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6章 修行者啊
沉默了一会，剑老缓声道，“我不知道他到底带走没有，但我确实从他身上感受到了神器气息。”
壶老犹豫了下，“剑老，你该早点说的。”
剑老顿了顿，“没……也没人问我。”
“没关系。”
周舒摆摆手，“神器，谁不想带走呢？我不会因为一件神器降低对轩辕人皇的看法，他依然是人类的人皇，有大功于人类，没有人皇，也没有如今繁盛的仙界和这么多修行者。”
剑老看着周舒，很有些歉疚，“我，我的确该早些说的。”
周舒平静的道，“你是不想影响轩辕人皇的形象，当时人皇已经人人喊打了，你要是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那玄黄界对人皇和轩辕剑的评价只会更糟，对事情也没有任何好处，哪怕只对我说，也有可能泄露出去，我理解。”
剑老滞住了，似有些哽咽，说不出话。
好一会他才道，“是我的错，到了诸天后我该说的。”
周舒轻轻摇头，“到了诸天，我们的修为没用，说了也没用，而且当时你不想把我拖下水，是吧？我感觉得到，你一直都想靠自己来解决人皇的事情，不想依靠其他人。”
“周舒，你……唉！”
剑老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合上眼。
他也想不到，周舒处处为他开脱，虽然周舒说的理由都对，但越说他越是愧疚。
周舒看了他一眼，温声道，“不说了，这件事就这样打住，剑老，我们是一路同行的伙伴，应该互相扶持，更何况我也是人皇，解决这些事情我责无旁贷，你不用顾忌。”
剑老一直隐瞒着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当然很不高兴，但斥骂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敲打就够了。
这符合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当初收服炼妖壶也是这样。
“我明白了。”
剑老点着头，很用力，对周舒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可能是依赖？
“人皇带走山河图这件事，都别说出去。”
周舒似有所悟，“如果不是去姜家，我也不会知道，但仙界应该知道，他们一直保守着秘密，这件事多半还有什么蹊跷，弄清楚以后再说。”
“一定。”
在场的都是周舒信任的人，自然不会多说。
只壶老还在嗟叹，“玄黄界的沉睡，可能和山河图也有些关系，当年盘古斧离开，玄黄界就沉睡了很久，东皇钟离开时，也一样沉睡了……人皇啊人皇……”
周舒淡淡的道，“壶老，你觉得那个年轻人会是什么器灵？”
壶老顿了下，“据我所知，大多数神器都没有自己的界，山河图好像是有的，但如果山河图在地皇那里，他们的人肯定不会说出这几个字，还有一些神器都没有器灵，他们携带的法则之力过于强大又无法接纳生机，比如昆仑镜和昊天塔就是这样。”
剑老沉声道，“是山海经，也就是地皇书。”
壶老和周舒都滞了下。
壶老连忙摇头，“不对吧，地皇书应该还在玄黄界的，它也不应该离开。”
周舒跟着道，“我在姜家看过继位大典，那时有神器的气息在，应该是地皇书，至少也是一部分。”
山海经也是赫赫有名的神器，和山河图齐名。
两者差别其实也不大，都是玄黄界的本源所系，甚而是命脉，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一个是文字，一个是图画，传闻说看到山河图和山海经，就知道玄黄界是什么样子了。
剑老顿了下，“人皇能带走山河图，地皇也能带走山海经，山海经和山河图一样，都有自己的界，和当初的我差不多，不同的是，他们的界来自玄黄界的赠与，不是自己建造起来的。”
壶老和周舒对视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
不错，人皇能把山河图带走，地皇为何就不能带走山海经呢？
如果是真的，这无疑是个震撼的大消息，只是对人类修行者还有玄黄界的诸多生灵来说，过于打击了，两个被玄黄界尊崇的皇者，在这种时刻都做了一样的选择，在玄黄界和自己之间，选择了自己。
不过说起来，又能指责什么呢？又凭什么指责呢？
身为修行者，谁不想在诸天里取得更大的成功，成为超越万物的圣人？三皇也不能免除这样的念头，就算是周舒，也带走了轩辕剑和炼妖壶，虽然这两个神器都是修行者巴不得离开的祸害，它们也都是自己想离开。
果然事情一落到自己身上，周舒就不自觉的去解释了，修行者啊，终究还不是圣人。
而且说真的，即便是神器自己，也不愿意一直守在玄黄界，成为圣器也是他们的目标。
当然，没有修行者的帮助，和玄黄界紧密相连的神器很难离开玄黄界，想也做不到。
周舒缓声道，“那些早已灭绝了的仙草异兽，的确可能是山海经带来的，据说山海经的书页里寄托着诸多生灵精魄，不仅能凭借山海经来召唤命令他们，有条件的话还能在他们任何地方复生，那魁隗界里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这样来的。”
壶老点头，“从你所见所闻看，的确很像山海经，光是神农鼎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剑老顿了下，“山海经无所不录，上面不是只有玄黄界上的万物生灵，还有来自诸天的事物。”
壶老想了想，“我好像也听说过这个，但是，要把不是玄黄界上的东西书写到山海经上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据说地皇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剑老点头，“没错，据说地皇还因此受了莫名的诅咒。”
周舒心思一动，像是抓住了什么，“山海经上，也有巫族吧？”
“没错，诅咒就是因此而来的啊，最后山海经里写没写进去向良向苗，我却不知道。”
剑老顿了顿道，“山海经上，起码有四种巫族，可能还有巫神的影像印记什么的。”
周舒轻轻点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魁隗界上的年轻人，一定就是山海经，地皇书。
让祝融和玄冥顾忌，不得不把族人派去魁隗界听从姜家使唤的原因，就是神器山海经的力量，山海经里录入了巫神和巫族，也就有了命令控制他们的可能。
也难怪，姜家能安全的躲在这里，只要有山海经在，他们就根本不用怕巫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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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7章 没看错你
周舒颇显喜色，举手道，“多谢两位不吝赐教了，我获益很多。”
壶老连忙摇头，“主人太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嗯。”
剑老居然也附和了一句，虽然声音很小。
难道他也有了以周舒为主的想法？
很大的进步啊。
周舒心里颇觉受用，微微一笑，只很快又带出忧色，“既然魁隗界有山海经护佑，他们完全可以利用祝融族和玄冥族做更多事情，而不是只索取一些力量用来研究，这实在浪费啊，想来有些古怪。”
壶老不觉道，“要得到必要付出，因果如此，神器也不可能免除。”
剑老跟着点头，“是，要命令巫族，肯定要付出不小的代价，魁隗界无力承担，再说了，如果他们索取得太过份，巫族不会顺从的，巫神总比神器要强，而且姜家也没有足够承担地皇之名的强者，地皇书也无法发挥出最强的威能。”
“是啊。”
壶老缓声道，“祝融族还好亲近，可玄冥族，他们对人类的态度向来都不好，若是把他们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周舒点点头，似有所思的道，“你们说的是，毕竟是异族，不可能压榨太狠，两位，我先告辞了。”
“主人，要多小心。”
壶老很恭谨的道，“要是出了什么难办的事，把我带去，我应该能帮上忙。”
剑老跟着道，“我也能的，周舒。”
周舒笑着点点头。
消息传到魁隗界来也用了些时间。
“月如，基本能确定，我们看的那位年轻人是山海经的器灵。”
“真的有第二件神器啊？”
赵月如有些震惊，“姜家很厉害啊，为什么不回仙界呢？”
周舒顿了下，“因为仙界的关系，就算再多几件神器，也敌不过仙界啊，你也知道仙界对玄黄界的态度，三皇后裔过得都不算好，一个被圈养，一个彻底消失，一个被逼到了这里。”
“该死的仙界！”
赵月如愤愤的骂了声，“但姜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尤其那个山海经。”
周舒笑了笑没说什么。
知道了那年轻人的身份后，周舒对魁隗界的兴趣更大了，林珠之外，也许还能得到许多收获，把姜家带到仙舒城或是收取山海经都不太可能，但和他们结为盟友肯定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问题在于，如何证明自己值得山海经去信任。
这很艰难。
“大人！”
祝焕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激动，“神使大人来了！”
“在哪？”
周舒心中一喜，也有些奇怪，并没有感知到什么强大的生机降落下来啊。
祝焕连忙道，“还没进来，姜稷和姜元正在界外迎接，我们也去吧？”
周舒沉吟几息，“还是别了，等他到了火凛谷，你再通知我去。”
祝焕有些不明白，仍点点头去了。
赵月如顿了下，“忽而象？”
周舒笑着点头，颇觉振奋，“是啊。”
赵月如疑道，“为什么不去接，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周舒缓缓道，“这是别人的地盘，若是喧宾夺主，激怒了姜家可未必好看，再说我和他的关系，其实到底怎样也很难说，见了再看吧。”
不多时后，祝焕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巨汉。
上次见面有猛犸象和辉煌的战车衬托，一点都看不出忽而象的光彩，现在和祝焕站在一起，又在青色的巨鼎山上，一下就看出不同了，身高怕不有四五丈了，肌肉虬结成一团，像是随时都要炸开，力量感十足，浑身还闪着淡淡的金光，跟一尊佛像似的。
看到周舒就是一个熊抱，力气大得出奇，空气都被挤得噼啪直响。
祝焕和赵月如看得一惊，生怕周舒被揉碎了。
周舒滞了下，轻巧脱出，“象兄，可把你盼来了啊。”
忽而象皱着眉，抱怨道，“白马老弟，你太不够意思了，偷偷来了这边都不通知我，要知道你在，我早就过来了！”
“我打算这边事了了就去祝融界边缘找找你的。”
周舒笑了笑，“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的动向啊，我身上带着太阳印记的。”
忽而象摇了摇头，“太阳印记是巫神大人给你的，能借此看到你的也只有巫神啊，而她已经好些年没现身了，我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想问些事情也问不到，希望没什么事才好。”
周舒微微一滞，“你想多了，巫神怎么会有事。”
“是啊，就像你们修行者说的，我是杞人忧天，哈哈哈，哈哈哈。”
忽而象大笑起来，只眼中还带着抹不去的忧虑。
怎么可能不担心，身为神使却长时间得不到巫神的回应，这种事情还是很少见的。
周舒拍了下他，笑着道，“肯定没事，前不久我还借用过巫神祝融的力量，还是两次，说起来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这次你回去了，一定要帮我谢谢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自己去谢。”
“啊？”
忽而象愣了下，又喜又惊，“你和巫神借过两次力？你确定是从印记里得到的？”
周舒很认真的点头，“确定，一次是对付奢比尸的信徒，一次是对付血愿魔尊的印记，帮大忙了。”
“奢比尸，魔尊？”
忽而象呆住，看着周舒，双眼都有些发直。
过了好久，他才悠悠叹道，“你厉害啊，白马老弟，遇到的敌人都不同凡响，可……”
看着好一会不说话的他，周舒皱眉，“直说就是，藏着掖着可不是你的性格。”
“这样的敌人，任何巫神都会很谨慎的应对，像直接用印记传送力量给你这种事情，我都没听说过……”忽而象看着周舒摇头，“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当初巫神大人会把火蛮圣经交给你，而不是给我了。”
周舒顿了顿，“是不是这样做，会给祝融巫神带来麻烦？”
忽而象点了点头，缓缓道，“你不说自己，先想到巫神，那么她给你力量也不是白费了。”
周舒注视着他，“影响很大？我对这方面实在不了解，如果早知道，我不会找巫神去借力的，有什么麻烦的话坦白告诉我，能帮的话我一定会帮，当时我就说了，一报还一报。”
忽而象摇摇头，笑了起来，“白马老弟，巫神没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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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8章 无须解释
周舒皱了皱眉，还没说话，忽而象用力按了下他的肩膀，“你不用操心，操心也没有用。”
周舒迟疑了下，“我帮不到忙？”
“需要你帮的时候，巫神肯定会跟你开口的，既然她没有指引你，那就没事。”
忽而象心情好了许多，“是很麻烦，毕竟招惹到了巫神和魔主，但巫神既然帮了你，肯定就能解决，我想无非就是做些交易交换些信徒什么的，这些神诋之间的事情，我们等着就好了。”
“当真没事就好。”
周舒轻轻点头，还是有点担忧。
当初借力的时候没考虑太多，现在想想的确是莽撞了，要是惹出了大事情也不好，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再遇到这类事情，最好还是先谈好代价再决定，当然最好还是别遇到，尽量尽快提升实力。
“怎么这么啰嗦！真没事。”
忽而象不满的瞪了一眼，“而且你让我知道了巫神不是出事，也不是故意疏远我，那我也放心了。”
周舒用力还了一拳，“象兄啊，你才是想多了，你这样的神使，巫神求都求不来的，怎么会疏远。”
忽而象伸出大树般的胳膊，想了想又放回去，“我觉得巫神对你更看重一些，之前的建议考虑得怎样了？你要是愿意来巫界，我估计巫神立刻就能让你做神使。”
周舒只是摇头，“我不想抢你的位置，也抢不走。”
“怎么，你还怕我揍你不成？要不来试试？”
忽而象眼中忽而燃起战意，四下看了眼，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战场。
周舒摆了摆手，“行了吧，这里是魁隗界，是姜家。”
忽而象愣住了，抓着脑袋，“也是……我都好像忘记自己要来做什么了……”
祝焕迟疑了一下，“大人，你是来调查我失踪的事情的。”
“对啊，”忽而象转过身，有些疑惑，“你不是在这里吗？”
祝焕颇感无奈，“我刚才都和大人说了啊，就是这位周舒大人在魔界救了我，而且，害我被魔族抓去的那个玄冥族也找到了，现在就关在火凛谷，但他什么都不肯说。”
忽而象思忖几息，点点头，“嗯，我差不多都记起来了，白马老弟，多谢你了。”
周舒摇头，“有什么好客气的，祝焕也帮我很多。”
“我会奖励他的，那个玄冥族……先带我去看看。”
忽而象站起身，语气神色都变得严肃，也自然的多了几分凛然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到底是神使啊。
周舒跟着起身，“我也过去看看。”
忽而象点头，“好啊，有你在更好。”
祝焕连忙引着几人去了，有些惊诧，也有点欢喜。
处理玄冥族人，完全是巫族内部的事情，绝不容许外人插手，就算这里是姜家的地盘他们也不能管，而周舒居然提出来要去旁观，而神使大人则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两人的关系很不一般啊，之前自己是做对了。
火凛谷完全被蒸腾的火雾笼罩着，熔炉一般，一般的金仙都不敢靠近，更不要说待在里面。
可以想见那玄冥族的状况了。
果然，委顿在一角，毫无精神的样子，不过周身还围着一圈青光，没有完全被火气征服。
祝焕面带不屑的看他，“苍顿，我们的神使大人来了。”
苍顿睁开眼，闪过一丝诧异，不是因为忽而象，而是周舒和赵月如，竟然有修行者在这里。
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有些不妙。
忽而象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忽然喝道，“站起来！”
像是身下突然多了个弹簧，苍顿一下弹了起来，或是因为紧张，也显得认真了不少。
忽而象厉声道，“你就是和魔族勾结的玄冥族人？”
苍顿定了定神，勉笑道，“神使大人不要乱说话，玄冥族人容不得这种污蔑，你这句话如果让苍绝大人知道了，可能就要挑起一场巫族之战了。”
忽而象声音又大了一截，“你让他来打，难道我怕他不成？”
苍顿滞了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过去无数次被审问，只要他一说出可能引发巫族大战这样的话，其他人就不敢多问了，没想到到现在却行不通了，没道理啊，两族和平了数万年了，谁也不愿意先挑起争端。
他顿了顿，“神使大人，你说打就打，你确定你能代表祝融巫神的意志？这么说话，苍绝大人可不会高兴。”
“身为神使，自然能代表巫神！”
忽而象斩钉截铁的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苍绝不舒服关我屁事，有胆量就来打，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就是和魔族勾结的玄冥族人？你不要扯东扯西！”
苍顿闭上了眼，“不是。”
“你的意思是我们冤枉你了？”
忽而象突然看向祝焕，“祝焕，魁隗界一共有多少玄冥族人？”
祝焕想了想，“有四十多个。”
忽而象点点头，“都抓过来，有问题么？”
“没有！我这就去找族人。”
祝焕连忙答应，一脸喜色，“我们虽然人少，但魁隗界上火行丰盛，有天然优势，他们不是我们对手。”
忽而象挥了挥手，“去吧。”
苍顿愣了下，“神使大人，你想做什么？”
忽而象冷笑，“当然是把他们都送去魔界当奴隶了。”
苍顿都急了，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粗暴的处理方法，憋了一会道，“你……你这是故意挑起战争！”
“叫我神使大人！玄冥族都这么没礼貌？”
忽而象一巴掌过去，打得苍顿东倒西歪却没倒下去，“告诉你，我这不是挑起战争，只是以牙还牙，你害了我的族人，必当得到报应，一个换四十个，勉强不亏了。”
苍顿瞪着他，“神使大人，你要送也送我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我的方式，无须和你解释。”
忽而象定定的看着他，“要么，你把和魔族勾结的事情说出来，我就只解决你一个人，要么，就是我遇到的所有玄冥族人都因为你而承担罪责，你现在还有选择。”
苍顿再也忍不住了，“你完全不讲道理，你是故意想让两族打起来吧！？那你就是两族的千古罪人！”
“你和魔族勾结，难道就不是为了战争？”
忽而象摇了摇头，“苍绝在想什么心思，你以为我们祝融族什么都不知道？要说罪人，那也是苍绝在先。”
苍顿脸色大变，慢慢委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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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9章 蠢到家了
许久。
忽而象皱眉，“苍绝还真的想下手啊……”
祝焕忍不住道，“真没想到，玄冥族竟然要让魔族打魁隗界，他们也太胆大了吧，自己不方便动手就勾结魔族么？我们该怎么做，神使大人？”
忽而象看了他一眼，“你去把苍顿处理了吧。”
祝焕连忙点头，“怎么处理？”
忽而象淡淡的道，“杀了就是，离远点，别影响了火脉。”
“是。”
祝焕不再多说，急急出去了。
周舒笑了笑，“象兄，我们要不要也要回避一下，没想到探出了这样的大秘密啊。”
忽而象皱眉，“别乱说，我等着你给我出主意呢。”
周舒微叹道，“你现在和过去不同了，有些手段我都做不到。”
忽而象知道他在说什么，顿了顿，“这法子简单有效，巫族都很在意自己的族人，既然是他们玄冥族惹上来的事，自然要自己来承担责任。”
赵月如好奇道，“要是他一直不说，那你就把玄冥族人都送去魔界当奴隶？”
“是啊。”
忽而象点头，又摇头，“但送不到魔界去，途中一定会招来玄冥族神使阻拦，甚至可能引来临时性的神降，只不过这样的结果，苍顿更加承受不起，苍绝是出了名的狠辣，到时不止他一个人要受苦，他所在的部落也逃不了责罚，所以他只能选择坦白，一个人死了就死了，不会牵连到他的族人。”
周舒似有所思，“原来如此。”
“别说这些了。”
忽而象摆摆手，“白马老弟，苍绝真想对魁隗界动手了，你觉得该如何？你可不要不说话，这方面我肯定不如你，现在也找不到巫神。”
周舒缓缓道，“我知道的情况太少，不如你先给我讲讲，苍绝是怎样的人？”
忽而象不假思索的道，“阴狠毒辣，诡计多端，智计和你们修行者差不多，实力自然也是一等一的的，他统治着玄冥族数以千计的部落，在大多数部落里，他的权势比巫神还大，玄冥族人害怕苍绝更甚于敬畏巫神。”
周舒诧道，“比巫神权势还大，这样巫神都不制裁他？”
“就我所知，近万年来，玄冥都没管过事，也许是沉睡了，族中事情都是由苍绝来处理的，甚而玄冥族的新的神使，也是苍绝来选拔，”忽而象也颇显感慨，“有人说他想取巫神之位而代之，这当然不可能，没人能取代巫神的位置，但说一句代天子以令诸侯，却不为过。”
赵月如有点好奇，“那他应该有准圣实力了吧？”
忽而象对赵月如很有礼，点点头，“修行者的准圣么，应该差不多，可能还要高一些，我听闻他击败过闯入巫界的修行者准圣。”
赵月如诧道，“那你不怕他？还说要他过来打？”
“怕什么？”
忽而象不觉笑道，“不同巫族的神使很少交手，真要交手，到时祝融巫神肯定会神降啊，他再厉害也不会是祝融的对手，如果他也神降，那就是个平手，没什么好怕的。”
赵月如滞了下，“是我无知了。”
周舒沉声道，“苍绝为何突然对魁隗界下手？魁隗界好像也没惹到他们吧？”
忽而象叹了口气，“是没有惹到他，但魁隗界一直是玄冥族的一根刺啊，要他们的人，还卡在关键的位置上。”
周舒明白了什么，“象兄，你也这么觉得？”
忽而象思虑几息，坦然道，“不错，我们和玄冥族一直都在支援魁隗界，从人到资源，要什么给什么，而他们非但没有给予回报，反而要求了更多的支援，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就要送一批太阳晶石过去……没有谁愿意一直付出却得不到回报，巫界也不富裕。”
周舒点点头，“也难怪啊。”
魁隗界的地理位置，和仙舒城很相似，都是夹在几个势力之间，魁隗界从巫界那里获取资源，仙舒城也得到了獬豸国的大力支持，不同的是，仙舒城承担了为獬豸国防御边境的任务，而魁隗界同时还被巫界保护。
从玄冥族和祝融族的角度看，魁隗界的确没有价值。
忽而象摊了摊手，叹道，“所以我能理解苍绝，但他勾结魔族来做这件事，却是错了，而瞒着我们祝融族，更是大错特错。”
周舒笑了笑，“不瞒的话，你们一起把族人都调走就是，管他魁隗界死活。”
忽而象也不反驳，“的确有这个可能。”
周舒看着他，“象兄，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我就是觉得棘手才问你啊，白马老弟。”
忽而象叹了口气，“玄冥族计划调开魁隗界的防守力量，让族老们去招月大典，在趁机引来魔族攻击魁隗界，如果不是祝焕，这计划就成功了，因为姜家不会也不敢缺席招月大典这样的盛事，可现在呢？姜家肯定有所警惕，不会再去招月大典，可能很快就会把玄冥族人驱离魁隗界，而玄冥族计划了这么久，也不会放弃，还是会找魔族强攻，到时候我们祝融族是帮魁隗界抵抗魔族，还是不管不问？”
“如果选择抵御魔族，我们肯定要陷入一场消耗极大的长期战争，到时整个祝融族都要被拖进来，如果是为了自己的界去抵御魔族，那族人不会有任何怨言，一定全心全力，可现在是为了不相干甚至还压榨了我们的魁隗界，族人又会怎么想？到时候能不能尽力很难说。”
“但如果不管不问，就等于彻底放弃了姜家，之前的付出就真的完全白费，而且看着魔族穿过虚空长城，在离巫界这么近的地方占据地盘，随时可能威胁到巫界，怎么也说不过去。”
忽而象摇了摇头，“都怪苍绝，没来由的做这种事情，非要把我们也卷进来，实在可恨。”
周舒不觉道，“不把你们卷进来，他们也不愿去做吧，我觉得这个计划主要就是针对你们的。”
忽而象滞了下，愤然道，“对，他们可能就是想把我们拖下水！可这是害人害己啊！难道苍绝不懂，这诸天里最可怕的就是魔族，魔族来了，谁都没好处，他竟然还勾结他们，让他们穿过长城，在眼皮底下来建立势力？就算魁隗界的姜家再不好，那也比魔族好几百倍啊，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不是疯了，就是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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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0章 希望如此
赵月如滞了下，“你之前还说他诡计多端，智计过人呢。”
“过去的确是，就这件事来说，他就是蠢啊。”
忽而象忍不住道，“完全就是引狼入室，他大约是趁着玄冥不管事了，想做一票大事情，但真要让他做成了，对祝融族固然是大灾祸，对玄冥族还不是一样，一旦玄冥发现魔族入侵到玄冥界附近，他这神使绝对没了，自己还要受神罚，当然，就算他受再大的惩罚也弥补不了两族的损失。”
周舒顿了顿，“象兄，我不了解苍绝，但我觉得事情未必那么简单。”
“怎么不是？”
忽而象急道，“苍顿都说的很清楚了啊，苍绝计划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引魔族来魁隗界，不可能他说的都是假话，是故意来骗我的吧？苍绝一不知道苍顿会陷害祝焕，二不知道我要来魁隗界，要是他连这些都能算到，故意让苍顿来骗我，那他比巫神还要厉害了。”
周舒平静的道，“我不是说苍顿骗你，只是觉得苍顿未必知道完整的计划，从他那得不到所有信息。”
忽而象愣了下，“苍绝还想做什么，引来魔族还不够啊？”
“我不知道。”
周舒摇摇头，“你说了，苍绝这么做实在很蠢，我也这么觉得，大家都觉得蠢的事情，一个统治巫界近万年的神使会这么做吗？我觉得他应该还有后手，或者别的什么。”
忽而象很不解，“还有后手？魔族都进来了，他还能做什么？”
周舒反问，“换了你会做什么？”
忽而象思虑了一会，叹道，“总不能让魔族真的占住魁隗界吧，魔气漫过长城，巫界肯定会遭殃啊，我要是他，恐怕也只能先和祝融族一起把魔族赶出去了，但这样做也不讨好，魁隗界就不说了，祝融族会恨他，而魔族可能还会单独针对玄冥族发起战争，不管怎么看，他都没有好处。”
周舒顿了顿，“他可以不管魁隗界，甚至去趁机攻击祝融族。”
“这不可能。”
忽而象很坚决的道，“巫界的地盘都是巫神商量好后划定的，如果苍绝想要占据祝融族的巫界，发动巫界战争，巫神立刻就会插手，而祝融和玄冥打过很多次都没有结果，这次也不会有区别，不分胜负，而对苍绝来说，结果只会有一个，必死无疑。”
他看了周舒一眼，“所以我说他是蠢到家了。”
“所以他肯定会有后手。”
周舒反而更认真了，“苍绝不会为这样一个不算复杂甚至成功率都不高的计划赌上一切，权势和生命，对他来说都不可失去，你觉得呢？”
忽而象愣了下，“你这样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了，那会是什么？”
周舒思虑几息，只能摇头，“目前还不知道，恐怕只有等了。”
忽而象脸色凝重，“等？要魔族真过来了，族人想走都走不掉了。”
周舒摊手，“那我也没办法，目前没有更多线索，没法做出正确的决定，乱做反而会错，也不可能现在就去找苍绝问吧，就算你找到了他，恐怕他也不会告诉你。”
“我去找他做什么，他好像从不离开玄冥界。”
忽而象摸着脑袋，犹豫着道，“那总要做些什么吧？知道了这样的计划，就这样等着他们动手吗？”
周舒想了想道，“不用多做什么，你现在出现在魁隗界，对玄冥族和魔族来说，是很大的变数，他们知道后，多半不会在这时候发动攻势，我们等在这里，应该能得到更多线索。”
赵月如连忙道，“也是啊，他们想不到祝融族神使会过来。”
周舒点头，“而苍顿死了，苍绝那边也会有所反应。”
忽而象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等苍绝先动，我们再动，见招拆招。”
赵月如缓声道，“那你可要盯紧这里的玄冥族，在他们传递消息的时候，把他们抓来好好问。”
周舒顿了下，“我估计这边的玄冥族都不知情，在苍绝那里都是弃子，苍绝要执行计划肯定不会用这些人，因为不知道会不会被姜家收买，当然你也可以试试，但前提是别让他们和姜家知道。”
赵月如疑道，“都是弃子？这边总要有个通报消息的吧。”
周舒摇头，“应该没有，我查过了，这段时间除了苍绝，玄冥族没人来过也没人离开，姜家不允许有太阳或太阴的印记的异族或法器常驻，要传递消息只能离开魁隗界。”
忽而象点点头，“是的，这是姜家的要求，他们担心巫神神降或传递力量，不允许带着印记的强者过来，当初祝焕就是来往祝融界送消息的时候被抓的，其实这是多余的规定，没有大事情的话，我们肯定也不会把这样的强者派到魁隗界来。”
周舒缓声道，“玄冥族多半还是能传消息出去，只是不通过这些族人。”
赵月如和忽而象都愣了下，“姜家有内奸？”
“这几乎是肯定的。”
周舒神色微凝，“没有内奸，苍绝的计划也很难进行，姜家族老走了没有他们都不知道，万一魔族过来了，他还要指望内奸和玄冥族内应，不然可那么容易破坏魁隗界的防御。”
忽而象忽而喜道，“那把他找出来，事情是不是就简单多了？他肯定知道更多苍绝的计划。”
“哪有那么容易，姜家上千人呢。”
周舒摇了摇头，“一切都是推测，你没有任何证据去查，而且姜家也不会让你去查，他们对你的戒备，不会比对玄冥族人少，你认为的内奸，他们可能还会保护起来。”
“也是，对他们来说，我们和玄冥族都一样。”
忽而象滞了下，有些索然，“如果不是巫神的要求，真不想理他们啊……要我说，当初甚至都不该让他们在这里定居，没有一点好处，全是坏的，出了事还不得不去帮忙。”
周舒笑了笑，“你这样说话，算不算对巫神不敬啊。”
忽而象摇了摇头，“我觉得巫神还是很好说话的啊，类似的话我说了好多了，也没有什么惩罚。”
赵月如跟着笑，“难怪巫神现在不理你了，嘿嘿。”
忽而象滞了下，“白马老弟，那我就继续等下去？”
周舒点点头，“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变化的。”
“希望如此。”
忽而象看着火凛谷，摇了摇头，“这算是我成为神使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麻烦了。”
第3221章 神使留步
祝焕急匆匆走进谷中，行礼道，“神使大人，姜家的三族老姜稷来拜访你了。”
忽而象顿了下，“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姜稷大步走来，举手笑道，“神使辛苦啊，一来就这么忙碌。”
忽而象还礼道，“族老有什么事？”
姜稷笑着道，“这边的事情神使处理完了吧？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盛宴，为神使接风。”
“你们都看到了，也不用多问。”
忽而象淡淡的道，“盛情难却，那就走吧，不过，我这位兄弟也要一起去。”
“周尊驾？”
姜稷看了周舒一眼，做出为难之色，“神使，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至于周尊驾，他也是我们的贵宾，随时都可以为他另行设宴，到时也请神使相陪便是。”
周舒摆摆手，“象兄，你自去，我还有事要忙。”
忽而象没多说什么，跟着姜稷一起离开。
烈山殿边上的竹闲殿里，早已布置好了佳肴盛宴，两位族老都在，只等忽而象入席。
寒暄过后，忽而象很直接的道，“族老，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请快说吧。”
他对姜家并无好感，也不想去争取好感。
姜稷和姜黍对视一眼，姜黍缓声道，“主要是商量一下魁隗界的祝融族人的事情。”
“是还需要太阳之力？”
忽而象眉头紧皱，“我们族中的招火者并不算多，如果长期待在这边，他们也无法汲取巫神之力成长，对他们和祝融族都有害处，目前我们能让出这些族人已经是极限了，再多肯定是不行了。”
“呵呵，神使想多了啊。”
姜黍不觉笑道，“我们不是要人，祝融族对我们帮助这么多，怎么好意思再要呢？”
忽而象点点头，“那是什么事？”
姜黍缓声道，“说实话，现在我们对某些事物的研究已经到了瓶颈阶段，没有进步的情况下，暂时不需要太阳之力来维持了，也就是说，你们的这些祝融族人可以暂时回到祝融界去。”
忽而象微微一滞，“不要族人了？”
姜稷连忙道，“是啊，他们也够辛苦了，这么久没有见到家人族人，该回去好好休息了。”
忽而象想到了什么，“玄冥族那边呢？”
姜黍顿了下，点了点头，“也一样，我们暂时也不需要他们的太阴之力。”
忽而象看着他们，很快明白过来，笑道，“你们是觉得祝融族和玄冥族很快就要交手，不想让我们的争斗影响到你们魁隗界，所以让两族都尽早离开，对吧？”
姜稷滞了滞，也想不到忽而象这么直率，“这个……”
姜黍则很坦然，“牵扯到两大巫族，还有魔族参与，我们人少力微，实在不方便介入其中，还请神使见谅。”
忽而象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你们觉得玄冥族和魔族勾结，是为了对付我们祝融族？”
“难道不是？”
姜稷下意识的点头。
姜黍沉吟几息，“不是因为祝融族还是因为什么？不可能是魁隗界吧。”
姜稷不觉笑起来，“就是，三大势力就为了对付我们魁隗界？神使有些故弄玄虚了吧。”
忽而象站了起来，冷笑一声，“既然你们这么看，那我也不多说了，两位族老，我答应你们的要求，祝融族人很快就会撤出魁隗界。”
姜稷跟着站起，想说些什么又滞住，还是姜黍托底，“神使勿怪，我等不明此言，还请赐教。”
忽而象立在那里，沉声道，“我这边查出来的消息是，玄冥族打算让魔族进犯你们魁隗界。”
“不是吧？”
“是那个苍顿说的？难怪他要我们去巫界，竟然是想调虎离山？”
“不可能啊，玄冥族怎么敢对我们下手……”
姜稷大惊，姜黍沉吟，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忽而象缓声道，“不错，就是苍顿说的，玄冥族不方便下手，所以让魔族来，当然两位也可以不信。”
“二哥，该怎么做？”
姜稷脸色已经变了，“玄冥族竟然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下这等毒手？不仅勾结了魔族，还让我们去巫界参加招月大典，这是想让我们灭族啊！”
姜黍保持着镇定，缓缓道，“若真如此，事情就严重了。”
“两位慢慢考虑，我先告辞了。”
忽而象瞥了两人一眼，转身就要离去。
姜黍连忙道，“神使且留步，今日之事，就当我们没说，神使不要放在心上，我们还很需要祝融族人的太阳之力，也很希望祝融巫神能够帮助我们，实在抱歉。”
“我要想想再说。”
忽而象只觉一股厌恶之气直冲向咽喉，再不走就要发作，摆摆手径直去了。
姜稷一脸焦躁，“二哥，他说的是真的？早知道我们该好好审一审那个苍顿的。”
“我们问不出来的。”
姜黍脸上浮起一些愁色，“可能是真的，没想到玄冥族竟敢背叛我们。”
“去找书老吧。”
姜稷急道，“书老知道怎么对付他们，要真是玄冥族做的，一定要让他们痛不欲生。”
姜黍点头，“此事也只有书老能解决，不管是玄冥族还是魔族，我们都应付不了，可书老在哪？一向是他找我们姜家，我们找不到他。”
“这真是麻烦，书老像是躲着我们似的，连联络的手段都没留给我们。”
姜稷都快把胡子揪下来了，“我记得以前界上还有两座书庙，可以跟书老沟通的，现在怎么都没有了。”
姜黍苦笑了下，“早就没有了，上任家主惹恼了书老后，书庙就塌了，再建也很快就塌，可能是觉得我们不堪造就，不想我们主动找他吧。”
“我们都已经不设家主了，他还是不肯原谅我们么。”
姜稷脸色有些难看，“可他总不能看着魁隗界被魔族和玄冥族侵入吧？”
姜黍脸色一下厉然，“你胡说什么？这当然不可能！魁隗界和书老息息相关，他绝对不可能放弃，我觉得……书老现在已经看到了这些事，他知道魁隗界有危险后，肯定不会坐视。”
姜稷眼睛亮了些，“那我们也该做些什么吧？”
姜黍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当然要做事，这么大的事情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先仔细查查那些玄冥族，还有姜家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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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2章 很大区别
周舒平静的道，“你告诉他们了？”
忽而象点点头，“一时没忍住，不说太便宜姜家了，事情本来就是姜家引来的，我们苦思冥想这么解决，他们却无所事事，还想把我们都赶出去，那是什么道理？”
“你说的是。”
周舒只能点头，沉声道，“但这样一来，事情就没有余地了，姜家会整肃家族，驱赶玄冥族，准备防御魔族，而你，则必须做出选择。”
忽而象思虑几息，叹了口气，“是走，还是留？走了，姜家消失，魔族越过虚空长城，能够慢慢侵蚀巫界，留下，就和魔族交战，不知道要让多少族人陷进去，不管怎么做，祝融族都承受不了。”
周舒缓缓道，“也不该承受的。”
忽而象愤愤的道，“完全没有好处的事情，对玄冥族也一样，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对魔族，所有巫族都只能有一个态度，就是坚决把他们挡在外面，那个苍绝……不是傻了就是疯了，玄冥也是傻，居然让他来做神使，把魔族引来，结果把自己都害死了。”
连巫神都骂了，也不知道玄冥听不听得到。
周舒拍了下他，“象兄，先别急。”
忽而象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心头的焦躁都要炸出来，“我怎么能不急啊？！这是决定祝融族命运的事情，我现在又联系不到祝融巫神。”
周舒不觉道，“就算她在，事情也一样要你去动手的。”
忽而象犹豫了一下，“但有她告诉我怎么做，总比自己做这种选择好。”
“当了神使，就没有主见了？只能传达神的意志？”
周舒皱了皱眉，“象兄，以前在玄黄界你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当初你接收祝融传承的时候，都很有主见的提了要求，怎么现在没有巫神指引就做不了事情了？难道你不认为，巫神不理你，可能也是想培养你呢？”
忽而象心神一怔，“我……只是这件事情有些大了。”
周舒看着他，很认真，“事情越大越能锻炼。”
不知觉间，忽而象慢慢放松下来，“白马老弟，你说的是。”
周舒笑了笑，“那你打算怎么做？”
忽而象思虑了好一会，“我先留守看看情况吧，要让姜家派修行者去最近的虚空长城周围，观察魔族的动向，早些发现也能早做打算，再派些族人去玄冥界附近打探，带上逐火莺……”
周舒疑道，“逐火莺是什么？”
忽而象道，“兼具水火的特殊巫兽，大多数时候是隐形的，在玄冥界也能很好的隐藏气息，很难被发现，视野也非常广泛，很适合探测。”
周舒顿了下，“哦，别忘了也去七星界打探一下。”
忽而象想了想，“七星界，你是说日夜都亮着光的那个界，也有问题？可那里好像不是巫界，逐火莺潜伏下去有点难的，我尽量找人试试吧。”
“试试看。”
周舒点头，“看吧，这么快你就有了想法，也不是非要等巫神来。”
忽而象叹道，“我做不了太多，尽力而为罢了，万一魔族过多，也只能带着族人逃走，这次只能靠魁隗界的这些族人，暂时不能把消息传到祝融界去，免得引起更多慌乱，对了，我也有事要你帮忙。”
“是太阳印记吧。”
周舒笑着道，“你需要的时候，我会用的，能不能得到回应，不能保证，如果你现在想要，我也可以试试。”
忽而象犹豫着摆了摆手，“算了，我先这么做着，要是魔族没那么多，也不用惊动巫神。”
他匆匆去了，周舒则慢慢踱回巨鼎山。
赵月如小声道，“舒，那我们现在做些什么啊？”
周舒平静的道，“等等看吧，什么都不用做。”
“不行啊，”赵月如连忙摇头，“魁隗界遇到这么大的危险，不就正好是你展现实力为人皇正名的时机吗？你帮山海经抵御魔族，他也不好意思不把林珠交出来吧？”
周舒继续向前，沉吟不语。
赵月如还是忍不住，“山海经虽然厉害，但到底只是个器灵，只能掌控界上的一切，而界外的事情他插不上手，他也这么说过了对吧，要是魔族突破防御进了魁隗界，大量投放魔气弹之类的东西，魔气泛滥开来，整个界都要被污染，他再怎么强也净化不过来，等于就完了，这也是魔族最可怕的地方。”
周舒点点头，“我和壶老讨论过，神器的界大约是这样，虚界化成实界后，界内无所不能，但界外连正常的天幕都难以形成，看来山海经就有这样的问题。”
“那就是了，这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
赵月如兴奋道，“既能杀魔族锻炼，又能带回林珠，还能为人皇正名。”
周舒看着她笑，“你这么喜欢杀魔族啊。”
赵月如不由自主的点头，很认真，“是，我觉得魔族本就不该存在，玄黄界上是这样，诸天也是这样，他们只会屠戮其他种族，做不出任何好事，死了的魔族才是好魔族。”
周舒跟着道，“魔族当然要杀，但不是还没来么，现在最急的又不是我们。”
赵月如明白了什么，“需要我们的时候，他会来找我们？”
周舒点头，“我想山海经肯定早就知道了吧，他还没有出现，那我们也不必多做什么，等他出现了，再去做也不迟，而且我还没有想明白啊，苍绝整个人我不熟悉，但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太疯狂了，其中肯定还有别的事情我们不知道。”
“就算他还有什么后手，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赵月如想了想道，“现在祝融族和姜家都开始行动了，玄冥族和姜家、祝融族的关系已经破裂，苍绝只能把他的计划进行下去，必须要解决掉姜家了，不然周围全都是敌人，今后还如何在这边立足？”
周舒突然道，“你说的是姜家，而不是魁隗界？”
赵月如有些茫然，“有什么区别？姜家和魁隗界不是一起的么？”
“有很大区别。”
周舒神色微凝，似是想到了什么，“我想到了，苍绝利用魔族要解决掉的可能不是魁隗界，而是姜家，他要的是魁隗界。”
赵月如越发不明白了，“被魔族占据或是灭掉了的界，不是死界就是魔界，他要来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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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3章 洗耳恭听
周舒点点头，“魁隗界变成魔界，他没有任何好处，但魁隗界不变成魔界，他就能因此得利。”
赵月如依然迷惑，“被魔族入侵，想不变魔界都难，就算他做到了，他一个巫族神使，得到一个界，还是一个神器的界，有什么用，能得什么利？”
周舒缓缓道，“这是我还没想明白的地方，也许……苍绝自己是没用，但他可以拿去和别人交换利益。”
“对啊，他们肯定也知道魁隗界的秘密，可想要神器的，只有修行者了吧。”
赵月如神色微凝，惊道，“难道苍绝不止联络了魔族，还联系了仙界？怎么可能做到？”
“很难说，但这么做显然对苍绝有好处。”
周舒摇摇头，“把魔族当工具解决姜家，引发巫族和魔族的战争，逼祝融族和魔族交手，自己则取得魁隗界再交换给仙界换取利益，姜家没了，魁隗界易手，玄冥族失去神器制约，可能还能把最大的对手祝融族拖入战争泥沼，再说他们和仙界本就有合作的基础，仙界不希望姜家继续存在，但姜家手中的神器却是必须要到手的，只是想让玄冥族合作，仙界一定要付出非常大的利益才可能说服苍绝。”
赵月如不觉惊叹，“要真是这样，那利益肯定大得出奇啊。”
周舒似有所思，“是啊，也许是颠覆目前局面的技术或是人才。”
赵月如心中一紧，“会不会是传送阵？”
周舒摇头，“传送阵虽然好，但巫族并不知道它的价值，知道了也不会用，再说玄冥族要传送阵的话，直接找姜家也比找仙界好，肯定不是。”
赵月如却是松了口气，“那就好。”
周舒缓缓道，“无论如何，这种复杂的计划要求太高，不管在哪一步走错，苍绝自己都可能万劫不复，除非……”
赵月如疑道，“除非什么？”
周舒顿了下，“除非他这么做是出自巫神的授意，那就没什么顾忌了。”
赵月如滞了滞，“也就是说，玄冥真的打算对祝融族动手了？那事情就很大了啊。”
周舒淡淡道，“现在事情也很大啊，呵呵，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能明确的，就是玄冥族的确想通过魔族来解决自己被魁隗界制约的问题，也许他们想做的就只有这个。”
“那么简单就好了。”
赵月如不觉道，“我们就想找回林珠，怎么发生这么多事情，那个山海经呢，怎么也不出来了？”
周舒笑了笑，“该出来的时候会出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已经到了巨鼎山，周舒随意的寻了处僻静地，安心的修炼起来，恍然间就是好些天过去。
所在的界面临困局，林珠也陷在其中，他还这般悠然，为此赵月如没少抱怨，但周舒很清醒，事情的确很大，已知的未知的，各方势力都将在魁隗界聚集，但在没有找到关窍前，只凭借两个人的力量很难造成大的影响，不如静待机会。
连山海经自己都在等待。
祝焕匆匆而来，脸上笼着层愁云，“周舒大人，神使请你去议事。”
“好。”
周舒站起身，“有确切的消息了？”
祝焕叹了口气，“姜家在虚空长城附近发现了一条临时的魔力通道，看样子是不久前才建成的，从残余的魔气浓度来看，已经有不少强大的魔族通过通道进入了巫界边缘。”
周舒缓缓道，“才发现的？”
祝焕忧心忡忡的，“是啊，之前一直都在离魁隗界近的长城周围探查，但没想到他们把通道放到了很远的地方，更靠近玄冥界的那边，每个巫界都有自己守护的虚空长城片段，魔族能从那边过来，没有玄冥族的允许绝不可能，这足以证明，玄冥族和魔族的的确确勾结在了一起。”
不多时候，周舒进了烈山殿。
平日里亮堂的魁隗界主殿，此时依然灯火通明，但却显得格外压抑。
里面的每个人都神色肃然，一言不发。
姜稷姜黍都在，耒耜山的那位族老也在，还有两位混元金仙，当然忽而象和两个祝融族也在列。
姜黍迎上几步，颇显尊重的行礼，“冒昧请尊驾来，实在抱歉，我等实在是有事想和尊驾商议。”
“都是同道，有事但说无妨，”
周舒举了举手，快步走到忽而象边上，轻轻点点头，忽而象喊了声白马老弟，也是一脸凝重。
姜黍环视一周，缓声道，“诸位大约都清楚了，魔族已经穿过了虚空长城，数量暂时还不清楚，但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十位以上的大魔君，诸位都清楚，魔族的战争，一位大魔君至少会带数以十万计的魔族同时进攻，也就是说，至少有几百万魔族准备对魁隗界动手了，而且魔力通道没有关闭，很可能还会有魔族继续过来。”
没人说话。
姜黍顿了下，“神使，你作为祝融界的实际主宰，身具巫神之力，传承巫神意志，如今身在魁隗界，一定不希望魔族占据魁隗界，这个祝融界的前沿吧？不知道神使有什么高见，或说退敌之策，我等洗耳恭听。”
忽而象沉吟几息，“我对魁隗界并不熟悉，族老有什么想法不妨先说出来，我再看我有什么能帮忙的。”
“也好。”
姜黍轻轻点头，转向周舒道，“尊驾实力超凡，得到了我们魁隗界守护者的认可，又是玄黄界上的人皇，可谓魔族克星，对于魔族这种诸天无不痛恨的种族，肯定有独到的见解，我等愿洗耳恭听。”
周舒淡淡的道，“对于魔族，自然是拒之门外最好。”
“不错，一旦魔气大量入侵，魁隗界危矣。”
姜黍点头，很是诚恳的道，“不知尊驾有什么方法，能够把这么多魔族拒之门外呢？尊驾从玄黄界到诸天，不知道诛杀了无数魔族，一定有许多经验可以教我们，不是我等妄自菲薄，实在是没有和魔族打过多少交道，而且魁隗界的阵法天幕不够强，挡不住这么多魔族。”
“对于魔族，我一定会尽全力诛杀，不过，族老，先说说你们的打算吧，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的状况，也说不出什么实际的办法。”
周舒叹了口气，和忽而象一样，选择先行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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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4章 当然不会
姜黍面上闪过一丝不可查的愠色，缓缓道，“那老夫就先说几句了。”
说是几句话，实则长篇大论，但重点就是两点，加强防御，寻求援助，嗯，没有弃界而逃的打算，也不可能有。
姜黍看着忽而象，缓声道，“玄冥族和祝融族向来不合，如今玄冥族无视巫界规矩，将魔族引到巫界，使得祝融界也处于危险之中，神使不可能置之不理，是时候让巫神出面阻止了吧？”
很直接的建议，更像是命令。
忽而象神色微变，“族老弄错了吧？身为神使，只能遵从巫神的意志，而不是指使巫神，如果玄冥族真的入侵祝融界，巫神肯定不会坐视，但魁隗界不属于祝融界，也不属于任何巫界，巫神不可能出面的。”
姜黍很平静，“是老夫失言了，怎能劳动巫神大驾？不过神使掌管祝融族人，多派些族人来防御，不难吧？”
“我说过了啊，族老。”
忽而象摇头，“巫神没有指示，神使也不能越俎代庖，调动族人去外界，我做不了主。”
姜黍没说话，姜稷却有些怒了，“你的意思就是不能告诉巫神，但巫神不知道你也不能叫人来帮忙，那就等于是不可能叫人过来了？”
忽而象点点头，“的确如此。”
姜稷不由拍了下桌子，“就是说什么都不做了？你可别忘了，我们是能够命令你们祝融族的！你们要是不管，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一个也……”
忽而象看着他，一脸冷漠，“族老不要妄言。”
“姜稷，没轮到你说话，给我闭嘴！”
姜黍厉声呵斥，连三弟都不叫了，姜稷身形一震，连忙后退几步，不再说话。
姜黍躬身，很是认真的行礼，“神使千万不要介意，三弟太过愚蠢，老夫道歉，我也保证姜家绝不可能去对付祝融族，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盟友。”
忽而象回了一礼，“族老，我不是不帮忙，在魁隗界的祝融族人，还有我自己，都会为抵御魔族出力。”
“能和神使一起战斗，是我姜家的荣幸。”
姜黍轻轻点头，“神使打算怎么帮我们？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的打算了。”
忽而象沉吟几息，“我们祝融族不擅长在虚空里作战，而我这次来也没有带角猛犸和战车，恐怕就只能在界上帮忙了，我们会帮你构建三重赤鸦火墙，能阻挡方圆十万里的魔气，有魔族从这里过来，也可以交给我们，但其中的大魔君不能超过四个。”
姜黍显出许多喜色，“那太好了，老夫早听说过赤鸦火，是祝融族排名前三的火焰，正能克制魔气，多谢神使，魁隗界感激不尽。”
姜稷暗暗心惊，就这么几十个人，敢对付四个大魔君，这神使还真是不一般啊。
“恰逢其会罢了，不用客气。”
忽而象点点头，心里却是叹了口气，这一战真打起来，也不知道能保下几个族人。
这些天他一直在为此事忙碌，连周舒都没空去找，但结果不太好，祝融依然没有理会，魔族越来越近，派去玄冥界的族人一个都没回来，看来也只能在这边拼一把了，总不能放弃魁隗界吧。
姜黍在忽而象这里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答复，心里稍微一松。
也只是稍微一松，现在可以说是魁隗界建立以来遇到的最大危局。
不知在哪的大量魔族，随时可能进犯，将魁隗界变成魔域，而书老却一直没有现身，难道书老打算放弃姜家了？这不可能，魔族可不管什么姜家和魁隗界，一旦进来，魁隗界必然遭殃，书老自身都难保，可他到现在还不出现，到底是在酝酿什么，还是已经有把握挡住魔族？
现在想来，数千年前姜家家主实在太蠢，连书老都敢得罪，害得书庙垮了，连主动和书老联系的手段都没了……可说起来，现在就不蠢了么？
姜稷刚才那句话就证明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
如果是玄冥族来进攻魁隗界，还可以用书老来旁敲侧击，稍微逼迫一下祝融族，可如今玄冥族已经背叛，还驱使了魔族过来，面对魔族，你却去得罪仅存的帮手祝融族，那不是蠢还是什么？这不是把祝融族往玄冥族那边赶么？
要是祝融族一横心，放任魔族把你魁隗界占了，反而舒服了，以后也不会再被制约。
好在这个神使还是念旧情的，祝融族到底比玄冥族要好啊。
想着，他的目光落在周舒身上，不觉提起了许多精神，这个周舒别的不说，实力绝对没问题，只是一个分身就能击败自己，如果本体还在这边的话，一定是魁隗界目前能找到的最好强援，只是，该如何让他帮忙呢。
姜黍温声道，“尊驾，你对我们的布防有什么想法？”
周舒微笑，“很好，我觉得魔族打不破魁隗界的防御，应该是够了。”
和其他人不同，他一点不紧张。
这不代表不在意魁隗界和林珠，而是现在还用不着紧张，第一山海经没有出现，这是他的界，真到生死关头他怎么可能不出来，第二周舒相信苍绝不会让魔族毁掉魁隗界，那苍绝就真是个疯子了，还不至于如此。
姜黍滞了下，“尊驾高看我等了，这次魔族大举前来，我们布置的防御还远远不够，这些阵法对付一般魔族可以，对付强大的大魔君就不够了，要是他们集中前来，二十多个大魔君啊，真的很难挡住。”
周舒似有所思，“这么多大魔君集中到一起，会出事的。”
姜黍连忙点头，“是啊，姜家肯定守不住。”
周舒笑了笑，“不是说你们出事，我说大魔君出事，这么多平级的大魔君要是一起行动，又没有魔尊或是魔使率领，多半要内讧，他们内讧起来，你们就很容易去防守了。”
“尊驾啊，哪能把希望寄托在魔族内讧上呢？”
姜黍不觉皱眉，“再说了，说不定还真有魔使在统领他们，那就更麻烦了。”
周舒坦然道，“真有魔使来，魁隗界就很难守得住了。”
姜稷盯着周舒，忍不住又要说话，在姜黍的怒视下，好歹憋了回去，姜黍神色微凝，缓缓道，“尊驾说自己是玄黄界的人皇，人皇总不会坐视魔族杀戮修行者吧？”
周舒微微一笑，“如果是人皇，当然不会不帮忙。”
“就知道尊驾不会让我们失望。”
姜黍轻轻点头，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第3225章 不是很好
果然还是这样说才有用，姜黍暗暗点头。
眼下修行者有难，身为人皇就必须帮忙，哪怕再大的危险也得站出来，不然你就和人皇再也无缘。
赵月如突然道，“你们承认他是人皇了？”
姜黍微微一笑，“尊驾自称是现在的玄黄界的人皇，老夫也没有否认啊。”
赵月如淡淡道，“抠字眼没意思，那你们是玄黄界的地皇后裔，还是诸天里的地皇后裔？”
姜稷忍不住道，“只要血脉相连，我们在哪都是地皇后裔，而人皇可没有血脉传承，只有让所有人类都承认其伟大的人，才能称之为人皇，就算你打服了玄黄界，在诸天里可没有多少人承认。”
赵月如注视着他，“也不用多少人，在这里只要你们认了就行。”
她的神情异常坚定，眼睛都有些发红，周舒看了看，也没有阻止。
姜黍沉吟几息，缓缓道，“如果尊驾能让魁隗界度过此次危机，还能让姜家继续平稳的发展下去，那老夫便心悦诚服的称你一声人皇。”
赵月如不觉冷笑，“你要求还真高呢，不如说让你们姜家千秋万代好了。”
“月如。”
周舒摆摆手，看向姜黍道，“族老说的可是真的？”
姜黍还没开口，姜稷已经点头，“如果你能做到就是真的，但我们说的不止是度过这次危机，而是以后也一样。”
姜黍瞪了他一眼，缓声道，“老夫说的自然是真的。”
如今玄冥族背叛姜家，还有魔族参与，四周强敌环伺，就算书老再强，怕也是保不住姜家，如果周舒真能保住姜家，便说声人皇又如何，姜家肯定是赚大了。
可怎么想都难，曾经依仗的巫族如今成了对头，加上魔族，这边界还要怎样才能待下去。
他还想不出解法，几乎是死局。
周舒认真的道，“人皇之名，可不是说说而已，是要诸位去遵从的，如同过去玄黄界那样。”
见周舒说得郑重，姜黍不觉犹豫了一会，难道他还真有办法？想了想道，“当然，地皇过去就辅助人皇，我等身为地皇后裔，如果有真正的人皇出现，自然也要履行先祖的职责。”
周舒神色微凝，“那好，族老要记住这句话。”
姜稷皱着眉，“难道还赖你不成，你要真能让我们姜家世代长存，我们听你的又如何？”
姜黍摆了摆手，缓缓道，“尊驾，眼下的危机，你有什么想法？”
周舒似有所思，“族老觉得我现在最需要做什么？”
“果然快人快语。”
姜黍显出几分满意，“尊驾的实力超群，应该用在最合适的地方，不动则已，一动就要起到最大的作用，当魔族接近魁隗界的时候，老夫希望你能主动出击，冲乱魔族阵型，趁机斩杀魔族首领，杀得越多越好。”
忽而象脸色微变，“到几百万魔族中间斩首？”
赵月如忍不住了，“这就是你觉得最合适的地方？”
姜黍不以为意，“放心，我们会全力辅助的，尊驾在这里的只是一个分身，如果本体亲自来的话，我相信这不难做到，尊驾击杀的魔族首领越多，魁隗界的危难也就越小，这可能是守住魁隗界最好的方法了。”
赵月如冷哼一声，“你还真信任我们啊。”
姜黍不理，只看着周舒，“能做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才是人皇。”
周舒点头，还带着一丝笑容，“我也觉得这种做法很好，我答应了。”
姜黍心中一喜，“尊驾的本体真的在魁隗界周围吧？”
周舒笑了笑，“这个，族老以后会知道的。”
姜黍神色肃然，“太好了！希望人皇说到做到，我们姜家会尽全力辅助你，有什么要求，你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们能满足的一定会满足。”
周舒看向对面的一位族老，欲言又止。
那族老缓声道，“我是姜麻，你想说什么就说。”
周舒似有所悟，举了举手，“果然是姜麻族老，晚辈失礼。”
姜家五族老外，还有几位实权族老，比如掌管工具的姜麻，也是世代沿袭下来的名称。
姜麻冷漠道，“没什么可失礼的。”
“上次多谢前辈让路了，”周舒淡淡一笑，“我现在的要求很简单，想见一见耒耜山山腹里的那位女子。”
其他两个族老都愣了下，他们知道周舒去了耒耜山，但从跟踪的黑衣守卫得到的消息是周舒在沙漠里转了几大圈，什么都没发现，想想也是，耒耜山那么秘密的地点，还有姜麻守护，一个分身怎么发现得了怎么进得去，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周舒不仅进去了耒耜山，还知道了林珠的下落。
姜黍看向姜麻，脸色有些沉，“七弟，怎么回事？你让他进去了？”
姜麻嘴角抽了下，“不是我让的，是书老。”
“什么，书老让他进去的？”
姜黍和姜稷对视一眼，心神一震，脸上多了许多惊讶，姜黍转向忽而象，举手道，“神使，防御魁隗界的事情，还请你多费心，我很快派人送些资源去火凛谷，保证足够。”
忽而象也不多说，带着族人大步走了出去。
姜黍缓缓道，“七弟，你见到书老了？”
姜麻点头，“第一次见，但我知道就是他，在耒耜山外层的沙漠，在我阻止他们进耒耜山的时候，书老突然出现，让我不要管他们，也不要惊动你们，没有说其他的话，然后就消失了，再也没出现。”
姜稷不觉道，“这……书老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那种地方也让他进去，还让他见到她？那我们守住秘密还有什么意义，什么传送阵传送车，都直接给他看好了。”
姜黍心里也颇是郁闷，不觉叹了口气。
书老这么多年来不见姜家人，但周舒一来，就主动现身了两次，一次是说什么考验，一次让周舒进了魁隗界最重要的地方之一耒耜山，突然间，他有种书老对外人比对自己人还好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
他看向周舒，缓缓道，“你也见到书老了吧？”
周舒想了想，“是那位年轻的散仙吧。”
几句话，让他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这里的器灵的确就是山海经，第二，山海经对姜家的态度，和他想的不一样，连一个重要的混元金仙族老都是第一次见到山海经现身，那他们的关系，可能不是很好。
第3226章 你快去请
这下是确凿无疑了。
听到这句话，姜黍微叹口气，“尊驾能面见书老，我等都求不来呢，却不知道，书老对你说了些什么？”
周舒想了想，“几句话而已，但我很感激他，没有他，我不会知道耒耜山里有那么难得的耕火，那么多独有的仙器，当然，也不会知道传送阵，还有我一直在找的林珠。”
虽不知道原因，但既然山海经和姜家关系不那么紧密，姜家甚至都不知道山海经在做什么，那或许他有机可乘呢。
姜黍缓缓道，“林珠是在我们这里。”
姜稷急道，“但你别想带走她！我们在她身上，不知道付出了多少！”
周舒很轻松的道，“这个，你们说了不算吧。”
姜稷脸色骤变，“难道，难道，书老答应你了？！怎么会这样？”
周舒微微一笑，却不说话，似是默认了。
“别乱说！”
姜黍却很冷静，对周舒道，“书老如果答应了你，你现在就不必去见她，再说他是我们魁隗界的守护神，也不可能把我们姜家和魁隗界的利益拱手让给你，想来书老对你也有很多要求吧？”
周舒只笑了笑，没说什么，想利用书老的旗号哄骗一下，还是行不通啊。
“既然你知道了书老和林珠，那我们彼此可以坦诚些了。”
姜黍带着许多关切，“尊驾，你现在有没有办法让书老现身，眼下魁隗界遭遇大劫，我们有很多事情想请教书老，而我相信你也很想见到他，是吧？”
周舒摊了摊手，“的确想见，不过我也真没办法。”
姜黍仔细看着周舒，似是想看穿什么，但显然毫无作用，想了想道，“不管书老对尊驾有什么要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现在你要做的依然是尽最大努力去保护魁隗界，不然让魔族入侵进来，书老会有危险，传送阵是肯定没有了，林珠也很难保存下来。”
周舒神色忽而凝重，“你不必说这些，保护魁隗界和这些事无关，这是我应有的责任，身为人皇的责任。”
姜黍点点头，“那我们就照之前说的做？”
周舒皱眉，“我说了，我要见林珠，你不用担心我会带走她，再说了，如果我要强行带走她，你们说不定就能如愿见到书老了。”
姜黍犹豫了好一会，转向姜麻道，“七弟，去通知一声，请林姑娘过来烈山殿，她在耒耜山吧？”
“在，我这就去。”
姜麻大步朝门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周舒百感交集，真的要见到林珠了吗，多少年来的期盼啊。
没走出几步，姜麻突然停住，冷漠的脸上现出许多惊奇，惊奇的，当然不止他一个，殿内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不知何时，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散仙。
周舒心神一沉，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那个山海经，他又出来了。
“书老！你终于出现了！”
姜家的人连忙躬身行礼，姜黍更是激动，“书老，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
年轻人没有理会他们，慢慢走到周舒面前，平静的道，“周舒，你的愿望是什么？”
姜黍闻声一怔，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不好的回忆。
他第一次见到书老时，书老就对当时的家主姜璋说了这样的话。
姜璋说的是要进入仙庭，主宰诸天，在说了这样的话后，书老的脸色就变了，他现在还记得清楚那时书老的模样，的确是让人心惊，此后姜璋就不知缘由的离开了魁隗界，姜家再没有族人见过姜璋，所有族老全都认为姜璋得罪了书老，为此没有再设置家主之位。
想来姜璋的确是作死，明知道来自玄黄界的书老十分讨厌仙界，他居然要去仙庭？
而听到这句话的，不是只有一个姜璋。
大族老姜稻也见过书老，也被问过同样的话，姜稻回答的是什么，没人知道，但每个人都知道，姜稻不久后就疯魔了，很少再有清醒的时候，姜家的最强者再也不是姜家的倚重。
现在，书老又问出了这句话，还好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周舒。
可是想来也很郁闷啊，为什么会问周舒。
周舒行完礼，没有迟疑的道，“见林珠。”
年轻人摇摇头，“我问的不是你现在想要的，而是你内心的愿望，竭力也要实现的目标。”
周舒淡淡一笑，“哦，身为修行者，愿望自然是坚守本心。”
“嗯？”
年轻人愣了下，他问过许多了，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案，“你就没有那种一定想要得到的东西，或是宁愿付出一切也要实现的愿望吗？你难道不渴求力量么，你不想成圣么，你不希望成为指引诸天的人皇吗？”
周舒摇头，“只要坚守本心，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年轻人神色微变，无比睿智的眼神中都带出了一丝迷惑，“不对，这怎么可能，你这根本不是愿望。”
周舒很坦然，“那就不是吧，我不在乎。”
年轻人已然恢复了淡定，“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的，前辈。”
似是福临心至，周舒缓声道，“愿望啊，若有了就会拘泥其中，其实不必在意什么愿望，只要做好自己，该来的一定会来。”
年轻人闻声一滞，随即笑起来，“呵呵，该说你们是执着还是天真呢，这么多年了，玄黄界一点都没变吗，一个是这样，一个又是这样，可我却不信啊，哈哈。”
笑声中，他大步往外走去。
“前辈，等等，你不会再阻扰我吧？”
“书老，现在魔族大兵压境，你得教我们一些办法啊！”
这边周舒在说，那边的姜家人全都追了上去，“书老，魁隗界危在旦夕了啊！”
“有个人皇在，你们还担心什么，呵呵。”
年轻人走出门口，随即消失不见，只有袅袅声音传来。
姜家人回过身，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周舒身上，他们的表情十分复杂，大多是失望，也有意外和期待。
周舒平静的道，“我要见林珠。”
“姜麻，你快去请。”
姜黍低声呵斥了一句，转向周舒道，“没问题，林珠很快就来，尊驾。”
和之前比，他明显变得恭敬了些，边上的姜稷，看起来也温顺了不少。
肯定不会听错，刚才书老叫他人皇了！
虽然好像是开玩笑，但也不能小看，也许这次，真的要依靠他了。
第3227章 云泥之别
殿内很安静。
姜稷还很兴奋，小声传音，“书老，书老又见我们了！”
姜黍平静的道，“他见的是周舒，不是我们。”
姜稷不觉语塞，“那……那也算见到了啊，总比通过小厮或是风啊花啊草啊什么的给姜家传消息好吧？只是，书老那个的问题，为什么不问我们，听说这是难得的机缘，我刚才还打算……”
“你别想，书老不主动问，你说什么都没用，之前很多人都试过。”
姜黍瞥了周舒一眼，缓缓道，“书老最后那句话，会是书老说的什么考验吗？”
姜稷滞了下，“这要是考验，那就是拿我们整个姜家去赌了。”
姜黍顿了顿，“那我就奇怪了，书老是不是早知道魔族要来了？”
姜稷心中一紧，细思恐极，只道，“二哥，我不知道，但书老既然不在乎，应该不会有大事的……是吧？”
“希望如此吧。”
姜黍叹口气，目光落在周舒身上，眼神颇是复杂。
周舒表面很平静，心中则起伏不定。
这一次，总该能见到林珠了吧。
正思虑间，一道淡淡的蓝影倏然落到大殿门口。
光影渐渐凝实，显出真容，正是一辆六方形的怪车。
“来了，尊驾自便。”
姜黍对周舒举了举手，也是很知机，带着姜家人往后退去。
“不用，前辈，月如姐，你们到车上来。”
熟悉的声音，冷暖如水，从车上流淌出来。
“来了。”
周舒浮起笑容，心思松了下来，这次不是在不同的空间，林珠就在车里，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
“我就不去了，在巨鼎山等你们。”
赵月如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轻轻摇头。
蓝光闪过，怪车不见踪影。
进入车内，周舒顿觉讶异。
车内的空间比预想得要大得多，粗略估计至少也有数十里方圆，山清水秀，林木青翠，连地上的泥土都是青的，周围还笼着一层浓郁的蓝色烟雾，烟雾起伏如波浪，整体看去就像一个海岛。
“青泥岛？”
“难为前辈你还记得，就是青泥岛，好不好看？”
岛上的竹林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明眸皓齿，素净精致，看着他温婉的笑，不是林珠还能是谁。
“好看，想不到还能再见到青泥岛，感觉回到玄黄界了。”
周舒注视着那时常出现在识海里的身影，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带出明朗的笑容，“你还好吧，珠？”
“小女子也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前辈，真是太好了。”
林珠欢笑着招手，“前辈，快过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周舒微微笑着，“能看到你，就是最好的了。”
“跟小女子来。”
淡香中，一只手牵住了他，触手极凉，但很快便转为暖意，如涓娟细流，绵密温润，带着独有的海洋气息，周舒任由林珠带着，心里也很暖，千年不见，她还是过去的林珠，感觉几乎一点没变。
转过几重熟悉的竹林阵法，周舒不觉道，“这里面也有阵法啊。”
林珠莞尔一笑，“嗯，不过是给自己看的，没用，这里谁都进不来，连他都进不来。”
周舒顿了下，“他就是那个年轻散仙，神器的器灵吧，我见过了。”
“嗯，不是什么好人。”
林珠轻嗤了一声，犹豫下又道，“不过也怪可怜的。”
周舒有些诧异，“可怜？”
林珠摇摇头，带着些抱怨，“以后再和前辈说其他事情，先看东西，小女子就等着这一天呢！”
“好。”
周舒笑着点头。
很快穿过了竹林，面前是两间青绿色的竹庐。
拨开竹帘，迎面是一座竹屏风，画着周舒熟悉的玲玉城，海中楼、流霞山等在其中，虽然画工略差，但感觉得到里面的精神，或说韵味。
转过屏风，面前的空间倏然又大了许多。
原本方圆数丈的竹庐，里面却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大厅，看起来起码也有数百丈。
周舒又一次的震惊。
外面的怪车只有数尺，进来的岛有数十里，竹庐这么小，里面的空间又这么大，还不说那竹林阵法也牵扯到了空间改变，一个空间套叠另一个空间，很难想像是怎么做到的。
林珠的阵道，已经到了这般程度吗？
似是明了周舒的心思，林珠笑着看他，“慢慢和前辈说，先过来看这个。”
她快步走到中间，伸手一拉，像是拉下了一张透明的帘子，但空荡荡的大厅一下变了，中间摆放着一座玉台，大大小小的阵柱阵符竖立在玉台上，数以万计，精致而奇妙，殊为奇观。
周舒凝视了好一会，“这是什么传送阵？”
“跨界传送阵！”
林珠一字一顿的道，脸上带着笑，带着什么都无法比拟的自豪。
“你……你还是做出来了啊！”
周舒身形微震，还是忍不住惊呼起来，“珠，在这方面你真是太有天赋了！没有任何人能和你相比，哪怕整个诸天也找不出来一个！”
却是林珠忸怩起来，不住摇晃着手臂，“前辈你太夸张了，小女子没那么好了。”
周舒很认真的摇头，“我觉得是，至今我还没听过有哪个势力能研究出跨界传送阵，仙界的空元之门和这个比，完全就是残次品，不对，其实它们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真不是夸张，跨界的传送阵，和一般传送阵完全是两个概念，价值也是云泥之别。
林珠还是摆手，“以前的通天塔才是真正的智慧结晶，小女子还差得远呢。”
周舒笑着抓住了她的手，“可通天塔你也做出来了啊。”
林珠不能摆手，只能摇头了，“不一样，通天塔完全是依靠传承，小女子照着画出来的，而且通天塔能够通天，和建始之木关系很大，木老提供的源源不绝的本源之气才是通天的关键所在，造塔的材料如果没有经过他的改变，也不可能成功的。”
周舒似是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建始之木是建木的后裔，也承袭了建木的通天本质？通天塔的材料经过建木本源的改造，才可能做到通往仙界的。”
“前辈一点就明。”
林珠轻轻点头，“就是这样，那时的小女子就是个画符工，对空间理解得远远不够。”
周舒笑吟吟的道，“可现在这个传送阵，就不一样了。”
林珠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嗯，但也差得很远啊……”
第3228章 让它消失
周舒走近几步，“珠，这个传送阵，能跨越几个界？”
“还几个，前辈想得真美。”
林珠轻笑，摇头，“目前一个界就是极限了，距离有上限的，这已经是小女子能做到的最好，想要更进一步实在很难，上百年都没点动静呢。”
周舒似有所思，“现在能用？”
“没试过，但应该能用，不过只能在魁隗界外面用。”
林珠想到了什么，脸上笼了层忧虑，“小女子不能把它拿出去，一拿出去就会被他知道了，那就麻烦了，再说在界上，小女子根本启动不了，做什么都被他限制，只有这里面才能自由一些。”
周舒明白了什么，“这个车，就是你营造出来的自由空间？”
“对。”
林珠狡黠的笑，“他和姜家都想不到，这座看起来很普通的传送车，里面却大有乾坤，小女子明里帮他们研究传送阵，暗地里却在做自己的事情，他们给我的材料，有很多都被我挪到里面来了，他们也不知道，都蒙在鼓里，还以为小女子只有这么点本事，嘻嘻。”
周舒愣了下，“好像有很多人都坐过这个车吧。”
林珠笑得掩住了嘴，“他们看到的是另一个不一样的空间啦，肯定发现不了里面的秘密，除非他亲自进来，不然谁都不知道，但他肯定不会进来。”
周舒有点疑惑，“为什么？”
林珠眨了下眼，“他从不进别人的空间，谁的都不会进，小女子觉得，可能是他的一种怪癖吧。”
周舒似有所悟，轻轻点了点头。
这莫非就是山海经器灵的一个弱点，他能操纵整个魁隗界的空间，但进了别人营造的空间，却有可能出不来？这简直就是在说他离开了自我空间就毫无是处，连基本的空间法则运用都做不出来，想来有些匪夷所思，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周舒无疑就有了一种克制山海经的办法。
暂且不想这些，看看传送阵，看看竹庐，再看看林珠，他情不自禁的道，“珠，现在你对空间的利用，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过了一千年了，不研究阵道，小女子还能做什么呢？”
林珠目光落在周舒身上，幽幽一叹，“前辈，你怎么现在才来找小女子，这些年，小女子真的很累……”
周舒心中一疼，“是我的错，我早该来的。”
林珠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轻轻摇头，“小女子就是感慨一下，能见到前辈，什么时候都好，这些年就是靠着这个愿望过来的啊，终于实现了呢……前辈快告诉小女子，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啊，你一直和月如姐在一起吗，那么其他人呢，你遇到了没有？”
传送阵边，两人细细述说，不知觉间就是很久。
周舒眼睛一亮，“原来木老也在这里。”
依靠着他的林珠轻轻点头，“嗯，木老在帝下宫边上，那里是魁隗界的圣地，应该也是他的居所，其他人都去不了，小女子远远看过一眼，都被他说了。”
周舒不觉道，“一眼都不行？”
林珠撇了撇嘴，“是啊，他还说是为我好，说什么现在离得近了，以后就离不开了。”
周舒明白了什么，“那应该是魁隗界的奇迹吧，就和炼妖界里的天池一样。”
林珠疑道，“炼妖壶的那个天池吗，你们也不能进去啊？”
周舒解释道，“天池里面汇聚了壶老的生机本源，是炼妖界文明发展出来的奇迹，有天池在，整个炼妖界都能兴旺发达，修行者在里面修炼好处也多，但无疑会沾染上壶老的本源气息，这些气息，壶老可以消除掉，但那是虚界的情况，在虚界化为实界以后，还能不能消除就不知道了，也许也可以，但难度肯定会大很多。”
“那他还真是为小女子好呢。”
林珠明白了，“小女子再见到他要感谢的，不过，这一千年来木老一直在里面，那木老不是离不开这里了？”
周舒点了点头，“魁隗界遇到建始之木，怎么可能放他离开呢？地皇后裔一直都把建木当成他们的图腾之一，而建始之木等同于建木后裔，不过我们也不用担心，木老在这里肯定能得到最好的培养。”
“可木老未必想待在这里，木老升仙就是想找到那个带他修仙的人。”
林珠轻叹口气，“是他在通天塔里说的，当时我们好像把什么都说出来了，真的是……”
周舒微笑着看她，“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不用在意。”
林珠仰起了头，很坚定的道，“木老我不知道，但小女子一定要离开这里，要去你的仙舒城。”
“当然。”
周舒抱得更紧了些，“想走的话不难，最多我舍弃一个魂影，就能带你和月如走，但现在最好不要走。”
“小女子明白的。”
林珠掩嘴一笑，“现在魔族来了，前辈当然要帮助他们，姜家和他都是你的子民呢，嘻嘻。”
周舒跟着她笑，“哈哈哈，这个人皇可没那么好当，有事要挡在前面，好处却没有，甚至帮了他们，他们也未必承认。”
但那笑声里，听不出半点抱怨和沮丧，全是豪气和自信。
林珠注视着他，眼神变得很认真，“前辈，就像玄黄界一样，迟早有天，所有人都会承认前辈的，那些六大宗门，最后不都乖乖的到玲玉城来拜谒前辈了？这诸天也是一样。”
周舒轻轻点头，“我也相信。”
林珠突然一滞，慢慢站了起来，不舍道，“前辈，小女子要回耒耜山了，我听到车上的铃响了。”
周舒顿了下，“什么意思？”
林珠温声道，“不是姜家就是他吧，他们找我或是要用车的时候，车上的铃就会响，小女子要去看看，别露出什么破绽，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车里的秘密。”
周舒点点头，“好，我现在在巨鼎山，你知道吧？”
林珠微笑，“自然知道，小女子还看你们摘忘忧草来着，忘忧草的花，小女子也摘过哦，不过只能忘忧一会儿，之后就没用了，还有小红大红也看到你们了，它们都是小女子的朋友。”
“当时你真的在那里……”
周舒心中一疼，下意识的掏出了两颗珠子，“这，是你留下的吧？”
林珠伸手拿过来，洒脱的笑笑，“这些，就让它消失吧，小女子不会再哭了。”
两颗晶莹的泪珠，在手心盘旋几下，渐渐化作湛蓝色的水滴，坠落到地上，消失不见。
第3229章 不怎么样
“在这里，你这车哪都能去吧？”
“是啊，前辈要去哪里，小女子送你过去，很快，就是一念之间。”
“帝下宫。”
“啊？好。”
蓝影闪过，周舒出现在群山之间。
抬目望去，是一片广袤无比的宫殿群，方圆数万里的山脉，全被深红色的雕漆宫墙围在其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建筑总数何止千万，粗看恢宏壮丽，细看文雅精巧，宫殿之上云龙翻舞，浩浩荡荡，数道长虹横山而过，绽放七彩光华，洒下仙霞万丈，映得整个宫殿更显辉煌，仙宫亦不及。
只一眼，就知道没有来错地方，这里就是魁隗界的奇迹无疑。
稍立片刻，仿若实质的微风悄然卷近。
这等气息，无疑就是山海经的本源之气，但周舒却不在意，照单全收。
这些气息都是增进修为的佳品，
有道炉在身，他不用担心任何印记之类的东西，就算山海经比壶老强很多也不担心。
像那些进出过炼妖界的人，就相当于身上有了壶老的印记，壶老随时都能感知到他们的行踪，必要时还能抽取本源造成伤害，这也和玄黄界出来的生灵身上永远都有玄黄界的气息一样。
周舒缓步向前，一面惊叹于帝下宫的恢宏精美，一面将扑向自己的本源尽数转化。
不知觉间，已到山顶。
面前一座十三层高塔，其精致程度更超出宫殿一大截，天工造物，绝非人力所为。
周舒伫立许久，暗叹一声，无门可入。
外面是塔，但在他的感知中，这高塔大放五色毫光，数千涡旋围绕其上，不断吞吐元气，毫无疑问，这塔就是帝下宫核心所在，也是山海经精髓所聚，若能入塔一观，必有领悟。
“狠狠打这塔一下，你会不会出来呢。”
“你可以试试。”
年轻散仙突然出现在周舒面前，面色不悦。
“前辈，又见面了。”
周舒微笑着行礼，一点也不惊讶，他到这里来，就是想找这位书老。
该怎么找？碰了书老重要的东西，书老自然就出来了。
年轻人一脸漠然，也不回应。
周舒似有所思，“这么大的帝下宫，却没有一个人居住，前辈不觉得可惜么？”
年轻人看着他，“我不是人？”
“前辈这偌大的基业，让晚辈叹为观止，诸天没有能比得上的，想来就是罗浮界的仙庭圣宫也不过如此吧，但实在可惜了，”周舒神色微凝，“如果这座帝下宫在仙界，哪怕在外域，也能吸引无数强者驻留，等时日久了，前辈便要晋升圣器，怕也不难。”
年轻人动也不动，还带出一丝不屑。
周舒笑了笑，“前辈的愿望是什么？难道不是成为圣器么？”
年轻人身形一滞，看了周舒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
“晚辈失礼了。”
周舒很认真的道歉，缓声道，“晚辈求见前辈，是想见一见晚辈的故交木城主，请前辈成全。”
年轻人淡淡的道，“你能走到这里来，也能自己找到他。”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周舒笑了笑，右手缓缓打开，光芒乍起，漫天仙霞都为之一黯。
“你真的有建木之芽啊。”
注视着周舒的手心，年轻人有些不淡定了。
建木的绿色光华四下挥洒，光华中的生机或许不如帝下宫的浓稠，但本质却强得出奇，就像一把把利剑，或穿入云中，或插进地底，不到十息，地底传来簌簌梭梭的声音，地面也开始微微颤抖。
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来。
周舒看着年轻人，年轻人微叹口气，也不再阻止。
一点绿色顽强的破土而出，不断向上延伸，很快，一根翠绿的枝条竖立在两人面前。
“周舒，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你手上的，真的是建木的芽？”
枝条摇动几下，渐渐化成了人形，不是婴孩也不是老者，是一个少年，喜怒形于色的少年，看着周舒，他又惊又喜，随后又注意到周舒对面的年轻人，眉头皱起来。
周舒颇显感慨，“找到你了，木城主。”
用建木勾引建始之木，没有不成功的道理。
木城主点头，目光又落回到绿光上，“你……你怎么会有建木之芽？”
周舒笑了笑，“机缘巧合，木城主，你应该能和它融合吧？”
“能吧，但我也没试过，什么？”木城主惊了下，“你说把它给我？！”
“现在就可以啊。”
周舒一松手，绿光缓缓下落，正落在木城主身前，木城主犹豫了好一会才接过来。
一触碰到绿光，他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动起来，很快全身都变成了浓绿色，一股一股绿色烟雾接连冒出来，将他裹成一团，还在不断往外扩大。
“承受不了，我也回到树根那里，不然就要爆了。”
木城主惊呼一声，急急往下遁去，绿光也随之隐没地底。
年轻人看着周舒，带着一丝诧异，“你就这样给他了？”
周舒轻轻点头，“啊，前辈也想要吗？”
“想要你就还有吗？可笑。”
年轻人似有些气恼，“我不要，而且我要来也是给他的，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不会白拿你的东西。”
周舒摇头，“前辈弄错了，我给他，并不是为了找前辈索取什么，而是因为他是我在玄黄界的故交，帮我很多次，我现在帮他一次也很正常。”
“骗鬼啊？你先给他，不就是怕我拒绝么？你想找我要的，想必也是了不得的宝贝吧？”
年轻人冷笑，“可你错了，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但我告诉你，天地间不会有比建木之芽更好的宝物了，整个诸天里可能就你这一颗建木之芽，还是蕴育着如此多生机的建木之芽，它是有可能长大的，有了它，就意味着可能得到一株完好的建木！”
周舒反问，“那给了他，是不是更可能得到完好的建木？”
年轻人愣了下，“当然，建始之木本身就是建木的后裔，又经过我多年来的培育，现在有了建木之芽，如果他不能在两百年内成为第一株建木，我……”
周舒来了兴趣，“前辈就怎样？”
年轻人沉静下来，笑了笑，“不怎么样，百分百成功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必要去假设。”
周舒不觉点头，“我也觉得刚才那几句话不像前辈的性子，太不淡定了。”
“你懂什么？”
年轻人又有些生气，“他将是建木倒塌以来的第一株建木，你难道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第3230章 不听也罢
周舒很淡定的点头，“意味着玄黄界走出了复苏的第一步。”
年轻人面色一变，看着周舒半响才道，“复苏玄黄界？”
“难道不是？”
周舒认真的道，“玄黄界的辉煌，从建木开始，那么它的复苏，自然也从重新拥有建木开始。”
年轻人盯着周舒，似是想通了什么，“这是你作为人皇的觉悟？”
周舒摇头，“这是每个玄黄界人类的觉悟，我相信前辈也一定有，不然为何大力培养木城主呢？我看得出来，它和刚升仙时完全不同了，底蕴之深厚，连混元金仙都比不上，前辈一定下了很多苦心，辛苦了，前辈。”
说完他还行了个礼。
年轻人神色一滞，却是退开几步，“我培养它有我的想法，不是你想得那样。”
周舒不觉叹道，“前辈谦虚了，那前辈觉得代表什么？”
年轻人犹豫几息，“代表……代表他实现了一个极大无人可比的愿望。”
周舒似是明白了什么，“然后前辈就能加深对愿望法则的理解，或是从中汲取到大量的愿望之力？”
“是林珠和你说的吧。”
年轻人恢复了淡定，坦然道，“不错，我修炼的是愿望法则，我帮人实现愿望，并获取力量，越大的愿望我得到的就越多，像成为建木这样的稀有而又可能成功的愿望，我不会放过的。”
周舒沉吟几息，“愿望法则就是这样修炼的吗？”
年轻人带着一丝自得，“不这样还能如何呢？这是最好的方法。”
周舒明白了什么，缓缓道，“这魁隗界上有数千修行者，也有不少异族，前辈每个都帮吗？”
“当然不是。”
年轻人摇了摇头，“有些痴心妄想的愿望，想帮也帮不了，不过很可笑的是，大多数人的愿望都是如此，不必多问，一眼就能看出来，根本没有去帮的价值，至于异族，似乎和修行者不一样，我试了几次，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周舒顿了下，“比如祝亮？”
那个莫名其妙背叛祝融族的人，周舒现在还记得。
年轻人点点头，“是我，我看得出他内心想要什么，稍微帮了他一下，可他太蠢，一把飞剑而已，也要去找人商量，这样的人还想要成为神使？注定不能成事。”
果然如此，周舒淡淡的道，“那些生灵仙兽呢？”
年轻人缓缓道，“它们的存在都是我给予的，我也希望它们能有愿望，可现在还看不到。”
周舒轻轻点头，“所以前辈一直寻找并帮助那些有大愿望的人，只有他们实现愿望，才能让前辈获取最多最好的愿望之力，而没有愿望的我，前辈一定很不喜欢吧。”
年轻人摇头，“你只是不肯说罢了。”
周舒很认真，“我不是不说，我是不在意，我相信坚持自己本心，想要的都会得到，无须发愿。”
年轻人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说辞罢了，没有修行者不想长生，没有强者不想成圣，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类之一，如果你有成圣的宏愿，我会想办法帮你做到的，你不要觉得我在骗你。”
周舒顿了下，“冒昧问一句，是不是如果我实现了我的愿望，你也就能实现你的愿望。”
年轻人淡淡一笑，“是，不过没有你，我一样能做到。”
“也许吧。”
周舒看着高塔，像是想到了什么，“前辈说悬天寺不懂愿望法则，可前辈这座奇迹中的高塔，好像和悬天寺的十三浮图塔很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年轻人滞了下，洒然道，“我过去犯的错罢了，不想改了。”
周舒神色微凝，“前辈也研究过悬天寺的传承，失败了？”
年轻人瞬息就到了高塔上，从上到下的看了一会，“失败了。”
周舒举了举手，“能和晚辈说说吗？”
年轻人嗤了一声，轻飘飘的落下来，“失败了的做法有什么好说的，禅门那种方法，要求高不说，得到的还只是愿力，而不是真正的愿望之力，你要学愿望法则，也不必找错误的来学，我刚才说的，就是最好的方法，你若懂了，自然会学到。”
周舒顿了顿，“前辈听过自渡渡人这句话吧？”
年轻人面色微变，“你是在嘲讽我吗？”
周舒很平静的道，“不敢，不过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自己都没有实现愿望，如何去帮别人实现？”
年轻人冷笑道，“不帮别人实现愿望，没有足够的力量，自己的愿望又怎么可能实现？”
“没有鸡哪有蛋，这样说下去就没完了。”
周舒笑了笑，“前辈觉得，帮人实现愿望，从中汲取力量化为己用，那真的是愿望法则的本质吗？”
年轻人冷眼看他，“你的愿望法则都没入门，就来跟我说道了，你这些话，我早就想过，也早就放弃了，这些话就是异端邪说，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你不用再多费唇舌。”
“好吧。”
周舒点点头，“晚辈的确是班门弄斧了，前辈不听也罢。”
塔下的两人，各自想着心思，许久无言，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地面上渐渐蔓出了一些绿色。
“如果你不想成圣，那你的愿望是成为真正的人皇？”
年轻人缓缓道，“这个愿望比成圣还难，但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周舒没有犹豫就摇头，“晚辈说了，晚辈只想坚持本心，不过前辈的话让晚辈很迷惑，成为人皇，会比成圣还难？这怎么可能？”
年轻人很确定的点头，“更难。”
周舒定在那里，缓缓道，“前辈见过轩辕人皇吧，他现在怎么样了？”
这句话周舒不太明白，但书老说得这么笃定，也许和过去的人皇有关联，甚至可能就是轩辕人皇说的，那么他们多半有过联系，还是很深的联系。
“还不是时候。”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摇头，“你该走了，建木的人情，我会还你，但想要成为人皇，你先让姜家承认吧。”
“好。”
周舒点头，也没有再追问。
年轻人平静的道，“这件事不简单，我自己也感觉到了很大的危机，但不是魔族带来的。”
周舒心中一动，“那是仙界吗？”
年轻人身形渐渐消失，只有声音传来，“也许是，也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