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严嵩老儿怎敢如此?”一个白白胖胖的读书人疑惑的问道。
“眼下年关将至,若是京城到处都是灾民,岂不是说那严嵩的首辅做得差劲吗?”一个年纪略大的读书人解释说道:“圣天子高居深拱,不想竟被奸臣蒙蔽!”
“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知府大人又不肯让灾民进城,只是开些粥厂救济一二,却是杯水车薪。”先前那个白胖的读书人无奈的说道。
“我扬州城乃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繁华所在,城内富户不知凡几,我等何不分别上门请愿。不拘捐出的粮米财物多少,总归是聚沙成塔,解了数万灾民的燃眉之急!”一个手拿折扇的读书人大声说道。
听到这里,杨光已经差不多明白事情的经过了,明朝的时候交通可不像现代时空那么发达,从山东南下淮扬,路途遥远又没粮食,恐怕走到这扬州城下的灾民十不存一。有这么多饿疯了的灾民住在城外,只怕晚上没几个人能睡好觉,稍不小心就有可能酿出大祸。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灾民的模样,但是杨光也多少能够想象到他们的悲惨处境,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返回现代时空买来大米救急,可先不说一来一去因为时空门充能的缘故,起码耽搁一个月以上,根本就是远水不解近渴。
就算杨光真能立刻弄来足够多的物资救灾,他只有一个人,又怎么能保证将这么多的物资一一发到那些灾民的手中呢?
短时间内调动这么多大米布匹,在古代这些可都是比较敏感的物资,偏偏杨光又来历不明,只怕他到时候要面对的不是灾民而是锦衣卫或者官府的捕快了。
在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之后,杨光有些颓废的摇了摇头,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刚才那些读书人真能够说动城内富户出钱出粮救灾,这样自己多少也能稍微尽一份心意。
从茶楼出来,杨光的心情非常糟糕,本来想找人打扫卫生,现在索性作罢,回去之后随便把居住的房间弄了弄,将时空门里面装着银锭的大木箱取出,躺在床上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杨光自己去雇了辆马车来,把那六只装着银锭的大木箱装上,前往大通票号的总号,准备兑成银票方便携带。
或许是因为灾民的缘故,每一家票号的门口守卫数量都比以前有明显的增加,等到杨光的马车在大同票号的总号店铺前停稳之后,竟然有七八名护卫分散迎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都是如临大敌的模样。
杨光从马车上走下来,招呼一声,让这些护卫赶紧过来抬箱子。这一次他用来装银锭的木箱全都是定做的,虽然也谈不上什么格调档次,但是胜在厚重结实,再加上每一只木箱都装着足足50公斤银锭,一个壮汉想要搬走还真有些吃力,那些护卫不得不两两搭手抬起木箱往店铺里走。
那个当班的护卫首领见大主顾上门,态度自然无比的恭敬,小心翼翼的陪在杨光身边说话。很快大通票号的那位吴掌柜闻讯迎了出来,尽管之前也只是见过一面,可这位吴掌柜还是当场就认出了杨光:“原来是员外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啊恕罪!”
吴掌柜在这一行做了十几年,一眼就能判断出那六只大木箱里的银锭重量在8000两上下,这样的数目已经有资格去那几家南北通兑的大票号了,现在屈尊来到大通号,吴掌柜自然要尽心尽力小心伺候。
至于先前曾经说过杨光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老财那番话,幸好也没其他人听到,自然被吴掌柜硬生生的给吃了回去。
这就跟后世银行是一个道理,单个vip客户存款再多,在整个银行的总存款里面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可哪一个银行经理不得把这些大客户当祖宗一样伺候着,平日里没事都要打电话嘘寒问暖,那态度可比对亲爹恭敬多了。
坐在装饰华丽的厢房里,杨光把玩着手上精致温润的茶碗,比起之前的大路货,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前朝的古玩,可惜的是他的6个1阶法术位看似不少,却都记忆了可能用的上的法术,没有位置留给鉴定术,否则倒可以看看这件玩意的来历。
见杨光很喜欢这套餐具,吴掌柜恭维了几句,说杨光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这是宋代的官窑,还主动表示愿意赠送一套给杨光。
杨光笑着婉拒了,他若是口渴更喜欢喝大杯的白开水,而不是跟小碗的热茶较劲,拿来完全没什么用处。
从明朝带木料回去,那些木料可没有立刻老化,变成存放了几百年后的模样,显然这是两个平行空间,并非穿越回到了真正的古代。
既然如此,这套宋代官窑就算拿回去,时间上也差着几百年,只能被当作赝品对待,没办法套现,还是留给真正喜欢它的人吧。
因为带来的银锭数量更多,因此清点的时间也变得长了一些,在等待的时间里面,杨光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吴掌柜闲聊,这才知道为什么先前门口的护卫有种如临大敌的表现了,原来几天之前这城里某票号的分号才被一群黑衣人洗劫过,被劫走现银和银票加起来超过两万两。
闲话说过,帐房将银票和碎银捧了上来,杨光把这些东西收好,告辞离去。这一回吴掌柜亲自送出门外,搀扶着杨光坐上马车后,还笑脸目送其远去。
在杨光与吴掌柜喝茶聊天的时候,大通号总号一名搬过大木箱的护卫突然捂着肚子跟首领请假,在获准离开后他迅速在小巷子里更换了衣物,看上去好像一个做生意的商人,再无之前的武夫模样。
等到杨光乘坐马车离开,这名化了妆的护卫远远的吊在后面,将杨光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一直跟到了杨光租赁的院子处。
夜深人静的时候,几名黑衣人悄悄从藏身处走出,用勾抓等物攀爬上围墙,翻身跳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