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3章 本来就是
“怎么还在这里？”
蒲牢的声音有点疑惑，也有点不满，“人我已经送下去了，没事的。”
“我是想看看你。”
周舒摇头笑笑，“到了玄黄界，我想看看你的真身。”
“这么无聊的么？”
一个虚影渐渐显现出来，正是一头巨大的应龙，和仙舒城里的那只相比，更加雄壮一些，乌黑色身躯不如星光耀眼，但蕴藏的力量似乎更多。
周舒皱了皱眉，“你知道，我要看的不是这个投影，要真身。”
蒲牢顿了下，“真身看不到，想看要去界里面看，在最中间。”
周舒也不觉得奇怪，“是藏在玄黄界里面了？果然是这样。”
“不要摆出那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蒲牢冷声道，“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没必要，我刚进入诸天之沿的时候，还没有办法克制灰雾，唯一能保护身体心神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放到玄黄界里面，我和玄黄界的契约也是因此而开始，你不会觉得我无缘无故的就会保护好玄黄界吧？同病相怜罢了，虽说后来有些改变，但根本就是如此，你尽管鄙视，没有关系。”
“我可没有怀疑你，更不会因此而鄙视，你想多了。”
周舒摇头，很认真的道，“其实你现在已经能够克制灰雾的影响，取出身体离开玄黄界也不是难事，但你依然选择和玄黄界共进退，对玄黄界你问心无愧，也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根本没有任何人有资格鄙视你或是指责。”
“这是赞赏？”
蒲牢嗤了声，忍笑道，“周舒，一到玄黄界，你就把自己当作人皇了？”
周舒跟着笑起来，“我本来就是人皇，不是别人让当的。”
蒲牢突然认真，沉声道，“那就想办法解决玄黄界的危机吧，最后一条罡风带也很衰弱了，那边的界问题很大。”
“我明白。”
周舒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蒲牢又道，“你说到人皇，那个叫望姬的女子，很不一般，她现在出现在玄黄界，时机很特别，我看有不少人会把她当成新的人皇了。”
周舒摇头笑笑，“她是天皇后裔，当不了人皇，就算我给她当也不行，不过蒲牢你怎么也开始说她不一般了，当初在仙舒城的时候，你还说你看不起这种天生圣体的家伙么，好像一句话都没说过吧。”
“现在不一样。”
蒲牢神色微凝，“她融入玄黄界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就这一会儿，她都能和玄黄界本源建立联系了，我都观察不到。”
“天皇后裔，天生圣体，巫神传承，加上适逢其会，这不奇怪，”周舒很淡然，“没事的，她不会对玄黄界和我们不利。”
“希望如此，我不希望你带来一个不安定的因素，”蒲牢的身影很快消失，“这边我会看着的，你去罢。”
周舒辨别出了罡风带的位置，引着采盈，一路前行。
采盈眨着眼睛，“天生圣体，就是什么法则都不怕，如果她看到那个众妙之门，是不是毫不费劲就能过去啊？”
周舒沉吟几息，“是这样，不过前提是她能要走到那里。”
采盈一脸欢喜的惊呼，“哇！那下次盘古窟我们把她带去，让她走过门，仙舒城不是能多一个圣人？”
“你想得太简单了。”
周舒揉着她的脑袋，“众妙之门不是每次都有，事实上出现的几率很小，决定因素是什么也不清楚，也许有了她，众妙之门就不会出现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众妙之门是不是真的存在，那里是不是就是真正的众妙之门，更大的可能是圣人留下的一种测试手段，在盘古窟里找到圣人备选。”
采盈低下头，想了想，“不明白，不过天生圣体真的很好啊。”
周舒点点头，“的确，而且望姬的天生圣体很特别，一般天生圣体会被某一种法则克制，这也是天生圣体的弊端所在，记载里的天生圣体基本都被很普通的法则克制，比如五行阴阳等等，而望姬呢，我尝试过很多次，我了解的任何法则对她都无效，她的圣体，很可能是真正的圣体。”
采盈眼睛冒光，“要是本宫有就好了。”
“呵呵，贪婪可是罪过。”
周舒笑了笑，也没在意，换了其他人，周舒可能会很警惕，但采盈就算了，她绝不会有把圣体据为己有的想法，“也别把天生圣体想得太完美，她修炼是很难的，如果不是有巫神教导，有祝融族帮忙奉献，她又极其勤奋，现在她可能还是一般的散仙。”
采盈皱着眉，“就算是散仙，也不怕混元金仙甚至准圣吧？毕竟她不怕法则。”
周舒摇头，“她不怕的是法则之力，并非修行者，修行者极度依赖法则之力摒弃其他的阶段，往往是在晋升混元金仙以后，也就是身体神魂等等全都可以依托于法则存在的阶段，只有到这个阶段，双方的对战才是纯粹法则和大道的比拼，在这之前，一个真仙都能轻易杀死望姬，而望姬要自保，必须要达到这个阶段，简单的说，要强制把所有对手都逼到必须用法则之力或是变成法则，圣体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采盈恍然道，“原来如此，看来本宫真是想简单了呢。”
周舒顿了顿，“即便是圣体，可以无视法则，也不意味着修行者不能伤到她，圣体本身也是有阶段的，如果抱着圣体不勤加锻炼，不进步，不了解挖掘出圣体的潜力，将来也不会有多大成就，晋升圣人也是痴心妄想。”
采盈嘿嘿一笑，“这样一说，本宫好像也不那么羡慕嫉妒了呢。”
“羡慕嫉妒一下可以，我有时也和你一样，毕竟这么绝佳的起点，谁都想要。”
周舒温声道，“采盈，对你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坚持自己的道，付出努力，未必不能取得一样的成就，我很看好你，你迟早会成为剑圣的。”
“嗤……又来说这些，本宫早就告诉你答案了。”
采盈撇了撇嘴，“成为剑圣不是当然的么？而且你这句话一点不对，本宫哪里普通了？本宫是独一无二的！”
周舒微笑看她，“你的确独一无二，呵呵，每个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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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4章 灰雾之魔
进入罡风带后，舒服了许多。
罡风带本身不能阻隔多少灰雾，但因为罡风带里的罡风一直在流动，身处其中也就感觉不到灰雾的存在。
周舒没急着前进，而是仔细感知。
采盈跟着看，装模作样的成分居多。
“有点奇怪。”
周舒似有所思，“感知得到生机，但断断续续的……”
采盈连忙道，“等等，本宫怎么听不懂？这里面也有生机吗，这可是诸天之沿呢，本宫就什么都没发现。”
“有的。”
周舒点头，采盈的感知也不错，但在诸天之沿里削弱了太多，其实周舒也是，不过第八感的提升弥补了不少，“罡风带和激流带是界与界之间沟通的唯一渠道，只要两边都不是死界，互相传递生机很正常，界上没有生灵之前，三十三天都靠这个来扩展自己的范围，有生灵以后，这部分功能会削弱一些，但仍然不可忽视，诸天之沿里面的界也一样，只是特别少罢了，差不多诸天里正常的罡风带的万分之一，再多也不可能，罡风带保护不了，会被那些灰雾湮灭掉。”
“难怪本宫感知不出来。”
采盈想了想，“这么点生机够做什么啊。”
周舒缓声道，“没什么用，就是让人判断一些事情，断断续续的，说明罡风带中间有阻碍，而且是活动的，能隔断生机还能活动的阻碍……”
采盈眼里有战意，“是敌人？”
周舒表情有点凝重，“嗯，想隔断罡风带，那敌人是肯定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做好准备。”
采盈却很高兴，“管他是什么，打就是了。”
周舒摇摇头没说话，沿着罡风带继续前行。
速度不是很快，定命珠形成的保护层在高速状态下效果会减弱，周舒不会冒这种风险。
行进中，周舒也没有停止对罡风带的感知，生机仍是断断续续的，但没有规律，偶尔整个罡风带都会断开，数息后就会复原，这种情况在诸天十分常见，称之为断流，当虚空里有风暴或是界发生剧烈震荡时就会出现，但在诸天之沿里面就很奇怪了，这里不可能有虚空风暴，而界的震荡也不会有，何况震荡这么长时间，更加不可思议。
无法确定原因，使周舒对此行更加谨慎。
约莫过了三天。
看着前方，周舒眼神渐凝，感知范围内，一道黑影急速袭来。
不大，约莫三四丈方圆，没有固定的形体，在罡风带里不断变幻着形态。
从感知到冲到身边，也不过四五息时间，周舒拉着采盈，往侧后一让，那黑影嗖的一下就冲过去了。
“那是什么东西？”
采盈愣了愣，很有些惊讶，“是不是要找的敌人？这么突然，差点就撞到本宫了。”
周舒点头，“是的，它过来的时候，周围的生机都被吞噬一空，什么都没留下，显然，罡风带的问题有一部分是它造成的，但不是全部。”
采盈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我们追上去啊！”
“不用，等着就好，它会回来的。”
周舒摇头，“它是在追逐罡风带里的生机，但它的速度没有罡风带的流速快，按照它的吞噬速度，没一会，它就会察觉到身后的生机更多，然后会回头继续追逐，吞噬，直到罡风带再次出现断流，它才会停下来。”
“这么复杂。”
采盈好像没听明白，想了想道，“既然它是追逐生机的，那我们不要完全收敛气息，放出一些生机就好了啊。”
周舒滞了下，“说得也对……不过去罡风带外面比较好。”
“嗯。”
采盈点点头，“你要抵挡灰雾，本宫一个人来就好了，你要看准点啊。”
周舒笑着点头，“采盈，你变得靠谱了一些。”
“本宫一直都很靠谱。”
采盈哼了一声，掠到了罡风带外面，顿时感觉有点晦涩。
好在没站一会，那黑影就转回头，狠狠的扑过来。
采盈动也没动，也没用剑，睁大了眼睛看，她完全相信周舒。
黑影没扑到采盈，却扑进了一团青色云团里，瞬间消失不见。
采盈凑到周舒身边，“怎样了，给本宫看看？”
周舒平静的道，“一接触到舒之力，就开始侵蚀，那些力量和灰雾的成分很相似，我了解灰雾的状况，按照蒲牢的方式，没有互相消磨，放灰雾出去了，但里面还存在一缕黑烟，像是神魂之类的东西，和灰雾不同，应该就是它的本源或说本体了，还在挣扎，试图脱离我的舒之力。”
采盈好奇道，“能不能留下来？”
周舒神色微凝，“我也想，但恐怕很难，它们的本质比舒之力还要强，和混沌之力应该是一个等阶。”
采盈诧道，“能和混沌之力相比？”
“是的，现在我的感觉就和盘古窟里面差不多，短时间内我可以和混沌之力抗衡，可能还能一瞬间击退，但要将其泯灭掉，或是长时间截留，不太可能，这黑烟也一样，不是我目前能解决的问题，”话还没有说完，一缕黑烟已经从青色云团里飘了出来。
采盈眼疾手快，一剑斩了过去。
剑意如丝如网，立时将那黑烟缠绕起来，但没有任何作用，黑烟无视了剑意，钻进灰雾，很快不见踪影。
采盈有点沮丧，“本宫的剑意，完全伤不到它！”
周舒把采盈拉回罡风带，“这应该就是记载里面的雾魔，诸天之沿里独有的怪物，之前有些人在诸天之沿深处的界里看到过，记载里的信息不多，没有具体介绍，大多都是猜测，比如它们只能在灰雾浓郁的地方生存，法则之力对它们没有作用等等，还有一点要特备注意，遇到它的人，绝大多数在离开诸天之沿后不久就会死亡，即便没有碰到或交手，非常麻烦的东西。”
采盈颇有同感，“的确很麻烦啊，它们。”
周舒微微摇头，“出口附近从没有过雾魔，可现在它们已经入侵到玄黄界附近了，问题不小。”
采盈想到了什么，不觉道，“我们也算遇到了，会不会出去就死了啊？”
“你想太多了，不可能，”周舒淡淡的笑，“我虽然灭不了它们，但它们也别想灭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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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5章 有效果
继续向前。
路上又遇到了几只雾魔，都被驱散，但周舒知道，它们迟早还会再来。
舒之力能把它们分离成两部分，但只要本体仍在，它们迟早还要从灰雾里恢复原样，这点和死域里的那些鬼王有点类似，唯独本源强大了许多倍——湮灭之力和混沌之力的差别，根本无法计算。
如果雾魔大量出现在诸天，几乎没有能够制衡它们的力量。
“哇，那是什么？雾魔吗？太大了吧！”
采盈突然惊叫起来。
一个极其庞大，恍若界虫的黑色影子，倏然从面前数十万里处经过，很快又没入灰雾，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那影子消失，采盈仍有些惊骇，喃喃道，“那么大的雾魔，怎么办啊？”
“不是雾魔。”
周舒看得更清楚，“看起来是一阵飓风，卷着灰雾前进，就像有了形体一般，可能是诸天之沿里的一种自然现象，不过之前都没有记载。”
采盈松了口气，“是风啊，那还好。”
“罡风带被隔断，发生断流的根源，应该就是这风了。”
周舒神色微凝，“从频率看，每隔一两个时辰就会来一次，每次来的时候还会留下几只雾魔。”
采盈疑道，“雾魔是从这风里来的？”
周舒点头，“嗯，我看到了，有三只雾魔留在了罡风带里，它们正在沿着罡风带往玄一界去，看来玄一界还有之前慢慢消失的那几个界，都是因为这道风。”
采盈滞了下，“玄一界……奇怪的名字。”
“没什么奇怪的，既然被玄黄界发现了，那这些界都算是玄黄界的子界，何况它们也依托玄黄界生存，按照玄黄界起名很正常，”周舒似有所思，“诸天之沿里几乎不可能诞生新的活界，这些界都是诸天之沿现世时就有的，不少还是仙庭放进去的，之前它们还有很多是活的，但现在越来越少了。”
采盈皱着眉头，“仙庭很喜欢把界放到这里面啊？”
“起初大约是为了做些实验，看看一般的界能不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也想看看这种环境里能酝酿出这样的生灵，但后来就纯粹是为了惩罚了。”
周舒淡淡的道，“说是放逐，有期限的放逐，但实际不是，进来了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至今为止，仙庭没有把任何一个界救出诸天之沿。”
采盈愤然，“仙庭真的太可恶了！”
周舒缓缓道，“的确，不能说仙庭从诞生开始，就是每个毛孔都流淌着肮脏的血，但现在他们确实是这样，悬铃宗的强大背后，是无数个界和大小宗门世家的消亡和衰败……说多了也没意义，我们去改变就好了。”
“嗯。”
采盈点点头，想了想道，“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不是去玄一界，把那里的雾魔都解决掉？”
周舒神色凝然，“显然，这是肯定要做的，但要解决问题，必须要弄清楚这些能带来雾魔的风……”
见周舒进入沉思，采盈没再说话，跟在边上，也开始思考什么。
“看到界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采盈眼睛一亮。
周舒点点头，面前的玄一界比玄黄界还要大一些，大多数地方都是灰蒙蒙的，偶尔能看到一两丛绿色，却是心里一定，能看见绿色就好，说明生机还在不断生成，本源核心完好，界还保存着相当的活力，这样救下来也有意义。
采盈好奇道，“你想出办法来了么？”
周舒顿了顿，“还不能确定，先把这玄一界扫一遍罢。”
界外的气风层上还没有出现明显的损毁，显然是雾魔入侵以后，本源迅速把漏洞补上了。
落到界上，一眼就看到了数百处可疑的地方。
偌大的看不到底的地陷坑，腐蚀成黑色满是风孔的山峰，粉末状的沙粒构成的沙漠，死气沉沉布满沉淀物的湖泊……
都是被雾魔侵袭过的，而且雾魔还在继续往下侵蚀，直到找到本源核心为止。
还好玄一界足够大，雾魔吞噬生机活力的速度虽然快，但一个这么大还能自我恢复的界，也不是这些雾魔上千年就能吞噬完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玄一界还没有出现有灵智的生灵，本源核心可以肆无忌惮的按照自己想法去控制和引导界。
有灵智的生灵，被诸天规则默认为一界的主人之一，那时本源核心做事也就有了顾忌。
采盈指向右边，“我们分头来，你去这边，那边是本宫的。”
周舒有点疑惑，“你知道怎么解决雾魔了？”
采盈带着得意和信心，“看过一次就懂了，本宫的战斗天赋无人可比。”
周舒若有所思，“对付雾魔，在于割裂它和灰雾力量的联系，分离以后，雾魔的本体黑烟不用再管，界里没有灰雾，它们没有力量支持也就无法继续吞噬生机，自然会离开，要注意，它们的速度不快，但碰到的结果谁也不能确定，你千万不要接触到了。”
“放心，本宫不会有事的。”
周舒也不多说，径朝着一处山峰掠去，当然也分出了许多魂影，其中一个魂影跟在采盈后面。
采盈停到一汪湖泊前，目光一扫，神光乍现，没几息，数百里的湖泊就完全被剑意占据，到处都是紫绿色，再看不到一点空隙。
砰。
在剑意的挤压下，一团黑雾无处可去侵蚀，猛然蹿了出来。
采盈候个正着，眼中有火，手里有剑，早已准备好的剑意骤风暴雨一般的落下，瞬息间就被黑雾分成了数万块。
原来是这么分离的么？
周舒微微一滞，物理性的分离，或许也有效果的吧？
就这一闪念间，剑意再度袭来，数万块分散的黑雾还没有合拢，立刻又被割裂，瞬间变成了数万万片。
采盈对剑意的控制已经到了周舒匪夷所思的程度，而且看情况这还不是尽头，剑意仍在持续，那一片片细小到看不见的黑雾，仍在不断分开变小，似乎还能分成上万片的样子。
而在这时，一缕黑烟冒了出来。
在空中悬浮了半息，迅速往上飞去，似乎只有界外的灰雾，才能让它维持能够活动的能力，或说生命，如果它有的话。
而那些分散的黑雾，还在剑意的纠葛下，迟迟不能合拢。
还真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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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6章 玄一界
还真有效果。
即便是物理性的分离，但只要割裂的碎片足够小，雾魔本体无法持续利用碎片里面的灰雾力量，自然就会逃逸出来。
这就是采盈的办法，周舒学不来，他的舒之力没有采盈的剑意这般犀利，有胜邪加持，面对绝大多数力量都能轻而易举的分割，但周舒有自己的方式，多种法则之力的融合，柔性的挤压分离，难度更高，而效果也差不多。
“它们还会回来的，对吧？”
采盈看着身后的魂影，似有所思，“那黑烟，我们根本无法消灭掉啊。”
周舒点头，“你说得对，消灭不掉的本体融合了外面灰雾的力量后，还会成为雾魔，还是会继续追逐生机。”
采盈迟疑着道，“那我们这么做，意义好像不大？”
“所以要解决那些带来雾魔的风，只要不再有风，我们再把这里的雾魔引到灰雾浓郁的地方去，这边就不会再有雾魔，也不会再有很多危险，”周舒缓缓道，“虽然这样做也是暂时性的，但至少能争取到几千年的安全时间，那就够了。”
他绝对不可能让玄黄界在诸天之沿里面再待几千年。
“嗯。”
采盈点点头，“那本宫就去下一个地方了。”
没几天，两人就把玄一界清扫了一遍，再看不到一只雾魔。
对采盈来说是很大的消耗，没了剑意的剑灵，累得都不想动了，周舒却没什么关系，道炉里的积蓄足够多，而且在诸天之沿里面他也能时刻汲取舒之力，玄黄界的舒之力虽不如仙舒城浑厚，但本质却一点不差，初始总是纯粹的，何况里面还有玄黄界本源的力量，——这部分力量，采盈似乎还不懂怎么利用，应该是她没有在玄黄界晋升大乘境，没能亲密接触玄黄界本源的原因。
“谢谢。”
这个时候，他们接收到了本源的感谢。
周舒正色道，“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配合得也很好，坚持到了现在。”
玄一界的确很努力了，如果不是一直的坚持，根本撑不到救援的机会，而且刚才清扫雾魔的时候，玄一界还及时打开了气风层，为灰雾开了一道门，从而吸引雾魔离开，周舒没有提前说明，他都能知道这么做，用心又聪明。
本源核心沉默了一会，“请问阁下是……”
周舒平静的道，“我是玄黄界的人皇周舒，她是采盈，人类是玄黄界的最大的种族，也是玄黄界如今的依靠。”
“我记住了，人皇周舒。”
本源核心恭谨了许多，迟疑着道，“人皇，你来这里是为了救玄黄界的吧？将来玄黄界如果能离开，能带上我么？”
“我以人皇之名起誓，你是玄黄界的子界，我会带你一起离开。”
周舒自是点头，“但你要继续坚持下去，我还不确定我需要多长时间，如果你不在了，那也没有办法。”
“谢谢！”
本源核心颇是激动，“有希望就行了！多长时间我都会坚持，我已经坚持好几万年了。”
周舒沉吟了几息，“既然这样，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
看着周舒拿出来的建木之芽，本源核心一时呆住了，“这是……这是……如此浑厚的生机……不可思议……”
“你感受到里面的力量了吧？这是曾经属于玄黄界的建木的芽，如果建木还在，玄黄界不会深陷在诸天之沿，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他种在你的界上，他能帮你回复凝聚生机，加速成长，但也可能为你引来无数雾魔，让你迅速消失，”周舒注视着地面，平静的道，“你愿意接受的话，我现在就交给你，玄一界，你是愿意搏一搏，还是就这样等着我们来救你出去？怎样都可以。”
采盈看着周舒，欲言又止，她不太理解周舒这个决定。
在这里留建木之芽，实在太危险了，这可是诸天之沿啊，充满灰雾和雾魔的地方。
周舒当然也明白，但他决定给玄一界一个选择的机会。
玄黄界要恢复过往的强盛，除去玄黄界生灵的努力，也一定少不了子界的支持，现在玄黄界就只有这一个子界，玄黄界本身显然很重视这个子界，毕竟共患难了这么多年，还特意用神器来传递消息，请求援军，既然如此，身为玄黄界人皇的自己，给予玄一界建木之芽，加深两者的联系，让玄一界变得强大，变得更适合玄黄界，没什么不好。
玄一界因此变得强大，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而可能带来的麻烦，则是玄一界自己必须处理好的。
想要变强，就要承担代价，接受磨折。
如果处理不好，玄一界变成了雾魔的乐园——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罡风带自然会被斩断，避免雾魔过来。
就当玄黄界没有了子界，进诸天再找。
玄一界立刻就答应了，“我要，不过能不能再帮我一些。”
周舒微笑点头，“我当然会布置一些阵法，但关键还是靠你自己，现在的玄黄界帮不了太多，只有支持过去了，你才会得到最好的回报。”
“谢谢。”
玄一界的声音很诚恳，“我明白，我会为了自己和玄黄界，支持到最后，我绝不会让玄黄界在我之前消失。”
“说得很好。”
周舒很快就把建木之芽种下去，又花了不少功夫布置阵法，以周舒目前的阵道，布置一些能克制雾魔的阵法不算很难，但也仅能克制而已。
看着周舒做完这些，离开了玄一界后，采盈才开口，“本宫觉得有些不好。”
“放心吧。”
周舒温声道，“只要我们解决了那些风的根源，这边的危险其实是很小的，而且他的勇气和坚持必须要得到奖励，至于玄黄界那边不用担心，蒲牢始终在，而且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把玄黄界和他带出去。”
采盈撇了撇嘴，“话都让你说了。”
周舒摸着她的脑袋，“你还有别的看法么？”
采盈轻叹口气，“你们都愿意接受，本宫能有什么看法，希望能成功罢。”
周舒笑着道，“肯定能成功，别忘了，建木很快就要渡劫，我相信，诸天之沿里面的界，一样也能得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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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7章 很愤怒
“就跟着这怪风么？”
采盈看着前面那条巨大的影子，小声道。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周舒有些无奈。
诸天之沿里面的情况特殊，他无法用正常的推演计算得到风的来路，就只有跟随风，先把轨迹画出来再说，虽说这样也不一定能得到结果，但也只能如此。
采盈点点头，却是战意满满，“等了这么些天，终于遇到，本宫绝不让他跑了！”
那怪风的速度不算太快，有时候周舒都想进去瞧瞧，但又担心里面的灰雾不一般，就只跟在后面。
这一跟就是好些天。
那怪风并没有往诸天之沿深处吹，歪歪斜斜的转圈，一路经过了七八个死界后，怪风的力量大约到了极限，卷起来的灰雾越发稀薄，慢慢消散了。
看着怪风消失，采盈傻了眼，“没了？”
周舒点点头，“驱使它的力量消失了，自然就没了。”
“那我们不是白跟了？”
采盈有些失望，但很快又道，“不要紧，我们再回去找，应该还能找到，然后继续跟。”
周舒摇摇头，“不用，你注意到我们经过的那些死界了么？”
“本宫看着的呢！别小看我！”采盈哼了一声，“那些死界都差不多的啊，就是没崩溃，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有几个死界上面，还有许多雾魔呢，不过他们好像都很虚弱的样子，快死了，应该是没有生机给它们吃了吧。”
“观察得很细致。”
周舒有点意外，缓声道，“这些死界的死亡时间有先后，但有四个差不多都是一致的，而这四个死界，就是玄黄界之前的五个子界中间的四个，除去玄一界，其他都在了。”
采盈看着周舒，不解道，“就是这怪风把这些界害死的啊，本宫早就明白。”
周舒有意培养她的思考方式，“你再仔细想想？”
采盈托着下巴，想了想道，“那些界都是子界，也就是都在玄黄界的四周，啊……这阵怪风是围绕着玄黄界吹的？本宫都没看出来，原来我们在绕圈啊，周，这是你之前和本宫说过的环绕罡风带么？”
“亏你还记得这个。”
周舒不觉笑道，“但环绕罡风带不是这个样子，那是超级大仙城才会出现的特殊罡风带，仙舒城都还没有，在某个范围内起码要有上百个自然的活跃的界才能产生环绕罡风带，这牵扯到许多界相互间的吸引力和排斥力，而这里的界不够多，只有五六个，生机活力肯定也不够。”
“不是环绕罡风带的话，那这阵怪风就很可疑了啊。”
采盈明白了什么，“为什么偏偏围着玄黄界绕呢……”突然一震，“难道，这怪风是别人故意放出来的？！”
“你明白了，确切的说是制造出来的。”
周舒点点头，脸上却笼上了一层阴郁之色，“想不到在诸天之沿里面，还有人针对玄黄界！”
起初他也认为这怪风是自然现象，但越看越是不对劲，哪有自然的风故意围绕着玄黄界吹的，而且如此有目的性，正好经过了玄黄界的五个子界？如果不是玄一界足够强韧，玄黄界的五个子界早就一起死掉了。
等五个子界都死了，剩下的玄黄界孤掌难鸣，多半会面对更大的威胁。
谁会这么做？
能引动灰雾，形成怪风，这样的人诸天里都没有几个，势力的话，可能也就三五个。
魔教和仙庭都有可能，还有可能是圣人亲自出手。
诸天之沿算不算诸天，没有定论，这里是一个灰色地带，诸天的那些限制圣人的规则在这里有没有效果也难说，当然，肯定不会明目张胆的来，但偷偷摸摸的动一动手脚，未必不可能。
“是仙庭吧？”
采盈眼里有火，“都放逐了，还要逼死么？”
“是谁我不知道，但一定要找出来。”
周舒很快平静下来，愤怒没关系，但不能影响判断。
采盈点点头，“怎么找，继续等风？”
周舒摇头，“不用了，这风环绕了玄黄界大半圈，我们也跟了大半圈，现在我已经把轨迹都画出来了，稍微计算了一下，粗略能估到风的来路，不是很确定，但也不是很大的范围，有得找。”
采盈诧异道，“哇，这也能算出来的么？难怪你总能猜对，本宫也要学！”
周舒微微一滞，还说自己不能被愤怒影响判断，结果不小心就把独有的天赋说漏了嘴，好在是采盈，没多大关系，采盈是他最信任的同伴，而且也不会想到那方面去。
周舒笑了笑，“差不多可以，但很费脑子，也不完全准。”
“费脑子的事情，本宫不想学了。”
采盈撇了撇嘴，“我们现在就去找罢，快点，越快找到越好。”
周舒顿了顿，“别急，我要先去和蒲牢说一声，这件事可能要花些时间，也要准备一下。”
“那就先回去吧。”
采盈自是不会反对，只心里还是不舒服，一直碎碎念着“该死的仙庭”，“绝不能轻饶了他们”，“下次本宫要开杀戒了”之类的话，这次是真的很愤怒。
“什么，人为的？”
蒲牢听完周舒的话，虚影都变得凝实起来。
因为全被气黑了。
周舒点点头，很是认真，“我绝对相信我的判断，这带来雾魔的风不会是自然现象，一定有谁在操纵，操纵得不算完美也不隐蔽，但在诸天之沿里却很难被人发觉，如果不是过来一趟，都还以为这是诸天之沿的变化。”
“是仙庭吧？”
蒲牢也把仙庭列为第一怀疑对象，毕竟玄黄界出现在这里就是仙庭的原因，赶尽杀绝这种事情他们也习惯了。
“不知道，我打算去查清楚。”
周舒神色凝然，“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你看好望姬，还有，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玄黄界。”
蒲牢疑惑道，“不告诉玄黄界，为什么？”
周舒沉声道，“等有了确切答案再说。”
“好罢。”
蒲牢想了想，应了，“虽然我觉得很没有必要，愿意到诸天之沿里来的势力，就只有仙庭和魔教了，但魔教没有圣人，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实力。”
周舒缓声道，“可别小看了，魔教都能在这里开启传送门，他们背后是有龙族的。”
蒲牢脸色微变，斥道，“你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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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8章 别喊了
“我知道你想内部处理好魔教的事情，但这次不一样。”
周舒诚恳道，“如果这里的情况和他们有关，就这件事，我不可能放过龙族。”
蒲牢顿了顿，“你说得对，但我总觉得不是。”
周舒认真道，“会查清楚的，我走了。”
“等一等。”
蒲牢注视着他，“你考虑过没有，如果真的是圣人怎么办？你能怎么做？”
“是圣人也没有关系。”
周舒冷冷的道，“在诸天我没办法对付圣人，但这里是诸天之沿，这里的灰雾力量，圣人一样也怕。”
在诸天之沿里面，他的确有和圣人交手的底气，这里不是诸天，没有任何法则可用，圣人和修行者区别不大，而且到处都是能伤到圣人的灰雾——这点周舒可以肯定，灰雾里的力量和混沌之力相当，与任何法则都无关，对圣人一样是麻烦——，这种情况下，他还有能依仗的道炉，而圣人可能还没有。
不是说在这里周舒就可以击败圣人，但比诸天里的情况好，那就够了。
在诸天他都能跟圣人动手，去冲破结界，在这里更不会担心。
蒲牢心神一凛，“你真打算动手？”
周舒带着一丝笑意，冷冷的，“看到再说，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
“走啦，走啦，不管是谁，本宫都要他好看！”
采盈有些等不及了，在身边死催死催的，她的愤怒更多，需要发泄，周舒拱拱手，风一般的去了。
看着两人离开，蒲牢不觉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了多苦多难的玄黄界，还是为了可能参与进来的龙族，或许都有罢，可如果真是龙族做的，他该怎么办呢？
思虑了很久很久，似是想通了什么，他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随后消失不见。
任何种族，都不该去摧毁玄黄界。
一晃就是几个月过去。
采盈看着前方的一个黑点，“周，确定就是这里了？”
“这里是最可能的地方。”
周舒注视着那个黑点，最大限度的施放感知，“如果怪风源自这里，那就很符合我记录下来的怪风轨迹，而且它接近诸天之沿深处，灰雾比较浓郁，有雾魔存在而且相对活跃，在这里发动怪风是不错的选择。”
费了不少辛苦，才找到这里。
根据这段时间的计算推演还有查证，雾魔的确在灰雾不浓郁的地方很难存活，但是，如果有足够的生机还有生命也就是寿元等等可以吞噬，它们就能维持一段时间。
怪风带来雾魔，雾魔追逐生机，顺着罡风带停留到子界，吞噬子界的生机维持自身，而当子界的生机彻底干净后，它们就会变得非常虚弱，逐渐消散，分离，构成身体的灰雾融入诸天之沿，而本体黑烟不知去向，多半也是消失了。
那四个子界的情况就是如此。
雾魔没有进入玄黄界，一方面是玄黄界本身保护得力，在罡风带上就开始进行阻隔，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罡风带的流向问题，追逐生机的雾魔更倾向于去子界，而不是主界，毕竟子界会供给主界，而主界很少向子界提供生机。
至于怪风的生成，周舒也有考虑。
可能是某位强者用自身力量制造的，也可能源自某种特殊的阵法，都不难做到。
只要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就可以，然后特意把一些雾魔裹挟在冲击波里面，在冲击波不断向前的过程中，冲击波会把诸天之沿里的灰雾卷进去，随着沿途不断增加灰雾，冲击波也逐渐扩大规模，减慢速度，于是形成怪风，而在原本的力量完全被灰雾侵蚀后，怪风也会随之消失。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采盈紧盯着远处的那个黑点，有点担忧也有点期待，“但本宫好像没有看到什么人，难道真的是圣人？”
如此距离，除了圣人，她应该都感知得到。
“我也没发现人，不过有力量残余，还不清楚具体类型。”
周舒顿了顿，“采盈，你在这里等等，我先过去看看。”
“那怎么行？不许丢下本宫！”
采盈一下就急了，吹鼻子瞪眼睛。
周舒郑重道，“那你听我的，让你钻进道炉的时候你就钻进去，别逞强。”
“本宫知道了。”
见周舒神色，采盈也没反驳，只点点头。
花了半天时间，周舒停在死界边上，抬眼扫了一圈。
出乎意料。
这是个奇特的死界，不算大，正正方方的，十分平整，里面没有生机是肯定的，但一点生机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就很奇怪了，没有湖泊草原，没有山峦树林残留，甚至感知不到本源核心的存在。
与其说这是一个死界，还不如说是一个特别大的人造堡垒。
采盈也察觉到了，“肯定就是这里，这根本不是界，就是特意建造起来对付玄黄界的。”
“嗯。”
周舒已经落了下去。
再三确定后，现在这里应该没有人在。
有九分失望，本以为能找到根源大战一场，结果却扑了个空。
堡垒泾渭分明的分成两半，左边是一大块暗红色的平地，右边亦然，而中间隔着一道极深的深渊。
左边的灰雾略显稀薄，几乎看不到雾魔，而右边灰雾则浓郁一些，一眼看去就有七八只雾魔在里面活动。
周舒落在左边，地面很坚实，制造材料不算特别，是魔界常见的火绛铜，没有提炼成修行者可用的绛晶石，就直接当建筑材料用了，来自魔界的这种材料能有效的抵挡魔气，看起来灰雾也没有对它们造成太大影响。
“原来火绛铜还有这种用处。”
周舒若有所悟，他曾经倒卖火绛铜赚过仙玉，却不知道这点。
制造这座堡垒的人，很不一般。
轮回之力自然而然的施放，很快又收回，很明显，这处堡垒没有给轮回发挥的地方，都被抹去了。
“给本宫出来，出来！”
采盈看了几眼就不耐烦了，大喊起来。
“没人，别喊了。”
周舒摇摇头，“采盈，用剑把这里划开，我们下去看看。”
魔界材料不遵循法则，周舒便是想遁入其中也做不到，想要探察清楚，只有剖开了。
砰。
采盈也不说话，剑光连闪几下，顿时挖出了一个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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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9章 堡垒
“里面是空的！”
采盈看着下面，大声喊道。
果然，这里的确是一座堡垒，看起来像是安定城的削弱版。
暗罡铁显然比火绛铜要值钱得多。
也有不少机关，但周舒并不想去找去试探，没必要，破坏式的挖掘更方便。
又不是诸天，带不回去。
采盈意识到了什么，“果然是仙庭做的吧？”
“不能肯定，下去看看。”
周舒往下落去，“里面没有人，但也不能放松。”
堡垒里空间很大，也很空旷，而一座阵法占据了约八成的内部空间。
确定是阵法，数以万计的高达数千丈的刻满符文的铜柱，中间流转着力量，符纹还时不时的闪烁一下，还在持续工作中。
阵法侧方分出来数十个房间，另一边则连接着一根数十里粗细的管道，看方向，应该是通往堡垒右半边的。
采盈等待了一会，“周，看出什么了？”
周舒平静的道，“铜柱的材料是景明铜，是三十三天之一景明天的特产，非常出色的阵道材料，几乎兼容所有阵法，不局限于某种法则，安定城里就用过，我们仙舒城的传送阵也用到了，而阵法的动力核心是各种魔晶，每根铜柱下面都有至少一百块大小不一的魔晶，而中心的阵眼下面，有三百多块材质很好的青魔晶，最大的一块青魔晶，可能是魔尊甚而魔主的。”
“不明白了啊……”
采盈愣了下，“三十三天的材料，魔界的动力源……阵法是什么？”
“阵法我从未见过，但和安定城的阵法有点类似。”
周舒沉吟道，“应该某种转换或制造混沌之力的阵法，用的材料很可能是灰雾。”
采盈有些茫然，“啊？”
周舒缓缓道，“简单的说，这里是某个势力研究混沌之力的秘密基地，从青魔晶和铜柱的损耗程度看，至少已经持续了两三万年，安定城之后建成的。”
“哦。”
采盈不解又愤怒，“那是谁呢？研究就好好研究，为什么要拿玄黄界当实验品？”
“看起来那些怪风，来源于阵法力量的泄露，并非故意，看起来这些阵法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维护，出现问题也正常，”周舒顿了顿，摇头道，“但如果说是泄露出去的力量引起了怪风，为何会特意绕着玄黄界吹？难道有人在故意引导怪风，甚而故意引发泄露？”
以为发现这里就能找到答案，但没有，反而多了新的疑惑。
采盈认真道，“我们在这里等着，如果有人，总能把人揪出来。”
周舒点点头，“可以试试。”
正看着铜柱思考，突然响起一阵古怪的啸声。
数息之间，簌簌簌，嗖嗖嗖，哗哗哗，声响越来越大。
采盈惊讶的指着铜柱中间的那座高台，也就是阵眼所在，“周，从那里传出来的！”
话音未落，数万铜柱突然一起亮起来，整个大厅顿如白昼，那些古异的符纹如星辰般来回闪动，看不出任何规律，只觉杂乱无章，声响也变得越来越大，高台开始震动，整个堡垒都跟着颤抖起来，没几息，高台变得异常灼热，像是烧红的木炭。
嘭！
红光一闪，一道凝如实质的冲击波径直冲进了管道之中。
砰，砰，隐约还在管道里面撞了好几下，变了方向，随即不见踪影。
“啊？”
采盈还在发怔，周舒已经飞了出去。
堡垒右半边，冲击波直贯而出，把浓郁的灰雾都冲破了，裹挟着一大团灰雾还有几只不明所以的雾魔，冲进了诸天之沿的虚空，很快消失。
“采盈，快来。”
周舒立刻跟了上去。
采盈也化作剑光，紧随其后。
“这个速度好快。”
“已经算慢的了，如果没撞那几下。”
周舒已经开始在计算推演了，他想确定那几下撞击对冲击波的影响。
跟了五天，周舒停了下来，采盈疑道，“怎么不跟了？”
“没必要了。”
周舒摇头，冲击波已经形成了怪风的雏形，继续下去，就会复刻之前的怪风，过程一样，行经的轨迹也一样，根据这五天的数据，他已经推演了几千次，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不会有错。
显然，是那几次撞击改变了冲击波的方向，才会使得怪风冲向玄黄界附近。
要解决这个问题不难，有很多方法，但问题关键不在这里。
采盈点头，“不懂，不过你说的都对，我们去玄一界？”
他顿了下，“不，我们回堡垒去。”
采盈疑惑道，“这就回去？那怪风我们不管了啊，里面好像还有雾魔呢？”
周舒摇摇头，“那几只雾魔无所谓，正好考验玄一界，出了问题也不大，我们回玄黄界时顺便再解决。”
采盈应了声，又跟在周舒后面。
来来回回，她也不觉疲惫，只想尽早找到迫害玄黄界的凶手，以泄心头之怒。
回到堡垒，四处探察了会，依然无人，绕过仍在运转的阵法，周舒走到那庞大的通道前。
有灰雾从那边过来，但被阵法中的力量牵制，不算很多。
如其所料，这里是堡垒关键的所在，材质是暗罡铁，比火绛铜高出不少，通道大约三百里长，厚度足有数里，和安定城不相上下，通道中间总共有二十七重阵法，层层叠叠，显然，这些阵法是用来阻隔对面的灰雾以及雾魔的，不过现在这些阵法只剩下残骸，早就损毁了。
损毁阵符的可能是泄露的冲击波，也可能是对面的雾魔和灰雾。
穿过管道，堡垒右半边更加空旷，没有任何建筑，灰雾中，有许多早被灰雾破坏了的阵盘，很简单的阵盘，就是释放仙材里的生机，用来招引雾魔的，长时间没人维护补充，阵盘已经失效，不过之前引来的雾魔不少，加上灰雾浓郁，已经形成了一个小的雾魔群。
若不是隐匿了气息生机，怕是很快就有一堆扑上来。
看到这里，周舒似有似悟。
基本可以确定了。
这堡垒就是用来研究灰雾和混沌之力的基地，一边是阵法，一边是灰雾，打开中间的管道，把灰雾和雾魔引过来研究，不需要的时候再关闭。
到底是哪方势力这么有想法，居然跑到诸天之沿里面来研究灰雾，而研究到一半为何又要放弃不理，这辛苦建成的堡垒就不要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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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9章 堡垒
“里面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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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不少机关，但周舒并不想去找去试探，没必要，破坏式的挖掘更方便。
又不是诸天，带不回去。
采盈意识到了什么，“果然是仙庭做的吧？”
“不能肯定，下去看看。”
周舒往下落去，“里面没有人，但也不能放松。”
堡垒里空间很大，也很空旷，而一座阵法占据了约八成的内部空间。
确定是阵法，数以万计的高达数千丈的刻满符文的铜柱，中间流转着力量，符纹还时不时的闪烁一下，还在持续工作中。
阵法侧方分出来数十个房间，另一边则连接着一根数十里粗细的管道，看方向，应该是通往堡垒右半边的。
采盈等待了一会，“周，看出什么了？”
周舒平静的道，“铜柱的材料是景明铜，是三十三天之一景明天的特产，非常出色的阵道材料，几乎兼容所有阵法，不局限于某种法则，安定城里就用过，我们仙舒城的传送阵也用到了，而阵法的动力核心是各种魔晶，每根铜柱下面都有至少一百块大小不一的魔晶，而中心的阵眼下面，有三百多块材质很好的青魔晶，最大的一块青魔晶，可能是魔尊甚而魔主的。”
“不明白了啊……”
采盈愣了下，“三十三天的材料，魔界的动力源……阵法是什么？”
“阵法我从未见过，但和安定城的阵法有点类似。”
周舒沉吟道，“应该某种转换或制造混沌之力的阵法，用的材料很可能是灰雾。”
采盈有些茫然，“啊？”
周舒缓缓道，“简单的说，这里是某个势力研究混沌之力的秘密基地，从青魔晶和铜柱的损耗程度看，至少已经持续了两三万年，安定城之后建成的。”
“哦。”
采盈不解又愤怒，“那是谁呢？研究就好好研究，为什么要拿玄黄界当实验品？”
“看起来那些怪风，来源于阵法力量的泄露，并非故意，看起来这些阵法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维护，出现问题也正常，”周舒顿了顿，摇头道，“但如果说是泄露出去的力量引起了怪风，为何会特意绕着玄黄界吹？难道有人在故意引导怪风，甚而故意引发泄露？”
以为发现这里就能找到答案，但没有，反而多了新的疑惑。
采盈认真道，“我们在这里等着，如果有人，总能把人揪出来。”
周舒点点头，“可以试试。”
正看着铜柱思考，突然响起一阵古怪的啸声。
数息之间，簌簌簌，嗖嗖嗖，哗哗哗，声响越来越大。
采盈惊讶的指着铜柱中间的那座高台，也就是阵眼所在，“周，从那里传出来的！”
话音未落，数万铜柱突然一起亮起来，整个大厅顿如白昼，那些古异的符纹如星辰般来回闪动，看不出任何规律，只觉杂乱无章，声响也变得越来越大，高台开始震动，整个堡垒都跟着颤抖起来，没几息，高台变得异常灼热，像是烧红的木炭。
嘭！
红光一闪，一道凝如实质的冲击波径直冲进了管道之中。
砰，砰，隐约还在管道里面撞了好几下，变了方向，随即不见踪影。
“啊？”
采盈还在发怔，周舒已经飞了出去。
堡垒右半边，冲击波直贯而出，把浓郁的灰雾都冲破了，裹挟着一大团灰雾还有几只不明所以的雾魔，冲进了诸天之沿的虚空，很快消失。
“采盈，快来。”
周舒立刻跟了上去。
采盈也化作剑光，紧随其后。
“这个速度好快。”
“已经算慢的了，如果没撞那几下。”
周舒已经开始在计算推演了，他想确定那几下撞击对冲击波的影响。
跟了五天，周舒停了下来，采盈疑道，“怎么不跟了？”
“没必要了。”
周舒摇头，冲击波已经形成了怪风的雏形，继续下去，就会复刻之前的怪风，过程一样，行经的轨迹也一样，根据这五天的数据，他已经推演了几千次，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不会有错。
显然，是那几次撞击改变了冲击波的方向，才会使得怪风冲向玄黄界附近。
要解决这个问题不难，有很多方法，但问题关键不在这里。
采盈点头，“不懂，不过你说的都对，我们去玄一界？”
他顿了下，“不，我们回堡垒去。”
采盈疑惑道，“这就回去？那怪风我们不管了啊，里面好像还有雾魔呢？”
周舒摇摇头，“那几只雾魔无所谓，正好考验玄一界，出了问题也不大，我们回玄黄界时顺便再解决。”
采盈应了声，又跟在周舒后面。
来来回回，她也不觉疲惫，只想尽早找到迫害玄黄界的凶手，以泄心头之怒。
回到堡垒，四处探察了会，依然无人，绕过仍在运转的阵法，周舒走到那庞大的通道前。
有灰雾从那边过来，但被阵法中的力量牵制，不算很多。
如其所料，这里是堡垒关键的所在，材质是暗罡铁，比火绛铜高出不少，通道大约三百里长，厚度足有数里，和安定城不相上下，通道中间总共有二十七重阵法，层层叠叠，显然，这些阵法是用来阻隔对面的灰雾以及雾魔的，不过现在这些阵法只剩下残骸，早就损毁了。
损毁阵符的可能是泄露的冲击波，也可能是对面的雾魔和灰雾。
穿过管道，堡垒右半边更加空旷，没有任何建筑，灰雾中，有许多早被灰雾破坏了的阵盘，很简单的阵盘，就是释放仙材里的生机，用来招引雾魔的，长时间没人维护补充，阵盘已经失效，不过之前引来的雾魔不少，加上灰雾浓郁，已经形成了一个小的雾魔群。
若不是隐匿了气息生机，怕是很快就有一堆扑上来。
看到这里，周舒似有似悟。
基本可以确定了。
这堡垒就是用来研究灰雾和混沌之力的基地，一边是阵法，一边是灰雾，打开中间的管道，把灰雾和雾魔引过来研究，不需要的时候再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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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0章 很难
“毁了吧，采盈。”
走回大厅，周舒淡淡的道。
“好。”
采盈点点头，“全都毁了？”
“嗯。”
周舒笑了笑，“这是最简单的方法，毁了它，就不会再有怪风，记得把通道也毁掉。”
采盈看着他，“本宫明白这点，不过，按照过去的习惯，你不是会留下这些东西来研究么，查查线索什么的？”
周舒摇头，“没必要，我不需要从这里获取经验，这里制造出来的力量根本不是混沌之力，只是灰雾之力的变种，本质比灰雾还要差一点，至于追寻线索，到处都不能用轮回，只能着落在那些青魔晶上面。”
“那本宫就不客气了。”
剑光闪动，不过数十息，大厅就被剑意摧毁，数万根铜柱皆成齑粉，暗罡铁的通道也被削成了几十段，塌下来的碎片把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魔晶和青魔晶丝毫未损，被单独提出来，堆成了小山。
那块最大的青魔晶，如果出自魔主，圣人也未必能完全抹去其中轮回痕迹，带在身边，或许能告诉周舒一些什么。
但也不能肯定，毕竟轮回法则效果不大，可能要靠其他手段。
周舒想了想，“你刻上仙舒城几个字，若建造堡垒的人过来，要让他们知道去哪寻仇。”
“嘿，本宫也是这么想得。”
采盈挥剑，刷刷写了几个大字，边写边念，“毁城者仙舒城采盈也！”
写完还满意的看了几眼，迟疑着道，“周，你觉得会是谁呢？肯定还是仙庭吧？”
周舒收起那些魔晶，缓缓道，“材料方面判断不出来，时间年代也是，也感知不到圣人之力残留，那阵法谁都有可能做出来，至于动机，大多数势力都有可能，毕竟混沌之力是诸多生灵追求的最高力量……很难猜测，但不用急，我们迟早会知道。”
“那走罢，本宫也算出了口恶气。”
收起剑，采盈的脸色好了不少。
一路回去，路过玄一界看了看，怪风已经过去了，两只雾魔在罡风带里，顺手解决。
看见玄黄界了，就有神念传过来，“怎么样？”
周舒说了一遍，沉声道，“我还要继续查，目前没有确定的证据表明是哪个势力，或者哪个人。”
“那肯定不会是龙国。”
蒲牢却有些兴奋，“和其他种族不一样，龙族不稀罕混沌之力。”
“这我知道，我也没感觉到龙族的力量残留，但龙国有可能支持魔教去做这些事的，龙国只要魔教能帮他们对付仙界和魔界，至于玄黄界……”周舒顿了顿，“蒲牢，先不要管这个了，总之玄黄界的危机已经解除，其余的以后再说，现在望姬的情况怎样？”
“她有点张扬，也很会借势，现在玄黄界都知道天皇回归了。”
蒲牢神色微凝，“天皇赐福荫泽四洲，许多宗门都因此得益，目前天皇一脉的威望相当高，东胜州已经有人打出了以天皇为尊的旗号去收拢诸多宗门，不是姬家，姬家其实知道，但没有过多约束，这对他们似乎不是坏事，另外，玄黄界本源拿出了一件新神器给姬家后辈。”
周舒笑了笑，“张扬挺好的，玄黄界需要活力。”
“你不担心，你的舒之道被压下去？”
蒲牢看着他，缓缓道，“望姬也传了道，不是舒之道，崇敬天皇的人，看来不可能再去修习舒之道。”
周舒皱了皱眉，“这些她和我说过的，这是明耀天那边的要求，而且我从没指望舒之道成为玄黄界的第一大道，玄黄界就该百花齐放，修仙者都能选择自己喜欢的道，蒲牢，你不会还指望把玄黄界变成虚界吧，我说过，那不可能。”
“我就是说说，你不用想这么多。”
蒲牢嘿然一笑，“现在望姬在十万大山，好像要统一蛮族。”
周舒点头，“这更是好事，我希望所有蛮族都只认祝融这一个巫神。”
“把其他巫神都赶出玄黄界，这可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而且你不担心吗？”蒲牢神色凝然，“如果祝融成为玄黄界蛮族唯一信奉的巫神，祝融对玄黄界的影响力可就大了，到时候南瞻州的修仙者宗门恐怕不好过啊，尤其是蜀山。”
“蒲牢。”
周舒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管，有必要这么多担心么？难怪你会是天道了，呵呵。”
蒲牢滞了下，恨恨的道，“别提天道这两个字，我现在哪里像个天道？规则规则不遵守，自己的意志也不断被违反，已经做了不少错事，全都是因为你！也就是玄黄界还在诸天之沿，要是在外面，早就被惩罚几百次了。”
周舒不由摇头，“要是在外面，谁会做这些？蒲牢，关于玄黄界离开诸天之沿，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蒲牢沉声道，“我的计划已经被你否了，我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硬闯。”
周舒缓缓道，“好像也只有这样。”
蒲牢点头，“灰雾里移动玄黄界不是难题，有玄黄界配合，你我就可以做到，关键是如何通过那道门还不让玄黄界受到损伤，仙界肯定要来阻扰。”
周舒顿了顿，“会有圣人来？”
“这是肯定的。”
蒲牢考虑了不知道多少回，脱口而出，“这种大动静不可能瞒过仙界，圣人出动是必然的，而且绝不止一个，就算我们突破了仙界的阻扰，离开诸天之沿后，要让诸天承认玄黄界的存在，确定其在诸天的位置，必须还要突破规则限制，也就是说，出来后就要立刻渡劫，玄黄界的劫数，也是所有玄黄界生灵的劫数。”
周舒沉吟道，“很难啊。”
采盈跟着点头，“听起来是很难啊。”
“要不然我也不会想实界返虚的法子，这样不仅可以避过仙界，进入诸天后还有时间慢慢发展，达到一定程度后再渡劫，被诸天承认，”蒲牢叹道，“当然肯定你这里通不过，可是要让玄黄界进入诸天后就渡劫，实在是很艰难，在诸天之沿里面，玄黄界最多只能让界里的修仙者达到大乘境，连一个真正的仙人都不会有，这样的玄黄界，你确定他能度过这等大劫？”
采盈滞了下，“也是，玄黄界连真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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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1章 最好
“万一渡劫失败，我是说万一。”
蒲牢凝声道，“那就意味着玄黄界彻底消亡，不会再有机会出现。”
周舒平静的道，“不要担心太多，玄黄界渡劫，绝不是玄黄界一个界的事情，出自玄黄界的修行者都应该也必须帮忙，仙界的宗门还有三十三天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玄黄界可不是建木啊。”
蒲牢似有所思，“这些人肯为建木出力，却不一定会为玄黄界出力，建木渡劫带给他们的好处，比玄黄界要大多了，而且难度也小得多，帮建木未必会得罪仙庭，帮玄黄界则一定会。”
周舒缓缓道，“你的意思是，等仙庭没了再做打算？”
蒲牢皱眉，“那样当然是最好的，可玄黄界等不起吧？”
采盈突然道，“要是诸天之沿的出口在仙舒城就好了。”
周舒愣了愣，一下认真起来，“蒲牢，可以做到么？”
如果诸天之沿的出口不在四极天而在仙舒城，许多问题都迎刃而解，不止仙界干扰不到，而且仙舒城有建木，有完整的防御体系，只要把玄黄界纳入仙舒城的阵界，到时候整个仙舒城都可以帮玄黄界渡劫，哪怕劫数再大一些也无妨。
蒲牢思虑几息，摇头道，“意思是再开辟一个出口？我从没想过这问题，也不可能做到吧。”
诸天之沿原名为无穷天，靠一条莫名的黑洞通道于诸天相连，仙界想要独占无穷天，打造穷极之门，所以倾力破坏了通道，从而打开了诸天之沿的出口，也为诸天引来了祸患，无穷天并非福地新天，而是几乎不可能探索的死地，那弥漫的灰雾，是任何法则的克星，类似于混沌。
要开辟新的出口，先要找到通道，然后再消耗圣器去打开通道。
仙舒城周围肯定是没有通道的，诸天里多半都没有，那么，就要先建立一条通道，这更加困难，打破诸天和另一个世界的界限，恐怕只有混沌法则才做得到。
至于圣器，当年的混世斧可是完美状态的圣器，器如其名，唯一可能打破诸天规则的存在，现在到哪里去找？
周舒想了想，也是摇头，“的确做不到，不过这个想法很好，采盈。”
采盈眨着大眼睛，“能想到就能做到。”
“呵呵。”
周舒笑笑不置可否，转向蒲牢，“现在还有时间准备，我们多想想一定有办法，等建木渡劫以后，一些宗门和三十三天肯定会加入进来和我们一起想，总而言之，把玄黄界变成虚界这种事，我绝对不会接受。”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可惜。”
蒲牢也没抱怨，淡淡的道，“身为创道者，明明有最合适的办法，却不去做。”
周舒神色凝然，“炼妖界的事情是错误，不可能再发生了，而且炼妖界里面的生灵本来就跟从舒之道一起成长，和玄黄界完全不一样，一种新道要去主宰玄黄界，对创道者和大道来说绝不是机遇，而是毁灭。”
蒲牢点了点头，但看得出来，这个念头恐怕很久都不会从他心里消失，直到玄黄界真的离开诸天之沿为止。
周舒想到了什么，“这件事情，你没有和玄黄界本源说过吧？”
“没有。”
蒲牢缓声道，“你都不同意，玄黄界多半更不同意，而且玄黄界和我的关系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好，这次玄黄界遇到的危机，他可是绕过我直接和你说的，我有点不懂，难道我对他还不够好？”
周舒顿了顿，“别在意这个，玄黄界只是经历了太多磨难，而你到底是仙庭派来的天道。”
“要不是……算了。”
蒲牢看着周舒，淡淡的道，“你要下去吧？最好先和他沟通。”
“明白，”周舒点点头，“我用神念下去就好。”
蒲牢神色凝重，“小心点，你的一丝神念，也会改变玄黄界。”
周舒笑了起来，“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会比望姬做得更多。”
蒲牢皱眉，“那也够多了……仙庭还是关注玄黄界的，别太过火，影响了我们的计划。”
周舒盘膝坐下，汲取并回馈舒之道，更多的是回馈。
本体来到玄黄界，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虽然他不可能让所有修行者都去修炼舒之道，但已有的信众一定要爱惜，他们会是玄黄界和舒之道的脊梁，无论现在和将来。
随着蒲牢放开遮蔽，两丝神念，进入玄黄界气风层。
进入十天没多久，周舒就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天空海阔任我遨游，界里一切都可自由调动的感觉，当初晋升大乘境时就是这样，很好，说明自己还是玄黄界的自己人，这种感觉，蒲牢永远不会有。
“人皇。”
落到界上的瞬间，耳边就响起了声音。
无须追究声音的来处，那是来自玄黄界的召唤，通过共同的本源彼此感应。
第一次从玄黄界那里听到这样的称呼，证明自己正式得到了界的认可，周舒依然保持着淡定，没有得意也没有别的想法，屈身行了一礼，“玄黄界，我回来看看你。”
玄黄界也很平静，“看来你收到了？”
周舒点点头，“收到那颗珠子了，也顺利解决的问题，是不知名势力布置的阵法泄露造成的，我已经毁去了阵法，恕我直言，其实这种事情，你可以通过蒲牢转告，更方便一些，我和他在诸天是盟友，立誓一起把你带出诸天之沿，不会出问题。”
“多谢。”
玄黄界很平静，“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有些事，还是人类去做更好。”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信任。”
周舒若有所悟，看来玄黄界还是更倾向人类主导玄黄界的发展，如果某些重要的事情由其他种族完成，无疑会动摇人类的地位，也会影响玄黄界的未来，对此，周舒表示感激。
虽然周舒很多时候觉得人类也配不上玄黄界，只知索取很少付出，但相比其他种族，人类一定还是最好的。
身为人皇，他有这样说的资格和底气，他自信要去改变人类，使得人类和玄黄界的关系更加贴近，互相支持，互相帮助，而不是让玄黄界无私付出却得不到该有的回报，甚而为了人类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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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2章 师尊
周舒顿了顿，“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什么都可以。”
玄黄界很平静，“什么都没有，现在我还有余力维持玄黄界，你不必多花心思。”
有点不对的感觉，周舒想了想，“灰雾不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玄黄界始终平静，“我已经习惯了，损失的虽不会恢复，但也不会更坏。”
“好罢。”
周舒思虑几息，“不过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你可能也知道，在诸天那边，我发现了建木的残骸，运气很好，那是一块主干的核心部分，依然保持着一线生机，在经历许多机缘后，如今建木已然复苏，渡过了两次造化劫，即将面对第三次造化劫，为此我联络了一些诸天宗门，还有出自玄黄界的修行者，以及曾经和玄黄界相连的三十三天，辅助建木渡劫，另外，我还在你的子界玄一界上也留下了一株建木之芽。”
“建木……我知道他不会永远消失。”
玄黄界还是很平静，但语气放缓了许多，“你告诉我这些，是打算在我这里也留一株？”
周舒滞了滞，“我有这样的想法，但我不知道是好是坏。”
玄黄界平静的道，“你自己决定，如果你留下，我会哺育他，如果你不留，我也没关系。”
周舒很是疑惑，“这个，不能告诉我更多信息么，要是我选错了呢？”
玄黄界平静的道，“人皇必须做这样的选择，无论好坏。”
周舒心神微震，似是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我会想清楚的。”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不用顾忌太多，我要休息了。”
玄黄界的声音沉寂下去了。
周舒却无法沉寂。
这个选择一定非常重要，无论对玄黄界还是建木。
玄黄界让他来做选择，一方面是信任人皇，认为周舒不管怎样做，玄黄界都不会受到损伤，一方面也有卸掉担子的意思，今后的玄黄界走向何方，是兴盛还是衰亡，都是人类的责任，而玄黄界自身已经无所谓了。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结果很可能就是这样。
和复苏后朝气蓬勃的建木相比，玄黄界显得暮气沉沉，或说有心无力。
同样的问题，如果摆在建木面前，建木一定不会让周舒来选。
但这绝不是玄黄界的问题，玄黄界已经为玄黄界生灵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长时间抵挡灰雾，用沉眠来延续玄黄界的繁衍，多半有了无法弥补的损伤，玄黄界很可能已经没有能力去做更多事情，即便离开了诸天之沿，也难以恢复往日光景。
该休息了。
人类和诸多生灵已经要求了太多，现在，该自己去担起责任了。
留还是不留呢？
如果把建木之芽留在玄黄界，这里的建木之芽肯定会成长起来，但和其他地方成长起来的建木不一样，在玄黄界上的建木之芽，在真正的故土上重新成长成熟，不会还是仙舒城建木的分身，他会有自己的意志，到时候让建木回归的时候，两者之间多半会有冲突，到时该如何？是不让建木回归，还是把新的建木移走呢？
但如果不留下建木之芽，玄黄界就得不到建木渡劫的好处，对玄黄界将来渡劫也有不小影响，周舒本希望玄黄界靠建木渡劫释放的造化，来增加气风层的强度，来提升玄黄界的灵脉，进而转化仙脉，让玄黄界也能有真仙以上的修行者，而不仅仅是修仙者。
其实不管选什么都有好有坏，那就选能帮玄黄界离开的罢。
周舒眼神渐渐通明，玄黄界把责任传递了给他，他就要扛起来，不管未来是什么，他都会保证玄黄界平安。
“发呆了这么久，是在和玄黄界交流？”
采盈看着回过神来的周舒，有点不满，“本宫就什么都听不到，可恶的很。”
“你不在这里晋升，没有近距离感知玄黄界的一切，他也没办法啊，”周舒摸了下她的脑袋，“我们找个地方，把建木之芽种下去吧。”
采盈嗤了声，“还有什么好找的，当然是荷音派啊，就种在流霞山上。”
“那就去荷音派。”
周舒笑着点头，一转念，两人出现在玲玉城里。
神念一丝，在别人眼里也是无法直视的强者，这还是特意压制的结果。
“这是谁，怎么突然闯进了东胜剑会会场，还站在试剑台上？”
“这两人好强，不符合剑会的标准啊。”
“难道是来闹事的？”
“不可能罢，玲玉城是玄黄大陆第一的大仙城，怎么可能有人来闹事？”
周舒看了眼周围，不觉苦笑，来的却不是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东胜剑会移到玲玉城来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小事情。
站了没两息，就有一群人快速赶来。
为首的修者已是大乘境，看了周舒一眼便确定了，立刻跪伏下来，“师尊！”
他身后的那群修者，跟着跪下来，维持秩序的守卫亦然，瞬息间，跪倒了一大排。
众皆愕然。
“师尊？！”
“东胜州第一人雷援的师尊？是男的还是女的那个，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才多大？元婴境的小子，毛都没褪干净。”
“雷援的确是有师傅的，是舒之道的创道者，还是曾经玄黄界的人皇……那也是好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哇，舒之道的创道者！？”
“天皇后裔现世以后，舒之道的创道者也出现了，我们东胜州要大兴啊！”
群情激奋，了解的不了解的，全都激动不已。
这一次来东胜剑会，可是看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啊。
“雷援，辛苦你了。”
周舒挥袖扶起，颇是欣慰的点头。
雷援没有升仙，周舒也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想要继续留在玄黄界，为了舒之道，也为了荷音派。
“还是没掩饰好，引来了雷劫，不得不晋阶……这可恶的雷劫！师尊，我没办法了啊，你一定要帮我！”
雷援上前拉住了周舒的衣服，沮丧看着周舒，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眼睛却在不住眨动，暗地里很得意。
周围的人惊倒一片。
东胜州甚而玄黄大陆的第一人，听到名字都能感觉到无上威严，几乎从来不出现的强者，此刻竟然像个求安慰的小孩，在这么多人面前耍赖撒娇，这是自己看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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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3章 你选的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一群人很快离开，剑会也恢复了秩序。
只是许多看客眼里还保留着震惊，实在难以想象，大乘境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竟然是那副样子……
“雷援，你可不够淡定啊。”
周舒注视着雷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采盈跟着点头，却是憋着笑，“是啊是啊，简直丢脸，堂堂荷音派太上长老，成何体统。”
雷援恭谨道，“这么多年没见到师尊，弟子一时情难自制。”
很快他就恢复了往日的稳健，“不过弟子真的想在玄黄界多待一段时间，舒之道正在发展的关键时刻，而且……不能让天皇后裔抢了风头。”
他眼里闪过一丝怨懑，看起来对望姬有些不满。
周舒笑了起来，“我理解你的用心，等进了诸天，或许你就不这么想了。”
雷援微微一震，“弟子知道诸天有无数个界，舒之道在哪都可以发展，身为舒之道的守护者，应该把目光放远一些，但……玄黄界，弟子总是舍不得。”
周舒看着他，正色道，“那就放手去做罢。”
雷援心里一喜，很快又道，“可是，弟子已经大乘境了，要不了多久就要被迫去诸天。”
“没人会逼迫你。”
周舒沉声道，“这次出去以后，我就要求仙庭不再管玄黄界在诸天之沿的事务，如果他们还要进来插手，那就别怪仙舒城也插手仙界，去抢些界过来。”
雷援忍不住道，“真的可以么？”
周舒平静的道，“仙舒城和仙庭已经正式对抗，几番争斗下来，仙庭没能讨到好，现在我们要谈点条件不难，再说我又没要求仙庭取消放逐，他们要是不答应……呵呵，他们也不想让仙界变成战场吧。”
“那真是太好了！”
雷援一脸喜色，“师尊真是太强悍了，都能够倒逼仙庭谈条件了。”
周舒似有所思，“其实早就可以，只是没到时机，所以这一次机会很大，我也不容许失败。”
在被圣人结界护佑后，形势就出现了变化，或许周舒还不能逆转，但借此向仙庭要求好处，仙庭也不能拒绝，毕竟仙舒城不大，守着仙城，然后到处劫掠仙界，仙庭又有什么办法抵挡呢？这还是简单的，要是按照仙庭过往的说法，仙舒城真和魔界、龙界联合一下，仙界安逸的日子就到头了。
现在双方是平等的，等着仙庭出招再出招，畏首畏脚的不主动的做法，可以放弃了。
在这种情况下，只是要求仙庭不再从玄黄界接引修仙者，已经是很便宜的条件。
“我对师尊的敬仰有如滔滔……”
感知到周舒的眼神，雷援连忙闭上了嘴，犹豫了下道，“可是师尊，弟子想到一个问题，玄黄界里能不能容纳我这样大乘境的修仙者啊？”
“大乘境，没问题。”
周舒淡淡一笑，“我的计划是让你们在玄黄界升仙，成为修行者。”
“啊！？”
雷援脸色一下变了，“师尊，这样也可以吗？在玄黄界升仙，那不是和过去一样了？！”
“就是要和过去一样。”
周舒点点头，斩钉截铁的道，“这次我的目标是真仙，让玄黄界最高能容纳真仙，而下一步我希望是金仙甚至太乙大罗，总之，诸天里的界能做到的，玄黄界也要做到，我们又不比他们差！”
“啊！？”
这下震惊的不止是雷援，采盈也愣住了。
隐约还有一个虚影浮出来，却是天道蒲牢，他盯着周舒，“周舒，你真打算玩这么大？”
“你来了。”
周舒一脸淡然，“是的，这就是我的打算。”
蒲牢脸色渐沉，“但之前你没说过。”
“之前我也没法说，我不知道玄黄界的打算，”周舒缓缓道，“这是我进入玄黄界后作出的选择，也是玄黄界交给我的责任，蒲牢，现在我会把更多精力放在玄黄界上，你也一样。”
“什么我也一样，我也没说一定要帮你。”
蒲牢皱了皱眉，只很快就道，“玄黄界，是玄黄界想这么做？”
周舒顿了顿，“是他把玄黄界交给我了，可以理解为传火，蒲牢，你先不要生气。”
“怎么可能不生气？”
蒲牢脸色都变了，“我和玄黄界相交这么多年，生死与共，现在他竟然把玄黄界交给你？交给人类？”
“别生气，天道。”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是我选的，而你也同意了。”
雷援心里一紧，感觉自己听到了难以置信的声音，虽然第一次听到，但却极度熟悉，就和自己刚晋升大乘境时的感觉一模一样，这是玄黄界，玄黄界开口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以为是和师尊说一说荷音派，结果不仅引来了天道，还惊动了玄黄界本源。
了不得了，参与了真正大佬们的聚会。
蒲牢怔住了，“我同意了么？”
玄黄界平静的道，“从你第一次给他降劫的时候，你就答应了，难道不是么？他是我选定的人，也是你再三去考验的人，他这个人类，就是玄黄界的未来。”
“你在想什么？我怎么可能想得那么远？”
蒲牢忍不住道，“我以为他就是一个有大机缘值得重视的修仙者。”
“不，我很早就决定了，他就是我和你说起过的人，是我愿意要把玄黄界交出去的人，”玄黄界平静的道，“我和尊重和你的契约，和人类一样，我考虑过龙族，我认为龙族和人类都可能承担起玄黄界的复兴，可惜他们都没能做到你我要求的事情，他们的数量，不比人类少，这点你也不得不承认。”
“我承认他们没能做好，但人类就做好了么？！”
蒲牢怒极反笑，“你忘了你是怎么落到如此处境的？难道不是你最寄予厚望的人类做的么？！现在你还要把玄黄界交给他们，你就不怕玄黄界在人类手里彻底消失吗？”
面对蒲牢的诘问，玄黄界突然沉默了。
看着蒲牢愤怒的面孔，周舒反而很淡然，他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就做好了要面对蒲牢的准备，不对，应该说是面对龙族，身为龙族一员的蒲牢，绝不会放弃龙族在玄黄界的利益，这可能也是蒲牢守护玄黄界的主要原因。
周舒要接下玄黄界的责任，就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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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4章 多谢你
“蒲牢。”
周舒看着蒲牢，“你……”
蒲牢很不客气，“我在问玄黄界，没有问你！”
“何必呢，蒲牢，”周舒温声道，“玄黄界不说话，是因为他把决定权交给了我，无论好坏他都必须接受，而我，已经以人皇之名接下了这个责任，剩下的事情，你也应该和我说。”
蒲牢缓缓道，“玄黄界，你真的决定了？”
玄黄界平静的道，“是的。”
“好吧。”
蒲牢笑了起来，很冷。
雷援心里一震，如坠冰窟，几乎要冻僵了。
采盈撇撇嘴，挥出一道绿光，换来了雷援的一个感激。
蒲牢似是接受了，“周舒，那你决定怎样？”
“很简单，现在最优先做的就是让玄黄界回归，谁帮助玄黄界回归诸天，谁就有资格一直留在玄黄界，回归玄黄界，不管人类还是妖族，龙族当然也一样，但是，”周舒神色凝然，“如果让我查出来，龙族确定和摧毁玄黄界有关系，那龙族就不再有资格。”
蒲牢冷声道，“你还打算把妖族扯进来？”
“其他不好说，妖族必定要出力的。”
周舒皱了皱眉，“蒲牢，你明明知道我的想法，我从不会把人类当成诸天或是玄黄界的主人，我喜欢的是一个万族平等的诸天，每个种族都能各居其所，各自发展，各自繁衍，你从仙舒城里面也能清楚看到这些，你应该比玄黄界更了解我，而你现在纠结于此，难道你是希望龙族独自统治玄黄界？你希望玄黄界回到龙族最辉煌的时期？可那是玄黄界其他种族最黑暗的事情，我坦白告诉你，那根本不可能了，在玄黄界不可能，在诸天也不可能。”
蒲牢脸色微变，“我没有这么想过。”
周舒点点头，“那就行了，只要龙族出了力，玄黄界一定有龙族的位置，如果你们表现得比人类更有价值，那么你们得到也会比人类多，当然，我指的是这一次救玄黄界，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论。”
采盈跟着道，“天道……”
“采盈，你别说话。”
周舒摇摇头，“蒲牢，你我有同样的目标，我不希望因为种族之别而改变，我虽是人皇，要为人类谋福祉，助人类发展壮大，但我从不觉得其他种族比人类低，又或者人类比其他种族高，你现在还不明白么？”
“看来你已经想好怎么做了。”
蒲牢合上了眼，“那你说吧，你打算在玄黄界做什么？”
周舒坦然道，“我会种下建木之芽，并催生他快速成长，把每个大州的两条灵脉提升为仙脉，把中间的死之海变成仙力之海，建立一座众妙之门，帮人修行大道，把蓬莱岛变成拥有多种法则之心的法则之城，同时，气风层也要改造，必须要能够承受真仙的强度，这需要你的配合。”
蒲牢还没说话，边上的雷援已经无法淡定了。
心里就像打鼓一样，狂喜加上狂喜。
他毫不怀疑，周舒说出来的都会变成现实，建木，仙脉，众妙之门，法则之城……这些只能出现在梦里和书本里的东西就要出现在玄黄界，玄黄界这下真的要发达了。
他有一种立刻要大声说出去的想法，但还是按住了。
蒲牢缓缓道，“你是想让玄黄界的修者一下暴富？”
周舒微微摇头，“所有种族都能从建木之芽得到好处，不止是修者，大道法则也是谁都可以修习，我不否认人类会占据优势，但能快速提升的人类，本身是玄黄界最容易获得的战力，没道理不用吧。”
“就算你有道理，”蒲牢顿了下，“你的步子会不会太大了，你确定能和仙庭谈好？”
周舒沉声道，“蒲牢你还不明白，不是能不能谈不谈好，是他们必须答应。”
蒲牢似是明白了什么，“看来你是真的准备好了。”
周舒点头，“是的，准备好了，或者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如果再等下去，我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不是只有一个仙庭，也许还会有更多势力参与进来，到时玄黄界又能如何？”
蒲牢缓缓道，“你是不是还在怀疑龙国？”
周舒笑了笑，“从调查的情况看，龙国是最不可能的一个，但我不会说完全不可能。”
“根本就不可能。”
蒲牢缓声道，“算了，我走了，你做事的时候，再告诉我。”
周舒举了举手，“多谢你。”
算是说服蒲牢了，并不是因为他说得有理，而是因为他和这世界的人类都不一样，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做的事情，建立的仙舒城，创造的道，无不在显示这一点。
言语永远没有行动有力。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没什么好谢的，”蒲牢冷冷的道，“周舒你要记住，我信你，不代表我信任人类，在你担当人皇的时间里，我不会做什么，但之后我不会保证。”
周舒笑着道，“我希望你以后会改变这个想法，但现在也够了。”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或许周舒成圣的时候，也会带着蒲牢一起成圣呢。
看着蒲牢离去，雷援终是压不住心头的狂喜，“师尊，我……我……我们的玄黄界要变强了，我太高兴了！”
周舒笑着道，“是该高兴，但不应该是你一个人高兴。”
雷援连忙道，“我知道，师尊，你赶紧去其他州显圣，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修仙者，不对，是所有生灵。”
“你去说就好了。”
周舒似是陷入了沉思，没在意的道，“刚才我说的那些，你应该都听到了，去向所有人宣布吧，不用提我的名字，可以说天道和荷音派。”
“啊？”
雷援怔住了，“师尊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有这样的威望，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啊？再说了，本来就该师尊去说才对，这些事都是师尊要做的，我根本帮不上忙，哪里有资格开口？”
周舒摇头笑笑，“我说你有就有。”
他并不需要玄黄界的威望，因为已经足够多了，而雷援需要，一直留在玄黄界的他也值得这份奖励。
“那……师尊，好吧。”
雷援愁眉苦脸的答应了，心里还有些惴惴，虽然他知道，他能从这些话里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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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5章 有生命
看着雷援领命离去，采盈好奇道，“周，你怎么不自己去啊？”
周舒滞了下，“啊，你想去？”
采盈撇了撇嘴，“本宫才不想，根本不在乎，不过这不是个让万人膜拜的好机会么，很有用的吧，要是之前的你，肯定不会错过。”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
周舒淡淡一笑，“到了现在这个程度，还需要么？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在诸天找几个界展示神迹，引来万人膜拜，那样也没有多大意义。”
采盈想了想道，“不是有信仰之力嘛。”
周舒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膜拜产生的信仰之力可没多大用处，膜拜只是一时，只有一世保持对神佛的虔诚才能产生纯粹的信仰之力，但那就不是一点神迹能做到的了。”
采盈点点头，又道，“可现在不是一点神迹吧？”
周舒认真看了她两眼，“采盈，我发现你现在喜欢抬杠了啊。”
采盈也很大方的承认了，“嘿嘿，本宫就是想多了解一点，谁让你和之前不一样呢。”
“只是你一直都没变，才会有这样的感触吧。”
周舒摸着她的脑袋，似有所思，“你这样比较好……不说了，我们去改造仙脉。”
离开玲玉城的时候，周舒回头看了一眼。
那欢呼声和兴奋劲头，仿佛都凝成了云雾，层层叠叠的笼罩在城上，不住往外扩散，紫气东浮，气象万千啊，想了想，周舒也添了一把火。
“哇！”
“你们看，九色霞光！”
“还有天女散花呢！”
“好多，好像有十几个，看起来面熟，和荷音派那些塑像有点像？”
“不止天女，仔细看上面，还有祥龙瑞凤，还有火麒麟！”
“瑞兽当然罕见，但我好像还看到了慈航大仙，还有普贤菩萨……”
“都是曾经玄黄界上的神灵，难道他们都回来了？我们玄黄界真的要大兴了！”
欢呼声越发高涨，如冲天的火焰，似乎都要烧到十天之外去了。
此时周舒和采盈早已去的远了。
采盈瞪着周舒，“本宫什么时候成天女了，还有撒的那是什么花啊，本宫可不喜欢花！”
“哈哈。”
周舒笑着道，“增添气氛而已，别在意，也不是你一个。”
“要是就一个，本宫就不说你了。”
采盈嗤了声，却有点担忧，“你演化出我们来骗他们也无所谓，慈航大仙是我们荷音派的，蒲牢也算一起的，但那些人又算什么，佛，天神，圣人都有，他们可没说过要救玄黄界，不怕他们来找你麻烦啊？”
“他们都是玄黄界的。”
周舒神色凝然，“这么多年来他们都没管玄黄界，现在他们还是可以置身事外，但不妨碍我用他们来扯旗，要是连旗子都不让扯，还要怪我，那他们还有颜面么？我这是帮他们，哼。”
“说的对。”
采盈点点头，“嘿嘿，本宫就是有点担心，其实这样很好，他们不来，还不许我们借他们的名头么。”
“我也不想借的，但玄黄界有太多他们的信徒，这些人就信这个。”
周舒摇摇头，注视着下方的死之海，眼里闪过一丝阴冷，“原来里面真有东西。”
他在上面就注意到了，玄黄界上有许多黑点，这里就是其中很大的一颗。
有黑点有裂缝说明界的问题很多，多数是因为灰雾而生，但也不是所有都源自诸天之沿里的灰雾。
“一根布满符纹的黑色柱子，什么东西，阵符么？”
采盈显然也看到了，即便只是神念，同样有超越混元金仙的强大。
“名字我说不上来，”周舒淡淡的道，“但对玄黄界来说，就是一根蚀魂钉，里面蕴藏着的湮灭之力，纠结在一起，凝成了实质，比我们之前去过的死域还要浓郁很多，几乎无法清除，虽然绝大多数湮灭之力都被玄黄界自己汲取了，但散发出来的一丝一点，也足以让这里变成死海，蕴育出婴鱼这般死物。”
采盈愤然道，“是不是当初毁掉昆仑山时埋下去的？”
周舒点了点头，“显然是，仙庭用这根柱子来削减玄黄界本源的生机。”
“真是太无耻了！”
采盈一怒拔剑，“本宫去削了它！”
周舒摇头，“现在削了，玄黄界就要炸了，我来取罢。”
转眼他已进了死海。
没过多久，死海中间卷起偌大的漩涡，风浪滔天。
一根黑色的方圆数十里粗的柱子，缓缓上浮，采盈盯着不断上升的柱子，暗暗压着怒火，她能清楚感知到里面的力量，简直就是恐怖，而这根柱子，已经深藏在玄黄界中心数万年。
这些苦难，玄黄界全都自己扛了起来。
当柱子完全浮出海面时，上端已经戳进了十天之中。
天都被遮住了。
虽然周舒控制着湮灭之力没有外溢，但那庞大的压力还是让死之海周围显得无比沉闷。
“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只是看一眼，就有种想要去死的感觉……”
“死之海里面居然有这么恐怖的东西，太可怕了！”
两个在死之海边上探秘的修者，无意中看到了这一幕，脸全都白了。
十天里冒出一只大手，猛然把柱子提了上去。
那两个修者看得都愣住了，以为自己看错了，互相捏了捏脸，还很用力。
哎，做出了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
四周很快恢复了清明，死之海的海水沉寂下去，看去清亮了不少。
周舒落到采盈身边，手里拿着些碎石头，淡然道，“本体去处理柱子了，不会留下后患。”
采盈定了定神，忍住没继续骂仙庭，“本宫看到了，你拿着的是什么？”
“柱子镇压的是玄黄界最好的灵脉，这么多年，两股力量持续的对抗对抗，形成了这个，”周舒看着石头，似有所思，“里面似乎有生命，不能留在玄黄界。”
采盈惊呆了，“生命，这样还能蕴育出生命？”
“嗯。”
周舒很淡然，“生机死机到了极致能生出鬼童，这里能生出生命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我感觉这里面不会是鬼童之类的邪物，可能是好的，与鬼童鬼王相反的一种奇特生命体。”
采盈好奇道，“那会是什么啊？”
“别急，等出来了就知道了，看样子用不了多久。”
周舒收了起来，笑了笑道，“是好的就放回玄黄界，不好就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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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6章 全留下
周舒看着采盈，“咦，你剑上的那是什么？”
“死之海里的杂质，残余的死气，还有婴鱼什么的，本宫都解决了。”
采盈扬了扬剑，剑尖上挑着一个乌黑色的小球，“等会带出去就行，你还不去准备仙脉？说起来这个仙脉要怎么办啊，好像很复杂？”
“有点复杂，但不难。”
周舒已经开始布阵了，一些玉片在他面前飞舞着，“我不喜欢力量法则，也不会用单独的某种法则，用阵法转化出来的仙气，必须要适用所有法则，湮灭就算了，其他的都要。”
采盈撇撇嘴，“嘿嘿，你直说用舒之道就行了。”
“不是舒之道。”
周舒很认真，“这是所有生灵都要用的仙气，怎么可能用舒之道，每种法则都会有，但不会融合。”
他顿了顿，似是自言自语，“其实不想用仙气这个词，毕竟这阵法转化出来的能量和仙界的仙气完全不同，只是效果类似，但没办法，整个诸天都这么说，现在改变不了。”
采盈想了想，“什么时候能改变？”
“等下几代修仙者吧。”
周舒摇摇头，颇显感慨的放下手，一个阵法已然成形，小小的一圈，却有数以万计的阵符。
随手一抛，阵法落入死之海中，没几息，死之海面潮水翻涌，冒出许多大大小小的气泡，烟雾腾腾。
再过几息，海水就变得清澈无比，一眼能看到几十里深，和之前完全是天壤之别。
“好了。”
周舒拍拍手，“走罢，就这个复杂一点，剩下的仙脉，用青魔晶做载体，直接灌注就可以了。”
“这也算复杂啊？”
采盈嗤了声，跟在周舒后面，一脸的鄙夷。
周舒哼道，“你觉得简单，那你也做一个？不说材料，这阵法用到的阵道知识还有布阵的种种要求，就算是准圣，也要花上几千年才可能做出来，要我再重复一个都很难。”
“本宫才不信呢！”
两人笑着走了，而死之海边上的那两个修者，终于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跳进海里。
周舒俯瞰一眼，最后落在北卢州的冰海上。
采盈扫了一眼，“好熟悉的地方，上次那些神兽尸体还在呢，要不要……”
“要什么要，还惦记这些。”
周舒敲了她一计，“我打算把众妙之门做这里，你也要帮忙。”
采盈点头，“帮忙没问题，但就怕本宫的剑道，没人能理解啊。”
“你的剑道大半都是玄黄界来的，怕什么怕……不对，”周舒意识到了什么，“算了，众妙之门就不用你了，我用我的剑道凑合，反正也不是主要的，你在这建个剑意秘境起来。”
采盈疑道，“剑意秘境，你说过的那种，给玄黄界留传承？”
周舒认真道，“嗯，种类可以多，但不能太深入。”
“领进门就行了，要深入就要自己领悟，本宫是剑修，可比你明白，”采盈托着下巴，“要不要放些好东西里面？比如剑什么的，本宫这里还收藏了几把剑呢，嗯……三百年前，持之纵横天下，无人可敌，两百年前，剑道大成，万物皆可为剑……”
“够了。”
周舒皱了皱眉，“随便你留什么东西，但别留这些字，文字里要有感悟才能真的启迪后人，可你的感悟是从这些剑里来的么？别教坏了别人。”
“啰嗦。”
采盈低下头琢磨去了，不时抬手划几下，自得其乐的样子，突然又喊起来，“对了！本宫之前也留了好多秘境，也不知道有人得到没有？”
周舒想了想，“那个界都没了，多半没有。”
“本宫想起来了，”采盈怒道，“该死的仙庭！又多了一个大仇，本宫非要拆了他们不可！”
“以后再去拆，先想你的秘境。”
周舒一边说话，一边塑造众妙之门，却也不耽搁。
他早就想做一座众妙之门，这是他修道过程中不可忽略的重要一环，从中得到了许多感悟，如今正是回报的时候，不过需要不少精力，他的众妙之门，既要有自己的特色，也要能帮助到修者以外的生灵，而且只能有一座。
好在他决定扛起责任的时候，本体就已经在推演了，现在也只差几个步骤。
约摸过了一天。
一座闪着青色光华的大门出现在冰原上。
不算高大，也不辉煌，但不管什么生灵，到面前都会不自觉的沉浸其中，仿佛他们不是来寻缘求道，而是这里面的道已经在等待他们一样，只要努力就能获取，这座门不会让任何人失望，这种感觉，很特别。
周舒满意的点头，如果他能回到过去，或许这道门就能帮他创道。
是的，如果能完整的悟透这座大门，就能真正理解舒之道，当然，这种人可能没有，少部分人会有所感悟，大多数人，都只能得到自己所期待的道，本心所在之地。
“布置一个秘境要好点。”
想了想，周舒也画了一个秘境出来，不难，只把对道不诚，本心不够坚定的人挡在外面。
秘境入口做了四个，每州一个，入口极大，一整座山脉都是，周围的法则也被囊括其中，再留下一丝神念，避免有宗门霸占秘境入口，而秘境空间……就放在荷音派附近吧。
“你还没有好么？”
做好了这些，周舒看向采盈，有点疑惑，“这不是难事罢，以你的能力，放出剑意，它们自己就能组成秘境了。”
“本宫做了五六十个……”
采盈呐呐的道，“不知道选哪一个好了？”
周舒滞了下，忍不住斥道，“你又这样，五六十个，变本加厉了啊。”
“做好了一个，又有新的想法，做好了一个，又好像忘记了什么，反反复复，没一个完美的，结果就这样了，现在怎么办啊，周？”采盈可怜巴巴的看周舒，身边悬浮着好些光球。
“还能怎么办，全留下呗，放在不同的地方，分散一点。”
周舒微叹口气，这些秘境不知道能培养多少剑修出来，多年以后，剑道可能还是玄黄界的主流。
但想想也没关系，即使采盈不留这些秘境，玄黄界也依然是剑道为主，毕竟剑道就发源于玄黄界，一直都是修者最喜欢的大道，没有之一。
他自己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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