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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神道阎罗天子全文阅读

作者:老豆根     阴司神道阎罗天子txt下载     阴司神道阎罗天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章 彭猎户进城

    县令大人张士诚来到了小阴山,阎都却不知道,作为下属的高士廉巡查周边,自然是出了遗漏。

    待巡游一天归来的高士廉回到神域中后,一闻此事,就赶紧向阎都请罪。出现此种情况也是人手不足的原因,林溪村周围包括肥城镇城,这方圆将近几百里,仅仅高士廉所带的十几人根本忙不过来。

    高士廉请罪道:“属下巡查疏漏,让那张士诚闯入信土不知,还望帝君赎罪。”“到底是人少了些,你巡查有漏也情有可原”阎都让其起来,问他今日嘱咐的另外一件事:“吾问你,让你查的那刘大户女儿刘小雅是否钟情于王家之人,你查的如何?”

    “帝君,刘小雅此女只是一山野村姑,哪里知道喜欢可贵,自古这婚嫁是父母之命,媒数之言,与肥城王家之事完全是出于其父刘大户的手笔。”

    “这就好,别一番功果最终却成了乱点鸳鸯谱就行。”

    “你此番也算是一功,与疏漏让张士诚欺近之过,功果相抵,不用重罚,可却要扣除一月香火享用。”对于高士廉阎都赏罚分明,又道:“而今你也已熟悉了这阴差职责,吾就再于你九十鬼卒,合成一营,今后你要认真巡查,勿要再出差错,也好立下功劳!”

    “是,帝君。”高士廉恭敬的退出,去了偏舍歇息。

    话说,彭猎户被张士诚带到镇上后,寻找了大夫帮其看过,就暂先安排在县衙中居住。

    至于那只黑虎,被卖了二百两纹银,张士诚也交给了彭猎户,如此彭猎户也算得了一场富贵。

    彭猎户得到这笔钱财后,就请了那几个衙役喝了场酒,又与县太爷张士诚送了一份礼品,就在镇上四处寻思着,是不是拿着这笔钱寻一谋生,也好过上了镇中的生活,不让那刘大户小看再去求亲。

    过了几日,张士诚将彭猎户叫道自己书房中,问彭猎户可愿在县衙中谋生,做一衙役。张士诚却是看上了彭猎户的一身武艺。

    彭猎户一听自然是欣然同意,他近日正想住在镇上不再过那山民日子呢。

    彭猎户上任后,头一天还好,只是与那些衙役喝了场酒庆祝,可随后的日子里却就繁忙的没了头绪。每日要与几个衙役在镇上巡游,没事收些赋税,或收些好处,可日子越过彭猎户越不是滋味儿。

    毕竟是一个山里来的穷苦山民,哪里能过得了这县衙衙役的黑暗心肠的生活。

    特别是在镇上逍遥了几天,彭猎户也特意留心打听了那王家的底细,据说,这王家是肥城镇唯一上百年的世家,家中有一老太爷是一举人,下面还有三个儿子都已娶妻,与自己争夺刘小雅的就是最后一个小儿子,这哪里是要娶刘小雅为妻,明明就是为妾。

    最让彭猎户不忿的是,偏偏这王家家财万贯,就是县太爷也要让其三分,当真是镇里的土皇帝。

    彭猎户还听说,这王家还跟山里的仙人有联系,仙人他是知道,上次刘大户家的小儿子被土地神寻到,就是一个驾鹤的年轻道人送来的,那当真的是不凡。

    彭猎户心生忧愁,估摸着自己即使继续在镇上做一衙役,这样下去也是难以娶得刘小雅,甚至每日不忍心收取税银拿人好处,彭猎户已经有点后悔了在镇上供职。

    却说第二元神阎都在彭猎户入城不久,就来到肥城镇外,附身一进城的山民身上,进入了肥城城中。

    这城池是一域的民气中心所在,又有朝廷的制度法网笼罩,一般一个阴神是不可直接进入的,否则只会被县衙的官府气运镇压打灭。可附身在人体之上就是不同了,自有肉身在外阻挡一切,这也是前世为什么那么多鬼物附身人体住在家宅中的原因。

    当然,如果阎都的修为能更进一步,虚幻的阴神之躯成就元神,自然就不用再受这阴阳相隔的隔阂。

    而这肉身也不可长占,否则定会伤及肉身其主,与肉身之人接下因果,纠缠不断。

    肥城中的土地神信仰并不多。

    自阎都成就土地神后,就注意将信仰传到镇上,可由于阎都先是去北方,后又归来后一直闭关,所以进展不大。

    进入城池,阎都来到城西的贫民居住的地方,在最西面靠近城墙的一个大路口,阎都找到了自己神像供奉的地方。是在一颗巨大的大槐树下,一块凹槽窟窿里放两块石砖,上面放着一尊小泥像,砖前还有一些黄纸香烛的灰烬。简直是简陋到了极点,与林溪村的土地庙天翻地覆的差别。

    阎都无法,也只得附身在这尊小神像上,平日里慢慢观察镇上的居民生活。每到晚上,又会来到彭猎户的住处,观其心态。

    山民穷苦,镇上除了城东一处大院和正中的县衙有些富贵气外,到处都是破破败败的,非如此,那彭猎户也不会不忍心与其他的衙役收租了。

    每日,阎都朝县衙观望气运,却见自县衙之上一片气运祥云笼罩,自气运中成网格的白色虚幻丝线延展到虚空中朝四野蔓延,当这些法网出了城池,就淡淡消失了,可见镇上的法度政令已很少及至乡下。

    县城中又到处透漏着一股破败穷苦之意,每日自路边路过的穷苦村民更是大多衣衫破败,甚至有些还不如林溪村阎都庇护下的信民生活。

    这日,彭猎户心中已生出了去意,不愿再留在镇上当衙役,独自一人买了些酒菜在房舍中喝的酩酊大醉。

    “彭猎户……。”阎都见时机已成熟,就附身一过路的镇民来到彭猎户住处,进入其房舍呼喊道。

    彭猎户一睁眼,看到眼中的村民却是土地神模样,却是阎都故意显露真迹。彭猎户当即摇摇晃晃的坐起,就垂泪拜倒:“是大老爷,大老爷您终于来了,小民彭猎户叩见大老爷!”

    “彭猎户,如今你在这县衙过得可还如意?”

    “大老爷,小民自从套了这身官服,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更不喜这勾心斗角的官衙、收钱之事,还有那王家势大霸道,为富不仁,还望大老爷助我。”

    “既然如此,你明日就去县衙脱去官服,到城东土地庙而来,从此做我庙祝,过几日,你拿就拿庙台上的三十锭白银去刘大户家提亲吧。”

    翌日,彭猎户来到县衙中,向县太爷请辞,并拿钱将城东的大槐树下修了一间小庙,发誓从此做了庙祝。此事大是在城西传了好一阵子,毕竟在这些村民眼中,堂堂的一个好差事不干,却做这从来没有听过的庙祝,却是匪夷所思。

    彭猎户也不管多少,就耐心在小庙附近又买了一处居宅,长期住了下来。

    九月十八,是一大吉利的日子,彭猎户这日自小庙中拿出了三十锭元宝,送往了刘大户家中。到底是只为了攀沿富贵,因为有三十锭黄金在眼前,且这彭猎户背后的土地神也今非昔比,所以刘大户是欣然接受,将女儿交给了彭猎户。

    在九月十八,当日彭猎户就迎娶了刘小雅住在了镇城生活。

    待得半年之后,刘大户一日用银取出那聘礼三十两黄金时,却见金灿灿的黄金却变作了一案纸钱金元宝。

    桌案上一排正楷字堂堂正正的写道:“攀龙附凤非正道,先学做人忠信操。”

    一下吓得刘大户面色惊惧,却又不敢声张。

    此事传出了村外,整个肥城县城都嘲笑这刘大户被土地神教训一事,刘大户因为多次受了惊吓,所以也从此总算是收了心,从良为善,老老实实的在林溪村做起了一个普通人家。

    且不管这刘大户如何,在这件事上,城中的王家却是没有出声保持沉默,毕竟为了一个村姑去惹一真人,却是不值得。对于土地神在北方立功,并且似乎与十九皇子、和山中隐修的其他真人有关系的事情,像这种就住在大阴山附近的世家还是多少知道些消息。

    忙完了这彭猎户的事情后,阎都就呆在这肥城镇的庙宇中,继续闭关。

    这番忙碌,这答应彭猎户的事情算是完满解决,并且这土地庙中确实需要一庙祝,主动为自己传播信仰。彭猎户的事情传出,多少为土地庙在肥城镇上沾染了一些奇闻色彩,一时镇上城西来土地庙求拜的信民也多出了许多。

第43章 奠基古神路,传经惩善恶

    山林落叶枯黄,天气进入深冬。

    再过,就已到了次年春天。

    半年里,阎都坐下又收了一个乡下的老秀才赵文生做文簿,与高士廉简单的支起了土地神坐下的阴神体制。

    土地神神域中有了文吏之后,每日里林溪村、肥城镇上土地庙求愿的信民都会被入簿记录,每个信民供奉的香火和所求也要记载在案,再每隔段时间由阎都过目,酌情圆满。

    信徒中,并不是每个信民的愿望都是要满足的,这些所求祈愿中也有好坏易难之分,阎都会依据供奉的香火和信民的所求事情是否有有违阴司规矩,给予达成。

    比如一个普通平民祭拜一次可产生一炷香火信仰之力,而心诚者更能产生大股的信仰,每逢大型祭司、还愿时信仰更是成片产生,这就关系着神灵所得信仰之力的多少;

    而祈愿也分为很多种,有求多子多福的,阎都可以神力加持其身,让其气运稳固、身体安康,容易受孕;求升官发财的,阎都就也可给他一些神力庇护,让其读书办事时聪敏些,顺利些,非重要时绝不能随便给予信徒一场富贵机缘,干涉人道正常秩序。

    神灵又可自信民的心灵上,看出一个信民的信仰是否真诚。一个虔诚的信民,其心灵纯净慈善,产生的信仰之力也是洁白无瑕,这种信民需要神灵赐福庇佑。

    而一个心怀杂念的信民,其心灵中充满肮脏,神灵在感应到其内心所求时,同样会感到其黑暗的内心欲念,产生的信仰之力也浑浊掺杂着黑色,这样的信仰之力中就富含红尘杂念和因果业力,不得阎都喜欢。

    阎都在肥城城西的贫民区中传播信仰,对信民一视同仁,庇护有效果,又有阴差巡查在城外山野庇护,自然,城中黎民对土地神的信奉也越来越多。

    二月二,立春,春雷炸响。肥城土地庙,最近几个月阎都就一直在这间庙宇神域中静修闭关。

    历经了近半年时间,阎都终于将灵魂主神残留的点点记忆碎片观睹一遍,从中窥探到了一丝异域神灵的奥秘。在这些记忆中,保存着灵魂主神诞生的记忆,和无尽岁月中用死亡镰刀收割其他生物灵魂的一些记忆。阎都目睹了这个异域的灵魂主神诞生时凝聚神性的过程,目睹了灵魂主神用死亡镰刀灵魂收割的神术。

    同一时刻,本尊肉身乾泰与分身第二元神阎都都陷入了领悟。

    上京城,白天正书写文书的乾泰身上,其修炼的《诸天生死轮》这部阴司帝道功法慢慢的发生了一丝丝改变,变得更加适合肉身修炼,功法中的许多奥义也发生了变化,新的《诸天生死轮》已与第二元神所修炼的完全不同,这已是一部全新的阳世人身修炼的帝道功法,完全可称之为阳世的《人道生死轮》版。

    而乾泰身上更有一股锋锐的剑气自身上吐露,剑气一黑一白,成两仪交融之状围绕着乾泰周身旋转,却是其修炼的护身神通‘两仪通天剑气’也一举修成了少阴剑气,重现神通大成之景。

    肥城土地庙神域中,第二元神阎都身上的情况更加神异,这些记忆本是有关神道,所以第二元神分身所得自然最多。

    却见阎都根据记忆中灵魂主神凝聚神力与灵魂结合诞生‘神性’的方法,慢慢在自己识海中也凝聚出一丝‘神性’。

    阎都并没有得到这异域主神用神性构建‘神格’的办法,可阎都得到这凝练‘神性’却也非是为了诞生神格,而是为了走前世上古的古神之路。

    心中默念自己前世所得的一篇古老神灵奠基功法,道家三清正神太上所修的《太上感应篇》,心中观想鬼门关外的那棵万古的鬼面桃树,阎都脑后慢慢由自己凝练出的‘神性’聚合出一棵‘古神法相’:鬼面桃树于脑后。

    没有得到构建神格的机缘阎都不感到可惜,可只要知道了这异域神灵用信仰之力诞生‘神性’的办法,乾泰就可借此诞生一种古神法相,从此踏入这古神修炼之路。

    却见一颗小树在脑后反光映照,好似一小片灰暗世界被小树支起,又好似智慧神光笼罩神灵头颅,不让神灵产生困惑。四周道道的好似星光的信仰之力自动被桃树法相拉扯其中,桃树在扎根在灰色的脑后虚幻世界中,慢慢成长。

    这棵小树颇是神异,将神域中阎都所有的信仰都剥夺,经过桃树凝炼后化作神灵之力,又传给阎都和供自身成长之用。

    而许多被阎都摒弃的灰色信仰、红尘杂念也被桃树根系吸收,减轻神域负担。

    这已是天大的造化,从此摆脱信仰之力的束缚,踏上古神的修炼之道,可以肆意的吸取信仰之力,却不用再担忧被信仰缠身拉下神坛。

    比如上次彭猎户的黑色怨怒之事,而今阎都就不用再担忧受这般威胁。

    脑后一小棵古朴密茂的鬼面桃树法相诞生后,盘坐在神台上的阎都身上又再起变化,却见其身躯好似无底洞一样,疯狂的吸收桃树中传来的神灵之力。神台上,阎都身躯大放金光,左手掌中慢慢出现了一小片虚幻的掌中世界,分十八层,为‘地狱’。右手中也慢慢神光聚合拉扯,慢慢显出一柄近丈的宽刃长柄镰刀,寒光琳琳,曰‘死亡’。

    好一个恐怖威严的阴司帝君神灵,却见端坐在神台上,双腿盘坐,周身金光放射,双手放在膝腿上,左手地狱,为前世神通;右手镰刀,得自西方主神;脑后一片灰蒙蒙的阴暗世界笼罩,其中更有一棵苍穹巨大桃树密茂生长,为古神根基,让人一看,就生出一种远古苍老之感。

    第二元神阎都身上神光一收,诸般异象消散,睁目放出金光,又收回眼神,吐气醒来。

    这时神台下分两边而站的阴差高士廉、文吏赵文生都躬身大气也不敢出,却是震惊于刚刚的惊世骇俗之景,令二人这一生也难忘却。

    “恭贺帝君,闭关圆满。恭贺帝君,法力大进,神通有成。”两人身体躬到最低,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恭敬。

    “尔二人起来,吾闭关而出,这段时日你二人多有辛劳,着兵卒聚起,吾自会摆宴。”阎都道。

    当日,神域中一百兵卒、阴差高士廉、文吏赵文生俱都在院中聚齐,阎都挥手以神力化出诸般酒水、瓜果,供下属享用,其端坐在神台之上,静看下属欢饮。

    随后的日子里,空闲出来的阎都才开始将主要的时间放在了传递信仰之上。

    随着阎都左手掌中世界‘地狱’生成,已经正式可以惩罚那些为恶邪灵妖物,因此,阎都的信仰传播也正式算有了源头。

    阎都有了地狱刑罚,所以他根据前世醒世劝人的地府经文《厚土往生经》,结合此时的实际情况,暂先编出了一篇《归墟善恶经》:‘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于大地,然而,汝无需怨恨难了,为善者可入大地,欺汝者入我地狱,并无丝毫掩盖、虚无、黑暗。

    吾成就于大地,就是为了使汝等恩怨得了,善恶有报,不至于堕落,道从不蔑视。吾却是汝等之父母,引导汝等走上正义之道,在这之前,吾愿生生世世,守护于汝等。这心愿,就是吾之大行,也是吾之根本法门。’

    如今阎都已有信民为其建造了两座土地庙,一座在土地神信仰发源的林溪村,一座在这肥城镇上。

    新的土地神庙宇中,阎都神像装扮大变,左手中放着荆棘刺条象征地狱,右手手抓巨大镰刀,面容森严恐怖,瞪视前方,如审视世间种种欺善为恶之人,背后墙壁上,画有巨大古树、地狱恐怖刑罚、农田渔牧丰收,等图画。

    无论是镇上还是山村,土地庙庙祝念出的《归墟善恶经》传播整片肥城区域,为乱世中的穷苦之人带来一种精神寄托,劝人向善,惩戒恶人,保人丰收平安,这就是土地庙庙祝们宣扬的信仰教义。

    很显然,有一明文阐述土地神信仰的好处十分明显。可并非阎都未早日书写经文,而是因为一则之前土地神信仰只在林溪村一地,而身为土地、夜游神时也不太需要,所以阎都才会一直未顾及此事。再则,神灵的信仰教义也要言之有物,如无今日地狱刑罚之能恢复,阎都的这篇经文就成了欺诈盗世之言,有违人道,如乱说必难得善终。

    肥城镇上自此有了土地神信仰后,镇上就有了三处非凡之地,一处是正中的县衙,一处是城西的土地庙,一处就是城东的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世家大族王家。

    土地神的信仰传递开,也悄然在这片地方上形成一种信仰势力。

    肥城王家,家主是王青山,膝下有三个儿子俱已成家,三子王宝山年前更是曾与这土地神的庙祝姓彭的猎户有过恩怨,当时王家顾及这位庙祝背后的真人,最终息事宁人。可如今这土地庙却又在肥城镇上扩展,在王家人看来,无形中就影响了自家在肥城独一的身份地位。

    这就是**裸的利益之争,王家王青山心中不忿,最终派人往山中以前老一辈的人脉打探,请人来相助阻止土地神。

    王家的老一辈人脉就是当年与太一宗的关系,可如今太一宗主要精力都放在上京城中,哪里会顾得上这一小镇城之事,这一拖,就一连拖了几年,而阎都的信仰也慢慢的在整个肥城治下传开,附近的十几个村子,都已有土地神的庙宇供奉。

第44章 下邺亡魂

    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了几年,自乾王造反五年后,五年后的翼州,自年初立春之后,天降大旱,赤地千里,整片大阴山区域西部的翼州境内,颗粒无收,农田干枯。

    这是因为五年前乾王造反,翼州境内龙脉被削变位的原因,经过五年恢复,翼州境内的龙脉重新稳定,境内地气变动,演变成了天气变化。

    整个翼州境内都出现了干旱,荒民四逃,往南方的平原地带涌去。

    豫州、司隶涌进的难民最多,倒是西面的凉州是蛮越人部落居住的地方,多沼泽山峦不适普通百姓生存,东面的青州隔着几千里的大阴山山域也无法到达。

    可北方的并州,并州仍然任着‘刺史’一职的董必武大力招揽难民,屯田赈灾,为并州带来了好大的人口和田亩。

    难民闹到帝都上京城,时任上京城京少尹的乾泰刚刚十三岁,可心里早已活了不知几万年,望着城外泱泱难活的黎民百信,也不仅说了句,‘兴,百姓苦;亡,百姓矣苦。’乾泰能做的也只有在这段时间里尽力狠抓上京城内外的治安,给难民一个还算安全的生存环境,每日主动带人帮助维持粥棚的持续。

    并非所有的世家、门阀都是冷血一心只为争龙的,在上京城中的儒学大家孟家就出面联络各家,在城外设粥棚济民。

    当时在上京城出了一位活菩萨,女博士,是出自世外儒学圣地学宫的嫡传名叫银铃姑娘,此女跟着这些难民一路从翼州而来,就是其一路鼓动着难民来上京城告御状,请求皇上下旨赈灾。

    银铃姑娘乾泰也在城外见过,观其样貌应该比自己大上几岁,正是十七八的青春年华,长得更是沉鱼落雁,面容茭白,心地也是真心爱民。此女最后为翼州的难民求到了上京城,并不惜进入皇宫之中,委身为皇上做一乐官,银铃姑娘也有学宫的身份要求要守身如玉,可也为老皇帝抚琴奏舞三日,只求当时已人六旬过半的老皇帝,下旨赈灾。

    皇帝对这个儒学世外圣地学宫的女子也是十分喜爱,并对其宠爱有加,乾泰听闻,皇帝更是喜欢银铃姑娘的歌舞,因为银玲姑娘,最终真如愿下旨让翼州太守乾来开库放粮赈灾。

    那一年整个早春,上京城中,都是围绕着灾民与银铃姑娘的事情,闹腾不止,翼州也是忙于赈灾忙碌的手忙脚乱。

    而天下群雄,一边乐看着上京的圣上似乎开始沉迷于女色享乐,一边又羡慕的望着北方的并州董必武落得好大的好处。

    这年盛夏,肥城镇林溪村,山区中的岷山泗水真人突然紧急的来访第二元神阎都,为阎都带来了一条大消息,这条消息阎都也是刚刚自下邺附近的少许信民的祈愿中感应到。

    翼州乾王乾如世亡魂突然出现在大阴山外,带领一万有余的军魂邪物,掳掠灾民,短短几日之内吞噬了整片大阴山西方的几处郡县的黎民百姓,而今,整个下邺周围,巨鹿、常山两地,都有村落整村灾民被鬼物吸进阳气而死,而且到处的死尸,翼州西部境内,短短一日之内,上十万的黎民惨死在这场祸事之下。

    这一年,是翼州最惨的灾难不断的日子,从今往后,整个翼州境内,难民难安,盗贼不断,祸乱已生。

    因为翼州境内将近有一半以上的土地都是大阴山山区,土地脊贫,民风凶悍,又经历近几年乾族太守乾来的重税剥削,在经历一场灾难之后,在山区中开始出现各路强盗潜藏,相互联络,已不服翼州太守乾来的治理。

    这些盗贼所到处席卷而过,好似蝗虫一般。又举起大旗,这些盗贼称要起义自救,打破翼州‘搜刮来钱’太守乾来的冰冷剥削,结束已不为穷苦百姓做主的朝廷。盗贼与翼州的军队在大阴山周边交割游动,总是难以彻底清剿,整个翼州境内一片**。后世称这场蔓延的叛乱为赤条之乱。

    待得林溪村的第二元神阎都、泗水真人赶到下邺附近时,却见许多荒芜的村落横尸乱放,腐臭疫情已经慢慢滋生,整片区域几个郡县的治下好似鬼蜮一样。

    泗水真人、阎都并未寻找到乾王席卷黎民的邪物大军,两人来到了下邺城,有泗水真人所带的镇派之宝‘点龙笔’破开此时下邺城守备军已紧张的军气、法网护持,两人进入城中寻找到下邺的当年的那个为乾王一脉看守陵墓的郑家翁。

    在下邺城城东原已废弃的‘古风宫’遗址附近,有一间不大的义庄,庄中还有间土地庙。

    已经年老半死的郑家翁就是这间土地庙的庙祝,这五年来,土地庙由于少了阎都照料,在下邺城中传播也不广泛,只有来义庄中停尸的一些居民才会顺道焚烧一些香烛,念一念‘归墟善恶经’。

    第二元神阎都、泗水真人自郑家翁的口中得知,乾王的鬼军席卷掠夺郡民,早已发生在五日前,还曾一度冲击过下邺城。那一日,城中黑云压顶,雷鸣电闪,凄冷刮骨的狂风不断,呜呜的哭喊声让下邺城中的居民彻夜惊惧。

    随后,两日前,幽州的辽东郡守袁绍带着一伙南方大林寺的高僧就来到下邺城外,与太守乾来交谈了一下又出城往西,去追堵这群邪魂阴物。

    两人一听,也出城往西而去,阎都离开时又拿出‘招魂幡’,放出高士廉、两个文吏,让其整顿土地庙,录记信民,在下邺城开始传播自己信仰。

    两人又经历了两日时间,在翼州西方的边界,靠近凉州的一处山丘沼泽地中,寻到了袁绍所带领的十八位秃头僧人,同时,阎都望见当年在下邺城所见的太一宗掌教天阙真人,还有一些宽袖儒服的修士,应该是世外学宫的人。以及几个身穿云袍的浑身水汽的修士与僧侣站在袁绍身旁,泗水真人认出却是那北方幽水宗,却不想该宗封山五年,而今趁着这次机会,又出世选择了当今辽东郡郡守的袁绍。

    当两人赶到时,这些人已经在沼泽地上围成大阵,有大儒文章、道家法器、军中宝物、皇道宝物、佛家舍利,一起镇压着被压在沼泽中的已蔓延到两万多好似一片黑云雾海的乾王亡魂大军,将两万多亡魂生生磨灭在这处无名山谷沼泽之中。

    两人也静静的又悄然返回下邺。

    同年秋,下邺的土地庙信仰趁着这场灾难,黎民人心惶惶之时,传递开来。灾难混乱之中,黎民俱都需要一精神寄托,而死后善恶有报的信仰教义,就为这些受欺压的百姓带来安慰。更何况土地神也有灵异福报,所求善果者阎都大多都会满足,自然在翼州下邺附近传播很快。

    一间间土地庙在村镇中建起,又有一个个庙祝随着庙宇一起诞生,阎都的信仰之力大增,‘归墟善恶经’传遍翼州,成为葬礼上大多被提起安慰死者亡魂的话,悄然影响改变一州的安葬习俗。

    同年秋末,阎都正式在下邺城中,进阶为城隍,他发动所有的信民、庙祝主动在乡下掩埋残尸,消灭疫情,并调和翼州境内变动的地气,让下邺附近的村路农田能够秋种。

    而阎都、泗水真人则查漏补缺的在下邺附近境内收集亡魂,招魂幡中阴气聚集更加深厚,寄托着上万的亡魂真灵,弥漫的阴气也滋养着阎都脑后的桃树法相,左手地狱神通,右手镰刀法器。

    而一些穷凶极恶,杀戮过多的亡魂,也真的被阎都压在了左掌之下,直到受尽折磨,磨消的生不如亡直剩下一点元灵方会放过暂压在‘招魂幡‘中,等待将来轮回。

    话说,阎都进阶城隍后,阴魂成就元神,神通更加深厚,对信民的统御更是清晰。

    在下邺城,阎都静心时,就可清晰的听见远在千里外的肥城镇上的信民祈愿。

    就连脑后的古神法相世界也似乎牵连所有信徒,笼罩信土,孕育出了一丝鬼面桃树生死同体的轮回之能。

    在豫州鲁郡肥城,信民也在增长。

    阎都神通更进一步,自然肥城镇的香火传递更加加速,肥城镇的土地庙也要翻新重建为更加庄严。这时,早已托人到大阴山中寻求人脉帮助自家维持地位的王家,还未等到太一宗的消息。

    王家在肥城的势力影响眼看着就要一点点被土地神的信仰吞噬,家中王青山心中也开始重新筹谋,可肥城地处偏远,王家除了大阴山中的唯一借力的地方,却再无其他**。

    其实这完全是王家看错了土地神的信仰的自身态度。

    神灵牧民,最注重的是信仰之力和扶住信民不断繁衍,而不是争夺权力。可以说,神灵最初的地位就处于世家之上,超然物外,绝不会堕落的陷入与王家在这肥城镇的权势之争。

    只要王家不妨碍镇中黎民的繁衍生产,土地神也不会为难王家,最少自土地神阎都进入肥城以来,却从无主动为难过王家。

    甚至,在阎都远去北方的这段日子里,肥城的许多庙祝在彭猎户的带领下,也曾着人劝说过王家信奉土地神,并允诺只要王家不为恶,土地神一点也不会觊觎其王家的财产,可劝说的庙祝却被王家赶了出来。

    即使这样,得闻此事的阎都也没有出手惩罚,信仰一事,重在让人自主诚心,王家不信奉自己,也是实情。

第45章 肥城王家事

    又七年,乾泰二十岁,托生于此世已经两个十年。在上京乾泰已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地方也愈发的混乱糜败。

    肥城镇,七年来,肥城周边大小十几个山村都归入了土地神的信仰,整片肥城镇区域,虽然仍然没有建立起一座城隍庙,可这片偏僻的山区却成了阎都最重要的信仰来源。

    肥城好似一片世外桃源一样,村落、城镇中一共近百个庙祝,每年大小节日,组织信民祭拜,在这里土地受土地神庇护,农田亩产丰收,附近的山野果林也果实累累,在山中采药、打猎的山民也每每都收获沛然,这里就是一片祥和的信土,黎民富足安泰,远离乱世纷扰。

    对于这些看守自己庙宇的庙祝,乾泰在‘神打术’后,又传下了疗伤治病的‘化符神水术’,可助庙祝为信民看病治伤。所以,在肥城镇,庙祝都地位崇高,土地神的信仰也越来越受到拥护。

    王家家主王青山自联系太一宗不到后,这些年里也不断对土地神在乡下的信仰传播使绊子,整个肥城镇,如今都知道只有镇上的王家不信土地神。

    而这年,镇上的县官陈县令的任期眼看到达,王家就再次捐官,要捐肥城镇县令一职。

    其实五年前,陈县令未来之前,那时王家就捐过一次官,可最终没有如愿得到吏部的批准。

    这次王家倒是大运当头,早早的在派人到青州向曹家使礼,果然,这陈县令还未卸任,上京城中就已传来了消息,新的肥城县令将会在肥城选择,为肥城第一大户的王家家主王青山。

    王家今后有朝廷做背景和县令的职权,王家再也不用忌惮土地神。

    话说王青山做县令后,开始对林溪村等几个重点信仰阎都的村中实行重税,更是以劳民伤财的理由,禁令镇上的黎民大小节季祭拜土地庙。

    “朝廷困苦,本镇富足,需多捐物资,以助朝廷度过困难,方是本县的本分。”王青山对于这些征辟赋税的村民是这样说的,自然少不得治下怨言一片,更有咒骂王青山的,惹得镇里天怒人怨。阎都没有立刻出手,却是在等待镇里怨气积深,彻底**了镇中县衙上的朝廷法网,再好一举定下镇里的格局。

    甚至,阎都还让所有庙祝暂避锋芒。

    似乎,王家一时在镇上得势,就连土地庙也管不得称主县衙的王家。

    王家有三个儿子没有多少才干,不如王青山一样是举人出身。在见到土地庙似乎对县衙的政令保持沉默时,三个儿子还以为是土地庙怕了自家的地位。

    三子中的头两个已人到中年,最多也是利用家中的职权沾些财物,可王青山的小子,却是还刚刚三十多岁,正是大好年华,在镇里却是慢慢猖狂起来,终日带着几个家丁、哥儿在镇上四处游晃。

    县令王青山也不对其幼子约束,似是故意纵容,试探这土地神对其做得县令的手段。

    人言闲得慌,闲得慌,王家幼子这日在城中闲逛,却不经意间听到一句人言,是一老秀才道:“乡土百姓生活不利,此王家却如山中猛虎,还要掳民钱财,捐官之祸,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如此之人,怎能为吾一方水土之父母!”

    这老秀才也是愚笨,街头门前乱说,又道:“此贼,为乱世之强盗,与翼贼有何不同,当受人唾弃,如此之家,不当传世!”

    这话被王家幼子听得,当即带着几人捉拿老秀才,一顿好打。又让几个人冲入了老秀才的家中砸的七零八散,好生破败。

    老秀才家中还有一老妻,当即在门前哭诉道:“土地神啊,您老既然要护持一方水土,哪能不顾吾等死活。”

    老来祸,老来祸,眼看着半截身子入土,却惹得了这等祸事。

    这老秀才叫做孔乙己,是镇上一个出了名的穷酸秀才,其妻子是一个虔诚的土地庙信民。

    这老秀才孔乙己家就住在一土地庙旁边,所以他妻子才会在门前如此呼喊。

    丈夫被打成半死瘫倒在地,这老妇怎能让这王家的三少爷离开,拿出一身老婆子不要命的风范,就拉扯着王家三少爷的衣衫要往土地庙求神做主。

    哭喊不停,自然招惹来四周的居民好生围观,拉扯到土地庙前,王家三少爷的衣衫已被拉破,被四周信民指指点点的,好生难看。

    这时,却又有几个邻居将老秀才抬到庙前,让这间庙里姓吴的庙祝施展神术符水治疗。

    一边的老婆子见四周人围观,自然闹得更凶,苦苦喊喊的拉扯个不停。王家三少爷因为生的锦衣玉食,所有也一时难以应付这等泼辣的事情,四周几个家丁更是拉扯着,三少爷不知如何下手是好。

    老婆子一个劲的哭喊着要请土地神做主,声音好生凄惨。

    这时,王家三少爷在庙前被人看得难堪,在望着庙祝神台上威严瞪目的土地神像活像是在望着自己一样。王家三少爷当即恼怒迁怒道:“呸,小小一外邪妖魔,妄能称神,岂能审我,皇朝律法之下,也先要给我伏首,否则,少不得一个愚民乱治的罪名。”

    王家三少不耐的一脚踹开这秀才婆子,冲几个家丁喊道:“看什么,既然这老狗求到了这间破屋,就给我将这泥胎给我砸了!”

    一群家丁犹豫了一下,就咬牙冲向庙中,要砸毁神像。

    这时,庙里给老秀才看伤的吴庙祝正好走出,怒喊拦道:“吾看谁敢!”哗啦啦的,四周一群信民也是不愿,合身拦住那几个就要进庙的家丁,将众人围住。

    “都是一群废物!”见此那王家三少爷谩骂一句,伸手从护着自己的家丁手中夺过钢刀,“叱~!给我去死!”这王家三少爷飞手将钢刀砸向庙里的神像。四周所有的信民都惊骇停滞下来,看着钢刀越过众人头顶,正往庙中的神像砸去。

    碰~!一声金击响,却见钢刀一下砸在了神像之上。

    打死他,打死他……四周的所有信民一下彻底暴怒起来,一群人涌来要将王家三少爷围住打倒在地。

    可不等众人围来出手,却见那庙中的钢刀一下被弹回,几米的距离硬是被弹回飞过,一下也砸在了这王家三少爷的头上,众人没有看到的是,随着刀身砸下还有一道神光落在了王家三少爷的头上。

    啊,王少爷痛呼一声,头颅冒血栽倒在地,在地上挣扎呼喊道:“鬼啊~!饶命,饶命啊……”双眼瞳孔扩散,像是在刚刚那一击中望见了什么恐怖之事,被吓得傻了过去。

    王家三少爷惊惧的爬起,就如一个小孩一样,一下冲开人群朝镇中跑去,呼喊惊惧不断。

    四周的信民哈哈大笑,直呼土地神英明,报应不爽。或道,这恶少竟敢亵渎神灵,被吓傻了也是活该受罚。

    不说那孔乙己老秀才婆子也被吴庙祝看了看伤势,众人这才散去。而吴庙祝回到庙中,也小心的祷拜神像,又为神像焚香求土地神宽恕其大意之罪。

    王家三少爷被家丁重新寻回家中,一个人肮脏的好似乞丐一样,一望到陌生东西就是吓得乱钻。

    王青山垂泪仇恨道:“吾儿,吾儿啊,我可怜的孩儿,你这是招惹的祸事啊,可恨那邪神,一再要与我王家为难,当真以为吾王家是怕了他吗?”

    呵呵呵~!一个劲的傻笑,淌着口水,跟着学叫,吾儿,吾儿…….又忽惊骇躲避,躲在王青山背后,喊鬼啊,鬼啊,救命…….

    那一阵子,王家恶少老三因亵渎神灵而被吓傻的消息一下传的整个镇上都是,被王青山压得没法的信民都感到大是出气,直呼土地神早就该惩治这般恶少,那王家三个儿子可是没少强占被人家的财物。

    消息传的很快,王家中刚刚因老爷当上县令的气势也泄了下来,王家中人也多少有些人心惶惶。

    这日王青山书房中,王青山与其两个儿子又在商议着怎般才能除掉这土地神。

    可王家的大儿子似乎已有些害怕,劝王青山道:“父亲,这土地神是修为莫测,神通更是匪夷所思,三弟如今已经这般结果,咱们怕是斗不过他,不如我们就奉了这土地神吧。”

    啪!一个耳光声。

    “畜生,你兄弟被此人害的如此,你不思报仇,却要认贼作父,再有此言吾定要逐你滚出家门!”

    “是是是。”落得一个耳光,王家的大儿子也唯唯诺诺的,只能称是。一边的二子立刻劝王青山莫要生气,道:“父亲,大哥也是为了咱家考虑,你看如今咱们该怎么办,这山中的真人这些年早已不再管咱们王家了。”

    从王青山的两个儿子的语气中就可听出,经历了老三的事情,这王家的另外两个儿子已多少怕了土地神。

    可王青山却不甘的怨恨道:“哼,没有宗门,别以为我王青山就拿他没有办法,这次我要毁他庙宇,既然三儿最初因林溪村结怨,那邪神又源自哪里,我就坏了他庙宇,彻底平了所有信奉他的人。”

    大子不敢出声,二子只得问道:“父亲,你要怎么做?”

    “休要乱说,过两日我要去一趟翼州,你们这些日子里给我看好家门,对外就说我因三儿伤神抱病,给我装好不要让人知道我不在家中。”

    “是,父亲。”

    几天后,王青山偷偷的离开肥城北去不提,可这王家不知道的是,这王青山作为县令,到哪里都有一股与别人不同的气运显现在阎都的眼中,王青山离开肥城,却被阎都看的一清二楚。

    事到如今,这王青山还不知悔改,就连他的两个儿子也是不如。

    神权至高,要是王青山自一开始不对土地神抱有敌意,不侵犯妄图阻拦土地神的信仰,哪会落得今日下场。况且土地神信仰只是牧民助民,王家虽是世家可也是人群中一种,神袛怎会与其争夺权势。只是其自己视权势如性命,最终误了自己也误了家人。

第46章 福祸无门,唯有自招

    北方翼州境内,此时正处于盗贼滋生的时候,在翼州的南部,最具威名的是赤条盗贼中的南山区大当家赖光头一伙。

    赵青山去北方就是要请赖光头,此次他也是心生歹毒恶念,要请来盗贼,并为这些盗贼领路,攻打林溪村为首的十几个信仰土地神的村子。最后,其再以官府的身份出现,收拢惨局,以讨伐盗贼的名义彻底破坏了所有的信仰土地神的地方。

    计策是好计策,要是阎都真的未看到赵青山的行踪,说不定自己的信仰真的会受到恶略的破坏,可偏偏在神袛的眼中,凡人的影踪俱都展现在神灵眼中无遗,在一早阎都就派一阴差跟着这赵青山,将其谋算打探的一清二楚。

    当赵青山带着礼金来到翼州拜访赖光头的山头,赵青山作为一家之主,却来此请一山头大王,对于这些盗贼来说是诚意十足。可赖光头在北方可是听说过一些阎都神袛在下邺的威名,又与朝廷的十九皇子牵连,赵青山带来的油水又少,赖光头却未有同意赵青山的相请。

    赵青山又在赖光头的山上盘恒游说了几日,最终,却只有年轻气盛的赖地龙,赖光头的儿子‘滚刀肉‘赖地龙带一伙盗贼乘船攻来。

    这一切行踪落入阎都耳目中,对赵青山此举静待攻来。

    第二元神阎都不想沾惹太多人道罪孽,于是本尊乾泰出手,带兵练兵。

    在林溪村东麓冥南河运边,三百力士,屠杀了八百赤盗,砸毁了船只。

    三百力士,是这些年本尊乾泰在帝都养的五百死士中的一部分,可俱都是珍贵药材肉食每日细心打熬出来的武士,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又都差不多身高俱在两米以上,手拿着巨大的朴刀杀得这伙难民盗贼溃不成兵,屁滚尿流。

    河岸乱石坡边,碎肉鲜血四流,三百人杀过而去,如来时一样不曾停留。

    这一战,随行而来的乾泰的面孔就深深的记在了这个年轻盗贼头子的脑海中,堪称噩梦,最终彻底被吓怯胆的年轻盗贼头子夺船而逃,随行被带走的还有领路的赵青山。

    几日之后,‘滚刀肉’赖地龙报复,杀死了随船的赵青山。并派人到王家索要财物。盗贼凶残,哪里有理可论。

    这回,王家可真是惹了大难了。王家大儿子、二儿子惶恐的要去求土地神庇佑,不久,王家赵青山的夫人终于站出主事,决定要带着三个儿子搬到南方益州避祸。

    在临走时,王家老夫人捐了许多香火钱,请求土地神大慈大悲饶恕三子之前的冒犯之罪,阎都最终,观着王家确实也已受到了惩戒,就让三子恢复了清醒。

    王家三子清醒之后,这种情况之下却让老大、老二心中生了苟且,本来老三还昏傻难以自料,王家的家产也就是老大老二两人的。可老三突然意外恢复,这就又意味着王家的资产要再次分薄。

    在老太太的主持下,王家的资产三子做了一个名分认定,这王家少了王青山,却已不复当年威势,败落下来。

    王家第三子是一个心思狭隘嫉恨的人,这王家的败落,王家中数第三子最是怀恨在心。随后的半年里,王家在慢慢准备着南迁。

    肥城镇城由于朝廷愈发的**,之后半年里,一直不见有官员被派到这方偏僻的地方。

    肥城这片地域,此次彻底纳入了土地神的信仰之下,大阴山西南一角,成了一片祥和信土。

    不久,阎都在肥城镇城的土地庙被重建为城隍庙,阎都在肥城的称呼也成了城隍老爷。

    得到了下邺、肥城两地的信仰之后,阎都的神力再次产生蜕变。

    城隍有日审阳世,夜审阴世之能,城隍不只是阳世的一方大神,在幽冥阴司神系中,也相当于一方驻外大员,主张一方水土的生死阴阳两界之事。

    早在下邺时,阎都就已晋级为城隍神,阴魂化作元神,可信仰缺少,神力匮乏,当时自身的变化并不明显。

    可如今,阎都的身上再起变化,脑后的古神异象鬼桃树发生了巨大成长,灰蒙蒙的虚幻空间变得更加延伸,小巧的虚幻世界中桃树好似一棵世界树,支撑整个阴蒙蒙的世界。

    阎都也感到震惊,这背后的古神法相似乎在孕育着一个新的世界,如前世的幽冥地府一般,与这方人世间勾连契合,就连冥冥中的人道似乎也在对自己脑后的古神法象表达着一种**与忌讳。

    且法相鬼面桃树上的轮回之力愈发清晰,阎都有预感,自己似乎已开始逐渐恢复前世将人打入轮回,遗忘前生转世的能力。

    双手中的神通也是巨大的进步,左手掌中地狱世界神通愈发的逼真森严,蕴含着大恐怖,右手的镰刀如冥铁铸造,刀刃森白,巨大的刃口散发着一股摄魂之力。\u000b阎都此时感悟自己的修为,清晰的估算出自己的神通力量已到达了真人境界巅峰,与当年的黑山老妖也不差分毫。、、、、、、、、、、、、、、、、、、、、、、、、、、、、、、、、、、、、、、、、、、、、、、、、、、、、、、、、、、、、、、、、、、、、、、、、、、、、、

    肥城建起城隍庙后不久,阎都闭关参悟刚刚突破的神通,待得出关后就来到了肥城东南千里外的彭城汉阳州汉阳王祭祠。

    阎都运使主修的《诸天生死轮》功法,一下打碎了祭祠中的汉阳王遗像。

    汉阳王已早死,可千百年来每朝每代黎民、朝廷心怀其对开挖冥南河运的巨大功绩,常有祭司封礼。这汉阳王祭祠中蕴含的信仰之力很是惊人,阎都早就对其动心,可直到阎都完全觉醒了前世自己一身鬼帝本事后,今番才有信心来此夺取信仰。

    神像打碎,在虚幻的天空中,显出一道黑色大江勾连南北,江中一只巨大的河鳖朝阎都呲牙嚎叫,击起千重巨浪朝阎都扑杀而来。

    这是千百年来积攒的信仰之力所孕育的一种毫无灵智的‘神只’,对于阎都要吞噬这股信仰之力,本能的反击。

    阎都扶顶推开城隍官帽,背后一片灰蒙蒙的阴气世界显出,一下就将迎面泼来的信仰之力大江吞噬。

    “给我死,杀!”右手镰刀一提,一道镰刀刃光斩出,将巨鳖头颅划得齐根削断。

    左手巨掌好似五指山一样变作无边无际朝前伸出,将巨鳖擒手抓起,压在脑后的古神法相桃树之下,被桃树吸收。

    当夜,汉阳王祭祠雷鸣不断,又有龟鸣、刀光,待得第二日风平浪静时,汉阳王祭祠又恢复了原始样貌,可神像的样孔却变作了少出于人前的第二元神阎都的样貌,在汉阳王祭祠的匾额上也换做了彭城城隍四字。

    此事颇是灵异,待得传出了一段时间后,附近最大的世家陆家却也未管此事,倒是豫州境内的曲阜儒林中的儒生似乎对此事议论纷纷,称为妖邪作乱,当毁去神像。

    可城隍庙的灵验是无法否认的,一来二去,当有黎民到城隍庙祭拜后,大多都能祈愿得尝,身在乱世之中,也无人能够顾及一个死去多年的汉阳王的祭祠如何,慢慢的在彭城,城隍的信仰也传递开来。

    最令阎都一直担忧防备的就是彭城陆家的态度,可不能理解的是,离得最近的陆家反而对阎都的信仰并不阻止也不支持,甚至,彭城陆氏家族中一些杂系陆姓之人信仰城隍,此事大是令阎都不解。

    岁岁延续,一两年之后,彭城的信仰就会与肥城连成一线,再加上北方下邺周边的城隍信仰,在豫州北、翼州境内,围绕着大阴山山域的西部、南部,城隍庙的信仰慢慢传递蔓延,与大阴山山域中同样属于世外势力的太一宗势力成了犬牙交错之势。

    时下,黎民死后安葬,都会念一下《归墟善恶经》安慰死者,这一习俗最能说明城隍神的信仰影响。

    城隍庙的信仰蔓延开,自然引起了太一宗的注意。

    特别是肥城王家在搬出肥城后,那王青山的第三子最是仇恨这城隍庙,在走时又派人详细调查了许多肥城城隍信仰一路从夜游神发展而起的资料,还有派人查到了下邺、彭城的传闻,俱都送与太一宗,盼望着太一宗与阎都拼个你死我活。

    而王家,却暗暗的彻底离开了豫州大地,去了南方居住。

第47章 上京遭猜忌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眼十六年过去,乾泰已二十四岁。

    这些年,乾泰一直在暗增资本,安定的在上京做京官。

    二十四岁,正是成家立业的年华。这年晋893年,高宗皇帝暮年垂老,已多年不再出上京城皇宫。

    从893年开始,天下再不见平静,大**山开始风雨飘摇,直至各路反王闹世,开始了风风火火的逐鹿之乱。

    这年,太一宗掌教天阙真人拜访帝都人皇,向人皇谏言,人皇暮年,皇宫暮气沉沉,需招新人入宫。

    并称当时还在上京的该教圣女琼瑶、儒学世外圣地学宫的弟子银铃姑娘都有天命的凤凰面相,可为帝后,招入宫中为人皇妃子,当为人皇享用。

    太一宗此举是意欲以琼瑶圣女坐得后位,尽得这乾族内宫中的最后一点皇家气运,纳入太一宗中。且人皇再纳新后,必将废除当今皇后,人皇已老,如此自会平添几分昏庸姿色,朝廷动荡。

    而天阙真人为何要同时要人皇纳银铃姑娘为妃子,这其中也许有其他的谋划,不为人知。

    好在人皇并未采纳天阙真人的意见。

    消息传出了皇宫,上京城中乾泰听到后,对于这天阙真人的昏庸谏言嗤之以鼻,不过有一点乾泰却需赞同,近年来,上京城中的银铃姑娘、琼瑶圣女确实气运随着乱世到来不断蜕变,越来越雍容高贵,展现出了一丝旺夫人主的凤后命格。

    上京城的京兆府,如今就是乾泰的官邸。早在五年前,乾泰、乾铭就已获准搬出皇宫,在宫外居住。

    不但是乾泰,玉瑶、乾铭,而今都已成人,三人在上京城中聚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圈子,颇是让人不可小视。在当今诸位皇子中,太子隐世不出,三皇子随皇室南去益州,上京城中,除了如今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九皇子,诸位皇子中就数乾泰最受诸多京师大臣重视。

    比如这次,太一宗的天阙真人就在刚到上京城就盯上了乾泰,慢慢在上京城中通过道院打探乾泰在上京城中的一切。

    乾泰三人中,玉瑶公主近年来在京师建立了一座京师同文馆,借助其祖父礼部尚书李同知在贫苦书生中的威望,在‘同文馆’中聚集了许多年轻人,为朝廷举荐人才。在上京城中,有人将玉瑶公主堪与琼瑶圣女、银铃姑娘并称当朝三女。

    礼部尚书李同知也非世家出身,却坐得当朝尚书之位,又一生政绩清廉,所以在清贫之家的儒林书生中声望很高。

    二十皇子乾铭,当朝人皇的幼子,据闻文武才学更是不差于其跟着的十九皇子乾泰,家学的皇室‘北斗神拳’,曾得太保点评为当世奇才,不差于过去京师四大公子之称的太保嫡子乾神宗。

    令众人费思的是,这二十皇子乾铭却与十九皇子乾泰关系颇好,多年来总是跟在乾泰身边做事,堪称乾泰的重要臂膀倚助。

    整整十六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穷人成为富豪之家,也可让一个皇子做足准备,面临乱世到来。

    如乾泰,这十六年来名望贤能已成,在上京城也积攒了足够多的人脉声望,在城外的山庄中,五百力士已经发展到八百人,每一个都是武学高手,力道妖孽,具体的战力如何,除了七年前曾在大阴山中剿灭了一伙翼州赤盗,为太一宗所知,其他的却了解很少。

    可以说,短短的十六年,乾泰已经非彼小可,足可影响大晋的更替计划。

    越是了解,此来上京的天阙真人越是心中难安,怎么看乾泰就像看到了十六年前的乾如世,乾泰这是要朝雄主方向发展的表现。

    不几日,天阙真人就面色堪忧的再次面圣。

    天阙真人猜忌的诉说乾泰太过不凡,又不像甘于平凡,似如乾如世一样心中怀有野心。

    在人皇面前,天阙真人口中,最另他忌惮的是与十九皇子似乎关系很是**的城隍神阎都。

    十六年的时间里,自下邺、肥城、彭城,甚至如今已慢慢蔓延发展开的巨鹿、常山、等地,在混乱的翼州大地、豫州北方山区,第二元神分身阎都的城隍信仰早已深入民间,在民间积攒的影响力,更是如深海浪涛,平静却深不见底。

    比如在这中原北方的大阴山脉的大地上,阎都将所有的城隍庙城隍联络起来,组成了一个庞大的庙祝势力,这其中信民更是将近百十万,随随便便都可拉出一条上万平民大军。

    这城隍神的势力占据翼州、豫州,这本都是太一宗的影响范围,可如今却好如梗刺噎在喉咙一样,出现在太一宗的周围。

    天阙真人向人皇道:“这城隍神有愚民之能,尾大不掉,却十九皇子雄姿武略,这两人在一起,在乱世中非生祸事不可。”

    天阙道:“宗门早有除去此人之心,可此事以十九皇子为中心,牵连着大阴山中岷山派、北方蓟县黑山、朝堂、皇室中人,实在是难料贸然出手后果。”

    这种种描述,让年迈的人皇,本只想安度晚年,再让宗族、血脉安好传承下去的心也紧了起来。

    人皇问:“真人真以为,泰儿可比乾如世,会危及皇室?”

    “十九皇子雄心可见,虽不知是否真有成龙之心,可将来皇室也容不下再有一个乾如世。”天阙真人感慨对人皇劝道,其实,天阙真人也看不出十九皇子的面貌气运,几次曾演算十九皇子的命运,却被一片金光笼罩,当是被那城隍神帮忙掩盖了。可如此,却更令天阙真人心中难安。

    皇帝还在心生犹豫,人到老时总多念及一些旧情。十九皇子近年来的表现乾皇看在眼中,要是乾皇还是年轻时,定会嘉奖十九皇子的为人公正,高宗皇帝不想在自己将要老去时,又除掉自己一个孩子。

    天阙真人静静的看着老皇帝,过会,见老皇帝还在犹豫,就出策道:“陛下,其实此事也非没有妥协之法。”\u000b\u000b老皇帝闻言道:“真人有何良策,尽可道来。”

    天阙真人微笑道,陛下,你看如今太子在吾宗门的情况如何?

    皇上一听,就明白了天阙真人的意思。天阙真人是想要将十九皇子也收入太一宗啊,这样将十九皇子束缚在山中,即使再雄心壮志,怕也无处可使了。甚至高宗皇帝还猜到,怕等待太一宗真的收了十九皇子做弟子后,那翼州、豫州两地的城隍神就将到了尽头,毕将面临去掉顾及的太一宗全面镇压。

    这时,却听太一宗天阙真人道:“陛下,吾等可先试一下十九皇子,要是十九皇子真的愿意入我宗门,自然说明皇子的清白。可要是皇子心有迟疑,那么十九皇子是否有看待这乱世的想法,就有待吾等警惕。”

    天阙真人又道:“陛下,此事且不可犹豫,虽说十九皇子素来颇有贤名,又听闻很是孝顺人皇,当年救陛下于下邺,可陛下,乾族与吾太一宗,将要面临的乱世是比天下间所有世家所面临的都要险峻,我们不得不小心筹谋,且不可功亏于溃啊。”\u000b“明日吾会令老十九来后花园静待,到时汝可与他试着相谈,看看他会不会同意吧。可要是其不愿,汝也勿要多言,吾自会了结此事。”高宗皇帝低垂的道。

    天阙真人闻言,面色一恭,掩盖住喜色正颜道:“陛下英明!”

    天阙真人自上书房中出来,只余下人皇在书房中静神,过会,人皇自房中又招来几个歌女奏曲,可人皇独自在静静看着,心中却并不平静。

    京兆府,乾泰对外招来乾止戈,问道:“可打听到,那天阙真人今日在上书房中又说了什么?”\u000b乾止戈道:“殿下,今日也是奇怪,吾亲自到宫中问平日里跟着咱们的太监,可都说什么也不知道,吾担心,怕是陛下在上书房中已下了封口令。”

    “这天阙,是不简单啊,每次来都要让皇室变上几分,这次怕又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内幕吧。”自从这次天阙真人到来,乾泰心血来潮,总感到这次此人对自己来者不善。

    观上京城中气运格局,这段时日里,京师道院上空的成仙鹤形的气运,也是头朝自己所在的京兆府,嘴喙、眼神窥探,都像是在盯着自己头顶的气运蛟龙,令自己心中难安。

    这些天里,乾泰就小心的注意自己言行,不让自己漏出什么马脚,上京外的山庄更是让众武士小心戒备,不让人闯入。

    可就在今日,一听闻天阙真人再次入宫面圣,乾泰就似听到自道院中传来一声敌意的鹤鸣,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不放,乾泰就知道这天阙真人还是对自己出手了。

    其实这次确实是分身阎都连累了本尊肉身。

    这些年,乾泰除了实际养八百死士,就只注重经营自己的贤名,结识人脉。乾泰只如此做,就是为了掩盖自己的雄心,将民间的势力发展全都依托给了第二元神分身的信仰发展。

    可两人相互牵连,而今,正是因为阎都的城隍信仰与太一宗形成了势力并存,所以这次天阙才一到上京就会上奏乾泰。

    可当了解了乾泰后,天阙也不仅对乾泰惊醒,主要是乾泰造反完全具有可能,而太一宗、皇室也容不下再有一个’乾如世’,这也是实情。

    去除乾泰这一顾虑,就是天阙对阎都或者乾泰与本宗交错的民间势力出手,维护太一宗的第一策。

    ………………………………………………

    题外话,此番可谓:

    蛟龙初长成,历劫试水潭。

    人心各不同,成网欲身缠。

第48章 华亭试雄心

    当晚,二十皇子乾铭来找乾泰,为乾泰带来消息。据说:十八皇姐的同文馆儒生议论,称而今十九皇子太过贤名,怕这次天阙真人再访上京,定会惹起天阙真人忌讳。

    这是一条对乾泰现状点评的议论,可也确实是一条坏消息,虽不尽实可也足可说明一些问题。

    乾泰着人到道院打探,果然,在几个道童的口中,证实了天阙真人今日入宫确实是为了十九皇子,可具体如何,这些道童也是不知。

    乾铭问乾泰可有打算,满心为乾泰担忧。生在皇室就是这样,只要惹得人忌讳,很可能明日就会遭到无情打击。并为乾泰恼恨的称:天阙真人方是我大晋的祸患,几次出现,总是祸国而又殃及他人。对天阙真人这等为追逐龙气,却不顾天下苍生的人,讥讽称之为‘假道人’。

    素手无策,乾泰也就如往日一样,在京兆府中读书写字,静心理事,等待形势的转变。

    三日后,宫中的曹太监传口懿召乾泰到御花园觐见。

    这三日里,府上的侍卫、还有皇弟乾铭都曾多方打探,还是没有询问出那天阙真人的阴谋。今日曹太监宣旨,乾泰知道终于还是来了。

    将曹太监请到客厅少待,乾泰去内室做准备。侍卫乾止戈送给曹景杭曹太监一些明珠,问起皇上招殿下所为何事,可平日对乾泰友好的曹太监今日却一点也不愿多说,只称应该是皇上想起了十九皇子,大概是想让招进宫中说说话。

    在内室中等待消息的乾泰,听了曹太监的诉说后,心平气和,眼中却带着一丝不信的走出内室。

    刚走出内室,乾泰又回头嘱咐乾止戈通知乾铭,让其三更天后去御花园以急事为由寻他。因为曹景杭的话,所以乾泰突然猜测,这次父皇相招恐怕是定会言语试探自己居多,到时有二十皇弟在三更时寻他,要是不好乾泰也好借故脱身。

    御花园,月明星稀,四周静悄悄的连一声虫鸣声都没有。

    乾泰随曹太监来到御花园东面明月湖旁的‘华亭’中,曹太监道:“殿下少待,陛下此时还在上书房批改奏折,等会就来。”乾泰点了点头,曹太监转身退下。

    乾泰站在华亭中,望着远处的月牙儿,四周气息凝固,空静虚无。可乾泰的凝神细观,四周又道道深渊的气息潜藏,这四周怕是藏了许多大内高手。

    “今日怕真是到了一句生死的时候,太一天阙,你倒是好谋算。”乾泰心中慢慢想到。

    过了许久,曹太监方才归来,亲手端着一茶盘,簇簇簇……,水柱注入茶盏,“殿下请用茶。”曹太监为乾泰倒了茶水,道了一声,又静站在华亭一旁等待。

    乾泰看了看这茶水,拿起,放在嘴边喝了一口,又再次放下。道:“侍令大人有事自可离开,泰一个人在这里等就是。”

    “殿下客气了,咱家今日却要在这里陪着殿下。”曹景杭细声道,细细的打量着乾泰的表情。

    华亭中,乾泰长得高高英俊,面容天方地圆,额庭饱满,身上蛟龙皇子服高贵简单,背束长发,腰中佩戴‘倚天剑’,好一威武雍容有度的皇子殿下。

    又为乾泰好不变色的面容感到敬服,曹景杭心中暗想,这十九皇子果然是非凡人,如那天阙真人所说一样,是一位有武略的主。

    可就在这时,乾泰刚刚还直立高耸的身体微躬颤抖,额头皱起虚汗冒出,曹公公一观,面色露出疑惑,难道自己刚刚想错了,这十九皇子其实心中也有害怕。

    乾泰手中一哆嗦,啪的一声,手中的茶盏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乾泰面露紧张的道:“吾刚刚想到,侍令大人,今日父皇为何突然要招我,今日这般奇怪,是不是泰做错了什么。”说着,面色突然变的煞白,像是真的刚想到一样。

    曹景杭赶紧将破碎的茶盏捡起,又重新为乾泰倒茶,乾泰焦急走到桌前接过茶杯,小心的坐在石凳上。

    “殿下勿要多想,陛下可能只是有事晚了些,过会就会来见殿下了。”“无量道尊,可是十九皇子在亭中?”“啪……”乾泰装作急忙转身,手中的茶盏没有放稳,就又掉在地上啪的一时摔碎,看的一边曹太监不仅也有一丝怨言。“是天阙真人。”乾泰惊讶的站起道。

    “世外之人见过殿下。”

    却见天阙真人自刚刚曹太监离开又回的方向走来,身穿葛青道袍,手中拿着一个拂尘,壮硕的中年人面貌,长有黑须,双目蕴含霞光,满面红光,一看就是一位法力惊人的真人。

    “真人并非世外真人,近年来为吾乾族筹划许多,此等胸怀,更像是一位红尘救世的仙人,泰,见过真人。”乾泰巴结的夸赞道,神态让人情不自禁会对他低看三分。

    到此时,乾泰愈发肯定了今夜这定是在试探自己。如此,乾泰自然要藏绰,小心谨慎为上。

    皇室最忌猜忌,乾泰明白,虽然自己心怀傲气,可也要懂得能屈能伸。

    天阙真人一听,却皱眉,这话可不像是什么好话,他为乾族筹划的可不都是什么好事。

    天阙道:“刚刚在上书房中,我听人皇说殿下此时在此,吾一向多闻殿下贤名,今日就特意来看看殿下,想接殿下入我宗门修行,不知殿下如何?”

    “去太一宗修炼?”乾泰呼声大声惊叫。像是震惊于太一宗会收自己为弟子一样,可心中却丝毫没有动心。真如太一宗天阙将自己收入门中,到时自己也休想再有甚么机会借助这乱世成龙之路,去恢复前世的修为了。

    天阙真人睁眼盯着乾泰,手中的拂尘也不再动,盯着乾泰回答。

    “真人缪赞了,这,这泰心中不敢接受。”又道“泰能有些作为,那也都是仗着父皇宠爱,哪里有什么才能可言?”乾泰不明言拒绝,出言推脱道。

    “殿下有青天小老爷之称,在上京城为民伸冤、惩处恶家子弟,之前在翼州灾民闹到上京时,听闻在灾民中落得好大的名声,据说还认识儒学的银铃姑娘,再就当年幼时就能斩杀乾如世余党,救陛下于危难之中,这一件件事情,当今天下,当朝皇子中,又有几人可比殿下?”天阙真人微笑深意道。

    接着却见天阙真人坐在了石桌旁,伸手请乾泰坐下,一边的曹太监又重新盏茶。

    “这些年…….”,天阙真人又慢慢说了一件件乾泰曾主持审问过的上京冤案,做过的一些出名的好事,一件件捡出到来,静静的看着乾泰的反应。

    说了一会,真人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看着面色阴晴不定,惊惧不断的二十皇子。

    乾泰静静的装作害怕,手中抓着茶盏,一声不吭,心中却在暗寻脱身之策。

    天阙慢慢又道了一句:“殿下其实做了这么多,已足可称得上潜龙之姿了,可惜生不逢时啊。”一边的曹太监一听双眼一眯,也紧盯着乾泰不放。啪~!乾泰手中紧抓抓着的茶盏一下被乾泰握碎,溅起的茶水沾染一地,一边的两人沉浸的气氛一松,曹太监紧张的心不仅一揪,这是第三个今晚被打碎的茶盏了。

    哗~!乾泰一下站起,退了几步,已快掉入了湖中,乾泰急怒道:“真人切勿害我,我这些年是贪了一些名声,也只是想要留史清册而已,哪里会有潜龙之姿,吾深知父皇而今最忌皇子称主之心,怎会明知故犯。”

    殿下小心,一边的曹太监道,乾泰回头这才看到背后就是明月湖,装作紧张的赶紧向前走开,颇是狼狈。

    乾泰这才稳定住住情绪,称:“真人,我只是在父皇跟前做一些事情,为民尽本分而已。还望真人勿要误会,也不要言及父皇。”

    “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尽本分。”天阙大声反问。

    “当今天下,扬州的袁家,豫州的陆家,以及青州的曹家。”说着天阙真人看了一眼曹太监,曹景杭赶紧勾头倒茶,天阙道:“南方还有刘姓,都是各个宗门认定的潜龙之人。”

    天阙又问“殿下你呢,可真出于本分?”

    乾泰装作有些胆怯的不说话,天阙缓了下语气又道:“扬州袁家,是几朝老臣,当朝更是在军方影响颇大,与南方佛宗之人更是勾连甚深,占据扬州为东南一角,北靠大海,展望吾大晋中原大地,已成盘龙之姿态,只等时机,展露雄姿。”

    “豫州陆家,以彭城为道,占据中原大地,可四象而出。陆家又是世传的造船大家,吾大晋内陆水军装备都有陆家的身影,听闻陆家也已与学宫达成联盟,在豫州彭城一代势力已成,还远在你好友城隍神阎都势力之上,占据水道,这陆家也是可成潜龙。”

    “曹公公出身的曹家,也是非凡,占据青州,北有大阴山作为屏障,东靠四海,又有通天河可逆流而上,曹家世居青州,将青州当做自家祖地,这就是潜龙资本。”

    “殿下,无论你是否是有潜龙资本,可比之这些人如何?”天阙真人真挚的劝道。

    可乾泰却好似真的无雄心与这些人作比一样,反而在为大晋将亡感到悲哀,垂泪道:“人道不在吾族,天亡吾大晋啊。”乾泰对天阙真挚的道:“可心中为民之心却无假,真人,其实吾只愿随一真龙,能辅助将吾大晋让给他也罢,少一些吾族乱世罪孽,少一些黎民磨难,从未有过真人、陛下担心之事。”

    闻着让人伤心,听着让人垂泪。

    “那殿下可愿放弃心愿,从此入我山中,吾收殿下为亲传弟子,今后降妖除魔,一样是为民行善,如何?”

    “入山辟世,在泰眼中只是逃避。”乾泰道,又真情的劝真人道:“其实真人与吾更像,一心只恋在红尘之中,为国为民,又为何要非要收我入山呢。”

    “泰薄弱一残躯,为了宗族,为了黎民百姓,为了我大晋的气运传承,唯死在这乱世之中,以报这乱世灾难。”乾泰铿锵有力道,大是视死如归。

    可在天阙真人眼中,这十九皇子更像是顽固不化,一点也点化不透。

第49章 雷霆雨露皆天恩,连削带罚封蓟县

    “听闻殿下在城外养了五百死士,每一个俱都是力可举鼎,战力惊人。”天阙真人的声音已带有怀疑审问的意味。“是,身在乱世中,泰上有父母,身旁有亲朋,虽大晋雄军百万,泰养几个人也只不过是用作使唤,算不得什么。”乾泰也装作既然你不能理解我,那我也无耐心多说什么。

    “不止是如此,吾观那庄中血气连成一片好是深厚,殿下此举,不怕惹得别人非议?”

    天阙真人越问越是险恶,容不得乾泰一点后退。

    事情到了此时,乾泰已明白自己不能再呆在这华亭与其交谈了。别说自己本就心怀雄心,就是任何一个其他少有资本的臣子也会如此被问出问题。

    今日除非点头同意入太一宗,否则是如何说都难让这位天阙真人满意的,也休想混弄瞒得过这个眼睛毒辣、修为在身的真人。

    “殿下?”天阙真人端着茶,还在等乾泰的回答。

    乾泰却站起朝曹太监道:“侍令大人,时候已经不早了,照往日父皇也应该早已安息了,看来今日父皇确实是忘了我这个孩儿。”

    乾泰说着,心中的一丝执念确实有些委屈,这世间哪有这般的父母,让孩子交给别人这般试探的。不过好在乾泰也不只是此世之皇子,这种感情很快又都被自己驱散。

    乾泰装作痛感委屈道:“侍令大人可知父皇而今在哪里,吾去叩见父皇,看父皇是否已睡下。”

    “这,这,陛下也许还有其他事,殿下可再少待些许。老奴再去问问?”“不了,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你告知父皇泰儿今日不能请安,明日再来。”又对天阙真人道:“真人,来日再与真人讨论今日话题,今日泰府上还有事,就先告辞。”

    乾泰站起就赶紧转身离开,不让天阙继续再问下去,寻找自己的毛病。走出御花园,吐了一口气,倍感压抑。

    乾泰离开不久,这时御花园中一角走出年迈苍老的高宗皇帝,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老太监,是他掩盖了人皇的气息,未让乾泰看出。

    出了皇宫,已将近三更,二十皇子乾铭正带着几个侍卫在皇宫门口处往里赶来。

    一望到乾泰孤单的身影自高耸的宫门中走出,乾铭赶紧迎上,拦着乾泰问道:“皇兄,如何,父皇可说了些什么?”“哎。”乾泰叹了一口气,当先走道:“未见到父皇。”“没有见到父皇?”乾铭听到一愣,赶紧又追上乾泰。

    只听乾泰道:“是啊,父皇这次根本没有见我,倒是遇到了那天阙真人,说了些话就出来了。”多余的乾泰并没有多说,带着乾铭朝京兆府而去,今晚所说的一切就永远忘在脑后吧,本来就是一个‘假道士’的试探而已,乾泰还不想牢记在心中。

    两人远去的马车中,又传出乾铭的声音,问道:“皇兄,可还要去宫中见十八皇姐?”

    “不用了,已经半夜,明日再说吧,明日吾还要再进宫拜见父皇。”马车慢慢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皇宫华亭中,皇上自一边走出,来到亭中对天阙真人道:“委屈十九了,也许真人真的误会他了。”

    “陛下可勿被十九皇子所骗。”天阙真人却道:“取舍果断,此非雄主之风?满口的仁义道德一心为民,此非雄主之德?为何?”“是吗?”人皇在太监的搀扶下,不可置否的道。

    人皇陷入了回忆之中,心中满是自己几个儿子的身影。最终定格在乾泰身上,想到自乾泰自六岁走入自己眼中,多年来的种种,这是自己孩儿中比较优秀的一个,而今却陷入了这猜忌漩涡之中。

    皇权容不得一点马虎,帝气更是非他人能够沾染,老人皇心中犹豫、果决,到底是人老了不中用了。

    皇帝又下令,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就转身离开。

    次日,皇宫中,乾泰再次入宫请安,向人皇解释了昨晚离开之事。人皇对此不见任何责备相问。

    在本尊肉身在上京城身处惊险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肥城,分身阎都也是只能静待其变,暗自防备。

    不是阎都不去上京城,而是上京城为人世间人皇之地,皇朝重心,有一朝的气运龙气镇压,阎都作为阴神,一个没有得到皇室承认的阴神,待得到了上京后,也只会被皇朝法网压的化作一凡人,毫无能力,反而只会将自己身处危险。

    这也是人皇作为天子的特权,人道赋予其力量,没有皇朝身份加身,任何异物到了京城这处最是皇朝气运凝重的地方,都不能用出一丝法力。

    神灵虽对信民称自己都是无所能,却从不会有哪一个神灵无所顾忌。

    再者,本尊肉身乾泰心中也明白,如果城隍神此时插手其中,只会惹来更多猜忌,等于向世人明说自己与城隍神暗有联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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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上京城中,风平浪静,却慢慢自街坊中传着这样一条谣言,称十九皇子身具雄主之姿,有称皇的野心。

    乾泰、乾铭听闻,立刻让人去查,可最终只追查到消息自皇宫中传出,就断了线索。

    此事闹起好大的风波,也不知是谁传出。

    不过上京城中几位皇子对乾泰的谣言却未有太多反应,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在上京的人,又或者一向最被认为最可能继承皇位的九皇子,对乾泰之事都冷眼相看。而上京城中的几大世家却反映的不淡定,许多人在上京城中触动,疯狂调查乾泰的一切。城外的山庄中,乾藏弓回报,短短几日内一下诛杀了几十个潜入刺探之人。

    朝堂上老人皇也是怒气不满,问乾泰可有其事,又派人追查谣言来源,眼看着乾泰要惹得一身是非,也不知是谁出手,却是将乾泰推入火坑上烤。

    好在正当风波正旋之时,乾泰终于出现了给他带来福运之人。

    上京城中突然传出,前番受太一宗天阙真人举荐有凤命的银铃姑娘即将离开上京城,游玩天下山水,结识天下俊杰,要为黎民百姓寻访一个真心为民之人。

    乾泰、乾铭也曾出城相送,在城外,银铃姑娘走官道离开,许多百姓、年轻人都出城相送,这是因为银铃姑娘是一位心善的女子,也是一位美貌倾城的奇女子。

    在城门外,乾泰等一些上京城中的翘楚年轻人当先,银铃是一位白衣宫纱的年轻女子,比乾泰要大着几岁,可一身浩然正气却让其显得有几分刚柔并济的魅力,圆润的面容隔着面纱,可也是声音温润如玉,十分动人。

    “天上真龙去不会,世间凡马谩争驰。此生此夜不长好,赤地明月遇龙池。”

    银铃姑娘在城外留诗一首,就这样带着婢女、几个侍从坐车离开了上京城。

    在城门外归来不久,当朝一代老臣礼部尚书李同知入宫求见了人皇,为乾泰求情,请求人皇相信乾泰还只是一个孩子,当年更是亲手杀了乾如崖,是最不可能阻挡乾族过渡皇朝乱世之人。

    一位老臣,在上书房中躬身相求,只为乾泰求一安身之处,最后人皇将老臣李同知屏退,独自呆在上书房中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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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893年,乾泰身上风波不断的谣言总算事平落定,皇宫中对乾泰做出了处理。

    “十九皇子乾泰,成年立业,已可为国尽力,且上京为官为民,屡立功劳,今封蓟县候,封地幽州蓟县,享千户。”

    从此,乾泰被赶出了上京城,赶出了中原大地,远到北边的幽州,做一县候。

    乾泰离开时,皇帝准许其带着其母亲妍月婕妤。皇帝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到自己死后也不一定能顾的上自己这皇宫中的女人,于其让一个婕妤老死皇宫、或陪葬、甚至或被乱世之中新皇占去,还不如让乾泰带走,也算作自己对这十九子的补偿。

    在上京城中,平民百姓为京少尹十九皇子的离去而感到不舍,乾泰这一离去后,上京城中怕又少了一位为民做主的好官。

    一些不明内情的京官也对十九皇子这番结果感到惋惜、庆幸都有。可一些世家、门阀却看得更深,蓟县是黑山老妖黑山附近,又靠近辽东郡,与当世潜龙袁绍做邻,这其中必有皇室、太一宗的谋划安排。

    其中有一件事值得一提的是,乾铭的母亲刘婕妤在得闻了乾泰的事情后,就问乾铭,乾泰此番是否真的就此落难?

    乾铭道:“十九皇兄胸有沟壑,此番只是磨难,十九皇兄并没有垂落之气。”闻此,刘婕妤就对乾铭道:“有道是兄弟之中,只有患难见真情,既然你看好你十九皇兄,这次吾会托珍妃帮你求陛下,你跟着你皇兄去北方,不要呆在上京城看着你兄长受难。”

    乾铭却是不舍自己母亲,毕竟乾泰的母亲被准许随行北方,可自己这一去,却真的是远离自己了母亲。

    却是上京皇朝已经出现暮气,宫中的婕妤妃子也多少知道些形势,刘婕妤不愿乾铭呆在上京城毫无作为,逼着乾铭离开自己。

    事情传到乾泰耳中,乾泰不仅感叹如今这上京城中,每人都在为自己打算。但乾泰还是劝着乾铭留在上京陪着玉瑶,称其在上京也可与玉瑶相助自己。可乾铭说什么也不同意,定要陪乾泰同去北方一起图谋。

第50章 天下署文

    时下,就乾泰风波一事,掌握情报并记载最多的是皇家乾族。

    因为乾泰‘前身’一出生,就已在乾族中被备案收录。乾泰长大到开府建衙,乾氏宗族更是从未间断过对乾泰的记录,这是皇室对每一个皇子所必须了解的。所以,当今天下对乾泰了解最多的,也正是他出身的乾族。当然,也正是因为乾族对乾泰了解最多,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宗族也因忌讳乾泰之事而保持了沉默。直至老皇帝最终下旨赶乾泰离京,乾族也不曾掺入其中。

    乾氏作为上千年的宗族,最初勃发于九百年前太祖之时,上千年的底蕴下积攒匪夷所思。乾族中有一乾龙卫,是乾氏宗族的底蕴死士武力,当年太祖打江山时就是以此作为情报机构。乾泰身边的乾止戈、乾弓藏,就是出身于这群死士之中。

    乾泰的大多事情,就记载在这神秘的乾龙卫驻地的署文阁中。

    在‘署文阁’宗族一系,乾泰一柜中,放着这样的文簿。

    身世卷中记载:

    乾泰,系宗族第三十七代孙帝乾至元所出,晋十三代皇十九子,庶出。幼素有早慧,好读史书,为人嫉恶平屈,性稳、深沉,因立功下邺乱,八岁官拜京少尹。

    随后还有详述记载写道,

    八岁,上京城外建庄,搼养死士,传‘金鼎力士’炼法,神秘莫测。搼养死士皆经多年熬炼,身具九牛之力,刀枪不入,是为精悍。因可一抵十之精兵,故预可迎敌数千。

    注:时下山庄死士,已近八百人,欲得‘金鼎力士秘法’,用以族中。

    十八岁获御批开府建衙,居于上京城京兆府。

    其他还有一些杂文,记载许多事例。都是自乾泰八岁开始以来一直到二十四岁,在上京城中注重名声,为官特别对非法为恶百姓之人,十分森严。因此,乾泰具有贤明的声望,被上京周围一带平民百姓誉为‘青天小老爷’。

    最后,对乾泰的修为武力也作出了估计。乾泰幼时就能随几位真人闯墓穴厮杀,修为出众,十六年来日夜修炼,实力当已达道人巅峰,离真人境界不远,堪称不世修炼奇才。(乾泰十六年修炼已将修为突破到道人巅峰,根基年年打磨的十分纯熟,这已足够令人惊叹。人身修炼不比神道,难以借助信仰之力快速突进,完全需要一点点的吸纳灵气、气运孕养,十六年就已是真人巅峰。如那些山中散修真人,哪一个不是近百年的苦修方成。)

    在乾泰的人际关系中,还对城隍神阎都、黑山老妖、泗水真人等人作了描述。

    公孙霸,别号‘黑山老妖’,系北方幽州散修魔人,居涿郡蓟县黑山,隐辟道场。时下,北方已传称,此人修为堪及仙人道果。

    注:自下邺乱事之后,多年闭关修炼,北方传修为触及仙人境界之说,可能属实。北方散魔中影响甚大。

    还有说第二元神阎都的。

    城隍神阎都,最早于高宗皇帝巡游天下年间以夜游神身份出现在鲁郡肥城镇,以‘愚民’(其实不然,主要是这些世家之人根本看不懂神道的牧民为民的含义)手段活跃发展,当年就蔓延于肥城,成就土地神。后又于下邺,乘祸成就城隍。自称手中有地狱刑罚之能,扶持人间人道公平,且有庇护人平安,铲除鬼邪,增收五畜粮田等种种神通。

    而今城隍神于翼州、豫北等郡县蔓延,自多年前《归墟善恶经》出,改变两地墓葬习俗,广纳信民。在两地数百万人中,多有信仰城隍之人者,其中以上万庙祝联络,受城隍神指控,于两地中势力相互渗透,影响积深。且注写,疑似城隍神信仰之中,已经有军队隐隐成形,许多以城隍庙护卫、祭司协助的身份,混杂在两地信民之中。

    这些人中城隍神的迎影响力最大,所以在文案中记载最多。

    另外,还写了大阴山中泗水真人、天残老人、阴虚公子、桃花婆婆等几人的名字。

    署文阁中,各种记载秘闻都有,比如还有大到天下各个争龙之家与各州势力,也有更多记载着一些世外宗门等等。主要是这方人世间太过苍苍广袤,有太多的未知和秘闻不能为人所知,更难以一一道来。

    像乾族的署文阁中的记载,不止只这些卷宗情报记载,还有更多的时事情报。

    比如乾泰被猜忌一事的风波。这些卷宗中就有记载了乾皇分封乾泰于蓟县的原因,给出了解释。

    文中记载,乾泰到底有没有野心,这已非皇帝所需追究,而是作为一代人皇,只需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蓟县是在黑山老妖的道场黑山附近,又是在北方幽州与辽东郡深入中原的出口。乾皇选此位置安置乾泰,一此地是偏远的北方大地,可将乾泰发配边疆作惩罚之意。二是十九皇子乾泰对蓟县的黑山老妖有救女之恩,乾泰被发配到此也可最少保证将来乱世之中可受此人庇护,不至于真丢了性命。最重要是第三条,蓟县是幽州辽东郡出兵进入中原的路径,为袁绍追逐中原时必须处理的一个地方。将乾泰放在此地正是要逼乾泰臣服于袁绍,或与袁绍相争,这般都可消除或减缓乾泰称主的可能。

    乾皇又将妍月秀女让乾泰带走,就是在补偿这番算计、乾泰多年来的孝心及下邺之功。

    其他的还有许多碎文与乾泰相关的。

    比如,据说孟家的嫡子孟青书,似乎有喜欢小公主玉瑶之意,加入京师同文馆,近年总是出现在小公主身旁。再据说,小公主开办京师同文馆就是有帮助乾泰的意思,多次向乾泰介绍帮助结识有才之士,乾泰要是作反这小公主很可能就是知道其中内幕。以及二十皇子乾铭,练武资质不凡,修炼的《北斗神拳》进境迅速,已堪比一流武将战力。等等,十分的杂碎,都是乾龙卫对上京城或天下的一些绯闻谣言的调查。

    署文阁中这些记载,五花八门,又种类清晰明了详细。这些一本本分类归档放好又时时更新的情报,就是乾氏宗族的一处重要手段,也可看出一个巨大宗族的底蕴。

    这就是这方人世间世家的恐怖之处,千百年的发展,足够让这些世家渗透到人间的各个层次,也许军队上没有太多,可层层方面的影响力却是惊人之极。

    乾泰要是有这等手段,也许将来的逐龙之举中,定会再曾几分胜算。可惜,乾泰而今身旁并没有这么多人才,培养的死士力士也更像武卫战兵,于情报刺杀上庞大的身躯并不擅长。而玉瑶介绍个乾泰的几个人才,乾泰之前也无封地,只能养在门下做门客。自己形势未明之前,因要防备行事不密而不能直接偎依重任。

    好在第二元神分身阎都那里倒是又许多类似文案,虽大多都是记载些贫民信徒,像这许多天下大事、世家秘闻,阎都的信仰体制接触了解不多,可等待将来,乾泰手中也能够详述周天万事,诸般秘辛。

    也许等待将来的一天,乾泰那时已建立起属于自己的情报体制。

    而乾泰此时也很清楚,自己的时间还很短,积累也不如那些世家。像一些软实力,乾泰的身边还是空白。

    眼下,阎都还在静心的筹备着搬出上京城,前往北方蓟县的种种事务。

    被封蓟县,慢慢准备离开上京事宜。虽然被赶出上京城,可也算这谣言压了下去,乾泰也不用再担忧在上京城中受人注视。相反,去了北方,乾泰相信,要是再给他几年时间,他一代阎罗王绝对可以携着北方大势,席卷而来。

第51章 相送辞上京

    在随后的几天里,乾泰与新任的京少尹交割官印,并到吏部备案,交接京兆府中的种种事宜。

    乾泰的蓟县候官服、聘职文书、候印都在随圣旨到来时,就已送到了乾泰手中。

    乾泰被分封北地蓟县的事情,本来乾泰想暂先瞒住母亲妍月秀女,等过段日子该走时再告知母亲,省得母亲为自己的谣言一事担心。可消息最终还是未能被瞒住,却是在珍妃的口中,早早的被妍月秀女知道了乾泰的事。为此事,妍月秀女还大是训斥了几句身边伺候的侍女长孙无垢,责怪她相瞒此事。

    乾西苑中,

    “你素来都做事稳重,不惹是非,可而今却是为何,让陛下如此责罚于你?”妍月秀女直到现在还是不相信外面的谣言。

    “泰儿这次是受他人构陷,连累的母亲。”

    “哪有什么连累,陛下能够恩准让我跟你一起去北地,已经是厚赐了。”妍月秀女垂泪的道,又问:“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听珍妃说,那北方幽州为边疆之地,甚是苦寒。吾儿你还年轻,堂堂的上京城中皇子,深得陛下厚爱,怎能就受此委屈。”

    乾泰在跪在妍月秀女面前,垂头道:“而今木已成舟,已经无法翻案,就连这次父皇未有深究,封我在蓟县,也是尚书李大人所求的结果。”

    “哎,真是没有办法也好,去了蓟县。往日总是担心你在京城中受人迫害,今日却真的来了,也不用再成日担心你在这京城中危险。”

    “母亲。”

    “起来吧,既然是已经做了决定,就好好准备吧,莫要再出了差池。”

    “是,母亲。等到了蓟县,孩儿定侍奉在母亲身旁,常伴母亲左右。”

    “傻孩子,真到了蓟县,我也不能将你栓在我身边啊,哪有母亲阻拦孩儿事业的,你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妍月秀女抚着乾泰的头含着泪花笑道。又嘱咐问乾泰:“既然这次去了蓟县,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无垢那丫头,人家父亲可也是在北方幽州。”“我想送她回去,当年在下邺时就曾答应过她,只不过父皇后来让其充作侍女牵制其父,可既然今后要在幽州生活,还是送其回家为好。”

    “如此也可,人家也是大姑娘人家了。却是不能耽误了,要不你干脆娶为平妻可好,如此其作为皇妃,等到了幽州有那长孙将军作为亲家在旁帮衬,我也放心些。”

    “这,此事却上为时过早,况且孩儿还不想太早成家。”“净胡说,你不成家我该怎么办,难道让这府中就只有我这一个老妇人吗?”

    “此事孩儿再思考些时日,至于长孙无垢还是先送其回去,再议其它。”

    “罢了,既然你如此说,那就依你吧。不过你可要上心些,无垢那丫头我可甚是喜欢,莫要将来送回去就再迎不回来了。”

    “是,母亲。”

    “快去忙你的吧,我这里却不用太过担忧,待得离开上京时再来我这就好,这几日我却要好好再见见珍妃、刘婕妤两位姐姐,怕今后就再难回到这上京…….哎…….”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声,接着一小撮小步声跑开,却是侍女长孙无垢听到了声音,十六年在这殿中相处,也算是自少年就生活在妍月秀女身边,突然听闻要被送回,难以接受之下掩面哭泣跑开。

    “快去追啊,泰儿。”妍月秀女焦急道。

    乾泰朝外望了一下,心想:自古儿女情长难成事,希望她能明白吧。乾泰口中道:“不用,我想她会明白的,将其送往她父亲身边也是多年前我就答应的事情。”

    “你,你这孩子……”妍月秀女站起走向殿外。

    就长孙无垢一事,乾泰心中也有考虑,自古儿女之情皆为温柔冢,况且前世作为一方鬼帝帝君神袛,本就忌讳沾惹红尘恋情,而今乾泰大业未成,与长孙无垢之间还是不要缠绕的好。

    再者乾泰心中坚持要将长孙无垢送回的原因,还有结交幽州的北方右骁卫将军长孙晟的考虑。自己此去北方,必会与那辽东郡郡守袁绍、幽水宗产生交割,如果有幽州卫将军长孙晟的大军相助,就不用担心太多。

    晋893年春,乾泰求见了乾皇告别,老皇帝着了些风寒,可乾泰即将别离上京,自然也无机会也不用再表示孝心。

    行程安排上,自上京北门出,走官道先向西北行上千里到鲁郡,再由鲁郡转道北上走翼州,直上幽州。

    全程都是官道陆路,乾泰如此选择行程的原因,一则可沿途路过驿站,且能实际接触到大晋境内的黎民情况。而且所经肥城、翼州中都有第二元神的信仰势力,出事也有力可借。二则,乾泰此次随行的也没有水军,身旁所有死士力士也都是陆战之兵,走水路少了兵力只会更加危险。

    三月初,城门外,一群队伍上千人中,前后十几辆马车拉着大笔物资,又有几百黑衣魁梧的背刀巨汉押在行伍两边。

    城门四周,许多上京的百姓出城相送,不舍这位清明的皇子京官离去。

    当前,十八公主玉瑶,身边拥着一众同文馆学子;许几上京城的世家子弟,以上京孟家弟子孟青书当头,其他还有一些官员,与乾泰话别。

    说了许久的话,最后玉瑶公主对乾泰道:“十九皇弟,此去路上当心,这是陆判,系陆家庶出子弟,很有才能,因言辞被陆家送出(赶出)。弟此去蓟县身边不能没有臣子谏言,我就将他托于皇弟,助弟这一路行事。”风华正茂,好比天女的玉瑶公主伸手,自身后众学子中招出一魁梧书生,推荐给乾泰。

    乾泰对这书生的名字更感兴趣。观这个书生,头顶一簇青气花团锦簇,确实是一位文思非凡之人。再观此人魁梧五尺的面貌,毫无文弱儒生之感。乾泰问其:“汝不怕我这个一身麻烦的皇子出事,将来受到连累。”“十九皇子也许有‘是非’,却无‘是非’做成之机会,所以陆判不担心。”书生陆判正颜道,颇有几分担当。“好一个因言辞被赶出家门的陆判,倒真是一位谏臣,有几分陆判的风范,如此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这一路还要仰仗陆判多多提醒。”

    “陆判拜见殿下,必会尽心竭力。”

    书生有力的拜下,乾泰赶紧将人扶起,君臣初见,言语间相互都有几分认同。

    忽然,旁边车马行伍中一群身高两米的粗狂的黑衣壮汉在整顿马车,每个背上背着一柄近丈朴刀,踏地声好如雷鼓,咚咚的很是惊人,坠在行伍中保护两侧。“十九皇弟还将是将庆二等人带走吧,吾在上京有圣眷在身,还有祖父照顾,不需要如此。”小公主所说的就是乾泰为她留下的一百死士精卒。

    这一百壮汉,身上气息凶悍,肌肉高耸,一个个都像肉塔一样。与一边马车旁的那些壮汉一样,让四周的贫民、官员看到眉目直跳。这就是乾泰帐下搼养的八百力士,每一个都是力大无穷,受命在京城中守护玉瑶等亲友。

    “玉瑶待我甚厚,吾此去北方,怎能让你一人留在上京,况且父皇、老尚书都已年老不比当年,不留下些人手,此行你又非要让乾铭也跟我离开,这身边没有亲信之人,如何让吾放心。”

    “十八皇姐,你还是收下吧,不然让吾与皇兄怎能安心。”在乾泰身边,二十皇子乾铭也出声劝道。

    乾铭最终还是要与乾泰前往幽州,乾泰本意让乾铭留在上京相助玉瑶,可玉瑶又将乾铭推给了他,称他此去幽州面临的将是下有艰苦黎民,左右又有危机四伏窥探,却是比她在上京城中更是困苦,更需要乾铭在身边帮衬。

    玉瑶最终还是点头收下了这一百力士,众人就又在城门前说了些话,乾泰挥手向相送的百姓话别,离别之情挥人泪下。

    身旁行伍中最近的车驾上妍月秀女打开车窗朝乾泰嘱咐道:“泰儿,时候已不早了,还是早些出发吧。”

    “是母亲。”

    却听妍月秀女对玉瑶远远的道:“这一离开,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二位姐姐和玉瑶,玉瑶你在上京可定要当心,莫言让姨娘担心……”

    “知道了,妍月姨娘……”听得催人垂泪,好生悲伤。

    “孟兄,泰与皇弟此去后,在上京城中还望多多照顾,相助玉瑶一二。”“十九皇子尽管放心,有我孟家在,定保玉瑶公主受不了一点委屈,吾孟青书孟子义有事必站在小公主之前。”乾泰又招呼了众人一声,转身蹬马而上。

    孟青书是孟家的嫡子,近年来,在上京城中斩头漏角也是一权势子弟。乾泰坐在马上拱手道:“如此,吾等告辞,玉瑶多加保重,照顾好老尚书,就说大恩吾乾泰没齿难忘。”“两位弟弟多加保重。”

    “殿下保重!”众人拱礼道。

    “来年春暖花开时,吾再临此处!驾……”乾泰马鞭一甩,当先驾马飞出。“驾驾驾…….”身后的二十皇子乾铭、侍卫、死士头目庆大,陆判等人也纷纷在其他死士手中接过马匹,当先蹬马而去。

    呼噜噜的马车声响起,一千多人的行伍快速自城北门出发远去,远远的消失在官道之上。只余下城门前相送之人满心叹息,挽留的百姓哭声不舍。

第52章 凶险已来

    就在乾泰刚离开上京,当日下午,不等第二元神分身阎都前来,就已有人找上了肥城镇所归属的鲁郡堵门。

    来鲁郡的是两位真人,一葛衣男子,一中年道姑,两人驾鹤自天而来,来到肥城所属的鲁郡郡城直奔城中中枢的城隍庙所在。

    这些年的城隍信仰发展,第二元神阎都的信仰早已在鲁郡蔓延开来,不再局限于肥城一镇城。且信土中信民安泰富足,乾泰的城隍庙也不断被修建,如鲁郡郡城中的城隍庙就早已被修建成了一小片辉煌的庙院。

    此时的豫州,一共被城隍神信仰占据的主要有两郡,分别是肥城所属的鲁郡,以及彭城郡。这两地是属于太一宗、豫州陆家的势力范围,可如今这两地的民间信仰却被阎都占据,非如此也不会让太一宗天阙忌惮。

    这两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当驾着膨大的仙鹤落到城中后,径直来到城隍庙就直接闯入了这一小片宫殿中,并作法迷晕了院中的庙祝、信民,城隍庙也被一片水雾掩盖。

    可阎都所在只会是庙院神秘虚空中的神域里,阎都不出现,这两人却也寻找不到。

    两位真人中的一男朗声道:“幽州黑水宗上谷、携太一宗道友天灵真人,特来拜访城隍神,还望城隍神现身一见!”

    此时神域中,阎都正盘坐在神台上,坐下又分两边站着一群阴差、文吏,分别以高士廉、郑家翁两人为首。

    郑家翁出现在乾泰坐下,自然是因为早已身死,灵魂被阎都招来作为文吏。这郑家翁本是乾仲王一脉的看墓之人,生前曾也做过正七品的阶位,气运不凡,且后来成为做庙祝主持传播下邺城信仰,是阎都信民中的旧人,立下功劳,所以死后在乾泰帐下所有文吏中也是拔尖之人。

    阎都朝神域外望到,这两人那自称上谷真人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水波气息,黑鸟气运异象展翅伸爪,真人法力境界的修为十分深厚;那道姑是浑身气息霸道严厉,紫气盎然,头顶仙鹤气运异象眼神犀利,也对冥冥中的神域所在充满着一种敌意目光,这两人修为比阎都此时真人巅峰境界也差不了多少。

    两人突然出现在这鲁郡郡城,又不知从何得知,自己近日正好呆在这里等待本尊肉身路过。如此目标明确,又迷昏院中庙祝、信民,充满敌意,不像是善人。

    城隍庙院中,静静的毫无声音,只有两只仙鹤座驾在一旁低头伸头,伸展着翅膀。

    “故作神秘,既然是不愿意出来,待我打了他的坐像!”一边道姑严厉道,为阎都躲着不出感到大伤颜面。

    叱~!道姑抓起身上的佩剑,就要寒光直指大殿中的神像斩去。“何人敢坏吾主神像!”碰~!一声刀剑互斩声,高士廉自神域中飞出,拦住道姑剑光,可其也被剑光震的飞退,气息不稳。却是自当年一身阴气被阎都的‘招魂幡’吸去后,高士廉十几年来享用阎都赐下的信仰苦修,可也未有恢复到当年真人境界的恶鬼修为。

    道姑还待再出手,这时神域中的第二元神阎都带人走出,一时大殿中神光四放,鬼神身影耸立成群的出现在殿中。

    阎都冷哼一声,挥手一道金色神力洒出,成片的神力散开成为一道金色波浪要将道姑推出门外。这天灵道姑要挣扎抵挡,可不敌这神力好比波浪一股股巨力积压,硬是将恼怒挣扎的道姑挤出门外。

    “城隍神,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敢对我太一宗出手?”

    “既然你已打到门前,吾为何不敢出手。”“城隍神且慢。”这时,一边的上谷真人见天灵将要吃亏,赶快出言拦住两人道。“汝二人来吾这里所谓何来?”阎都问。道姑眉头冰冷,并未再出声,上谷真人却单手知礼道:“在下黑水宗上谷,这次请天灵道友随来,却是为了结道友十六年前与吾黑水宗一事。”“笑话,本城隍神何时接触过你黑水宗,又何时与你有过因果。”

    “城隍神莫要逃脱,十六年前道友与黑山老妖、及大阴山中几位真人出手破坏乾王龙气,致使乾王兵败,吾派右北平真人就是死在几位出手遗祸之下,害吾宗门一封山门数年,这怎能没有因果。”

    “那右北平真人是惨死在太保手中,况且,据我所知,贵派的掌教河源真人就是被这位天灵真人所属太一宗的天阙真人所杀的吧。”阎都又道“这就奇怪了,仇人就在身边不见的寻仇,反倒与真正的仇人来寻我这个无关之人,这是那般道理。”

    “道友,吾派与太一宗之事自然是早有了结,道友却休要推脱。”

    “这般说今日定要论过一场,你欲何为?”

    “不、不、不……,道友的高深法力刚刚吾已见过,这次吾二人前来却并非为与道友比试而来。”这上谷又道:“此次吾与天灵真人前来,主要是为阻城隍神前去相助而今正出上京的十九皇子,这也是受天阙真人所托,吾两家俱都不愿再看到真人误导皇子引入歧途。”

    “你等此次是为了十九皇子,这就奇怪了,上谷真人,汝黑水宗与十九皇子无冤无仇,绕一大圈子堵在我这里,却又是为了谋划十九皇子,你们计出何在?”

    “呵呵呵……,此,却不能与道友多说。”

    “不说又能如何,让我猜猜,而今世间能让你们这些宗门出手的也只有那扶龙气运之争?”阎都试探的观那上谷真人面色不变。阎都又道:“如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这次出手怕是与那辽东郡郡守有关吧。”

    上谷真人眼中一动,微微点首道:“城隍神高明。可城隍神即使猜出也无妨,只要道友呆在这庙中一段时日,待得十九皇子点头同意投靠了郡守袁绍,或者入太一宗修道后,吾二人自会离开。”

    “哼~!好大的打算,你等这般谋算当朝皇子,就不怕落得个欺君犯上之罪!”

    “十九皇子本就因祸心被人皇逐出上京,能辅佐当世潜龙之一的袁家之人,或入我太一宗,也是为他考虑,哪里来的欺君之罪。吾看倒是你这邪神,愚民欺诈,皇子落得今日之果也定是受了你的误导。”

    “笑话,尔等只不过是为了气运之争,何曾顾得过天下黎民百姓,何须满口大义,粉饰尔等今日之行。”

    “城隍神此言缪矣,难道城隍神传递信仰,占据这翼州、豫北两地,难道就不是为了气运之争,为了己利之争?”

    “自然不同。”

    “吾有保民衣食安康之术,引导世人向善从良之教义,更有铲除邪恶不平,创造轮回托生之能,所以吾成神之路为行善功德道果,为天下苍生。”“道友果然是好口才,不怪的能在太一宗门前花开遍地。”上谷真人赞叹道。对此一边的天灵道姑却是不服犀利讥讽:“哼,说的多了,也只是手段之争。”

    这些宗门之人,却是怎能理解阎都的神道正果的意义。前世神道之中,任何一个正神神灵哪一个不是为民而死,行善积德,为万民立下大功勋之人而成。

    神道道果,同样是长生久视之术,同样是众生巅峰之位,可神道道果中的内容却是不同。这些方仙道之人崇尚仙道,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崇尚逍遥、脱俗、超然物外的大自在。而神道道果崇尚的却是为民为众生,与天地同在,为万民立功德,为天地行教化的一种责任与权力并存的充实境界。

    如前世的阎都,就是心怀着审判众生,除尽一切不平事,立下报应不爽、因果循环的情怀,方成就了赫赫的阎罗王的阴司神袛之主的威名。

    “两位道友今日就是来吾这里相堵,是已布下了种种手段收服十九皇子?”

    “不错,还请城隍神少待,事后吾两派必不会对阁下出手。”

    “哼。”阎都又抬头朝北方一望无际的山峦遥望,遥遥的就望见那几百里外的岷山上,平日安静的岷山派山门气运似乎也在激荡,阎都自一丝天边的异兆中似乎看到了大阴山南部,出现了远多于往日的真人数量。

    于是阎都又道:“两派倒是好手段啊,山中的其他几位与十九皇子相交的真人也都被堵门。”

    “城隍神果然慧眼如炬,而今岷江派为太一宗天阳道友所顾,阴虚、桃花两人同样为太一宗天辰子道友看照。”说到这里,上谷停了一下看了眼天灵真人,似有些顾及可又接着道:“天残道友此时正在太一宗做客。据我所知大阴山南部还与几位道友有些交情的赤龙道友,也于几日前就与其宗门神火派达成了协议,并不会插手其中,所以道友还是安心静修几日为好。”

    “罢罢罢,既然你等已撒下了大网,那就看吾等最后如何,希望你们没有算计失误才好。”

    “自不用你担忧,两派联手,更有南方扬州的袁家、大林寺都会插手其中,还能让尔等翻身不成。”天灵道姑冷声道。

    闻言阎都又是眉头一皱,却是没想到今日之局面会牵连如此之广。庙宇中,阎都坐下的许多阴差、文吏也是面色堪忧,看着三位高人角力,却是惊心于这其中的机锋各般隐秘。

    “如此,两位道友就到殿中作罢,吾在此就与你二人下上一盘”阎都将两人请进殿中。又一挥手,驱散了庙院外的迷雾,弄醒庙祝信民,对庙祝传神谕称城隍庙需关闭些时日,以待天外仙客。

    刚出上京城的本尊乾泰,却与第二元神心灵相通,自然时时知道这远在前方发生的一切。马上乾泰皱眉叹道了一声:“世事多艰,此番却是大事不好。”

    一边当做谏臣谋士的陆判与兄弟倚助乾铭听后,也问乾泰发生了何事。乾泰却挥了挥手,因为此事也太过惊人骇闻,又消息来历匪夷所思,所以乾泰也无法解释。只得加快行伍速度,早日到达鲁郡再寻机与二人告知,商议打算。最少乾泰相信,有豫北的万千信民在,又隔着翼州大地,这相距上京方才千里地,不会受到那个潜龙袁绍或太一宗的威胁。

第53章 夜宿肥城(上)

    车马在官道上行驰了两日,在第三日辞别了司隶北部的平阳郡驿站后,进入了豫州北部,肥城所属的鲁郡。

    这两日,上谷、天灵两位真人与阎都呆在鲁郡郡城城隍庙中,或静坐打坐,或下棋论道,静待外面的形势消息。

    这一日,阎都与上谷棋盘上,据上谷真人胜券在握的称:此番十九皇子必须拜在袁绍麾下,或在路过翼州时,知难而入太一宗为弟子。

    据他二人说,当今大晋天下北方诸多势力,都受乾泰此前在上京城的谣言影响,怕乾泰这一突然出现的人坏了大家布下的棋局。

    因为这大晋即将朝运结束,天下各州的世家、门阀、宗门都相互角力,早已默契的达成了一种潜在局势。如果乾泰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子真有雄心,如当年的乾王一样,无论其是在上京城谋朝篡位还是在地方占据地盘,在哪都会影响到周围各势力之间的平衡。所以,在乾泰被逐出上京后,这些门阀,特别是以北方的曹家、与城隍神势力交错的太一宗、幽州袁绍、黑水宗都暗中达成了一种默契,要提前先将乾泰这个势力不小的皇子踢出局外。

    阎都不仅就好奇了,自己、本尊肉身乾泰,与黑水宗有因果,与太一宗有势力局势之争,与袁绍有将来幽州之主的地位之争,却与那青州的曹家有何干系。

    可据另外一个天灵真人讥讽称:谁知你城隍神哪里惹得了曹家的忌惮,也许是你这邪神愚民之术,青州曹家提前预防你这邪神的信仰传到青州吧。

    上谷真人也劝阎都不如就此投入袁绍之下,或向太一宗臣服。这袁绍也是当世潜龙之一,称皇子要想称主,是不得人道支持的。人道每逢大世要革新,以不断适应变化的人族与天地,所以世间从不会有序开两朝的皇族。

    上谷真人席间还道了一句无意之言,却最是令人奇怪,据此人说此次北方各势力之间的协议,似乎这青州的曹家却是最是忌惮乾泰,与太一宗坚持要让十九皇子请出局外。

    对于阎都,今后形势确实更加险峻,北方有翼州太一宗、幽州幽水宗、潜龙袁绍,东方有青州曹家,南方就是扬州的袁家、益州刘家,而上京今后必会是乱世重心,再往西只有贫瘠的蛮越人,将来难道城隍神想要将自己的信仰迁入西方凉州,这处蛮荒沼泽的贫瘠遗民之地,可是真正的未开化之地。

    两人在城隍庙中相劝城隍神屈服,自以为阎都被困在城隍庙中,必不会影响到外界的局势,可两人哪里能知道神道信仰之力的种种不可思议。

    这方世界也有上古时也有参悟信仰之力的修士,可最终俱都难以善终,反而沾染上人世间的红尘业力,意识混乱而死。

    所以这神道,还从未在这方世界出现过。

    也因此,第二元神阎都多年前,才能在彭城吞噬了那汉阳王祭祠的千年信仰之力,得了大便宜。

    第二元神阎都在这些日子里,每日都会不经意间与这二人论道角棋,不经意间交谈许多。

    在刚进入鲁郡境内后,行伍中的乾泰自然心灵感应,清晰的知道这城隍庙中发生的一切。

    得闻这上谷真人所说的这次谋算自己的势力系出所在后,乾泰也是暗思对策。

    又有那曹家,之所以这次支持对付自己,乾泰猜测此事应该出自那上京城中大侍令太监曹景杭的身上。

    早在上京城中时,乾泰被传出谣言的来源,据调查就是出自当日自己在皇宫试探之后,来自自皇宫之中。那时,乾泰就曾暗自怀疑这消息是自这曹太监散播出去的,这般看来,而今这青州曹家忌惮自己,定是自这曹太监口中知道了些什么,如此,当时在上京城中的谣言,看来也很有可能就是此人造谣构陷自己。

    想到自己而今被逐出上京城,失了圣眷,被封一北方小县。乾泰心中暗恨宦官当道。

    本来乾泰在皇宫中被试探后,皇帝高宗皇帝还是很顾念与乾泰的父子之情的。可正是那上京城中一段时间内的谣言,弄的一切风雨飘摇,将圣上作为皇上,自己作为皇子,两人被逼成了对立面。

    且曹太监作为皇上身边常伴,宠信之人,自己被封蓟县,这曹太监事先怎会不知,其中圣上也一定是征求了此人的意见。

    君不见那曹家作为潜龙之家,当年捐官,却被封为齐郡郡守,同等待遇的也只有前番立下大功的羽林军侍郎陆成的陆家,如此可见这一宦官在君主旁的吹嘘谗言之危。

    想及此时自己一番下场,乾泰心中就明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皇朝之中宦官却自古都是末朝遗祸。

    自己自幼当年就看出了此人脑生反骨,面露奸相,可到底是父皇宠信之人,常伴于左右,乾泰也是无法。

    同日,刚一进入鲁郡,乾泰就突然改变主意,下令行伍改变行程方向,不再途经鲁郡郡城会见第二元神分身,直接转到东北方向去鲁郡肥城。

    行伍中诸人奇怪乾泰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如乾铭、陆判两人也感受到了乾泰心思的一丝凝重,知道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使乾泰突然改变行程。

    三月初九,行伍来到肥城城门外。

    一千多人行伍中,七百人巨汉武士,奢华开阔的马车,对于这些偏僻之地的山民,从未见过此等威武的车队。

    “肥城城隍庙下诸庙祝,率肥城信民,迎接殿下”一早得到乾泰传讯的肥城镇近百庙祝,俱都带着许多信民出来相迎。

    这些庙祝也是多少知道这京城的十九皇子与自家神尊关系非常,很受自家城隍神的厚爱,所以十九皇子突然意外的来到肥城外,也是受到了诸多庙祝们的欢迎。

    行伍就驻扎在镇城之外,许多信民自动送来食物、瓜果饮水,帮助十九皇子行伍停驻,总的来说,这里还是一片祥和的信土。

    当晚,肥城城外,突然自郡城方向的官道上,疾驰来一队骑兵,打着幽州袁兵旗号。

    乾泰营帐外,突然有力士头目庆大自殿外传话,道:“殿下,外面突然来了一群骑兵,打着幽州旗号,称是袁绍麾下,来给殿下送礼来的,可让进来?”“幽州旗号,他们还是要出手了吗?”乾泰心中暗道了一句,对庆大道:“让他们进来。”对这北方之人对自己的谋划,乾泰已等待多时!“兄长?”乾铭忧心的看着乾泰严肃的神情,疑问一声。

    营帐中只有乾泰、乾铭、还有陆成三人。

    乾泰这才对这两人道:“几日前,我接到这城隍神阎都的消息称,这北方的袁绍、太一宗都欲收服我,而今咱们身边的一些关系,以太一宗、黑水宗、袁绍、青州为首正在打压,咱们此行怕是要艰难遇险,这袁绍送礼,就是在当先试探我可有到幽州后主动臣服之意。”

    “袁绍如今在幽州受黑水宗支持,皇兄当年在下邺坏了黑水宗的谋划,这是他们在报复。”

    “还有谋划,如果我们一系加入了袁绍,此人在北方的势力必将更加强势,将来分食我大晋/江山,必有此人。”“那青州曹家又为何要为难皇兄。““因为那曹景杭,汝可还记得上京谣言发生前有一晚我被招进皇宫,那日夜晚曹景杭就在身边,当晚我没有见到父皇,反而遇到了太一宗天阙,那是父皇与天阙真人设下的局,试探我是否有反心,当日曹景杭就在身边。素闻那曹家也是当世潜龙,占据青州大地,想来也是曹景杭说了什么才会忌惮我等,着力要打压。”

    “可恶宦官,怎能如此构陷皇兄。这般说,陷害皇兄的谣言也很可能是此人造谣生事!”乾铭恼怒道。

    一般的陆判还在静听,分析着当下的局势,对十九皇子之事其也是初在身边,所知还不多,对其中的局势也不会乱插嘴,以听为主。

    这时,这百十骑兵徒步抬着礼盒来到营帐前,当先一人递上拜帖给庆大,一进入营帐看到乾泰三人,当先拜道:“幽州辽东郡郡守袁绍袁大人麾下袁彪,特来迎接护送乾泰,拜见殿下。”

    “护送,袁绍袁公子却是太过小看本殿下,吾等皇室嫡子,何须他一郡守护送到幽州。”乾泰笑声对身边的乾铭道。

    却听那袁彪单膝跪着又道:“殿下误会了,袁大人此时并没有在幽州,而是在翼州乐陵于太一宗道院做客,却是在那里等候殿下相会,所以才派标下提前带礼物乾来迎接皇子。”

    “乐陵?太一宗门前郡城乐陵。”

    “正是。”

    这哪里是护送,分明是在招揽乾泰的,却是对方已经开始出手了。

    这些人还在等着乾泰答复。乾泰道:“礼物我收下,多谢了你家主公的一片好心。你等只管退下到营帐外自寻去处,到幽州时我自会去见一见这袁绍,乐陵就不必了,你等且到营外歇息。”

    着人将这一伙人迎出营帐外,那骑兵头兵还要说些什么,可被一群力士架着,这一群骑兵也只得被赶出营帐。

第54章 夜宿肥城(下)

    翌日,被留在鲁郡郡城的城隍神阎都在上谷、天灵两位真人的眼皮下,感应有庙祝祈祷,向阎都祷告有关幽州的事情。

    据下邺的庙祝祷告,黑山老妖传来消息向城隍神求援,蓟县的黑山老妖也受到黑水宗两位真人渔阳、乐浪两人围堵,正与黑山老妖率领的几千妖兵孩儿僵持不下。

    这就是神道的便利之处,当神袛的法力强到一定程度时,周天信土之内,无所不知,明察万物。阎都虽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可自从成就城隍神后,神力大增,已可感知每一个诚心庙祝的祈祷。

    唯一可惜的是,阎都此时在上谷、天灵的盯视下,也不可能驱使神力回复这传讯庙祝,否则,阎都也可以调度所属自己的信民,侧应黑山,于本尊更多方便。

    至于直接下令信民造反,组成军队护送乾泰一行前往幽州属地,此种办法却是万万不可。

    消息传到阎都耳中,自然也被本尊乾泰所知。

    乾泰在肥城思索一下后,当即下定决定,分兵两路前往幽州。其中,自己独自一人北上,吸引袁绍、太一宗的目光,剩下的众人俱都暂先留在肥城,等待一月后,估计自己也已到达幽州,再行陆路前往幽州。

    如此做,最少保证自己身边诸人在进入翼州后,不会因为翼州的混乱局面,被袁绍或太一宗所乘,抓作人质。

    如今翼州内,兵荒马乱,乱民生存,朝廷政令早已行驶不通,郡下的势力更是混杂不堪。

    比如北方下邺是翼州首郡,当先为太守乾来一系,其次是城隍信仰。附近的常山、巨鹿二郡当今是城隍信仰势力为先。翼州东方山域附近的乐陵、博陵、河间、渤海四郡以太一宗和大阴山中诸派、散修势力为首。剩余的翼州西部多平原地带的安平、平原二郡,却以城隍信仰、太一宗双方势力并存。

    如果乾泰还与身边诸人一起前往幽州,要是在翼州境内被等在乐陵的袁绍、太一宗堵住,到那时就是真正的受缚与人。而在肥城,而今鲁郡势力由朝廷、城隍信仰为主力,身为十九皇子任官的队伍,朝廷、城隍信仰势力都不会看着行伍受损。

    当乾泰的决定说出后,皇弟乾铭就不赞成道:“皇兄独自一人,以身犯险,此策大是不妥。”又道:“我们还可以与鲁郡的守备军联系,让鲁郡郡守调一些军队,就称翼州贼多,需护送上任。”

    “鲁郡郡守非我们的人,这般让人调兵随行,一来理由不足,再者同样是将自己性命交予人手,受制于人。”乾泰道。

    乾铭费神思索勉强道:“不如在这城隍庙院中借一些武卒,组一军护送我等前往幽州,如此一路上必无危险,如何?”乾铭一再如此说也是因为实则是千金之躯,坐不垂堂,皇兄乾泰身为皇子之身,如独自一人上路数千里,这一路兵荒马乱,更是危险。

    可一边的陆判却立刻变色谏言道:“二位殿下,如此更是不妥,而今皇子正是因忌获罪的时候,要是再私自招这城隍信民为军,怕是会落人口实。到时朝廷不容,天下更难有处身之地。”

    陆判又道:“此时此刻,那辽东郡守等盯着殿下的人,也许正等着殿下如此出手,一旦组军,沾惹了这蔓延两地的信民,就真的坐实了殿下的罪名,面临的就将不仅仅是今天的这些人,怕还有朝廷。所以这城隍庙中的人,非但不能借兵,甚至连碰都不能碰,殿下应当装作不知。”

    每一座城隍庙都有些许护院武卒,这是这些年城隍神发展信仰暗中培植的武力,一旦乱世来临,就可组成大军,征战一方。这些武卒平日以信民的身份分散于各地庙宇中,一边充当守卫隐藏身份,一边与阎都的阴差鬼卒一起守护庙宇护持信民,与各地庙祝组成了可与太一宗道院并存的城隍庙势力。

    白天,城里的庙祝来送食物,也有武卒跟随,所以陆判、乾铭等人也看出了这城隍神潜藏的似乎真有些问题,因此两人才一犹豫,以慎独的态度对待这些武卒。

    “所以此事才不得不兵分两路啊,只有如此方有机会保证我能够在吏部规定的时间内到幽州接管一切,并保证你们不被他人所乘。”乾泰心中清晰的明白此时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的皇子身份。

    面对如此局面,第二分身的信仰势力,相交的世外势力俱都被盯住,此时此刻也只有自己的皇子身份,方是保住自己的最大便利。因此,乾泰自然不会犯陆判所说的错误。

    只要乾泰还名正言顺的是十九皇子,那么无论是袁绍还是太一宗,就只能施加压力使自己屈服,或寻找各种理由为难自己,却不能直接出手杀害自己。

    如城隍神的信民,这等紧张时刻,更是一点也不能动。要是引起信民暴乱,就真的成了乱臣贼子,在这乱世还未开启前,就必会受这些人的清剿出局外。

    思来咐去,乾泰还是决定独自孤身冒险,乾泰是不会放弃自己皇子身份,自毁长城。

    同时乾泰心中也暗暗决定,待得闯过此关后,必会在幽州带领大军一一清剿这些因果。

    对乾泰来说,这恢复前世修为的成道大业却是一点危险也不能冒,今日却不得不冒死相试。所以万一落难,那就是真的身死道消,前世今生俱都消散,如此危险,就是阻道的大因果。

    当日,也就是来到肥城第二日夜晚,阎都就暗自一人离开了肥城,独行万里,打算先到幽州与黑山老妖相会。

    营帐中的乾铭扮作乾泰,在众人演戏之下,瞒过那营帐外的辽东骑军,待得那袁彪奇怪这皇子行伍为何一再留驻在此处不前,发觉事情不对十九皇子可能已经不在肥城时,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

    那袁彪当即就带着百十人冲出了肥城,朝北方追赶乾泰,并派人传出乾泰已北上的消息。可乾泰此时已经自大阴山南部山域朝东潜行来到了冥南河江边。乾泰计划先走水路快速逆流而上,当最快的时间内多赶些行程后,要是被太一宗或其他人发现行踪,再转道山中,朝幽州前行,如此方能保证早日到达幽州蓟县,早日与黑山老妖会和。

    这袁彪并不知乾泰逃走的具体路径,自然是追乾泰不上。

    乾泰走水路扁舟而上,七百死士护卫、行伍暂留在了肥城,乾泰的母亲妍月秀女,包括那侍女长孙无垢,也都在肥城提心吊胆的等待着乾泰消息。

    鲁郡的太一宗所属道院当接到袁彪的消息后,道院长老鹿人嘉道人就立刻驾鹤追来,仙鹤飞行速度很快,此道人又御使灵禽鹞鹰在大阴山南部搜寻乾泰下落。

    最终,乾泰的运气十分不好。刚走的第三日下午,在冥南河运中刚一进入乐陵郡境内,乾泰就被这鹞鹰追上,发现了正驾着一叶扁舟在大江上奋力逆行的自己。

    最终乾泰飞箭加持剑气,凌空射杀了鹞鹰,当即就登岸隐入了山峦之中,暂时摆脱了这鹿人嘉道人的追逐。

    前文曾说过,这方人世间修士修为分为炼精化气的道人境,三花聚顶的真人境界,可明悟未来,神游太虚的仙人道果,以及之上传说中的大能境界。而此时鹿人嘉、乾泰都是道人境界,虽然乾泰的修为可能更胜一筹,处于道人境界巅峰,可乾泰此时也不能与这鹿人嘉碰面,以免被缠住深陷围堵之中。

    道人鹿人嘉追逐乾泰行踪丢失后,也只能恼恨垂头驻足,随后就将消息传到了此时正在乐陵郡城中的天术真人。此时在乐陵郡的是太一宗天术真人,同在的还有袁绍、青州之人,而幽州黑水宗的人上谷真人却在鲁郡。

    而世人所熟知的太一宗掌教天阙真人,此时还在上京城中,陪伴人皇。

    大晋893年三月中旬,乾泰还正隐藏在大阴山中,沿着冥南河运的沿岸北上前行,夜观星象,突见紫微星暗,星位移转。

    这日,乾泰突然自鲁郡第二元神分身身上得到消息,上京城中人皇驾崩,殂与寝宫养心殿。

    消息十分的突然,不可思议!

    几日前乾泰别离上京城时,当时人皇虽着有风寒,可乾泰最后一次求见时,也不见有寿终的迹象。

    可联系到夜晚所见星象,帝星暗淡,星位转移,此是人皇陨落,皇位改变的症状,却是一点不假。

    正在江岸行走的乾泰,望着滚滚南去的江水,乾泰也不仅心中感叹,逝者如南水,事发形惊涛,其中必藏暗石。此事来的突然,让乾泰错然不及,想那别离前的人皇父皇面貌,天阙真人也在上京城中,就这样人皇突然就驾崩,事出反常必有妖邪啊,当真是乱世横起颠簸。

    甚至,因为乾泰心中有前身肉身执念牵连,所以此时乾泰突闻消息心中也有一丝悲痛想归京吊唁父皇,可此时此景,乾泰又能奈之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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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山村遇蟒妖

    乾泰在进入翼州乐陵境内后,就在冥南河运江边丢失了,追踪失去了乾泰的行踪。

    乐陵郡郡城道院中,接到消息,道院中的袁绍、太一宗天术真人,以及青州曹家家主曹嵩的幼弟曹睿,还正在谈论上京城中的事情。

    道院长老将消息递入内室,一看过消息,曹家曹睿当即对二人嘲讽道:“几番试探,而今人却丢了,汝二人布局疏漏,还不如直接派一伙乱兵直接将这皇子沉死在这大阴山中,哪费的如此周折。”

    “既然如此,不如曹大人出面如何?”一边的天术沉问道。

    哼~!曹睿此人怒哼了一声,道:“人是你们追丢的,而今又在你太一宗境内,为何让我曹家出手。”曹睿推脱,他是想引诱对方出手斩杀乾泰,深陷屠戮皇子罪名其曹家足可渔翁得利。

    “不妥,不妥。”只听袁绍打断两人争执,又道:“而今我等大晋/江山还在,吾等怎会做伤害皇子之事。而今我们只是在劝皇子回归正途而已,此等事情,怕只有曹家雄踞青州,方无所顾及。”

    “袁绍,汝此话何意?”曹睿一下被激怒。

    “何意?”袁绍反问,带着一丝讥笑道:“吾还要问曹大人,这人皇为何突然就驾崩在上京城?”

    “陛下年岁已老,寿终正寝,因风寒而殂于养心殿。这是世所共知,汝休要乱语。”

    “是吗,众人都清楚,皇宫中大侍令太监是你曹家的人,把持内/宫,人皇突然驾崩于养心殿,汝曹家其中就没有谋划?”

    上京城中,皇宫此时俱都挂起了白布,以大侍令曹景杭为首的大内侍卫、太监为皇帝准备丧事,朝中王公大臣,臣子嫔妃俱都于养心殿前朝夕设几案焚香、跪奠酒、举哀。

    所有的皇宫礼仪俱都在这位皇宫大侍令曹景杭的带领下,暗中勾结皇后,又有太一宗天阙默许,操办而成,就连乾族宗人府也被排斥在外。

    这些大内太监,俱都有高深修为在身,平日在皇宫中出入宫墙之内,受皇上把持,可而今皇帝驾崩,这就突然成了上京城中的一股力量,从与皇后联手操办圣上葬礼上,就可看出已经逐渐斩头露角要干涉朝政。

    且这些宦官干涉朝政,却不见此时还呆在上京城中的天阙真人反对,这其中可能也有什么利益交易。

    鲁郡郡城道院中,袁绍如此说曹睿,也是言出有因。皇帝突然殂于上京城中,事前就连兵部尚书袁崇焕也一点也没有得到消息。这件事对于把持皇宫内/宫的宦官怎会不知,且事后内侍太监对外声称人皇因沾染风寒,寿终养心殿,且有太医院验证,可太一宗保持沉默,其中具体如何袁家也不知道。很显然,这件事情上袁家被排斥在外,一点也没有落得便宜。

    接着袁绍见两人沉默,也不再纠结于此,接着道:“事后,汝两家可是要拥立九皇子登基?”

    “九皇子在陛下生前深得陛下喜爱,且九皇子是皇后所出,而今太子在太一宗修行辟世,也只有九皇子当得大宝。”

    “哼,也只一个病皇子而已,倒是正合了汝曹家的心意。”袁绍道。

    这九皇子是皇后所出,且在陛下生前深得陛下厚爱,一直传言最有可能获得传位,也一直受深宫宦官与皇后的照顾。

    可九皇子体弱多病,可比不得乾泰。如此病人皇,自然正合了这曹家、皇后把持朝政的心思,即使登基后也是一个病傀儡,因此武将出身的袁绍才会如此不屑。不过立一个病皇子当人皇,也正合这袁家甚至天下诸世家的心意,如此这些人方能在更加软弱无能的朝政下积攒大势。

    “袁公子放心,待得九皇子登基后,令叔父袁崇焕大人必会升迁,且京师方面也早已与太尉大人达成协议,朝廷南方扬州军队当属袁家。”

    哼,袁绍对此不可置否。

    曹睿与天术对视了一眼,曹睿笑道:“当然,袁大人的辽东郡作为幽州府城,自然今后也有治理幽州的权利,可幽州鱼龙混杂,朝廷却也是无力支援啊。”

    “如此最好,既然而今那乾泰小儿已经进入了这乐陵境内,待吾先出去搜寻一番,会一会这京师鼎鼎有名的贤皇子。”袁绍拱手道了声告辞,就出去带人问了那传讯的道院长老,就朝东门出城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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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黑暗,这已是乾泰离开肥城的第七日,算算日子,上京城中的父皇也该过第一个头七忌日,昏暗的河边山丘丛林,江水滔滔南去,妖邪隐藏,碧眼异光林中闪现。

    乾泰独自上岸后,沿着江边奔走,一天下来也是十分劳累疲惫,内息消耗将尽,满身汗水。

    又沿着江边走了一阵,乾泰感到身体确实已疲惫,不适合再赶路,就朝四周望了望,朝西面有些灯火闪烁,似是一江边村落。

    乾泰思考了一下就朝村落走去。深夜独自一人,虽然有修为在身,可江边容易有妖物出现,呆在江边休息也是不妥。

    待来到村庄外,大概有百十户人家,杨树生长遮掩,家家碎石垒成的墙院茅草屋,并不富裕的一座山村。

    ‘呜呜……我当家的啊……’隐隐村庄中有哭声传出,村中间灯火通明,深夜这个村落中的人还在忙碌。

    哒哒…....咚咚咚……..,“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于大地……守护于汝等……”,又有鼓乐声,吟诵的正是《归墟善恶经》声传来,村中像是在正举办一葬礼。

    乾泰躲在村外的树林中,观察了一阵,心中感慨道,没想到遇到一山村,也正是在举办葬礼。

    过了一阵,乾泰转身走向村外树林,寻找一巨石,就盘坐在巨石之上打坐歇息。

    此时,乾泰并不愿进入村中。

    一来乾泰望着那村中的丧礼,不仅想到了那上京城中的人皇,即使这普通一村民,葬礼之时子孙尽在身旁,亲友哭丧相送。

    其实第二元神分身阎都,可前往上京城寻机设法将人皇灵魂引出。可而今却是不能,只能被人堵住,无奈观视人皇亡魂消散在京城红尘之中。

    再者,乾泰不愿进入村中,主要是半夜入村,行迹太过诡异,一定会被这山村之人记在心中,万一有人追寻他的踪迹,寻到这村中,乾泰的行踪就将暴漏。

    圆月升起,山村中哭泣声断断续续的从村中传来,树林中显得十分清冷。

    到后半夜,在巨石上打坐的乾泰突然感到了空气中弥漫起一股凶恶腥气,乾泰听到动静,当即收功翻身潜息藏于巨石背后。

    吱吱吱……,乾泰一望,眼神也不仅一缩,却见一只十几丈的黑皮巨蟒正从丛林一边游走而来,从树林的另一边,离乾泰有百步之遥的地方正往山村游去。

    碰~!一堵石墙被巨蟒推倒,这邪物大张着血盆大嘴,吐露着蛇信,直闯往村中游去。

    乾泰先是平静的观望着一切,当望到这巨蟒直往村中而去时,心中不禁一怒,果真是外邪妖物,岂敢在面前害人。

    可乾泰心中却又犹豫,此时此景是否出手相救,毕竟此时他身后可还有人追逐,一个意外都会为对方留下行踪消息。

    “啊…..”突然村中传出一妇孺惊恐叫声。接着村中就是惊叫一片。“黑妖又来吃人了,快跑,当当当……”接着就是一阵敲锣呼喊声,村中之人惊恐的朝村外跑去。

    其中有人哭喊道:“黑妖啊,可恶的黑妖,还我爹爹命来。”“呜呜…..”正是之前办丧礼哭泣的那家人的声音,远远的隐约可见那黑蟒越来逼越近人群,一群壮汉拿着锄头、砍刀在前,妇孺一群架着还有那亡者哭泣家人,朝村落另一头躲去。

    情景十分危急,再不救一村人都会死伤惨重,乾泰就站在村外。

    就当那黑妖快要靠近人群是,乾泰当即一跺脚道:“尽人事而听天命,却是不能让此等祸事发生在吾面前。”伸手飞快自手腕‘如意环’中摸出一身武士服当身罩上,又运功扭曲了一下面部肌肉,身形缩短几分,变作一细皮嫩肉的圆脸小胖子,当即在身旁建起一根巨木,朝村中冲去。

    即使是变幻了身形,可乾泰也不敢保证这事后就不被那袁绍等人注意到,毕竟这乐陵是太一宗的势力范围,在此处突然出现一个不知来处的神秘胖子除妖,很是容易会惹人注意。要是袁绍等人再对照一下自己的行踪,很可能就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第56章 山村除害,袁绍追来

    “孽畜,胆敢伤人,吃吾一棒!”身形变作一小胖子的乾泰,当即冲入村中,远远的喊道,一丈多长的粗木当即一棍砸向巨蟒的尾部。

    “啊……”村中混乱的人群中,一望见自村外突然从天而降的武士,当即惊声四起。

    “少侠小心,这黑妖尾部也可伤人!”却听人群中有人呼喊提醒道。

    乾泰抬头望去,却是一拄杖的老汉,在人群中当做领头,站在一群手持锄杖的壮汉后,护着一群妇孺。

    “多谢老丈提醒,且看本人收了这蛇妖!”乾泰微笑答道,碰的一声砸在蛇尾上,这时已听到风声回头的巨蟒吃痛当即嘶叫。

    哦……,村民见到巨蟒回头,又是一阵呼声。却见一棒砸在巨蟒尾巴上,碰一声,巨木抓在乾泰手中就颤了三下,蛇尾木棍下,几片鳞甲开裂,出现了一片红晕血丝。

    叱~!一声嘶鸣叫声,巨蟒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伸头一下朝持棍近身欺来的乾泰。

    “好个虫儿,皮肉倒是坚固。再吃吾一棒!”碰,这一棍砸在了伸头朝自己噬来的三角蛇头上,一下砸的伸头向下就顿了一下,蛇虫唧唧直叫,大张着的血盆大口一下猛地就咬空咬在了一起,蛇头头晕眼花,双眼血丝金星直冒。

    “好厉害的壮士!”

    “壮士武力厉害,一定要除了此虫,不要放走了它!”

    四周挤在一起的村民俱都惊讶的张着嘴咋舌不已,却是为乾泰这两棍巨大原木砸下的暴力惊骇。

    也许对这些普通山民来说堪比末世灾难的巨怪蛇妖是一个不可迎敌的存在,可落在乾泰眼中,以此物的修为为论,也只是一只刚得了些修为的精怪,堪堪称得上道人境界的存在而已,自然是吃不下乾泰的几棍。

    嗷嗷嗷……,巨蟒平日里吞噬山民,将人形视为血食,可今日却在这里吃了大亏,以致折身在这里。大片的毒雾自巨蟒口中喷出,用出了最后的凶残手段,且蛇尾在毒雾中朝乾泰不断甩动抽打卷曲,可怎能难得住一身武艺自由潜修帝道功法的乾泰。

    乾泰又接连几棒砸下,活活的将这条惨无人性,吞噬山民的巨蟒打的头脑开裂,死在了这山村中。

    唧的一声,却见巨蟒张嘴咳出一团毒血,伸着蛇信碧眼虚弱的瘫死在地。

    看着这条身形十几丈,可以跨过半条村子的巨蟒,众人都不敢上前,再看下此时一身微胖武士服的乾泰,诸人更是敬畏十分。

    “民女苟氏多谢壮士,多谢壮士杀去此蟒,为我家那口子报仇!呜呜……”当即,从人群中冲出一中年妇女,到前身前磕下

    乾泰一把拉着这妇女的手臂,不让跪下,并道:“大娘,快起来,你快起来……”

    “壮士,你就让我磕几个头吧,山中脊贫,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感谢您的大恩大德,娃儿,快快磕头,多谢谢这位壮士。”

    妇女说的洒泪不止,还伸手从背后人群中拉出两个半大小子,也让跪在乾泰身前叩谢。乾泰看着这两个半大的孩子,不仅想起了此时自己的处境,也为他们感到可怜。

    “壮士,你就让我们拜吧。”人群中当头的老丈也道。

    “就是啊,壮士,要不是你,我们这个村子早晚要毁在这个凶物的口中,却是壮士救了我们一村。”

    诸人声音响起,纷纷都要感谢乾泰的救命之恩,甚至有人也跟着要拜下。乾泰见此赶紧出言拦住,并转移话题道:“大家快起来,既然这妖物早有为祸,乡亲们为何不去郡城道院求救?”

    “壮士有所不知,而今听闻是乱世将来,我翼州境内多年来又是盗贼霍乱不断,那些真人哪里顾得上我们这一山村的死活。”

    “说实话,远处我不知道,这附近山域向来都是阴物生存,往日安定时还有真人来降妖除魔,可近年来,却已无人来我们这里了。”

    “本来我们已经有了举村搬迁的想法,可这乱世中,到哪里又能够过得安定日子,好在壮士今日除了此妖,我们又可在此生活段日子。”

    乾泰闻言,心中也是满是沉重,不仅对大晋/江山中此时万千黎民百姓的情况感到堪忧。这一次,乾泰虽然因避祸独行北上,可乾泰也自这一角中,看到了一些此时民间百姓的生活困苦,再想到在上京城中世家中的奢华享受,前世所说的朱门酒肉臭的状况,在这里却也是同样如此。

    当日夜晚,乾泰趁着机会在村落中补充了一下干粮饮水,就辞行告别了村落。

    村中百姓挽留,可乾泰又哪里敢在此耽搁,而今肥城中,自己的母亲、亲友可还在等着自己消息,而后方对方人马也在追逐着自己。

    在离开时,老丈又告诉了这巨蟒蛇妖的巢穴,乾泰顺路搜寻了一番,倒是得了几片火芝,也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灵草,可以口服补充元气。

    乾泰倒是期望能够得到些增加法力修为的灵药,可此类宝物却多是天地奇物,十分罕见,一只道人境界的蛇妖,却是不可能长出这般的野生灵药。

    况且能够得到几片火芝,乾泰也感到是一份小收获,这等灵物在上京城中可也是稀有的宝物,今日能够有收获,也能减缓乾泰这一路上的气息消耗,补充自身的元气缺失,减缓疲劳。

    第二日清晨,天色还露气湿润时,村外突然闯来一队骑马的兵士,当先一位跨剑的锦衣贵公子,这一队人马在村头鹤立鸡群,犹是不凡。

    却是袁绍自鲁郡离开后,寻着一路搜到的乾泰的踪迹,追到了这里。

    有骑兵下马到村中寻人,当几个人走出时,当先就是那晚的老丈。

    袁绍下马,在老丈面前拱手问道:“老丈,近日这里可曾出现过一位行踪奇怪年轻人,此人武艺不凡,长相英俊。如能告知一二,吾必赠与老丈十金相谢。”

    一听有十金,随来村头的有一鲁汉当即喊道:“长相英俊的倒是没有,俺们村子昨日倒是来了个壮士,救了我们一村……”声音满是兴奋,即是眼红那十金钱财,又是回想起昨日的打杀蛇妖的壮士的勇武。

    “咳……”那老丈当即咳嗽打断这粗心鲁汉的话。

    袁绍闻声先是眼中一亮,又为鲁汉的话感到一丝疑惑。这时一听老丈打断的咳嗽声,赶紧又解释道:“老丈且勿误会,我们是朝廷的军队,这次只是奉命寻人,所找这人也不是坏事,而是我家大人有事所求,想要给这位一场富贵,不知老丈可曾告知我昨日那壮士在哪,我们拜见一下看是否是我等所寻之人。”

    “将军客气了,老朽不敢当。昨日我们这里确实是来了位壮士,还帮我们除了一蛇妖,可来我们村的这位壮士却是一位微胖之人,却并不像您所说那般英俊。而且,而且这位壮士昨晚就已离开了。”

    “微胖的壮士?”袁绍心中暗自怀疑,所知道的乾泰的身形应该是并不胖,到应该称壮实雄武方是应该。却是乾泰入村前改变了一下身形,方成了一个低了几分的圆脸胖子形象。袁绍当即拿出一副画像,让诸人看,又问:“老丈可否告知此人离去的方向?”

    老丈看了看画像,确定不是昨日壮士的样貌,可老丈年老心细自画像中的眉目表情看出了一丝昨夜乾泰的神情。心中也有些怀疑,不过却不敢告知袁绍实情,看着袁绍恭敬求教的表情,又看了看这些人所来的方向,拿起拐杖朝西北指到:“不识,不过昨日的壮士往山里去了。”

    此时村头的另外诸人在其中也望见了画像,见与昨夜之壮士却非一人,可见村长如此出言指路,也不敢多说什么,怕惹怒了这伙兵士。

    其实这些村民都心中明白,老丈所指方向,根本不是昨日壮士所去的北方蛇妖洞穴的所在。

    可袁绍当时也没有多想,一看这老丈指出方向,当既就上马,道了句“多谢老丈。”

    “我们走。”众人驾马而去。

    待得诸人远去后,这些村民才嘘气放松下来,那鲁汉问道:“大爷,您刚刚可是骗了那位将军。”“荤话,不骗难道还实话实说,泄露了吾等恩公的行踪吗?”“可,可那位将军说,寻找那位壮士是有好事相请啊。”

    “如果是好事,能够带着兵马追吗,何况此人面目虚伪,一看就不是好人,又出身富贵,走时也没守信,此等人,照我猜其一定是什么富家子弟坏人姑娘时,被恩公所救,所以才带兵追来。吾年轻时,在郡城可是没少听过这样的戏,戏里可都是这般说的。”

    “大爷,还是您有见识,差点着了这恶人的算计,我呸!”鲁汉当即怒骂的朝袁绍所去的方向,吐了口吐沫。

    “走,我们也回去,都回去吧,切记回去后都不要乱说什么。”

    一群村民也回到了村中……

    大队人马快骑沿着山路追了近半个时辰后,那袁绍突然想起那村中老丈打断那村民的咳嗽声,心中突然一觉道:“不对,立刻掉头。”

    随行的袁彪问道:“堂兄,可有什么问题?”

    袁绍道:“我们被那老愚夫给骗了,那乾泰定非进入大阴山中,此去往西北是太一宗山门附近,乾泰此人不可能在我们还没有追来的危险时,自找危险往西而去。立刻回去,那老愚夫一定有问题。”却没有想到自己只顾这追赶这十九皇子,自己却被一山中老丈给糊弄了,当即愤怒的带人急回。

    待得袁绍又回到山村后,这次却是当先一刀砍杀了那鲁汉。却也是这鲁汉愚蠢,事事当先站在老汉前面乱插话,惹来了这番祸事。

    袁绍又拿村中的一尚在襁褓中的幼儿作为威胁,这才村中的老丈祈求的交代了乾泰的所有,并说出了相貌上的差别。

    可乾泰虽然相貌变化了,可举止言行,却仍被袁绍认为就是乾泰,况且这老丈也说出了昨晚壮士眉目神情确如画中所画。

    最后,袁绍只得无奈的道:“这十九皇子,此次却是让他逃过了一劫,我们回去,派人四处撒网,搜寻其下落。”

    已经耽搁了一日,而今又经历了这一番耽误,待得清楚了乾泰的行踪后,可又发现乾泰又北上消失,对此袁绍也无法只得暂先返回,另外派人再去探寻。

    袁绍此次来乐陵,可并非仅仅是为了收服乾泰。其中更有其它要事要办,况且前几日突然上京城圣上驾崩,袁绍也要返回乐陵郡城,等待上京城中的局势变化消息,那里方是当今天下的大事漩涡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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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神道阎罗天子介绍:
地府十殿阎王的阎罗王与西方灵魂主神拼杀,最终用了亿万年积攒的一点时空轮回之力,托生到另一个陌生的王朝世界,集东西方神道之大成,建立新的鬼神秩序。 阎王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阎王还说:“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阴司神道阎罗天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司神道阎罗天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司神道阎罗天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