽到自己头上,曹铄说道:“我又没说要治你们的罪。把你俩叫过来,是有另一件事要说。”

    曹恒和曹毅都没再吭声,面相曹铄把头低了下去。

    “先前太子曾给我写过一封书信。”曹铄说道:“书信里提起封二皇子为淮南王,我寻思了一些日子,认为也是可行。只不过大魏封王,以后会有一些改变,我先征询你俩的看法,再做出决断。”

    “敢问父皇,大魏封王有什么改变?”从曹铄的话里,隐隐听出大魏这次对封王的改变会有不小的影响,曹恒问了一句。

    “所有封王不过是个封号,领取俸禄。”曹铄说道:“至于封地以及征募兵马的权限,从今往后则是不会再有。”

    “父亲这是要动摇封王的根基。”曹恒吃惊说道:“倘若是这样,只怕那些叔父……”

    “我要是不解决他们,早晚会交给你们去解决。”曹铄说道:“你俩觉着,我这么安排,还有哪些细节需要把握?”

    “以父皇的威望,解决起来不难。”曹恒说道:“只叔父们心底肯定会不爽快,难免不会给父皇找些不自在。”

第3406章 派外差就跟你走

    曹铄提起要改变给封王的好处,曹恒和曹毅都觉着有些难办。

    他们那些叔父,有很多是当年曹丕封的。

    曹丕死了以后,曹铄也就沿袭了他给的封号,并没有多加改变。

    当年曹丕封的王,都是曹家兄弟。

    他们到了地方,各自招募兵马,为巩固曹家倒是也起了一些作用。

    “父皇突然要收回封王的封地,只给一个虚爵。”曹恒对曹铄说道:“诏书一旦颁布,我担心会引起一场不小的动荡。”

    “你担心的和我担心的也是一样。”曹铄说道:“你们那些叔父,手中可是有着不少兵马。他们一旦把兵马聚集起来,实力也是不容小觑。”

    “所以我才说这件事不容易办。”曹恒说道:“父皇要不还是找个借口,把叔父们请到长安。他们都在长安城内,然后突然收了他们的兵权,把封王令也给收回来,让他们调动不了兵马。如此一来,岂不是轻而易举?”

    “其实我现在下令让他们交出兵马,他也不敢不给。”曹铄说道:“用你的法子和用我的法子,都是一样会惹来不少麻烦。被他们诟病是避免不了,我也想明白了,要是我担心诟病而把这件事一直悬而不绝的话,等到你登基以后,再想来解决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觉着父皇果真打算这么办的话,至少应该请任城王商议此事。”曹恒说道:“任城王与父皇向来相善,父皇要他做什么,他应该不会不做。”

    “削减他的兵马,你认为他会答应?”曹铄问道。

    “儿臣觉得他一定会答应。”曹恒回道:“任城王虽然擅长领军,也正因如此,他才知道反对父皇收回兵权的后果是什么。只要他肯答应,其他封王也都只能交出兵权。”

    “如今地方封王还没强大到我们收拾不了。”曹铄说道:“我正是考虑到这些,才决定趁着眼下的形势把封王的兵权收回。要是不收回他们的兵权,倘若有一天他们壮大到了难以应对的局面,大魏也将走向与汉室一样的下场。”

    “父皇如今这么做,确实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曹恒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封王就再也没有任何意义。儿臣以为,应该至少把食邑留给封王,他们不能再参与地方军务、政务。一旦地方官府有不当之处,他们可以直接向朝廷上书。保留着这些权限,一来封王威胁不到地方。二来,还能帮着朝廷监管各地。”

    “你说的这个法子倒是不错。”曹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一直没言语的曹毅问道:“你觉得怎样?”

    “但凡父皇和皇兄的决断,儿臣都鼎力拥戴。”曹毅回了一句。

    “看他那模样。”曹铄笑着说道:“我和太子谈论收回封王实权,你的脸色就变的难看。说来也难怪,你以后也只是封王,当然不希望我颁布这条诏令。”

    “其实儿臣在想,要是封王不能豢养兵马,可以不可以养一些家中的护军?”曹毅对曹铄说道:“每个封王可以养五百到一千护军。这些兵马每年要上报兵部,由兵部派人审核。要是连护军都不给封王留下,就怕地方官府遇见官员品行恶劣的,总是想着去找封王晦气。倘若是那样,父皇应该每天都会被前来哭诉的封王烦死。”

    “我都不打算让他们去封地。”曹铄说道:“只不过那些地方的赋税,又一半用来养着他们罢了。不去地方,还要护军做什么?”

    “要不这样。”他想了一下,对曹恒和曹铄说道:“每个封王可以养百名卫士。超出此数即为非法。封王身边没有一些人保护确实不行,然而给他们的卫士太多,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给朝廷找些麻烦。我在的时候还好说,一旦我不在了,你们的这些叔父可都不是好缠的主。”

    “等到父皇不在,各地封王应该也都不在了。”曹恒回道:“其实父皇并不需要担心这些。”

    “我当然担心。”曹铄说道:“我比你们那些叔父可是年长了不少。等到我不在,他们中的一些,甚至还有正值壮年的。要知道,我在的时候,他们什么都不敢做。一旦太子接管了江山,那些人就会想方设法给你捣乱。倚老卖老,可不是好对付的。”

    “父亲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曹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曹铄接着说道:“我打算明天廷议,册封二皇子为淮南王,趁着这个时候,把诏书颁布下去。”

    “孩儿资历尚浅。”听说要册封他为淮南王,曹毅愣了一下,对曹铄说道:“封王一事可以暂缓。”

    “封你为淮南王确实可以暂缓。”曹铄说道:“可我要收回封王的兵权,这件事却是刻不容缓。要不是恰好赶上,封你为王,至少还得三五年以后。”

    曹毅明白,他恰好赶上了曹铄打算收回封王在地方的权力和兵马。

    当初曹恒写的那封书信,应该也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书信提起封曹毅魏王,让曹铄想起,他应该在把朝堂交给曹恒之前,为曹恒扫清以后的障碍。

    大汉朝立朝的时候,没有传承大秦的郡县制,恢复了一定的分封制。

    到了武帝时期,封王权利过大,引发动荡,促使武帝平定各路封王,最终才开始削弱封王的权力。

    即便是这样,后来大汉朝封的王侯也是不少。

    “明天一早,你俩来参与廷议。”曹铄向曹恒和曹毅吩咐:“可千万不要迟了,明天廷议,除了为得胜归来的将士们表功,最重要的就是削减封王的权限。”

    “父皇放心。”曹恒和曹毅齐声应道:“儿臣明白!”

    “天色不早,你俩先回去歇着。”曹铄吩咐兄弟俩。

    兄弟俩应道:“儿臣告退!”

    等到兄弟俩走后,曹铄招呼了一声等在门外的邓展和祝奥,吩咐俩人让他们也回去歇着,明天一早再到朝堂伺候。

    俩人送曹铄去了他的寝宫,这才告退离去。

    皇宫内,曹铄处置政务有独立的地方,他在后宫也有单独的寝宫。

    不需要后宫妃子侍寝的时候,他一般都会来到这里歇下。

    曹恒和曹毅离开曹铄的书房,来人一同走出皇宫。

    曹毅向曹恒问道:“皇兄,父皇这么做,我怎么都觉着不是太稳妥,毕竟我们的那些叔父,可都不是好对付的。虽然他们忌惮父皇,可他们要是在背后搞些什么,我觉得父皇拿他们也没办法。”

    “父皇在的时候,我们那些叔父还真没有几个敢闹事的。”曹恒说道:“当年父皇得到曹家大权,他们也都亲眼看着手腕。父皇也说了,他最担心的是将来我接管了大魏。到那时候,我可镇不住这些叔父。要是他们没有兵权,只知道跑来找我哭诉,我倒是可以解决他们的要求。可他们有了兵权,跑来就不仅仅只是找我哭诉,而是前来胁迫。我要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出兵打我。到那个时候,我们对付的再不是异族,而是自家人。”

    “叔父们果真会这么做?”曹毅先是问了一句,随后说道:“我总觉得应该不至于,毕竟都是血脉同根,换成是我,绝对下不去手。”

    “换成是你,当然下不去手。”曹恒微微一笑:“可你要知道,这个世上人有千千万,你下不去手,总有能下得去手的。父皇要做的,就是在别人找到下手的机会之前,先下手把他们给解决了。”

    “生在皇家,要面对的问题实在是不少。”曹毅说道:“别的我也帮不了皇兄,但凡皇兄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你我兄弟从小一同长大,遇见麻烦,你当然是别想躲开。”曹恒笑着说道:“但凡你想躲开,我拖也得把你给拖住。”

    “皇兄放心,我绝对不会那么做。”曹毅当即应了。

    兄弟俩已经成人,各自在皇宫外都有府宅。

    送曹恒回到太子府,曹毅才带着几个卫士回家。

    曹毅新婚不久,就跟着曹恒出征,回到府中,和夫人颠鸾倒凤自然不用多说。

    曹恒回到府中,黄舞蝶穿戴整齐的迎了出来。

    向他欠身一礼,黄舞蝶招呼道:“夫君回来了。”

    打量着黄舞蝶,曹恒疑惑的问道:“已经是下半夜了,夫人不睡着,怎么跑出来了?”

    “夫人其实已经睡下了。”跟着黄舞蝶出来的侍女说道:“只是听说太子回来,才迎了出来。”

    “哪有这个必要。”曹恒说道:“天色晚的很了,我自己会卧房去也就是了,夫人还半夜起来,岂不是又要梳妆一遍。”

    “夫君讨伐匈奴走了好多日子,好不容易盼到回来,当然想要早些见到。”黄舞蝶对曹恒说道:“要是夫君晚上还没有吃过,妾身已是令人准备了酒菜,这就让他们送上来。”

    “只顾着往回赶路,还真是没吃东西。”曹恒向黄舞蝶问道:“夫人要不要也吃一些?”

    “夫君吃的话,妾身当然是要陪着。”黄舞蝶轻声应了。

    她随后吩咐侍女:“让人把准备好的酒菜送到卧房,我在房里陪着夫君吃。”

    有个侍女应声离去,黄舞蝶陪着曹恒进了家门。

    往后园走的时候,黄舞蝶向曹恒问道:“听说夫君早就击破了匈奴人,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还不是那些大炮。”曹恒说道:“用着的时候还可以,一旦到了带着它们赶路的时候,可真是让人恨不能把它们给丢在野地里。”

    “夫君这次回来能住多久?”黄舞蝶向曹恒问了一句。

    前两回曹恒出征,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让她饱受了相思之苦。

    尤其是新婚没几天的那一回,原本应该是和郎君你侬我侬的时候,却偏偏要把夫君送上战场。

    经历了两次,黄舞蝶很希望曹恒能说一句他这次会住的久一些。

    “父皇打算让将士们休养生息。”曹恒说道:“大魏将士征战多年,早就疲惫不堪。这次回来,少则一两年,多则两三年不用出征。”

    听说会有这么久不用出征,黄舞蝶顿时欢喜不胜的说道:“夫君的意思是,这次能在家中两三年不走?”

    “正是。”曹恒回道:“父皇让我们回来,也是休养生息的。明天早朝,看看父皇会不会给我和二弟安排一些事情。要是他不安排事情,我俩也就只能是各自在家赋闲。”

    “出于本心,妾身希望夫君在家赋闲。”黄舞蝶回道:“可妾身也明白,夫君身为太子,是绝对不能闲下来。倘若连太子都闲了下来,其他人更有理由什么也不做。”

    “还是夫人懂我。”曹恒轻轻搂住了黄舞蝶得的腰,对她说道:“不过我觉着父亲应该也不会给我派外差,毕竟长安城里,可以做的事情就很多。”

    “希望如此。”对于曹恒不会被派外差,黄舞蝶其实并没有抱太多希望。

    生长在黄家,从小就受到母亲的熏陶,耳濡目染之下,她当然不会蠢笨。

    很多事情,她还是能够看的明白。

    曹铄早就打算历练曹恒,当然不可能不让他做事。

    即便赋闲,顶多也就是在家中三五天。

    不过几天,曹恒的差事也就来了。

    至于会不会被派外差,还得看大魏有没有需要太子去办的事情。

    万一真的出现了必须太子去才能压得住的事情,身为太子的曹恒,当然会是首当其冲。

    “其实派了外差也没什么。”想明白这些,黄舞蝶又改口说道:“派外差并不是出征打仗,也没说不许夫君带着家眷。妾身陪着夫君一道出去走走看看,也强过闲在家里。”

    “还是夫人看的明白。”搂着黄舞蝶的腰进屋,曹恒说道:“要是父皇真的派我外差,就依着夫人说的。带着夫人一同去,真的要是到了清苦的地方,我也会照应着夫人。只是让你游山玩水,必定不会让你受苦。”

    “有夫君在,即便真的到了清苦的地方,妾身也是不怕的。”依偎在曹恒身旁,黄舞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第3407章 太子党

    曹恒大军返回长安,所有将士都被安顿在军营里。

    第二天一早,就有军官招呼那些没领过军械铠甲的匈奴勇士前往军需,分派铠甲和兵械。

    大魏军队装备精良,被曹恒征募到军中的匈奴勇士一路上已经是对其他魏军将士的军械铠甲垂涎欲滴。

    可惜,大军没有携带太多军备,他们根本得不到配给,只能等着来到长安,由长安府库派发。

    派发军械的正是诸葛亮。

    看着领取军械的匈奴勇士,诸葛亮向前来交割的陆逊问了句:“太子领军讨伐去卑,为的应该是把匈奴人给灭掉,怎么反倒征募了这么多匈奴?”

    “大魏可能会休兵一两年,这么长时间,被太子带回来的匈奴勇士难不成还不成家?”陆逊回道:“他们在中原成了家,有了孩子田宅,家人过上安稳日子,谁还会想着再跑到关外去受罪?很多人用不多久,就会忘记他们曾经是匈奴人,真的把自己当成中原人。”

    “原来太子是做着这样的打算。”诸葛亮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了一句:“军中如今派发的军械,怕是也用不多久。他们到手之后,等到真正出征会用什么兵器,谁也说不准。”

    “孔明公这么说,难不成是听见了什么风声?”陆逊向诸葛亮问了一句。

    “上回蓬莱送了一些名为火绳枪的兵器。”诸葛亮对陆逊说道:“我也只是有幸看了一眼,陛下居然试也不试,就让送兵器过来的又给带回去。说是什么要让他们琢磨出线膛枪,然后再给送来。陛下有什么打算,我也是不太清楚。不过看那些兵器,和如今的兵器完全不同,用在战场上,肯定是了不得。”

    枪,陆逊倒知道是什么兵器,军中猛将赵云,使用的可不就是枪。

    没有见过火绳枪,陆逊只能通过脑补想象它的样子。

    长枪上面挂着一根点燃的绳子……

    那是什么鬼兵器?

    实在没想明白是什么东西,而且凭什么在战场上可以取代如今的兵器,陆逊对诸葛亮说道:“不管什么兵器,我们现在琢磨也是没用,等到蓬莱将来弄出来了,往将士们手里一派发,也就清楚它们的用处了。虽然不想不明白新式兵器有什么好,可陛下决定投入使用,那一定是极好的。”

    “那是当然。”诸葛亮说道:“譬如大炮。要是让我琢磨,弄出一些投石机什么的,我是没有问题。可是弄出大炮……”

    他咂巴了两下嘴:“也就只有陛下能想到了。”

    “孔明公说的是。”陆逊点头:“天下这么大,大魏能够一统,而且还能平定周边异族。一两年后,还不知会对上什么样的敌人,可我却觉着,无论是什么人,只要和我们大魏对上,他们一准不会讨到好处。说来说去,虽然有武将冲锋陷阵,文臣谋略江山,更重要的还是大魏军中经常出现别人没见过,也仅仅只有陛下才能想到的兵器。”

    “伯言有没有听说,陛下最近打算修造铁路?”诸葛亮说道:“长安附近的铁路已经铺设,最先通车的一条,应该是通往河套。”

    “铁路?”又一个新名词,而且陆逊也是没想明白用铁怎么修造道路,他茫然向诸葛亮问道:“干嘛用的?”

    “陛下说了,铁路一旦贯通,从长安到关外,原本需要一两个月的路程,只需要三四天也就到了。”诸葛亮回道:“还没见过铁路,不过要是能够那么快的话,还真是让人很期待。一两个月的路程,三四天可以赶到。即便关外有异族祸乱,大军也可以很快杀往那里。”

    “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陛下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为什么他能想出这么多奇思妙想的东西。”陆逊摇头说道:“这些东西,就算我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窥探半点门径。”

    “谁说不是。”诸葛亮回道:“当年我还寻思过,扶持刘玄德可以与陛下抗衡,如今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才知道那时候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大魏的强大,可以说是陛下一个人顶起了多半。”

    陆逊也点头:“孔明公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

    俩人正说着话,一名兵士跑了过来。

    到了他们身旁,兵士说道:“启禀两位将军,陛下召集早朝,请众人尽快前去议事。”

    诸葛亮自从来到大魏,一直都是在承担府库钱粮这些事情,他根本牵涉不到真正的核心事务。

    而陆逊,由于年纪太轻,以往也是没有资格参与早朝。

    这会居然有兵士前来招呼他们,请他们去参加早朝。

    诸葛亮问道:“陛下还召集了哪些人?”

    “也没多少。”兵士回道:“只是多了三二十位官员罢了。”

    听说早朝多了三二十人,诸葛亮和陆逊顿时明白了。

    这些多出来的官员,应该都是在太子和马超出征讨伐异族的时候立下功劳的。

    可他们却没想明白,为什么连带着诸葛亮,也得到了召集。

    从没参加过早朝的俩人不敢耽搁,诸葛亮把分派军械的事情交给了副手,他则与陆逊匆匆赶往皇宫。

    来到皇宫的时候,他们看见在前殿门外已经有好些人等候。

    皇帝还没有来到,众人正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

    有些人谈论的,是他们根本没听说过的事情。

    当然,其中多半都是敢于早朝的官员们的猜测。

    不过官员们的猜测却很精准,尤其是有人已经料到今天的早朝,二皇子将会被正式册封为淮南王。

    “郭丞相到。”众人正在谈着话,一个拖长的嗓音传了过来,郭嘉在几名卫士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丞相在大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众官员纷纷向他见礼。

    “不必多礼。”郭嘉微微笑着,虚抬起手,对众人说道:“今天来到这里的,除了早先就在朝堂上的老人,还有一些新补进来的新人。我先在这里恭贺诸位,从此进入大魏朝廷的核心。”

    “过些郭丞相!”包括诸葛亮和陆逊在内,二十多名增加了名额前来参加早朝的将军和官员纷纷道谢。

    陆逊发现姜维等人居然一个不落,也都来到这里,此时他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凑到姜维身边,他轻轻拽了拽姜维的衣袖,把他带到一旁小声问了句:“伯约,我们怎么会突然被召集到了这里?以往来到这里参加早朝的,不都是跟随陛下南征北战的老人?”

    “应该说以往来参加早朝的,都是曾对大魏立下功劳的臣僚。”姜维小声回道:“我们能够来到这里,一是因为战功,二则是因为太子。”

    “伯约是不是听闻了什么风声?”完全还不知情的陆逊向姜维追问了一句。

    “确实是听到了一些零碎言语。”姜维压低声音对陆逊说道:“陛下是想稳固太子地位,让其他皇子再没有觊觎太子之位的心思,所以借着征讨异族有功,把我们这些人也都召集到了朝堂上。说的好听一些,我们这些人名为少壮派,说的不好听,我们就是太子党。”

    “太子党?”陆逊错愕,向姜维问道:“但凡皇帝,最厌烦的就是臣僚结党。如今太子没有那样的心思,陛下怎么反倒扶持起他结党?”

    “结党,要看对朝堂有利还是没利。”姜维回道:“我们这些人要是只手遮天,把大魏闹的乌烟瘴气,别说我们会倒霉,就连太子也会跟着遭殃。陛下要的,是能稳固太子之位,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坐的更稳。也想通过如今的做法,让我们早些适应朝堂,将来可以扶助太子执掌天下。”

    明白了姜维的意思,陆逊愕然看着他说道:“这么说来,所谓太子党并非为了在朝堂上争权夺利。真正要费心的,却是在陛下后宫里?”

    “怎么可能。”姜维回道:“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是不断的为太子积攒功勋,跟紧了他。但凡有人试图撼动太子的地位,我们再一拥而上保全太子。要知道,真正的稳固再于守,而不是再与当着陛下的面出击。陛下虽然这么做了,可你也要知道,其他皇子哪个不是他的儿子?所以扶持太子,为的不过是大魏庙堂有个秩序,至于其他皇子,陛下可从来也没想过要对付他们。”

    轻轻拍了拍陆逊的胳膊,姜维说道:“伯言战场上倒是通透的很,处置政务也是毫不费力。即便一些奇门之术,你也能应对自如。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却犯了糊涂。”

    “倒不是我犯糊涂。”陆逊回道:“只是以往不愿去想这些,也没考虑过有一天自己会参与其中。”

    “如今你是想参与也得参与,不想参与也得参与。”姜维回道:“从今天起,你我做事说话都得小心一些。稍有不慎,很可能万劫不复,甚至还连累了太子。但凡是人,都想往高处走。可惜却没几个人能明白,高处不胜寒。站得高望的远确实没错,可一旦掉落,也是摔到粉身碎骨!”

    俩人站在距人群较远的地方小声说话,远处又一个拖长的声音喊道:“太子到!”

    听见喊声,他们扭头看过去,只见曹恒换上了一身朝服,气宇轩昂的正往这边走来。

    陪在曹恒身旁的,正是二皇子曹毅。

    身为太子,曹恒的朝服和曹铄的颜色一样,都是以黑为底。

    只不过他朝服上的图案,不像曹铄的那么显眼和那么的大,相比起来要小了不少。

    跟在曹恒身后的曹毅,则是穿着一身绛红色的官服。

    自从曹恒被册封为太子,他领军征讨异族立下无数功劳,在三军将士之中也树立起了威望。

    同时曹铄也是不遗余力的在把他往高处推。

    如今才太子,在大魏朝堂上,已是举足轻重,很多官员甚至认为,曹恒在今天的早朝之后,会成为继皇帝之下的第二掌权者。

    官员们纷纷向曹恒见礼,曹恒也拱着手给他们回礼。

    来到前殿正门,曹恒带着曹毅站在正门左侧,等候着曹铄的来到。

    每逢早朝,皇帝总是会姗姗来迟。

    这也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一朝国君,要是早朝来的太早,臣子们还没到,反倒是他在前殿等着大臣,必定会扫了国君的威风。

    曹恒在大殿门外站好之后,远处又传来“皇帝驾到”的喊声。

    皇帝的銮驾在一群卫士的护送下往这边过来。

    身穿朝服的曹铄坐在銮驾上,微微闭着眼睛,出现在臣僚们的眼前。

    臣僚纷纷躬身行礼,齐声喊道:“叩见陛下。”

    曹铄睁开眼睛,朝他们抬了下手:“不必多礼,随我进殿。”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从他的神色中,根本看不出喜怒。

    自从登基为帝,曹铄越来越发现,身为皇帝,绝对不能让臣子看出自己的息怒,否则有些人就会利用这些做出故事,从而出现溜须拍马或者是暗中中伤等事。

    皇帝也是人,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能弄的清楚明白。

    很多时候,同样一件事,有人说出来是这样,而换个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在朝堂厮混的久了,很多臣僚都能学会看皇帝脸色办事,说皇帝喜欢听的话。

    久而久之,必将闹的乌烟瘴气朝堂不安。

    掌握了让他们看不出息怒的能耐,臣僚没办法从他的脸上判断喜欢听什么或者不喜欢听什么。

    无论怎么说,都不知道对错,只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曹铄也可以同过这些,从中做出权衡,以此来决定该如何抉择。

    进了大殿,众臣僚山呼过后,分为两列在朝堂的两侧坐好。

    秦汉时期,臣子入朝,大臣都是坐在两侧。

    曹铄并没有废止这种礼数,他反倒觉着后世那位想要和臣子区分个尊卑而在朝堂上把臣僚座椅撤了的皇帝,不是闲的蛋抽筋,就是心眼小的像芝麻一样。

    臣僚分座次落座,曹恒的座位则是在曹铄左侧下首,而曹毅只能与大臣们坐在一处。

第2408章 舍了血本的封赏

    臣僚落座之后,曹铄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向众人问道:“有没有事情启奏?”

    “陛下!”有一人站了起来,躬身向曹铄行了一礼说道:“臣有事启奏。”

    站起来的,正是大魏朝的大司马司马懿。

    大魏朝才成立的时候,曹铄用他还不是太能放得开手脚。

    毕竟司马懿在原有的历史上,是夺取了曹家庙堂的人。

    即便他没有夺取,他的两个儿子也向曹家后人下了手。

    随着大魏日渐兴盛,曹铄反倒对他越来越放心,而且他前不久下达了一道诏书,所有官员在职不过五年。

    五年之后,将会卸任调往其他官府任职。

    每次调任,都会有些官员提拔,也有一些官员降职,当然,其中多半则是平调。

    提拔起来的,不用说也知道,是那些政绩斐然为大魏立下功勋的官员。

    降职或者免职的,都是那些好大喜功,一件事没做好,为了政绩又去抓另一件事,甚至还有恶劣到造成不良影响的。

    曹铄的这套任免体系宣布之后,所有大魏官员都不敢有半点懈怠,更避免了有些人利用在职务上的便利壮大自身实力,招揽羽翼在大魏朝堂上结党。

    太子可以结党,那是曹铄允许的,而且太子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都会时常提点曹恒。

    其他人想要结党,当然是死罪一条!

    司马懿被认命为大司马,也不过两三年的事。

    掌管天下兵马,可调拨兵马的虎符却在曹铄手中,而且用不了两年,他又会被调到别的官府。

    做了一整套的防范,曹铄当然对一些想起来都可能威胁到大魏朝堂的人放心任用。

    司马懿站起来说他有事启奏,曹铄示意:“大司马请说。”

    “臣受陛下皇恩,忝为大魏朝大司马,掌管天下兵事,自认但凡有功之士,臣有恳请陛下封赏的职责。”司马懿说道:“太子与马孟起将军各自引领一支人马平定异族,太子战绩斐然,马将军也一举定下西凉稳住局面。臣恳请陛下封赏太子与马将军,以及麾下将士。”

    “大司马说的,正是我今天朝议上最先要说的事。”曹铄点了点头,对臣僚们说道:“太子已经地位尊崇,官是没办法封了,给他一些赏赐也就是了。除此之外,从今天起,但凡太子在朝堂上,由他上朝听政。”

    太子监国,是发现朝堂之上有什么没做到位的地方,有向皇帝提出的义务。

    曹铄令太子听政,也就是明确的告诉大臣们,从今天起,太子将成为大魏朝的二号人物,但凡他的决定,除了皇帝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废止。

    众大臣纷纷山呼万岁,随后又向曹恒恭贺。

    “马将军听封。”看向马超,曹铄说了一句。

    马超站起来走到大殿正中,躬身面向曹铄。

    曹铄说道:“马超领军讨伐西凉,击破彻里吉,平定西凉乱事,为大魏稳固西方边界,劳苦功高。钦封你为一等奋勇公,食邑五百户,受前将军印!”

    原本马超在大魏只是杂号将军,地位虽然不低,大魏朝却有不少。

    前后将军则是凌驾于杂号将军之上,已经进入大魏军政核心的人物。

    曹铄封他为前将军,而且还赐爵奋勇公,对他已经是格外恩赏。

    马超赶忙拜谢受封。

    “除二皇子外,其他追随太子和马将军讨伐异族的将军,上前听封。”马超退下,曹铄的目光又在臣僚们脸上扫了一圈。

    众人纷纷起身,在朝堂之上排成两列。

    赵云、关羽和张飞站在第一排。

    姜维、陆逊等数人站在第二排。

    关羽、阿张,虽然替大魏出征比较晚,俩人却是带着杂号将军的官阶出征。

    至于赵云,由于跟随曹铄的日子久了,他早就身居大魏朝杂号将军之首。

    “赵云,关羽、张飞三位将军,随同马超征讨西凉有功,赵云擢升为右将军,关羽为镇南将军,张飞为镇北将军。”曹铄一口气给仨人都封了官,而且和马超一样,毫不吝惜的赐予仨人一等公的爵位。

    赵云得到这些,早就在众人意料之内。

    关羽和张飞,直接从杂号将军被提拔到镇南和镇北将军的位置上,确实是让很多臣僚感到意外。

    四镇将军,比四平、四定将军位次更高。

    要是曹铄封他们一个定南、定北,大臣们还不会觉着怎样。

    俩人却被直接提拔到四镇将军之列,确实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不仅众臣僚感到意外,就连关羽和张飞也是一脸错愕,没想到曹铄居然给了这么高的封赏。

    皇帝已经做了封赏,又不能当着朝堂众人的面推脱,俩人只得跟着赵云一道受了赏赐。

    至于跟随曹恒出关的小将军们。

    他们之中有许多人,都是出关之前被临时从白身提拔到校尉。

    到了关外战场,曹恒又提拔了姜维、陆逊为偏将军,文鸯和凌统为裨将军,其他人一律保持着校尉官阶没变。

    像他们这样的年轻将军,一般来说不会得到太多的封赏。

    大臣们认为,曹铄顶多给他们提拔到牙门将,连杂号将军的位次都是进不去。

    出乎众人意料,几位小将军无一例外,全被提拔为杂号将军。

    姜维和陆逊甚至顶替了原先马超和赵云的将军封号,获取了俩人曾经拥有的杂号将军官阶。

    除此之外,每位小将军还被曹铄封了侯。

    大魏朝之前的大汉朝,封侯都是极其困难,更不要说一次早朝就连封四位一等公和近十位封侯。

    曹铄这次的举动,可以说是大手笔。

    曹铄封赏了众人,曹恒起身说道:“启禀父皇,还有周瑜和张绍俩人没有得到封赏。俩人一个留在西凉,另一个留在河套,不仅讨伐异族的时候立下汗马功劳,如今还在为了平定关外而劳心劳力,恳请父皇赏赐二位将军。”

    “他俩的赏赐与贾诩一道昭告。”曹铄说道:“周公瑾,敕封一等智勇公,领右将军。张绍为永安侯,领伏波将军。贾诩,追封一等节义公,丧葬仪礼等同三公。”

    曹铄一开口,朝堂上的臣僚顿时有好多人羡慕起这次出征的将军们。

    他们每一个人的封赏都是十分丰厚,可以说曹铄对他们的封赏根本就是不惜血本。

    得到封赏的众人当然心中欢喜,那些参与朝议却没有出征讨伐异族的官员,则是一个个心怀钦羡,都在寻思着什么时候能向曹铄请求随军出征。

    最后,曹铄的目光落在了曹毅的脸上。

    他捏着下巴,好像很为难的说道:“二皇子也是立下了一些功劳,可是给你的封赏,却让我犯难。”

    其实曹铄在朝议之前,已经把郭嘉请去商议了曹毅封王的事情。

    他表露出为难,郭嘉站起来说道:“陛下,臣听闻早先太子曾有书信,言述二皇子功绩,恳请陛下为二皇子封王。臣窃以为,太子向来公正,所以会在书信中提出此议,必定是有他的道理。臣恳请陛下,为二皇子封王!”

    郭嘉开口,在座的官员们哪个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众朝臣也都纷纷起身,跟着郭嘉恳请曹铄为二皇子封王。

    曹毅则站了起来,向曹铄一个大礼说道:“父皇,儿臣尚且年少,在关外也是追随皇兄,并未立下什么功劳。诸公抬爱,儿臣十分惶恐,恳请父皇不必封赏儿臣。”

    “你要是不这么说,还真不一定封你。”曹铄说道:“朝堂之上,岂是你说不封就不封的?朕封二皇子曹毅为淮南王,领长安令一职。从今往后,你好好管束长安,要是有丝毫懈怠,定不饶你。”

    曹铄封了曹毅为淮南王,却又让他领了长安令的官职,意思很明确,他虽然是淮南王,却不用去封地,而是要留在长安做官。

    除了少数几个知道将会发生什么的,朝堂上的其他人都是一脸茫然,不明白曹铄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按道理说,曹毅被封王,他就应该前往封地,掌管那里的军政要务。

    皇帝把他留在长安,还安排了个长安令,究竟是什么意图?

    大臣们心中嘀咕,曹恒却在这时问出了他们心里起疑的问题:“父皇,淮南王既已受封,理应启程前往淮南,掌管那里的军政要务,为大魏守护一方。为什么父皇却偏偏给淮南王安排了个长安令的官职?长安虽为都城,长安令也与郡守官职相当,可堂堂淮南王却做个县令……”

    “我心意已决,不用多说。”曹恒的质疑提出,曹铄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

    随后曹铄又对大臣们说道:“除了以上封赏的诸位,这次出关讨伐,立下功劳的还有原匈奴单于呼厨泉以及他族中部众。朕已令人把封赏诏书送了过去,另外遣派呼厨泉统领匈奴勇士,讨伐不向大魏臣服的乌桓、鲜卑和氐人。至于大魏将士,连年征战,已是十分劳苦,即日起休养三年,若无要紧战事,朕不会轻易出兵。”

    目光落在曹恒的脸上:“你虽然没有得到封赏,可你也要知道,从今天起,你要做的不仅仅只是监国,还有听政。每天上朝不可懈怠,另外你还得帮着我查阅各地奏折做出批复。必要之时,你也得去一些需要皇帝或者太子亲自过去查看的地方查验民情以及吏治。”

    曹铄明面上没有给太子封赏,朝堂上的臣僚却都很清楚,这次论功行赏,得到封赏最多的正是太子。

    以往太子只不过是个称号,官员们虽然有必要对他恭敬,却不用向他禀报任何有关政务或者军务。

    然而过了今天的早朝,太子将会参与到大魏的政务、军务中。

    皇帝摆出的架势,也是要把太子高高捧起,让他和其他皇子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告知天下臣僚太子就是大魏第二当权者的同时,也在告知其他皇子,大魏的皇帝之位将来必定是由太子继承,其他人不用痴心妄想,老老实实的做好本分也就可以。

    帝王之家,向来宗庙之争都是十分严酷,兄杀弟,弟杀兄屡见不鲜,追根究底不过是做皇帝的没有明确继承人。

    大魏太子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后宫对他的培养就异于其他皇子。

    还没完全成人,他就去了雁门关,并且在那里领着将士们击破了羯人的进攻,为大魏立下了第一场功勋。

    从那以后,皇帝就很放心的把许多事情交给太子去办。

    皇帝留守都城,太子领军讨伐异族,通过征伐异族获取军功,一是巩固太子的地位,二也是积攒作战经验,懂得江山来之不易。

    更重要的则是第三条,大魏虽然不为任何将军配属常备军,将士们对每一位将军的看法却是不同。

    太子如今在大魏军中,已经树立起了百战不殆的形象。

    有着同样形象的,整个大魏除了太子也就仅仅只是皇帝本人而已。

    曹铄不肯在封了曹毅为淮南王还要把他留着长安任职长安令这件事上多费口舌,更是让朝堂上的臣子们猜测纷纷。

    很多精明的臣子,已经猜到曹铄下一步可能会对现今的封王下手,削夺他们的封地,从他们手中接管兵权。

    封赏了有功的众人,曹铄并没有提出削减封王封地和褫夺兵权一事。

    曹恒等人也都没有提出。

    才封了曹毅,朝堂上的这些事肯定会传扬出去。

    一旦传到那些封王的耳朵里,他们应该也会做出反应。

    等到各路封王有了反应,大魏朝廷再做出应对,要比仓促的贸然出击强的多。

    封赏之后,臣僚们又提出了一些其他需要解决的事情。

    曹铄多半当堂做出批复,只有少数几件当时无法决断的,压在后面,等到考虑周祥了再做决定。

    早朝散了之后,曹铄招呼曹恒和他一同去后花园走走,曹毅则先去了丁瑶那里,代太子先问候一声,晚些时候曹恒再过去叩见祖母。

    走进后花园,曹铄向跟在身后的曹恒问道:“经过今天早朝,你有没有什么感触?”

第2409章 带礼物回来了

    曹铄问起曹恒有没有感触。

    曹恒回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朝堂之上,不过是与大臣们商议一下国事,没想到却是这么复杂。很多人都怀揣着自己的目的,提出来的也多半是对他们有利的提议。”

    “所以说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曹铄说道:“我们四处征伐的时候,众人跟在身边,虽然也会勾心斗角,可目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击破敌人,从而主导江山。等到江山稳固,我们已经没了敌人,或者说即便有一些和我们捣乱的,实力也都不对等。曾经一同奋战的文臣武将,在这个时候就开始膨胀,渐渐有些坐不住了。所谓不忘初心,不过是一句废话而已。不说大臣们,只说我们自己,得了天下之后,难道还能像以往没得天下时那样小心翼翼?”

    “父皇说的是。”曹恒回道:“难怪今天朝堂之上,我总觉着虽然看起来融洽的很,可暗中却是有着一些说不上来的气息。”

    “你能感觉的到,也是你在成长了。”曹铄说道:“要是你感觉不到,那才真的可怕。位居高位,想要凌驾于他人之上,掌握所有事情的决断,弄明白每一件事的真相,你就得具有看穿他们的能耐。所有的朝臣,无论他们智略如何,只要开口说话,你就得立刻判断出他想做什么,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对朝廷有什么好处。从而从中权衡利弊,取对朝廷利益大者施行。”

    继续往前走着,曹铄接着对曹恒说道:“过了今天早朝,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会知道,如今的大魏太子,不仅有着监国的权力,还有着听政的职权。你到任何官府,哪怕是丞相掌管的地方,只要你提出要查看的东西,无论是谁都不能拦阻。不过我却有一句话要提醒你,你千万得记得。”

    “请父皇明示。”曹恒谦恭的应道。

    “通天权势,往往带来的只有两个后果。其一,是你能从权势之中辨别真伪,无论对待什么事情都能公正公平。还没接管大魏朝堂之前,就已经具备了驾驭天下的能耐。”曹铄说道:“其二,则是你被权势冲昏头脑,刻意或者是被人利用无意之间做出有害于朝廷的事情。太子是国之储君,贪财好色可都是足以毁掉你的前程,甚至要了你性命的。”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曹恒回道:“财货美人无非大魏所有,要是有人用这些来诱使儿臣犯错,儿臣还恰恰就那么做了,只能说是儿臣不辨是非,不懂轻重,父皇也不用再寄托厚望。”

    “你能明白就好。”曹铄停下脚步,难得的向曹恒露出笑容:“皇祖母最近时常念道你和淮南王。虽然有淮南王前去为你解释,让她等的久了终究不好,她不会责怪你,必定会责怪我,说我拉着你说话太久。”

    “离开长安许久,儿臣也很是想念皇祖母和诸位母后、母妃。”曹恒回道:“儿臣向父皇告个假,今明两天,就在后宫陪着皇祖母和诸位母后、母妃说话,尽一尽孝道。”

    “能有这份心思最好。”曹铄回道:“明天早朝之后,你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去后宫拜访你的诸位母后、母妃好了。”

    “儿臣告退!”得到曹铄允准,曹恒告退离去。

    目送他的背影,曹铄嘴角浮起的笑容里带着得意。

    征伐天下,说的再直白一些,可不就是为了执掌天下大权。

    可是人的寿命终究有限,得来的江山总不能拱手让给一些陌生人。

    身为人父,曹铄也有私心。

    自己打下的江山,当然要交给自家的后人掌管。

    太子要是昏庸无能,他还得从诸皇子之中挑选出贤良者。

    如今太子精明能干,不仅他说的话一点就透,而且在战场上也印证了身为大魏皇储的能耐。

    江山代有人才出,早晚会是一代新人换旧人。

    得来的江山后继有人,对于曹铄来说,其意义远远超出当初他一统天下,成为天下之主!

    曹恒和曹毅头天晚上回到皇宫,丁瑶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虽然知道两个孙儿不会半夜来她这里扰她清梦,她还是连夜吩咐准备了两个孙儿喜欢吃的糕点、果脯,另外又令人置办了菜肴,准备把两个孙儿留在太后寝宫吃了午饭和晚饭。

    早朝之后,被敕封为淮南王的曹毅先一步到了。

    见到曹毅,丁瑶也是欢喜莫名。

    牵着次孙的手,她脸上带着微笑,把曹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次出关,苦头是不是没有少吃?到外面走了一趟,我那白净的二孙子不见了,如今是黑黑壮壮的,倒像个从沙场回来的样子。”

    “本来皇兄是打算和我一起过来的,父皇和他谈些事情。”曹毅回道:“等到谈完了,他也就该来了。”

    “你那皇兄,自从做了太子整天也没个消停。”丁瑶说道:“你父皇也是,就好像大魏少了太子,什么都没办法做了一样,总是支派他去做这做那。到如今,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

    “祖母觉着皇兄还是孩子,那是因为疼惜他。”曹毅说道:“皇兄也时常和我说,父皇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独当一面,为大魏立下无数功勋了。和当年的父皇比较起来,皇兄还是觉着自己做的太少。”

    “那也是他想的太多了。”丁瑶说道:“不过曹家上下好像都是这个样子,当年你们的祖父也是。整天只记挂着征讨天下,后宅想要见他一次,可都不是太容易。”

    “当年恰逢乱世,祖父也是没有办法。”曹毅回道:“要是日子能过的安稳,谁又愿意上阵厮杀?”

    “这么一说,倒是你看的明白了。”牵着他的手,让他坐下,丁瑶说道:“皇祖母给你和太子准备了些你们都爱吃的糕点和果脯,你先吃着,不用等你皇兄。”

    “还是皇兄来了,和他一道吃。”曹毅回道:“作为兄弟,是不敢有僭越的。”

    “你也是越来越乖巧懂事了。”抚摸着曹毅的脑袋,丁瑶问道:“这次出关讨伐匈奴,你应该也算是立下了功劳。皇帝是怎么赏赐你的?”

    “父皇封了我为淮南王,领长安令之职。”曹毅回道:“从今往后,皇孙就是长安城的县令,也能时常留在皇祖母身边。”

    “封了你为淮南王,又让你做了长安令?”丁瑶心里咯噔了一下,她隐约感觉到大魏要迎来一场动荡。

    心底还是不太确定,她又追问了曹毅一句:“皇帝没打算让你去封地,掌管那里的军务政务?”

    “没有。”曹毅回道:“父皇要皇孙做什么,皇孙就做什么,总不会错的。”

    得到这样的回复,丁瑶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她向曹毅问道:“封了你做淮南王,你父皇没让你去淮南,你会不会觉着心里不爽快?”

    “怎么会。”曹毅很坦然的一笑:“封王不过是个爵位罢了,每年在官俸之外还有食邑所得,大魏的官俸本来就丰厚的多,淮南有是物阜民丰的地方,从食邑得到好处足以养活还几个王府的人。父皇对皇孙已是十分宠爱,还有皇兄,为了孙儿封王的事,也曾特意向父皇提起。其他的皇孙不懂,感恩还是懂的。”

    “皇帝能有你这么懂事的儿子,也是他的造化了。”丁瑶爱怜的抚摸着曹毅的头发。

    当初曹家封王,都是到各地掌管军务、政务,封王手中有着一定的兵权,可以说是地方的土皇帝。

    如今曹毅被封了王,却只能得到从食邑送来的供奉,而且还被委派了长安令的官职。

    自从有大魏以来,他可能是封赏最薄的封王。

    偏偏曹毅根本不这么认为,反倒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要是后宫里长大的皇子都像他这样,曹恒以后接管江山,也就省心多了。

    曹毅陪着丁瑶说了会话,丁瑶问起他在关外的见闻,他把一些事情添油加醋说的绘声绘色,紧张的战场分为经他描述,居然轻松逗趣,不时把丁瑶逗的哈哈大笑。

    祖孙俩正说着话,丁瑶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启禀太后,太子求见。”

    “我当他今天不来了。”还没从曹毅说的话里完全缓回来,丁瑶向宫女吩咐:“你去把他带进来。”

    没过一会,宫女领着曹恒来了。

    曹恒进来,曹毅起身站到一旁,毕恭毕敬的站着。

    “孙儿叩见皇祖母!”面朝丁瑶站好,曹恒躬身一个大礼。

    “听说你父皇把你留下说话,我还当他会留你多少时候。”丁瑶满面笑容的打量着他:“过来,给皇祖母好好看看。”

    来到丁瑶面前,曹恒顺势拍了句马屁:“刚才孙儿进来的时候看见皇祖母,差点没敢认。孙儿和淮南王出征的时候,皇祖母虽然雍容华贵,可也没像如今一样倾国倾城。”

    但凡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被人夸赞生的美貌。

    曹恒的马屁拍的恰是地方,丁瑶牵着他的手,让他蹲在面前,随后朝他脑门上轻轻点了一下:“做了太子,如今不仅监国还要听政,小嘴还是巴巴的,像你父皇一样,哪有个持重劲儿。”

    “父皇也只是在皇祖母面前不持重。”曹恒回道:“但凡有外人在,父皇威仪古往今来谁又能比?皇祖母是父皇最亲的人,在您面前,他要是还冷着脸,岂不是也太没趣了?”

    “所以你就学着他的样子,和皇祖母说话也没个正形?”丁瑶假意责备的问了一句。

    曹恒回道:“还不是因为皇祖母宠爱,孙儿才敢在这里撒欢。这次出征日子太久,孙儿在关外,最想念的就是皇祖母。哪想到来了家,却还要被责怪。”

    “好了,都是带兵打仗的人了,说话还让人觉着酸的倒牙。”丁瑶笑着说道:“桌上有你们爱吃的糕点和果脯,皇祖母刚才让淮南王先吃,他说什么也要等着你来。这会你来了,你们兄弟俩敞开了吃。等到回去的时候,每人再带一些。”

    “就知道来了皇祖母这里有糕点和果脯。”曹恒招呼曹毅:“还不快和我一道谢过皇祖母赏赐?”

    曹毅上前,与他一道向丁瑶告了声谢。

    兄弟俩吃着糕点,曹恒对丁瑶说道:“孙儿这次出关,倒是给皇祖母也带了些礼物回来。其中有孙儿弄到的,也有淮南王弄到的。本来是打算分开送过来,东西一样,于是就放在了一起,当做我俩一同送给皇祖母的。”

    “难得你们还能想到给我带礼物。”丁瑶笑着问道:“东西在那?我要好好看看带回来的是什么。”

    曹恒吩咐宫女:“门外有人等着,只管问他们给皇祖母带的礼物在哪就成。”

    宫女出去没一会,就带着另外几名宫女返了回来。

    丁瑶看见几个宫女捧着的都是兽皮,其中有一块兽皮黑的发亮,一看就是难得的好皮子。

    “早就听说关外野兽不少,你们出了一次关,居然带回了这么多好皮子。”丁瑶向曹恒问道:“那块黑亮的是什么皮?”

    “皇祖母好眼力。”曹恒说道:“这几块皮子都是关外特有的小兽,到了冬天,用它们做件皮袄,又压风又保暖。那块黑亮的皮子,是一种名为云中兽的。它的皮子质地特别好,孙儿弄到两张。父皇那里已经送去了一张,这一张则是特意带来献给皇祖母的。”

    捧着云中兽皮的宫女上前,把兽皮递向丁瑶。

    轻轻抚摸了几下兽皮,丁瑶赞道:“质地柔顺,毛发松软,一摸就知道是好皮子。”

    “皮子还成,只是云中兽难得,像要凑一件整的皮袄并不容易。”曹恒说道:“这块皮子也只够皇祖母做件御风的披肩。”

    “关外距长安千山万水,你们能带礼物给皇祖母,也是没有白疼这么些年。”丁瑶说道:“这些皮子我会找成名的工匠裁制出来,要是交给寻常的工匠,他们粗手笨脚,万一弄坏丁点,也是不好。”

第2410章 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曹恒和曹毅原本打算去各宫探望皇后、皇妃和其他妃嫔。

    看出他们的心思,丁瑶干脆让宫女把皇后、皇妃和妃嫔们都给请了来。

    袁芳等人见到丁瑶派来的宫女,当即就明白过来。

    她们也不用再在自己的寝宫等着,太后这是舍不得两个孙儿,要把他们多留在身边一会。

    明白丁瑶的心思,袁芳等人当然不会不识趣。

    后宫后妃纷纷来到太后的寝宫,平日里虽然不能算冷清也绝对说不上热闹的地方,陡然多了许多生趣。

    太后的寝宫热闹非常,曹铄却没有过去。

    后宫的后妃,他一次见两三个还成,要是见的太多,还真是会被吵到头疼。

    女人多的地方,麻烦也多。

    曹铄可不愿意这个时候往太后寝宫去凑。

    坐在书房里,曹铄批复着前一天送来的奏折,邓展来到门口:“启禀陛下,已经问清楚了。”

    头也没抬,曹铄问了一句:“全都去了?”

    “后宫自皇后以下、嫔妃以上,全都去了太后寝宫。”邓展回道:“太后那里,今天是真的热闹。”

    “还好我没有过去。”曹铄说道:“上回太子回来,后宫嫔妃也都去了太后那里,我和太子居然被赶到外面房间。里面女人太多,我们根本插不上话。”

    提起上回曹恒回来,曹铄说话的语气像是受了不少气一样。

    邓展听了觉着好笑,却又不敢笑出来。

    “怎么?”抬头看了一眼还站在外面的邓展,曹铄问道:“是不是觉着很好笑?”

    “不敢。”邓展回道:“陛下说话,谁敢发笑。”

    “只是不敢,并不是不想。”曹铄说道:“你那点心思,难道我还不明白?”

    “太子和二皇子在外征伐许久,如今返回长安,太后舍不得他们,留在寝宫多说会话,为了不让两位皇子在去后妃们的寝宫去问安,把后妃都请到太后那里,也在情理之中。”邓展说道:“其实有句话,臣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不让你说,难道你就不想说了?”曹铄横了他一眼:“想说就说,要是不想说,就给我憋回去。”

    “臣认为陛下给太子和二皇子赋闲的日子太少。”邓展说道:“才从关外回来,还没喘口气,二皇子接着就要上任长安令,太子更是事务繁多,只怕以后连歇一歇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陛下把两位皇子的日程安排的太满,太后也不至于这么做。陛下也不是不知道,太后还是喜欢清静,并不喜欢她那里人多。一改常态,无非是祖母对孙儿的疼爱罢了。”

    “你说的是没错,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并没有示意邓展进屋,曹铄对站在门口的他说道:“太子监国,而且我又给了他听政的权利。他肩膀上的担子,可要比你们想象中重的多。至于二皇子,太子也曾在书信中提起过他的能耐。要是太子没有虚妄之言,区区长安,他还是能够治理妥的。”

    邓展站在门口没有应声,曹铄说的这些,他是一句话也接不上。

    书房里,曹铄想了一下,对邓展说道:“派个人去邺城,把任城王请到长安,就说我有要紧事和他商量。”

    曹彰前往邺城之前,曾在长安见过曹铄。

    当时曹铄只告诉他,卞夫人并非病故,而是自杀。

    怀揣着疑惑,曹彰到了邺城。

    从曹植口中听说了整个来龙去脉,他才明白,先前的疑惑完全都是虚妄,曹铄根本没有隐瞒他任何事情。

    办完了卞夫人的丧事,曹彰和曹植面朝陵墓站着。

    兄弟俩一个是任城王,一个是陈王,彼此都是有些财力,卞夫人的陵墓修造的虽然不能说气势宏伟,也不算太过寒酸,至少比那些一等公卿的陵墓,还有有气魄些。

    “要不是陛下恩典,让我们把母亲送到邺城安葬,母亲怕是只能有坐小小的坟茔。”曹植叹了一声说道:“母亲临终前也知道她的过错,让她始终耿耿于怀无法放下的,其实还是兄长……”

    “不要说了。”曹彰打断了他:“你要说什么我全都知道。这几年,我也不是不想来看母亲,只是每每想到她做过的一些事情,实在是难以释怀。要是知道母亲会……”

    说到这里,曹彰没能再说下去,眼圈已经是红了。

    知道他心情郁结,曹植也没再多说什么。

    兄弟俩面朝陵墓站着,良久无言。

    一名卫士跑到他们身后:“启禀任城王、陈王,陛下派了使者过来,说是有话带给任城王。”

    “我来邺城之前才去过长安,陛下什么也没对我说。”曹彰看向曹植:“怎么这会突然派人过来,又要我去一趟长安?”

    “既然是陛下召兄长过去,兄长只管去也就是了。”曹植回道:“见了陛下,自会知道他要兄长做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曹彰又问。

    “我打算在邺城为母亲守陵三年。”曹植说道:“陈国有地方官府,也用不着我操心。”

    “母亲的陵墓,多劳烦你了。”曹彰向曹植拱了拱手。

    曹植躬身给他行了个大礼:“兄长好走!”

    转身离开,曹彰在卫士的引领下,见到曹铄派来的使者。

    当初曹彰没有去任城的时候,每天都跟在曹铄身后。

    大魏朝廷上下,哪会有人不认得这位深受皇帝亲近的任城王?

    见到曹彰,使者迎了上来。

    躬身一礼,使者说道:“我奉陛下旨意,请任城王即刻前往长安。”

    “陛下知道我已经办完了母亲的丧事?”曹彰问了一句。

    “算着日子,陛下认为任城王是办完了。”使者回道:“要不是算出卞夫人丧事已办的稳妥,陛下也不会让我来请任城王。”

    曹彰想了想,使者说的确实没错。

    以卞夫人陵墓能造的规模来说,就算他和曹植想给造的很大,也不可能超出了原本应有的规制。

    依照卞夫人的身份,他和曹植建造的陵墓并不算过。

    可要是按照她早些年做过的那些事情,当今太后只要发一句话,陵墓立刻就会被人拆成一片断瓦残垣。

    曹铄下旨,让曹植把卞夫人的尸身带来邺城,也是为了不在太后的眼皮底下。

    当年离开邺城,太后就不会再回去。

    毕竟邺城给她留下了太多不好的回忆。

    曹彰上回去长安,曹铄曾当面说过,到了邺城,他可以对卞夫人的葬礼睁一眼闭一眼。

    虽然曹彰和曹植来到这里之后,有些做法确实不合时宜,却没有人敢于出面阻拦。

    地方官员不笨,卞夫人是死在长安,尸身会被带到邺城,显然朝廷有所授意。

    至于以什么礼数安葬卞夫人,只要不超出规制,当然不会有人暗中说什么。

    背后捣鬼,说不准没能害了俩人,反倒给自己惹来不小的麻烦,毕竟送到朝廷的消息,全都是被当今皇帝收去,绝对不可能送到太后那里。

    曹铄令人来到邺城请曹彰去长安,事情已经办妥,曹植也表示会留在这里守陵。

    再没有什么牵绊,曹彰当天就收拾行装,带着一队卫士跟随曹铄派来的人,往长安去了。

    数日之后,返回长安的曹恒等人都有了具体的事务,曹毅也上任长安令,做起了皇城的父母官。

    曹彰在一队人的护送下来到长安城。

    进了城门,他直奔皇宫。

    来到皇宫正门外,曹彰下了马。

    刚进皇宫,他就看见邓展等在那里。

    迎上曹彰,邓展见礼说道:“任城王可算是来了,陛下已经等的很是焦躁。刚才听说已经到了城门口,催着我前去迎接,没想到我才来皇宫门外,就撞见了大王。”

    “邓将军知不知道陛下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曹彰向邓展打探曹铄的意图。

    邓展和祝奥都是每天跟在曹铄身边的人,要说这个世上谁最了解曹铄,并不是太子曹恒,也不是丞相郭嘉,恰恰应该是他身边的两位随身将军。

    不过他向邓展打听的时候,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

    作为曹铄身边的人,邓展要是口风不紧,早就被替换了下去。

    果然,邓展回道:“陛下当初只是让我选人去请任城王,并没有告知请大王过来是为什么。”

    从邓展的语气和神情,曹彰看出他一定知道其中缘由,只不过不肯说罢了。

    邓展不肯说的,他追问也不可能问出个结果,于是也就不再多问。

    反正见到曹铄,曹铄也会把缘由说给他听。

    曹彰每次来见曹铄,都会在书房接见。

    引领着曹彰来到书房门外,邓展上前禀报:“启禀陛下,任城王到了。”

    “既然来了,还不快请进来?”书房里传来了曹铄的声音。

    邓展回身对曹彰说道:“陛下请任城王进去。”

    曹彰向邓展道了个谢,随后走进书房。

    坐在书房里的曹铄还在批阅着奏折,听见有人走进来,他抬头看向曹彰:“来了?”

    “陛下召我过来,片刻不敢耽搁,还是让皇兄等的急了。”曹彰躬身一个大礼:“请陛下恕罪。”

    “虽然确实让人等的焦躁,可算起路程也差不多该今天到。”曹铄说道:“我也不怪你,请你过来,是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曹整问道:“敢问陛下,究竟是什么事需要臣弟去办?”

    “我最近总是在想,大汉朝封王不少,各自盘踞一地。”曹铄说道:“当大汉飘摇,摇摇欲坠的时候,那些封王不仅没有匡扶汉室的念头,反倒还都想趁着乱世分一杯羹,以至于汉家庙堂倾颓,最终被我们大魏替代。每每想到这些,我就觉着心里不安。”

    虽然曹铄没有明说,曹彰却听出了他的意图:“陛下的意思是,封王的权势太大,反倒会给朝廷惹来麻烦?”

    “难道不是?”曹铄反问了一句。

    “陛下打算怎么办?”曹彰说道:“我在来的路上,也曾听人说过,陛下封了二皇子为淮南王,却不许他前往封地,反倒给了他个长安令的官职,要他在长安做官。难不成陛下也打算这么对待以往的封王?”

    “子文好像不太赞同我那么做?”曹铄说道:“也难怪,毕竟牵涉到了你的利益。要你交出兵马,封地只是食邑,不掌管军政事务,你也会心中不爽。”

    “陛下难道还不清楚我?”曹彰回道:“只要陛下想做的,我都会鼎力支持。等到陛下决定封王交出兵权,再不过问封地军政事务,我自会首先响应。”

    “你觉得我要是下诏,会有多少封王公然反对?”曹铄说道:“要知道,大魏封王不少,他们的兵马聚集起来,也是个不容小觑的数目。”

    “再过几十年,朝廷想要收回封王实权,很可能会诸多掣肘。”曹彰说道:“然而眼下去不会。陛下是大魏的开国之君,不说大魏臣僚都很清楚陛下的能耐,就连边关的异族也是了然。只要陛下下诏,即使有人心中不爽,也只能依照着诏令办事。”

    “你认为我可以那么做?”曹铄追问了一句。

    “陛下把我找来,无非是想要我做头一个响应的封王。”曹彰说道:“我觉着陛下可以以召集封王来到长安参加家宴为由,请各地封王前往朝廷。即使有人托病不来,只要大势已成,他们也没有回天之力。”

    “削夺了封王的兵权和执掌地方政务的权力,对你也是不利。”看着曹彰,曹铄问道:“你为什么连一个反对的理由也没有说?”

    “如果我说了反对的理由,陛下是不是就不再削夺封王权限?”曹彰反问。

    “当然不。”曹铄回道:“封王务虚,已是必然。”

    “既然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我反对了也没用处,我为什么要说那些没用的话,惹陛下不快?”曹彰说道:“与其和陛下闹的不欢而散,还不如干脆迎合,至少也能博得陛下欢喜。等到拿走了我的兵权和执政大权,或许还会想到我的好处,给我安排个有实权的官职。”

    “回长安吧。”曹铄对曹恒说道:“如今我身边连一个兄弟也没有,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第2411章 有钱各自赚

    曹毅上任长安令,并没有对长安城做出任何整改。

    长安还是长安,可长安令却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长安令。

    等了好几天,曹铄都没有等来曹毅下达的新政令。

    又是一天,下了早朝,曹恒陪在曹铄身边,往皇宫后院走着。

    曹铄问道:“最近你有没有去过长安官府?”

    “去过。”曹恒回道:“淮南王接手长安,所有条例清楚明白,长安也是井井有条……”

    “仅仅如此?”曹铄打断了他。

    “父皇的意思是……”从曹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意思,曹恒问了一句。

    “把淮南王召来,就说我有话要问他。”曹铄吩咐了一句。

    曹恒应了,告知身后的一名卫士:“去把淮南王召来。”

    从曹铄的脸上,曹恒看出了一丝不快,显然是对曹毅执掌长安很不满意。

    “父皇,淮南王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曹恒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身为长安令,上任之后居然没有任何举措。”曹铄向曹恒问道:“已经过去数日,你觉着这样正常?”

    “或许他有其他想法。”曹恒试图为曹毅辩解。

    “其他想法?”曹铄问道:“你认为他能有什么想法?”

    “儿臣不知,不过以我对淮南王的了解,他向来做事稳重,而且也是有着不少主意。”曹恒回道:“我觉着他应该不会对长安政务完全没有谋划。”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曹恒看了好一会,曹铄说道:“身为太子,你理应在发现问题之后前去询问。这会倒好,反倒是我问起,你才给了这么写模棱两可的回复。”

    “父皇恕罪。”曹恒回道:“儿臣也是考虑到淮南王才任职长安令没有多久,所以才未催问。”

    “你也不用解释,等他来了再说。”:曹铄示意他不用多说。

    曹恒低着头站在书房,曹铄则拿起桌上的奏折翻看。

    没过多久,卫士领着曹毅来到。

    见曹恒低头站在书房,曹毅已经知道事情不妙。

    走进书房,他向曹铄躬身一个大礼:“听闻父皇召见儿臣。”

    “你做长安令有多久了?”放下奏折,曹铄抬头看向他。

    “回禀父皇,不过七八日。”曹毅回道:“这几天儿臣每日都在翻看长安以往卷宗,除了正常公务,凡是闲暇的时候,全都用在此处。”

    “翻看长安卷宗?”曹铄问道:“为什么?”

    “儿臣虽然是大魏皇子,却对长安民生并不了解。”曹毅回道:“接管长安,总得先弄明白这里以往的情况,再多往市井中走走,才好做出以后该如何整饬的规划。”

    “那你有没有想到以后该如何整饬。”听了曹毅的理由,曹铄脸色缓和不少。

    “还没有。”曹毅回道:“长安是大魏都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被世人瞩目。但凡儿臣做出半点不利于长安的决断,都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儿臣沦为笑柄倒没什么,要紧的是父皇和大魏的威仪。”

    “已经接手长安八天,你却对这里没有半点了解。”曹铄说道:“历来长安令,也就只有你最糊涂!”

    虽然说着曹毅糊涂,曹铄的语气却好了很多。

    他接着对曹毅说道:“长安是大魏政令、军令颁布的地方,也是大魏往来客商云集的地方。皇城脚下,往往才是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让你做长安令,就是为了清除污垢,保长安一片清宁。可你接手八天,却连半点该怎么做的头绪都没有。被我质问,居然还能说出是为了大魏和我的威仪。你这伶牙俐齿的能耐,究竟是跟谁学的?”

    “父皇息怒!”曹铄话说的不轻,语气却不是特别严厉,曹毅赶忙说道:“再给儿臣十天,必定对长安有个完整的规划。”

    “叫你过来也没别的事情。”曹铄对曹毅说道:“就是见你始终没有动静,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儿臣绝不敢对父皇有半句虚言!”曹毅当即回道。

    “你也不用辩解,先回官府,依照你说的办。”曹铄说道:“我就给你十天,十天后看你能给我一个怎样的谋划。”

    “父皇要是没其他的事,儿臣先告退。”曹毅躬身告退。

    曹铄对站在书房里的曹恒说道:“你也别在我这杵着,先跟着他去一趟长安,然后再到各处看看。让你监国,整天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因为曹毅,曹恒被连带着说了几句。

    深知绝对不能辩解,曹恒回道:“儿臣先告退。”

    走出书房,离开十多步之后,曹毅回头望了一眼,小声对曹恒说道:“因为我连累了皇兄……”

    “说什么呢?”曹恒打断了他,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向他问道:“和我说实话,你究竟对长安城有什么看法?”

    “做了长安令八天,其实我觉着长安根本没有必要多加整饬。”曹毅回道:“城内秩序井然,百姓安居乐业,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要整饬什么?”

    “父皇要你整饬,当然是有需要整饬的地方。”曹恒说道:“很多事情,或许你我都不清楚,然而父皇却是明白的。”

    “皇兄的意思是……”曹毅一脸的诧异。

    “但凡有人的地方,总会有些麻烦。”曹恒说道:“市井之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其中有良善本分的,也有专横跋扈欺凌弱小的。长安是天子脚下,其他地方出现欺男霸女的事情,父皇或许会睁一眼闭一眼。倘若长安发生,才真是让父皇颜面尽失。把长安交给你,也是父皇信你,可千万不要把事情给办砸了。”

    “皇兄的意思是,父皇要我整饬市井?”曹毅追问。

    “否则呢?”曹恒说道:“长安兵马全在父皇手中,什么时候出兵什么时候休兵,难道你能决断?还有长安政务,你虽然是长安令,权限也不过是在长安以及周边乡村。你觉着除了整饬市井,让长安更加繁荣鼎盛,你能做的还有什么?”

    “要不是皇兄提点,我还真没想到这些。”曹毅回道:“皇兄这么一说,我是完全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还不快回去准备政令?”曹恒说道:“别忘记,父皇还在等着你的消息。”

    “政令还要晚几天。”曹毅回道:“虽然明白了父皇的意思,可我对长安确实还不熟悉。稍后我还得到市井上走一走,才能确定究竟如何整饬这里。”

    “你要去市井走动,我也不会拦你。”曹恒说道:“可我有件事要提醒你,父皇要的政令,十天以内必须做出,你可千万不能有半点懈怠。”

    “皇兄放心,用不了十天。”曹毅回道:“先前我说十天,是以为长安事务繁多,总得一样一样办妥。如今明白仅仅只是皇兄说的这些,那可就好办多了。”

    “别以为市井的事情好办。”曹恒提醒道:“凶徒伤人,偷窃抢掠,欺凌弱小,欺男霸女,强买强卖,这些可都是市井之徒时常做的事情。你要是处置不当,不仅不能把事情办妥,反倒会越发严重。”

    “皇兄交代的,每一句我都谨记着。”曹毅回道:“有我在的长安,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发生如同皇兄所说那些事情。”

    “可不要太自信。”曹恒说道:“三军将士容易统领,蛮横异族容易对付,甚至各地官员都容易应对,唯独市井之徒,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摸不透他们的心思,你也就不知道该怎样整治。往往你看见的,并不是真的就是那样。万一出现了争讼,你处置了有理却说不出的一方,帮持了无理却舌战莲花的一方,可就是真的丢了大魏的脸面。”

    “我都明白的。”曹毅向曹恒问道:“皇兄要不要与我一同去市井上走走?”

    “本打算同你去长安官府,既然你现在不去,我也就不与你一道。”曹恒说道:“父皇给你十天,我只给你三天。三天之后,你要把整饬长安的政令草样先给我过目。等到确定可行,你再呈报给父亲。”

    他随后话锋一转,又对曹毅说了一句:“你可不要忘了,当初是我向父皇极力举荐,说你能耐不小。才做了长安令,要是让父皇失望,连带着我都不好过。”

    “跟随皇兄去关外走了一趟,难道皇兄还不了解我?”曹毅说道:“我虽然能耐不是太大,处置长安事务,应该不在话下。”

    “能够应对当然最好。”曹恒对他说道:“你先去吧,我还有些其他的事务。”

    “皇兄去忙,我先告退!”曹毅识趣的告退离开。

    目送曹毅走了,曹恒也带着一队卫士离开了皇宫。

    出了皇宫,他骑上骏马,向卫士们招呼了一声:“跟我去望月楼!”

    卫士们跟着曹恒,往望月楼方向走去。

    太子回到长安已经有些日子,这些天,他还从来没有到过凌云阁或者望月楼之中的任何一家。

    听说曹恒来了,卫玉带着一群管事恭候在门外。

    在望月楼门外停下,曹恒向躬身等候在那里的卫玉问道:“总管事带着人在这里等候,难不成是知道我要来?”

    “太子往这条街道过来,多半是要到望月楼。”卫玉回道:“所以我带同诸管事在此恭候。”

    “我就不能仅仅只是路过?”曹恒说道:“这条街道可不知是通往你们望月楼。”

    “太子监国,理应知道对于大魏来说什么最重要。”卫玉回道:“望月楼正是为大魏积攒钱财的去处之一。以太子英明,要是不来这里,我才会觉着奇怪。”

    “你倒是个明白的。”曹恒翻身下马,对卫玉说道:“领我到望月楼里面看看。”

    “太子,请!”卫玉侧身让到一旁,请曹恒进店。

    走进望月楼,曹恒四处打量着,这里的内部环境果然要比以往他去过的凌云阁还要好一些。

    要说装饰奢华,望月楼还真的算不上。

    可它毕竟是个新崛起的地方,而凌云阁却是已经辉煌多年。

    多年老店,与新崛起的地方比较起来,内部的奢华当然不如。

    “长安的望月楼也不是很大。”由卫玉陪着往楼上走,曹恒问道:“凭着这里,你们每年能为大魏提供多少钱粮?”

    “仅仅凭着这一家门脸当然没有多少。”卫玉回道:“望月楼的营生并不仅仅只是酒楼,还承揽了货运积极许多地方特产的调拨。这个世上但凡能换钱的,我们望月楼都有兴趣。”

    “我也听说过你们望月楼如今了得的很。”看了卫玉一眼,曹恒走到窗口望着外面:“总管事接管了这里,还真是把曾经死气沉沉的地方给盘活了。”

    “太子谬赞。”卫玉回道:“其实并不是我把望月楼给盘活了,而是大魏朝廷扶持,望月楼才会活了。”

    “都是父皇的意思?”曹恒问了一句。

    “正是。”卫玉回道:“不过眼下来看,望月楼也是遇见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家大业大,你们还能有什么麻烦?”卫玉说出望月楼遇见了麻烦,曹恒显然不信。

    “凌云阁最近多了个副总管事。”卫玉说道:“要是他们营生还是老管事在掌持,我有把握几年之内给吃掉多半。可如今他们来了个副总管事,此人倒是有些能耐,有好几次和我们争抢同一份营生,险些双方的人还争执起来。”

    “你想说的不是争执,而是打起来吧?”曹恒微微一笑,对卫玉说道:“凌云阁和望月楼都是大魏的产业,父皇要你们竞争,却没要你私斗。”

    “就是明白这些,我和凌云阁的副总管事才先后出面,把事情给压了下去。”卫玉回道。

    “关乎利益,你们都是不会做出太多让步的。”曹恒向卫玉问道:“和我说实话,究竟如何分的好处,才让你们双方各自退让?”

    “要是放在以前,双方肯定是打起来了。”卫玉回道:“如今我们和凌云阁已经达成约定,这些营生双方都做,彼此互不干涉,有钱各自赚!”

第2412章 大材小用

    曹恒所以会到望月楼,其实也是曹铄的授意。

    既然身为大魏太子,而且已经行使监国和听政的职权,他就不仅要懂得军务、政务,同时还得懂得经济。

    大魏的经济命脉,在一定的时期内,一直都是凌云阁把持着。

    自从扶持望月楼崛起,曹铄就放开了对经济的把控,市场正在逐步形成自由竞争。

    望月楼和凌云阁之间相互牵制相互促进,其他中小产业者,也在这样的夹缝中逐步发展壮大。

    经济体系越繁杂,参与其中的商人越多,大魏就越繁荣兴盛。

    曹恒不像曹铄拥有着两千年后的认知,他当然不知道资本原始积累对于大魏来说意味着什么。

    曹铄从来没有公开提起过这一理论,可他却在有关大魏经济的方面,放手让商贾去做,把过去官府约束商贾行动的政令彻底废除。

    市场从来都是动态发展的,在没有必要加以约束的时候,官府约束太多,反倒会令经济停滞不前或者是进入一个扭曲发展态势。

    先是到了望月楼,后又去了凌云阁见到苏真,随后曹恒又在街市上走了一圈。

    当他返回皇宫,向曹铄回复一天都在做什么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皇宫后院的凉亭里,曹铄站在那看着在夕阳下映着橙黄色波光的水塘:“你去了长安官府?”

    “没有?”曹恒如实回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可能逃过曹铄的眼睛,只要敢撒一句谎,立刻就会被曹铄发现。

    “我要你去那里,为什么不去?”曹铄又问。

    “儿臣和淮南王谈了,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头绪,而是想要把事情办的更为精准。”曹恒回道:“没有颁发政令并不是能力不行,只因他办事精细。儿臣认为,暂时没有必要催促。”

    回头看了他一眼,曹铄说道:“虽然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可我不会事无巨细全都插手。很多事情还得你去办。你是太子,淮南王也是你举荐,他要是没能把事情办妥,你也会有用人不查的罪过。”

    “儿臣认为,父皇理应给淮南王一些时日。”曹恒说道:“但凡官员,到了地方,还没弄明白各地状况就下手颁布政令,是对地方不负责任。淮南王行事确实迟缓了一些,可儿臣却认为,他这样办事的态度,才是官员真正该有的。”

    “你这算是直言敢谏?”看着水塘,曹铄问了一句。

    曹恒低下头:“儿臣不敢!”

    “你要是真不敢,也就辱了太子的名头。”曹铄说道:“皇帝也是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却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看的清楚,辨的明白。要是连监国太子都不敢说话,岂不是想要蒙蔽我?我所以对淮南王这样,一是确实想要催促他,二就是想要看看你是什么态度。敢说话,说实话,才是你作为太子该做的。同时你也要明白,今天我能容你说实话,当你有一天站在我的位置,同样也要容得了别人说实话。高位者说一不二,决定着他人的生死。你的一句话,很可能酿成无法弥补的过错。”

    “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了。”曹恒这才知道,曹铄是要通过这件事告诉他,身在大魏朝堂,现在该怎么办,以后又该怎么办。

    难怪他从没过问其他新上任官员多少日子颁布政令,仅仅只是针对曹毅。

    “今天都去了哪里?”曹铄接着问了一句。

    曹恒回道:“回禀父皇,儿臣今天只去了望月楼和凌云阁。”

    “想必也见了卫玉和苏真。”曹铄又问。

    “见了。他俩和儿臣年岁想差不多,见解却很是独到。”曹恒说道:“儿臣认为对经营不利的,他俩反倒都认为需要保持。”

    “譬如呢?”明知他在说什么,曹铄还是问了一句。

    “譬如望月楼与凌云阁之间的竞争。”曹恒回道:“正因为有了竞争,两者才得以壮大。还有,近来大魏商贾云集,除了望月楼和凌云阁,也有一些并不是大魏朝廷管控的大商出现。儿臣曾向俩人问过,有没有必要打压这些大商,从而促成望月楼和凌云阁保持优势。”

    “他俩怎么说?”曹铄问道。

    “虽然说的话不同,意思却是相差不多。”曹恒回道:“有了这些大商,才能促使望月楼和凌云阁产生危机感,才能形成竞争,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到货物流通和购买之中。大魏需要的并不仅仅只是望月楼和凌云阁,也需要很多不属于朝廷管控的商贾家族。”

    曹铄点了点头,对曹恒说道:“大汉朝过往对商贾并不看重,甚至还打压过商贾,只许他们乘坐牛车。如今我大魏朝却不会那么做,我们不仅仅不会打压商贾,更不会把一些东西作为贵胄和皇室的特权。譬如马车,既然有马有车,为什么百姓出行不能乘坐?苏真上回和我说过,他不仅打算建造马车货卖,甚至还打算弄一些统一样式的马车在道路上,由专门的车夫驱赶。有人需要使用马车,并不要把马车买下来,只要给少量的钱,就快要乘坐马车走上一程。”

    苏真当初提的这个提议,与后世的出租车形势想差不多,曹铄听了之后是当即答应。

    把苏真的设想告知曹恒,曹铄接着又对他说道:“望月楼会把他们的打算如实告诉你,凌云阁同样也会一样不差的告诉你。你与两家都有联络,他们也都想从你那里套到对方的消息。两家彼此竞争,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被对方知道。与他们往来,你应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父皇放心,儿臣这些还是懂的。”曹恒说道:“从离开望月楼到了凌云阁,儿臣会把望月楼里所说的一切都给忘记了,直到离开凌云阁,才又想起。”

    曹铄点头:“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也是你成长了。”

    “眼看将要进入夏季。”抬头看着天空,曹铄对曹恒说道:“每年到夏季的时候,黄河、淮河以及很多河流都会因为雨水增多而出现涝情。一旦没有及时精准的治理,很可能发展为洪灾。每有一场灾害,国库就要取出很多钱粮用以安顿灾民。你认为朝廷该怎么办,才是彻底解决之道?”

    “儿臣曾读过有关大禹治水的典故。”曹恒回道:“河道纵横,最终汇聚入海。但凡河流只能疏导,绝不能截流。儿臣以为,理应在还没有发生涝情之前,征募民夫,拓宽河道抬高堤坝,另外在选定一些无人的区域,一旦水势过猛,就把洪水泄入那些地区。”

    拓宽河道、抬高堤坝,再选定无人区域泄洪,确实是解决洪水的好办法。

    曹铄转身朝向他,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是谁和你说过治水之道?”

    “并没有人和儿臣提过。”曹恒回道:“只是儿臣以往就认为,江山虽美,却也有让人措手不及的灾害发生。大魏疆土辽阔,山川、江河纵横,如此多的江河、山川,让人心旷神怡的同时,也会给人带来不少的麻烦。地震、洪水、森林大火等等灾害,总得有些防范的办法。所以儿臣曾特意琢磨过。”

    “朕本应把这件事交给你,可你是监国太子,要做的事情很多。”曹铄说道:“虽然不用你去,你却要给朕举荐人才,把这些事情给办好。”

    “儿臣明白。”曹恒说道:“虽然对朝堂还不是很了解,可儿臣却认为诸葛孔明可行此事。”

    “诸葛孔明?”曹铄问道:“为什么会是他?”

    “孔明熟知天文地理,管理府库军需,从未出过纰漏。”曹恒说道:“可见他在内政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解和看法,儿臣认为把他放在如今的位置上,确实是委屈了他。不如提拔他为九卿,指派他防患灾害。倘若办的好了,另有赏赐,要是办的不好,再责罚不迟。”

    “朕要他管理天下府库,行调拨之事,你觉得是委屈了他?”曹铄问道:“你认为该给他个什么官职,要他去做些什么?”

    “诸葛孔明智略不俗。”曹恒回道:“儿臣认为,理应于六曹之中选定尚书之职,由他专事一事。此人任用得当,父皇必定是如虎添翼。”

    “他的野心太大,不能让他过于膨胀。”曹铄说道:“最近我在捉摸一件事情,把三省下的六曹,更名为六部。六部长官以尚书为尊,另立侍郎等官职。如今六曹掌管诸事彼此交错,有些时候相互间政令不一,反倒让下面的人不明白究竟该听谁的。改为兵、户、吏、刑、工、礼六部,各司其职,彼此相互少有牵连,更有利于政令传达。”

    曹铄要把六曹改为六部,实际上是跨越了数百年。

    出生于这个时代,并不像父亲一样有着两千年后认知的曹恒,听了曹铄的说法之后,愣了一下,随后躬身对曹铄说道:“父皇说的是,此事儿臣认为理应与丞相商议……”

    “提起丞相,我还想着要在大魏设立左右丞相之职。”曹铄说道:“丞相位高权重,除了皇帝也就是他。朝堂之上要是只有一位丞相,岂不是成了一言堂?要是在朝堂之上,我们只能听到一个声音,又怎么能弄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又怎么能做出恰当的判断,从而推行适宜的政令?”

    “父皇说的是,只不过如此一来,大魏吏治又繁杂许多。”曹恒回道:“而且朝堂格局已经形成,父皇要是在这个时候提出增设左右丞相……”

    “丞相在三公之上,统管全国政务。”曹铄说道:“左右丞相不仅不能有明确的划分,还得让他们的职权有着大半交错。如此一来,两位丞相才会矛盾重重,才会在皇帝面前说出实话,才会为了自家的利益与对方相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控时局,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曹铄说的这些都是权谋之术,曹恒虽然也是明白,可他却觉着自己过早的了解并没有什么好处。

    他低着头,没有吭声。

    “你不认同?”曹恒不做表态,曹铄问了一句。

    “儿臣并非不认同。”曹恒回道:“只是儿臣认为,身为太子,不宜懂得太多权谋之术。帝王之道,只有父皇才适宜把握。”

    “如今你要是不学,等到将来你登上皇帝之位,再想学可就晚了。”曹铄说道:“身为太子,你应该明白,早晚有一天,我肩膀上这些都会交给你去扛。如今你犯了过错,还有我来为你弥补。到了那个时候,你再犯下过错,就不再有人为你弥补。身为帝王,要比普通人辛苦的多。普通人犯了错,无非一个人至多一家人承担后果。可帝王一旦犯了错,却是全天下都要承担后果!”

    盯着曹恒的眼睛,曹铄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错不起,也不能错!”

    “儿臣明白。”曹恒躬身回道。

    转身再次面朝着水塘,曹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该做什么你应该明白。”

    曹恒退下,等他走远,曹铄才把站在凉亭外面等候的邓展叫到了身旁。

    “传召诸葛亮,要他即刻前来见我。”曹铄吩咐。

    残阳斜照,眼看黄昏就要过去,夜晚也将要来临。

    曹铄这个时候传召诸葛亮,邓展知道,他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吩咐诸葛亮去办。

    长安皇宫不小,从曹铄在的凉亭到皇宫正门,要走好长一些时候。

    邓展领着诸葛亮来到曹铄面前,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站在凉亭下,诸葛亮向曹铄躬身一个大礼:“臣诸葛亮,叩见陛下!”

    “到凉亭上面说话。”曹铄吩咐。

    诸葛亮上了凉亭,躬身面向曹铄。

    曹铄没有看他,目光依旧停留在凉亭外的水塘,向他问了一句:“自从你投效在我的麾下,我就一直不是太重用你,只让你掌管府库物资,和我说句实话,你有没有觉着是大材小用?”

第2413章 太子党又添新将

    曹铄问出这句话,诸葛亮明白,只要应答合适,他这次是要等来机会了。

    躬身面向曹铄,诸葛亮回道:“回禀陛下,臣从未考虑过这件事。当年臣与陛下为敌,要不是陛下宽宏,臣早不知已是死了多久。如今不仅可以活着,而且还能为大魏做些事情,臣已是心满意足。”

    “说句实话看来真的很难。”曹铄说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就把实话说给你听。”

    转身面朝诸葛亮,曹铄凝视着他的脸:“所以不重用你,正是因为当年你的选择。明知刘备成不了大事,你却选择追随,为的是什么,你清楚,我也清楚。”

    诸葛亮低着头没有言语,曹铄接着说道:“你喜欢只手遮天,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越是如此,我越是不会让你遂心。所以你投了我之后,我一直不肯重用你,把你丢在一个虽然重要却根本无法指点江山的位置上。如今把你召来,也是太子向我极力举荐,说你有治世之才,要是不用实在可惜。”

    自从当年投了曹铄,诸葛亮确实一直都没被重用。

    这么些年,他内心确实是十分挣扎,却没想明白,明明自己才干过人,而且还做过蜀汉的丞相,为什么到了曹铄这里,偏偏不被待见?

    曹铄当然不会给他答案,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原来是当初的选择,导致他在大魏一直没得到任用。

    “从当年益州被大军击破,到你后来去了南蛮,而后被大魏将士俘获,已经是过去好些个年头了。”曹铄接着说道:“太子举荐,我原本也是不想用你。可转念琢磨了一下,这么多年你还能固守在那个位置,想必是已经转变了心性。既然你心性有所转变,我当然不能再把你丢在一旁不用。如今快要进入夏季,各地水涝灾害频有发生,我打算任用你为民曹,专是治理水患,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虽然被曹铄不待见这么多年,诸葛亮的傲性依然还在:“不过治理水患并非一朝一夕,臣斗胆恳请陛下,一旦开始治理,容臣几年时日,否则很难奏效。”

    “你打算怎样治理?”曹铄向他问道。

    “治理水患无非疏导。”诸葛亮回道:“如今最容易发生水患的地方,就是黄河、淮河两地。臣打算令人前去拓宽河道抬高堤坝,另外再把两条河流分流到其他江河湖泊。涝季水量减少,必定可以减少发生洪灾的可能。”

    “你的看法倒是和太子想差不多。”曹铄点头:“我问起太子如何治理大水,他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太子聪慧过人,当今世上少有,臣能与他想法想差不多,实是荣幸备至。”诸葛亮当即回道。

    “你也不用和我说这些。”曹铄对诸葛亮说道:“太子不在这里,你说了他也是听不着。我并不听你说什么,我只要看到结果。”

    摆了摆手,曹铄说道:“你先去吧。”

    诸葛亮躬身一礼,告退离去。

    等到诸葛亮走远,曹铄也离开了凉亭。

    离开皇宫,诸葛亮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前往太子府。

    曹恒回到府上也没多会,他正在房里和黄舞蝶说话,侍女传报,说是诸葛亮求见。

    听说诸葛亮来了,曹恒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父皇和他说了什么,他特意前来道谢的。

    “妾身记得诸葛孔明和夫君并没有太多牵扯。”黄舞蝶向曹恒问道:“他怎么突然来找夫君?”

    “以往没有牵扯,如今却是有了。”曹恒说道:“现如今大魏朝堂出现了太子党,很多与我亲近的官员,都被归入太子党一类。每次有人提起,我总觉着心中不安。如今大魏还是父皇做主,我不过是个监国太子,居然也有了众多依附者。虽说是父皇一力扶持,可长久下去,难免不会惹出祸患。”

    “既然是陛下扶持,夫君也就不用担心。”黄舞蝶说道:“夫君只要记得一件事,陛下必定不会对你有所猜忌。”

    “夫人请说。”黄舞蝶向来是个有想法的,她说做到一件事,可以避免曹铄的猜疑,曹恒连忙问道。

    “约束自身,遇事禀报。”黄舞蝶说道:“除非陛下允许夫君决断之事,其他事情一律在向陛下呈禀之后,再做决断。如此一来,陛下知道夫君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控之下,太子党即便再如何强大,也强不过陛下。而且所谓的太子党,实则是陛下的羽翼。他哪里还会对夫君有丝毫猜疑?”

    盯着黄舞蝶看了好一会,曹恒说道:“以往我只知道夫人聪慧,没想到朝堂之上的事情,你居然也懂得这么多。”

    “其实夫君根本不用担心太多,诸葛孔明入夜来访,必定是有缘由。”黄舞蝶说道:“要是他之前见过陛下再来太子府,那就是陛下把他推到夫君的太子党羽翼之下。”

    “他肯定是见过父皇,所以才会来见我。”曹恒说道:“父皇的做法,其实我有时很难理解。在我所知的历朝历代君主中,虽然有宠爱太子的,却从没有像父皇这样,把很多重要事务全都推给太子,而且还一力扶持太子党的皇帝。外人不知,还都以为我在招揽党羽,谁又明白,其实所谓的太子党,就是父皇一手促成。”

    “所以夫君只管遵循陛下的意思办事,其他的根本不用考虑。”黄舞蝶说道:“陛下是要夫君在还没有接管大魏之前,先懂得怎样驾驭天下。如今陛下正值壮年,夫君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到,他也可以指点一二。敢于像陛下这样做的皇帝不多,像夫君一样礼数周到孝义在先的太子,也不是很多。”

    “还是夫人会说话。”曹恒微微笑着,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诸葛孔明还在等着,我也不能总是把他晾在那里。等我见了他,再和夫人说话。”

    黄舞蝶起身把曹恒送到门口,目送曹恒离去。

    曹恒来到前堂的时候,诸葛亮已经在门外等着。

    见到曹恒,诸葛亮向他躬身行了个大礼:“见过太子殿下。”

    “诸葛公此时见我,是不是有事要说?”请诸葛亮进了前堂,落座之后曹恒问道。

    诸葛亮回道:“我见太子,是特意前来道谢的。”

    “道谢?为什么?”明知诸葛亮为什么而来,曹恒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刚才陛下召见,给我交代了一件差事。”诸葛亮回道:“陛下告诉我,是太子极力举荐,我才有这样的机会。”

    “你是说治水一事?”曹恒微微一笑,对诸葛亮说道:“大魏需要用人,我和诸葛公虽然不是很熟,却也知道你的本事。以往我并不是太明白,以你的本事,为什么会做那些连个主簿都能做好的事情,偏偏得不到重用。到后来,我虽然明白了一些,却也找不到机会为你说句话。恰好父皇和我谈起治水,问我谁能胜任,于是我就想起了你。诸葛公是个有大才干的人,既有本事,就不该因以往错误的抉择而被埋没。举荐诸葛公,我并没想过获取什么,只是希望不要辜负我的举荐,能令父皇满意才好。”

    “太子举荐之恩,我无以为报。”诸葛亮说道:“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心尽力为大魏治理水患,避免灾害发生以至于灾民流离失所。”

    “天灾难测,有劳诸葛公。”曹恒向诸葛亮拱了拱手。

    “以往我虽没接触过太多政务、军务,也曾听闻太子文韬武略十分了得。”诸葛亮向曹恒问道:“亮素来愚钝,不知以后能否时常请太子点拨一二?”

    诸葛亮自称愚钝,还提出请曹恒点拨,曹恒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显然是看出追随太子要比自己瞎混更有前途,有心要依附在太子党之下。

    黄舞蝶先前也对曹恒说过,太子党可以权势熏天,但绝对不可以蒙蔽皇帝。

    只要皇帝认为太子党还在他的掌控之下,曹恒就不会有丝毫被猜忌的可能。

    而且诸葛亮是面圣以后来的太子府,虽然不会是皇帝授意,至少也得到了言语间的点拨。

    父皇确实是想要他尽快壮大太子党。

    大魏后宫皇子不少,二皇子曹毅没有野心,可谁也说不准其他兄弟会不会有。

    强大的太子党,是要那些兄弟对皇位望而却步。

    大魏储君已经明确,曹铄这么做,无非是要稳固后宫,避免皇子之间的争斗。

    毕竟野心再大的人,面对完全不可能战胜的对手,也会心中发虚,不敢让野心过度膨胀。

    “诸葛公这样说可是太抬举我了。”曹恒微微笑着,对诸葛亮说道:“以诸葛公的智略,治理天下运筹谋略绝对不是难事。以后我还得多向诸葛公讨教才是。”

    看似回绝,其实曹恒只不过是谦逊着应了而已。

    诸葛亮闻言大喜,连忙站起来向曹恒躬身一礼:“天色不早,太子也劳顿了整日,我就不再叨扰,改日再来拜访。”

    “来人。”曹恒喊了一声。

    卫士进屋,他向卫士吩咐:“替我送诸葛公。”

    诸葛亮跟着卫士离去,曹恒也走出前堂。

    从今往后,诸葛亮也将并入他的太子党,他手下的人才是越来越多。

    可曹恒却也因此感到有些不安。

    虽然黄舞蝶给他做过分析,也明确告诉他,只要太子党还在曹铄的掌控之中,他的地位就会持久稳固。

    可党锢之争向来是朝廷的大忌,身为太子,居然在羽翼之下聚集了不少党羽。

    更要命的是,这些所谓的党羽,还个个都是旷世之才。

    虽然眼下来说,他们的官职都不是特别出众,也就只有诸葛亮领了民曹一职,其他人多半都没真正进入大魏的朝堂核心。

    然而凭着这些人的能耐,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成为大魏朝堂的顶梁柱,把持着大魏的朝政。

    到那时,就怕父皇对他不会如此放任。

    心里明白曹铄给他的这些荣耀意味着什么,曹恒在庆幸自己地位稳固的同时,也在担心着他早晚有一天会因为势力过于强大,而不得不面临曹铄的打压。

    回到住处,黄舞蝶迎了上来:“诸葛孔明走了?”

    “走了。”曹铄说道:“他和我提出以后要经常前来讨教,以他的能耐,哪需要向我讨教,无非是打算成为太子党一员罢了。”

    “夫君有没有答应?”黄舞蝶问道。

    “我要是不答应,先前做的那些不是没有意义?”曹恒回道:“可我答应了,却也是还得担心。担心父皇因为这些而对我有所忌讳。你说的确实没错,只要我遇事呈禀,父皇应该不会猜忌。可那却是在我的实力在他掌控之内。要是实力膨胀的过了,虽然他还是会相信我,可太子党旗下的这些人,会不会有心思活络给我惹出麻烦的?”

    “原来夫君在担心这些。”黄舞蝶抿嘴一笑,对曹恒说道:“陛下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能够驾驭此事。我记得夫君曾与我说过,陛下对许多事情把握都很精准。他要是没有信心应对夫君的太子党,又怎么可能坐视它出现?如今陛下不仅仅是坐视,而且还是极力扶持。夫君甚至根本没有结党的意愿,反倒是陛下为夫君打理好了一切。也就是说,陛下认为夫君的太子党,对他只有好处,而没有任何的坏处。”

    看着黄舞蝶,曹恒问道:“夫人觉得事情真的是这样?”

    “要是夫君不信,只管去问姜伯约等人。”黄舞蝶说道:“诸葛亮是个怎样的人物?他要是看不穿这些,又怎么可能以道谢为名,特意前来归附夫君?”

    曹恒没想到,黄舞蝶看待这些事情,居然比他更精准。

    心底坦荡了不少,他岔开话题,向黄舞蝶问道:“最近你有没有去岳母那里探望?”

    “家中事情不少。”黄舞蝶回道:“妾身每天也要打理后宅事务,一直都没抽出空闲。”

    “岳父把夫人教的如此之好,你理应回去看看。”曹恒说道:“后宅的事情扔下一天也没什么,要不你明天过去,我要是能抽出空闲,也会前往。”

第2414章 会跑偏的子弹

    自从曹恒率领大军返回长安,魏军就再也没有任何军事举措。

    蓬莱方面,自从曹铄把火绳枪退回,工匠们就在连天加夜的琢磨新式枪械。

    热兵器的研发,只要有了开端,后续将会简单许多。

    尤其是魏军如今使用的大炮,早就撇弃了曾经使用的圆形炮弹。

    现如今的炮弹,都是通过撞击弹壳促使火药在弹壳内引爆从而产生压力,把炮弹发射出去。

    同样的道理,只要把炮弹发射的方式用在枪械上,蓬莱造出的枪械应该就可以达到曹铄的要求。

    曹铄退回火绳枪的时候,曹恒还在河套征讨匈奴。

    如今曹恒返回长安也有好些日子。

    正忙着扶持太子势力,曹铄也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催促蓬莱研发新式兵器,可蓬莱的工匠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在曹恒回到长安的第三个月,新研制出的枪械送到了长安。

    带队送枪械来到长安的,是一名常年在蓬莱卫戍的校尉。

    曹铄坐在朝堂上,校尉低头站着,在他的面前摆着几支长枪。

    枪械的样式,早年曹铄曾经画出过图样,所以蓬莱工匠造出的枪械,款式多半差不多。

    深知兵器的研发,需要随着工匠们技艺和对热武器认知的提升而加快,当年曹铄给蓬莱工匠的枪械,画出的样子还是老式的木柄长枪。

    邓展从校尉面前取来一支枪,双手捧着递给曹铄。

    接过长枪,曹铄翻来覆去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枪械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枪管还是不行。”

    他向那个送枪来到长安的校尉问道:“我曾经嘱咐工匠研制的车床,有没有投入使用?”

    “回陛下。”校尉回道:“所有钢铁配件全都是用车床精车出来,就连枪械木柄,也是工匠们细细打磨而成。”

    “既然用了车床,却不懂得给枪管改造一下。”曹铄说道:“告诉蓬莱工匠们,这次送来的枪械,倒是可以分发到军中,只不过我还是不满意。”

    “还有哪里需要改进,请陛下明示。”校尉回道。

    “这次送来的枪械,有两个最大的弊端。其一,没有弹夹,每发射一次就要重新装填,必然会导致发射间距增加,以至于发射缓慢。其二,枪管内部没有引导子弹飞出旋转的膛线。发射出的子弹平直飞出,导致的结果有两个。一是射程相对较短,二是穿透能力不强。这种枪械,拿到山上打打山鸡还行,用来打仗……”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枪,曹铄摇头。

    蓬莱工匠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把火绳枪改为步枪,在正常的枪械发展史来说,速度已是十分惊人。

    曹铄所以对眼前的步枪不满意,无非是他曾经用过更加先进的。

    “陛下吩咐的,我都记下了。”校尉回了一句。

    “另外再告诉弥衡,让他做好搬迁的准备。”曹铄说道:“当年把匠作坊置办在蓬莱,只因各地豪雄纷争,无论安排在哪里都不妥当。如今天下已经平定,也该搬到长安来了。”

    校尉在蓬莱已是多年,听说他们终于可以回到中原,顿时欣喜莫名。

    他连忙回应:“回去之后,我就转达陛下旨意。”

    目光转向坐在大殿侧旁的庞统,曹铄吩咐:“匠作坊搬到长安之前,士元还得做一件事情。在长安城外找寻一处空地,建造军工厂。凡是军械兵器,一律交由军工厂研发制造。”

    “敢问陛下,军工厂防务如何安排?”庞统起身问道。

    “制作军械,当然要守卫森严。”曹铄说道:“在军工厂外拉起围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五十步之内不许任何无关之人靠近。”

    庞统又问:“兵工厂内要筹备什么?”

    “厂房、仓库、房舍。”曹铄回道:“另外还要建造伙房,在兵工厂做事的,总不能让他们自己再去做饭。”

    “陛下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庞统回道:“筹建兵工厂,从选址到建造房舍,三个月应该足够。”

    看向还在等待着的校尉,曹铄问道:“你觉着匠作坊从蓬莱搬迁到长安,需要多久?”

    “匠作坊如今设施不少,早就不是当年才搬到蓬莱的模样。”校尉回道:“等到我回了蓬莱向弥公禀报,然后再着手搬迁。少说也得半年以上,才能到达长安。”

    曹铄才点了点头,庞统就向他问道:“陛下把军工厂搬迁到长安,以后蓬莱留着做什么?”

    “蓬莱的匠作坊当然也要留在那。”曹铄说道:“眼下虽然是用不上,以后的某天,必定是可以用得上。”

    蓬莱送了步枪,虽然曹铄对枪械并不满意,却还是带着众人离开大殿,去皇宫内的演武场演练枪械用法。

    演武场上,有射弓箭用的靶子。

    曹铄提着步枪,来到其中一个标靶的正前方。

    “我让蓬莱研制枪械,已经好些个年头。”曹铄说道:“他们倒是也研发出来了。只不过每次送来的,都让人觉着不太满意。即使是这次,看到步枪,我也还是觉着差了一些,不过相比于以往,已经是好了许多。”

    “陛下应该也没用过步枪,怎么知道弊端在什么地方?”陪在他身旁的郭嘉问了一句。

    “想也想的到。”曹铄冲着他笑了一下,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随后端起步枪瞄准远处的箭靶:“我先演练给你们看看,然后太子过来,学着怎样使用。”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曹铄就没有机会摸过枪械。

    不过以往对枪械的了解还深入在脑海中,端着枪瞄准靶心,他扣动了扳机。

    随着“砰”的一声,远处的箭靶居然被射出了个空洞。

    箭靶一般都是用稻草或秸秆编织而成,子弹射中靶心,草叶的碎末四散飞开。

    很久以前就在追随曹铄的众人都知道,他一直在催促蓬莱研发出枪械。

    以往蓬莱送了研发出的枪械给他,他连试都懒得试,就提出一堆意见,让人给拿回去重新研制。

    这一次送来的,他虽然提出了意见,却带着众人到演武场演示,可见对枪支还是基本上满意。

    射中了靶心,曹铄放下步枪的时候,围观的众人还是一个个满脸错愕。

    他们还没从步枪的威力中回过神。

    要是箭矢射中靶心,顶多只不过是箭簇深入进去,绝对不会在靶心上留下一个圆圆的窟窿。

    “太子。”提着步枪,不等众人回过神,曹铄招呼了曹恒一声。

    曹恒上前,曹铄把步枪递给他:“你来试试。”

    接过步枪,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曹恒有些蒙圈。

    他只看到曹铄开了一枪,还真没留意是这么装填的子弹和怎样发射。

    “传授太子使用的法子。”曹铄向送枪械到长安的校尉吩咐了一句。

    校尉答应了,上前对曹恒说道:“太子,枪械装弹,要先拉开枪栓。”

    当着曹恒的面,校尉把枪栓拉开,拿了一颗子弹填进去,端起瞄准箭靶:“发射的时候,扣下机簧就可以了。”

    “弩箭才叫机簧,步枪得叫它扳机。”曹铄当即纠正。

    校尉应道:“还是陛赐的名称贴切,我回到蓬莱就告知工匠们,从今往后,步枪的机关就叫做扳机。”

    依着校尉传授的法子,曹恒端起了步枪。

    曹铄在一旁说道:“步枪瞄准和长弓不同,你的眼睛要看着准星。三点一线,才能射中目标。”

    当年给蓬莱工匠留下图样的时候,曹铄特意把准星单独画了出来,所以枪械上装配的有瞄准用的准星。

    曹恒并不是很理解,校尉上前说道:“太子,步枪上方有两处准星,连着目标共计三点。只要三点瞄成一条线,再依据枪发射的;偏差做出调整,多半可以射中目标。”

    好在曹恒聪慧,否则以曹铄和校尉近乎笼统的讲解,他根本不可能理解步枪的使用方法。

    依照校尉传授的办法,曹恒瞄准标靶扣下扳机。

    与曹铄发射时不同,当他扣下扳机的同时,他的枪口稍稍向上偏离了一些。

    箭靶好端端的在那里,子弹根本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步枪的威力要比箭矢更强,而且发射速度更快,射程更远。”曹恒射偏,曹铄在一旁给众人讲解:“虽然他的杀伤力很强,要做到完全发挥它的威力,也是需要将士们勤加习练。”

    从曹恒手里接过那支步枪,曹铄向送枪来的校尉问道:“你们在调试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不知陛下说的是什么问题?”校尉问道。

    “即使三点成了一线,有时候也会射偏。”曹铄说道:“而且每一次调试,最终的结果和上一回都不相同。”

    “陛下只发射了一枪,怎么连这些都知道?”校尉错愕的问道。

    “先前我已经说过了,蓬莱这次造出的是滑膛枪而不是线膛枪。”曹铄说道:“还有一个要命的缺陷,就在这次送来的枪械,枪管内径居然比子弹直径大了那么多。子弹在枪管内飞行,难道它就不会跑偏?”

    “据说枪械图样也是陛下当年留在蓬莱,工匠们才有样学样的造了出来。”校尉说道:“难怪陛下对枪械了解的如此通透。”

    “我也只是当年发现了火药,偶然间想到的枪械和大炮的造法。“曹铄对众人说道:“大魏将军原本就凶悍无敌,我时常会寻思,要是我们拥有了这样的枪械,把它全都装配到军中。敢问这个世上,还有谁是我们的敌手?”

    见识到了枪械的威力,众人纷纷应和。

    曹恒向曹铄问道:“父皇下令让将士们休养三年,是不是为了等待枪械研发完成?”

    “也是也不是。”曹铄说道:“早先蓬莱送来的枪械,与我所想差距太大,所以我一直给他们打回去重新琢磨。这次送来的,虽然还是不行,却要比我想要的好了不少。”

    提着步枪,曹铄把那个校尉招呼到跟前,指着枪管下面:“这里以后还要添加个装卸刺刀的卡扣。”

    “敢问陛下,是什么样的?”校尉问道:“刺刀又是什么模样?”

    曹铄知道,虽然这个校尉是从蓬莱来的,要比其他人对高精兵器更加了解,可他刚才说的两样东西,却是校尉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听都不曾听说过,校尉又怎么知道是什么模样?

    “算了。”曹铄想了一下:“等到兵工厂搬迁到这里再说,到时我亲自去告诉工匠们该怎么做。”

    曹铄不打算再说,校尉当然不敢问,低着头站在一旁。

    “把匠作坊搬迁到长安兵工厂是大事。”曹铄对校尉说道:“你也不要在这里耽搁,今天就启程返回蓬莱。把我交代的事情都告诉弥衡,催着他不要有半点耽搁。”

    “领旨!”校尉应了,随后告退离去。

    曹铄让邓展把几支步枪收好,放到皇宫武备库里,随后领着众人离开演武场。

    快到大殿门外,他对众人说道:“太子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告退离去,只有曹恒没走。

    等到众人走的远了,曹铄招呼曹恒:“跟我到后园走走。”

    领着曹恒来到后园,曹铄向他问道:“你和呼厨泉一同出关,你认为他有没有能耐平定乌桓和鲜卑?”

    曹恒回道:“当初出关以后,呼厨泉每逢战事,总是依赖大军在背后给他策应。如今大军不在,我也不清楚他究竟能不能成事。”

    “你看看这个。”曹铄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曹恒。

    满脸疑惑的接过书信,曹恒打开浏览了一遍。

    当他看完之后,错愕的向曹铄问道:“呼厨泉居然……”

    “讨伐鲜卑,首战告败。”曹铄笑了一下:“他在中原的日子太久,看来已经是忘记匈奴人向来是鲜卑人克星了。”

    “要是呼厨泉无法胜过鲜卑,乌桓再趁势发难,他可就麻烦大了。”曹恒问道:“要不要儿臣领兵前去驰援?”

    “我已经下令,大魏将士三年不征。”曹铄说道:“要是呼厨泉连三年都稳不住,扶持他也没什么用处。”

第2415章 河套送来的消息

    曹恒问起要不要出兵驰援呼厨泉,被曹铄一口回绝。

    而且他还告知曹恒,假如呼厨泉连三年都顶不住,扶持这位匈奴大单于将会毫无意义。

    “父皇的意思儿臣明白。”曹铄应道:“只不过呼厨泉要是败了,边关怕是会有些麻烦。”

    看了一眼曹恒,曹铄脸色也变的凝重。

    他想了一下,对曹恒说道:“晚些时候你去传令,让边关守军密切留意呼厨泉与鲜卑人的战况。一旦匈奴人支撑不住,即刻向我禀报。”

    “当初扶持呼厨泉,本以为可以借助匈奴人把鲜卑和乌桓给平了。”曹恒说道:“看来呼厨泉很难胜任。”

    “战场瞬息万变,胜败常常难以预料。”曹铄说道:“呼厨泉不过是败了一场,我们也不要彻底的否定了他,看他以后怎样再说。”

    “讨伐去卑的时候,儿臣也曾特意令呼厨泉单独领着匈奴人出战。”曹恒说道:“虽然有炮兵策应,可那时他也不是如此不堪一击。怎么到了向来不如匈奴人的鲜卑人那里,他反倒没了能耐?”

    “很可能还是和你有关。”曹铄说道:“你让他依赖的太多,他已经习惯了所有决策都由你替他做。留下他独自领军讨伐鲜卑,他反倒无法胜任。”

    “这么说,还真是儿臣的错了。”曹铄一脸无奈的说道:“那时我倒是想要他独自做出决断,可他根本做不出合理的判断。要是我再不替他做出决策……”

    说到这,曹恒一脸恍然的看着曹铄。

    “明白了?”从曹恒的表情里,曹铄看出他已经明白其中缘故。

    “要不是父皇提起,儿臣还真没有想到这些。”曹恒说道:“沙场决断,往往都是在临危之时做出。呼厨泉以往追随儿臣在关外厮杀,习惯了在危急关头依照军令出击,从来没考虑过什么时候该战,什么时候该走。遇见鲜卑,他没人可以依靠,儿臣以为,他兵败的日子还会很长。”

    “能不能扭转颓势,全都在他。”曹铄说道:“要是你此时领军去了,一则让他抱有依赖,二则让我出言反悔。早先我已经说过,大军三年不出征。要是没到三年,大魏将士出征讨伐,岂不是让人笑话,说我反复无常?”

    “父皇说的是。”曹恒回道:“虽然呼厨泉有可能逆转战局,可我还是觉着不太稳妥。不如把张绍调到他那里,给他出谋划策,也能稳住局势。”

    “你说的张绍,可是张飞将军家中二公子?”曹铄问道。

    “正是。”曹恒回道:“他自幼体弱,张将军没有传授他武艺。闲极无聊,他时常会找一些书看,久而久之,懂的道理确实是不少。儿臣把他留在云中,为的就是稳固地方,让异族再也找不到捣乱的机会。”

    “你说的也是个办法。”曹铄点头:“张绍毕竟是员智将,而且你领军出关的时候,他也随在身边,呼厨泉对他也算是熟悉。令他前去策应呼厨泉,应该会对战局有所帮助。”

    “父皇要是允准,晚些时候我就让人给他送去军令。”曹恒说道:“这样一来,匈奴与鲜卑的战事,我们也能放心不少。只要匈奴稳住战局,大魏边关也就不会迎来麻烦。”

    曹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曹恒:“你即刻派人传令给张绍,让他把云中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先去河套为呼厨泉出谋划策,竭尽全力扭转战局。”

    “我这就去。”曹恒应了一声。

    等到曹恒离去,邓展凑到曹铄身旁问道:“陛下,是要去书房还是……”

    “你觉着呼厨泉怎样?”曹铄看了他一眼问道。

    “回陛下,我对呼厨泉不熟。”邓展回道:“他以往在中原也是十分恭顺,言谈举止也是个被俘之人该有的模样。不过……”

    邓展先是说了他对呼厨泉不是太熟悉,随后话锋一转,却没接着说下去。

    “不过什么?”曹铄追问:“难道你还要和我卖关子不成?”

    “也没什么。”邓展说道:“只不过我觉着呼厨泉在中原这么些年,是不是应该早就把领军作战忘的差不离了?”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曹铄点了点头。

    不说邓展和祝奥陪着曹铄去了书房,只说曹恒,出了皇宫之后,立刻派人去给远在云中的张绍传去军令,要他即刻启程赶往河套,协助呼厨泉讨伐鲜卑。

    派出信使之后,他带着一队卫士前往长安官府。

    曹恒打动的时候,曹毅也才回来,正在写着什么。

    没有让人向他禀报,曹恒直接来到曹毅的房间。

    写的太过专注,曹毅并没有留意他来到身旁。

    歪头看着曹毅在写的东西,曹恒问了一句:“终于可以出台政令了?”

    他突然开口说话,曹毅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差点都掉落在桌上。

    看到是曹恒,曹毅站起来见礼之后说道:“皇兄悄无声息的在我身旁说话,让我吃了一惊。”

    “我是看你写的专注,就没有让人禀报。”曹恒说道:“整饬长安的政令一出,父皇可就不会说你什么也没做了。”

    “这么些日子,我一直在长安内外巡查。”曹毅说道:“也只有把这里的状况弄明白了,才好做出相应的政令。要是状况不明胡乱下令,岂不是祸乱长安?”

    “说的也是。”曹恒点了点头。

    他回应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发觉曹恒神色不太对,曹毅问道:“皇兄这是怎么了?让人觉着好似哪里不太对……”

    “我能有什么不对。”曹恒说道:“不过刚才父皇给我看了一封从河套送回的书信,倒是让人担心的很。”

    “不知父皇给皇兄看的书信写了什么?”曹毅先是问了一句,随后又说道:“要是皇兄不方便说,我也不再多问。”

    “问都问出口了,还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做什么?”曹恒说道:“父皇给我看的是一封火舞送回的战报,说是呼厨泉出兵讨伐鲜卑,不仅没有能破敌,反倒损失不小,后撤数十里。”

第2416章 用房产和马车赚钱

    曹恒告知曹毅,呼厨泉在讨伐鲜卑人的时候节节败退。

    对此,曹毅有些不太相信。

    他眉头微微皱着,向曹恒问道:“父皇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我建议父皇把张绍派到呼厨泉那里。”曹恒说道:“张绍多有智略,沙场之上运筹帷幄,要比呼厨泉强的多。把他派去,即便不能扭转颓势,至少也可以让匈奴人稳住局面,不至于被鲜卑人击破。”

    “难道父皇没打算派兵前去驰援?”曹毅说道:“发兵驰援要比只派张绍一个人前往好的多,毕竟匈奴人与鲜卑人数次交战不胜,应该已是心生惧意。强行令他们再次出战而无援兵,只怕张绍也难稳住。”

    “要是连这样的局面也稳不住,当初我留他在云中就是个错误。”曹恒说道:“呼厨泉虽然败了几阵,元气却没大伤。如今他把兵马聚集在河套纵身,鲜卑人虽然出兵追击,所获却不是很大。只要张绍能够把握住战机,还是有可能反败为胜。”

    “张绍不是皇兄。”曹毅说道:“而且匈奴人也没有大炮和地雷等杀器,想要获胜,只怕没有皇兄想的那么容易。”

    “真是要看张绍的本事了。”曹恒先是应了一句,随后对曹毅说道:“不说匈奴人,你在起草的政令有几成把握可以让父皇满意?”

    “其实长安一直以来都很稳固,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改进的。”曹毅说道:“我寻思着,与其在政令上做手脚,还不如给长安城做些具体的规划。”

    “规划?”曹恒向他问道:“你是要做什么样的规划?”

    “皇兄来看。”曹毅拿起他刚才在起草的政令递到曹恒面前:“如今长安城,虽然有不少客商往来,而且城内也有市集,不过市集却被凌云阁和望月楼分割为东市和西市。两处市集相距不近,所经营的多半都是凌云阁和望月楼的产业。至于其他商贾,他们的店铺可就要散乱多了。最近这几天我一直在寻思,为什么长安人口众多,每天往来于街市上的人很多,可还是有很多店家关门歇业。”

    “想到是为什么没?”曹恒向他问了一句。

    “当然想到了。”曹毅回道:“主要是除了东市和西市之外,其他地方商铺散乱,以至于城内百姓等到那里购买货物不便,很多人也是能不去就不去。除非只有那些商铺供应,而其他商铺没有的,才会有百姓前往购买。久而久之,东西两市越来越繁荣,而其他地方的商铺则是无人问津。”

    “有了东西两市难道还不够?”曹恒问道:“你不会是想在长安城内另外再开辟一处市集?”

    “当然不是。”曹毅回道:“父皇不是想要凌云阁和望月楼彼此之间形成竞争,从而使之更加壮大?”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我也见过望月楼的卫玉和凌云阁的苏真。”曹恒说道:“俩人年岁和我相仿,他们谈论起经营之道,却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父皇用人,眼光还是十分独到,让人不得不服。”

    “皇兄与他俩谈了什么?”曹毅不无好奇的问道。

    “也没谈什么,不过是谈论了一些有关货卖往来的事情。”曹恒说道:“俩人各自和我说的法子,要是用来经营获利,都是能赚取不少。难怪父皇把他俩发掘了出来,换成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他俩。”

    “难道皇兄还不清楚父皇的能耐?”曹毅说道:“父皇用人,向来都是用在刃尖上,每个人都能让他们把能耐发挥到极致。他俩被父皇发掘出来,我并不觉着奇怪。”

    “刚才的事情你还没有说完。”曹恒说道:“你打算怎么安顿那些商铺?”

    “所有商铺全都收回,改为民居。”曹毅回道:“再把东西市之间的民居全都拆了,改为馆舍或者其他铺面。”

    “改来改去,还不都是一样?”曹恒向曹毅问道:“和原先有什么不同之处?”

    “当然不同。”曹毅说道:“这些商铺聚集在东西市之间,把东西市连成一片,离开东市,逛着街不知不觉就等到了西市。倘若其间不是铺面或者馆舍,走起来可是要耗费不少时候。”

    “你说的道理我是明白。”曹恒说道:“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先这些商铺在街道上,也是那样开门营业。如今你把东西市连成一片,不住在市集附近的百姓反倒不方便了。”

    “皇兄有没有听说一件事?”曹毅神叨叨的向曹恒问了一句。

    “什么事?”曹恒反问。

    “父皇打算让凌云阁和望月楼都造出马车。”曹毅说道:“马车可以供应给普通百姓。也就是说,寻常百姓只要拿出足够的钱,也是可以购置买车,用来代步。要是不让百姓们住的离市集远一些,他们又怎么可能愿意购置马车?”

    错愕的看着曹毅,曹恒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意图?”

    “意图当然还有。”曹毅说道:“父皇定都长安,以目前长安人口来说,这里作为都城确实是萧条了些。”

    “你是什么意思?”曹恒追问。

    “我的意思是,以后会有更多的百姓涌进长安城。”曹毅问道:“一旦百姓多起来,凭着长安这点地方,能建造多少房舍?而且将来家家户户有马车,他们的马车又停在什么地方?”

    “你的意思是……”曹恒好似明白了什么,不过还是不太确定的向曹毅问道:“想要重建长安?”

    “长安当然需要重建。”曹毅说道:“父皇先前也和我说过,衣食住行是如今百姓最在意的。我们在保证百姓有房住的前提下,把他们的宅基地都给收上来。用一套新房换他们一套旧房。再把这些旧房腾出来的宅基地交给凌云阁或者望月楼,由他们建造新的房舍。新房舍不再像以往的房舍那样只是几间,而是三四层的阁楼。寻常百姓人家,一层一户人家,而有钱的人家,则去买更好的房屋。到时我们再发出政令,凡外地客商在长安置办房产者,可至官府落户长安。”

    “你的意思我倒是明白了,只不过这么做……”曹恒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才对曹毅说道:“从百姓手中收来的住宅,你要是全都给拆了换成新的。一户换一户,大小也应该想差不多……”

    “当然不会想差不多。”曹毅回道:“我们给百姓的新房只会比他们的老房更大。”

    “既然比他们的老房更大,我们又从哪里获利?”曹恒还是没太明白,通过曹毅说的这种法子,怎么从中获利。

    “我不是和皇兄说过?”曹毅说道:“把土地交给凌云阁和望月楼,由他们建造出高一些的房屋。然后再把这些房屋交给转让土地给朝廷的百姓。百姓住的房屋比过去宽敞,他们当然是高兴的。另外还能腾出更多的空房,卖给那些外来的人口。如此一来,通过房产,我们可就能赚取不少。”

    “这样的法子,是谁和你说的?”曹恒向曹毅问道。

    “也没有谁和我说,只是我自己想起来的罢了。”曹毅回道:“我觉着这样还算稳妥。而且高层房屋建造起来,我们就有更多的地方留给百姓们停放马车。每一处住宅集中的区域,都有个用来停放马车的地方。马车停放在那里,每天需要交钱,这样一来,又是一笔获利。难道皇兄认为这些进账不客观?”

    “你有没有向父亲提起?”曹恒向他问了一句。

    “当然还没有。”曹毅说道:“其实我还在寻思着,要是真的各地都在货卖马车,有马车的百姓多了,我们以后就得在每一家驿站准备草料。但凡有马车在驿站停下,喂养马匹也要收费。”

    “也就是说,百姓买了马车还不算完。”曹恒说道:“他们还得在马车上面投入更多的钱财。”

    “那是当然。”曹毅正色说道:“这个世上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既然想要出门用马车代步,就要做好养马车的打算。父皇的很多想法,都是别人不敢想也想不到的。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替父皇去想那些,而是在父皇提出新的想法之后,用我们的法子把它完善,让它为大魏朝廷赚取更多的好处。”

    “也就是说,你做的并不仅仅只是长安的整改政令。”曹恒说道:“其实你做的是整个大魏各城池都适用的政令。”

    “还是皇兄看的明白。”曹毅回道:“正是如此。”

    “你能有这样的念头,我不仅没觉着不妥,反倒觉着很好。”曹恒说道:“照着你说的这么来,我们的城池很快都会喧嚣起来。不过你考虑过没有,大魏如今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少人口。能出那么多房子,我们又从哪里弄那么多的人口填补进来?到时候岂不是很多房子都没人住?”

    “那也不会。”曹毅回道:“人们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人口也会越来越多。我从不担心造出房子会卖不出去,而且我们起初只是在几个主要的大城建造,等到以后人口多起来,再在相对较小的城池推进些法子。”

    “不说住房。”曹毅已经考虑到了通过贩卖住房和划拨土地赚取利益可能遇见的麻烦,曹恒又问:“再来说说马车。建造马车的铜铁倒是能够弄到,木料也应该不缺。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到时候从哪里弄那么多的马匹?”

    “马匹好办。”曹毅几乎想都没想就说道:“鼓励南方蛮荒之地豢养马匹,也鼓励北方豢养。不同的马匹送到各城的价钱也不想通,一般来说南方的矮马相对便宜一些,北方的则相对贵一些。不过也不一定就是如此,有些品相特别优良的南方马匹,价钱则要比北方马匹还要昂贵。”

    “原本货卖战马也就是如此。”曹恒点了点头,向曹毅问道:“不过这样一来,你认为我们军中筹措战马还会如此简单?”

    “军中筹措战马,当然是最好的。”曹毅说道:“送到民间的所谓良驹,要是放在军营里,也不过是普通品相罢了。”

    “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曹恒说道:“就是把南北方原来不容易货卖出去的驽马都给输送到各地,搭配着马车一同售卖出去。不同的马匹配着不同的马车,有些马车甚至很可能卖出天价?”

    “皇兄说的没错。”曹毅嘿嘿一笑,对曹恒说道:“如今大魏百姓日子过的比以往好了许多,日子一旦好起来,很多人也会相互攀比。尤其是那些手里有钱的商贾,出去见人,当然需要有辆看得过去的马车。一来而去,马车的层次也就分辨出来了。”

    “我还以为这么些天,你都在捉摸什么。”曹恒笑着摇头:“堂堂长安令,居然在琢磨这些商贾才会考虑的事情,要是让父皇知道,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父皇不是也在致力于各地壮大?”曹毅说道:“大魏虽然比以往富庶的多,可这些写年战事不断,将士们南征北讨,府库早就空虚。皇兄也不是不知道,父皇下令大军休养三年,不仅仅是将士们疲惫,也是府库中的钱粮确实支撑不了太久。但凡是能赚钱,能促使大魏府库更加充盈又不会劳民伤财让百姓怨声载道的事情,父皇都会愿意去做。”

    “我也没有和你说过这些,你是怎么知道?”打量着曹毅,曹恒问道:“从谁那里打听来的?‘

    “还用打听?”曹毅撇了撇嘴:“虽然大魏看起来繁荣兴盛,可很多人也能看的出来,其实根本没有太多的钱。这么些年,父皇赚的不少,花费出去的更多。才送进府库的财帛,用不了两天,又被运送去了战场。除此了征讨异族的大军,朝廷每年分拨给蓬莱岛多少钱财,难道皇兄一点也不清楚?”

    “小小长安令,你知道的也太多了。”曹恒小声对他说道:“这些事情你和我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乱说。尤其是父皇那里,一个字也不能提。”

第2417章 不能让他们闲着

    曹恒提醒曹毅,在曹铄和其他人面前,可千万不能提起大魏府库空虚。

    见他一脸严肃,曹毅知道这件事要是说出去,肯定会惹来不少麻烦,连忙回道:“我也就是和皇兄说说,在父皇和其他人面前,当然不会说。”

    “你提出的这些法子,都是赚钱之道。”曹恒说道:“把它给父皇送去,难道你认为父皇会不明白你在寻思什么?”

    曹毅错愕的看着曹恒:“难道这些整改的法子,看也不能给父皇看?”

    “当然不是。”曹恒说道:“你要再做一些其他条例。譬如如何整治各地治安,如何确保各地城池供水拱粮。这样的条例多做一些,然后把先前你说的两条放在最后。父皇看了,虽然清楚你想说的其实就是最后两条,可他心里也会爽快。假如不做那些,你只是把这两条给父皇递上去。等到父皇看了,他一定会认为你是故意这么做让他难堪。这么些年,大魏将士南征北战耗费多少,难道父皇心里没有数?你想为大魏分忧,想要充盈府库,就得悄悄的、不留痕迹的去办。无论你做了什么,父皇心里都是清楚的很。你越是不说明白,他越是觉着你可以委以重任。”

    经曹恒点拨,曹毅恍然:“要不是皇兄先看了,我差点坏了大事。”

    “也不算什么大事。”曹恒微微一笑:“至多父皇认为你不会办事,丝毫不懂得把不该说的给掩盖起来。”

    “皇兄说的我都明白了。”曹毅回道:“恰好这些日子我在城里走动的多,很多设施也是看过。原本以为改与不改并没有什么不同,皇兄这么一说,还真是有改动的必要。”

    “长安是座老城,虽然后来父皇让人重建,恢复了这里的往日样貌,然而要是找寻弊病,还是能够找出很多。”曹恒说道:“前些天我就对你说过,身为长安令,你要把心思放在政务上。至于充盈府库的事情,不是不可以提,只不过不能当做主要条陈提出。否则你就是僭越了职权,也会惹的父皇不高兴。”

    “皇兄说的我都会铭记于心。”曹毅向曹恒问道:“晚些时候皇兄打算去哪里?”

    “如今我负责监国,当然各处都要走走。”曹恒说道:“尤其是军营,三军将士不用出征,以打仗为生的常备军要是不给他们找些事情做,还不知道他们会闹腾成什么样子。”

    “皇兄每天也是辛苦的很。”曹毅回道:“我也不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是惭愧……”

    “要是让你帮忙,反倒会给我惹来不少麻烦。”曹恒说道:“尽快把呈给父皇的条陈整理出来,然后再给我看看,确定没有问题,你再给父皇送过去。”

    丢下这么一句,曹恒又说道:“我还得去别处看看,就不在这里耽误你。”

    曹恒要走,曹毅向他问道:“皇兄现在就要走?”

    “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曹恒笑着问道:“难不成你要请我去凌云阁或者望月楼吃酒宴?”

    “要是皇兄想去,臣弟请一场也不算什么。”曹毅说道:“这里距凌云阁近一些,要不我现在就让人去那里,把晚上的场子先订下来?”

    “还是算了。”曹恒摆了摆手,笑着对曹毅说道:“你才上任长安令,淮南那边的贡赋也还没有送来,如今你手里应该也是不太宽裕,今天就免了让你破费。”

    “再穷也不至于请不起一场酒宴。”曹毅说道:“只要皇兄答应,我即刻就让人去订下。”

    “我要去的地方多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曹恒对他说道:“凌云阁就免了,有闲暇的时候我到淮南王府,到时候你多陪我饮两杯酒也就是了。”

    “既然皇兄事务繁忙,我也不敢耽搁。”曹毅说道:“我送皇兄。”

    “送就不必了。”曹恒对他说道:“好好琢磨你的条陈,想想等到呈递给父皇的时候,你该怎么应对。”

    “臣弟铭记于心。”曹毅应了,随后说道:“我送皇兄。”

    把曹恒送出官府,目送他走远,曹毅才转身回去,琢磨怎样把呈递给曹铄的条陈完善。

    离开长安官府,曹恒正沿街道走着,打算前往军营看一看,迎面过来十多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员魏军小将。

    此人体格魁梧,脸膛黢黑,虽然没像张飞那样黑到发亮,却也要比一般人黑了不少。

    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张飞长子张苞。

    来到曹恒面前,张苞向他拱手一礼:“见过太子。”

    “慌慌张张的,你这是要做什么去?”曹恒向他问道。

    “什么也不做。”张苞回道:“我就是来寻太子的。”

    “寻我?”曹恒一愣:“你找我做什么?”

    “刚才陛下派人送了旨意给我,要我从今天起追随在太子身边。”张苞说道:“从今往后,我就是太子的贴身将军,与陛下身边的邓将军和祝将军多少有些相像。”

    “父皇的旨意?”不是太敢相信,曹恒问道:“旨意在什么地方?”

    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帛,张苞双手呈递给曹恒:“陛下的旨意在此,请太子过目。”

    当张苞掏出一块丝帛的时候,曹恒心里更是疑惑。

    皇帝下旨,要么派人送去口谕,要么就是下达圣旨,还从没见有用一块丝帛送出旨意。“

    看到丝帛的时候,曹恒发现上面确实是曹铄的字迹,盖的也确实是大魏皇帝的印章。

    “谁给你下的旨?”把丝帛递还给张苞,曹恒问了一句。

    “邓将军。”张苞回道:“要不是他亲自送来,我也不会相信陛下会用丝帛传旨。无论怎么看着,都会觉着太随意了些。”

    “或许是父皇认为口谕你不一定全信,下达圣旨又过于隆重,于是想了这么个法子。”曹恒对张苞说道:“自从大魏立朝以来,你接到的这条圣旨,可是最为特殊的一道。”

    “正是我的荣幸。”张苞嘿嘿一笑,对曹恒说道:“以后有人问起,我就说我是头一个接到如此特殊圣旨的。让那些人好生羡慕去。”

    他随后向曹恒问道:“敢问太子,这会是要去什么地方?”

    “去军营。”曹恒说道:“大魏将士有三年不能出征,作为常备军,要是让他们闲下来,不仅对士气没有好处,甚至还会惹出一些乱子。”

    “还是太子了解将士们。”张苞说道:“先前我在军营当值,就有兵士因为耍钱财相互殴斗。常备军三年不出征,这才几天,他们就已经闲不住了,我看要是再不好好管管,早晚连天都被他们捅出个窟窿。”

    “几起了?”曹恒问道。

    张苞当然知道是问兵士斗殴的事情,他想了一下回道:“在我当值的时候,总共发生过两起,至于其他将军当值……”

    “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曹恒说道:“常备军将士以征伐为生,他们中的很多人,要是没有仗可打,会觉着浑身都不爽快。无聊到极致,他们当然会给自己找些事情做。”

    “我觉着对那些扰乱军纪的兵士,惩处的太轻。”张苞说道:“像他们这样在军营里寻衅滋事的,就该杀两个……”

    “杀两个,磨灭掉他们的斗志。”曹恒打断了他:“不仅不能杀,而且我们还要给他们宣泄的机会。要让他们打,打赢了的不仅不罚,还得赏。”

    张苞一脸茫然的看着曹恒:“太子的意思是,兵士在军营里胡闹,我们还得惯着他们?”

    “当然不是。”曹恒说道:“军营里争斗分为两种,一种是我们允许的,那叫演练。打赢了有赏,没打赢反倒还是屈辱。另一种是私斗,但凡私斗,无论胜负一律治罪。我们不仅要让将士们保持着斗志,还得用军纪约束他们。也只有这样,三年以后大军再度出征,才有可能保持百战雄师的无往不前!”

    “我才明白太子的意思。”张苞说道:“先前我与将军们也在商议该怎样应对这件事情,将军们都是束手无策。没想到太子三言两语,居然把解决的法子给说了出来。”

    “就是考虑到了这些,我才打算去军营看一看。”曹恒说道:“父皇要我监国,所谓监国,当然连同三军将士也一并要看顾着。将士们需要什么,如今在想什么,我当然都得弄明白才成。每天只顾着政务和财务,要是父皇问起了军务和吏治,我完全答不上来,那才是尴尬的很。”

    “朝堂上的官员都只要顾全一面。”张苞说道:“他们把各自官府的事情解决妥了,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太子却不同,但凡大魏的官府,都得有个了解。我听说不仅如此,甚至连市集上的事情,太子都会前去探查。”

    “百姓是大魏的根本,民生当然要有所了解。”曹恒说道:“你知道的还仅仅只是限于长安,其实整个大魏都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打理。父皇给了我这么多事情,也就是想要我知道他每天都在做什么。以往还体谅不了父皇,如今才真正监国没有多少日子,就发现做皇帝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曹恒说起他的感受,张苞没有应声。

    作为将军,他当然不可能体会的到监国太子的辛苦。

    太子每天帮着皇帝操劳国事,整个大魏的事情他都要过问,要是不觉得疲倦,才真是怪了。

    “以后你跟在我身边,日子可不会过的太轻松。”曹恒对张苞说道:“说不准某一天,哪个地方需要我这个做太子的过去,你就得陪同着一道前往。”

    “太子都不怕辛苦,我哪能怕了?”张苞回道:“陛下把我调到太子身边,一则是保着太子周全,二来就是照应太子。跟着太子的到处走走,反倒能拓宽眼界多看到一些东西。”

    对于张苞的回应,曹恒感觉还是很满意。

    他微微一笑,没再应声,只是骑着马继续往前。

    自从曹铄当年下了旨意,大魏常备军不归属任何一位将军麾下,军营里每天当值的将军都是不同。

    不过当值的将军,多半都是从偏将、裨将或者牙门将中挑选,偶尔会安排张苞这样位居杂号将军的前去巡查。

    至于杂号将军以上的将军们,则根本不用往军营去,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们只管各自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就可以。

    曹恒带着张苞来到军营,恰好是关兴当值。

    听说曹恒来了,关兴带着作为他副手的两名偏将迎到军营外。

    “见过太子!”曹恒到了跟前,关兴等人躬身见礼。

    抬了一下手,曹恒向关兴问道:“今天轮到你当值?”

    “太子来到之前两个时辰,我也才接管军营。”引领曹恒进了军营,关兴问道:“敢问太子,来到军营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也没什么指示,就是过来看看将士们可还好。”曹恒向关兴问道:“如今不用征战,将士们在军营里表现怎样?放他们去了市集,表现又怎样?”

    “到了休假日,去市集消遣的将士还好。”关兴回道:“从大军返回长安到目前为止,仅仅发生一起市井之徒与外出兵士的冲突。”

    “冲突原因找到没有?”曹恒又问。

    “找到了,市井之徒欺负良善,外出的将士看不惯,和他们冲突了起来。”关兴回道:“凭着那些人,哪是将士们的对手,当场被撩翻了几个,事情也就这样了。”

    “当然不能这样。”曹恒说道:“要不是军中将士欺凌弱小,而是有人恃强凌弱与将士们发生冲突,敢于挑衅军威者,当然是杀无赦!”

    “太子的意思是……”关兴错愕的问了一句。

    “我的意思再明确不过。”曹恒说道:“但凡有人敢于挑衅军威,一律严惩。至于军中将士犯下过错,带回军营再做惩处。”

    “当天和将士们发生冲突的市井之徒如今在哪?”曹恒又问了一句。

    “多半受了伤,应该还有在家休养的,也有已经重回市井厮混的。”关兴回道。

    “全给抓来,一个也不要让跑了。”曹恒吩咐道。

第2418章 不是太好的风气

    本以为曹恒是要处置那些在外面惹是生非的将士,没想到他却要把与将士们斗殴的市井之徒都给擒来,关兴和张苞都觉着很是意外。

    不过曹恒也做了解释,将士们出外,只要不是做了欺男霸女的事情,凡是因为市井之徒挑衅而发生了斗殴,军中都要以维护将士为准,把那些市井之徒抓起来严惩。

    “我这就派人去办。”关兴回了一句。

    “都是哪些人,你们能不能弄的清?”曹恒问了一句。

    “当初官府处置的时候,每一个都曾留下记录。”关兴回道:“只要让官府把这些人的名录提供出来,他们就一个也跑不了。”

    曹恒回头向跟在后面的一名卫士吩咐:“你跟着关将军派去的人,告知官府,就说是我请他们提供名录。”

    卫士领命,跟着关兴派出的一对将士离开军营。

    往军营里走着,曹恒对关兴说道:“将士们在军营里斗殴,跑到外面去也会因为看不惯市井之徒的做派和他们打起来,可见是憋闷的狠了。要是我们再不想些办法,让他们找到事情做,就怕以后会真的惹出不少麻烦。”

    “太子说的正是。”关兴说道:“最近几天将军们也在商量着,该给将士们找点事情做。只是想来想去,都没能想到合适的事情。要是太过放纵他们,军中耍钱将会形成风气,等到想要杜绝,怕是不太容易。”

    “当然不能太纵容他们。”曹恒说道:“我和张将军来的路上还在说着,既然将士们憋闷的很,那就给他们找些事情做,再给一些彩头。只要这些事情在军中散播开,不仅不会让将士们觉着闷到发慌,对他们提升战力也有好处。”

    “太子有什么高见?”曹恒话一出口,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件事的关兴当即问道。

    “每天都弄些名额,从将士们之中挑选一些出来比试。”曹恒说道:“但凡有比试,允许每个人下注一个铜钱。一天数十场,有多人也有一对一。场外押中可以赢些铜钱,场内比试胜了的,同样也可以赢不少铜钱。”

    “要是遇见俩人实力悬殊,就怕彩头会贴补进去不少。”关兴微微皱着眉头,对曹恒说道:“太子说的也是个办法,只不过还要好好商榷才是,总不能每天都填大量的铜钱进去?”

    “当然不可能每天都填大量铜钱进去。”曹恒说道:“实力悬殊大的,有着不同的赔率。这些到时候你们核算,我对军中下注也不怎样了解,需要有几个了解的人来操办才成。”

    “晚些时候我会查问将士们,看看能不能找到擅长耍钱的。”关兴回道:“大军之中将士无数,擅长耍钱的也是不少。找出几个特别擅长的,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只是……”先是应下了曹恒的说法,关兴随后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要说?”看出他有话要说,曹恒问了一句。

    “我倒是不觉着怎样,只是担心其他将军会觉着不妥。”关兴说道:“毕竟军中耍钱,向来都是陛下最反对的。”

    “当初父皇返回,是因为大军时时刻刻都要出征。”曹恒说道:“随时可能前往沙场的大军,又怎么可能任由耍钱之风肆虐军营?”

    “太子说的是。”关兴回道:“如今虽然大军暂时不用出征,其他将军那里我借着太子的名头或许可以说服他们,陛下那边可怎么办?”

    曹恒想了一下,对关兴说道:”你不用担心这么多,父皇那里有我。“

    说着话,曹恒在关兴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校场。

    校场上,一些将士正在卖力的操练着。

    “长安军营,将士数目不少。”曹恒说道:“要是所有将士全都到校场操练,必定是容纳不下。对于此事,你们是如何解决的?”

    “回太子话。”关兴回道:“军中将士被分成数队,每天从天色未明就有一队将士前来操练。等到这队将士操练回营,另一队再接着来到。如此往复,快到黄昏,操练也就结束了。”

    “如此往复,每队将士操练的时辰并不是很长。”曹恒嘴角牵起一抹笑容,对关兴说道:“其实我一直觉着,把所有的常备军都聚集在长安城内并不是什么好事。”

    “谁说不是。”关兴说道:“虽然营房都是改造过的,每间营房能住不少人,而且营房里也不算太拥挤。可军营容纳这么多将士,确实是太拥挤了。”

    “过会我去求见父皇,问问他能不能把长安城内的驻军分拨大半到城外去。”曹恒说道:“城外空地很多,别说数十万人,就算来了数百万人,我觉着也是可以容纳的下。”

    “太子英明!”关兴当即回道:“其实我也这么认为。

    轻轻拍了拍关兴的胳膊,曹恒说道:“军营我也看过了,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有些事情你和值守军营的将军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尽快推行起来。另外一些事,我会去向父皇请示。只要父皇点头,我即刻就去办理。”

    关兴应了,曹铄随后说道:“我就不耽误你的事情,稍后还要去求见父皇,把刚才想到的事情向他禀报。”

    “我送太子。”关兴倒也没有挽留,送曹恒往军营外走。

    俩人走着,关兴对曹恒说道:“自从太子回到长安,先是监国后是听政,如今大魏的许多事务都是太子在掌持,确实是辛苦的很。”

    “父皇把事情交给我,我总不能推脱给别人。”曹恒说道:“既然父皇信我,我当然不能不给他挣些脸面。身为大魏太子,要是连父皇安排的事情也办不好,又有什么脸面监国和听政?”

    “如今太子还只是听政,我觉着用不了太久,就可以参与到辅政。”关兴说道:“等到那时,太子能为大魏做的事情将会更多,当然也会更加操劳。”

    看向关兴,曹恒说道:“父皇还没有安排的事情,你们以后可不要随意乱说。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问你个妄自揣度圣意,我可是保不住你!”

    “太子教训的是,以后我是再也不会乱说。”关兴当即应了。

    送曹恒来到军营外,关兴向他躬身一礼:“我就送到这里,太子好走。”

    曹恒点了下头,招呼张苞,带着一队卫士往皇宫方向去了。

    先前才从皇宫出去,绕了一圈曹恒又回到了皇宫。

    正在批阅着奏折,听说曹恒来了,曹铄向邓展问道:“他有没有说见我做什么?”

    向曹铄禀报曹恒求见的就是邓展,他回道:“太子只是说有要紧事和陛下商量,并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

    “让他进来。”曹铄说道:“我恰好有些奏折想要让他看看。”

    邓展退了出去,片刻之后领着曹恒来到。

    曹恒见礼,没等他说话,曹铄就问道:“你去而复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刚才儿臣先是去了长安官府,和淮南王见了。”曹恒回道:“我见淮南王确实做了不少整改长安的设想,应该过不多久,就会呈递到父皇面前。”

    “早些拿来,只能说他是没有怠慢行业荒废。”曹铄说道:“要他去做长安令,到如今居然连个像样的政令都没能给我弄出来。每次问他,都说什么对长安不是十分了解,不敢随意下达政令。各地要是都像他这样,还真是麻烦了!”

    “其实儿臣觉着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曹恒回道:“正因为如此,才能看出淮南王做事认真,从来不会凭着臆测去做事情。像他这样把地方探查清楚,然后再考虑做怎样的政令。像这种精雕细琢出的政令,虽然出台的会晚一些,却往往能够命中要害,解决地方确实存在的问题。”

    看着曹恒,曹铄问道:“难不成你也认同他的做法?”

    “回父亲话。”曹恒回道:“我确实认同他的做法,只不过觉着熟悉长安用的时日确实是多了一些。或许是因为他平日里为人精细,所以才会如此。”

    “你也不用替他找借口。”曹铄说道:“我也没兴趣听你说这些。先前你给我举荐的诸葛亮,我才令他前往黄河治水。可他才到地方,就给我惹了个麻烦。”

    “敢问父皇,诸葛亮惹的是什么麻烦?”曹恒问道。

    “他居然把当地祭祀河神的神婆给扔进了黄河里。”曹铄说道:“起先我还以为是神婆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后来一问,才知道居然是他觉着神婆的祭祀没有用处,就把人给扔进了黄河,说是什么情神婆找河神谈一谈,让河神早些普降甘霖。”

    “诸葛亮倒是有点意思。”听了曹铄的讲述,曹恒嘿嘿一笑:“祭祀之时神婆乱舞,我向来不认为有什么用处。”

    “不管有没有用处,都是当地百姓的依托。”曹铄说道:“像他这样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父皇打算怎么办?”曹恒问了一句。

    “派人过去彻查。”曹铄说道:“要是诸葛亮任性妄为,我必定不会饶他!”

    “儿臣恳请父皇允准前往。”曹铄才说要派人前去彻查,曹恒就提出了愿意前往。

    打量着曹恒,曹铄眉头微微皱起,向他问道:“诸葛亮是你举荐,你去查问,难不成是打算包庇他?”

    曹恒回道:“儿臣断然不敢。只要诸葛亮给不了合理的理由,我必定会当场给他斩了。”

    “斩了倒也没什么必要。”诸葛亮毕竟是个大才,曹铄也是不怎么舍得杀他,对曹恒说道:“他真要是任意胡来,你给他一些惩戒也就是了。”

    “敢问父皇,如何惩戒?”曹恒问道。

    “如何惩戒和惩戒的轻重全都在你。”曹铄说道:“这次你去黄河,可不要在那里耽搁太久,查问明白了诸葛亮的事情,即刻返回长安。我这边可是有许多事等着你去办。”

    曹铄把不少事情交给曹恒打理,曹恒也知道,身为大魏太子,如今他已经成了曹铄身边举足轻重的人。

    或许关兴说的并没有错,用不了多久,也许他就能成为辅国太子。

    一旦得到那样的称号,他手中的实权必定要比如今多了不少,肩膀上的担子也会更重。

    “父皇放心。”曹铄要他尽快返回长安,曹恒回道:“儿臣绝对不敢在外耽搁太久,处置完了诸葛亮的事情,即刻回来。”

    他随后又对曹铄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禀报。”

    “说!”曹铄示意他说下去。

    曹恒回道:“儿臣从长安官府离开,又去了军营,发现军营如今需要做些调整,否则将士们闲极无聊,说不定会生出事端。”

    “难道已经有将士生事?”对魏军将士再熟悉不过,曹恒这么一说,曹铄微微皱起眉头向他问了一句。

    “大事倒是没有,小事已经惹出不少。”曹恒说道:“军营里,每天都有兵士相互斗殴,放他们到市井之中,但凡有市井之徒惹是生非,总有外出的将士和他们打斗一场。虽说市井之徒干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可军中将士要是经常在外打斗,时日久了,对大军形象也不是很好。事情要是传扬到了军营,说不准会有更多的将士期盼着到市井中和人斗殴。”

    “常备军将士都是沙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曹铄说道:“上了战场,他们是悍不畏死。如今让他们三年休战,我也觉着早晚会惹出麻烦……”

    看着曹恒,曹铄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打算在军营里开个彩头。”曹恒把他先前和关兴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给曹铄。

    听了他的想法,曹铄脸色凝重,向曹恒问道:“你觉着军中将士耍钱之风还不严重?”

    “并不是。”曹恒回道:“其他的耍钱要给予压制,然而在擂台比试上,用这种法子才能吸引更多的将士,才能让他们时刻保持着上阵厮杀时的斗志。”

    “这件事还得容我想想。”曹恒的提议过于大胆,曹铄并没有立刻答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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