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8章 人各有志
本来还在犹豫的苗玥，听到这句话，再不犹豫，直接往右边掠了过去。
悬铃宗很喜欢说这句话，现在这人也说，他们定是悬铃宗无疑。
看着苗玥离开，周舒苦笑了下，也是无奈，走了就走了罢，总不可能追上去，要抓紧时间去中间了。
很快，三面的人都回来了。
“却是痛快，这边敌人比那边强多了！”
“也没什么区别，都是一剑的事情。”
“你们两个就会吹牛，本宫才不相信，一点汗还是要出的。”
三人凑在一起，又是一番争论，采盈察觉到了什么，捂住了口，“青花，青花还在。”
“没事的。”
周舒并不在意，已经进了盘古窟，出去不是问题，不用太刻意隐瞒了，再说圣人早就知道自己在，不然也不会一再针对，至于里面的人，问题不大。
“啊？”
隋如芙看向不远处，愣了愣，“回来了？”
一道影子飞奔过来，正是苗玥离开的方向，与之同时，青花也传来了声响，“你们不是玲珑天，你们是周舒，还有采盈宫主，对不对？”
采盈滞了下，好奇道，“你怎么认出来的？”
周舒也有点奇怪，虽然他没有刻意去隐瞒，青花传过去的声音可没有任何特征。
“猜的，因为你总是说本宫，刚才这里也是。”
苗玥远远的站定了，脸上有一点欢喜。
“啊。”
采盈低下头看周舒，好像有一点愧疚，好像又没有。
周舒顿了顿，温声道，“不错，我是周舒，采盈也在，还有仙舒城的几位也在，我们冒了玲珑天的名，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对玲珑天不好。”
“我保证不会说。”
苗玥认真答应，“发个誓也可以的。”
采盈抬起头道，“那倒不用，本宫相信你。”
她转过头，小声道，“这个苗玥，上次帮过我们，而且，她还说本宫是最可能称为剑圣的剑修，嘿嘿。”
周舒笑了，“原来是这样。”
声音虽小，但苗玥还是听到了，认真道，“宫主，我当时的确这么想，现在也是，我还想和你比试，见识一下你的胜邪，不过要出去才可以。”
“没问题。”
采盈用力点着头，“这里面打不了，什么剑意都是一样的。”
听着两人交流，周舒也有点欣然，除去仙舒城之外，采盈认识的人太少了，能结识苗玥这样的剑修，不错。
隋如芙却有许多担忧，玲珑天和仙舒城一起的事情还是暴露了，知道的还是掌管宗门，凶吉实在难料，不过此时是周舒做主，她除了担忧也做不了什么。
周舒顿了顿，“对了，苗道友，你刚才跑什么。”
苗玥犹豫了下，“……我以为你们是悬铃宗的人。”
“你们蜀山还怕悬铃宗？”
隋如芙有点疑惑，据她所知，蜀山和玲珑天的关系非常好，是最稳固的同盟，作为仙庭意志的最直接体现，万凶榜就是蜀山书写，说蜀山害怕悬铃宗有些没有道理。
苗玥叹了口气，“在这里谁都怕悬铃宗，他们可不管对手是谁，见谁都杀的。”
周舒缓声道，“稳固的团队，加上满人数，的确是有这样的优势。”
“是啊，大多数时候，大家都是主动避开的，刚才你们快把我围住了，就算是地狱我也要跑了，”苗玥自嘲的笑了笑，“对了，那边真的很可怕吗？”
周舒点头，“那边都是闭环的死路，有三十个游荡魂卫在那边，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里面出不去，到了现在，他们的实力多半很强很强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
苗玥心神一紧，以她目前的状况，两个魂卫就是极限，还是一般的。
“真有那么多？”
周舒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却是李傲剑，看着周舒，眼里烧起了一团火。
周舒神色凝重，“老李，你想去？”
“当然。”
李傲剑笑着点头，“我就不跟你们搀和了，那边更适合我一点，当然，如果你需要人的话，我就留下。”
周舒缓声道，“你再想想？灵主桥快到了，过去那边可能有机会领悟混沌法则。”
“没什么可考虑的。”
李傲剑淡然道，“我对混沌没有兴趣，我只喜欢剑道。”
周舒看了他几眼，笑了起来，“好罢，那你去，我这边没事的。”
“我也要去！”
朱大山走到李傲剑边上，用力拍了下自己，“小周，我对混沌也没兴趣，跟老李一起还好玩一点。”
“你们……真的对混沌法则没有兴趣？”
隋如芙一脸的不敢置信，“都走到这里了，眼看就要进去了，却不继续了？不是我想说，但你们都是绝无仅有的天才，真的不该错过，万一有机缘呢，哪怕领悟到一丝丝，也比你们的剑道和体道要厉害很多，混沌之力是能主宰诸天的力量，是圣人也无法抗拒的……”
看着目光渐显厉然的李傲剑，周舒摆了摆手，“执令仙，不用劝了，他们的确没兴趣。”
隋如芙确实是好意，但这些话在李傲剑那里，却是一种侮辱，李傲剑不会觉得剑道比混沌法则差，绝不会，而朱大山和李傲剑不一样，他不觉得体道比混沌强，但他更执着于已有的东西，不喜欢追求更多。
人各有志。
“哦。”
隋如芙不说话了，心里颇是郁闷。
看着李傲剑和朱大山一前一后闯入那条死路，她叹了口气，还是不敢相信，有人会拒绝参悟混沌法则的机缘，只是为了去磨练自己的道。
再说他们不怕死么？
他们不怕，自己还怕呢，而且这边少了两个强援，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圣器。
“都是你，要不是你，本宫也去了。”
采盈盯着周舒，莫名其妙的生了气。
周舒笑了笑，温声道，“你啊，和他们不一样，不去就不去吧，少不了你的机会。”
“哼。”
采盈撇撇嘴，莫名其妙的就消了气。
这边的争论，苗玥都听到了，自然也是很惊讶，只是没有执令仙那么震惊。
相比机会虚无缥缈的混沌，她也更喜欢剑道，但她不需要现在做选择，毕竟盘古宝玉在手，想来盘古窟的时候就可以来，一次两次不算什么，这次能有机会去中间，当然要去，目标不是混沌法则，也不是圣器，而是一把适合自己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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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9章 他家的
继续前进。
周舒等人在前面，苗玥一个人坠在后面。
不是一个团队不能靠得太近，不然出手就会误伤，控制得再好也没用。
“的确好走多了。”
苗玥暗暗想着，倒不是前面有人开路的原因，她看得很清楚，就算是周舒他们，也没有遇到几个敌人，想着想着，疑虑就上来了，看着面前的青花，“周舒，你是不是知道怎么走？”
刚才太匆忙都没有想到，现在觉得不对劲了。
竟然知道盘古窟怎么走，像是有地图一样，这比能在盘古窟里传信还不可思议，上人说过，每次盘古窟都不一样，根本没有经验可言，连圣人都不知道下次是什么，再说要是有地图可用，上人也不可能不给她。
周舒淡淡的道，“算是罢，机缘罢了。”
“机缘么……”
苗玥点点头，话说到这里，好像不能多问下去，但还是开了口，“什么机缘啊？”
有些不懂事，但为了宗门，实在忍不住，有盘古宝玉的蜀山，一直都把盘古窟当成自己的秘境，觉得这是蜀山少数能超过悬铃宗的方面，虽说除去太武上人和苗玥，其他弟子根本没用过，但蜀山确实是这么认为的，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周舒，在盘古窟里面居然比蜀山还要简单，怎么能不震惊，怎么能不想千方百计的弄清楚。
“呵呵。”
周舒不觉笑起来，这家伙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这种问题，也只有她问得出口了。
“是我冒昧了。”
苗玥连忙道了声歉，颇是诚恳。
“不用在意。”
周舒微笑道，“如果苗道友到仙舒城来，这样的机缘应该能一直遇到。”
苗玥心里一滞，连忙道，“我不会离开蜀山的。”
太武山人的嘱托，盘古宝玉的传承，苗玥肯定会是蜀山下一代的领军人，根本不可能离开。
周舒笑着道，“不是让你加入仙舒城，过来看看，做个客卿什么就行。”
“这样啊……”
苗玥不觉有一丝心动，因为她的确很想去仙舒城看看，仙舒城不仅有采盈李傲剑解青这样的剑修，她还听上人说第一剑太史谓也和仙舒城关系很深，彼此来往甚密，如今仙舒城剑修云集，隐然有了些外域剑修圣地的样子，声名和仙界的蜀山都差不多了，自己在仙界待得太久了，也许去外域感悟一下，能更好的突破。
剑山也有极好的剑修，极好的剑典，但外域剑修给她的感觉，却跟这些不同。
虽然这样肯定会惹恼悬铃宗，但蜀山也不在意这个，而且上人很清楚的说过，剑修只要诚于剑就可以，其他不用太顾忌。
半晌无话，周舒也有点讶异，只是随便逗弄一下，没想到苗玥还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他就来不及多想了，自己单独收着的一朵青花，传来了紧急的声音。
“李道友，这边情况有点不对。”
“怎么了？”
周舒似有似悟，“是不是前面的路变了？”
谈苦有些讶异，“啊，李道友你那边也是吗？”
“嗯，发生两次了。”
周舒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冷色，“看来圣人不想我们太好过，不过没有关系，谈大师，你把你那边的情况说一说，我再告诉你们正确的路。”
谈苦心里一喜，“麻烦道友了，是这样的……”
“针叶林啊。”
周舒微微一震，这位圣人还真是用心良苦，针叶林和无边漠一样，都是这次盘古窟最为危险的地方，“那里没有精怪和魂卫，但每一棵树都可能变成强大的敌人，特别要注意的是，他们和地形是一体的，在他们没有现身之前，你们不可能攻击到他们，在里面一定要万分小心，我的建议是最好回头，绕路走，应该也能到中间，就是要拖延几天。”
谈苦的回音好一会才传来，“都是敌人的话，我们打算在这里试试。”
“我却是忽略了，你们这次就是为历练来的。”
周舒神色微凝，缓缓道，“针叶林里面的敌人真的不好对付，而且打死他们没有好处，盘古精魄和能变化宝物的软石都没有，不过，对修炼法则来说，那里很适合，就是死亡率很高。”
谈苦很快道，“有没有宝物没关系，死不死也没关系，来到这里，圣人算是成全我们了。”
“也好。”
周舒点点头，“你们一步步走就行了，路没什么难的。”
谈苦行了一礼，“有劳李道友了，如果侥幸能够出去，琦玉宗必定登门道谢。”
周舒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好说的，个人想法不同，只是那圣人，还真是肆无忌惮啊，随随便便的就改变地形，不知道以前是不是这样，多半也是，就是以前没人能发现罢了，多半是人类修行者，有权就喜欢滥用，生怕别人知道自己做不到，即便成了圣人也没改变。
收起青花，却是想到苗玥了，“苗道友，考虑得如何？”
苗玥滞了滞，收回思绪道，“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没关系，你慢慢想吧。”
周舒也不在意，似有所思，“对了，你这次来的目标是圣器罢？”
“我的目标是剑，蜀山不差圣器，除非是剑。”
苗玥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喜道，“周舒，你不会知道这里面的宝物在哪吧？有没有剑？”
问出去以后，立刻觉得问得惶恐，心惊肉跳，这种事根本不可能知道的吧，能知道怎么走就不可思议了，要是知道宝物在哪……这圣人秘境不会是他家的吧？
周舒顿了顿，“灵主桥过了以后，从左往右，你走第三条路，那边希望大点。”
“啊？”
苗玥脸色一下变了，还真的给出答案了啊，“真的有剑？”
周舒平静的道，“机缘好像是这样说的。”
苗玥迟疑了好一会，认真道，“我……我等会过了桥就去试试。”
秘境真的是他家的？
看起来周舒实在不像骗人，而且也没有必要，要是周舒想对付她，她多半已经死了，在这里，一个深谙盘古窟一切的创道者，和一个有盘古宝玉的自己，怎么看都不是等量而观的对手。
“好，祝你成功。”
周舒笑着点点头，很坦然，没必要顾忌。
目前他的重点是悬铃宗，其他可能拉拢的实力都可以尝试一下，蜀山自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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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0章 灵主桥
无边的沙漠到了边际。
面前是一片苍茫的虚空，黑漆漆的，但中间有一条泛着淡淡幽光的小道，延伸到虚空里面，不知尽头。
“这条小路就是灵主桥？”
采盈好奇的走了上去，“没什么差别啊，这里有什么讲究吗？”
“很简单，灵为主，其他都当做没有。”
一个人走上来，屈身行了一礼，“真的是你，周舒，谢谢。”
看见来人，采盈惊了下，“苗玥，你怎么现身了？”
“在这里都会现身的。”
隋如芙举了举手，“玲珑天隋如芙。”
周舒点点头，“嗯，到了灵主桥，修行者就会显出本形，在这里使用任何法则之力都没有效果，力量都归于无形，盘古之力也没有，基本上也不会有争斗了，也无所谓团队不团队。”
“执令仙好，晚辈苗玥。”
苗玥见了礼，温声道，“采盈宫主，灵主桥是盘古窟最安全的所在，大多数修行者到了这里，都会休整一下，有恩报恩，有仇……有仇就记下来，留着出去有机会再报。”
“呵呵，多半是报不了的。”
周舒笑了起来，“基本上没有团队会一起通过灵主桥，都是等没人了再来，只是悬铃宗除外。”
隋如芙不觉哼了声，“悬铃宗多大的官威啊，他们压根不怕报复，而很多宗门明知道是他们杀的自己人也不敢吭声，只能怪自己倒霉，谁让盘古窟里面看不见呢。”
苗玥跟着道，“现下没看到悬铃宗的人，看来我们来得算早的。”
周舒似有所思，“他们也不是每次都能过来，不然这诸天早被他们占满了。”
隋如芙点点头，“是这样，据说他们每几次才能来一次中间，但这样也很不错了，其他掌管宗门可都没有这样的把握。”
倒是很快找到了共同话题，悬铃宗，当然也是刻意的。
周舒笑了笑，“不多说了，我们分别过桥吧。”
隋如芙颇显恭谨，“城主先请。”
“本宫先来！”
采盈早就站到桥上了，“周，有什么顾忌没有？”
“走就是了。”
周舒笑着摇头，早就说过，盘古窟最艰难的就是外层，里层当然也难但不像外层那么残酷，至于灵主桥一点没关系，“对你来说没有问题，简简单单过去就行了，本心不纯净的可能会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大问题，就是多走几次。”
隋如芙想到了什么，“不是多走几次，有的人在桥上走了几百回都过不去。”
苗玥不觉点头，“我也听说过，有此悬铃宗很早就通过了外层，但却卡在桥上了，七个人，一大半时间都耗在这里，最后都没能过去，看着别人一个个的过桥，都快疯掉了。”
周舒笑着道，“疯了好，想法太多了，见着轻松，多半还想动盘古窟的心思，不受罚就奇怪了。”
隋如芙嗤了声，“自己也不想想，他们的轻松是怎么来的，哼。”
“这个……”
苗玥想到了什么，周舒这么说话，不会真是他家的吧，“周舒，盘古窟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啊？”
周舒连忙摆手，“机缘罢了，你可别乱说，惹恼盘古窟来罚我，就麻烦了。”
“是我冒昧了。”
苗玥低头掩饰了下，看着采盈已经走到了桥中间，“执令仙，周舒，那我也过去了。”
隋如芙点点头，“嗯，祝你好运。”
“也希望玲珑天如愿以偿。”
苗玥举了举手，快步上了桥，和采盈差不多的轻巧，几乎没有迟滞，这让周舒微微点头，果然自己看人很准，一般来说，在桥上遇到的阻碍越多，越说明本心不够坚定不够纯粹，越是轻松就越好。
顺便说一句，很多宗门把灵主桥看成考验弟子的一道重要关卡。
能够顺利通过灵主桥，往往就能得到宗门最好的培养，越快自然越好，而没能通过的，即便已经确定为宗门核心的，也可能失去地位，毕竟没有宗门愿意把未来寄托在本心不坚定的弟子身上。
“蜀山后继有人了。”
隋如芙收回目光，眼里有一些遗憾，“玲珑天就没有这样的人才。”
周舒温声道，“玲珑天才刚刚兴起，天仙和执令仙正当年，没必要这么早考虑以后。”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何况我们根基很薄，不考虑不行，”隋如芙叹道，“蜀山有圣人照拂，人才层出不穷，我们玲珑天就不行，我们也不像仙舒城，有城主这样能带来一群人才的创道者。”
周舒笑着道，“有了圣器，以后都会有的。”
“嗯，”隋如芙眼前一亮，像是等着周舒说这句话，“城主，我们也过去罢，争取早点得到圣器。”
“好。”
周舒抬步上了桥，有一种浑身一轻的感觉，周身天罡窍里的诸多法则核心一下都没有了，再感知不到一点力量，甚至连道炉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心里一震，细细感知一下，并不是消失，只是暂时被遮蔽，依然有感觉，很确定，那不是被盘古窟排斥的感觉。
或许之前自己想多了，舒之力并没有被盘古窟针对？
可之前几次改变路线也不是假的。
算了，其实也无所谓，到了里面，必定是要施展舒之力的。
隋如芙迟疑了下，很快跟上去，她自诩本心坚定无比，也是一心为道为宗门，走这灵主桥必然不会太慢，要是能追上周舒呢……虽说不算什么成就，但心里肯定还是会很得意，可能是唯一能超过周舒的地方了。
紧走慢走，盯着脚下，生恐走歪了掉下去。
其他没什么，就是脚下有点黏，桥上像是抹了一层浆糊。
当然不是大问题，就算不能使用任何力量，也没事。
应该不比苗玥慢，估摸着走了大半截，她抬起头，前面没人，眼里顿时带出些骄傲来，周舒到底是创道者，心思难免多一些，正想回头招呼一下，前面传来清脆的声音。
“执令仙，就等你了，快些！”
是采盈在说话，什么就等我了，难道……
定睛一看，可不是么，周舒就站在采盈旁边，而苗玥还在桥头，甚至还没有过去。
本来到嘴边的话立刻缩了回去，只招了下手，“我就来了。”
有一点沮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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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1章 谁知道呢
“终于进去了啊。”
年轻道人淡淡的道。
四颗棋子迈进了黑暗，再也看不到了。
棋盘正中间那一块混沌，便是他们也无法探测，当然更不可能去控制改变。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你还看着呢，有什么好看的。”
老道转过头，意兴索然的道，“这个创道者被照顾得太好了，这次仙界其他人跟他一起进来，可不值得。”
“的确，但跟着他的，都有大好处了。”
年轻人顿了顿，“现在我却觉得，他不太像被盘古窟优待的。”
“还不像？”
老道瞪着他，横眉竖眼，“你这话说得可不公道，事先就知道盘古窟的行走路线，中途他的人打破了规则也没有受到惩罚，如果这还不算被优待，那怎样才能算？”
年轻人只当看不见，缓声道，“除这些之外，还有一件事。”
老道疑道，“什么？你又发现了什么？”
年轻人神色微凝，“你在忙的时候，我放过去的蜀山弟子，和他一前一后走到了一起，这两个团队一直走到灵主桥前，始终没有发生任何冲突，之间他们还对付了十七批敌人，也都没有产生误伤的现象，是不是很奇怪？”
老道脸色变了，“岂止是奇怪！还有这等事？”
“很不正常吧？”
年轻人缓声道，“相比前两件事，这一件无疑更加奇异，看到的时候我都呆了下，我想了想，有三个可能，第一是他已经理解了盘古之力，从而不再受盘古窟的规则限制，这样前面的问题也都能解释通，第二是他至少知道一种能在盘古窟里面自由传递消息的办法，能够和其他团队建立联系，互相配合，第三则是他从头到尾都被盘古窟优待，老道，你觉得是哪种？”
老道思虑了几息，不觉道，“你这样一说，第三好像是不可能。”
“我也这么看，盘古窟如果这么优待他，把一切都打理好了，何必让他进来，多此一举，反正一路上他也没有经历任何波折，还不如直接把需要的给他就行了，”年轻人叹了口气，似有所思，“你我都了解盘古窟，毕竟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盘古窟偶尔是会优待某个人，你我照顾的人也曾受过恩惠，但盘古窟从不会帮一个人这么多，而更奇怪的是，创道者还把这份优待分享给了其他人……”
老道惊道，“分享？”
年轻人点点头，“当然，不止是蜀山那个团队，之前琦玉宗那边我也怀疑是他帮的忙，不然以他们的修为，恐怕不可能躲过你的陷阱……老道，如果你是盘古窟，你会不会允许你看中的人随意利用自己给出的好处，还把恩惠分享出去？”
“绝不会。”
老道毫不犹豫的道，“老夫给你是老夫看好你，分享给别人算什么回事，经过我允许没？这么做了，立刻踢出去，敢利用我来市恩？天地不容。”
“是啊，如果能忍下这种事，你说盘古窟是他老子我也信。”
年轻人淡淡的道，“能做创道者的，不会是不识时务的人，如果真是盘古窟在帮他忙，他就不可能把这恩惠分给其他人，何况还是两个团队呢，没人会分享这种秘密，而且他知道，这么做会让盘古窟不满意，得罪盘古窟，肯定比结交一两个团队麻烦得多。”
“盘古窟也不会容忍的，也就是说……”
老道神色凝重起来，“那你觉得，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
“不能确定，可能都有，但我基本能肯定，他能走到盘古窟中间，更多靠的是他自己。”
年轻人叹了口气，“这人真是了不起，还在修行者阶段就做到了我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这不止是了不起的问题吧？”
老道一下站了起来，衣衫上的油渍闪闪发亮，“能理解盘古之力，距离混沌法则也就是一步之遥，如果他能在这次盘古窟理解一丝混沌法则……我们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谁知道呢，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年轻人还保持着淡定，“你记不记得，我们得到棋盘的时候，上面还有一句话。”
“当然记得，”老道心里一紧，不自禁的念道，“混沌开，此间休，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这里参破混沌，盘古窟就不会再有了，那时候，我们也不可能再参悟混沌法则了。”
年轻人点点头，“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可不止，如是而已。”
老道叹道，“说得轻巧，我们的希望没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
“没什么大不了，最多再回去看转轮长河。”
年轻人笑了起来，“你我从盘古窟里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其他人想都想不到，而且盘古窟消失，也意味着新的机缘会在诸天出现，如果你我能再得到，说不定真能走出这诸天。”
老道失笑道，“我们还可能会有这样的机缘？”
“谁知道呢。”
年轻人顿了顿，“说这些也没意义，现在什么情况还说不定，他没那么容易的，你我离混沌法则不也只差一步，可是走了几万年都没有走过去。”
“你说的是，刚才我是有点慌了，呵呵。”
老道点点头，自嘲的笑了下，“我们都没能做到，他凭什么做到？也就是他在盘古窟做的那些事情把我们惊到了，要是我们能进去，做得肯定比他还要好，盘古之力，他没有我们理解的多。”
“不止是你，刚才我也慌了的，这么多年，定力竟然比不上一个修行者。”
年轻人坦然道，“现在想想是想多了，在理解盘古之力的那一刻，我们都觉得自己能够领悟混沌法则了，可实际上呢？到现在也没什么进步，对混沌法则来说，之前的经验都没有作用，过去接触的反而是桎梏，连圣人这点都是。”
老道嗤了声，“废话，如果现在让我当回修行者，我不知道多高兴，绝不会比那创道者差。”
“算了，慢慢等吧，还几天就有结果了。”
年轻人看着棋盘，疑道，“老道，你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老道看了一眼，“随他去吧，懒得管了。”
年轻人没再说话，注视着那片黑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什么悬铃宗，这么多年，一点用处都没有。”
老道哼了声，看着棋盘上那些散乱的棋子，恨不得一把全都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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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2章 放心罢
“盘古窟里面竟然是这个样子。”
隋如芙眼睛都瞪直了，“和典籍里说的不一样。”
苗玥跟着点头，“是不太一样，也不只是和上人说得不一样，和哪里都不一样。”
走过灵主桥后，进了一道大门，几人出现在一座空旷的大厅里。
没有任何敌人，不管是精怪魂卫影子。
拱形的大厅，风格和仙界迥异，没有半块砖瓦梁柱，或是拼接的缝隙，应是一整块材料雕琢而成，地面光洁能映出倒影，四壁也是平整光滑，直边锐角，泛着银白色的金属光泽，看不到一点符纹阵符之类的东西，亦感觉不到什么力量，像是一件特别精致的工艺品。
大厅周围伸出许多条通道，蜘蛛脚一般往外延伸，粗略数一下就有近百条。
“的确很不一样。”
周舒点点头，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感受，但真正面对实物的时候，还是有种古怪的感觉，大厅根本不是这个诸天的产物，任何异族还有人类修行者都做不出来类似的建筑。
盘古窟本就是诸天最神秘的所在之一，无数种文明汇聚一堂，每次形成的形态都不一样，在这里遇到什么都不奇怪，这一次，可能正好轮到了某种天外文明。
而这文明，周舒似乎有一点熟悉。
收回目光，苗玥定了定神，“不过大同小异，其他的特征倒和上人说得差不多。”
隋如芙点头，“各种不同的道路，每个人只能做一次选择，是好是坏，全看运气。”
惊讶只是一瞬，她们对表象没太多兴趣，更在乎能得到什么，修行者就是如此。
看着周围的道路，隋如芙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谁能想到呢，诸天最可怕的秘境，在周舒的指引下，就这么轻易的过来了，这一次，玲珑天是真的会有圣器了。
苗玥迟疑了下，“周舒，你刚才说的第三条路，是哪里？”
看来看去也无法确定第三条是哪条，根本不知道从哪数起，圆形的大厅左右该怎么分呢。
“着急了？”
周舒指着一根柱子，“这边，从这里往右边数第三个。”
苗玥走到柱子前仔细看了几眼，发现了什么，疑惑道，“根据这个古怪的符号来区分的？”
周舒点头，“嗯。”
“我是看不懂，不过多谢你了。”
苗玥走到第三条路前，转身一笑，“周舒，执令仙，有机会再见，这里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
说完就洒脱的进去了。
一走进通道，就再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只有一朵青花飘在门前。
采盈瞥了一眼，青花顿时化作一道光芒，融入身体。
隋如芙顿了顿，把一直想问的话问出了口，“城主，蜀山很信任你啊，你们是不是也是同盟？”
“不算，剑友吧。”
周舒摇头，“她也不是信任我，选那条路，大约也是自己感知到了什么。”
“别骗我了，这里可什么都感知不到。”
隋如芙皱了下眉，“宗门里都说过很多次，完全看运气，除了城主，根本不可能有人感知到道路那边是什么，连天仙都做不到。”
周舒笑了笑，“好罢。”
“一把剑就收获了蜀山的信任，城主果然深谋远虑，”隋如芙神色微凝，“这位苗玥能来盘古窟，还带着太武剑，必定是下一任蜀山剑主，仙庭长老还有太武上人的位置多半也都是她坐，你现在卖了她这天大的人情，将来进入仙界的时候，蜀山就算不帮忙，也不会来阻拦。”
周舒也不否认，“希望如此。”
隋如芙犹豫了几息，“圣器……”
周舒温声道，“执令仙放心，这次盘古窟有圣器，我也知道在哪条路上，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
隋如芙有点着急，“万一其他人进来了，也选到了那条怎么办，我们不能错过机会啊。”
“我明白。”
周舒缓声道，“可你知道，一旦获取圣器，盘古窟就会提前关闭，一个时辰内必须离开，对我来说，圣器并不是最重要的，时间才是，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感悟。”
“混沌法则，的确很重要。”
圣器就在面前却无法去获取，隋如芙有点无奈，但她明白，周舒才是玲珑天能到这里的根本原因，这个时候她不可能去违反周舒的意志，得罪周舒，玲珑天更不可能得到圣器。
“我打算好了，我们可以分头行动。”
周舒看了她一眼，“不过我需要你完全听从我的话，不然我就让采盈去拿圣器，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隋如芙一下肃然，“城主吩咐便是。”
周舒点点头，“我先进去，然后你在这里等一天，一天后你再进有圣器的通道，到时你取得圣器，我差不多也就能出来了。”
隋如芙很快明白，想了想道，“城主，你可以参悟完了，再告诉我通道的位置。”
周舒摇头，“不考虑这个，我相信你能做到，而且在里面我未必能分心传讯，也可能传不了，你在外面等一天，如果这段时间有其他人来了，就见机行事，万一他们选到了，你可以先进去，抢夺圣器，但没有选到的时候，就不要进。”
隋如芙很是严肃，“我一定等。”
周舒很平静的道，“记住你这句话，要是因为你，让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感悟混沌，仙舒城和玲珑天的一切协议都作废，将来也很可能是敌人。”
看着周舒难得一见的神情，隋如芙心里一凛，又认真保证了几遍。
圣器可能是玲珑天发展的基础，但得罪了周舒，有圣器也没有用，这点她深信不疑，周舒不仅能让圣人出手帮忙，在盘古窟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简直和在世圣人没有区别，圣器再好，能比得上圣人么？
周舒现出几分满意，“圣器那边，你可以放心，并不难获取。”
“城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隋如芙点点头，只眼里仍有担忧，“我得到了圣器，出去后不会被人抢夺吧？”
采盈不觉道，“喂，你都有圣器了，还怕别人抢夺啊？”
隋如芙连忙道，“肯定怕啊，以我的修为，一个人根本用不了圣器，除非是有自我意志的，但那几乎不可能。”
“这点不用担心的。”
周舒笑了笑，“玲珑天仙多半已经安排好了，绝不可能让到手的圣器旁落。”
隋如芙想想，觉得也是，天仙说不定已经都来了，可是这么一来……
暗暗看了周舒一眼，有些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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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3章这么快
周舒淡淡的道，“在担心玲珑天仙？”
“嗯，”隋如芙轻轻点头，叹道，“其实我知道不该担心，天仙都给你传过信了。”
“是的，都传过信了。”
周舒很淡定，“放心罢，不会有问题了。”
隋如芙想了想也是，到手的圣器，怎么也比仙庭的许诺也好，遇到天仙自己马上说清楚，也不可能出问题，“城主，你们抓紧时间去感悟混沌罢，我就在这等一天，多一会也可以。”
周舒顿了顿，“再稍等一等。”
隋如芙有些不解，但没敢多问。
现在在她眼里，只是混元金仙的周舒和圣人都差不多，不能僭越，不主动说，不能问。
没过一会，一道人影从门里飘出来，正是苗玥。
“这么快？”
隋如芙惊讶的眼里还带着些同情，看来苗玥没能成事。
周舒笑着道，“得手了罢。”
“是啊，我都没想到这么快。”
苗玥朝着两人走过来，步伐轻快得像是要飘起来，先行了一礼，“周舒，谢谢你了。”
隋如芙忍不住道，“苗道友，你真的拿到剑了？”
“是啊前辈。”
苗玥满脸笑意，“比我想得要轻松很多，上人还跟我说最后很艰难，行百里者半九十，谁知道就摆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拿到了。”
“这么简单的么？”
隋如芙忍不住惊讶，喃喃道，“天仙可不是这样说的。”
“你要去的那边，也不比她难多少。”
周舒似有所思，“有的道路非常艰难，有的就简单，你们运气都不错，我这边要差一点，但问题也不大，其实艰难还没什么，有些路不仅艰难，过去以后还什么都得不到。”
苗玥滞了下，“还有这样的？有些不讲道理啊。”
采盈跟着点头，“很不讲道理，还是圣人呢，不是付出越多得到越多么，哪有付出多什么都得不到的。”
“别随便说……”
隋如芙下意识的道，但很快就缩回去了，劝诫无意义，仙舒城这些人和其他修行者不一样，不尊崇圣人。
“修行是付出越多得到越多，但机缘可不一样。”
周舒微叹口气，若是他没有参与盘古窟的形成过程，这次空跑一趟的可能性不小，这里近百条路，真正有机缘的不过七八条，其他不是没有好处，就是好处配不上投入……
身为修行者，真是无处不被刁难，要证道，当真难于凡人登天。
当然，也可以预想到，有能力进入盘古窟中间的，多少都会遇到各自的机缘，如果自己没有参与，或许也会巧合的进入想进去的通道，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是谁创造了盘古窟，是谁在操纵天意，是混沌，是圣人，还是另有其人？
见周舒神色，几人也是暗暗摇头，但那黯然只是一瞬，他们都不是普通的修行者，是真正有机缘在手的，何必为别人去担忧呢？隋如芙笑了笑，“对了，苗道友，你那剑能看看么？”
“在里面。”
苗玥大方的取出一块透明的青色软石，“现在还是这样，看不出太多。”
隋如芙讶道，“还没有变化啊，怎么知道是剑的？”
苗玥嘴角弯起，“里面有剑心剑意，我感知得到，好像在召唤我一样，上次上人得到的也是这样的，不过我觉得我这把可能比太武剑还要好一点。”
“本宫也这么觉得。”
采盈看着那软石，跟着点点头。
苗玥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周舒，这里面还有剑吧？”
周舒笑着道，“有，但没有更好的了。”
“对不住。”
苗玥脸红了红，更显羞惭，“把你们的抢走了。”
这人情，不比之前的小，如果周舒不说，自己肯定得不到，剑也肯定是采盈的。
采盈很洒脱，“没事，本宫有胜邪，看不中这个。”
苗玥滞了滞，笑道，“等出去了，我们比一比。”
“本宫也这么想，”采盈点点头，“等你熟悉了剑再比吧，本宫在仙舒城等你。”
“好。”
苗玥很快做了决定，仙舒城她是肯定要去一趟，当然目的不止是比剑，“周舒，我会去仙舒城，到时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采盈皱眉道，“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啊？”
苗玥淡淡一笑，“到时再说吧，对了，你们怎么还不进去？参悟混沌要抓紧时间吧。”
周舒笑着道，“呵呵，我们很快就去。”
“祝你们成功。”
苗玥举了举手，看了眼周围，“可惜不能再选一条路，那我就先告辞了。”
盘古窟中间，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来一次就只能选一条路，进第二条路的时候，就会被传送到盘古窟外层，再次面对危险，当然，如果一直待在中间就不会被传出去，可以等着盘古窟到时关闭。
“等一等。”
隋如芙开口道，“苗道友，可不可以在这里等一天，一天后再走？”
苗玥有点疑惑，“在这里么？”
隋如芙点点头，“对，我现在的状况不是最好，打算在这里调整一天再进去，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我谈谈道，如何？麻烦你了。”
“原来如此。”
苗玥看了周舒一眼，似是明白了什么，“好的前辈，能和前辈谈道，也是晚辈的缘分。”
隋如芙笑了笑，“不要这么说，早听说蜀山阵道也是一绝，能有机会领教，是我的福气才是。”
“那你们谈道吧，我们进去了。”
周舒点点头，传音给隋如芙道，“执令仙，你要的圣器就在左边第十四条，并不难。”
他等这一会，的确是在等苗玥出来，他愿意信任隋如芙，但能做到万无一失为什么不去做呢？有苗玥这位蜀山弟子在，隋如芙就算再抵抗不了圣器的诱或，也必须要等过这一天时间，才能进去获取圣器。
显然，隋如芙也明白这点，所以主动提出来了。
苗玥也很聪明，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很快看出来了，也愿意承担这个角色。
周舒放下了心，看着采盈，“采盈，你是跟着我一起，还是……”
“别说废话了。”
采盈瞪着他，“本宫是来参悟混沌的，说不定比你领悟得更快些，你想丢下本宫，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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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4章真的假的
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周舒只能笑笑。
其实这里还有一件很不错的东西……罢了，上次去混沌也是和采盈一起，这次也一样。
看着周舒和采盈消失，两人都把那条路记了下来。
作为大宗门弟子，这些是必须做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对视一眼，苗玥坦然道，“左边第七十一条，我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只有他知道，我们是看不出来的。”
隋如芙点点头，“当然记下来也对，说不定以后有用。”
“周舒这个人，太不一般。”
苗玥微微摇头，不自禁的道，“我开始还打算把他当试剑石的，但现在看不可能，我比不过他。”
隋如芙滞了滞，“试剑石？”
“是啊，我在上人面前这么说的，以为这些年进步了很多，没想到他……可能我现在都逼不出他出手，这次还受了他这么大的恩惠……”
苗玥顿住了，“算了，前辈，我们来谈道罢。”
“也好。”
隋如芙点点头，她的确需要做点事来分心，压住情绪，要是老想着圣器，现在就忍不住了。
没说几句话，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中间。
两女都是一震，凝目看去，颇是警惕，能这么快来的，绝对是个强敌。
“是你们。”
来人微微一滞，明白了什么，“周舒已经进去了？”
苗玥愣了愣，一时说不出话，他怎么知道的。
隋如芙却是认识，在炽凤城见过，举了举手，“道友是……伯灵军的孙涓？”
“是，孙涓见过两位，”孙涓摇摇头，眼里闪过许多失望，“唉，还是晚了一步啊，这家伙怎么这么急。”
“他是进去了，你怎么知道的？”
隋如芙点点头，“你也来得很快啊。”
“还是比不上你们。”
孙涓摇头，凝目往四周扫去。
他目光的每次停留，都让隋如芙心里一紧，唯恐他看中了圣器那一条，其他人她还能争一争，但孙涓，她觉得自己做不到，关于他的传说，他也听过不少了。
没多久，孙涓收回目光，似有所思的道，“周兄走的是这一条，苗姑娘你走的这一条，执令仙你打算……”
“你……”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竟然全都没有说错，隋如芙愣住了，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本来就很紧张的心，此时完全绷紧。
苗玥也是心里一紧，故作镇定，“孙道友，你怎么看出来的？”
“哦。”
孙涓也有点讶异，“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得这么清楚。”
“什么清楚？难道你和周舒都……”
隋如芙脸色变了，这一时间，心都要崩开了。
“嗯？周兄的心道的确很好，天赋也足够，不过，他志不在此，应该还看不出来吧，不对……”孙涓神色微凝，诧异道，“难道周兄能看清楚道路里面的情况？”
隋如芙意识到说错了，闭嘴不再说话。
孙涓很快明了，“原来如此，却是我们多虑了。”
他这次来盘古窟，并没有历练的想法，他历练不需要在盘古窟，有人的地方都差不多，而盘古窟也带不了兵，他来主要是为了还周舒一个人情，确切的说，是帮心魔老人还周舒一个人情。
大城主的事情，心魔老人的确是承了情。
他不知道盘古窟的地形，但有心魔老人的帮助，进去的位置好，行进速度也很快。
满以为自己能最早到达中间，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
周舒先到了，甚至还不是一个人先到，真不知道这家伙还藏了多少秘密。
通过心道观察，他很快就了解了基本情况，来了四个人，进了两道门。
这不难，隋如芙和苗玥在心道上，远不如孙涓，何况现在她们都还很紧张，不自觉的流露出了心声，而他有心魔老人加持，这里的环境又特别适合心道发挥。
感觉孙涓没有恶意，隋如芙定了定神，“多虑什么？”
看了两人一眼，孙涓平静的道，“我知道有两条路很适合周兄，打算过来提醒他的，现在是用不着了。”
能得到两条路后面的情况，对心魔老人来说都是很费力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还情，绝对不会这么做，可想不到，即便不用自己提醒，周舒也能选中正确的路。
其实他不知道周舒进的地方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差，因为那两条都很好。
一把好剑，一个圣器，肯定都是周舒选定的，而不是面前的隋如芙和苗玥。
多虑也没法，可吃力没落到好，这人情，又要重新想办法了。
他笑着叹气，“早该想到了，他能来这么快，这里也难不倒他。”
苗玥有些忍不住了，“不是，你们怎么都知道盘古窟怎么走啊？”
孙涓顿了下，“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有两条路适合他选。”
“那也很了不起了啊，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事情。”
隋如芙迟疑着道，“孙道友，就是你刚才看的那几条么？”
“有一条是，有一条不是，”孙涓摇摇头，“那条是周兄给玲珑天选的罢，放心，我不会走的。”
“那多谢你了。”
隋如芙行了一礼，虽然还带着些不安。
孙涓淡淡一笑，“不用，我本就没打算进，你们有事就继续忙吧。”
苗玥疑道，“咦，你来了，不打算进去？”
“现在还没打算，”孙涓摇摇头，“在外面看人比进去有趣，我打算等等看。”
“这……”
两人的惊讶都没法说了。
能来到盘古窟中间的，都历经了百般磨难，终于看到曙光，恨不得马上进去找到机缘，了却宿愿，可这个孙涓，好像根本不在乎机缘，还说看人比进去更有趣。
和周舒差不多，都是强人，也都是怪人，苗玥暗暗摇头，“前辈，我们继续罢。”
“嗯。”
隋如芙点点头，只悄然往圣器所在的道路挪了几步。
孙涓和周舒有交情，还好，但不知道会有谁来，这难熬的一天，赶紧过去吧。
此时的周舒和采盈，正站在一座大门前。
“这道门……”
“采盈，你也觉得熟悉么？”
“叫我宫主大人！本宫看到过的，印象很深，是不是叫……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亏你还记得，记性不错。”
“它怎么会在这里，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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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5章 进门
很难形容这道大门的宏伟大气象，可谓无所不容，仿佛整个诸天都在里面。
比他们见过的圣人之门，有过之而无不及。
圣人之门由诸多修行者和圣人一起建造，实际就是圣人赐予三十三天的圣人书，其上圣人留下的符纹有迹可循，能被修行者改动，至今还留有斧凿刀削的痕迹，而这众妙之门，一切浑然天成，就像是上十位圣人一起站在面前，光芒夺目，神圣威严，绝不可侵犯，别说去动，连碰一下的心思都不会有，只有膜拜。
即便是创了道的周舒，都花了数息才敛定心神，而天不怕地不怕的采盈，则用了更长的时间。
当然，能站在这门前说话，不受众妙之门的影响，足以说明他们的不凡。
周舒点点头，平静的道，“当然是真的，和你见过的差不多。”
升仙秘境里的众妙之门，是百晓老人为玄黄界修行者悟道而打造，并不是真正的众妙之门，而这里的，或许也不是诸天里传得最广泛的那个，但绝对是最接近真实的一个。
因为它是真的容纳了诸天，诸多法则大道，都在门里。
修行者想到的任何东西，不论法诀符箓还是法宝等等，都能从中实现。
当然，周舒无意比较两者的优劣，无论是百晓老人还是盘古窟，都是用心良苦，值得所有修行者感激。
玄黄界里的，是大道的敲门砖，而这里的，是接触混沌法则的敲门砖。
“哦。”
采盈似懂非懂的点头，“穿过这道门的条件，也是悟道？那好像也不难呢。”
周舒沉吟几息，“应该是要超脱某种法则。”
采盈愣了愣，“超越法则？那本宫都能成圣了，难道要圣人才能过去，才能接触混沌法则？”
“那混沌法则，本来就是给圣人去了解的。”
周舒缓声道，“不超脱法则，就看不到真正的诸天，又如何去了解构成诸天的混沌呢？”
“那我们不是白来了啊。”
采盈撇了撇嘴，不满道，“这个盘古窟真有毛病，外面那么难，里面则完全靠运气，等到好不容易进来了，还有圣人这个条件，可圣人又进不来盘古窟，那根本不可能有人全都做到啊……不对，你明明知道还是进来了，肯定还有别的办法，是不是？”
看着周舒，她眼睛睁得很大，闪着光。
周舒笑了起来，“当然是有的，这里的众妙之门只是一道门，要过去，并不需要一直要保持超脱法则的状态，只要能有那么一瞬间做到超脱，也就能穿过去了。”
“一瞬间？”
采盈似有似悟，有些迷惑的道，“本宫能做到吧？”
“这不该问我，”周舒一时肃然，“要问你自己，我给不了答案。”
采盈想了想，很快道，“那等你过去了，本宫就来试试。”
周舒笑着道，“你先试。”
“胡说。”
采盈皱起了眉，“这是你的目的，本宫又不着急，快点，时间不多了，等你进去了本宫再来也不迟。”
周舒看着她笑，“你确定等我进去再试？”
“快点，不要浪费时间。”
采盈伸手推他，自己往后躲了躲，“本宫不妨碍你。”
“那我先进去了。”
看着那道高大到不可思议，把诸天一切法则大道都涵盖在里面的大门，周舒缓步走了过去。
刚到门前，大门便自然打开，周舒没有停顿，直接就进去了。
“什么情况啊？！”
看着这一幕的采盈，叫出了声。
当然反应也是奇快，身形化作一道光，紧跟在周舒后面往里钻。
却碰了个壁，刚到门前，就被弹了回来。
虽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采盈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不解道，“本宫明明跟在周的后面啊，紧贴着连一寸距离都没有，怎么还是没过去，而且门都开得那么大了？”
思虑了几息站起来喊周舒，自然是没有反应。
意识到了什么，摊开手，一朵青花冒出来，渐渐绽开。
采盈脸上现出许多笑意，“真是好东西，在这里面居然也能用啊，周，周，你怎么回事，没事吧？”
“没事。”
周舒笑着道，“采盈，是你让我先过来的，我本来是想让你先试试，你不行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可你非要我过来，好了，现在分开两头，我也没有办法。”
“你这家伙真的可恶……”
采盈哼了声，却看不出半点生气，“能进去就好了，赶紧去感悟混沌！”
周舒疑惑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不像你的性格啊。”
“你的时间不多，别浪费，以后再告诉本宫。”
采盈顿了顿，“再说知道了也没用，你的办法本宫一定用不上，做你的事就好了。”
周舒不觉笑道，“越来越有志气了。”
“不想和你说话了。”
采盈合拢手心，将青花收藏起来，自言自语道，“你就等着罢，本宫用自己的办法进来！”
周舒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采盈好像是懂事了不少。
至于他是怎么进来的，答案其实很简单。
周舒参与了盘古窟的形成过程，舒之道也成了盘古窟的一部分，而这道汇聚了几乎所有法则大道的众妙之门，自然也把舒之道吸纳进去了，作为舒之道的开创者，众妙之门自然是要给予方便的。
不是只对周舒，任何大道的开创者，都可以直接通过。
即便周舒没有超越法则，也一样有通过众妙之门的资格。
当然，这种事也是机缘运气，如果他不提前进来，盘古窟就不可能把舒之道包容进去，周舒想要过去，就和其他人一样，非要超越某种法则，或是从这些法则大道里找到漏洞，只有这两种可能。
也不是很难。
看了会大门，周舒缓步离开。
对绝大多数修行者来说，能够见到这道大门，就是莫大的机缘了，能直接在门前参悟几天，给个道器都愿意去换的，这可是众妙之门，不管修炼什么法则大道，都有可能在门前找到突破点，从而顿悟提升，达到更高的境界。
但对周舒来说，更重要的还是混沌。
众妙之门当然有很大的参悟价值，但他时间真的不够，而且已经参悟了很久了，即便是本体才刚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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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6章 参悟混沌
门后，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路上，弥漫着灰雾，越往里，越是浓郁。
迟疑了一会，毕竟心里还是有疑虑，因为这里，就是周舒唯一没能感知到的地方，即便是参与了盘古窟的形成，依然不知道有什么。
这种感觉不太好。
但为了混沌法则。
思虑几息，周舒走了上去。
从踏上路的第一步起，周舒就意识到了不同。
好像在慢慢步入深渊，每走一步，都有什么东西在离自己而去，也许是某种感知，也许是某种力量，也许是某些神识，也许是某些记忆，再继续走下去，自己可能都不复存在。
心神一紧，但很快又意识到。
或许自己完全消失，成为混沌的一部分，才是了解混沌法则的第一步。
若在过去，当他这么想了，就会毫不犹豫的走进去，就和当初在混沌秘境一样，哪怕魂灯灭了，没有了自己也无所谓，为了大道，修行者就该无所畏惧，但现在，周舒不会。
他是修行者，更是创道者。
很快他便有了决定，其他的都可以舍弃，身体神魂都可以，但当大道可能有损时，就必须要停下来，他再不会和过去一样，把希望寄托在离开秘境时的恢复，谁能保证，盘古窟和玄黄界的混沌秘境一样，自己舍弃掉的大道，还能不能回来？
如果大道有损，即便自己领悟了混沌法则，又有什么意义？
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他都不会舍弃道炉，道心，也就是大道所在。
即便混沌法则高于自己的大道，也一样，这是身为创道者的责任。
确定了心意，周舒变得从容起来。
脚步还在继续，专注于大道上，护持着道炉道心，任何想要让大道受损的东西，不管是力量还是别的什么，都会遭到道之力最强烈的反抗。
很快他便察觉到了。
那不知为何物的灰雾轻易就萦绕到了道炉周围，一点点的靠近，侵蚀。
道炉并不能完全抵挡，能做的就是暂缓，这也可以了，暂时延迟灰雾的侵蚀，把其他的调遣过来。
把周舒的识海吞噬掉一部分后，灰雾满意的飘开。
周舒继续前进，除去道炉，其他都不在意，即便是神魂也在内，如今的周舒，在渡过道劫后，更深刻的明了道炉对创道者的意义，即便没了神魂没了身体，有道炉在，随时都能复生，一如当初。
他甚至不用把神魂再收入道炉保护。
道就是他，有舒之道就有他。
当然，在面对战斗的时候，周舒还做不到这样，失去神魂没有周舒控制的道炉，即便有一瞬间的差池，也可能被别人利用甚而控制，必须要有神魂护卫才能万全，也需要一定的生机。
不断的深入，周舒也变得越来越虚无。
如果有人能看到现在的情况，肯定会大吃一惊，周舒几乎变成了一个发着光的气团，在灰雾里慢慢飘动，当然，在这里任何人都看不到，即便是观察着的圣人，周舒自己也看不到，他若看得到，就会发现这里和混沌秘境的确有点相似，但又很不一样。
周舒停住了。
他清楚，差不多就是极限。
再继续向前，灰雾越发浓郁，道炉也会不可避免的受到伤害，之所以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他不断利用舒之力来复原神魂神识，暂缓灰雾的侵蚀，这样是在消耗道炉里的积蓄，撑得时间不会太长。
毕竟消耗大得惊人。
消耗当然是值得的，每一次舒之力和灰雾的碰撞，都让周舒更加了解灰雾。
这能将任何法则大道融化的灰雾，绝对和混沌分不开关系。
不过这里的灰雾，和蒲牢说的不太一样，感觉很难明确的说出来，但这里给周舒一种回归的感觉，而那里则是沉沦，或许终结都是混沌，但一个是开始，一个则是结束。
万物之始的混沌，和万物之终的混沌，是不是一样的，是不是都遵循混沌法则？
这样的疑惑，让周舒有了一丝别样的感悟。
当然，更大的疑惑，还是这力量的本质，肯定就是混沌之力罢，实在是太强悍，太让人向往了，也太让人迷惑了，和周舒见过的所有力量都有本质的差别，即便是舒之力，也和它不同，该怎么去理解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别说一天，也许一年一百年都不会有结果。
此时的他甚至有一丝松动，想要放弃大道，让道炉也沉浸其中，彻底成为混沌的一部分，——如果自己的道和自己都变成了混沌，或许就有机会了解混沌法则了。
那一定也会很舒服吧，自己变成了灰雾，这里的灰雾也会是自己的。
自己成了混沌，混沌也就是自己。
而像现在这样，道炉在混沌中，只能不断消耗抵挡，似乎也改变不了局面，就算感受得再多，也不太可能理解到它的本质，何况还不可能感受太久，只要舒之力消耗一空，自己不走也要走了。
还不如试一下。
心思刚一松动，立刻反应在道炉上。
一道灰雾趁虚而入，在道炉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不疼，但刻骨铭心。
周舒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加大了消耗，用更多舒之力去抵消，将那灰雾暂时赶开。
注视着道炉上的痕迹，周舒有点羞惭，作为创道者，竟有了一丝放弃的想法。
不会再这样，也不能再这样。
想当年，盘古何尝不是身处混沌之中，什么都没有，如果盘古也想要和混沌一体，沉浸在那无比强大的力量中，那如今还会不会有诸天呢？当然不会有，而没有去开天辟地的盘古，也不会是盘古，只是混沌的一部分，谁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不对，没有诸天，也没有谁。
挣脱混沌，劈开混沌，才有了盘古，才有了诸天。
想到这里，周舒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需要做的，或许不是在这里和混沌角力，在角力中消耗掉一切，而是做和盘古一样的事情。
即便他不是盘古，力量也远不如盘古，但这盘古窟也不是当初的混沌，不是什么都没有，有圣人还有盘古窟的创造者，也许只要他做出了类似的行动，就能够得到盘古窟的承认。
可能这么做，他不能理解到混沌法则，但现在的结果也是一样。
左右都是无法理解，不如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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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7章郑天
万物始于混沌，舒之道亦然，但如今诸天已成，万物已然挣脱混沌，各自成道，各自有灵，舒之道亦然，面对想要将舒之道覆灭的灰雾，不管那是回归还是沉沦，周舒都不能接受。
混沌可以灭道，但道也能反抗，在创道者的指引下。
创道者在，道就在，身为创道者，必须要有这样的信念。
以舒之力去对抗混沌，看起来是蚍蜉撼树，但未必不堪一击。
谁也没有规定，诞生于混沌，就一定要被混沌主宰。
青出于蓝，也可胜于蓝，况乎大道哉？
虽然盘古窟的存在是因为混沌法则，但作为创道者，周舒该执着的是大道，而不是混沌，就算他不能借着这个好机会了解到混沌法则，但能让大道突破混沌的封锁，不再见到混沌就自甘下柳，也是极大的成就。
可能是比了解混沌法则更重要的成就。
想清楚后，身体神魂快要消失接近虚无的周舒，变得坚定无比。
盘古窟中间。
三个人影快步奔进来，看到中间已经有了三个人，都是微微一震。
这边的隋如芙和苗玥也是一震，尤以隋如芙为甚，孙涓则微闭着眼，好似根本没看到。
“郑前辈，这个……”
一位中年修士看着边上的瘦小老者，脸上带着些羞愧。
隋如芙远远的行礼，恭谨道，“晚辈玲珑天隋如芙，见过郑天前辈，原来前辈也来了，之前没有拜见，实在失礼。”
“郑天？”
苗玥闻声色变，也连忙行礼，“晚辈蜀山苗玥，见过郑天前辈。”
她们没想到云顶城的另一个名额居然是郑天。
郑天，云顶城长老，天极榜第九，比太史谓还高一名，名头不在太武上人之下，不是仙庭长老，胜似仙庭长老，顺便说一句，能进入天极榜前十，就等于圣人备选，有冲击圣人的实力。
难怪能冲到这里来，还带着两个实力不怎么样的修行者。
不过奇怪的是，这样的大人物，一般都来过几次盘古窟，该有的机缘都得到了，不该得到的机缘也得到了，很难再从这里获得什么，往往也都自重身份不会再来，难道是为了那个戚山？
戚山算是个天才，但只是为了戚山，云顶城就让郑天亲自出马保驾，有点不可思议。
“无妨。”
郑天摆了摆手，淡然道，“是老朽不想见人，和你们无关。”
迟疑了下，他叹道，“你们都很不错，云顶城比不上你们。”
心里有点苦涩。
像他这样的天极榜前十，出现在盘古窟里面，委实是自降身份。
他当然是不想来的，可又不得不来。
当然不是因为戚山，那个小子可不配，他是为了自己的徒弟，曾经的仙庭长老，尔越，在安定城犯了大事，灰溜溜的跑了，也不敢回仙界，现在还被仙庭列入了万凶榜……尔越不算是个好人，但到底是自己的弟子，当初师徒情谊很深，能帮的话，怎么也要帮一把。
盘古窟自然是个机会。
如果能够获取更多的盘古精魄，交给仙庭，就能赦免尔越的罪过，将其移出万凶榜。
所以他来了盘古窟，过去的经验用不了太多，但也没什么难度，已经接近圣人的强者，优势还是有很多，带着人一路顺利过来，获取了八块盘古精魄，算是完成了任务。
戚山是带过来的，另一位是什么璇玉门的人。
名字他都懒得去记，实力不突出，一路上还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根本毫无价值，能跟着过来，只是因为主动提出团队里谁都不要盘古精魄，都给云顶城，出去后还要帮云顶城买一块。
刚才路过灵主桥的时候，这位一个劲的说自己是进入盘古窟中间的第一人，说得天花乱坠，把云顶城夸成了悬铃宗，可一进来就发现里面早就有人了，打脸打得太过迅疾，现下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长老，也不能这么说。”
戚山皱着眉，看着苗玥等人颇是不悦，“他们可能是运气好，不然没人能比得过你的。”
郑天淡淡的道，“我让你说话了么？”
戚山闭上了嘴，还在小声嘟嚷，“我也没说错，这里本来就很看运气，我们这么快还不如她们，肯定就是运气不好……还好那个叫刘大的没在，多半已经死了罢。”
郑天脸色微沉，“你自己找条路进去吧，老朽看看你有什么运气。”
戚山滞了滞，“长老不是说，帮弟子指点一条路的么？”
“都是看运气，老朽指不指点都一样。”
郑天懒得多看他，大步往中间走去，这个戚山根本不是可造之材，唉，总说云顶城天才辈出，可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这一万多年来，其他宗门总有特别的天才出现，比如苗玥，比如公孙虚，就连万魂宗都有一个云柳，哪一个都是惊才绝艳，而云顶城看起来最好的戚山，什么都不是。
好不容易有一个路默，还被耽误了。
云顶城里没有人了解预言法则，谁也当不了他的老师。
说起来云顶城曾经有机会获得一个真正的天才，但可惜那时自己不在妙成天，错过了，如果自己在的话，绝不会让那个杨天或者说是周舒，有机会离开云顶城，离开仙界。
戚山一脸沮丧，注视着近百条道路，思虑一会后，直接冲了进去。
那璇玉门的无名氏，也找机会钻进了一条路，没有多看，能走到这里，他也知足了，不管是什么结果都能接受，一个不大的宗门弟子能走到这里，已经是莫大的成就，出去一宣扬，宗门和仙庭都会不吝赏赐。
隋如芙松了口气。
这两人进去的，都不是有圣器的那道门。
郑天走到孙涓面前，沉声道，“孙涓。”
“前辈也来了。”
孙涓行了一礼，不像之前那么冷漠，但也看不出什么恭谨。
“帮老朽问你师尊好。”
郑天也不在意，点点头，缓步朝四周踱去，每经过一个路口，都会停留一下，似是在看着什么。
跟着着他的脚步，隋如芙的心一跳一跳的。
千万别是周舒说的那条啊。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快点结束吧，自己拿到圣器，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简直就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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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8章不要连累我
一路踱过来，郑天又停下了，正好就在有圣器的那条路上。
时间好像和之前差不多，但隋如芙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阻止是不可能阻止的，说话反而更惹怀疑，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郑天不要进去。
砰！
突然一震。
光滑如镜的地面竟是陷出了一个坑。
好像平整的湖面上出现了一个漩涡，四周反光的情况下，格外明显。
坑不大，只有数尺方圆，但看到的人无不惊讶。
盘古窟的情况他们都了解，这里的地形环境根本不可能改变，就算是一根草也不可能被摧折，而现在却是一块地面都凹下去了，而且绝不是幻觉。
“怎么回事？”
苗玥看向隋如芙，隋如芙看向郑天，郑天摸着胡子，一时无话。
都是茫然无知，只能等着。
“小心，离远点。”
孙涓突然开口，把正在靠近、打算低头端详陷坑的苗玥吓了一跳。
“小心什么？”
苗玥回过身，妙目里带着些疑惑，这里不可能争斗，难道还有谁会动手不成？
咔。
话音未落，那陷坑边上出现了几道裂缝，迅速的延伸，眼看着就到了苗玥脚下。
苗玥急忙退开，心神一紧，脸色都白了些。
裂缝不算很大，但里面有丝丝点点的灰雾冒出来，在灰雾面前，自己的绝对领域形同虚设，眨眼的功夫都没有就被灰雾侵入，撕碎，而不管自己怎么去维持领域，结果都是一样，——那可是浓缩到了极致的领域，和自己出剑也差不多。
幸好有孙涓提醒，不然再往前一步，自己就陷进去了。
“谢谢你，这是……”
她看着孙涓，有感激，也有茫然。
“我也不知道，”孙涓神色微凝，“这种事从未发生，看起来不像是好兆头，不知道会有什么变化。”
“变化？”
想到了什么，隋如芙心里一紧，“不会是有人拿到了圣器，盘古窟要开启出口了吧？”
“开启出口不是这样的。”
老马识途的郑天回过身，缓步走近，“倒是有点要崩裂的感觉，可能是哪条路出了问题。”
“啊？”
隋如芙急道，“崩裂，难道说盘古窟要消失？”
郑天看着那个陷坑，“不可能改变的地形发生了改变，还溢出了混沌之力，显然不是小事，消失是有可能的，不过应该只是暂时性的，盘古窟不是一般的秘境，有不少圣人守护，肯定不会彻底消失。”
苗玥惊道，“混沌之力？”
“老朽猜的，不过有九成的可能性，这诸天里的力量，老朽没见识过的不多，而能把老朽的力量轻而易举的融化的，恐怕只有混沌之力，”郑天已经走到了陷坑边上，淡定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兴奋，忍不住了，“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机缘，你们运气不错，能感悟混沌，可是绝无仅有的机会。”
苗玥心里一喜，却也跟着凑过去了。
隋如芙立在那里，很有些呆滞，竟然是混沌之力，也就是说，周舒那边出问题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问题，但目前自己最该做的，就是尽快获取圣器，——不管周舒参悟出来还是没参悟出来，这秘境都可能消失，自己和玲珑天也会是去机会。
“呆着做什么。”
郑天瞥了她一眼，显出一丝不悦。
爱才惜才之心，云顶城人皆有之，何况错过这机缘，是要遭天谴的。
至于那个戚山，只能说机缘太差，怪不得人。
“多谢前辈提醒。”
隋如芙定定神，行了一礼，却没有过去，看着有圣器的道路，暗暗做着心理斗争。
离周舒说的一天，还有近半个时辰，自己提前进去就是违约，刚才周舒说了很重的话，担心那后果，她自然不敢冒险，而不进去，可能圣器就要没了。
如何选择，简直是煎熬。
郑天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心里给隋如芙下了个不堪造就的判语，缓声道，“孙涓，你呢？”
孙涓温声道，“前辈就不担心，那些裂缝进一步扩大？”
“混沌就在面前，舍了一切又如何？”
郑天不觉笑起来，“扩大了正好，那老朽就投身混沌，让自己也变成混沌，肯定能更好的理解混沌法则，可惜现在流出来的混沌之力太少，不知道是不是盘古窟的真正核心，要是不是，那老朽就错付了。”
“前辈说的也是。”
孙涓点点头，“晚辈就不看了，晚辈连自己的道都没弄清楚，就去参悟混沌，有害无益。”
“早知道是这样，呵呵，老朽那句话都不该说。”
郑天回过了头，似笑非笑，“你们这一脉，了不了解混沌意义都不大，不说了。”
像是在回应什么，砰的一声，裂缝进一步扩大了。
苗玥赶紧又退了一步，目光却盯得更紧了，而郑天再不掩饰内心的情绪，喜色都堆在脸上，没有顾忌的笑，“哈哈哈，再大一点，再大一点，真是盘古窟的核心就好了！”
他这样的修行者，对盘古窟的理解自然更深。
在他眼里，盘古窟就是一个以混沌为核心的界，只要进入核心，就可能理解混沌法则。
就在他们紧盯着陷坑和裂缝的同时，小茅屋里也起了些纷乱。
看着棋盘，两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那平平整整的棋盘中间，那一团凝实的灰雾里面，竟是现出了一道细细的裂缝。
“盘古窟出问题了。”
老道脸黑得像锅底，“难道那个家伙，真的感悟出了混沌法则？我们在这里守了这么久，都没有做到，他第一次进去就做到了，创道者，就这么被优待么？”
年轻道人还保持着平静，“再优待，也不可能给谁混沌法则，能悟出来，肯定是自己的能力。”
“你现在还在为他说话？”
老道怒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的盘古窟要没有了，棋盘也会消失！”
年轻道人微叹口气，“盘古窟，本来就不是我们的，棋盘也不是。”
老道滞了下，一时无言以对，话是这么说，可他早就把盘古窟当成了自己的。
“别急。”
年轻道人缓缓道，“我不觉得有人第一次就能领悟混沌法则，现在的变化可能另有原因，等明确了再说，不要冲动去做任何事，别连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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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9章 五分之一
老道坐了下来，“我可以继续等，但我不会坐视棋盘消失。”
年轻人叹了口气，“你能阻止什么呢。”
老道一滞，的确阻止不了，进都进不去，怎么阻止？
他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在初初得到棋盘的那一段时间，他不止五次去过盘古窟，想要从内部摸清盘古窟的奥秘，结果当然是进不去。
“想进个秘境都做不到，也配叫圣人？”
老道脸色冷下来，恨恨的道，“身在诸天，便受诸天限制，我们真是好笑，还以为成圣就超脱！”
物伤其类，年轻人也带了些愁绪，“不了解创世法则，自然跳不出这诸天。”
“但不跳出去，始终都是要死的。”
老道咬着牙，“修行修长生，我们这样算长生么？还不是笼子里的鸟，所谓的长生，不过是有人一直管着笼子给我们喂食罢了，等笼子锈了烂了垮了，或是没人喂食，我们一样会死，不跳出诸天，根本不可能永生。”
“的确，我们会随着诸天消亡而死去，这也是我们的命运终极。”
年轻人点点头，“修行者想成圣，但真成了圣，就会发现，我们只是从一个笼子跳到另一个笼子，你觉得能看透一切了，很快又发现还有很多没有看透，了解得越多反而越无知越迷惑，过去以为眼见皆是表象，法则才是实质，超脱以后才知道法则才是表象，至于实质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但我们还不如修行者。”
老道冷笑起来，“修行者满眼都是希望，哪怕那希望到了最后是假的，但至少也能看到自己一步步在进步，而我们呢，满眼都是绝望，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转瞬又要消失。”
年轻人也不否认，“是这样，但目前没有办法改变。”
老道盯着他，“怎么没有？”
年轻人摇摇头，“所以你也想和他们一样，去毁坏诸天这个笼子？那么多人都做了，但有意义么？”
老道心神一震，却是半晌没说话。
和他们一样的圣人，这诸天里本还有很多，但现在……
开天辟地至今，诸天有过多少圣人，可现在还能出现的，又有多少呢？
“不管怎样，我们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老道想了很久，还是忿然，“现在等着也是等死，为什么不能去拼一拼？”
“你这样想很久了吧？”年轻人微叹口气，“老道，我不反对你去，但我不希望你去，少了你，换了其他人来，我得到机缘的机会可能更少一点。”
老道滞了下，“你我在一起，得到过很多机缘么？”
“比一个人要强不少，”年轻人缓缓道，“比如这里就是啊，而且我也不想再回去了，时间法则，绝对比混沌法则更难参悟，我已经断绝了从这方面着手的念头。”
“那个本来就难到极点。”
老道不觉笑了笑，“我早劝过你了，而空间法则我们怎么领悟都是虚假的，所谓的空间置换和传送，都是诸天给我们的，并非靠自身做到的，三种创世法则里面，就只有混沌法则最简单……哈哈，我在说什么话，最简单的，我们一样理解不了。”
年轻人重复了一遍，“最简单的都理解不了。”
“就是，我们也配叫圣人？”
想到这里，老道又来了火气，“如果他真的让老道没有棋盘可看，老道绝对会……”
砰！
一道光芒，猝然从棋盘中间闪现。
很难形容那道光，厚重而锋锐，像是一把凝实的金色斧子，在斧子出现的一瞬间，棋盘立刻从中断裂，被一分为二，而中间的那块混沌自然变得清明起来，几个棋子也看得清清楚楚。
老道大惊失色，“他真的劈开了混沌？”
因为怀疑棋盘里面藏着混沌核心，这样的事情他也曾尝试过很多次，但不管他怎么用力，那棋盘都不曾损坏分毫，上面的线和棋子也一样，他们只有动几下的权利，绝不能改变，仿佛钉死的规则，牢不可破。
“抓紧参悟。”
年轻人低着头，目光凝聚在打开的棋盘中间。
混沌破裂，中间展现出来的不止是棋子，还有被打散乱的灰雾，它们袅袅飘起，四处逃逸，像吓坏了的鸟群，从它们飞散的形态看，依稀能辨认出几段古怪的文字，只是颜色变得越来越淡，转瞬就要消失。
“老道承情了！”
老道顿时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棋盘上。
刚才还在咒骂诸天的不公，但当希望出现时，他又觉得诸天行了，自己也行了。
大约不到五息。
散开的灰雾再度凝实起来，将棋盘中间重新覆盖。
再看不到什么裂缝，一切还是从前的样子。
老者挪开目光，盯着年轻人，“你都看到了？我只看到了十分之一。”
“你觉得呢？”
年轻人淡淡的道，“我们能看到的都差不多，他只给我们看十分之一，我们就只能看十分之一，其他的，就算看到了也记不起来，也放不进脑袋。”
老道思虑几息，“我们的十分之一会不会不一样？”
年轻人平静的道，“我不知道，不过互相印证一下就知道了。”
老道迟疑了几息，“一起来？”
年轻人点点头，“那就一起来。”
几段文字，同时出现在棋盘上方，有些相似但又不尽相同，两人对视一眼，全都流露出喜色。
老道拍了下手，“嘿嘿，诸天待你我不薄啊，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机缘！”
老道脸上的皱纹都笑到了一起，还用力挥了下手臂，好像刚才的抱怨不是他说的，眼睛转了一下，又道，“这样一来，我们能有五分之一了！如果……”
“你不会是想说，再来五次，我们就能完全看清楚这些文字了吧？”
年轻人淡淡一笑，笑中有些嘲讽，但谁都看得出来，嘲讽不过是掩饰，他的欢喜，绝不比老道少。
老道很坦然，“这个周舒，下次一定还要他来！”
“下次如何，却也由不得你我。”
年轻人似有所思，“只能尽力去做，不过这次的事情，你要跟他道歉才行。”
“我一个圣人，跟他道歉？”
老道当即就不满了，但很快又道，“我知道，我很快就送他一个大礼，就当做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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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0章 不属于
“城主，你出来了！”
看见周舒从门里走出来，隋如芙立刻迎了上去。
周舒有点意外，“你还没进去么？”
“说了要等你一天的，还差几百息，我怎么能进。”
隋如芙很认真的摇头，心里却有一点虚，刚才那场惊变发生的时候，她差一点就冲进门了，只是发生了意外情况，没能来得及。
周舒微显诧异，凝然道，“执令仙果然重诺，让我很敬佩。”
隋如芙滞了滞，“这是我应该做的。”
周舒这句话，对她和玲珑天都非常重要，她也很满足，虽然是靠了运气。
周舒笑着道，“现在没事了，你快进去吧。”
“等一等，现在不急了。”
周舒都出来了，隋如芙自然不再担心着急，就算有人想抢在她前面进，周舒也不会答应，“冒昧的问一句，你感悟了混沌吗？”
苗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是啊，你一定做到了吧？”
“没有，不过也有收获，等会说。”
周舒笑了笑，有点惊讶，“这么久都没人来过么，看来这次盘古窟真的很难。”
“不是，来过四个人了。”
隋如芙摇摇头，“有三个是云顶城那个队伍的，郑天前辈带进来的，其中两个进了通道还没出来，郑天没有进，还有一个是你认识的孙涓，他刚才进了通道，就在你出来之前几息。”
“孙涓，我知道。”
周舒点点头，之前孙涓就和他做过约定，说不久后再见，“结果没等我就自己去了啊，这家伙……执令仙，郑天前辈呢，没进通道，那他去哪了？”
对于郑天，他还是很尊敬的。
不是因为郑天的地位，而是郑天曾经帮助过夏侯招远。
没等隋如芙开口，苗玥便解释道，“是这样的……”
陷坑出现后，他们就在参悟混沌。
好一会，裂缝都没有扩大，也没有更多混沌之力出来，这让郑天有点郁闷，但很快，他就不郁闷了。
随着一道金光透出来，裂缝以极快的速度往外延伸，不过半息，整个大厅的地面就被分成了两半，而裂缝神智还顺着墙壁往上爬，眼看着就要把整个大厅都割裂。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陷坑就不可思议，现在居然大厅都要裂开，这盘古窟怎么了，要崩溃？
来不及思虑太多，每个人都做出了各自的反应。
苗玥疾退，她可以参悟混沌，但绝不想被混沌吞噬。
孙涓没有迟疑，径直奔向了早已看好的通道，他对混沌没有兴趣，如果盘古窟就此崩裂，那就亏了，虽说不难但也是进来了一趟，怎么也要拿点东西。
隋如芙正往有圣器的通道走，但那裂缝里飘出来的灰雾，不巧把那通道挡住了。
想进去都来不及，只能退回去。
至于郑天，做出了让人不解的行为，大笑一声，直接就跳到裂缝里去了。
周舒愕了愕，“郑天前辈跳下去了？”
“嗯，没有一点犹豫，就好像早就想好了。”
隋如芙点点头，叹道，“这可是混沌啊，好像刚跳进去，半个身体就不见了。”
苗玥跟着道，“身体是没了一半，但他还是在笑。”
“之后呢？”
周舒很快平静，能面对混沌做出这种行为，说明郑天的确接近圣人，对于混沌的渴望比一般修行者要多得多，机会出现的时候，即便没了一切，也要感悟到混沌。
苗玥连忙道，“那道光消失以后，裂缝也消失了。”
“之前的陷坑也都没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我们不说，你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隋如芙顿住了，“不对，这一切肯定和你有关，是你领悟了混沌，盘古窟才会出问题，对不对？”
苗玥没说话，只看着周舒，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
周舒很坦然，“我参悟了混沌，但我没有了解混沌法则……我收获了其他东西。”
“没有了解……”
“收获了什么？”
两人又是遗憾又是好奇。
“舒之道，更好的舒之道。”
周舒看起来很是自豪，难得一见的神情，但谁让他真的高兴呢，那可是舒之道和混沌法则的直接交手，“我刚才用舒之力去对抗混沌之力了，呵呵，经过了混沌法则的磨折，我想我的舒之道算是又过了一重道劫。”
隋如芙眼前一亮，连忙举手相贺，“恭喜你了，城主。”
苗玥则很惊讶，“不是，周舒，你怎么会去对抗混沌之力？不是感悟时的那种对抗吧？”
周舒笑着摇头，“当然不是那种试探，是硬碰硬，你死我活的那种。”
苗玥一脸的讶异，“那我就不明白了，这种事，你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想不到有人会去对抗创世法则吧？”
周舒淡淡的道，“这就像是和整个诸天还有所有大道法则做对。”
“是，所有法则大道都源于混沌，修习大道法则的修行者怎么也不可能对其生出对抗之心，不止修行者，就算圣人也不会，”苗玥点点头，“上人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说了，就算你想对抗你也不可能做到吧，大道法则都源自混沌，见到混沌法则都会主动归源，你最多就是阻扰它们归源，不可能真的对抗。”
隋如芙若有所思，“也是，就像木行法则不能对抗五行法则一样，”顿了顿又补充道，“两个人对两种法则的理解程度相同的时候，就对抗不起来，必定是一个包容另一个。”
周舒看着她们，“创道者也会么？”
隋如芙滞了下，“这个，我不知道了。”
“也会。”
苗玥则很肯定的道，“创道者也是诸天的修行者，只要人在诸天，就不可能脱离混沌，他创造的大道同样来自混沌，依然要遵从创世法则，你的舒之道应该也是这样的。”
周舒顿了顿，“这也是太武上人说过的？”
苗玥点头，“嗯，蜀山也有过创道者。”
隋如芙暗暗钦佩，也有些自惭，蜀山这样的宗门到底是底蕴博大，弟子的见识也高，而玲珑天这方面差得不少，自己都是执令仙了，知道的道理还未必有苗玥多。
“上人说得有道理。”
周舒笑了笑，没再解释下去。
诸天里的大道法则都来自混沌，面对混沌法则都可能不自觉的归源，不会对抗混沌，这点其实没错，只是周舒不相信，他认为创道者的意志可以改变道，让道摆脱创世法则的影响，从而去对抗混沌。
但这样的话就没必要说。
而且他自己也有一个疑虑，他不属于这个诸天，那么他的道，可能也不属于。
第4071章 剑圣呐
舒之道属不属于诸天？
如果不属于，那舒之道面对混沌法则时的态度，就有了很合理的解释，不是源自混沌，自然能对抗混沌，但舒之道出现在众妙之门上，说明舒之道得到了诸天的承认，不是来自诸天，为何会被承认。
而对周舒来说，他不认为自己悟出来的道加上自己创道者的意志，会在混沌面前退缩，不管舒之道属不属于诸天，那都是舒之道应该能做到的。
究竟如何，恐怕要超脱了法则才能看清楚。
很快抛开了疑惑，周舒看向隋如芙，“执令仙，你快进去罢。”
“嗯。”
隋如芙点点头，眼里带着丝期冀，“城主，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是马上走，还是？”
周舒笑了笑，“等你拿到圣器，承诺才算完成，我会等着，再说采盈也没出来。”
“那我去了。”
隋如芙心里一松，没再说什么，径直进了通道。
一个人带着圣器离开，心里会很不安，唯恐出事，有周舒在就好很多，而且她也担心玲珑天仙真的在外面，要是自己不在，天仙和周舒起了冲突，事情就很难再挽回。
苗玥看着周舒，似有所思，“你们，和玲珑天结盟了？”
周舒很坦然，“算是吧。”
苗玥思虑几息，轻轻点头，“我们蜀山不会搀和其他家的事情，也不会多嘴。”
“我知道。”
周舒平静的道，“在仙界诸多宗门里，蜀山一向以刚直不阿而闻名，和剑一样，我是很佩服的，也很感激，在昆仑衰弱之后，蜀山独自撑起了玄黄界宗门的旗帜，很难得也很辛苦。”
苗玥脸色微变，微微一震，“你说玄黄界……蜀山这些年也很少提的。”
周舒缓声道，“如今悬铃宗财狼当道，使得仙界形势如此严迫，谁都不敢在仙界说起玄黄界，蜀山不提也没什么，但在我看来，就算仙界宗门都把玄黄界当做仇敌，蜀山也一定不会，你说是吧？”
苗玥滞了滞，迟疑着道，“蜀山源自玄黄界，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不止是蜀山，剑道也是。”
周舒缓缓道，“剑道是源自玄黄界的大道，这点也改变不了。”
苗玥点点头，似是坚定了什么想法，“你说得是，剑道源于玄黄界，也在玄黄界发扬光大，最初的剑圣都是玄黄界修行者，我们蜀山也是因此而来。”
周舒显是很满意苗玥的态度，缓缓道，“玄黄界的蜀山现在状态不是很好。”
苗玥似有似悟，“你希望我们去照顾玄黄界的蜀山？”
“本不该由我提出来，但是……”周舒点点头，“有机会的话，最好去做一做。”
苗玥犹豫了下，沉声道，“的确该有行动，我去和上人说，如果上人不答应，我自己找人去。”
周舒神色微凝，“不要当成是坏事，去的人能有好处，蜀山也一样，玄黄界依然有很多好东西，比如仙界也没有的剑道传承，不过要看机缘，不能强行夺取。”
苗玥认真道，“这个自然。”
周舒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在仙界还无法和蜀山结盟，但能在玄黄界的事情上寻求到一致，是个不错的开始。
苗玥轻松了些，“你和采盈的剑意，很多都来自玄黄界吧，还有那个李傲剑。”
说到李傲剑的时候，她有点犹豫，因为蜀山的关系，她能调查了解到大多数成名剑修的剑意，而周舒采盈等人更是深入的研究过，但这个李傲剑，她却没有太多印象。
周舒点点头，“差不多吧，老李的是自创的，他和我们不一样。”
“自创啊……”
苗玥微微一震，自创剑意不难，毕竟剑意本来就是最自由的道，可自创剑意到这种程度，难以置信，这个李傲剑，说不定也是一个剑圣的坯子。
周舒温声道，“苗道友想了解玄黄界剑意的话，来仙舒城就可以，我这边随时都欢迎。”
苗玥想了想道，“我会去的。”
周舒想起了什么，“苗道友，你认识太史谓前辈吧？”
“嗯？”
苗玥犹豫了一下道，“前不久，太史前辈来过蜀山找上人，我见过了，周舒，昆仑和你们仙舒城也结盟了，他来蜀山这件事应该也和你有关……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何必又来问我。”
“去了蜀山？”
周舒愕了愕，摇头道，“仙舒城和昆仑关系是不错，但太史前辈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
“哦……”
苗玥似有所思，“其实没说什么，只是表明了昆仑要和仙庭做对的态度。”
周舒沉声道，“理所应当，不明不白的被关进安定城，仙庭总要有个交代，太武上人怎么……不对，我不是讨论这件事的，苗道友，太史谓前辈和太史悲伤，是不是有什么关联？上次遇到太史前辈的时候，也没有来得及问，我想你们蜀山也许知道。”
倒不是来不及，而是不好当面问。
“太史悲伤？”
苗玥皱眉，“你想说的是太史悲和太史伤吧？”
周舒点头，“对，对。”
苗玥沉吟道，“我知道一些，太史悲和太史伤两人是兄弟，来自玄黄界，两人在玄黄界都建立了一番基业，天剑门和剑庐，彼此互相争斗，谁也不让谁，到了仙界后，太史伤被昆仑招纳，太史悲就来了我们蜀山，不过只待了一千多年就去了悬铃宗，那时候，我们蜀山的实力还不能和悬铃宗还有昆仑相比。”
周舒微微笑着，“两兄弟还真是要斗到底啊。”
“嗯。”
苗玥点点头，“也不是因为他们两个，那时候昆仑和悬铃宗的确争得很厉害，我是听上人说的，不过上人也是听人说的。”
周舒笑着道，“后来呢？”
“太史悲我不知道，后来一直没有他的记载，而太史伤则成了剑圣，剑圣，剑圣呐。”
说到这里，苗玥情不自禁的仰头，眼里生出很多向往之色，神采盎然，看着周舒又收敛起来，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有点忘形了。”
周舒摆摆手，“呵呵，谁不向往呢。”
在玄黄界，剑庐消失了，算是太史悲这一边赢了，虽然真相无法探寻，但毕竟是消失了，而在仙界这边，却是太史伤赢了，成就剑圣，见到文天，真是一桩美谈。
苗玥微微一笑，“太史谓前辈，据传就是太史伤的后人，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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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2章 出去么
“我想也是。”
周舒笑着道，“我总觉得太史前辈的剑意有一点熟悉的感觉，果然和剑庐有关。”
苗玥心里一喜，“周舒，难道你学过太史伤的剑道？”
周舒点点头，“应该说是剑庐的剑道吧，嗯，学过，不过采盈学得更多一些，也不只是剑庐，天剑门那边也一样，她后来算是把两门的剑意糅合到一起了。”
“那太好了。”
苗玥看着他，跃跃欲试，很快又叹气，“可惜这里不能……等以后我去仙舒城再说。”
“欢迎你来仙舒城呀，本宫等着你。”
采盈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到时候带着你那把剑来。”
“你出来了，宫主。”
苗玥行了一礼，很认真的点头，“嗯，到时你也要用胜邪。”
采盈扬了扬眉，“那是自然，本宫等着你呐。”
“采盈，你感悟得如何？”
周舒出来的时候，采盈还在众妙之门前发呆，周舒也没多打扰，说了句话就出来了。
“叫我宫主大人！”
采盈快步走过来，撇了撇嘴，“本宫根本就没过去。”
看着她，周舒有点疑惑也有点遗憾，“可惜了。”
“可惜什么？”
采盈哼了一声，“本宫没过去，不代表本宫不能过去，过去又回来，多麻烦啊，再说你都出来了，本宫在里面待着做什么，干脆也出来。”
周舒心下了然，微笑道，“原来如此，是不想，不是不能。”
苗玥好奇道，“你们说的过去，是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采盈先开口，“那里面有一道大门挡路，讨厌得很，是叫众妙之门对罢？周。”
“众妙之门？”
苗玥眼睛一亮，忍不住道，“你们机缘也太好了吧，竟然能在里面看到众妙之门！那是什么样子的，一定很恢宏浩大吧？不对，周舒你是不是已经过去了，那你不是……成圣了？”
想到了什么，她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
周舒不觉笑起来，“你觉得我是圣人么？”
苗玥还真的认真看了几眼，“不是，可是……不是说，只有圣人才可能穿过众妙之门么？那也是修行者成圣前的最后一步，能够越过去就成圣了，不然就不算是真的圣人。”
“你说得没错。”
周舒平静的道，“这里的众妙之门不是那一座，短时间超越法则就能过去，一瞬就可以。”
众妙之门也叫仪式之门，是成为圣人的一个衡量标准。
修行者一直保持在超越法则状态，就能安稳穿过众妙之门，但前提是修炼了法则还有诸天承认的大道，如果不是诸天承认的大道，就无法穿过众妙之门，而穿不过这道门，即便已有圣人能力，也不会被承认。
比如天神巫神等等就是这样，当然也还有别的。
“是这样啊。”
苗玥想了一想，好奇道，“那也很难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去，要是能试一下就好了。”
“试什么？”
通道那边人影一闪，隋如芙走了过来，一脸都是笑意，完全掩饰不住。
采盈愣了下，“真巧，本宫刚出来，你也回来了。”
“众妙之门，不过不是真的那座。”
苗玥解释了几句，一路经历过来，又和隋如芙待了一天，两人也成了朋友，真心多少难说，但彼此还算坦然，尤其是不涉及两人宗门的时候。
“众妙之门也在这里么，那我是错过机缘了啊。”
隋如芙摇摇头，有一点遗憾，但和眼里的欢喜比起来，完全不值一提。
周舒自是明了，报以微笑，“拿到了吧？执令仙。”
“拿到了，一点不难，都是城主的功劳。”
隋如芙点点头，小心的取出一面圆形小鼓，“这应该就是圣器吧，虽然我还无法感知里面的力量，但我听说在盘古窟里面，其他的东西都会被盘古之力掩盖掩饰，变成软石，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有圣器这等最高阶的法宝才能够以原来的模样出现。”
“是这样，不过……”
苗玥迟疑了下，让隋如芙很是紧张，“不过什么，苗道友？”
“没什么，我不是说圣器有问题。”
苗玥连忙道，“上人说过，如果是有自我意志的圣器，现世以后，其他人很容易察觉到它的存在，谁也掩饰不了，但如果没有自我意志，在盘古窟里就和死物一般，很好认，你这个就是，当然，出去以后就不一样了，它肯定能展现出圣器的威能。”
“没关系。”
隋如芙微笑，“我们和蜀山不一样，有圣器的就可以了。”
周舒点点头，“有自我意志的圣器，和圣人差不多，如果宗门不够强盛，本身没有圣人护佑，就算得到了也驾驭不了，勉强留下来，也要受圣器控制，你这样其实是最好的。”
苗玥跟着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有什么用啊？”
采盈早凑近了，伸长了脖子来回打量，嗯，没上手就是进步。
周舒把她拉了回来，“执令仙，收起来罢，出去以后我们尽快离开。”
隋如芙连忙收了起来，缓声道，“知道了，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不是说有人得到圣器，盘古窟就会……”
似是在回应她，四周很快传来一阵砰砰之声。
大厅周围那一条条蜘蛛腿般的道路，开始不断消失，连带着门户也跟着关上，不过数十息，大多数通道都消失了，只留下了三条。
苗玥愣了愣，“他们三个进去的门还留着，其他都没了。”
“我们进来的入口也关闭了。”
隋如芙又惊又喜，看到这一幕总是有点奇怪的，但也确定了自己得到的就是圣器。
没一会，大厅中间浮出一团湛蓝色漩涡。
都很熟悉的秘境出入口。
几人对视一眼，“出去么？”
“早点离开最好，执令仙，我们一起。”
周舒转过身，婉转道，“苗道友，要不你等一会再出去？”
苗玥摇头，“不用，李道友，隋道友，你我萍水相逢，我做什么用不着你说。”
“变得真快啊。”
周舒笑了笑，转向采盈道，“你进去，我出去。”
“哼。”
采盈化作一道绿光，消失不见，隋如芙看多了也不奇怪，苗玥暗暗惊叹，又多几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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