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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且听沧海     开艘航母去抗日txt下载     开艘航母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79 恐怖的预言诗

    众人听见查诺丹玛斯的名字  都是一阵惊讶  林远接着说道:“看大家的反应  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他  他是一个很有名气的预言家  我预知未來的本领  都是从他那里学來的  只要是他做过预言的事情  我基本上都能预知到类似的  就比如今天这场枪术比赛  ”

    林远故意放慢了语速  说道:“请允许我引用一段话:年轻的狮子战胜年老的  在一场单对单的战斗里  他将刺破金笼中的双目  两个伤口合成一个  他死于残酷的死亡  不知道有沒有人知道这段话出自哪里  ”

    一个男声响起:“这是查诺丹玛斯的所写的《诸世纪》  是一首已经应验的预言诗  在这首诗写成之后的第四年  法国国王亨利二世和一个年轻的贵族比武  结果就如同预言诗中所说的那样  ‘他将刺破金笼中的双目’  年轻贵族的长枪刺穿了亨利二世的头盔  刺伤了他的眼睛  结果亨利二世在几天之后就死了  ”

    林远笑了笑  举起了自己的头盔  指了指上面铁丝网做成的护目  说道:“这个东西太薄了  肯定不足以挡住长枪的攻击  ”

    尼古拉二世将信将疑地看着林远  半天都沒有说话  过了半天才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你真的能够预见未來  ”

    沒等林远说话  突然一个边上站出來一个老人  说道:“这个世界是不可能被预测的  如果有人能够预知未來  那么他就可以做一些事情去改变未來了  那样的话  他预知的事情在未來就不会发生了  那么他预知的事情又是从哪里來的呢  ”

    林远听见这个老人的话不由得一愣  心想:“这个老人说的话  正是我的时代里科学家和哲学家用來反驳‘未來可知’观点的悖论  不知道这个老人是什么人  竟然能够知道这个悖论  ”

    林远虽然不知道这个老人是谁  不过他却能从周围人的表情上看出这个老人的地位不低  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  就连沙皇的脸上也满是崇敬  这时尼古拉二世对老人说道:“尊敬的德米特里先生  林远先生说他能够预知未來  那不如就让他做一个预言好了  ”

    林远淡淡地一笑  说道:“在东方  寒冷的地方  有一位国王  他的儿子  将会流血不止  鲜血染红了鹰  剑  皇冠的徽章  淹沒这个古老的王朝  ”

    林远说完  所有人都沉沒了  林远淡淡地一笑  说道:“这段话不是我说的  在《诸世纪》上有明确的记载  ”

    那个扎红领带的伯爵说道:“有记载吗  我怎么沒有看到过  ”

    林远说道:“在亨利二世被年轻的贵族刺死之后  由于《诸世纪》jīng准地预言了这件事情  引起了很多人的恐慌  所以教会就禁止了《诸世纪》的出版  不仅如此  教会还销毁了一部分  我所说的  就是源于被销毁的部分  ”

    伯爵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

    林远神秘地一笑  沒有说话  众人立刻明白  林远这是不愿意说出实情  那个老人哈哈大笑  说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  你能把这段话解释出來吗  ”

    林远说道:“沙皇陛下  相信您应该明白这几句预言诗说的是谁了  ”

    尼古拉二世问道:“东方有那么多个王国  我怎么知道说的是谁  ”

    林远说道:“查诺丹玛斯是法国人  对于法国人來说  俄罗斯自然是东方  而且莫斯科很冷  还有  你们罗曼诺夫家族的徽章上就是双头鹰  一手握着长剑  一手握着皇冠  所以这位国王就是你  至于长子血流不止的事情  就是预言了  据我來看  这似乎來说皇子会有一种怪病  得这种病的人  一但有伤口流血就很难止住  而且这件事将会导致王朝的覆灭  ”

    伴随着林远的话  整个大厅里都笼罩上了一层恐怖的气氛  沈晚晴小声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

    林远说道:“预言诗那段是瞎编的  不过历史记载  尼古拉二世的儿子的确患有血友病  这种病由于身体内缺少凝血因子  所以在身体出现伤口的时候血不容易止住  这是一种遗传病  整个欧洲皇室不少人都有这种病  ”

    沈晚晴点点头  问道:“那个老头到底是谁啊  看起來很嚣张的样子  ”

    林远摇摇头  说道:“听他的名字叫做德米利特  我也沒有听说过这个人  ”

    就在一片沉默之中  那个老人又说话了:“这个世界完全是能够用科学來解释的  所谓的那些预言  不过就是神棍们的把戏罢了  我看林远先生一定是不懂科学  所以才会相信这些所谓的预言  ”

    林远往老人近前走了几步  问道:“请问这位老先生  您是哪位  现在在俄国担任什么职位  ”

    老人把胸脯一挺  说道:“我现在是俄国国家计量局的局长  ”

    林远心想:“国家计量局局长  这个官职很大吗  如果不大  他就敢在这个场合如此说话  ”

    等到老人后面的话出來  林远就明白他的地位为什么那么高了  只听见老人说道:“我叫德米利特伊万诺维奇门捷列夫  ”

    原來这个人就是元素周期表的发明人  赫赫有名的门捷列夫  门捷列夫在林远的时代极其有名  每个上过初中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  林远也想了起來  门捷列夫是个极端的爱国者  他晚年的时候担任俄国国家计量局局长的职位  后來俄国在rì俄战争中失败  门捷列夫也悲愤交加  染病去世

    在门捷列夫之前的一百多年之中  人们一直尝试找寻已知的六十多种化学元素的联系  在此期间  很多科学家都提出了假设  不过这些科学家的假设或多或少都存在问題  等到门捷列夫提出元素周期表之后  化学家们才恍然大悟  与此同时  门捷列夫也获得了世界xìng的赞誉  成为这个时代俄国为数不多的世界级科学家

    林远心想:“今天我一次次地化解了沙皇的yīn谋  我最后还给他弄了一个预言  这个预言足够让他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睡不好觉了  既然你要出來和我谈科学  那我就最后打击你们一下子  ”

    于是林远一笑  说道:“科学  你要和我谈科学  好  请问你有什么成就吗  ”

    门捷列夫笑道:“你根本就沒有科学素养  我就是说出了我的科学成就你也听不懂  ”

    林远不屑地一笑  说道:“有什么不懂的  你不就是发现了元素周期律吗  ”

680 论战门捷列夫

    门捷列夫见林远提到他苦心钻研数十载才发现的元素周期律的时候满脸的不屑,不由得火冒三丈,在林远的历史中,门捷列夫就是一个火爆脾气,很多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动肝火,等发完脾气之后就把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门捷列夫怒道:“你懂得什么是元素周期律吗。”

    林远一笑,说道:“我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不同的元素在xìng质上有相似的地方吗,把这些元素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出來就形成元素周期表了,你也不是第一个排出元素周期表的人,你的周期表也是在前人的基础上才绘制出來的。”

    门捷列夫说道:“你既然知道元素周期律是什么,还知道别人也曾经排列过元素周期表,相信你应该知道我的周期表的伟大之处,我的元素周期表不仅给人类已知的元素排好了位置,而且还在表中留下了一些空白,指引后來的人们去发现新的元素。”

    林远嘿嘿一笑,门捷列夫见到林远还是一脸不屑的样子,于是说道:“我來给你讲一个事情,在1875年的时候,法国的一位科学家,名叫德布瓦波德朗,他在用光谱分析比利牛斯山出产的锌矿时……”

    门捷列夫突然停下來问道:“光谱你懂吗。”

    林远刚要说话,门捷列夫就说道:“你肯定不懂,好了,不要不懂装懂了,让我來告诉你什么是光谱,各种光其实是有颜sè的,不同颜sè的光在通过棱镜之后折shè的角度不同,所以可以用棱镜把合在一起的光分开,分开的光就是光谱,不同的元素在燃烧的时候发出的光颜sè不同,通过光谱分析,就能够得知某种物体是由什么元素组成的。”

    “这位科学家在分析锌矿的光谱之时,意外的发现了两条很明显的紫sè线,然后他就应用了极其复杂的化学提纯手段,最后得到了一种全新的元素,他把这种元素叫做‘镓’,这也是那座矿山的名字,然后他测算出这种元素构成的单质的密度是4.7千克每立方米,然后他这个发现发表在了《巴黎科学院院报》上,你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报纸有多么权威了。”

    门捷列夫说到这里自豪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根据我发现的元素周期律,认定这种元素构成的单质,密度应该在5.9-6.0之间,我把我的意见告诉了德布瓦波德朗,他又重新提纯了这种元素,最后发现,这种元素的密度是5.94,看到了吗,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预知未來的事情,那么毫无疑问,我就是最伟大的预言家。”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你就沒有想过,你制定元素周期表的根基是错误的。”

    门捷列夫问道:“你说什么,为什么说根基是错的。”

    林远说道:“我问问你,你排列元素周期表的根据是什么。”

    门捷列夫说道:“当让是元素原子的原子重量和元素单质的化学xìng质了。”

    林远笑道:“好,我们就來说原子的原子重量,你说说原子的原子重量是怎么得來的,难道是用天平和砝码称量的不成。”

    门捷列夫不屑地笑道:“原子那么小,怎么可能用天平來称量,我们现在应用的原子质量,都是相对重量,是以氧为基准的,把氧的原子质量定为一,通过不同物质与氧气反应的比例,然后得到这种原子相对于氧的重量。”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既然是这样,你们就那么肯定氧原子和氧原子之间的重量是相同的。”

    林远的这句话引得众人纷纷笑了起來,尼古拉二世说道:“我虽然沒有听懂你们前面说的东西,可是林远先生,这句话我都听出不对的地方來了,同样是氧原子,为什么重量会不相同呢。”

    门捷列夫说道:“看到沒有,连外行人都看出你言论的可笑了,氧原子的重量当然是一样的了。”

    林远微微一笑,然后说道:“那我问你,世界上最小的东西是什么,换言之,这个世界的万物是由什么东西组成的。”

    门捷列夫说道:“这个问題,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有人解释了,这个世界的最小构成成分是原子。”

    林远一笑,说道:“1803年,道尔顿的理论,对不对。”

    门捷列夫点点头,说道:“看來你还是有些科学素养的嘛。”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氧原子和氧原子的质量是不相同的,所以,你们用氧作为参照物得到的重量都是不准确的,具体的原因,我现在也不想多说,等到你们有那个能力打开原子的时候,你们自然就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林远说完,不顾众人惊讶的眼神,然后对着尼古拉二世轻轻一点头,说道:“我们告辞了,今天的晚宴,我们非常开心,希望有机会我们再共进晚宴。”然后看了一眼沈晚晴和王根宝,笑道:“我们走吧。”

    林远说着,就带着两人走了出去,留下一头雾水的门捷列夫站在当场,从大厅里出來后,沈晚晴问道:“你和门捷列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氧原子和氧原子的重量还会不一样呢。”

    林远笑道:“原子里面有原子核和电子,原子核里有质子和中子,元素的不同原子,质子数虽然相同,可是中子数却不同,所以我说氧原子和氧原子的重量是不同的,这个在现代科学中被称为同位素。”

    “在这个时代,同位素还沒有被发现,所以它们就用氧原子的重量來作为相对重量的标准,到了我们那个时代,这个标准被换成了含有十二个中子的碳原子,也就是中学化学中提到的原子相对质量。”

    沈晚晴点点头,沒有再问,而是笑道:“那个伊丽洛芙娜公主今天可是向我打探了你的不少事情啊。”

    林远一笑,三个人说着话就回到了驿馆,林远刚要回到房间,就见到许景澄站在自己的门前,许景澄在清zhèng fǔ购买定远舰和镇远舰的时候曾经出使西方,所以对于欧洲的事情也比较熟悉,林远就带上了他。

    林远心想:“这么晚了他不睡觉,站到我的屋子外面做什么,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林远于是走上前去问道:“许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许景澄连忙说道:“林大人,我也想睡觉,可是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就再也睡不着了。”

    林远忙问:“是什么消息。”

681 俄罗斯之熊

    许景澄听见林远的话小声说道:“外面不是讲话的地方,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林远点点头,轻轻地推开了门,两人來到屋子里,打开电灯,许景澄拿出一份文书交给林远,说道:“这是大盛魁大掌柜卢万苏在你不在的时候送來的,这份文书上面写着俄国这次谈判的人员名单。”

    林远在看了一遍,上面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陌生,甚至都沒有他熟悉的伊利亚,林远问道:“这份名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许景澄用手指着最前面的那个人说道:“您看这个人。”

    林远小声地念叨着那个名字:“伊凡科维奇?吉尔斯,这个人怎么了。”

    许景澄说道:“您知道光绪七年的时候,我们与俄国签订的《伊犁条约》吗。”

    林远点点头,说道:“当然知道,这个条约不仅让俄国人掠夺了我们五百多万两银子,还让他们割占了我们九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我怎么能不知道。”

    许景澄说道:“那您知道谈判的俄方代表是谁吗。”

    林远看看那个写成“吉尔斯”的名字,问道:“就是他吗。”

    许景澄点点头,说道:“沒错,就是这个吉尔斯,他在俄国的威望很高,被俄国人称为‘俄罗斯之熊’,在我们看來,熊都是蠢笨顽劣之物,而在俄国人看來,熊都是勇敢无畏之物,所以这个吉尔斯被称为俄罗斯之熊,足以说明他的才干了。”

    许景澄接着说道:“签订伊犁条约的谈判我虽然沒有参加,可是参加谈判的却是我的一位故人,他名叫曾纪泽,是曾文正公之子,谈判就是他一手负责的,据他讲,这个吉尔斯思维缜密,学识渊博,jīng通万国公法,言谈之时常常引经据典,往往能驳斥得对手哑口无言。”

    林远点点头,说道:“也就是说,这个吉尔斯极难对付,是不是。”

    许景澄说道:“正是,不仅如此,这个吉尔斯还擅长使用多种手段,狡诈卑鄙,纪泽兄还说,这个吉尔斯似乎会读心术,有的时候他的想法都能被他知道。”

    林远心想:“读心术,真的有这种东西吗,真盼着早rì和这个被称为‘俄罗斯之熊’的吉尔斯交手。”他并沒有等待太久,第二天一早,就有人來报告:俄国外交大臣,伊万诺维奇?吉尔斯求见。

    林远沒有立刻让人把他请进來,而是让人告诉这个吉尔斯,说自己现在有事情,请他稍候片刻,然后林远才把许景澄找來,和他商量:“不知道吉尔斯这次來要和自己说什么事情。”

    许景澄说道:“我看肯定会即将开始的谈判有关系,我们还是把他请进來吧。”

    于是林远让人把吉尔斯请进來,等到吉尔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林远不由得一愣,在他的印象里,这个被称为“俄罗斯之熊”的吉尔斯一定会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可是却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老人,而且他的身边沒有随从。

    吉尔斯走到林远跟前,毕恭毕敬地笑道:“我就是俄国的外交大臣,这次谈判就是由我來负责的。”

    林远还以为这个吉尔斯上來就会咄咄逼人,却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客气,于是客气地寒暄了两句,吉尔斯看看许景澄,笑道:“林远先生,我希望和您进行一次单独的蹉商,希望您的副手避让一下。”

    林远心想:“想要和我单独蹉商的事情发生了不少了,不是要和我做交易就是要给我送银子,今天这个吉尔斯故技重施,看來我又有银子赚了。”

    于是林远请许景澄先回去,然后才对吉尔斯说道:“您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吉尔斯笑道:“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來找您,是想和您谈论一下当今世界的国际局势和贵国所处的地位。”

    林远心想:“他不和我谈与这次战争有关系的事情,却要和我说国际局势和我国的地位,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林远颔首示意,吉尔斯笑道:“如今世界上的国家,能够称为强国的屈指可数,先來说欧洲,英国毫无疑问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无论是从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都堪称世界之王。”

    “不过英国的世界之王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世界上有两个国家已经有后來居上的态势,其一就是德国,德国的钢铁产量去年已经超过法国,居于世界第三位,而且他们的新技术更多;其二就是美国,自从美国的南北战争打完之后,美国堪称蒸蒸rì上,如今的钢铁产量已经稳居世界第二位,而且和英国相差不多。”

    “欧洲还有法国,奥匈帝国,西班牙,荷兰,葡萄牙等等老牌强国,不过除了法国之外,其他的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了,尤其是荷兰和西班牙,荷兰号称海上马车夫,可是现在他们连海军都拼凑不出來了。”

    “西班牙当年有无敌舰队,可是自从无敌舰队被英国人打败,他们就一蹶不振,不过西班牙人还占着几块极好的土地,像亚洲的菲律宾,南美洲的古巴,不过这些人距离美国太近了,美国人把自己当成上帝选中的宠儿,所以扩张土地就成为了他们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

    “当美国人把西部开垦完毕之后,他们自然就会盯上这些地方,最近美国的国内有一名叫做马汉的军事专家,出版了一本名叫《制海权对历史的影响》的书,这本书在美国国内产生了很大影响,所以美国也兴起了建设海军的浪cháo,依我看,菲律宾和古巴,迟早会是美国人的囊中之物。”

    林远心想:“看來这个吉尔斯真是不简单,竟然能够对国际局势洞若观火,在我们的时代,1898年的时候,美国和西班牙爆发战争,史称‘美西战争’,在这场战争中,老态龙钟的西班牙被美国击败,丧失了菲律宾和古巴等殖民地。”

    吉尔斯接着说道:“这些距离你们中国都比较远,相信我下面说的这个国家您肯定非常感兴趣,那就是rì本,你们中国在历史上就和rì本打过几次战争,最近一次发生在1894年,本來在朝鲜的陆上战斗中清军已经输得一塌糊涂,眼看rì本就要胜利了,可是您却站了出來,战胜了rì本。”

    “后來rì本又趁机占领了朝鲜,还一度占领了你们中国的盛京,后來又被您带领部队给打了出去,rì本把这两次失败视为奇耻大辱,您來看看这个吧,相信您能够明白rì本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说着吉尔斯把一本小册子放在桌上,林远把它拿起來,不由得大吃一惊。

682 国际共管

    原來那本小册子上写着:rì本国内言论选编,时间:1895-1896,林远把它翻开,发现里面记录了rì本《朝rì新闻》《读卖新闻》等几家主流媒体的政治评论,还有天皇在重要节rì对部下的讲话。

    林远不由得佩服俄国人的情报机关,他们竟然能掌握到这么详实的rì本资料,而自己由于在rì本沒有情报机构,所以对rì本的信息渠道基本只有在中国的rì本人这一条,不过这些人都是中下层的人,有很多人甚至都不认识字,所以从他们身上也很难获取到关于rì本高层的动态和整个社会的信息。

    吉尔斯笑道:“这本小册子上的信息很丰富,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我可以和您这样说,rì本已经把中国当成了头号假想敌,如今的rì本国内就如同发了疯一般扩**备,凡是军队需要的一律优先。”

    “而且rì本还和英国签订了大笔的战舰购买合同,还在朝鲜的仁川港修建了海军军港,这个军港修建得极为先进,完全可以停泊五万吨级以上的船舶,这样一來,rì本就有实力辖控整个黄海和渤海,你们中国的běi jīng和天津都在他们的威胁之下。”

    “不仅仅是海上,陆地上他们也占有不小的优势,他们现今在朝鲜驻军,而且是打着被朝鲜国王邀请的幌子,所以他们在朝鲜有恃无恐,我知道林远先生您起家的本钱就是东北,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林远笑道:“您说的很对,不知道您和我说这些,是想要做什么。”

    吉尔斯笑道:“我的目的很简单,虽然我们俄罗斯帝国和你们大清帝国闹了一些不愉快,可是在未來我们还是有机会合作的,我们合作的机会就是rì本,rì本在中国扩张势力的野心和实力不容小觑,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签署一个合作协议,共同对付rì本。”

    林远轻轻一笑,问道:“那签署这个协议,我们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吉尔斯笑道:“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你们需要的贷款,而且利息极低,还可以为你们的铁路建设提供技术保障,最关键的是:现在有不少中国商人往來于中国和俄罗斯之间,如果我们签署这个合作协议,我们将会对这些商户降低税率,光是降低税率这一项,就足够让你们每年多收入白银上百万两了。”

    林远点头笑道:“很好,条件看起來非常诱人,我沒有半点拒绝的理由,可是世界上沒有免费的午餐,我想要问问,你给我们提出这些条件,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吉尔斯笑道:“把我们的布拉戈维申斯克,哈巴罗夫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还给我们。”

    林远不屑地一笑,说道:“我要是把这三个地方还给你们我就成了卖国贼,以后史书会怎么说我,相信您不会不知道吧。”

    吉尔斯连忙说道:“对不起,我沒有说清楚,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原來那几个地方都是荒无人烟之所,是我们俄国人去了之后才把那些地方建设起來的,我们之所以在那些地方进行建设,也是为了双方民众的福祉着想。”

    林远冷笑着心想:“你们真是可笑,被你们这样一说,好像你们从來沒有杀戮我们的百姓一样。”

    吉尔斯接着说道:“这就是我的想法,我们不妨抛下这些成见,为了双方民众的幸福,那些地方究属于谁有那么重要吗,我们不如共同建设这些城市,把这里建设成为世界上贸易最发达的地方,您看怎么样。”

    林远一笑,说道:“您的想法很好啊,那我想问问,这些地方的治安由谁來管,我们中国人,还是你们俄国人,既然要建成世界上贸易最发达的地区,那就少不了和各国商人打交道,如果出现了纷争,他们应该向那个国家的法庭申诉。”

    吉尔斯笑道:“您的这些问題,本质上还是主权归属的问題,我已经明确地说了,我们应该把主权的成见抛弃,一切为了双方民众的福祉着想。”

    林远问道:“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应该算是为人民的福祉着想了吧,如果百姓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那还谈什么福祉。”

    吉尔斯说道:“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可以用国际共管的方式,这个在国际上已经有不少先例了,比如苏伊士运河,现在就由英国和法国共同管理,您觉得国际共管的办法怎么样。”

    林远心想:“这个吉尔斯真是太狡诈了,听他的话,句句离不开民众的幸福,好像他是老百姓的救世主一样,把我们中国人的土地造成zì yóu贸易区,还要国际共管,可真是恬不知耻,你怎么不把莫斯科建设成为国际共管的zì yóu贸易区。”

    林远笑道:“我很好奇,把别人的固有领土当做zì yóu贸易区,您是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吉尔斯一笑,说道:“首先我不同意那些地方是你们中国的领土,因为我们已经和清zhèng fǔ签署过条约了,不过这个问題我并不想多说,我们应该留在谈判上说这件事情,我这个主意的來源很简单,那就是您的想法。”

    林远一皱眉头,说道:“我的想法,您这是什么意思。”

    吉尔斯笑道:“我曾经在莱比锡大学学过一门有趣的科学,这门科学让我拥有了读懂人的想法的力量。”

    林远听见莱比锡大学,又想起许景澄所说的读心术,下意识地问道:“您说的是不是心理学。”莱比锡大学是德国的著名大学,微积分的发明人莱布尼茨,大文豪歌德,哲学家尼采都是这所大学的校友,而且莱比锡大学在1879年的时候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心理学实验室,被世人公认为现代科学心理学的发源地。

    吉尔斯听见林远的话不由得惊叹道:“您也知道心理学。”

    林远微微点头,吉尔斯笑道:“我很了解您攻击这三个地区的原因,在清廷的眼中,这些地方都是苦寒之地,据我所知,这些地方一直都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所以他们弃这些地方如敝履,而您竟然出兵攻占这些地方,您就是想要获取更大的功绩,然后担任更大的官职,对不对。”

    林远听见他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笑了半天才说道:“吉尔斯先生,这次您是彻头彻尾地错了。”

    吉尔斯眉头一皱,问道:“怎么可能错。”

    林远说道:“那些地方从來就是我们中国人的,我收复它们是为了我们民族的利益,至于我自己,我还真的沒有想过太多。”

683 强权与公理

    吉尔斯犹豫地看着林远,似乎觉得他和自己接触过的那些官员不太一样,林远接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要感谢您能为百姓着想,不过您尽管放心,我们绝对有能力把这些地方建设成为最好的地方,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还有,您要给我低息贷款,我也不需要,至于铁路技术援助,就更加没必要了,相信您也听说了我们的铁路建设计划,一条是从北京修到云南,另一条是从北京修到上海,这两条是主干铁路,围绕它们还有更多的分支铁路线。”

    “这两条铁路线,一条通过中国西部的高原和山地,一条通过中国东南平原和水网,建设难度堪称世界之最,您想想,我既然有信心给这两条铁路立项,你就应该知道我们的技术水平是什么样子的了?”

    吉尔斯听了林远的话,半晌没有说话,嗫嚅着说道:“这件事情难道是真的?”

    林远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假呢?”

    吉尔斯轻轻地摇头,说道:“我得到的情报,说你们钢轨的密度高达七十五千克每立方米,而且钢轨之间进行焊接,形成无缝铁路,我特地咨询了我们国家的铁路专家,他们都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没有相信。”

    林远笑道:“那我告诉你,这些都是真的。”林远说完这话,就看到吉尔斯面上带上了失望,林远心想:“他怎么还不向我行贿呢?像以前伊利亚找我的时候,就应该给我银子了!也许是他们发现了上当受骗,所以就不再给我银子了。”

    吉尔斯一笑,说道:“那我就先告辞了,我们一会儿还有一个会议,蒙古哲不尊丹巴的特使想要见我,您不知道,我对东方的文化很感兴趣。”

    吉尔斯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远一眼,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林远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

    林远问道:“你要做什么交易?”

    吉尔斯笑道:“你知不知道哲不尊丹巴的事情?”

    林远听卢万苏讲过,所以知道以哲不尊丹巴为首的蒙古高层想要独立的事情,不过林远却没有挑明,而是故意问道:“哲不尊丹巴?他有什么事情?”

    吉尔斯笑道:“蒙古王公们一直想要自立,不过以他们自己的实力,根本做不到!他们这次派出特使找我,就是想要商谈这些事情。”

    林远冷笑道:“你这是想要分裂我们的国家!”

    吉尔斯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公理,只有强权,您也和外国打过不少交道了,这个道理您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如果您同意我关于在那三个地方进行国际共管的提议,那我们就不再支持蒙古寻求独立,您看怎么样?”

    林远说道:“就像您说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强权,没有公理,我也不想多谈这件事情了,如果您觉得你们有那个实力把蒙古从我们的国家分裂出去,那就请吧!我们战场上见。”

    吉尔斯笑了笑,说道:“很好,您真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期待着和您的正式谈判。”

    吉尔斯刚刚离开,外面就传来消息,在俄国的中国商人为林远等人摆宴,希望林远带领使团参加。

    林远欣然应允,于是带着使团众人来到宴会地点——山西酒家,在清代,中俄之间进行贸易的大多山西商人,也就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晋商,他们于是就在俄国开了一家山西餐馆,来的也大多是中国人。

    林远到的时候,卢万苏带着不少中国商人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等到林远一到,卢万苏便给林远介绍这次来的众人,他们都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大商号的掌柜。

    宴会开始之后,林远刚给众人致辞完毕,卢万苏就走上前来说道:“林帅,我们能不能到里面去谈谈。”

    林远看到卢万苏面色郑重,知道他肯定有要紧事情找自己商量,于是和他来到单独的屋子里,卢万苏让跟班的出去,然后把门紧紧地关上,跪倒在林远面前,说道:“请林帅救救我们!”

    林远连忙把他搀扶起来,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卢万苏一脸的为难,想了半天才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容在下慢慢和您讲来,我们大盛魁和其他的商户,比如像范家的兴隆魁,乔家的复字号,在俄国的最大宗买卖是茶叶,原来的时候,只有我们山西商人从中国贩卖茶叶到俄国,可是这三十年来,俄国商人也开始贩卖茶叶,他们一来,就把我们的销量给压下去了。”

    林远问道:“怎么可能呢?他们初来乍到,就能比你们更有优势?”

    卢万苏说道:“当然,咱们大清国北方是不产茶叶的,生产茶叶的地方都在南方,我们贩卖茶叶的过程是这样的:从南方买来茶叶,走陆路回到山西,然后东边走张家口进入内蒙贸易,或者从西边走杀虎口,在归化城一带贸易。”

    “可是俄国人却不一样,他们购买了茶叶之后,直接从汉口走长江抵达上海,然后走海路到达天津,再从天津到张家口进行贸易,这样一来,他们的运费就比我们的低多了。”

    “运费是一方面,其次是制造茶砖的成本,散装的茶叶不好运输,所以我们在运输的时候都是把茶叶压成块,形如砖头,所以我们把这种东西称为茶砖,我们的作坊都是手工,而俄国人都用的大机器,这里又比我们节省了不少银子。”

    林远问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不能也走水路吗?不能建立机械化厂房吗?”

    卢万苏长叹一声,说道:“我们也想啊,可是俄国人走水路运输货物根本就不要税款,我们要是走水路却要层层抽厘,成本比陆路高多了,您说说这是什么道理,洋人在我们的土地上输运货物不收税,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运输货物却要被收税!建立厂房的话,一是没有技术,二是官吏盘剥,所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卢万苏接着说道:“我们的茶叶运费比俄国人高,所以价格也比俄国人高,俄国的大茶叶商都不买我们的货,我们只能把茶叶卖给小茶商,可是这些小茶商本小利薄,所以我们就允许他们先拿货,卖完货之后再付款,可是这些小茶商被大茶商处处排挤,到结账的时候很多根本就付不起款,我刚刚得到消息,我们八成的货款都没有要回来。”

    “其实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了,我们以前就曾经向朝廷请过命,希望朝廷能够出面帮忙追讨,可是始终无人理睬,今年又是如此,这件事请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非大乱不可!”

684 遭受非议的公使

    卢万苏话音未落,就听见外面宴会厅里一片大乱,大厅里甚至有传来了几声哀嚎,卢万苏听见之后就一拍大腿,说道:“坏了,一定是他们都知道消息了!”

    林远说道:“我们出去看看。”林远说完就带着卢万苏走了出去,只见大厅里的人明显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林远带来的人,各个都是脸带惊愕,另一部分就是晋商们,都面色沮丧,有几个还在一边默默垂泪。

    林远走到众人中间问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边上一个老者说道:“我是兴隆魁大掌柜,我们派去圣彼得堡的收帐队刚刚回来,根据他们带回来的消息,整个圣彼得堡茶商应该付给我们的货款总共五十六万卢布,可是却仅仅收回来了不到五万卢布!这中间那五十多万的卢布,足够让我们兴隆魁在蒙古和俄罗斯的分号都关门了!”

    边上的一个人也说道:“对啊,我们复字号也遇见了同样的麻烦!”话音未落,旁边众人都纷纷附和说道:“没错,这种欠账不还的事情,俄国政府也不管,还向着那些茶商说话,咱们大清的朝廷也不管我们!”

    这时一个中年人站出来说道:“林大人,我们孤身在俄国,就如同没有根的野草一样,像人家俄国人在我们国家有大使馆,出了事情可以随时找大使处置,可是我们在俄国,连个管事情的人都没有,一但出了事情,只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断了胳膊往袖子里藏啊!”

    林远站在人群中摆手说道:“大家不要慌张,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给大家处理的。”

    一个中年人站出来问道:“林大人,您打算怎么给我们处理这件事情?”

    林远说道:“大家先不要慌,你们知道问题的症结出在哪里吗?”

    一个人说道:“当然知道了,问题的根源就在俄国人的运费比我们的低得多,所以我们才处处受制与俄国人。”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错,想要打赢俄国人,一个办法是把他们的运费成本提上去,这个可以通过提高税率来保证,不过现在有林林总总的条约限制,所以这个方法很难行得通,那我们可以选择的方法就剩下了一条,那就是我想一个办法,把你们的运费降低下来。”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林远,问道:“林帅有什么绝妙的法子吗?”

    林远说道:“刚刚我得到消息,我们的京云铁路,已经修到了大同,我们下一步,就可以从大同修建一条铁路,直抵蒙古最重要的贸易地点——库伦,那个时候,你们一支千匹骆驼队运输的货物,我一列火车就可以运输完毕,你们现在运输一批货物,需要在沙海之中长途跋涉一个月,而用火车,抵达库伦只需要不到十天!”

    众人都激动地看着林远,林远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我们这条铁路,中国商人使用,只需要缴纳很少的税款,而俄国商人使用,我保证,他们的税款将会是你们的十倍!怎么样?你们不用担心竞争不过他们了吧?”

    一个老者站出来说道:“林帅的计策虽好,可是俄国人也不傻,早就把蒙古视为自己的禁脔,他们能让您在那里修建铁路吗?”

    林远笑道:“我才不怕俄国人呢,我们在自己的国土上修建铁路,为什么要听俄国人?俄国人要是不服,就让他们过来打,战场上见面,又不是没有打过,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纷纷笑道:“没错,没错,前一阵子打**子的时候我们还给捐了银子呢!”就在众人兴高采烈之时,一个老者站出来说道:“老朽很佩服林帅的胆识,可是有一条,这铁路修建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怎么说也得三两个月吧?这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林远笑道:“这几十年大家都坚持下来了,这三两个月大家就坚持不住了吗?如果在蒙古和俄罗斯的买卖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把这些买卖先撤掉,等到我们的铁路修建好了,我们再卷土重来也不是不行啊!如果大家的银子实在周转不开,可以先向我借贷,大家放心,我不收一分钱的利息!”

    林远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回去之后还会上书,在俄国设立大使馆,派出驻俄国公使,到时候大家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

    众人这才高兴起来,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等到宴会结束,林远回到驿馆,刚刚进屋许景澄就来找他,林远看他满脸忧虑,不由得问道:“您这是怎么了?”

    许景澄长叹一声,说道:“我是为大人您担心啊!”

    林远哈哈大笑,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啊?”

    许景澄说道:“今天您在众人面前说的要在俄国设立大使馆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林远笑道:“当然是真的了。”

    许景澄连忙说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大人,这使馆万万不可以设立啊!”

    林远一愣,问道:“使馆有什么不可以设立的?再说,您在德国购买军舰的时候,用的不是驻外公使的身份吗?”

    许景澄无奈地说道:“这两件事情不一样,我那次是购买军舰,可要是驻外公使,就是另外一码事情了,我们大清自从与外国交往至今,只向国外派驻过一次公使,那就是在英国,当时去的人是我的好友,名叫郭嵩焘,他被派往外国做公使的事情,在朝廷引起了轩然大波。”

    林远迷惑不解地问道:“不就是派驻一个公使吗?怎么会引起轩然大波呢?”

    许景澄说道:“那些高官纷纷上书说:我们天朝官员怎么能住在蛮夷之地呢?还有人说去蛮夷之地是做人质,于是纷纷反对,可是郭嵩焘熟悉西洋之事,知道不能再用‘天朝’与‘蛮夷’的看法来处理各国关系,还是毅然出使英国。”

    “可是郭嵩焘只去了两年,就被召了回来,原因很简单,朝野之中的议论实在是太多了,而且郭嵩焘的副手时常编排故事来诋毁郭嵩焘,比如说有一次,巴西国王来到英国,英国女王邀请各国公使一去听音乐会,在巴西国王进场的时候,全体起立欢迎,这本来是基本的礼节。”

    “可是那个副手竟然对朝廷说,郭嵩焘身为天朝使臣,竟然向小国国王起立,实在是不成体统,在音乐会上,郭嵩焘翻了翻节目单,竟然被副手污蔑说:翻动蛮夷之物,有损大国威严,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所以他就被召了回来,以后再也无人出使外国。”

    许景澄说到此处,语重心长地说道:“大人,您还是不要去碰这个霉头了!”

685 兵棋推演

    林远也沒有想到设立使馆竟然能引起如此多的非议,看來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还需要很大的改变,林远于是说道:“原來是这样,那好,这件事情我们慢慢商议吧。”

    在接下來的几天,林远又分别会见了几个商号的负责人,了解了俄国社会的状况,又分别和俄国负责通商的大臣进行了会晤,对俄国社会的商品贸易情况进行了调查,而其他人则对俄国的科学技术和军事工业的发展情况进行了调查,然后众人才坐上火车,前往下一站,,德国。

    从莫斯科出发向西而行,就进入了白俄罗斯境内,不过在这个时代,白俄罗斯还是沙皇俄国的一部分,白俄罗斯的真正dú lì要等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苏联解体,白俄罗斯人是一个dú lì的民族,在12世纪也建立过一些dú lì的王国,不过被临近的立陶宛大公国和俄罗斯帝吞并。

    林远回想着这段历史,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反制俄国的方法:俄国人可以用支持****的方法來要挟自己,自己也可以用支持白俄罗斯等小国dú lì的方式來反制俄国,像白俄罗斯,乌克兰,立陶宛这几个国家都是极好的选择,最好的选择要属波兰,在历史上波兰曾经是一个强盛的王国,有强烈的民族自豪感和dú lì的决心。

    列车继续前行,穿过几座大城市,來到了波兰境内,林远想起了被自己俘虏的波兰营士兵,他们很多都是波兰dú lì运动的jīng英,如果能把他们秘密地派遣回波兰,一來帮助波兰人民抵抗沙皇的压迫,二來在俄国的西部制造事端,让他们把主要的jīng力放在西部,减少对中国事物的干预。

    可是林远也想到,这样做其实也有很大难度,因为波兰和中国并不接壤,所以这些人一但回到波兰,就立刻变成一枚孤立的旗子,自己对他们很难有什么支援,而俄国和蒙古就不一样,两国有几百上千公里接壤的国境线,所以俄国能够随时对蒙古的分裂势力进行支持。

    林远心想:“看來先不要急着进攻,先稳稳地进行防守才更加重要。”正好这个时候陈飞走了过來,说道:“我这几天以商人的身份咨询了俄国的几家兵工厂,打探了一下他们都有什么产品,那些兵工厂的代理人一点保密意识都沒有,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了。”

    林远问道:“俄国的兵工厂有什么大的发展吗。”

    陈飞说道:“就步兵的轻武器技术而言,他们还沒有大变化,看來我们给他们的打击还不够大,他们也沒有换装自动或是半自动武器的念头。”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就好,看來打起仗來我们能够省不少力。”

    陈飞说道:“那好,沒事的话我先回去了,火车上的俄国服务员妹妹长得不错,我和她聊得挺开心的。”

    林远伸手把他一拉,笑道:“你不是不懂俄语吗,有翻译在一边坐着,都能聊什么啊。”

    陈飞一阵坏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不懂俄语有不懂俄语的聊天方法,我让她教我俄语,这不就聊起來了吗。”

    林远忍着笑意,说道:“那好,快点去吧,我就不打扰你学习俄语了。”

    陈飞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这几天就在和妹子聊天,沒有干正经事啊,告诉你,我这几天仔细地研读了俄国分裂蒙古的历史资料,不如我们在这里來一个兵棋推演,我來模拟沙皇,你就是你,我出分裂蒙古的招数,你來应对,怎么样啊。”

    林远点点头,说道:“好啊,我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件事情呢,出招吧。”

    陈飞说道:“在我们时代,蒙古宣布dú lì是在1911年末,也就是在辛亥革命发生之后,那个时代清zhèng fǔ的统治已经土崩瓦解,本來清廷在乌里雅苏台这个地方设立了乌里雅苏台将军的职位,辖控蒙古一带的局势,可是随着清zhèng fǔ的崩溃,这个将军也就管不了事情了。”

    “于是蒙古驱逐了驻库伦的清廷官员,然后宣布dú lì,而在这个时代,清zhèng fǔ还在,所以蒙古一但宣布dú lì,清廷肯定要出兵镇压,所以就要打仗,那个时候清廷一定不会派你出兵。”

    林远连忙问道:“你怎么那么肯定清廷不会派我出兵呢。”

    陈飞说道:“我最近看史书,发现里面有一句话,叫做‘勇略震主,功盖天下’什么的……”

    林远笑道:“这是《史记》里蒯通对韩信说的话,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

    陈飞说道:“沒错,我就是那个意思,你的实力那么强大,已经把东北三省拿到手了,再把蒙古大片土地交给你,我要是慈禧我也不放心,所以就会是清军而不是我们进入蒙古和蒙古的军队交战。”

    “此时的蒙古骑兵,早就沒有成吉思汗时代的战斗力了,而且又都是冷兵器,和清军的枪炮沒法比,所以俄国人肯定会出兵,俄国人要出兵就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这个理由我都想好了,那就是说蒙古百姓遭受清廷迫害,所以才要dú lì。”

    “俄国出兵,只是为了保护蒙古百姓不受清廷的荼毒,在我们的时代里,蒙古曾经在苏联的支持下进行了一次全民公投,我觉得,俄国人的第一招就是这个,他们肯定会用一个全民公投或者类似的方式,让世人认为蒙古是自愿dú lì的,请问这一招你怎么破解。”

    林远笑道:“不就是全民公投吗,这种东西看起來十分公正,似乎公投的结果是每个人选出來的,可是事实却是:公投的结果是发起公投人想要得到的结果,因为cāo作公投的手段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们就先不说更改选票这样的低级手段了,高级手段是:利用你掌握的信息传播渠道來控制民众的想法。”

    “所以,我的解决方法就是:利用我们的掌握的信息传播渠道,向所有人说明俄国人是在cāo纵公投,běi jīng有外国的通讯社,相信他们一定会把消息传回到西方,到那个时候,俄国在世界上会被孤立。”

    陈飞说道:“很好,这算一个办法,不过能不能奏效还要看以后局势的发展,我们都知道舆论只能影响局势的发展,最后真正决定局势的,还是战争手段,所以我的下一个问題就和战略战术有关,如果战争打起來,清军肯定打不过俄国和蒙古的联军,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最后还要咱们出战,我的问題就是:我们要怎么打这一战。”

686 装甲洪流

    林远说道:“你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在分析一场战争的打法之前,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分析这场战争的对手,我来问你,你说我们这场战争的对手将会是谁?”

    陈飞随口答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俄国和蒙古的联军呗。”

    林远笑道:“那我问你,蒙古的军队是由谁组成的?”

    陈飞想了想,说道:“只有蒙古的牧民了呗。”

    林远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蒙古牧民,蒙古牧民其实根本不愿意打仗,更加不愿意独立,因为他们在独立之后,过得日子肯定要比现在差得多,有的人可能觉得放牧的生活自由自在,应该挺不错的,可事实远非如此。”

    “按照粮食的产量来说,放牧的生产方式要比农耕落后得多,在我们历史上,蒙古多次向内地索粮接济,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牧民唯一的粮食就是牛羊肉,可是牛羊的生长速度极慢,要好几年才能长成,而且他们的养殖技术也不高,所以牛羊死亡率也不低,相比之下,种植庄稼就快得多了,每年都能收入很多粮食。”

    “而且放牧最大的问题就是缺少很多生活必需品,像做衣服的布料,用来治病的药材,他们都没有;还有茶叶,他们的饮食中都是肉类,缺乏维生素这类的营养成份,他们虽然不知道维生素是什么东西,可是他们却知道喝茶能够减少疾病;他们还没有陶瓷,甚至连盛水的容器都没有。”

    “我在和那些商人们聊天的时候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由于蒙古牧民缺少盆盆罐罐这些东西,所以当商队到达蒙古的时候,有的蒙古牧民竟然想要用一匹马和一只羊换一只陶罐!通过这些,你应该就能知道蒙古普通牧民过得是什么日子了,而这些生活必需品都要从内地进入,如果他们独立了,内地商人就不可能再进入蒙古了。”

    林远接着说道:“所以,真正想要独立的人,是那些蒙古高层和居心叵测的俄罗斯人,所以我们这一战,就要像打一条蛇一样,不打则已,要打直接打在它的七寸之上,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把他们打垮!”

    陈飞说道:“按照你的意思,我们这一战肯定是要用快速突击的打法了呗?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库伦就是我们那个时代的蒙古首都乌兰巴托,那里距离北京都有八百多公里,距离东北我们的基地就更远,我们的直升机可不够用啊!”

    林远笑道:“我们用直升机做什么?我们现在有条件了,直接建设一支机械化部队,到时候用一股装甲洪流,淹没俄国侵略者和阴谋分裂的蒙古王公!”

    陈飞惊喜地说道:“我们要建设装甲部队?太好了!”

    林远说道:“其实在柴油机弄出来之后,我们就已经有能力打造装甲部队了,可是我看了一下我们潜在的对手,发现没有装甲部队的用武之地,像朝鲜的日本鬼子,朝鲜都是山地,根本不适合装甲部队作战,至于西方列强和美国,肯定会从海上攻击我们,所以我就把这个想法暂时放下了,不过现在俄国人想在蒙古搞分裂,哼哼,那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我们的装甲部队正好大显身手!”

    陈飞笑道:“哈哈,装甲洪流,我早就梦想着这一天了,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可以开着坦克虐**子的骑兵了吗?”

    林远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我们没有必要造出我们那个时代的坦克,像带有激光压制系统的99式坦克,算上外挂反应装甲和全部油料弹药总共将近六十吨,如果我们造出了这样的坦克,那无疑是对资源的一种极大lang费。”

    “所以我们的坦克将会有鲜明的特色,首先主炮口径在一百毫米以上,一百二十毫米以下,我们现在的火炮体系,班排级的有六十毫米迫击炮,营连级的有八十毫米迫击炮和七十五毫米榴弹炮,师一级则是一百二十二毫米加农炮,这种小型坦克炮可以为我们提供团一级的支援火力。”

    “其次就是我们的装甲,我们知道俄国人制造了新式的火炮和炮弹,就是被人拆除的那一枚,从那枚炮弹中我们得到了大量关于炮弹威力的信息,并且以此为根据对我们的装甲进行设计,保证炮弹在三十米内爆炸的时候,装甲不会被击穿,车身不会被冲击波掀翻!”

    陈飞说道:“那你说的这种坦克造出来了吗?”

    林远一笑,说道:“还没有,现在兵工厂的地面车辆部门正在集中精力造汽车呢,你也知道,铁路建设需要大量的汽车,而且现在造坦克还有几个技术难关过不去,比如说发动机技术,坦克的工作环境恶劣,而且对功率要求也比较高,所以专家们一致同意使用涡轮增压技术。”

    “不过现在的涡轮增压还有不小的难度,所以还在研制,不光是发动机技术,还有传动齿轮箱,坦克的工作条件恶劣,所以需要齿轮在很宽泛的传动比范围内工作,这样一来齿轮的受力条件就会很恶劣,于是就造成了齿轮的寿命很低,现在我们的专家正在进行研究,希望能够改进材料,我估计,在我们和俄国人谈判结束的时候,我们的坦克就能够列装部队了。”

    陈飞说道:“那好,我提前和你预定了,这批坦克造出来优先列装我们部队。”

    林远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不行,你们是山地师,装备一大批坦克还算什么轻型山地师啊?”

    陈飞眉头一皱,抱怨道:“不带这么玩的,有好东西都不给我们?”

    林远说道:“你别着急啊,我还打算另外造一种装甲步兵战车,这种车辆是轮式的,比履带式的要轻快不少,不过你放心,这种装甲车虽然轻,但是装甲厚度绝对够用!至少和马克沁重机枪面对面的时候打不穿它!”

    陈飞欣慰地点点头,正在这时,列车停了下来,林远说道:“怎么停了?我去找人问问。”

    正在这时,只见沈晚晴走了过来,对林远说道:“刚刚我问了列车工作人员,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俄国和德国的交界处了,一会儿我们就要下车了,经过德国边境然后换乘德国人的火车,不过我却知道边境有一个有趣的地方,你们想不想去看看。”

    林远问道:“有趣的地方?是什么?”

    沈晚晴说道:“这个地方就是伏尔铿造船厂,是德国有名的军工厂,也是生产定远舰和镇远舰的地方!”

    林远笑道:“那我们就更加要去了,这可是我们了解德国海军发展情况的好机会啊!”

687 复杂的德皇

    陈飞听了沈晚晴的提议,坏笑着看了沈晚晴和林远一眼,说道:“还是你们去吧,我对海军的东西又不懂。”

    林远随后就去找许景澄商议,许景澄听了林远的提议便是一阵犹豫,说道:“我以前是去过伏尔铿船厂,可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船厂恐怕已经是物是人非了!和我打过交道的那些人不知道还在不在?”

    林远说道:“无论是船舶的设计还是制造,都需要常年积累经验,对于造船厂来说,有经验的设计师和工人比金子都珍贵,船厂怎么可能让这些人走了呢?您放心,您认识的那些人肯定还在。”

    许景澄点点头,说道:“那好,可是我们用什么理由去呢?那种地方可不是公园,绝对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林远说道:“我想看看他们的海军技术有怎样的进步,所以我想要看看他们的产品,这样吧,我们就以购买战舰的名义去。”

    许景澄连连摇头,说道:“这可不行,购买战舰需要有很多手续,第一个就是外交部的照会,哦,在咱们大清国就是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的公函。”

    林远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又忘了,我除了是东三省总督,还是总理各国事务大臣,不就是外交照会吗?我现在给你写一个就行了。”

    林远说完,就让身边的随从拿出纸笔和公章,林远拿过笔来就写,许景澄伸手把按住他,说道:“使不得!按照咱们大清律法,外交照会是要交给圣上批阅的,您这样做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远嘿嘿一笑,说道:“没事,你不知道山高皇帝远吗?”林远说完,任凭许景澄在一边惊慌失措地看着,挥手把外交照会写完,然后把印章一盖,说道:“有了这个就行了吧,别的东西我们以后再补办。”

    许景澄点点头,带着林远写的那份照会去找负责的德国官员,此时已经有一个德国官员来迎接他们了,许景澄把想要去船厂的意思一说,德国官员听说中国人要购买军舰,立刻欣然应允,他挥手叫来一个随从,耳语了几句,那个随从点点头走了。

    林远为了这次欧洲之行,一直在自学德语,已经小有成就,于是问那个官员:“那个随从干嘛去了?”

    那个德国官员答道:“这里距离船厂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步行过去的话要走上三个小时,所以我让他去取一辆汽车。”

    沈晚晴在一边悄悄地问道:“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啊?”

    林远说道:“他要给我们拿汽车,用汽车带我们去。”

    沈晚晴说道:“这个时代已经有汽车了吗?”

    林远说道:“当然了,不过还很原始,如果我们也造出一堆汽车,买到他们的国家,保证让他们的汽车一辆都卖不出去!”正在说话的时候,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轰鸣声,一辆三个轮子的汽车来到了他们面前。

    德国官员用手一指,骄傲地说道:“这就是我们德国的最新发明——汽车,步行三个小时的路程,坐上它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几个人上了汽车,许景澄羡慕地说道:“看看人家的技术,咱们大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产出这样的东西。”

    沈晚晴小声地嘀咕道:“永远不会了,这么难看和落后的东西,谁会生产啊?”

    许景澄惊讶地看了沈晚晴一眼,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就没有多想,众人一路前行,来到伏尔铿船厂,在大门的时候就被阻拦住了,那个官员说道:“这是中国使者,想要来厂子里购买军舰,你们还不把贸易部门的经理叫出来吗?”

    在门口看守的工人说道:“我们负责贸易的经理不在,已经去了柏林,你们就是进去了也没用。”

    德国官员和看门人又聊了几句,回来对林远和许景澄说道:“我现在才得知,原来我们的皇帝威廉二世陛下要召开一个技术博览会,要船厂也参加,所以船厂贸易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已经赶赴柏林了,如果你们要购买战舰的话,还是到了柏林再说吧。”

    林远还不甘心,于是问道:“我们能不能进到厂子里面去看看。”

    德国官员说道:“造船厂有规定,没有厂内人员陪同,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厂区。”

    这时许景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要开技术博览会,你难道没有得到消息?”

    那个德国官员一脸窘迫,无奈地说道:“我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我的职位很低,这种事情一般人家都不告诉我。”

    林远问道:“那也不对啊?要开技术博览会,还把船厂的高层都找去,这种博览会的动静一定不会小,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个官员无奈地说道:“我的确是不知道,可能这个决定是在我离开柏林之后才下的,也就是半个多月以前吧。”

    沈晚晴小声对林远说道:“这么草率地开技术博览会,我怎么觉得这个德国皇帝也不怎么靠谱呢?”

    林远小声地说道:“你猜的没错,现在的德国皇帝是威廉二世,他在位的时候大力兴建海军,德国的军事实力也就是从他开始有了飞跃一般的进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德国开始了对外扩张,这个皇帝是个很有能力的皇帝,不过这个皇帝怎么说呢?”

    说到这里林远犹豫起来,沈晚晴问道:“这个皇帝怎么了?”

    林远说道:“他的确很有才华,这一点比尼古拉二世强多了,但他却是个很复杂的皇帝,一方面在人前表现得刚愎自用,唯我独尊,一方面在人后其实是敏感,胆怯和神经质,一方面能够口若悬河地演讲,鼓舞人们的情绪,就连俾斯麦都甘拜下风,一方面却是信口开河,满嘴跑火车,只要他一开口,没人会知道他在结束的时候说些什么。”

    “还有更神奇的东西,他一方面迷信神秘的招魂术,崇信神秘莫测的东西;一方面对科学技术顶礼膜拜,他还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皇帝,你知道吗,他每天都要举办一个化装舞会,十六年里让自己的卫队换了三十七次制服。”

    沈晚晴点点头,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些皇帝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话音未落,林远急忙说道:“你小点声!”

    这时许景澄回头看了沈晚晴一眼,显然已经听到她的话了,他也不好发怒,只好把这股火压在了心中,众人重新上了火车,中午的时候就到达了柏林,刚刚下了火车,就有人上来对林远说道:“我们的皇帝陛下在国会大厦为您举办欢迎午宴。”

688 数学家的密码

    等到林远带领众人在驿馆安顿好,就来到国会大厦,国会大厦那气势恢宏的圆球形穹顶让许景澄连声赞叹:“真是人类建筑的精粹啊!我大清不知何日才能建成如此庄伟之物!”

    林远心想:“还庄伟呢?国会大厦在德国历史上可没有发生过什么好事情,国会纵火案让纳粹党铲除了进步势力,把德国彻底推向了战争深渊,二战后期这里被苏联红军攻占,标志着德国彻底战败……”

    正在这时,从国会大厦里面走出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他走到林远面前笑道:“在下是德意志帝国外交大臣保罗?洛里格斯,陛下派我来迎接众位中国朋友。”说完就热情地向林远伸出了手。

    林远心想:“这可真是奇怪啊,德国皇帝对中国最为仇视,那幅著名的《**》图就是被他大力推荐出去,不知道德国皇帝为什么要对自己一行人如此热情?说不定他们只是想给我们炫耀一下他们的强盛。”

    林远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脸上带着笑,走进宴会大厅,就感到一阵金光扑面而来,沈晚晴对林远悄悄地说道:“德国人的宴会厅似乎比俄国人的高级啊!你看屋子里面的陈设就能看出来。”

    林远笑道:“那当然了,威廉二世可是有名的奢华皇帝。”正在这时,只见大厅最北边的大厅门一开,一个头戴金冠的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有了被沙皇接见的经验,众人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帝了,不过与尼古拉二世不同的是:威廉二世在腰间佩了一把长剑,左手自然地搭在剑上。

    陈飞小声地问林远:“你说这个德国皇帝没事带着一把剑干什么啊?”

    林远说道:“他出生的时候得了一种病,所以左臂萎缩了,把左手放在剑上,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

    这时外交大臣洛里格斯说道:“我们这次隆重集会,是为了欢迎我们从远道而来的中国朋友。”伴随着话音,在场的众人纷纷鼓掌,林远也向众人点头致意,等到掌声停歇,洛里格斯才接着说道:“现在,有请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致辞。”

    众人又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威廉二世兴高采烈地走上台去,洛里格斯却一脸无奈地走下台,来到林远身边,歉意地说道:“一会儿我们的陛下讲的东西可能会跑题,希望您能够谅解。”

    林远知道威廉二世这个口若悬河的毛病很让德国外交官尴尬,只听见威廉二世说道:“我们生活在一个伟大的时代,在这个时代,我们人类终于可以征服自然……”然后威廉二世就开始讲起了各种各样伟大的科学发现,中间甚至还讲解了一下二阶线性齐次微分方程的解法。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威廉二世终于讲完了,大家在掌声中开宴,德国名满天下的美食要数啤酒和香肠,就连王根宝都赞不绝口。威廉二世来到林远近前,笑道:“林远先生您好,我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听说您这次来,我们特地在柏林的博物馆岛举办了一个科学技术博览会,展览的都是你们中国没有的高科技的东西。”

    林远一笑,没等林远说话,威廉二世就接着说道:“我们的博物馆岛可是世界上都有名的,位于一条大河的边上,那片区域都是博物馆,关于博物馆,里面有……”然后就和林远说了一大堆关于历史和艺术的话题。

    林远本来不想听,可是出于礼貌,还是微笑着听着,这时威廉二世说道:“对了,那些博物馆里还有你们中国的宝贝呢,我去看过,有字画,瓷器……”

    林远连忙问道:“我们中国的东西?你们是从哪里弄到的?”

    威廉二世一笑,说道:“我刚刚说得渴了,我去拿一些酒喝,喝完我们再聊。”可是威廉二世走了之后就在一边和别人聊天了,丝毫没有再过来和林远说话的意思。

    林远心想:“八国联军侵华也没有发生啊?德国人是从哪里弄到我们文物的呢?流落到海外的文物应该以英国和法国为最啊。”

    林远于是就找许景澄问,许景澄呵呵一笑,说道:“德国人有我们的文物实在是太正常了,宫中经常有人把东西偷出去卖掉,反正皇宫里的东西那么多,少了几样也没人在意,卖给德国人也有可能;还有就是前年不是闹教案吗?打死了一个德国的外交人员,德国人很生气,太后就派人来给威廉二世赔不是,还带了一大堆礼物,可是谁知道他竟然不接受道歉,于是就没有收下礼物。”

    “可是这些礼物又不能拿回去,所以就找当地博物馆了。”林远听完心中一阵难过,在他的时代,有无数中国文物流落海外,早就已经丧失了追要回来的可能,可是在这个时代,这一切绝对不会发生了,不仅如此,流落到英国和法国的文物也要全部追讨回来!

    不过这件事情可不是轻易完成的,林远于是想到了自己来欧洲的另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寻找那些重要的科学家!林远心想:“不知道这个宴会上会不会有著名的科学家?”林远看了一圈,然后找到洛里格斯,要了一份宾客名单,和自己在各种教科书上见到过的名字一一核对,终于发现了一个大目标——大卫?希尔伯特。

    林远于是洛里格斯:“这个大卫?希尔伯特是哪位?”

    洛里格斯笑道:“怎么?您对他感兴趣?他是一个数学家,在哥廷根大学任教,这次是代表哥廷根大学来的。”

    林远问道:“这个屋子里哪个人是他啊?”

    洛里格斯用手往角落一指,只见一个孤单的中年人正坐在餐桌前面,希尔伯特二十二岁就获得了博士学位,这个时候不过才三十四岁,他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林远走上前去,等绕到正面的时候却大吃一惊:原来,他面前的盘子里根本就没有食物,他拿着刀叉的手都没有动。“林远好奇地问道:“您在想什么呢?”

    让林远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问题竟然把中年人问得心情大好,刚刚还拧在一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林远不由得奇怪,心想:“我不就是问了一个问题而已吗?他至于那么高兴吗?”

    林远于是笑道:“您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希尔伯特笑道:“很多人见到我面对着一个空盘子,都会问我在做什么,而你不一样,你问我在想什么,一个人可以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想另一件事情,你能看到这一点,说明你是一个不一般的人。”

    林远心想:“真是误打误撞了。”这时希尔伯特拿出笔在餐巾上飞速写下一串数字,交给林远,说道:“你要是想和我聊天,先告诉我这串数字的含义。”

689 孪生素数

    林远看着那张餐巾,只见上面写着二十四个数字,每个数字都是七位数,林远拿着它问希尔伯特:“我应该从上面看出来什么?”

    希尔伯特一笑,说道:“您看到什么了就说出来?请不要告诉我您看到了一串数字。”

    林远说道:“这些数字都是奇数,不知道是不是素数……”林远说着不由得心想:“这些可都是七位数,都是几百万的数字,要是让算它们是不是素数,那要算到什么时候去啊。”

    希尔伯特见到林远窘迫的样子,温和地一笑,说道:“你的见识不错,只可惜数学天赋不够,对不起,我要继续思考问题了。”希尔伯特说完,又回到了刚才的状态,手中拿着刀子和叉子,盯着盘子发愣。

    林远心想:“我看不懂,可是不代表没有人能看懂,我这里可有一个,虽然张元一是搞物理研究的,可是在这个时代,搞物理的数学没有不好的,因为物理到了高深之处都是数学。”林远想到了张元一,于是开始四处寻找,可是在大厅里看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他。

    林远正在找着,突然眼神扫过边上的一处餐桌,只见餐桌上王根宝正在和张元一聊天,而且两人聊得眉飞色舞,投机极了,不仅如此,看聊天的态势,更像是王根宝在给张元一讲课!

    林远心想:“张元一作为一个超级天才,竟然在听一个厨师讲课,不知道王根宝在给他讲些什么。”林远走到两人身边,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张元一对林远笑道:“我在听老王给我讲做饭的事情,我发现原来这是我一直忽视的一个领域,他刚刚给我讲了炒土豆丝的做法,我就发现里面的学问其实很深,我们把土豆丝的味道当成目标函数,控制它的变量有加入盐的数量,火的温度,烹调的时间等等,这里面的变量非常多,我要把这些变量建立一个数学模型,然后把最佳口味的土豆丝做出来……”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就听见边上的王根宝说道:“这块布上的数字好有意思啊!”

    林远听见王根宝的话惊讶地差点摔到地上去,心想:“他一个只懂得做饭的厨师,难道能够看懂世界顶尖数学家出的谜题!”

    林远刚要问这上面的数字有什么奥秘,突然想到:中国古代是不用阿拉伯数字的,中国古代的数字是用算筹来表示的,中国应用阿拉伯数字要等到二十世纪初期,这个王根宝竟然能够看得懂阿拉伯数字!于是林远问道:“你能看懂上面的数字?”

    王根宝点点头,说道:“当然了,我参见了林帅在奉天开办的识字培训班,就是在那里学习的。”

    林远心想:“看来我们的扫盲工作还是有很大进步的嘛!”林远接着说道:“那你和我说说,这些数字有什么奥秘?”

    王根宝说道:“这里面有几个数字相减都得2。”说着就用手指了指,林远恍然大悟,心想:“光想着这些数字有多么高深了,没有想到竟然把这么简单的事情给忘记了。”

    张元一听见林远的话立刻把头凑了过来,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就惊叹道:“哎呀,这些数字是谁写的?写这些东西的人是个高手啊!”

    林远连忙问道:“这些数字怎么了?”

    张元一说道:“这些数字都是质数啊,也叫素数,还可以叫不可约数。”

    林远惊讶地说道:“这些都是七位数啊,你竟然能扫一眼就知道他们是素数?”

    张元一惊讶地问林远:“才七位数,判断是不是素数很难吗?”

    林远无奈地点头,说道:“这些数字都是希尔伯特写给我的,他说我要想和他聊天,就得告诉他数字之中的秘密。”

    张元一无奈地说道:“这多简单啊,他想说的不就是孪生素数猜想吗?你去告诉他吧。”

    林远问道:“孪生素数?什么意思?”

    张元一说道:“这是一个著名的数学猜想,希尔伯特在他的二十三个问题中提到过它,这可是和哥德巴赫猜想齐名的数学猜想,它的内容是这样的,在我们已经知道的素数之中,有很多素数都是相差为2的,比如3和5,7和9等等,这样的数字是不是始终存在?证明它或者是证伪它。”

    “这个问题在提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得到令人信服的解答,后来人们用计算机来寻找这样的数字,现在最大的数已经有十万多位了。”

    林远说道:“那好,就用这个猜想了,走,我们一起去,把他给弄到中国去。”

    张元一说道:“你说什么?用这个猜想把希尔伯特弄到中国去?”

    林远说道:“没错,走吧,你和我合作,保准能把他弄到中国去,你去和他聊天,我给你做翻译,关键是用你的能力征服他的内心。”

    张元一一笑,说道:“我懂了,你是要用超越时代的科学技术征服他,他一定会感兴趣,然后就会去我们那里,好的,没有问题,而且我也不需要你来给我们做翻译,我们都是数学家,数学家之间的交流是不需要语言的。”

    林远和张元一找到了希尔伯特,这回希尔伯特的面前多了一杯啤酒,希尔伯特手中拿着叉子,在酒杯里面搅动着,怔怔地看着酒形成的漩涡,张元一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把他胸前口袋上夹着的钢笔扯了下来。

    张元一这个动作很明显让希尔伯特十分不愉快,希尔伯特看着林远,说道:“你的朋友是怎么回事?”

    林远连忙道歉,可是希尔伯特已经顾不上看他了,他已经被张元一下面的动作吸引了,只见张元一拿过一张餐巾,然后用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串数字,希尔伯特就是被他这一串数字吸引了,林远看看那些数字,发现它们每两个成一组,都差2,就知道他也在写孪生素数,可是很快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其中有几组是偶数。

    张元一写完了二十几组数字,然后在其中的几个上面画上了圈,把餐巾推到了希尔伯特面前,希尔伯特看着剩下的那些组数字,在其中的几个上面画了圈,然后挥手叫来一个服务生,说道:“给我拿一沓餐巾。”

    身边的服务生走了过来,却没有递上餐巾,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先生,您不可以在我们的餐巾上乱写乱画。”

    希尔伯特生气地说道:“快一点!”

    可是那个服务生完全没有屈从的样子,把脸一板,怒道:“不行!”

690 黎曼猜想

    那个侍者气愤地瞪着希尔伯特,手中紧紧地攥着餐巾,就是不肯把它们交给希尔伯特,林远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个人,一种强烈的荒诞感油然而生:地球上最智慧的两颗大脑正在进行较量,而一个普通的侍者却要把这个过程活生生地打断!

    林远连忙走上前去,对那个侍者说道:“没事的,你就把餐巾给他吧,如果你的经理要骂你,就说是我说的。”

    那个侍者见到林远发话,这才把手中的一沓餐巾递给希尔伯特,只见希尔伯特在餐巾上飞快地写着什么,眼神中又是欣喜又是疑惑,餐巾很快就用完了,这时侍者已经走远了,希尔伯特心急火燎地在周围寻找能够写字的东西。

    张元一于是对林远说道:“告诉他我们的住处,让他晚上来找我们。”

    林远问道:“你那张餐巾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啊?”

    张元一笑道:“你先告诉他,等到他走了我再告诉你。”

    林远于是对希尔伯特说道:“您要是现在没有想通可以回去接着想,等你想明白了,晚上再来找我们,我们就住在国会大厦边上的驿馆。”

    希尔伯特连连点头,拿起张元一写满字的餐巾就走了出去,他一走,林远就问张元一:“你在那张餐巾上写的是什么东西啊?”

    张元一笑道:“我一共写了四十八个数,每两个分成一组,其中有十六组是孪生素数,然后我把前面四组孪生素数圈了出来,再把餐巾给他,他看到餐巾之后就明白了,我是要他判断下面有哪些组是孪生素数,于是他就开始计算,可是计算量不小,他很快就没有地方再写了,于是我就让他回去接着算,等算好了再来找我。”

    林远问道:“不就是几组孪生素数吗?他真的会有那么大的兴趣?”

    张元一笑道:“寻找素数的方法很早就有了,可是这个时代没有计算机,所以当数字极大的时候算起来特别特别费力,我那几组都是这个时代没有找到的,他肯定会感兴趣的。”

    林远这才明白,正在这时,只见威廉二世回到林远旁边,递给他一张邀请函,说道:“这是技术博览会的入场门票,欢迎您明天来观赏。”

    林远道谢之后就把入场门票收下,威廉二世又到别的地方聊天去了,张元一看看那张邀请函,笑道:“明天带上我一起去吧。”

    林远说道:“这些都是应用技术,你不是搞理论研究的吗?怎么?你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张元一笑道:“当然了,我要去看看大师们卓越的思想是怎么被这群无知的工匠糟蹋的!”

    林远没有多说,于是就答应下来,等到晚上的时候,希尔伯特就来找林远,问道:“今天你的那个朋友呢?”

    林远一笑,说道:“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说着就来到了张元一的房间,不过打开房门,却发现里面是空的,林远于是就问和他住在一起的同志,这才得知:张元一竟然到后厨去了。

    希尔伯特惊讶地问林远:“您的朋友是个厨子?”

    林远无奈地说道:“不,他是个疯子。”林远带着希尔伯特来到后厨,只见张元一正在切土豆丝,边上还放着一架天平,张元一一边切一边自言自语:“土豆丝的粗细究竟会不会影响口味呢?”

    林远轻轻咳嗽一声,张元一抬起头看看林远和希尔伯特,热情地说道:“你们坐啊,别客气。”

    林远看了一眼周围,不是锅碗瓢盆就是土豆萝卜,哪有地方坐啊!林远无奈地说道:“快点走吧,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说呢。”

    张元一这才擦擦手上的土豆汁,和林远回到屋子里,一进屋子,希尔伯特就把那张餐巾放在了张元一面前,说道:“您看,这是我的计算结果,孪生素数我都已经圈出来了。”

    张元一轻轻地点头,希尔伯特问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些数字的?中国也有从事数学研究的人吗?”

    林远笑道:“当然了,我们在旅顺建立了一所大学,里面有很多从事科学研究的人,希尔伯特先生愿不愿意来我们这里任教啊?”

    希尔伯特摇头笑道:“这怎么能行?中国那么远,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德国,我们不可以去的。”

    林远说道:“家庭成员的问题您不用担心,只要您能来我们这里任教,您的家人我们一定会妥善安排的。”

    希尔伯特摇头笑道:“学术研究是需要氛围的,现在欧洲的学术氛围非常好,我们和其他国家的科学家都定期交流,去到中国,没有了这些东西,恐怕不会研究出优秀的成果。”

    林远连忙说道:“谁说我们没有良好的学术氛围了?我们还有很多优秀的人才在研究数学,这样吧,让我给您介绍几个优秀的成果,怎么样?”

    希尔伯特轻轻点头,说道:“请您讲吧。”

    林远笑道:“您一定知道哥德巴赫猜想吧,我们的证明已经很接近了。”

    希尔伯特说道:“你们有人能够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我不相信,这个猜想已经有很多年了,都没有人能够证明,对不起,如果您不给看证明过程的话,我是不会相信的。”

    林远笑道:“没问题!”然后转过头来对张元一说道:“天才同志,把哥德巴赫猜想给希尔伯特证明一下。”

    张元一笑道:“你开什么玩笑,陈景润老前辈的证明结果也只是最接近的,不过他也没有把猜想最终证明出来。”

    林远说道:“那也行,你就把陈景润老前辈的证明给他演示一下。”

    张元一说道:“我不会啊!”

    林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能不会呢?你不是经常和我说你数学物理都精通吗?”

    张元一无奈地说道:“数学家们对于哥德巴赫猜想早就没有兴趣了,所以我才懒得弄呢,我问问你,你让我给他看证明的结果,是不是要打动他,然后把他弄到中国去?”

    林远点点头,张元一笑道:“那这个就太简单了,你看我的。”说着张元一就坐到希尔伯特跟前,拿起纸和笔,在一张纸上写满了一大堆符号和方程,又在下面画上了几个坐标系,还在上面画上了几条线。

    张元一飞速地写完,信心满满地把那张纸递给希尔伯特,然后回头对林远笑道:“这才是数学家真正关心的东西——黎曼猜想,经过多年的研究我发现,这个问题一但解决,哥德巴赫猜想和孪生素数就都解决了,这么说吧,这个猜想的解决,将会给数学带来一场革命!”

    林远心想:“这个成果如此重要,一定能够打动希尔伯特了。”没想到对面的希尔伯特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狠狠地把那张纸扔在一边,然后扭头走了。

691 海军技术博览会

    希尔伯特走得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林远和张元一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林远惊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个黎曼猜想肯定能够征服他吗?”

    张元一也是满脸迷惑,说道:“对啊,根据我看过的历史,希尔伯特对于黎曼猜想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我写的可是黎曼猜想最近的证明结果,他一定会感兴趣的,可是他怎么就走了呢!难道是历史书有问题?”

    林远拿过张元一写满公式的那张纸,突然说道:“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张元一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写的东西有什么问题?”

    林远说道:“符号,关键在于符号啊!这个时代的数学符号和我们那个时代相比,肯定有变化,你用现在的符号写出来的东西,他肯定看不懂,所以还以为我们是在耍他呢,所以就走了。”

    张元一说道:“可是那他也没有必要走啊!有什么不懂的问问我不就好了吗?”

    林远一笑,说道:“数学家嘛,很多时候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你知道一个很有名的叫做哈代的数学家吗?”

    张元一说道:“学过黎曼猜想的人肯定听说过哈代,不过1896年的时候他才19岁,还在剑桥大学的三一学院学习,他为攻克黎曼猜想贡献了自己的一生,取得了很多伟大的成就。”

    林远说道:“嗯,就是这个哈代,他是一个诚实正直的人,不过有一次却给他的一个好朋友寄去了一封信,信上面说:我已经证明了黎曼猜想,可事实是他根本就没有证明,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元一摇摇头,林远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原来哈代要回到英国,需要坐船渡过波涛汹涌的北海,他很害怕,所以他就邮寄出去了这样一封信,他的理由是这样的:如果船翻了,他死了,世人就会认为他证明了黎曼猜想,这样他就会获得巨大的荣誉,可是上帝十分痛恨他,因为他一直不相信上帝的存在,所以上帝不会让他获得这样的荣誉,于是就不会让他的船出事故了。”

    林远说完就笑了起来,没想到张元一一拍大腿,说道:“哈代不愧是伟大的数学家,这一招实在是太巧妙了!以前我每次出门坐飞机都会害怕,这下好了,我就用这招,以后再也不用害怕了。”

    林远无奈地想道:“看来天才的境界,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林远接着说道:“这样吧,我让北京舰把黎曼提出猜想的那篇论文发过来,你一定看过吧?你就把里面的符号学会,然后把你写的东西重新写出来,给希尔伯特送过去。”

    张元一说道:“那篇论文我都背下来了,不过我看的都是现代版的,符号都改过来了。”林远随后把那篇论文交给张元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林远就来找张元一,来到门口刚要推门进去,就看见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如果你不是林远,请忽略这张纸条,转身离开,我在睡觉,吵醒我者后果自负;如果你是林远,请轻轻地推开门,桌子上放着修改完毕的内容,可以直接送出去,另外:博览会我就不去了。”

    林远无奈地一笑,进去把他写的手稿拿出来,交给一个随从给希尔伯特送去,随后就去找沈晚晴,在门上敲了两下,沈晚晴就把门打开,对林远说道:“我知道你来找我要做什么,是不是去技术博览会上弄情报,我早就准备好了。”

    沈晚晴说着就和林远一起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说我们会在博览会上看到海军技术吗?他们就不懂得保密吗?”

    林远笑道:“军事技术这种东西,摆在你面前给你看外形你是什么都偷不到的,而且这个威廉二世极其好面子,说不定会拿出一些好东西来。”

    沈晚晴说道:“可是军舰上会用到的先进技术很多,我们到底要看些什么啊?”

    林远说道:“军舰上应用的技术虽然多,可是要按照大的方向分一分,一只手就能够数得出来了,动力,武器,火控,防护,通信,也就是这五个大方向了,等到我们把他们的技术掌握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能有针对性地设计军舰了。”

    使团中还有不少人也想去博览会,于是德国给派了十几辆汽车,一行人来到博览会的举办地点——柏林博物馆岛,这是举世闻名的博物馆圣地,里面有几座著名的博物馆,这次博览会没有在博物馆内举行,而是把展览地点选在了外面,现在还没有到对公众开放的时间,所以里面几乎没有游客。

    林远看见里面一个接着一个的展台就彻底明白了,德国人就是想给我们立威,告诉我们,他们德国很强大,中国最好老老实实地听话,随行的德国官员随后说道:“我们的皇帝陛下现在有事情,不能陪同您参观了,您先自己看看吧,军事技术展览部分在最里面,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林远点点头,给众人下命令,让大家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去看,大多数人都对军事技术不感兴趣,所以只有林远带着沈晚晴往最里面走,刚走两步,只听见身后许景澄的话音响起:“林大人,我还是那个话,战舰咱们大清可造不出来,我带您去看看德国人的技术您就明白了。”

    林远没有反驳他,而是轻轻一笑,三个人走到一个展台附近,许景澄指着桌子上的东西说道:“您看看那个带框的小球,做得多么精致啊!我们大清就造不出这样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林远扫了一眼,说道:“那不过就是陀螺仪罢了,还是我给他们……”林远说到这里就感觉手上一痛,发现原来是沈晚晴在掐自己,这才想起来,自己给欧洲人演示的时候是乔装改扮过的,要不是沈晚晴提醒,自己就说漏了。

    许景澄又问道:“陀螺仪是什么?”

    展台后面的那个人听见许景澄的话,连忙说道:“中国朋友,您好,我们是普兰公司的服务人员,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个神奇的机器。”

    林远一听普兰公司也是大吃一惊,因为这家公司实在是太不一般了,在历史上这家公司没有什么名气,像克虏伯公司,阿姆斯特朗公司都是家喻户晓的,尽管没有名气,可是这家公司的产品,彻底改写了海战的历史!

692 火力控制系统

    林远听见对方说他们是普兰公司的,不由得惊讶地问道:“你们真的是普兰公司的吗?”

    对方那个工作人员扫了一眼林远,见到他十分年轻,还以为他是许景澄的随从,于是就没有理他,接着给许景澄讲解陀螺仪的事情,沈晚晴在一边问道:“不就是一家生产陀螺仪的公司吗?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林远说道:“这可是普兰公司啊,他们公司的产品改变了海战的历史,你知道以舰炮为主要作战武器的时候都要准备什么吗?”

    沈晚晴说道:“当然知道了,要想让炮弹击中对方的军舰,就要掌握好开炮的时机和方位,在让炮弹恰好落在敌人军舰会驶过的那个点上,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要测算出敌人军舰的距离,方位,还有速度。”

    林远说道:“那好,你知道这些数据应该怎么测量吗?”

    沈晚晴不说话了,林远说道:“首先是距离,距离有两种测量方法,一种是用光学方式测量,说白了就是用望远镜和能够指示方向的刻度盘,两者结合,用三角测距的原理计算出距离,还有利用人体视觉效应制成的体视式测距仪和合像式测距仪,我们以后再说。”

    “光学方式是使用光学波段进行测距的,还有使用微**段进行测距的设备,就是雷达,用电磁波发出和反射波到达的时间差,乘以光速除以二,就是雷达与目标的距离,雷达测距的学问也很深,需要用的技术也非常多,这个时代还没有这样的技术。”

    “在现在的光学测距条件下,距离测量和方位测量是分不开的,只有把方位测量出来了,距离才有可能被测量出来,那么就剩下速度了,在有雷达的条件下,我们利用反射波频率与反射体运动速度的关系,也就是多普勒效应,可以很容易地测量出速度。”

    “可是这个时代没有雷达,所以航速的测定就要依靠人的经验了,依靠船艏冲击水面产生的波lang来判断敌人军舰的速度。但是测量完距离和速度之后问题就来了,你测量的距离只是你测量时刻的距离,而敌人的军舰不可能傻停着不动,它一定是在高速运动之中。”

    “当你的军舰和敌人的军舰平行行驶的时候,这个距离是不会变化的,可是在实战中,你和敌人之间肯定是有夹角的,这样一来,距离就在时刻发生改变,那么我如何根据已经知道的数据,来确定我下个时刻该往哪里瞄准?”

    沈晚晴茫然地问道:“对啊,这样的话我们该往哪里瞄准啊?”

    林远说道:“在人类海战刚刚兴起的时候,是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因为最原始的海战大家都是面对面的,你看古代的海战武器:在船头装上尖利的钢锥,用来戳穿敌人的船;在船上安装拍杆,像拍苍蝇一样击打敌人的军舰,不过最常规的战术还是跳船帮,就是跳到对手的军舰上,然后刀刀见血地肉搏。”

    “等到火炮技术发展起来,人们就开始把火炮搬到船上,火炮也就成为了海战的主要武器,火炮发展的初期,射程比较近,所以那个时候海战都是抵近对轰的,根本不需要考虑距离变化的事情。”

    “可是到了这个时代,19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火炮的射程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从最初不到一千米增加到将近四万米,所以瞄准的问题就极为突出,为了解决瞄准的问题,人们想出了这样的解决方案,如果能够求取敌人军舰在单位时间内的距离变化量,就可以确知他在某一段时间之后的位置了,那样火炮也就能够精确瞄准了。”

    这时许景澄看着林远故意咳嗽了一声,林远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嫌自己的声音太大了,林远连忙把声音放小,接着说道:“于是人们就连续观测一段火炮的距离数据,用数学方式求解它在单位时间里的距离变化,可是这样做是很难的,因为存在大量的观测误差,而且数字都很大,不容易计算。”

    “于是改变海战历史的东西就登场了——以机械式计算机为核心的火力控制系统,机械式计算机就是用机械的方式来计算,比如计算乘法2乘3,可以用两个齿轮,传动比定位3,让其中一个转动两圈,另一个的圈数就是结果。”

    “用于计算军舰之间距离变化的机械计算机最初是由一个名叫德梅里克的人发明的,这个发明是在1902年,后来在1903年又出现了维克斯钟,这种钟可以对距离变化率进行积分计算,从而算出当前的距离,不过由于军舰在海上受到波lang的作用,所以测量距离的时候经常造出误差。”

    “如果距离都没有测量准确,那么距离变化率也就不可能准确,所以这个时候,普兰就出场了,他原本是一名律师,可是后来对火控系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成立了普兰公司,把陀螺仪用在了测量系统的稳定上,并且对以前的简易的火力控制装置进行综合和改革,从而研制出了普兰火力控制系统。”

    “普兰公司弄出这套系统之后,各国的海军都开始重视火控系统,所以在一战的日德兰海战和二战的几次战列舰作战之中,双方主炮的交战距离都在二万米以上,这套火力控制系统本来应该在1908年才出现,没想到竟然足足提前了十二年!”

    林远长篇大论了一番,许景澄走过来说道:“刚刚他们说了,这个陀螺仪的作用很神奇,能够用来稳定东西,用这个东西可以测出船在茫茫的大海上偏离了预定航线多少,从而校正航线。”

    林远问道:“他们只说了这个东西在导航系统上的应用吗?”

    许景澄没有听懂林远的问题,不由得追问道:“您说什么?”

    林远顾不上理会许景澄,来到那个工作人员面前,问道:“贵公司的这个东西都应用在什么方面啊?如果应用范围广泛的话,我希望可以购买一些。”

    那人说道:“我们这种陀螺仪主要是应用在导航方面。”

    林远顺势问道:“主要应用在导航方面?那你们还有应用在别的方面的陀螺仪吗?”

    那人一愣,然后答道:“对不起,我们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林远看着那个人紧张的样子,心想:“我明白了,你们肯定已经把陀螺仪应用在火控系统之中了,你要想保密就直接告诉我没有不就行了吗?这样回答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693 体视式测距仪

    林远回头对沈晚晴说道:“我猜得不错,他们的确已经把这个东西用在火控系统上了。”

    沈晚晴问道:“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

    林远说道:“普兰公司是一家英国公司,英国把德国视为潜在的军事对手,肯定不会让这家公司把这么重要的技术到处乱说。”

    林远说着,往边上的展台一指,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吧,蔡司公司,德**用光学品都是从这里出产的,我们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许景澄的脑子还停在陀螺仪上,在一边对林远说道:“林帅,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造出这样的陀螺仪呢?”

    林远一笑,说道:“我肯定不会造的,这种陀螺仪早就过时了,谁用啊!”

    许景澄惊讶地说道:“你说什么?过时了?”原来在展台上展示的陀螺仪是最为原始的转子陀螺仪,在林远看来那个陀螺仪实在是太原始了,既然已经能够制造小功率激光器了,在以后的军舰上直接应用激光陀螺仪就行了。

    林远没有和许景澄多说什么,和沈晚晴直接走到蔡司公司的展台,林远曾经借助张謇开办纱厂的机会从蔡司工厂购买过光学玻璃,不过随着东北的发展,现在林远也能够生产优质的光学玻璃了。

    台上蔡司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在展示几款照相机,林远使团中有不少人都没有见过照相机,所以都围着工作人员看着,这时,林远发现展台后边摆着一个柜子一样的东西,不过上面罩着厚厚的一层布。

    林远看看沈晚晴,只见她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上面的人演示相机,林远把她一拉,笑道:“你的相机比他们的领先一百多年,他们的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沈晚晴笑道:“有什么可看的?当然是找优越感呗!”

    林远一笑,还用手一指那个蒙着厚厚苫布的柜子,对沈晚晴说道:“看到那个蒙着厚布的东西没有,按照军事博览会的惯例,被别的东西遮盖着的东西都是真正的好东西。”

    沈晚晴说道:“这就奇怪了,不是展览会吗?要是不想让别人看就不把它们拿来不好吗?既然拿来了何必盖上?”

    林远说道:“那些好东西是给专门的一些人看的,不给我们看就说明这个东西很有价值,我们的军舰设计需要有敌人的技术情况做指导,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现在我们就想办法把那个苫布下面的东西是什么弄清楚。”

    沈晚晴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柜子,发现只有一个看守,于是就笑道:“这个简单,是我们特工的入门课程,我想办法吸引那个看守的注意力,你过去把那个苫布掀开。”

    林远点点头,沈晚晴突然坏笑了起来,林远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笑啊?”

    沈晚晴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可是使团的首领,最大的官,却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情,如果被人发现了,你的人可就丢大了!”

    林远笑着点点头,说道:“没错,不过我一定不会被人抓住的。”

    沈晚晴笑着朝那个工作人员走了过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问着他什么,林远偷偷地走到苫布边上,把苫布掀开一个小缝,没等看清里面是什么,只听见背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林远先生的好奇心可真强啊!”

    林远听见这个声音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说话的人,就是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林远心想:“这回可好了,丢人丢大了!”

    林远回过头,就见到威廉二世带着几个随从站在自己身后,林远心想:“得赶快想个办法,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没想到威廉二世丝毫没有在意林远偷偷掀开苫布的事情,而是对工作人员笑道:“快点把蒙着的布打开,让林远先生一看究竟,他们中国没有这样的东西!”

    那个工作人员被沈晚晴的美人计迷得失魂落魄,听见威廉二世的话才走过来,把布掀开,只见一台大型望远镜一样的东西露了出来,众人见到展台上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东西,都十分惊讶,纷纷围拢过来。

    威廉二世见到中国人都好奇地围了过来,心中得意,于是问林远:“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林远看着外面的光学透镜,心想:“这一定是一个望远镜一类的东西,说不定是测距仪。”林远正在想着,突然镜片上的一个细节映入了他的眼帘:镜片上泛着深蓝的颜色,林远知道这一定是全反射膜,贴上这种膜能够让成像更加清晰,林远心想:“看来德国人的技术有了不小的进步嘛。”

    林远这时看到了威廉二世问询的眼神,于是轻轻地摇头,说道:“实在对不起,我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威廉二世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上去体验一下吧。”林远刚要道谢,却见到威廉二世把头一转,看向沈晚晴,说道:“女士优先,不如先请这位美丽的小姐体验一下吧。”

    这句话让威廉二世身后的外交官狠狠地尴尬了一下,林远没有在意,冲着沈晚晴一点头,沈晚晴走到那个仪器后面,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操作了一会儿,然后走了下来,林远心想:“看来今天这个博览会还是很有看头的,不过地方也太大了,不如让这个德国皇帝来给我当导游吧!”

    林远想到此处,便对威廉二世说道:“让那位美丽的姑娘和我说说她都做了些什么,我便能知道这是什么了。”

    威廉二世顿时来了兴致,这时沈晚晴揉着眼睛走到林远跟前,说道:“这个东西用起来眼睛好累。”

    林远说道:“给我说说你都做了什么了。”

    沈晚晴说道:“他就让我看远处的一个东西。”说着一指远处,美丽的柏林皇家博物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然后说道:“他让我操作一个光标一样的东西,让我把光标和皇家博物馆门前的旗杆重合在一起,等我感觉重合了之后,就能从边上的刻度上看出这个东西距离博物馆有多远。”

    林远听完,冲着威廉二世淡淡地一笑,说道:“我知道了,这就是体视式测距仪,人的眼睛能够感觉出空间中物体的远近,这个被称为双目视觉效应,这种仪器就是利用这种效应,来完成对目标物体的测距的。”

    这种先进测距仪是德国海军刚刚装备的,威廉二世没有想到林远竟然认识,顿时在脸上写满了惊讶,林远心想:“我再刺激你一下吧。”于是林远笑道:“不过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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