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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烽火戏诸侯     老子是癞蛤蟆txt下载     老子是癞蛤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7章 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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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严肃的讲笑话,能认真的写荒诞。挺好。ps:三章11000字已更。接下来还是一天一章。)

    老佛爷溺爱笑道,八两,过两年,把那个女孩带过来给奶奶瞅瞅,奶奶让她知道你是奶奶的孙子,好让她知道这辈子只有本本分分做你小媳妇的命,敢不听话,奶奶替你教训。

    赵甲第头疼道奶奶,你别操心了,我有数,那女孩骑不到你孙子头上。

    老太太还是不放心,道这样是最好,但带来让奶奶看一下还是应该的,这女人呐,平时再听话,总有不讨人喜欢的时候,奶奶就是要让她知道她再委屈,再不甘,也得给我忍着,忍一辈子!

    赵甲第实在是无言以对,只能笑道行,再过两年,一定让她来聆听你老的叮嘱。

    老太太精明呐,她简直就是赵甲第肚子里的蛔虫,摘下眼镜,擦拭了一下,笑眯眯道:“奶奶知道你说的女孩不是正主,说吧,谈着的是哪家的孩子。”

    赵甲第对于奶奶的料事如神习以为常,也不撒谎,道:“前不久出国了,姓沐,名红鲤,红鲤鱼的红鲤。”

    老太太和声和气问道:“见过她家长没?”

    赵甲第点头道:“见了。”

    老太太冷笑道:“不用猜我都知道没给你好脸色看吧,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我啊,估摸着人家要么是有点小钱,或者当点小官,这眼睛就不肯长眉毛底下,恨不得长额头上去啦。”

    赵甲第苦笑道:“还成,起码人家面子上都过得去,没明着反对,答应了给我几年时间来证明。”

    老佛爷突然一笑,道:“奶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这事我还真就不管了,不是奶奶大度,奶奶有自知之明,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腹诽你奶奶小心眼爱记仇呢,我也懒得计较,这事是奶奶相信你不靠家里,自个儿就能办漂亮喽,这才不管。哼,等以后见着咱家里了,我倒要看看那群人怎么个脸色,八两,奶奶跟你从不打马虎眼,先把丑话说前头了,到时候奶奶这口怨气,一定要好好撒在他们头上,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也不膈应你看上媳妇,就是让她家里人不舒服,怎么也要让他们不舒服个十几二十年。”

    一旁赵大彪赵世东两个都冷汗直流了。

    赵甲第哈哈笑道:“还是奶奶对我好。”

    老佛爷重新戴上眼镜笑道:“谁对奶奶好,奶奶当然就对谁好。你是奶奶的孙子,不疼你疼谁去,将来等奶奶去了,地下室里那一大堆的瓶瓶罐罐,还有各地上百处房子,还不都是你的,要是八两冻着了饿着了,奶奶真不安心进棺材。”

    赵甲第轻声道:“快过年了,说这些话干啥,奶奶你一定长命百岁,我还等着你给八两养曾孙,一窝的曾孙曾孙女。”

    老太太开怀大笑,“中,奶奶一定要活到亲眼看着一窝曾孙曾孙女长大,然后结婚生子。所以说啊,咱们老赵家还算枝粗叶茂,可能给我说上暖心话的,就八两你一个。”

    赵甲第忍不住笑道:“奶奶,别把你孙子说得跟没一点缺点似的,这样不好。”

    老太太一瞪眼,道:“有啥不妥的,好就是好。而且我还真就不顺眼谁说你不好,不光是说,心里这么想都不成。八两你啊,真要说缺点,也有,就是太实诚,虽说大亏不肯吃,但总是不介意小事情吃亏,这都是你爷爷以前惯的,总说什么能吃小亏是福,胡说八道,小亏就不是亏啦。”

    这算啥门子缺点,赵甲第跟舅舅赵五炮相视各自无奈一笑。其实这两天呆在赵家的金海高层都有厚重的老佛爷一脉标签,像赵大彪就属于总是被老太太骂却不会真讨厌的人,这一点有一半是念在老人家中意心目中唯一认同的儿媳妇那份香火上,而赵世东赵世南更是老佛爷这边延续下来的,也难怪黄芳菲这两天竭力克制,她那感觉就像是陷了曹营的关公,四面楚歌不遭待见,唯有沉默。两兄弟中相对实诚缺心眼的赵世南已经回到工作岗位,就不远工业园区里,赵世东则被老佛爷留下来,他不知有何吩咐,心中忐忑。老佛爷一壶茶所剩不多,似乎觉得跟小八两聊得差不多,就转头望向八面玲珑的赵世东,轻笑道东子啊,听说你在北京二环又买了一套公寓,加上以前几套,现在家境能算殷实了吧,年初你不还是没钱嘛,怎么年末就能全额付款买一栋200多平米的精装修公寓啦,分红了还是中**了?要不就是走马路上捡到一麻袋钱了?我看呀,指不定这钱就是黄睿羊那个人精丢马路上的吧,恰好被你给捡到了,对不对?赵世东汗如雨下。老佛爷慢慢喝茶,赵五炮眼观鼻鼻观心,赵甲第置若罔闻,眉目慈祥的老太太收回视线,望着远方的参天古树,继续笑着脸道其实是赚到了,不就帮那人精安排几个心腹在公司往上提一提嘛,动动嘴动动笔杆子的轻松事,这好事要搁在我身上,也一定干,不过呢,做的一定比你漂亮,比你不动声色。赵世东哭丧着脸,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一句话。老太太彻底没笑脸了,依然语调平静无奇,像在拉家常,说道东子啊,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是怎么进公司的,是怎么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爬到今天这油水之足的位置上的,你啊,的确比南子聪明,心眼多,肯钻,以往我都觉得是优点,咱们这一头不缺大彪这样的莽夫,也不缺南子这样的实诚人,所以呢我这个老不死就怕以后等小八两长大了,怕他受欺负没人能出主意,就一直提点你,东子,你该不会真以为98年那次人事安排里你是靠本事把齐震踩下去的,不会以为04年你是靠运气把吴润北挤出金海的吧,不会以为你手脚不干净一直都没有被三金知道吧?

    老佛爷三个以为后,赵世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老太太面无表情,感慨道我呢一直是坚持只要对自家人不错了,很多问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托一把就托一把,就希望你们这帮小八两身边的亲戚长辈们念一个恩,想一个好,可惜呀,你走岔了。本来这次特地把你从沈阳那边喊你过来,就是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让你见着八两后,愧疚了,主动跟我透个底,结果让我很失望,他一个羽毛都没丰满的黄睿羊不是能给你一套房子吗,我一个路都走不动的老家伙,没那本事,我的房子都是留给小八两的,不过在三金那边还算能说上话,以后呢,你就别在金海吃这口饭了,自己出去闯吧,这些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金海吞下肚子的东西,我也不让你吐出来,可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了,你也别一把鼻涕一把泪,没用,我的脾气你也知道,说出来的话就一定做得到,你回头不管怎么求三金,没用。

    赵世东面如死灰。

    老佛爷一挥手,说道也别哭了,都是快有孙子的人了,最后给自个儿留点骨气。

    赵世东魂不守舍地离开赵家宅子,七魂六魄全散了。

    赵大彪望着赵世东的背影,眼中没有半点怜悯。赵家这些年风光无限,但勾心斗角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目不暇接,赵大彪早就看透,自作孽的人没资格继续留在这个平台上狐假虎威。

    老佛爷望向赵大彪轻声道大彪,你就八两一个亲外甥,可要仔细掂量着。

    赵大彪很心安地挠挠头笑道您老还不知道大彪脾气,脑子就是笨,但心眼不缺,知道谁是自己亲人。大彪可没啥野心,就希望以后八两能把咱家给撑起来。

    老太太点点头,挥挥手,你忙你的,年末了再回来,一起吃年夜饭。

    赵大彪开着一辆路虎离开宅子。

    赵甲第亲眼见证这一切,百感交集。老佛爷笑道小八两是不是觉得公司尽是一些龌龊事烦心事。赵甲第摇头道这是奶奶心疼八两,在铺路呢,您啊,是小事精明中事聪明,大事上大智若愚,我能学上一辈子。就是东叔有点可怜,成了杀鸡儆猴的主角。老佛爷对孙子的马屁很受用,重新恢复笑脸,不过对最后那句不以为然,道没什么可怜的,没有咱家,他赵世东就是小白领拿一份死工资的糙命,别说住别墅开好车包大学生二奶,就是想在北京买套房子都难于登天,这次是你在,我心情好,要不然这些年吃进去的,我要他全部吐出来,要是他想不开上吊了,奶奶我照样心安理得过一个好年。赵甲第犹豫了一下,笑了笑,坚定道以前可能要劝奶奶心软一些,这次不会了,人在做天在看,别人对不起咱,不能因为自己扛得住,就一直忍下去,尤其是这些挂着亲戚头衔的人,墙头草,早点拔掉好,一次犯错的机会都不要给他们。

    老佛爷欣慰道所以你爷爷说你要比他有出息,以后也会比赵三金有出息。看来让你去上海自己拼搏,是对的,一下子长大了很多。

    赵甲第汗颜道以前八两不懂事,奶奶操心了。

    老太太摇摇头,拍拍赵甲第的手,道没有的事,奶奶活了70年,第一个20年在求一个好人家,碰上你爷爷,是第一个福气。第二个30年,都在担心你爸,好在他争气,是第二个福气,这20年,一点一点看着你学会走路跑步,会开口说话,会自己拿筷子吃饭,会自己照顾自己,一直都这么懂事,孝顺奶奶,这是奶奶第三个福气。一个女人,活到这份上不冤枉。哼,小八两孝心,可不代表所有人都希望奶奶吃好睡好,嘴上谄媚,手脚殷勤,其实心里巴不得奶奶一闭眼就睁不开。他们都是只要不时刻敲打提醒就要造反的货色,一帮子养不熟喂不饱的白眼狼。

    赵甲第心中有数,怕奶奶心里因为赵世东的事不舒坦,道奶奶,走,去地下室看你的宝贝去。

    老佛爷哈哈一笑,被孙子搀扶着去别墅地下室看她搜罗了一辈子的古董,都能开一家私人博物馆了。

    一老一小在四楼吃的午饭,老佛爷根本不想跟黄芳菲和赵砚哥凑一桌,下午她要去佛堂,赵甲第就回书房。老太太跪在蒲团上念完经,起身坐在肃穆檀香的阴暗佛堂一张老式黄梨木椅子上,香烛飘忽,她转着佛珠,闭目养神,喃喃道:“山虎啊,你走得走,我就帮你看着小八两,替你看着你的孙子长大成人,回头再见着你,好多跟你说说话。”

第128章 鹤立鸡群

    下午一身运动装的赵砚哥骑着山地车一溜烟从山顶冲下山脚,门卫上保镖赶紧把铁门打开,赵家村有个大规模的运动场,网球篮球足球羽毛球,甚至还有一块小型人工高尔夫球草坪,村里跟赵砚哥差不多年纪的屁孩有百来个,目前在村子上的也有四十个左右,大半都是被赵砚哥收纳的小弟喽啰,说好了下午举行一场足球赛,赵砚哥到了球场,坐草地上换上球鞋,身边一帮溜须拍马的同龄人,大多油头粉面,穿着奢侈,但手机清一色诺基亚,越老越拉风,谁的贵谁的新谁遭鄙视唾弃,没办法,小太祖四两哥说了,一个爷们重要的内在美,用苹果手机电脑的都是娘炮,在他面前装b就要被雷劈。

    除了二十多比赛的,还有一些女孩和几个被淘汰的孱弱男孩,很憋屈地蹲在看台上,吞云吐雾,能抽烟不管黄鹤楼软中华还是中南海都要抽,会喝酒不管是茅台五粮液还是二锅头都能喝上几两,这是跟四两哥混饭吃的入门本事,赵家村老一辈们对这帮兔崽子根本是管不住,也不敢骂赵砚哥那个赵阎王的小儿子带坏了自己小皇帝。不远处是露天篮球场,玩的则是另一帮人,十来个,都是二十来岁,比赵砚哥要大上一轮半轮的,赵家村这个年龄段的家伙,没什么向心力,因为没有主心骨,被赵砚哥骂做是群龙无首,这帮上了高中或者大学的富二代也不顺眼出身好皮囊好脾气还差性格阴险的赵砚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赵砚哥踢球和他哥一点不像,一点都不寒碜,盘带灵巧,过人潇洒,奔袭帅气,加上有一股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煞气,半场踢下来就来了个帽子戏法,惹来看台上五六个专门来给他加油的小萝莉惊声尖叫,进了球,赵砚哥都会小跑几步耍个高难度的前空翻,确实是个不太一样的扎眼纨绔,要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歪门邪道,这犊子也没胆量小学里就拍女老师**,被喊去办公室谈心还能装出一副姐姐其实我是眼神深沉内心丰富的男人的可恶表情。

    中场休息,赵砚哥躺在草地上,身边莺莺燕燕,喝水都是其中一个水灵萝莉喂给他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的就是这种二世祖,赵砚哥大口喘气的时候突然瞥见两条比同村萝莉要修长许多的美腿,视线一点一点往上攀升,纤细的小蛮腰,高耸的胸脯,都冬天穿厚实外套了,还能有这等壮观风景,以赵砚哥的毒辣眼光一下就判定胸围起码是D罩杯,相当符合他的早熟审美观,再往上,是一张漂亮脸蛋,是位不错的陌生姐姐,赵砚哥一下子把身边的萝莉晾着,坐起来,笑眯眯道仙女姐姐,你肯定不是咱村子的人吧?刚下凡吗?那年纪在20岁出头的女孩乐了,笑道我不是仙女姐姐,我是看你球踢得不错,过来瞧瞧。赵砚哥这嘴就跟抹油一样,身边的喽啰们都觉得受教了,对四两哥的崇拜立马如滔滔江水。赵砚哥虽说才12岁,但个子窜得快,跟他爹赵三金小时候很像,估摸着长大后比赵甲第要起码高出五公分,所以看上去就跟十五六岁一样,身穿国米球服的他一边灌水,一边肆无忌惮俯视打量眼前的女孩,最后眼睛视线很不客气地停留在她大腿和小腰交界处,舌头舔了下嘴角,那女孩显然没料到这小孩神情视线如此**,一半恼怒娇羞一半成就感,刚想说话,身后一个运动装的高大青年冷笑道鸽子,眼睛给我干净点。赵砚哥脸上挺乐呵呵,语气却阴森森道鸽子也是你叫的,少在娘们面前得瑟,打肿脸充胖子呐。那相貌堂堂的青年脸色铁青道怎么,你哥一回来,就觉得能在我面前蹦跶了?赵砚哥嘿嘿一笑,站起来,毕竟小了将近十岁,比对方矮小半个头,气势却丝毫不减,笑眯眯道别扯我哥,要不咱们划下道来比划比划,你们十来个,年纪大,我们二十多个,年纪小,刚好公平,一起玩玩?那青年怒极而笑道你们这帮屁孩想玩?不怕笑话?赵砚哥脸色阴沉摸了摸嘴巴,周围那帮兔崽子也都脸色古怪起来,一个个跃跃欲试,赵砚哥一点不惧笑,猖狂道赵傻卵,今天老子就是要跟你玩,不玩就不来踢这个球了,你tmd全家都是傻卵,弟兄们,操家伙。

    唰一下,赵砚哥身边二十来个十来岁的屁孩一个个从球场边缘上的大小包里掏出家伙,都是铁棍钢筋,摆平了早有准备,把那个女孩给吓得目瞪口呆花容失色,被赵砚哥骂做一家是傻卵的青年身后也陆续赶来同伴,赵砚哥嘴上说是对方十来个人,其实女人就占了四个,能上场的不过七个人,很好,场面上形成了三打一的局面,而且装备上有绝对优势。那个无缘无故成了导火线的女孩显然不清楚赵家村的圈子内幕,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这帮小屁孩跟自己男朋友这些大人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赵砚哥不急不慢从名牌旅行包里掏出一根特地让手下从园区偷来的钢筋,一米长,结实得很,嘿嘿笑道你tmd竟然敢在村子里说我哥高二的时候被一个ts市娘们玩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反正早看你不舒服,今天四两哥给你松松骨。

    那大嘴巴青年心里不管如何还是有些忐忑,毕竟确实是他率先在村里同龄人中间添油加醋这件事,可这次是带媳妇进门的,怎么都不肯在这关头示弱,怒道你哥都没说话,你算个吊。赵砚哥竟然使劲点头道对的,我是个吊,可惜你tmd是个逼。今天老子个条大吊就好好操一操你的b,嘿嘿,还是当着你婆娘的面操你,操-b还不够,还操你菊花。身后的喽啰们哄堂大笑,大喊四两哥牛掰四两哥威武。话说到这份上,青年让他这边几个女孩子都躲远点,见身后几个同党都还算仗义,就准备动手,可就在他刚要酝酿准备的时候,赵砚哥一个箭步,拎着钢筋就开始动手了,出手狠辣,果决,迅猛,青年身上就挨了一下,刺骨的疼。赵砚哥等这一天筹备了足足一个星期,专门将一些与赵傻卵有关系的小弟支开,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全了,这才出手,还特地挑了一个赵傻卵准媳妇在场的敏感时刻,一切都算计到了,所以出手就根本无所顾忌,他狠,身后的喽啰手脚没他利索,可不代表不玩命,挥起钢筋钢管来一个比一个野蛮,把那些躲得远远的水灵女孩们都震惊得无以复加,这村子富裕没的说,怎么还净出怪胎,二十多票小屁孩就这么光天化日地挑衅一个村子的人。那帮青年终究占了力气大的优势,一开始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再者毕竟心智成熟许多,顾虑也多,就吃了一连串苦头,可一见情势不对,这帮王八羔子是真铁了心要往死里打,再不管什么事后闹出风波被关禁闭,个个发狠,特别是主角赵傻卵,挨了十几下后,红了眼,夺了一根钢筋就开始抓狂,收拾了几个喽啰后,追着开了个头就躲后面指挥的赵砚哥,追着追着,赵砚哥见机不妙,边跑边骂tmd赵傻卵回头晚上我喊园区的男人操你老母去,鼻青脸肿的赵傻卵脚长步子大,刚要能逮住赵砚哥,准备挥出一钢筋,眼角余光突然看到球门附近两个身影,身体立即僵硬,手上动作顿时凝滞,不敢动弹。

    一个跟他差不多岁数的年轻男人在握着球门横柱做引体向上,一个比他准媳妇还要漂亮的男人则靠着门柱,冷眼旁观。

    赵傻卵天人交战。

    而场中大战正酣的青年和屁孩们也都逐渐停下来,瞅着远处两个同样是村子里的青年,一个个神情愈发诡异,把早就触目惊心的外地女孩们给弄迷糊了。

    哥。

    赵砚哥欢快跑过去。

    做完引体向上的年轻人落地,一脚把赵砚哥踢飞,不过力道不重,都是巧劲,被踹趴下的四两哥也不生气。

    能这般牛叉对待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四两哥的,当然只有八两哥,赵甲第。

    一旁的商雀叼着烟,才不管这些事。

    赵甲第走向赵傻卵,赵傻卵很没胆量魄力地后退两步,最后竟然撒开脚丫子跑起来,他跑得快,赵甲第跑得更快,在赵砚哥喽啰们倒吸一口冷气的惊艳和崇拜视野中,只见八两叔一个惊人弹跳下的飞腿,直接腾空踹中赵傻卵后背,那厮摔了一个前扑狗吃屎,然后赵甲第对着他脑袋就一顿猛踩,把女孩们都吓哭了。那个罪魁祸首的美眉抽泣着要她男朋友的哥们上去劝一下,可那人纹丝不动,咬着牙摇摇头,憋出一句话,小茜,劝了没用,勇进只会更惨。所幸赵甲第一顿踩踏后就收手了,朝对着天空假装发呆的赵砚哥瞥了一眼,和商雀离开足球场。

    赵砚哥等赵甲第一离场,估摸着村子大人也快要赶来,扯开嗓子喊道兄弟们,撤,开庆功宴去,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口抽烟。

    嗖一下,足球场只剩下趴地上没动静的赵勇进和他那帮狐朋狗友。

    赵砚哥这帮无法无天的二世祖富二代没敢在村子里的那家四星级酒店闹腾,特地跑去园区里的一家酒楼开庆功宴,加上萝莉一起三十来号,他们显然是酒楼的熟客,老板根本不敢把他们当小孩看待,亲自殷勤伺候着,给了个超大号包厢,赵砚哥点了酒菜后开始论功行赏,出力了的还给发象征意义的小红包一枚,最出力也最鼻青脸肿的一位还被四两哥许诺回了学校就介绍美眉给他,至于藏着掖着的,也被赵砚哥一顿收拾,还不忘交代这帮手下回村子后怎么统一口径跟大人恶人先告状,一切程序,在赵砚哥的安排下井然有序,俨然是三国演义里的枭雄曹操。喝酒打屁的时候,最出力的那个,也就是村支书的大块头孙子憨憨道四两哥,八两叔真tmd猛,那一脚看着都带劲。赵砚哥小口下口很有大将风度地喝着茅台酒,身边是两位萝莉妃子端酒夹菜小心翼翼两眼崇拜服饰着,他得意道你这不是废话,我哥是谁,麻雀哥和豹子哥都服气的爷们,你们今天看我哥问我为啥要打架没,没有!为什么?是因为我哥也是帮亲不帮理的人,所以跟着我混有肉吃,以后你们要是被别人欺负,我也不问啥鸡-巴原因,一定先替你们出气再谈其它的。

    众屁孩拜服,萝莉们更是眨巴着眸子,一脸崇拜英雄好汉的花痴。

    赵砚哥突然叹口气道可惜豹子哥今年不回村子,要不然今天还能让放狗咬那帮傻b。

    一小愣头青嘀咕道四两哥,你说赵勇进那家伙会不会阴我们?

    赵砚哥不屑道别看他是村子的儿子,没用,草包一个,他要敢阴我们,只要一次不弄死,我们就能把他彻底搞残。

    那家伙吃了定心丸,点头道那家伙的确不是爷们,一见到八两叔和雀爷动都不敢动,竟然当着他女人的面撒腿跑路,比我们差远了。

    赵砚哥又叮嘱了一下细节,堪称滴水不漏。

    在幼稚的同龄人中,早熟的赵砚哥,鹤立鸡群。

第129章 小姐

    赵甲第并没有把操场上的风波当回事,赵家村一直尚武好斗,一直有个铁律,自己村的事自己人台面上解决,要么斗智斗勇的玩命,要么酒桌上一笑泯恩仇,绝不把外人牵扯进来浑水摸鱼,当年赵三金从东北回到村子将人吊在树上泼冷水,虽说过了点,但村里长辈也只不过说是赵山虎的种手段是凶暴了点,并没有多劝,后来那家人动用关系搬救兵,其实犯了众怒,所以这么多年连怜悯的人都没一个。www.uu234.com村子里年轻后辈们的打架斗殴只要别弄出伤残,再护短,也得忍着,赵阎王尚且如此,将两个亲生儿子当野孩子一样放养,只要没死,被人打了欺负了都从不过问,其他人更没有怨言。赵家村有今天的地位,响马后代的赵太祖固然是扛大梁的主心骨,但还需要赵家村人自己争气。

    赵甲第先去商雀家坐了一会儿,商雀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娃,父亲是个老学究,祖辈也一直是教书匠,在赵家村的地位一直比较超然,商雀的父亲商河是块公认的榆木疙瘩,一辈子研究史学,这么多年断断续续写一本商雀爷爷很早就开始动笔的《钩沉》,据说20多年前发生一场变故,一场火灾将书稿毁去大半,商河一夜白发,加上早年丧偶,更显孤苦伶仃,那个本来过不去的坎,村子长辈说是赵三金帮了一把,这才有了赵甲第和商雀从小就被双方父亲有意无意培养起来的莫逆之交,商河这20年除了凭借超群记忆补全前半部《钩沉》,随后开始写后半部,一字一句,呕心沥血。以钩沉二字为书名,绝非一般做学问的人敢托大,贻笑大方。商河见到赵甲第登门拜访,即便是空手,也很高兴,破例一起喝了杯酒,然后继续回书房闭关,是个一见面就让人觉得不重视人情世故的腐儒式角色,商雀的冷淡性子多半随他爹,谈得来就交心,谈不来好脸色都没,商雀整栋房子都是书,杂七杂八,别说书房书柜,就是客厅茶几沙发任何一个角落,都堆着一叠叠的或正统或偏门的书籍。随后两人特地却看了下豹子的爷爷,一个断了条胳膊的老人,独自守着一栋大房子,老头一听赵甲第说豹子的事就烦,大手一挥说那不争气的东西死在外边都没关系,别指望我去收尸,来,咱们爷俩三个来几盅,老头就拉着两后辈,硬是把赵甲第和商雀灌得晕乎乎,只能摇摇晃晃走出房子,老头还是面不改色,很不开心说着八两麻雀你们两个都是爷们了,酒桌上没点本事怎么行,有空就来我这,让我锻炼锻炼你们。

    一阵头大的赵甲第和商雀是仓皇逃出院子的,两人走在赵家村宽敞得近乎奢侈的马路上,一些个开着豪车的中年大叔大妈见着两人,都会停下车递根烟或者放慢车速打声招呼,赵甲第和商雀来到村祠堂后头的僻静公园里,一人躺在一条石凳上,跟豹子爷爷拼酒,酒品稍微差点就要被老头骂得狗血淋头,只要坐在他桌上,喝酒都是二两半一杯的酒杯,一口干净,一滴不剩,这点连商雀父亲甚至赵三金都无可奈何,商雀问道八两叔,今天怎么跟赵勇进一般见识了,不像你的作风。赵甲第望着天空轻声道有原因的,以前觉得小鸡这样在村里拉帮结派小打小闹没意思,等我走出ts到了上海,才发现圈子这东西谁都逃不掉,不能免俗,咱村子跟咱们差不多大的,我们三个以往瞧不上眼,不爱搭理,这样不好,这是一笔宝贵资源,用心利用一下,以后能派上用场,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互相看着长大的,交情再怎么也比现在去外面结交的要实在,所以我寻思着趁这个过年花点心思,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毕竟全收了没意义,那帮人也不惦念咱们的好,赵勇进就属于被我刻意排斥的典型,我就是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赵家村龙虎狗三兄弟,当年不鸟你们,今天鸟了,但也不是全都肯要的。商雀笑道不错,人都是这德行,对谁都好就跟对谁都坏一样,没差别。赵甲第丢过去一根烟,点头道所以我打算这段时间主动让赵乐毅赵大权这些个还算不错的家伙加进来,我估摸着观察两三年,以后都能搞个俱乐部性质的东西。对了,麻雀,你不是在复旦的ts同乡会混,也留心一下,靠谱的人就慢慢拉进来,能考进复旦的,脑子都不差。商雀舒舒服服吐出一个烟圈,笑道没问题,八两叔你只管把握大主意大方向,小事我来做,我也就这点本事。赵甲第提醒道你今后也改一改脾气,多笑一笑,别跟别人都抢了你媳妇似的一张苦瓜脸,你这样子对女人管用,对男人就只有反面效果。商雀眯着漂亮的桃花眸子,道听八两叔的,要真改不过来,大不了我专门拉女人入伙。赵甲第酸溜溜骂了一句狗日的,商雀哈哈大笑。

    赵甲第幸灾乐祸问道跟你去复旦的那妞还对你纠缠不休?商雀无所谓道还凑合,知道曲线救国了,不再跟一开始那样牛皮糖黏人,不过估摸着也到她忍耐极限了,很快就要露出狐狸尾巴,狰狞起来。赵甲第懒散道你自找的,命犯桃花,活该你被一群娘们揪着不放,你真揍她们,她们估计都有快感。商雀哑然失笑道我算什么命犯桃花,八两叔你忒不厚道了,这话豹子有资格说我,你可没有。赵甲第苦闷了,商雀换了个话题说道冬草姐是个好女人,袁树也不差,八两叔你好好珍惜。赵甲第弹掉烟头,道这个必须的,不好好珍惜我怕被天打雷劈。商雀嗯了一声,说手枪今年在东北那边不太顺,出了些状况,不过总算咬牙熬过去,这些都是老杨跟我说的。赵甲第感慨道东北啊,那是赵三金发迹的地盘,手枪要真有过不去的坎,我不介意跟赵三金打声招呼,低个头没啥。商雀说道再看看吧,手枪既然选择了这条一抹黑就要走到底的路,能靠自己最好靠自己,你爸当年肯定也是自己撑过来的,八两叔,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爸很多事情是不对,但要说整个ts,我最服谁,还是你爸,响当当的汉子,一切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赵甲第笑道赵三金本事当然有的,要不然活不到今天,这点我从不否认。

    整个下午赵甲第就跟商雀两个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带了一包烟,所幸两人都不是抽很凶的老烟枪,也就对付过去。天色暗下来,各自回家,赵甲第人生就那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偶尔起了点水花,也会趋于平静。陪着奶奶吃饭聊天看电视,赵家老佛爷基本上晚上8点就准时上楼睡觉,8点以后赵甲第就闲下来,在书房捣鼓那148艘船模,书房中央专门有一个玻璃柜放置模型,很壮观。上了qq,马小跳和李峰都在线,聊了些没啥大营养的话题,无非就是女人女人还是女人,马小跳说今年算了明年他跟李峰先去ts再去东北沈汉那边玩个够,赵甲第当然没意见。他家啥个状况,不需要故意炫耀,但也没必要刻意藏着掖着,不过估计到时候马小跳几个吓一跳是难免的,毕竟赵家宅子太惹眼了点。赵甲第只希望103的友谊别因为这个而变质,这是赵甲第最担心的事。坐在书房,他有点想念媳妇沐红鲤了,不过再联想到奶奶的那番话,说要让这位孙媳妇的家庭成员不舒服上十几二十年,赵甲第就一阵头疼,以奶奶的行事风格和为人原则,她绝对干得出这种极端事情。

    赵甲第坐着发呆,短信来了,是小姐的,他已经把那个陌生号码设置成“小姐”。

    又是一场生动活泼的对话。

    那神秘人物开门见山:老娘操你全家十八代祖宗,你竟然耍了我两次。

    赵甲第不急不躁回复:木法子啊,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婆突然醒过来,一个电话就把我喊回房间,就差没用床单把我捆绑起来,小姐你体谅个,我们做男人的,真他妈的不容易。

    出门在外能带着老婆玩3p还叫不容易?

    唉,你不会理解的,我是妻管严,在家里得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带老婆去场子玩,出了状况还得装得了流氓,命不是一般苦。要不是床上功夫还算了得,早被她甩了。

    你装,给我装,我再也不信你,再信你一次我就是猪。

    没装,我在家里家外已经够装了,太累,在你面前装个屁啊,有机会真枪实弹跟你打一炮,你就会知道在床上我一点都不装,是真猛。

    流氓,恶心。

    你一小姐,说我流氓,啥鸡-巴世道。

    小姐咋了,小姐也有尊严。

    这话还算实诚,由此可见你还算是有素质有底线的小姐,上回没跟你办事,亏了。

    那再找机会呗。

    可惜呀,我已经换酒店了。

    怕啥,你包我的夜,我来找你。

    包夜得多少银子?

    最少1500。

    全套不?

    全套。

    真贵。那你来回车费得自己掏钱,要么就算在那1500里头。

    真抠门。

    这叫会过日子,证明我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顾家还叫鸡,真不要脸。

    你这么说就伤感情了,我不包夜了。

    别啊,都说了我腿长脸蛋嫩**翘,肯定值1500,你不包夜你肯定后悔。

    等等。

    咋了?

    我现在想起来还没见过你的面,你说你咋好咋好,我咋知道你不是王婆卖瓜,万一杨贵妃半点边沾不上,是头母猪,我还不找豆腐撞死。

    相信我!!!

    不相信。

    那咋办?

    视频倒不用,要不你打电话给我,让我听听你声音。

    赵甲第这条短信一发过去,对方立即沉默,等了几分钟,赵甲第怒骂道一声草,就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耍我。赵甲第坐书桌前拿起圆珠笔,静下心来圈圈画画一本《悖论简史》,他就喜欢这种九曲十八弯的冷门东西,书桌上头顶方位贴着一张很小时候写下的纸片,“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十个字。看了十几页《悖论简史》,想起什么,从电脑包抽出那本莱因哈德-泽尔滕的《策略理性模型》,赵甲第不是门外汉,对泽尔滕不陌生,所以不至于天方夜谭到将那个黄浦江畔的德国大叔认作是泽尔滕,上次拿到手没细看,这次一翻开,第二页空白处似乎还有一段德文,赵甲第虎躯一震,那段言简意赅的句子翻译过来就是“献给我的学生某某某”,赵甲第手一抖,心里那个悔,早知道就应该留个联系方式啥的。怪不得是个一见面就能给萝莉陈庆之名贵怀表的主,原来比自己扮猪吃老虎多了。把这本《模型》囫囵翻了一遍,短信来了,“小姐”发了一条,说你真要听?

    赵甲第二话不说直接电话打过去,对方竟然也有胆量按下接听键,赵甲第劈头盖脸一句tmd你敢玩我,我嫩死你。

第130章 良家

    www.uu234.com我好怕。

    对方仿佛怯生生说了一句。

    赵甲第一激灵,不对劲,真是个娘们,貌似声音还贼软软糯糯,跟沐红鲤一个级数的天籁,但具体来说味道又有点不同,自己媳妇嗓音是轻灵的那种,而这位,则要成熟些,妩媚点,透着股天生的柔美。赵甲第愣在那里,一时间无言以对,心中大骂自己太没见过世面。对方也不再说话,轻轻挂掉电话。赵甲第叼了根烟,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专业级的整人?还特地找个播音员出声的娘们来忽悠我?谁肯下这么大本钱。就在赵甲第发呆的时候,短信姗姗来迟:声音也听了,没骗你吧?

    赵甲第一发狠,回复:不错,床上一定更**。

    不理你了。

    你舍得嘛,1500块大洋啊,这都能买多少只肉包了。

    说什么肉包,一点情调都不懂!

    对不起,咱就是卖肉包的,挣的都是血汗钱,所以我能保证我包你夜的晚上一定好好收拾你,会把3750个肉包子都赚回来。

    讨厌。

    咋了,卖肉包子赚的钱就不是钱啦?

    卖肉包能住酒店?

    我包子做得好,卖得多,这叫行行出状元!不过要是三百六十行里床上手艺也算,我照样是状元。

    吹牛。

    来酒店吧,就上次那个,我立马订房间去,就当旧地重温,相信更有感觉。到了我发你短信。说好了,包夜全套1500。

    哼,再放我鸽子,我把你小鸡-鸡剁成肉酱,你顺便可以当包子的肉馅。

    捧着手机的赵甲第一阵胆寒,看了个把钟头的书,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再发了条消息过去:老地方,2218。

    约莫10分钟后,声音很**蚀骨的小姐连短信都懒得发了,直接打电话过来大骂道你个王八蛋,又耍我!赵甲第嘿嘿笑道对不住了,刚到酒店,就有你同行主动敲门了,我一个把持不住就带她出去耍了,野战,车震,好爽。“小姐”的嗓音依旧好听,能让骨头都酥软,语气愤恨道好,你说地点,我们一起野战。赵甲第一本正经道其实我觉得吧,声音好听的女人往往长得都很抱歉,再说了,你同行包夜只要一千块,比你便宜了三分之一,整整1250个包子啊,你体谅一下。

    对面貌似彻底无语了。

    赵甲第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是小姐?

    废话。不是靠这个养家糊口我至于这么被你折腾吗?

    得,你短信发我个账号,我明天给你打500过去,就当补偿费。没办法,我这人就是心肠软。

    为什么只有500?

    操,难道要我给你打1500?没干活就敢要老子三千多个包子,你也太黑了点吧?

    行行行,500就500,可不许再玩我。

    最后,小姐果真发了一个账号过来。

    赵甲第第一时间给'道德打了个电话,把这位“小姐”的手机号码和账号都发过去,让他查一查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天一早,'道德发短信过来汇报情况,电话号码是杭州地区的,但竟然查不出具体的身份证注册信息,连那个工商银行的账号查询权限也很高,'道德砸了大钱都没能从银行内部套出东西。赵甲第就纳闷了,美人计也不是这么玩的吧,也忒专业了点,可问题是这么专业,本身不就是露出一种最大的马脚吗,赵甲第分析方方面面,愣是吃不准摸不透,一开始想要汇钱过去探探路,后来一想还是作罢,果然,傍晚时分,短信来了,是一条看上去很幽怨哀伤的短信: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无数的感叹号。

    赵甲第一阵烦躁,回复道:tmd老子现在在ts曹妃甸,你有本事来这里让老子干一炮,飞机票我包了,除此之外给你一万块,你敢不敢?

    不敢。

    那你别抱怨了,我用这一万块钱可以叫很多只鸡了,想金童抱瓶就金童抱瓶想张果老倒骑驴就张果老倒骑驴想反弹琵琶就反弹琵琶。所以你以后别勾搭老子,声音再动听也没用,我不陪你玩了。有钱不赚的小姐那还叫小姐吗?!

    我要是来你们那里,老公会不高兴的。

    别废话,我现在根本不乐意搭理你。

    你生气啦?

    没,犯不着。

    你就是生气了。

    滚。

    你看,你真的生气了。

    你tmd别逼老子爆粗口。

    你已经爆粗口了呀。

    你丫别落在老子手上,要不然非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我决定了,坐飞机去ts,到时候怎么找你。

    啥?

    我已经出门了,什么东西都没带。

    真的假的?

    真的。

    别来这一套,是想报复我吧,信你是傻b。

    不信就算了,我转身回家。

    回你的,懒得理你。以后再骚扰我,我骂你一个钟头。

    我想我还是去ts吧。

    你个傻b。

    对的,我就是傻b。反正我准备拦辆车,去机场,直飞ts市。你再骗我,我也认了,反正你也骂我傻b。

    5分钟后,小姐短信来了:我上车了。我在上海,现在去虹桥机场。

    32分钟后:我到机场了。

    36分钟后:我买好机票了,只有先到天津。(附带班机信息)

    51分钟后:我登机了。翻了一下,口袋里只剩下两百五十三块钱了。

    一个钟头50分钟左右,小姐发消息:我到了天津了。

    赵甲第目瞪口呆,这小姐也太敬业了点吧。他已经让'道德关注那一班飞机的起飞和降落,萧山机场和天津方面都盯着,按照“小姐”的短信来看,时间段都掐得很准很真实,赵甲第坐在书桌前,旋转圆珠笔,陷入沉思,如果说对方背后有一支专业团队在运作这起“黑色幽默”,那只能说明对方的策划人不是疯子就是天才。去还是不去,是个问题。赵甲第闭上眼睛,思考片刻,给她发了一个赵家村工业区的详细地址,告诉直接坐出租车,要是司机不肯,就让她先付给司机两百块押金,到了后他去付钱。她简简单单回复了一个“好”。然后每经过一个地点,她都会发短信告诉赵甲第,1个半钟头后她说我到了,你呢,我站在一张广告牌下,大幅的陈皇妃新片宣传画。

    这个时候,已经将近凌晨时分。

    疯了。

    赵甲第挠挠头,这小姐要真是小姐,赵甲第觉得割肉一万多块也值了,就当丰富了一次人生阅历。占了自己地盘的心理优势,还是早有最坏打算的赵甲第喊上商雀,坐上卡宴,汇合一直在赵甲第蹲点的'道德和田图斐,三辆车开往工业区,田图斐开道,卡宴居中,'道德那辆不起眼的北京现代远远跟在后头。

    深夜的工业区某个大型广告牌下,果真站着个两手空空的女人,身边停着一辆天津牌照的出租车,一个司机模样的男人蹲在车旁抽烟。

    她?

    商雀问道,一脸匪夷所思。

    十有**。

    赵甲第也傻眼了。

    八两叔,我觉得吧,不是她是个神经病,就是我们两个是神经病。

    商雀崩溃道。

    赵甲第点点头。

    因为站在广告牌下的娘们,何止是声音悦耳那么单薄。tmd,电话短信里她自称腿长屁股翘脸蛋水灵,还真是太肺腑之言了,以赵甲第和商雀的挑剔眼光来看待,她也是他们人生中见到过最动人的女人。她的气质不是王半斤的妖娆,也不是齐冬草坚%的柔顺,她仅仅是穿着休闲地站在那里,就能让男人生出最原始的征服欲,深陷不可自拔。她要是生意不好揭不开锅的小姐,那赵甲第觉得自己就是生意火爆到没日没夜的天字号大牛郎了。

    事出反常即是妖。

    赵甲第下了车,走向“小姐”,田图斐保持一段距离。

    “卖包子的?”女人柔声笑道,不紧张不仓皇。

    “小姐?”赵甲第口干舌燥道。

    她伸出一只手,如同最上等象牙雕琢而成,她笑容妩媚,想必在大唐时代,温泉水暖洗凝脂的杨贵妃也是这般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李景隆伸出手,连手都透着妩媚,这个女人真是水做的。

    “啊?”赵甲第愣了。

    “一万块。”她微笑道。

    赵甲第掏出一叠钱,放在她手上,然后把车钱交给司机,还特地递过去一根烟,田图斐就站在司机身后。师傅操一口地道的天津腔,接过钱上了车,依依不舍的眼光使劲瞥着女人,出租车缓缓离去。

    “你该不会是职业杀手吧?”赵甲第转身面朝女人笑道。

    “不是,我是小姐。”她笑道,笑起来的时候很真诚,其实就算她说假话,也有男人乐意相信是天下最悦耳的真话。

    “收了钱,你今天自个儿找地方睡,我帮你订房间也行。明天回上海,以后能不做小姐就别做小姐了。”赵甲第笑眯眯道,终于恢复赵八两本色。

    “不办事?”她讶异道,很委屈很受伤的楚楚可怜模样。

    “不敢,怕你是杀手。”赵甲第半开玩笑道,“而且你这姿色,退一万步说,真是小姐,还接不到生意,只能说明你有啥见不得人的毛病,我胆子不小,但今天真不敢碰。”

    “你们男人不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她微微歪着脑袋,一脸不符合她年纪的天真容颜。

    田图斐是比赵甲第还行家的内行,瞧出这好看得过分的女人不是练家子,身上藏枪械的可能性很小,就拉开一段距离。赵甲第打哈哈道:“那是骗人的,起码我不干。”

    “不后悔?”她笑道。

    “不知道。”赵甲第严肃道,“目前正在激烈斗争中。”

    少妇,赵甲第觉得眼前这位可能是自己这辈子,能见到的最美最有味道的完美少妇了。

    “我真是小姐。”她再一次肯定道。

    “这次信你的话我真是傻b。”赵甲第乐呵呵道,不管怎么说,能撞见这么个有趣的娘们,今天的折腾怎么精打细算都赚到。

    “信不信你都是傻b,你看我说我来ts,你开始信吗?不信,结果呢?那我现在说我是小姐,你还不信,那结果会是什么呢?”她眨了眨眼睛。

    “结果就是我后悔一辈子。”赵甲第欢乐了,一把拉起她的手,察觉到她有刹那犹豫和轻微颤抖,但也许是赵甲第的错觉,他爆发出远超水准线的潜力值,“走,开房间。两万五千个包子的钱没了,不上白不上,不上我是二百五。”

    上了车,商雀做司机。田图斐那辆车开道。

    “呦,还有这么多保镖,你家真有钱。”女人虽然跟着赵甲第上了车,但坐得离他有些距离,眼神有些迷离。

    “此地钱多人傻速来,说的就是我,由此证明卖包子这行业多赚钱,要不你跟我一起卖包子好了,做包子西施。”赵甲第调戏道。

    她轻轻摇头,柔声道:“我不会总做小姐的。”

    赵甲第纳闷道:“小姐还能客串?”

    她沉默不语,微笑着,贤良淑德,典型贤妻良母的架势风度。

    

第131章 巴掌

    (少妇人妻裴总能够创造一个个奇迹。)

    工业区有一家喜来登大酒店,要了一间豪华房,要去电梯的时候,她柔弱却执着道:“让你的人不要跟着,如果你不答应,我不会上去。”

    赵甲第没有丝毫犹豫,商雀和田图斐以及隐藏在暗处的韩道德都离开酒店。走进电梯,赵甲第终于能够仔细打量身旁的女人,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冬天包裹相对严实,但脸蛋也好,气质也罢,都是近乎媲美蔡姨的成熟-女性,只不过一个女王气质十足,像武则天,眼前这个更像赵甲第想象中的杨贵妃或者陈圆圆,尤其是臀部和大腿的曲线,因为个子高的缘故,尤为诱人,这种女人如果没毛病,别说为了一万块钱从上海飞天津,就是跟别人说花十万块跪求一夜温存都没人信。赵甲第灵光一闪,突然贴近她问道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办事吧?那女人眼中浮现一抹古怪的神情,望向赵甲第,然后抬头看了下天花板四周,又摇摇头,赵甲第近乎咬着她耳垂,问道是怕摄像头?她低下头,轻轻一点。赵甲第不再多话,到了房间门口,掏出房卡,他进去的时候,女人停顿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入房间。赵甲第站定,笑道怎么说?她神情复杂,但难以掩饰娇媚容颜的惊心动魄,咬着嘴唇道你去洗澡。赵甲第突然一把将她抱起来,大大咧咧道都包夜了就得听我的,洗个p澡。

    她表情猛地神经质起来,反悔一般挣扎,却没有尖叫,赵甲第其实到抱起她的时候还没有下定决心冒这场天大的险,但当她开始疯狂抵触,开始死命抗拒,他无意间瞥到她很有灵气的眸子里的神奇情绪,赵甲第终于能够确定前不久的猜测,故意一副猴急作态,一只手已经很不老实地大力揉捏她弹性奇佳的翘臀,嘴上不干不净道做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甭想了,今天老子就要剥光你的衣服,你喊啊,你喊了我在人来赶到之前还是要狠狠嫖你。赵甲第把她很粗暴地摔到大床上去,饿虎扑羊,上去,撕扯她身上看不出牌子估摸不出价格的衣服,她依然在无声地挣扎反抗,那双更适合弹琴弹古筝的手很徒劳地推搡赵甲第身体,那张妩媚绝色的脸蛋泫然欲泣,但眼神清澈,却不是冷漠的明亮,而是一抹心颤的娇柔,她的愤怒和恼羞点到为止,赵甲第迅速脱去自己衣服,狞笑道**还这么清高,你给谁看呢,别以为长得大家闺秀,老子今天就不敢动你,操的就是你这种不正经货色。

    听着赵甲第的侮辱言语,她动作越是激烈,这种奇妙的身体接触简直就是给男人灌下整整一桶的春药,赵甲第成功扯掉她外套后,是很蛮横地直接将她贴身的丝绸衬衫撕破,根本懒得去干解纽扣这种笨活,露出一件炫目的黑色蕾丝内衣,赵甲第似乎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念头,让她翻了个身,握住她两只手腕,他的双腿压住她两条紧绷在牛仔裤里的修长美腿,空闲的那只手先解开内衣扣子,然后绕到前面去,将她牛仔裤也拎下去,露出浑圆的羊脂白玉-臀部,一巴掌拍上去,骂道就知道是黑色,只有你这种闷骚的浪荡娘们才有这喜好,你声音不是很好听吗,等下给我叫,使劲叫,我就乐意你卖力叫-床,别床下淑女贵妇,床上一样得给老子做婊子。

    她的身体泛起一层醉人的绯红色,当赵甲第把她的牛仔裤扯下丢出去,背对着他的她不知道是喘气还是哽咽,赵甲第突然将她整个人拎起来,拉扯着她下床,来到窗前,推开窗帘,把她抵在落地窗上,两个人身体紧密无缝地契合在一起,而她的胸部被玻璃压得愈发迷人,那真是一具超乎想象的胴-体,赵甲第咬着她耳朵,低沉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这个调调,你老公肯定没让你尝过吧,是不是很新鲜很刺激?你睁开眼睛看看玻璃上你的脸,你会发现你很喜欢这种出轨,喜欢被一个男人玩弄,被他骑在你身上,让你欲仙欲死。赵甲第势不可挡地长驱直入,很顺畅,那是一种只有少妇才能煲汤一样细细熬炖出来的温暖,就像陷入了一片美妙的仙境,身心都是如此,赵甲第回到曹妃甸后,呈现出来的都是一如既往积极的阳光的一面,此刻,在上海沉淀出来的阴暗,杨青帝给他的无形压力,面瘫男杨策的,甚至女王蔡姨带来的挫败感,一股脑汇集,一下子爆发出来,让赵甲第一只手环住成熟如水蜜-桃的女人纤细小腰,一只手不是握,而是近乎攥紧她并不丰满硕大的小巧乳-房,她压抑着抽泣声,终于在赵甲第的肆虐中,情绪如洪水决堤一般,撑在落地窗的双手反过来环住赵甲第的腰。

    他们回到床上,她由被动转为主动,骑在赵甲第身上,听着赵甲第挑衅和挑逗的污秽言语,脑袋后仰,一头摘掉簪子后散开的青丝随着双方动作的频率甩动,她双手握着赵甲第覆在她双峰上的手,不知道是想扯开,还是希望赵甲第更加用力。这是一个癫狂的夜晚,她不知疲倦一般索要无度,最后一次,两个人在观音坐莲这个姿势中双双攀上情-欲的巅峰,坠落,死死拥抱在一起。那一刻,她终于放声哭出来,不知道痛苦还是幸福。

    “说吧,怎么得到我号码的。”赵甲第靠着床头抽烟。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憎恶烟味,但没有出声,保持沉默,用被单裹住身体,背对赵甲第。

    甲第伸出手把她搬过来,握住她早就被抓红的胸脯,的确不大,但胸-型很好。少妇能保持这样的胸部和身材,简直是奇迹。

    “这不重要。”她盯着赵甲第的眼睛,微笑道:“我说过,我不会总做小姐的,过了今天,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用一点钱玩了我,不用担心任何后遗症,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回去就忘了。”

    “被狗咬?”赵甲第不屑道,加重手上的力道,“被狗咬你能这么不知廉耻地配合我?真不愧是少妇人妻,小蛮腰摇起来太娴熟了,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嚷着自己是婊子不如的东西。”

    她脸一红,瞪着赵甲第,竟有种不可侵犯的凛冽气势。

    “别瞪了,没用,这还在床上呢,信不信我再让你不知廉耻一回?”赵甲第一脸轻蔑,“得,你不说就不说,天亮了咱们就一拍两散,你差不多达成目的了,给你老公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我也爽够了。”

    “你说话跟发短信一样低俗。”她恨恨道,裹着被单坐起来,跟赵甲第要了一根烟,却呛得不行。

    “不低俗能让你犯贱一样跑ts来跟我外遇?你也就是个变态的被虐狂,我看你肯定做高雅贵妇做疯做傻了,要不然没这么不要命。”赵甲第冷笑道。

    “喂,我是贵妇是婊子关你什么事,你爱怎么诋毁我就怎么诋毁,我装作听不见。”她笑道。

    “我贱货也见过一些,不过人家脑筋好歹还算正常。像你这么贱的,头一个。”赵甲第不客气道。

    “谢谢夸奖,这话我爱听。”她很高兴道,只要一笑起来,她就有一股内媚的诱惑。由不容亵渎的优雅少妇变成看似可以人尽可夫的美艳荡-妇。

    “你天下无敌了,我遭不住。”赵甲第认输道。

    喊了一声。

    赵甲第只顾抽烟,心中默默权衡利弊。

    喂。她一脸怒容再喊了一声。

    “我耳朵聋,不像你是装作听不见,咱是真听不见,大妈您见谅个。”赵甲第没好气道。

    她尖叫道,花容失色。

    “一大把年纪了,不是大妈是什么,真当自己是‘小姐’了?”赵甲第嘴角勾起个弧度。

    “我不生气,不着你的道。”她僵硬微笑道。

    “生气就生气,自我暗示没意义,你有今天,就憋出来的毛病。”赵甲第一语道破天机。

    “你真聪明。”她掀起被单,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愧是女人心海底针,尤其还是个很多事情该经历过都经历过的少妇,“你觉得我美吗?”

    美。赵甲第点头道。那要不你再上我一回,我好安心回上海。她又开始作孽了。不日了,怕迷上你,见好就收吧。赵甲第掐灭烟头,继续点燃一根,不理睬她对一个男人抽烟很明显的反感厌恶。你有病。她愤恨骂道。你比我更严重,彼此彼此,咱们啊就是一对落难鸳鸯,一路货。赵甲第笑道。她突然说道要不包养我吧,一夜1千,每个月3万,怎么样,便宜吧?赵甲第摇头道不干,明摆着到时候是你占我便宜,最重要的是天晓得你那个绿帽老公啥时候会横空出世,万一被捉奸在床,我还真不知道你跟我哪个是更倒霉的那个。她一丝不缕的身体靠向赵甲第,妩媚笑道跟你说个秘密,我除了躺着让我老公日过一些次数,连初吻都还在,你不是懂很多床上技巧吗,知道一个女人还有很多很多第一次的,你不心动?

    听到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赵甲第下半身很不争气很不给面子地坚挺起来,而她显然敏锐察觉到这个征兆,娇笑不已,愈发凸显出少妇的道行,得意洋洋道不骗你,是真话,怎么样,你身体已经同意了,现在就看你有没有胆魄玩这个危险游戏了。赵甲第艰难摇头,狠狠抽着烟,坚定道不行。

    你确定?她没有些许气馁,一只手缓缓伸入被窝,下陷。赵甲第说道没用的,就算我被你勾引成功,事后我还是会反悔,你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好奇而费解道既然能雇上保镖,那3万块一个月的保养费,你肯定能承受。也就是说,你唯一担心的是我那个你连面都没见过的老公,你这么有钱,脑子也不笨,怎么就怕一个连自己妻子都管不住的窝囊废?赵甲第朝她吐了一个烟圈,道别灌**汤,我只知道一点,能做你这种女人的老公,而且还是个你一点不爱的男人,那他也许不是个床上功夫好的男人,但一定是个比我有钱有势有权的人,为了一个小姐在阴沟里翻船,不值得。

    赵甲第额外加重了小姐的语调。

    她似乎被戳中痛处,今晚第一次流露出刻骨的仇视,骂道我不是小姐,你妈才是小姐。

    赵甲第一个巴掌甩在她俏脸上,面无表情道爱可以乱做,话不能乱说,我一个卖包子的你一个卖肉的,你还真当咱俩是情侣了,我得把你当观世音菩萨供着啊,傻b。

    被打蒙了的女人捂着脸,神情变幻莫测。

    赵甲第冷笑道怎么,是不是到这个时候才念你绿帽老公的好,是啊,要是在你的地盘上,别说有人扇你耳光,就是多看你一眼,那个你嘴里的窝囊废都会收拾他吧,所以说你是小姐,哦错了,比**的还不如。

    她没有理由地笑了,天真烂漫,道卖包子的小弟弟,你不仅嘴巴毒,还聪明,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刚打了右脸,要不你再打一下左脸?

    赵甲第低头抽着烟,眼不见为净。

    床也上了,巴掌也甩了,G

第132章 乐子

    (少妇裴的道行岂是贱货蒋能媲美的?)

    她哈哈大笑,重新趴在赵甲第怀里,抬着一张闭月羞花的狐狸精脸庞,又是一副良家少妇的娇艳模样,娇腻道你包养我嘛,我保证不会让我老公知道你的存在,你要还是不放心,我跟你去你家,跟你家里人挑明了,说我是你情妇。当着他们的面写保证书,说今后东窗事发,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

    赵甲第骂了一句草你妈-的。心想当年道上号称金刚不败的赵三金是不是也这样被黄芳菲破功的。不过眼前尤物,不论是姿色还是气质,愣是都要比黄芳菲要高出一筹。这算哪门子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她柔声道我知道你答应了。赵甲第勾起她下巴,冷笑道你真敢去我家?她点头道敢啊,我都敢独自飞天津,再独自来ts,你说我还有什么是不敢的?现在天底下就没我不敢做的事了。

    赵甲第干脆道行啊,你不嫌丢脸我更不怕,你到时候别走到我家门就逃。她很不废话地用行动来表示她的决心,穿好内衣裤,虽说那件衬衫已经掉了大半纽扣,但套上外套还能马马虎虎,赵甲第也穿好衣服,要看这娘们还能继续给出咋样的惊喜。

    两人下楼退了房,赵甲第问她会不会开车,她说会啊。然后那辆卡宴就归他们,赵甲第让神情古怪的商雀开着那辆破北京现代先回家,韩道德和田图斐回他们的秘密据点,当卡宴来到两尊巨大玉石狮子的铁门前,她抬头望着两排路灯照耀下的道路,惊叹一声哇,好大。铁门大开,卡宴开上笔直坡道,她除了起初的赞叹后再没有什么感慨,哪怕是假装镇定,心智也够不俗。等卡宴停在山顶,已经是深夜,现在的赵家宅子其实没多少人,起码表面上是如此,除了赵家老佛爷,就只有赵甲第和黄芳菲赵砚哥母子,当然还有4层别墅后头的黄大爷,至于暗桩有多少,这是一个唯独赵三金清楚的秘密。

    下了车,少妇说了句很有意思的话,感觉你家除了大就没什么了。

    赵甲第笑道这是暴发户的专有气质,你这种豪门大宅里的娘们当然看不上眼。她在山顶小转了一圈,笑道我看走眼了,一点都不暴发户,处处是玄机,你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钱,都这样的家底了,还怕我的窝囊废老公呀,联系今晚你的一系列表现,真不知道该说你谨慎还是胆小。赵甲第直截了当道是因为胆小所以谨慎。开门的时候,赵甲第叹息道原来变态也可以传染的,这次我是真傻b了。

    她笑了笑,挽着赵甲第的手臂,走进那扇金黄色大门,说道后悔了?晚啦,从现在起,我们才真正是一条船上的人,除非我下船,你就都是骑虎难下。赵甲第带着她上楼,没必要偷偷摸摸,房子实在太大,只要别嚷嚷,别说带一个娘们,就是带十个八个的娘们都没动静。赵甲第原本想把她安排在客房,她执意要去赵甲第房间,赵甲第就随意了,这栋别墅里最没挖掘价值的就是他房间。赵甲第洗了个澡,她很安静地坐在床沿边,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问题,披着浴巾出来的赵甲第甚至不存在去猜测她想什么的**,这个女人简直比王半斤和蒋谈乐还要不可理喻,杨萍萍对上这位少妇,更是只有甘拜下风的份。

    赵甲第坐在书桌旁,说是不是很失望,一点都不富丽堂皇。她笑道不失望,你房间要跟一楼客厅那样搞得像宫殿,我才失望。你看你房间,简单朴素,这说明你不是个喜欢繁琐的人,信奉看人直指人心做事单刀直入直中要害,我喜欢跟你这种人打交道,那些看着真诚的男人,往往一肚子坏水,弯弯曲曲,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多肮脏。赵甲第笑道比如你老公?她指了指赵甲第,赞道真聪明,小弟弟。赵甲第对这个昵称没感觉,问道还没问你叫什么,给个称呼,别骗我就行。

    她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你喊我裴姐,最好是裴裴,听着亲昵,多好。赵甲第调侃道我看应该喊裴姨。一沾上年纪问题,她就要发飙,柳眉倒竖,别有韵味。赵甲第摆摆手,委曲求全道行了,就喊你裴姐,等你把我伺候高兴了再喊你裴裴。她掩护住胸口故作惊讶道你今天还没够?赵甲第脱掉浴巾,**着钻进因为不开空调而显得冰冷的被窝。女人娇嗔一声你真不要脸。赵甲第怒道咋了,在自己家裸-睡犯法啊,谁不要脸你自己不清楚?她也脱去外面的衣服,钻进被窝,因为冷,只好贴着赵甲第,她在轻轻发抖,很不习惯这样寒碜落魄的被窝。

    两人安分守己,谁都不搭理谁。

    半个钟头后,她轻声问道喂,你睡了没。

    睡了。赵甲第没好气道。她拧了他一把。赵甲第倒抽一口冷气骂道下手没个轻重。

    她示威道下手轻不就成打情骂俏了,谁愿意跟一个二十来岁的小男孩卿卿我我。赵甲第翻身背对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不理不睬。她喂了两声,见赵甲第没反应,她伸出手,把脸贴在赵甲第后背上,呢喃道这样真好,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床上有一个陌生的男人,没牵没挂,就这样死了都没人管,真好。赵甲第无奈道这位姐姐,你别悲春伤秋了行不,咱们都是负距离接触过的狗男女了,你再这么矫揉造作,我真会一脚把你踹下去。

    她突然伸出舌头,舔着赵甲第后背,一点一点,很用心,赵甲第身体笔挺僵硬,道你别玩火。她没有停止,继续她的温柔动作,赵甲第一转身,将她搂在怀里,压在身下,没什么前-戏就嵌入她的身体,而天生尤物的她则紧密接纳了赵甲第,赵甲第这一次动作很慢,而她也没有催促,两个人借着床头灯的微弱光线,互相凝视,她故意不压抑自己的喘息,那张殷红小嘴微微张合,引诱着正在占有她的男人。赵甲第附身,想要亲吻她的嘴唇,却被她撇过头躲开。赵甲第也没有继续,只是声音沙哑道你给我叫-床。她顺从了,从那张嘴里吐出一些她以前连想象都不敢的词汇和句子,越到后面,随着言辞的愈发不堪入耳,她身体颤抖得越剧烈,在最后冲刺的一刻,她终于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主动伸出嘴巴,吻住了赵甲第。

    大战落下帷幕。

    一直保持大无畏姿态的她竟然娇羞了,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

    赵甲第躺在床上,确实有点累了,自言自语道:“明天天一亮醒来,我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隐约听明白赵甲第的话,躲在被窝的她微微一笑,不打算穿上那套特地为今天而准备的贴身衣物,与赵甲第一同赤身**沉沉睡去。

    赵甲第破天荒没有在5点钟准时醒来,浑身乏力,他妈的小说里的男主角每次大战三百回合完事后第二天就立马生龙活虎精神百倍,原来都是扯蛋,他看了下手表,早上8点半,猛然转头,床上没有那位背景未知姓名未知心思未知的女人,真是梦?赵甲第恍惚了,这个香艳程度令人发指的春梦也太真实了点吧,他火速穿上衣服,阳台上没人,这层楼他那间唯一永远不上锁的书房也没有人,赵甲第一头雾水地走下楼,到了一二楼之间的楼梯上,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大厅里坐着黄芳菲和那个谜一样的女人,两个女人争芳斗艳,果真连黄芳菲都要略逊一筹,不过看情形她们两个相谈甚欢,那是一种唯有两个独守空闺怨妇呆在一起才有的默契,赵甲第倒不是怕她抖落出两人昨天说给人听都没谁肯信的一夜情,赵甲第巴不得这妞实话实说,可扛不住她添油加醋胡说八道。以对方的演技,赵甲第相信奶奶会坚定不移信任他,可赵家剩下所有人,估摸着就都得倒戈了。何况赵甲第本能地不喜欢她跟黄芳菲和和睦睦,跟久违的闺蜜他乡重逢一般,这种气氛太诡异,见到赵甲第,她一身雍容华贵的出众气质,与昨天起初见面的娇柔妩媚截然不同,硬是稳稳压了黄芳菲一头,朝赵甲第招招手道弟弟,来,一起聊天,我跟你黄姨正谈到你。黄芳菲的言行也是无懈可击,笑容自然。赵甲第不知道那娘们葫芦里卖什么药,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她瞥了眼朝自己悄悄怒目相向赵甲第,微笑道弟弟,干姐姐已经跟你黄姨说过我们的认识过程了,她觉得很有趣。赵甲第咽了一口口水,不动声色。

    这下乐子大了。G

第133章 制衡

    (今天的早点上传。)

    赵甲第现在已经没心情理会她跟黄芳菲瞎诌了些什么,看了神情自若的她一眼,板着脸问道你见过我奶奶了?她一脸理所应当道老佛爷呐,见了,我还一起陪她去鱼池走了一圈,老佛爷喜欢我。赵甲第刚要爆粗口,与赵甲第对视的她眼神流转,悄悄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一旁一言不发的黄芳菲,赵甲第强忍住把这娘们拖上床打的冲动,说裴姐那我出去晨跑,你跟阿姨继续聊,刚好阿姨在家里也没个说上话的人。她站起身道不了,我陪你晨跑。

    不给赵甲第拒绝的机会,她朝黄芳菲歉意笑道芳菲,回来再跟你说兰会所的事。黄芳菲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客厅,若有所思。赵甲第自顾自晨跑,沉默不语,她在一旁叽叽喳喳道住得越久就发现你家越有钱,我要是能像你后妈那样嫁入你家,这辈子衣食无忧啦。不过老佛爷可是个大智慧的老太太,我在她面前胆战心惊,一个字一个词都要斟酌妥当了再说出口,这感觉真好,像小时候站在语文老师面前背文言文,看得出来,黄芳菲活在老佛爷眼皮底下,物质上是满足了,可心里头不好受,唉,我也是有个恶婆婆的女人,能体谅。

    赵甲第生气道你别说我奶奶坏话,小心我抽你。她略微吃力地跟在赵甲第身后,笑道这算什么坏话,也是,老佛爷对你这个孙子确实宠爱,我和她打机锋斗智商情商,老太太唯独说到你,会心情舒畅,爱屋及乌,才对我有点真诚的笑脸。

    两人慢跑出了铁门,看到那条结冰的引龙河,眼神很新奇,停下脚步,弯着腰喘着气问道我能走上去吗?赵甲第被她早上背着他作孽地掀起一股暗流涌动,没了心情晨跑,干脆蹲在引龙河畔,望着冰面没好气道想死就上去。她果真冲了下去,很开心很雀跃地在河面上旋转,她八成有芭蕾瑜伽或者越剧黄梅戏底子,身体很柔韧,昨天晚上赵甲第就领教过了,她站在河上,不知为何,赵甲第想到了三国曹植写给嫂子甄姬的那篇传世名篇,可惜赵甲第身上文学细胞和理科天赋是反比,连它的开头几句都记不起,只知道有明眸善睐仪静体闲几个脍炙人口的成语,对于实用性不强的信息,赵甲第习惯选择性记忆,这些形容用在眼前女人身上,竟有一种让人咂舌的契合,看着她,恍若千年前的那名凄美女子,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只可惜很快赵甲第一阵恼火,因为那个前一刻还仪静体闲的娘们正在蹦蹦跳跳,似乎活腻歪了真想在冰面上凿出一个洞,赵甲第火急火燎跑下去,一把将她扛起来,扛在肩上,大声骂道婊子养的,你想死别拖累我,老子是旱鸭子,你真蹦出一个洞掉下去,老子这辈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她咯咯直笑道不怕不怕,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就当做殉情,多浪漫的死法,比我人老珠黄你老态龙钟死在病床上总要好吧?赵甲第头疼加蛋疼道你要死死上海黄浦江去,别跟我扯上关系,我跟你就连姘头都算不上,一个卖肉一个买肉,别整些恶俗的小资情调,幸好老子没吃早饭。她笑得更欢了,扯开嗓子大声喊道赵八两我最爱你这点啦。远处一些站在岸边晨练的老头大妈们一个个竖起耳朵。

    赵甲第低声道你别败坏我名声,老子在村子里是五好青年。被粗野扛着的她继续大声喊道赵八两别忘了以后喊姐姐裴赋,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资格。赵甲第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吼道嚷个屁,裴赋?佩服?我要喊你岂不是佩服佩服的,你该不会是故意要占我便宜吧。上了岸,把她放下来,赵甲第从绿化带里一棵树上摘下一片树叶,继续蹲着,她陪他一起蹲着,委屈撒娇道八两,我衬衫都被你撕破了,你忍心让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穿破衣服吗。赵甲第不假思索道忍心,我还忍心你被冻成冰雕,到时候再把你丢河里,就名正言顺了。

    她憋屈道你一点都不宠我,书里电视上有钱男人都很疼情妇的。赵甲第余光瞥了她一眼,冷淡道那是人家会做人,知道怎么当小蜜二奶,你再看你自己的贱货德行,有你这种光明正大登门拜访还一点不羞愧的情妇吗?她唉了一声,道我这不是爱你爱得深沉嘛。赵甲第赶紧道你离我远点。她疑惑道咋了?赵甲第说你让我吐一会儿。她娇笑骂道讨厌。真要吐,行啊,我们亲嘴好了,你吐我嘴里。快被逼疯了赵甲第现在好希望兜里有包烟,要不有瓶酒也行,喝闷酒把自己灌醉得了。

    八两小弟弟。她娇媚喊了一声。

    喊爷,大爷。赵甲第哼了一声。

    爷,奴家给您请安了,今晚上可要好好临幸奴家。她不要脸道。

    裴赋,你在家也这样子?赵甲第纳闷道。

    哪能,可端庄贤惠了,在里持家有道,在外给两家人长面子,谁都挑不出刺。他们这辈子都没听过我说一句脏话,没骂过一个人,没见我发一次火,我这种好女人,娶回家,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一点不脸红道。

    对不起,如果我没记错,你昨晚是个很称职的荡妇,出口成章。赵甲第反驳道。

    你是唯一的例外啊。我要在你面前还贤妻良母,我就真是傻b了。她笑道。

    赵甲第不想再开展这个话题,把树叶放在嘴边,吹了一支不知名小曲子,心境祥和,不再浮躁。她有点听入神,蹲着,托着腮帮,凝望冰天雪地的白茫茫远方。赵甲第吹完曲子,她依然没有收回视线,只是清清淡淡喃喃自语道我一点都不能动我的刘海,因为一动了,我就会在别人眼中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是说好看或者不好看,而是变了一种气质,不再是他们印象中的温良恭俭让了,齐刘海的我眼角眉梢要柔和许多,会显得温婉乖巧,长辈喜欢这样的感觉,而男人则喜欢这时候的妩媚风情,这些我都知道。如果掀起刘海,露出我自认很漂亮的额头,我就会更加成熟,有一种精明,会由好说话的乖孩子变成女王,那样他们会慌张,会害怕,会叨叨不休。听着她不温不火的牢骚,赵甲第丢掉那片树叶,怔怔出神。她转头一笑,拨起自己的刘海,道你看,现在的我是不是很有锋芒,变了一个人?赵甲第转头一看,竟有种见着蔡姨的错觉,虽然她们脸蛋一点都不像。

    官人。她喊道。

    赵甲第无言以对,继续发呆。

    这时候你应该第一时间喊我娘子的。她一本正经道。

    哦,娘子。赵甲第随口敷衍道。

    但她还是很开心地喜逐颜开,眉眼没了阴霾。

    回到山顶赵家,一起吃了早饭。当时睡懒觉的赵砚哥不情不愿被母亲叫起来,睡眼朦胧,不过一见到赵甲第身边的女人,瞪大那双与她母亲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圆鼓鼓。早餐气氛诡谲,名义上赵甲第的干姐姐兼任情妇与黄芳菲聊些专属贵妇们的高雅话题,而老佛爷也没有黑着脸,偶尔还能跟孙子大半夜带来的她说上一两句,虽然不算热络,但也足够让人刮目相看,而赵砚哥就一直拿眼神猛瞧赵甲第,希望神通广大的哥能给他一点解释,赵甲第没搭理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弟弟,只顾埋头喝他们赵家很出名的玉米粥。

    吃完饭,身边娘们让赵甲第大吃一惊,竟然是她起身收拾碗筷,自然而然,而且手脚利落,绝非临时抱佛脚,刚才还和她聊了一些北京和沪上私人会所的黄芳菲神情很有意思,老佛爷瞧在眼里,却不动声色,拉着赵甲第去院子里坐着晒太阳。赵甲第想了想挑能说的简明扼要说一下,一辈子不知道见识过多少风浪的老佛爷安静听完后,很云淡风轻地慈祥笑道奶奶不是老古董,知道男孩子长大了,总需要有个女人暖床的。本来这种事得冬草来做,不过我知道你不舍得,她也未必真愿意在娶进家门咱老赵家祠堂写下名字前做这件事,加上沐家小丫头出国,不可能时时刻刻照顾你,有个这么个识大体的女人,我不反对,早上她跟我说透了,说她是有夫之妇,给你做短时间的情妇心甘情愿,一开始我的确不太乐意,可在餐桌上看看她,再看看那只狐狸精,我改变了初衷,觉得有一个比狐狸精更漂亮也更有心机的女人进赵家,哪怕是短时间,都有好处,省得那女人真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在赵家作威作福。

    赵甲第不管是赵家内外,都不说黄芳菲一句好话一句坏话,哪怕在奶奶面前也是如此,每次奶奶说起某位狐狸精,他都安静不说话。而老佛爷与这孙子可谓是从小就有默契,在他面前从不客气,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口头禅是下辈子还要投胎做小八两的奶奶,再疼上一辈子。老太太很奇怪,一般来说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喜欢躺着晒太阳,她不喜欢,就要直着腰坐着,不管坐在什么位置上,都有一股倔强-精神气撑着,所以气场格外冷冽阴森,对于一个一丝不苟到了极致的老人,黄芳菲这十多年的处境可想而知。老太太缓缓说道黄芳菲她要替赵砚哥搏一个前程,我也当过妈,这点不反对,可她不能只把自己的儿子当人看,我只把你当我的孙子看,不把那只小白眼狼当孙子看,那是我有底气,我是赵山虎的大房,是赵三金的亲娘,是我十月怀胎把赵三金给生出来的,她黄芳菲算什么,凭什么,不就被领进了这宅子吗,哼,我就是要让她腰杆子都直不起来。八两啊,这女人就得由女人来斗,才解气。可奶奶最多也就能再护着你一二十年,等奶奶去了,谁来?冬草是做大事的孩子,这些小旮旯里勾心斗角的活儿,她不会做,也不一定能做好,所以我瞅这个叫裴赋的女人不错,长得倒是像你小奶奶,但脾气像我,能镇得住黄芳菲。

    赵甲第苦笑道奶奶,你真是运筹帷幄千里之外,神人也。奶奶摇头道我就是一个仔细拨打自家算盘的老太太,仅此而已,奶奶虽说不是太聪明,但小精明还是有的,跟了你爷爷后,就告诉自己这辈子决不让外人欺负咱老赵家,这么多年,也是一直这么坚持的,因为这样,丢了很多东西,但做人呐,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赵甲第嘿嘿笑道我可听豹子他爷爷常说,70年代初那段时间,爷爷被当牛鬼-蛇神要戴高帽游街,都是你挺着大肚子一手一把拎着菜刀拦下来的,当初要整爷爷的那帮老家伙,这些年家家户户可是吃尽了苦头。老太太笑道都是些破事烂事,不说也罢。赵甲第笑而不语,心中却是十分唏嘘,那段艰难岁月,可以说是奶奶一个人支撑着老赵家屹立不倒,爷爷牛脾气,错了就是错了,不管什么大帽子扣下来都不吭声,小奶奶又是个与世无争的女人,要不是奶奶咬着牙,天晓得今天赵家是个什么烂摊子。

    老佛爷若只是个懂得泼妇骂街的老太太,断然培养不出在东北三省彪悍闯出一条血路的赵阎王。G

第134章 赵太祖

    裴赋貌似就这样厚着脸皮无缘无故不清不白在赵家扎下了,赵甲第相当不满,她说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要不然只要老佛爷不撵人,她就不走,除非赵八两能狠下心打断她两条腿丢在山脚,让她爬都爬不回来,不过幸运却不性福的是她信誓旦旦的第二天就对赵甲第说要回上海,那是一个清晨两人醒来疯狂办事后的时候,赵甲第抽着烟,他一口,再递给她抽一口,抽完烟,她就冒出这句话,赵甲第瞧不出神情变化道你老公已经把上海掀翻了?她妩媚笑道差不多吧,昨晚你睡觉的时候我偷偷给一闺蜜打了个电话,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我老公就快要把她的据点给炸平了,我其实不想走,起码不想走这么快,才心甘情愿给了你一个第一次,不甘心。

    赵甲第环着她浑圆白嫩肩头,看着她叼着那根所剩不多的烟,烟头对烟头,把另外一根点燃,递给自己,说道说实话,挺舍不得你的。她自信笑道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舍得我,尤其我还是主动投怀送抱,要一般人,是不敢要,厉害点的,也应该去烧高香。赵甲第哈哈大笑,低头用力亲了她一口,道一般的漂亮女孩之所以可爱,无非是可劲儿去装清纯啊善良啊体贴啊之类的,你不一样,做婊子都能可爱,要是不做小姐勾引我,我也不敢有降服你的胆量。她学习能力和适应性都不错,先前还对烟味深恶痛绝,现在被赵甲第带着都能勉强抽一根半根的,姿态**。

    她接过烟,细细抽了一口,从猩红漂亮小嘴吐出一波不像样的散乱烟雾,道一见你就知道你不是胆大包天的男人,怎么就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被你日了。赵甲第接过烟,重重吸了一口,吐出老道的烟圈,道我猜得出你老公不简单,现在看来不仅不是一般的不简单,还是桀骜跋扈的那种,不介意说下你老公大致底细吧,家里是当官的,还是带兵的?她沉默不语。赵甲第把烟递给她,笑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咱俩能躺到一张床上就是孽缘,我不管你老公是何方神圣,更不管你最初出于何种目的接近我,我都不管,只要你在我面做你想做的女人,我都满意,要钱给钱,要身体咱二话不说就给你,想骑就骑。她轻轻叹息,腻声道相公你真好。

    她当天就走了,当然没忘记跟老佛爷和黄芳菲打招呼,赵甲第把韩道德和田图斐喊上山顶一起吃的早饭,韩道德走路说话吃饭都是诚惶诚恐如履薄冰,倒是小六埋头就吃,也不知道桌子底下被韩老头踩了多少脚,魁梧小六下山前,去跟院子里闭目养神的师傅说了一声,赵甲第和女人带着伛偻着的韩道德站在外头,只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沉闷声,不久跟东北长白山黑瞎子一般壮硕的田图斐就一脸傻笑小跑出来,一身尘土,赵甲第问咋回事,他挠挠头说师傅怕我把式没长进,轻轻摔了我一下,赵甲第无语,那也叫轻轻,连他们三个都听到一个庞然大物的轰然撞击坠地声。她离开的时候从车库里挑了一辆宝马7,其实车库里也只有这一款车,赵甲第小时候晕车,大起来就连驾照都没兴趣去考,每次见到这个塞满宝马7系的车库就一阵烦躁。她开宝马,赵甲第坐副驾驶席。商雀韩道德田图斐坐那辆杨萍萍的卡宴。

    到了天津,赵甲第特地去大商场陪着她买了一套衣服,从头到脚,连内衣店都被她拉着进去逛了半个钟头,赵甲第也不嫌烦,由着她大肆购物,老佛爷在他出门前给了他一张卡,估摸着就算赵甲第要在天津搬两辆路虎回去都轻而易举,在机场洗手间,她发短信说你敢不敢进来日我,赵甲第短信都没回复,趁人少鬼鬼祟祟溜进去,然后差点又把她新穿上的那套给报废了,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抵死缠绵,昏天暗地,她竭力压抑呻吟声,最后只能咬着赵甲第肩膀,硬生生要出血来,这才没惊动整座洗手间。她走之前,跟赵甲第抱了一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她轻轻地来了,轰轰烈烈地做了,轻轻地走了。这大概就是成人世界的真实生活写照了,再跌宕的过程,终有平静似水的结尾。

    先去ts市区把卡宴还给杨萍萍,四个大老爷们随便对付了一顿午饭就坐宝马7回赵家村,路上赵甲第问田图斐怎么做上黄大爷的闭关弟子,小六憨憨一笑,说是小时候在学校跟人打架,被师傅瞧上眼的。赵甲第知道这头猛虎不善言辞,就不再多问。赵三金在东北和山东两地各有一处私营的武术学校,规模不大,人数都在三四千人左右,原先赵甲第不知道这回事,后来是某次赵大彪提起,这才知道有这一茬,不过赵大彪也不熟悉详细情况,只是说学校最小的4岁,最大的则没有上限,但淘汰率很高,彻头彻尾的军事化管理,寻常武术学校,总是希望在各种名号的比赛里拿奖牌奖杯,但那两所每年砸下重金的学校从不碰那些东西,自成体系,俨然自立一个小王国,像小农村出身的田图斐就是六岁便进了东北武术学校,因为从小就有一身恐怖力气,块头也大,很快就脱颖而出,学校被赵三金的人洗脑熏陶得极端好斗,只有一条规矩,胜者为王,谁的拳头能服众,谁就能吃最好的饭菜,睡最舒服的床。

    黄老头每年有几个月都会去两所学校转一转,八成是当伯乐,敲定一些好苗子,田图斐在11岁那年被老人相中,当时高出同龄人一个头的田图斐疯魔一般单挑七八个高年段的学长,事后当场一人死亡,三人重伤,其余成员无一不是住院,那会儿黄老头恰好正被一群学校领导陪着视察工作,阻止了校方的插手,最后走过去,一只手掀翻彻底癫狂的田图斐,丢出去五六米远,老人对吐着血清醒过来的健壮孩子说了一句话:跟我来。从此,田图斐就成了黄老头最后的闭关弟子,璞玉被不动声色打磨了16年,终于成器。这才有田图斐走出武校去上海的机会。

    回到村子,赵甲第的生活没有裴赋这只白骨精的兴风作浪,就重新恢复平静。

    一个星期后,赵家村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压抑中有种莫名的燥热,原先赵家村就像一只匍匐着的饿虎,猛然间有了亮出獠牙的**。

    因为赵太祖回来了。

    一长排的漆黑宝马7轿车,浩浩荡荡,贯穿赵家村。

    这排场和气势,足以让外人感到恐惧。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就是这一回老佛爷连别墅都没出,迎接赵大阎王的只有黄芳菲赵砚哥母子,这一次随赵三金一同回村的赵家嫡系就多了,光是有资格上山的车就有8辆,全部拖家带口,这架势,是都要在山上蹲点过年的,幸好有两栋苏式小楼完全空着,不怕住不下。这里头因为黄芳菲而一荣俱荣的成员也不在少数,代表人物就是修长英俊的黄睿羊,他跟姐姐黄芳菲有七八分神似,加上一米八多的个子,显得格外玉树临风,戴一副金丝眼镜,西装笔挺,见到姐姐和外甥,分别送上了礼物,盒子很小,但里头东西分量不轻,至于赵家老佛爷的礼物,黄睿羊跟其余7辆车的人一样不敢怠慢,赵家专门有个替老佛爷把关收礼的老保姆,因此今天她格外忙碌。

    赵三金个子不高,比黄睿羊还要低几公分,一身黄芳菲早就打理好的高级定制休闲服,踩着双出自意大利工匠之手的棕黄色皮鞋,他正眼都没有瞧一下小儿子赵砚哥,只是跟连张证都没给的女人点了点头,大踏步走进他一手打造的奢华客厅,这客厅被裴赋形容成宫殿很贴切,去过北京长安俱乐部的人一定深以为然。他来到客厅,瞅见老佛爷面无表情坐着看电影,赵甲第在一旁陪着,赵三金赶紧坐到对面沙发,嬉皮笑脸道妈,儿子来了也不开心啊。

    老佛爷阴阳怪气道开心什么,最多不就是给我这个碍眼的老太婆送点养老钱嘛。赵三金原本金刀大马坐在那里,一见情形不对,立即一挥手,让一个心腹程度仅次于陈世芳的手下扛上来一只巨大盒子,嘿嘿笑道妈,这就是你错怪儿子了,这不我专门让人去新疆给你弄了块好玉,现在这玩意可不好弄,我要不是放出狠话要灭他全家,否则那家伙还真不肯把这块宝贝交出来。赵甲第嗑着瓜子翻了个白眼。老佛爷似乎今天心情不佳,没表态收还是不收,赵三金赶紧给赵甲第使眼色,赵甲第才懒得管,不落井下石就算仁至义尽。在外头呼风唤雨的赵三金无奈了,只好继续拍马屁,说一些妈您一定寿比南山越活越年轻之类的肉麻话。

    赵太祖都这么下场凄凉了,身后那一帮亲戚更连坐的勇气都没,全老老实实站着。

    老佛爷叹口气道行了,喝你的茶,别乱喷口水。要是小八两感染上感冒什么的,看我不收拾你。其他的人,都坐下,一家人,客气什么。

    赵三金连忙点头,让那名保镖把华美盒子小心翼翼放在巨大黄梨木茶几上,其余成员都如释重负地坐下,一个个殷勤地讨老佛爷欢心,老太太还是面无表情,最多应一声。

    黄芳菲坐在赵三金身边,给他递了一杯热茶。赵三金手上戴了块很有些年月的金灿灿老式表,加上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金项链,不能怪赵甲第说他暴发户,关于这一点,黄芳菲私下不知道跟赵三金吵过多少次,但赵三金在生活上还算脾气好,许多方面都能够虚心接受小老婆的建议,如果不是黄芳菲这些年一点一点教他如何何种颜色的领带搭配何种色调的西装,赵三金还要更加暴发户,是黄芳菲带他去听音乐剧交响乐,是她给他在北京和国外都安排了私人裁缝,是她建议他多进行一些“高尔夫外交”,自作主张帮他在观澜湖办了会员卡,还是她说服他不要一去北京就只去长安俱乐部等两三家老会所,还是她率先让赵三金在天津郊区弄了个马场,后来又弄了架私人飞机,如果黄芳菲只是一个眼界不够开阔的小家碧玉,她就没法子在赵家老佛爷的阴影里生存到今天。

    赵三金跟赵甲第一样嗑着瓜子,随口问道妈,啥时候吃饭,饿坏了。老佛爷拿起沙发上的针线,给宝贝孙子缝制布鞋的鞋底,纳底是件很讲究的技术活,戴老花眼镜的老佛爷很聚精会神,对儿子的询问,不冷不热道饿不死你,再等半个钟头,我给八两煲的老鸭汤还没到火候。赵三金瞥见赵甲第脚上那双布鞋,笑道妈你手上这双布鞋总是给我的了吧。老佛爷瞪了他一眼道没你的份,也不看平时你脚上穿的鞋是几万块的,八两脚上又是几百的,我给八两缝一百双也不给你这个败家子缝一双。赵三金靠着沙发,转为跷二郎腿,一脸虚张声势的愤懑道妈,你不光对孙子好哇,咱可是你儿子,一点都不心疼。咱败家归败家,挣钱可不耽误。老佛爷停下手上动作,低着头,眼神从镜框射向赵三金,怒道挣钱怎么了,八两不一样穿两百块不到的鞋子,一穿就是四五年。赵三金委屈道妈,那是冬草给他买的,他舍不得丢。你要给我做双布鞋,你看我不天天穿着去公司,换都不换。

    赵甲第嘀咕道睁眼说瞎话。

    刚剥开桔子的赵三金丢过去一瓣桔子,赵甲第轻松躲开,老佛爷瞥了眼,低头道做爹的没点爹样,也不嫌丢人。赵三金起身,走到老太太身后,给她揉肩,一脸比赵家亲戚还要过分的谄媚。赵甲第问道冬草怎么没回来。忙着孝顺老佛爷的赵三金笑道临时跑了趟深圳,得今天晚上才能飞回天津,我已经安排人手去接机。赵甲第点了下头,朝对赵三金无动于衷的老佛爷笑道奶奶,老鸭煲就让它炖着,我们先吃,刚好我暖个胃,老鸭煲就能端上桌子。八两说话一向最有效果,老佛爷果然发话道既然八两饿了,那就吃饭吧。众多亲戚们相视一笑,百感交集。

    晚饭其乐融融,老佛爷虽说公认世故刻薄,但大家庭毕竟热闹,老太太心底也喜欢这种类似三代同堂的氛围。吃完饭,将近三十号人先把房间敲定下来,然后搓麻将的搓麻将,打牌的打牌,也有凑一堆在主楼客厅看电视的,小孩子们都去健身房玩耍,几个赵砚哥还算看着顺眼的,就带去他房间接受四两哥的英明教育,8点钟以后的赵家宅子要轻松惬意无数倍。

    赵甲第坐在书房看一本从上海带回来的书,是赵甲第以往比较排斥的散文类书籍,因为杨青帝日记中有提到过,他才开始逐渐让自己去接受。大概11点钟左右,童养媳姐姐风尘仆仆回到赵家,赵甲第在门口候着,蹲台阶上抽烟,她从一辆天津牌照的奥迪A8走下来,司机是一个论长相能让赵甲第死多远就滚多远的青年俊彦,赵甲第知道有这么个人,叫王术峰,是金海第四代中的佼佼者,属于可以几乎媲美王春风的集团一线精英,至于王春风,一来自身优秀,哈佛商学院的高材生,一表人才,二则有个先天优势,他是金海2号人物石佛王厚德的独生子,所以俨然是金海未来的核心管理层领袖人物,要比王术峰等一批草根出身的年轻人要更出风头一些。

    一直被父亲鼓励去追求齐冬草的王春风也好,上海的徐振宏也好,眼前的凤凰男王术峰也罢,赵甲第对这些跟齐冬草近水楼台的家伙一直心怀警惕,所以一见到笑颜纯淡的童养媳姐姐,一等她走近,就把她抱了起来,而齐冬草,也丝毫不顾及某位护花使者的感受,很温顺地搂着赵甲第脖子,一反公司内的外柔内刚拒人千里,远处的王术峰心中苦笑,大致猜出眼前年轻人就是大老板的大儿子,虽然有关太子爷的传闻很稀少,但跻身核心圈边缘位置后,他或多或少接触一些金海内幕,知道齐助理跟那个“平庸”的太子爷有娃娃亲,但真见到这一幕,心里真不好受,可农村出身的他有一股二世祖很难具备的坚韧性格,脸色如常,很客气去赵甲第打招呼后,就迅速开车离开山顶。

    赵甲第放下童养媳姐姐,端详一番,心疼道冬草姐,你瘦了。她温柔笑道那是不是不漂亮了?赵甲第嘿嘿一笑,拉着她进门道不会。走了几步,他在童养媳姐姐耳畔低声道就是不知道那里瘦了没,那里可千万不能瘦。齐冬草没回过神,疑惑问道哪里?等她看到赵甲第故意停留在自己胸部的视线,俏脸一红,仪态万方,这一娇羞,敌过任何风花雪月了。

    2楼某个阳台,一个上身赤膊的雄伟男人环胸而立,脖子里一条粗大的金黄色项链,原本应该会让人觉得俗不可耐,可挂在他身上,与爬满整个上半身的那条狰狞黑龙纹身,构成一幅充满恐怖冲击力的画面,异常和谐。G

第135章 丁香花

    (任何人都不会是刻板的单一的,八两会温良,会暴戾。也有人会傲娇,会温暖。这一章,献给所有好孩子和好人。)

    本来赵甲第跟郭青牛说好要在寒假里向他讨点真经,可这只蝈蝈打电话说内蒙古天苍苍野茫茫不舍得离开,年都在那边过了,很不讲义气地让赵甲第去跟芳姐耍把式去,要学枪先放一放。赵甲第笑道蝈蝈你是不是怕过年给不出红包不敢来啊,电话那头郭青牛嘿嘿笑道被说中了,没办法啊,刚看上一个内蒙古姑娘,人高马大,比南方的小家碧玉带劲多了,刚赚了点钱全丢她温柔乡里头。

    赵甲第骂了一声狗日的,你别被她在床上榨成干。郭青牛爽朗笑道滚蛋,你蝈蝈哥可不是只会埋头开垦的老黄牛,是青牛,道上给了个一指禅的美誉,一指禅懂不,一根手指就能让娘们俯首称臣,再说了你蝈蝈哥还真没在床上输给谁,都只有她们告饶的份,得,不跟你打屁,那妞等不及了,要再大战几个回合,八两,等蝈蝈哥在内蒙古发达了,回河北的时候一定给你带对姐妹花,帮你‘洗髓伐骨’。赵甲第操了一声,问郭青牛你知不知道赵三金身边那个新保镖,就是矮矮瘦瘦的,总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手上玩一支钢镖的。郭青牛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电话那头一把推开黏人的女人,正儿八经回复道你说的是魏锋吧,那小子是黑龙江人,在大老板的东北长白山武校挖掘出来的亡命之徒,人家玩镖比蝈蝈哥玩枪还来得生猛,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这两年我和陈世芳手脚干净了很多,见不得人的脏活累活其实都转交给他了,你倒是可以跟他趁这段时间打下点基础,你要想练成芳姐那样的武力值不太现实,但玩枪玩镖,都有天赋,这点我和陈世芳都很替你可惜前些年不早点耍起来,不过现在也不晚。

    魏锋很沉默寡言,城府阴沉,不过赵甲第既然是大老板的亲生儿子,在征询大老板的意见后,得到了点头,他就不藏私地传授赵甲第玩镖,第一次两人来到山顶空地,他脱掉西装外衣,腰间环绕着一个插满密密麻麻飞镖的镖套,除此之外两只手臂也套着小号镖套,整个人就像一座移动的冷兵器武器库,让赵甲第不得不想到那个面瘫男杨策,都是第一眼就能让人心生怯意的虎枪。

    魏锋先给赵甲第讲了一下玩镖的基础常识,耍了两手,他的钢镖清一色长9公分,重3?克,尾端不系丝带,魏锋的镖是相对生僻的甩手式,两指握镖尾部,绝不存在电视上那种舶来货飞镖竞赛的孱弱花哨,赵甲第去树干上拔镖的时候掂量了一下力道,得出十米内刺肉入骨轻而易举的咂舌结论。魏锋不善言辞,讲了一些基础东西和注意事项后,只是说镖讲究眼疾手快心狠,敢丢镖也要敢吃镖,光甩不接没用的,永远没办法登堂入室,他似乎怕自己说玄乎了,就抛给赵甲第一个镖套,站在五米外距离,让赵甲第朝他出手,赵甲第也狠,因为小时候跟着赵山虎上山下河就喜欢拿石子砸鸟,就很熟门熟路地丢起来,一点不顾魏锋死活。

    果然,魏锋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地轻松接下赵甲第使出全力的3镖,赵甲第笑了笑,朝魏锋伸出大拇指,魏锋轻轻把3枚飞镖抛给赵甲第,露出个罕见笑脸,说你练着,只要没人,就多甩,镖是死的,人是活的,光盯着靶子耍没意义,实战中碰上高手,人家撑死了挨你一两镖,近身后照样被弄死。你什么时候觉得到了个门槛,再喊我,我帮你看问题出在哪里。这支镖套就送你了。说完魏锋离开树林。

    是个跟陈世芳和郭青牛都不一样的家伙。陈世芳有一股闯南闯北养出的江湖气,所以义字当头,这些年给赵太祖卖命,也是一个当年赵太祖救他全家的义字,而郭青牛毕竟有军队经历,很多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原则,这些年吊儿郎当,只拿该拿的钱,拿到手后也迅速挥霍一空,未必就没有跟赵太祖行事手段格格不入的原因。魏锋不一样,他是三个保镖心腹中最贴近赵三金的,性格气质都是如此,一身草莽,却不缺心眼,是条不叫却能咬死人的狗。赵甲第对魏锋没有亲近感,却不得不说赵三金调教出来的魏锋,是一把能让敌人胆寒的尖刀。

    赵甲第练得很苦,甚至冷落了童养媳姐姐,因为他要迅速将镖跟自己培养出默契,人镖合一人啥合一之类的都是武侠小说里惯用的屁话,但兵书上有个如臂使指的说法,就是讲指挥军队要跟手臂使用手指一样娴熟,近乎本能。齐冬草没有怨言,看着赵甲第发肿的手臂和手指,只是默默帮他按摩和敷草药。老佛爷一开始心疼孙子,想劝,但没用,也就作罢,老太太知道小八两的脾气,赵山虎,赵三金,再到孙子,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要不咋说都是老赵家的种。

    晚上,赵甲第上了下,一开始想去股票群冒泡,不知怎么就盯着胡璃的下线头像发呆,这只家境优越到让同龄人抓狂的小母狐狸不仅把头像和昵称都换了,签名也换了,头像由原先的哥特风格变成一朵丁香花,昵称也变成了真名胡璃,而签名也由变成有志青年后修改的那句“不坏的坏人,不好的好人,不再傲娇的一枚小女子而已”,变成了现在的“我会想你们的,会想你的。”

    你们应该就是杨萍萍老杨黄华这帮狐朋狗友了。

    你?

    赵甲第心中苦笑,捏了捏泛酸的手臂,抽起一根烟。恐怕谁都想不到当年只看雷蒙德卡佛《大教堂》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深度小资文青女会独自跑去四川偏远山区支教,据说连手机和一只行李箱都没带,而赵甲第无疑是最想不到的那个人。这只浑身带刺的小狐狸,总喜欢把对方把自己都刺得鲜血淋漓,才肯安心躲在角落养伤,出关后又开始没心没肺抽烟酗酒,跟着他们一起打架斗殴。她永远是固执的,不诉苦的,特立独行的。

    夜深人静,赵甲第想起太多太多能让他回忆的事情。

    胡璃这妮子只喜欢丁香花,有次她生日,赵甲第忘了,她一开始没发神经病,酒一喝多,就开始无法无天,在夜宵摊上发酒疯,使劲咬赵甲第,说要咬死他,然后她自死,一旁的黄华手枪他们怎么劝都没用,有错在先的赵甲第无奈,说现在才11点,还有一个钟头你生日才过,你说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去。她说要花,好多好多花。赵甲第一翻口袋头疼道就三十多块钱,买不起。她又疯了,赵甲第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去找花店,可深夜11点,哪还有花店开门,走了大半个钟头,最后在一家花店玻璃窗外,胡璃哭得撕心裂肺,赵甲第蹲着抽完一根烟,骂了一句,拎起一个垃圾桶就把玻璃砸碎了,拉着目瞪口呆的妞跳进去,说一店的花你自己挑,挑完滚蛋,老子等下去派出所自首。胡璃破涕为笑,只拿了一束丁香花,抽出身份证和一张卡放口袋里,然后把那只鼓囊囊的名牌钱包随手丢地上,说这些钱够赔玻璃窗了。两个神经病走在马路上,她拿着花递给赵甲第一张卡,说今天18岁生日,爸妈给我存了一点五个亿,加上原先的三千万,刚好一亿八,我不要,送给你。赵甲第推开她的手骂道死远点。胡璃也不生气,哼着小曲儿,死活挽着他的手,蹦蹦跳跳。

    ——————

    一个偏远穷苦的小村子,四五十户人家,平时村子里只有老人小孩,青壮年不管男女都出去打工,全国各地,辛苦一年,只有过年前后才会热闹一些,前两年通上电,整个村子只有一台电视机。对于沿海城市的人来说,也许可以用一些最穷不过要饭不死总能出头来安慰自己,但这些有志成员当中,很多人等他们真正在这种破落村子呆上个把星期,就知道最穷未必是讨饭,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进过医院,有小病小灾只能硬着头皮扛下,等扛了几十年后,出了事情,才会被家人或者村里亲戚用担架抬着40多分钟,才有机会坐上拖拉机,再到一个连像样街道都没有的乡镇上,乘坐巴士去县城,运气好的,花上大半辈子的积蓄,能熬过去,运气不好的大病,往往就是买一些止疼的药,抬回家等死了。唯有下葬的时候,才能风光一回。这里的一切都是滞后的,最大的幸运也许就是还能偷偷摸摸土葬。

    富人总有更有钱的,穷人总有更苦的。有钱的最后财富只是一个符号,但命苦的,却是真真切切痛入骨髓,给人活活逼死逼疯,苦到哭不出。

    村子里有座两层的破烂泥土房子,一楼被当做学校,从一年级到四年级都在这里上学,这座村子的中年人小时候就多少在这里捧过课本,只有极少数坚持到乡镇上的五年级和县城里的初中,大多读完四年书糊里糊涂会写自己名字后就辍学,然后早早出去打工赚钱养家糊口,对这个远离繁华的村子来说,大学生是神圣的存在,要是哪家哪户的年轻人能在大城市里找个读大学的媳妇,那就是天大的骄傲了。村子里的老师半个世纪以来都只有一个,上一个村子里文化最多的李老头在前年生病死后,学校就荒废了将近一年,直到胡老师的到来。她很年轻,但学问可顶天了,还会说外国话,村子的孩子现在个个都有村里长辈听着贼拗口的英文名字了,高兴得不得了。她很漂亮,村里老人都说没见过这么水灵的闺女,比挂在墙上年画里的女人还要好看很多倍。她很懂礼貌,路上遇见任何人都会打招呼,聊一些庄稼收成如何了,还会很有耐心地陪着老人晒太阳,听他们讲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旧事情,这些东西,村子里的年轻人都不爱听,只有她会一听就听两三个钟头。所以村里人不管老幼都发自肺腑喊她一声胡老师,这个时候,她总会笑得很灿烂很开心。

    一楼是学堂,二十来条破桌子破椅子,原本椅子是不够的,很多一年级的孩子都要站着,后来胡老师来了后,几个会手艺的大人就主动砍树做了几条新板凳送到学校。二楼就是胡老师的家,说是家,其实就只有一些最基本的生活用品,一张单人床,一张前几任老师都用过的书桌,书桌上总会整整齐齐摆着孩子们的作业薄,一只廉价钢笔,一瓶红墨水,几只不知道换了多少根笔芯的圆珠笔。书桌上没有一本看着艰深晦涩的书籍。除了床和书桌,就只有闲散的瓶瓶罐罐,开水壶,热水瓶,脸盆,一个挂毛巾的架子,一如这个村子的单调贫苦。

    虽然快过年了,但她在征求村里大人的同意后,继续讲课,孩子们都很自觉按照往常来学堂上课,没有一个翘课。

    从这里传出去的朗朗读书声,是村子最大的天籁,寥寥炊烟,鸡鸣犬吠,安静祥和。

    村里人都习惯了这种生活。因为他们被一个一个谈心过去后,知道自家孩子们唯有读书,才有机会走出这个村子后真的出人头地。她告诉他们,没有谁家的孩子注定是苦一辈子的,老天爷也没有规定说有钱人的孩子才可以过好日子。胡老师与他们说聊天拉家常的时候,总是用最质朴的语言,诉说一个个最真诚的道理。

    今天胡老师依然是站在教室里黑板下,有条不紊给四个年级的孩子分别授课,语文,数学,自然科学,思想品德,都要她一个人兼顾。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她走到教室门口,拉了一下钟,微笑说休息十分钟,孩子们一阵雀跃,围在她身旁,快过年了,这些孩子父母们都赶回来过年,就多了一些糖果,不少都掏出来送给她,而她只是象征性每人收了一颗,有个脸蛋红扑扑的可爱孩子提议道胡老师我们来玩老鹰捉小鸡,她答应了,带着孩子们来到操场上,村子就小,这个操场能大到哪里去,每次老鹰捉小鸡,她总会被孩子们安排做带头的母鸡,每一次胡老师都会很尽力地不让“老鹰”抓住一只小鸡,而孩子们都争着抢着去当那只可以扯住胡老师衣服的小鸡,今天胡老师依然很开心,但玩到一半,她身体一摇晃,差点跌倒,脸色苍白,孩子们都被惊慌到,围在她身边,瞪着一双双清澈干净的担忧眼睛,她笑着说没事,我坐一会儿,今天等下下一节课我们来说一说你们各自的理想,好不好?孩子们轰然大声道好。

    她坐在教室外那只系着红绳小钟下的板凳上,望着在坑坑洼洼操场上继续玩耍的孩子们,她悄悄捂着胸口,挤出笑脸,替他们加油。

    今天,她格外让他们多玩了几分钟,略微吃力地敲了一下钟,率先走回教室,拿起粉笔,颤抖着在黑板上写下理想两个大字。

    胡老师,我长大了要当科学家。一个最调皮的孩子迫不及待举手发言道。

    她点头微笑道嗯,很好,这是一个远大的理想,二娃,但是胡老师也要告诉你,理想越远大,就意味着你完成它需要付出的努力越多,越辛苦,就像你爷爷的那片玉米地,为什么总是村子里长得最好的?那是因为你爷爷从播种施肥再到除草,都是最勤劳的。二娃,等你有一天真的成为科学家,不要忘记这块生你养你的土地,知道吗,你的根在这里,不能瞧不起它。

    二娃使劲点头。

    胡老师,我要挣很多钱,让我爹娘不用出去打工。一个胖胖憨憨的孩子涨红着脸道。

    她点头道这也是理想,但老师要说的是一个孩子挣钱给父母是孝顺,但有一天假如你挣不到大钱,也一样可以孝顺你父母,更不能觉得长大了,只要把钱给父母了就是孝顺,记下了没?

    小胖子大声道记下了。

    胡老师,我想当大明星,上电视,让村里人都看到。这样对吗?一个长了张标致鹅蛋脸的小女孩怯生生问道。

    她笑了,柔声道对啊,胡老师支持你。我们读书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总是为了点什么,像二娃那样为国家做贡献,像小利军那样为了孝顺爹娘,都是很好的,做明星不会有错。不过胡老师告诉你,小梅,等你长大了,真的走在做明星的路上,要记得你最开始的坚持,不管你面对什么人,很多事都不能退缩,不管你现在懂不懂老师的这句话,我都希望你能记住。因为老师也是女孩子哦,不想小梅走错路。

    小女孩甜甜一笑,说胡老师,我会把这句话写进日记的。

    胡老师,我想以后娶你这样的老婆,这是理想吗?一个小男生红着脸道。

    哄堂大笑。

    她捂着胸口,轻声笑道这当然是理想呀。不过胡老师有喜欢的人啦,希望你以后能找到比胡老师更好的女孩子。

    小男生腼腆地坐下去。

    胡老师,你喜欢的人在哪里啊,都没有来看过你一次。

    她靠着黑板,望向窗外的青山绿水,轻声道他会来的。

    胡老师,他一定对你很好吧?一小女娃扑闪着眸子问道。

    她收回视线,柔声道恩,是很好的,好到他自己不知道有多好。

    她犹豫了一下,脸上有种病态的光彩,璀璨得耀眼。缓缓道:记得有一次,我大半夜发高烧,躺在寝室的床上,那时候我觉得自己要死了,就用手机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我病了。知道吗,他当时就冲出寝室,翻过我们宿舍楼的铁门,冲到我的寝室门口,我没力气爬起床给他开门,寝室的女孩子不敢开,他就一脚把门踹了一洞,然后背着我下楼,吼着让赶来的学校老师打开铁门,老师不肯,他就疯了,后来是他朋友跟过来,一起把铁门砸开,然后他背着我去了医院,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死并不可怕。

    孩子们都听傻了。

    她苍白笑道你们可不许学他破坏学校公物,那是不对的。

    她靠着黑板,微微喘着气,道老师你们给胡老师唱一下那首我教你们的《丁香花》吧,老师想听。

    不知道谁带的头,孩子们一起齐声唱起这首歌曲,嗓音稚嫩,却很专注。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

    她放下捂住胸口的手,翻开讲台上的授课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只有一男一女,男的板着一张脸有些无奈,女孩让他背着,探出一颗脑袋,做出胜利手势,笑容烂漫。

    当孩子们唱至尾声。

    她微笑着闭上眼睛,颓然倒地。

    再也不曾醒来。

    老天爷,好人真的能一生平安吗?D

第136章 好人

    离大年三十只有两天。

    赵甲第陪着老佛爷在院子里喝茶,身边还有赵三金和童养媳姐姐,煮茶手艺精湛巅峰的齐冬草盯着火候,赵甲第接到一个老杨的电话,听到第一句话整个人就懵了。挂点电话,红着眼睛对老佛爷说道奶奶,我要去一趟四川,现在。赵三金没有说话,老佛爷关心问道出了什么事情,这么急。失魂落魄的赵甲第面无人色,起身后轻声道胡璃走了。老佛爷愣了一下,赵三金平静道冬草,你开车送他去天津机场,最好一起去四川。很快一辆宝马7冲出赵家宅子。赵三金镇定坐在原先位置,安慰了一下老佛爷,语气不温不火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金海在天津方面的负责人,让他半个钟头内搞定两张飞四川成都的机票。以赵太祖心腹的办事能力,相信赵甲第和齐冬草一到机场就能登机。还有一个打给四川方面。到了天津机场,金海的几名高层如临大敌,很郑重地安排一切事项,直到目送两人登机才如释重负。坐上飞机,坐在靠窗位置的赵甲第闭着眼睛。齐冬草轻声道我带了眼罩,你戴着睡一觉。赵甲第睁开眼转头轻轻一笑,姐,我没事。齐冬草握住他冰凉的手,捂在手心,不说话。

    大约两个半钟头后,他们下了飞机,依然有数人接机,赵甲第先打了个电话给老杨说我到成都了,就不等你和黄华他们一起动身,我先过去。挂掉电话,把一个详细到乡镇村子的地址说给接机的金海高层人物,对方在走向停车场的两三分钟里就确定下来准确路线,上了车,直奔广阳市下一个叫观音村的偏僻地方,两部车,金海两位被上头命令二十小时随同的高层坐在前面的车里,赵甲第和齐冬草坐在后面一辆车,长途跋涉。

    到达那座县城已经是傍晚时分,公司领导小心翼翼询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填肚子,齐冬草的意思是不用,很干脆利落,赵甲第却摇摇头,说麻烦你们了,我们先随便吃点。两名四川分公司领导赶紧说不麻烦,他们说到底还是怕眼前这位身份神秘的年轻男人饿着,上头老板的老板的大老板亲自发话,他们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肝脑涂地,别说饿一两顿饭,一两天都得勒紧裤腰带忍着,不过既然年轻人说吃饭,他们当然没意见,10来分钟就解决掉,然后继续前往某个乡镇,到了乡镇再进去就是一条足以让卡宴这些伪越野车泪流满面的狭窄泥路,连破巴士都不愿意开,而两部宝马7义无反顾冲进去,跌跌撞撞,一路上惹来无数惊艳和错愕视线,再往里,是拖拉机都能开的小道,没路,整辆悍马都没辙,那两位衣着鲜亮的领导赶紧把方向问好,战战兢兢跟赵甲第说只能走路或者骑自行车了,还有半个多钟头的路程,赵甲第笑了笑,说你们回吧,让你们跑了这么远,已经很过意不去,我和齐助理就自己去村子。两个领导死活不肯,最后是齐冬草淡淡一句让你们回就回,两个功成名就的大叔才安心返程,路上都在揣测年轻男人的身份,经过一系列缜密推敲,答案浮出水面,赵太祖的大儿子,金海实业的太子爷,赵甲第。两人抽着烟,其中一人说多的看不出,只觉得这位太子爷挺好说话,应该是个好-性子的年轻人。另一人不屑道你什么眼光,好说话能让齐冬草齐大助理一切以他为中心?哼哼,以前我总听说太子爷不显山不露水,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现在看呐,没那么简单,不信咱们打个赌,走着瞧。

    观音村,一个很诗情画意的名字,真实情况却一点都不浪漫情怀,泥泞颠簸的道路,偏于四川偏远山区一隅,安详的代价就是落后,贫穷,井底之蛙。大城市里来的那位女老师一直努力去做的,就是想亲自带着孩子们跳出井底,去看看外面那片广阔的天空。她每个月都会节省下少到可怜的工资,全部用来买课外书本送给努力学习的孩子,只舍得花几块钱去网吧给mp3充电,下载歌曲,给孩子们听,可惜她只坚持了一年多。她摔倒的时候,整个村子都出动了,大人将她裹在崭新的被子里,只求她能安稳暖和地躺在床板上,抬着跑着送她去乡镇,学校里29个孩子都哭着喊着在大人后面跑了半个钟头,直到她被送到拖拉机上,他们还是拖着稚嫩却比城里孩子要更坚韧的双腿死死跟在拖拉机后面,任由大人怎么劝都不肯停下脚步,村里人凑了钱雇了一辆巴士去县城医院,孩子们终于停下来,扯开嗓子喊着胡老师,哭成一片。胡老师曾告诉他们,再有一年时间乡里就会有一所崭新的小学,能让所有的孩子都读书,有新课桌椅子,有很大的操场,但她终究是没能等到那一天。

    她被葬在村子后面的山顶,她不上课的时候,就喜欢独自去那里眺望远方。偶尔会带着孩子们,给他们讲故事,讲大城市里的灿烂和奋斗。她父母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她的一封信,说要葬在这里,不要回去。她那位穿着华贵的母亲死活不同意,她的父亲同意了女儿最后的请求。下葬那一天,全村人都身穿麻衣,不管老幼,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她父母到医院那一天,惊动了一大帮市县领导,那时候村里人才知道胡老师是出身大城市里的富贵人家,他们虽然想不通为什么胡老师愿意来村子教书,甚至还说要在村里过年,但质朴的村民懂得感恩,知道精明城里人都不屑去做的将心比心。孩子们跪在坟前,哭得眼睛通红嗓子沙哑。

    好人也许是不能一生平安,但终究会有善报好报。

    胡璃父母就住在教室的2楼,见到赵甲第,胡璃父亲交给他一张照片,拍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晚上,老杨和手枪虎子一起从北京赶来,商雀和杨萍萍黄华从天津赶来,豹子从广西赶来,和赵甲第一起来到胡璃坟前,喜欢过并且一直喜欢着胡璃的老杨和手枪一人砸了一拳赵甲第,然后两人搂着嘴角流着血的赵甲第肩膀,红着眼睛给胡璃敬酒,酒是跟村里人要来的,杨萍萍瘫软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虎子黄华和豹子站在一边,伫立在夜幕中,这些个打架流血不流泪的年轻人,都眼眶湿润,没有谁觉得丢脸。齐冬草独自站在远处,默不作声,眼神哀伤地望着那座孤零零的坟包和蹲在坟前不说话的赵甲第。

    赵甲第在坟前站了一个晚上,齐冬草清晨来看他的时候,他跟她说姐,你回去敢奶奶说我不回去过年了,我要陪一下胡璃,她胆子一直小,又喜欢热闹,怕她孤单。你跟赵三金说,寒假结束帮我跟学校说一声休学一年,我要帮胡璃完成心愿,看着她的学生去新学校上学,这之前就由我来教那些孩子读书。胡璃总说我成绩好,我来教孩子,她也放心。齐冬草轻轻道好的,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你不在,我会照顾好奶奶。

    齐冬草离开村子,走在和赵甲第一起走过来的羊肠小道上,捂着嘴巴哽咽。她坚强,是不想让赵甲第担心。手枪杨萍萍第二天一起离开的,被胡璃父母赶回去过年。大年三十夜,赵甲第和胡璃父亲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他对赵甲第说胡璃从小身体就不好,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尽职,只惦记着赚钱,常年在外,管不住她,14岁那年检查出来她的病,就只想让她开开心心,所有事情都由着她。他说赵甲第,这两年谢谢你,胡璃跟你在一起,很快乐,如果不是知道胡璃的身体状况,我就是把你绑都要绑来做女婿。赵甲第灌着酒,低着头不说话。在ts甚至是整个河北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说甲第,你不需要愧疚什么,这都是璃子的命,你不欠她什么,她也一定不认为你欠她什么。赵甲第摇摇头。男人说你能留下来,替璃子完成最后的心愿,我替她谢谢你。

    那一晚,赵甲第喝了两瓶烧酒。

    在操场上吐出血来。

    赵甲第真的在观音村扎下根。元宵节过后,村里年轻人重新返回全国各地打工,孩子们也开始去那间教室上课,剃平头穿着一身朴素衣服的赵甲第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赵甲第三个字,缓缓道接下来一年时间我就是你们的新老师,也许我教得不如你们胡老师好,但我会像她一样用心,跟她一样希望将来某一天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挺着胸膛走出村子,好了,开始上课。正月里赵甲第都在准备授课,以他的底子教小学生并不怯场,孩子们一开始虽然不排斥这个据说就是胡老师男朋友的新老师,但也没太多感情,只是一个个强打精神听课。赵甲第什么都没有多说,除了早晚两次跑着爬山,最简单的一日三餐解决温饱,就只有上课备课两件事。大概一个月后,孩子们终于有了欢声笑语,对他也开始亲近起来,赵甲第终于知道为什么胡璃愿意呆在小山窝,因为这里没有一点点浮华城府和世故纷扰,孩子们的进步和读书声就是最大的回报。赵甲第像当初胡璃那样,步行半个多钟头,再颠簸差不多时间的拖拉机,最后乘坐巴士去县城,用第一个月的工资全买了课外读本,在一家老旧新华书店掏钱包付钱的时候,看到了那张夹在其中的照片,赵甲第眼神坚毅,扛着一大袋书离开书店。再去邮局拿了六七本冬草姐邮寄过来的经济学专著,还有一份金海实业的财报资料。坐在拖拉机上,他现在都抽最便宜的黄果树香烟,红色壳子,这种烟,递给村子里的老人,他们才会抽得安心。

    知道他是观音村小学的老师,拖拉机师傅很客气,一路上都在闲聊,一个开拖拉机,一个坐在后头摇摇晃晃,下了拖拉机,赵甲第要递烟给他,他没肯要,说观音村的老师都是好人啊,以前那个李老师教了一辈子的书,后来的胡老师更是大好人,竟然死在讲台上,狗-娘养的世道啊,好人没好报是老天爷不开眼。赵老师,你得抽我的烟,应该的。最后赵甲第白坐拖拉机还拿了一根烟,叼着烟扛着袋子,走在小路上,一年时间十多次,她也是这样走着,她是孱弱的女孩子,一定会更吃力,她从小就被父母宠溺,但在那一年多似乎把苦头都吃了一遍。赵甲第回到村子,把精心挑选的课外书放进教室角落的简陋书架里,他一开始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不理解为什么她不干脆直接砸钱,给孩子们买最多的书最好的课桌椅,呆了一个月后,理解了,这里每一个天真善良的孩子都有他们自己的人生,作为老师,只能教书育人,在物质上的过度阔绰,只会起反作用,孩子困苦长大,并不只是坏事,看着书架上她花一年多时间挑选的书本,赵甲第独自站在教室,想了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也想透了,当年赵三金对他不负责任的放养,未必没有赵三金的苦心。回到2楼,烧了一壶水,茶叶是村民送来的,野茶树上摘下来的,泡茶很香。赵甲第坐在书桌前,窗外就是一片璀璨星空,干净漂亮得能让任何一个忙碌得忘记去抬头的城里人感到心颤,赵甲第喝着茶,开始备课,她留下的书本都保存完好,赵甲第觉得累的时候就喜欢看一看她的笔迹,她的字一向不漂亮,只能算秀气,但赵甲第知道在村里的孩子心目中,不管他的字如何功底深厚,都不会有胡老师的那一手粉笔字好看,赵甲第不觉得委屈,那是她应得的。备课两个钟头后,他开始阅读经济学专著,开始做书摘笔记,他给自己定下的任务是每个星期读透一本书,写出来的读后感,起码要有那本书的三分之一字数。她用短暂的一辈子告诉他一个道理,对的自己,对自己负责,才能对得起别人,自己在乎的人。

    乡里那座已经破土动工的希望小学其实是她出的钱,这些,她没有告诉孩子们,赵甲第也没有说。他相信等孩子们长大了,不管出息与否,做好人还是坏人,他们的胡老师都将是他们最尊敬的人。

    赵甲第用超乎寻常的耐心赢得了孩子们单纯的心。他果真如第一天说的那样,会跟胡老师一样用心教书,而且这个赵老师的上课很风趣,他的脑袋里好像总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奇妙想法,将大城市里的事情传授给他们,他对男孩子们说长大后,不管你口袋里有几块钱,都要做到能够挺直腰杆跟有一千万一亿块钱的男人对话,不卑不亢。他对女孩子们说不管你们长大后漂亮还是不漂亮,都要善良,善良的女人才是最动人的,就像你们的胡老师那样。他在下课的时候也一样会带他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还会给男孩做弹弓,带着他们课外一起去打麻雀,或者教他们一些最简单的站桩。有一次,村里有个娃被外村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欺负,最后那相对富裕的大户人家竟然还不依不饶地打上村子,是赵甲第站出来挑翻外村那一群人,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大快人心,事后他告诉男孩子们以后还有人不讲理地欺负自村人,尽管打架,老师一定站在你们这边,那个时候,孩子们知道这个赵老师跟胡老师一样,是个很好的老师,他既会跟人讲道理,也一样是个能打趴下七八个壮汉的爷们。

    赵甲第下课的时候,偶尔会抽根烟,男孩子们现在都乐意跟他凑一堆,他总会笑骂道小屁孩一边凉快去,别想抽老师的二手烟。男生们都舔着脸问赵老师咱考试拿两个一百分,你能不能给我们抽口烟。赵甲第也总是挥挥手道等你们裤裆里小鸡-鸡的毛长齐了再跟老师要烟抽,要不然被我发现谁捡我的烟屁股偷偷跑去茅坑吞云吐雾,非把你们屁股蛋抽开花。男生们哈哈大笑,都说赵老师咱们小鸡-鸡都长毛了,你要不信咱们立即就脱。这时候女孩子们都会红着脸跑开。赵甲第就和男孩子们一起笑。

    赵甲第没有让任何跟他有关系的人来村子,金海实业在四川的领导三番两次要变着法讨好“不可理喻”来做支教的太子爷,都被拒绝了,一开始他们还不乐意,后来被大老板一电话,吓得一个个噤若寒蝉,再不敢废话。暑假里,赵甲第专门办了一个作文小组和书法小组,孩子们除了帮家里下地干活,都在教室里写作文和练毛笔字。赵甲第每次从县城买书回来,都会带一些啤酒盖里的那层软皮,做成一串沙包。村子杀鸡了,他还会用鸡毛做毽子,甚至还会被女孩们一起拉着踢毽子,他踢得很蹩脚,女孩们笑容纯真,男孩们则瞎起哄,说赵老师你咋上山爬树那么溜踢毽子就这么不咋的啊。而赵甲第跳皮筋的时候更是下场凄惨,男孩们更是一点不留情面的笑得打滚,这些画面,就成了观音村注定都很久不会褪色的风景。

    每到周末,赵甲第都会到那座坟前,蹲着用树叶吹哨子曲子,最多的就是那首《丁香花》。

    或者坐在山顶,那个她常坐的地方发呆,喃喃自语。

    在农村教书并不容易,不是教好课本上的东西就万事大吉,有几个农村孩子很犟,赵甲第不是没有烦躁甚至是暴躁的时候,相信很多参加山区支教的城里人一开始都怀着炙热的理想前往,但被艰苦生活一点一点磨灭的人不在少数,甚至可以说很多孩子不打就根本不会听话,很多事磨破嘴皮讲道理,没用的,总会这样那样的鸿沟和隔阂,但赵甲第甚至从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因为每一次站在讲台前,就会告诉自己这块黑板上,脚下的土地,都有她的无意留下却很真实深刻的痕迹,赵甲第安静而充实地在山村度过了一个寒假和随后的一个暑假,暑假结束,继续给孩子们上课,现在四个年段的学生们已经完全认可这个赵老师,他们喜欢这个年轻男老师在黑板下的投入,喜欢他在课间蹲在钟下给他们演示怎么吐烟圈,喜欢他偶尔去他们家里蹭顿最简单家常的饭菜,喜欢他和他们父亲拼一下酒抽几根烟,最后红着脸摇晃离开,女孩子也都打心眼喜欢这个踢毽子跳皮筋一直没有进步的老师,喜欢他能写一手很有力的粉笔字,喜欢他跟他们说一些城里女孩的好与坏。

    一年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地流淌而过,这个春节赵甲第依然在村子里度过,带着一瓶酒两包烟,裹了件在县城刚买没多久的棉大衣,促销价,打完八折后卖120,穿着很暖和,就当是新年的衣服,就这样在坟头蹲了一夜,没有自言自语些什么,他总觉得她总是在看着自己,当年该说却没说出口的,觉得她都知道。过完春节和元宵,特地带着孩子们去了一趟新学校,亲自陪着孩子们走去上学。那所希望小学很大,孩子们觉得比整个村子加起来还大,其实没有那么夸张,但对于呆惯了四个年纪挤在一间小教室的孩子们来说,那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学校。

    希望小学命名为观音村小学,也是胡璃生前的意愿。

    清脆铃声响起,赵甲第目送孩子们走进各自的教室,坐在四百米长操场的沙坑边上抽了根烟。然后回乡里一家小卖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奶奶,我回来了。

    大年三十那一天,赵甲第去的镇上,给奶奶特地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老太太在电话那头哽咽,他还是坚持要年后将孩子们送去新学校再离开。

    赵八两根本不想做什么好人,只求一个最简单的心安。G

第137章 八百

    赵甲第离开观音村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皮肤同样黑不溜秋的孩子,已经11岁,却只有城里七八岁孩子的个头,唯有一双眸子,很有灵性。他叫张许褚,绰号8百,很古怪的名字的外号,据说是小时候一个游方道士给取的。

    这孩子从小跟爷爷相依为命,前几年还好一些,他爷爷手脚利索,能下地干活种庄稼,可以背树烧炭额外赚点钱,但也仅限于养活爷俩两个,再也挤不出一分一毛的闲钱,小孩只读了一年书,爷爷一次上山瘸了腿,落下病根,这三年都是他瘦小的肩膀承担一切,农村孩子多犟种,他是观音村里的佼佼者,愣是没要村里邻居半点好处,辍学后独自抚养爷爷,村里小学上课的时候他就去站在窗外,胡璃喊过劝过,都没能让他进教室,赵甲第也跟他说进教室站着,他就是不肯,孩子爷爷死在正月里,是赵甲第背的棺材,都是他在安排一切后事。

    赵甲第在支教这一年里偶尔经过他们家,会看到孩子背着老人到晒谷场晒太阳,赵甲第都会给老人一根烟,蹲在一旁聊会儿天,孩子不说话,在一旁倔强笑着,老人总念叨着胡老师和赵老师都是好人呐。

    死之前,有小孩跑到赵甲第跟前说这事,赵甲第就立即跑去那间破屋,昏暗潮冷的房间,瘦骨嶙峋的老人躺在床上,眼神浑浊,始终不肯咽气,直到见到赵甲第,伸出手指点了点孙子,艰难动了动嘴唇,含糊不清,赵甲第却明白老人的心思,轻声道张爷爷,你安心走,我以后替你照顾八百。

    听完这句话,老人果然缓缓闭上眼睛,张八百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呜呜咽咽。

    离开观音村之前,赵甲第带张八百拎着一瓶酒先去了胡璃的坟,在坟前把酒洒在地上,说了句小狐狸,你总说人生最多百年大醉三万六千场,以后你的酒我替你喝着。操场边上那棵丁香花树再过三年就能开花,除了每年清明来看你,在丁香花开的时候,也会来,我跟孩子们说好了,让他们写信告诉我,丁香花开的时候,刚好是你生日,这一次,我肯定不会忘了。

    他们再去了张八百爷爷的坟前,赵甲第给孩子三根烟,让他点着放在坟前,赵甲第说张爷爷,八百将来一定会有出息,我要让狠心丢下他的那对男女知道,张八百不需要他们养活,也可以比他们出息一百倍。

    镇上,两辆金海旗下的宝马7耐心候着,赵甲第牵着张八百的手坐进车。孩子小声问道八两叔,这是你家的车子吗。赵甲第笑着点点头道算是。张八百就这样坐着价格对他来说完全超出想象力极限的车子,从乡镇到县城,再到市,最后来到成都机场,一路上都趴在窗口瞪大眼睛看着城市的风景。在机场吃的晚饭,金海实业的几位负责人殷勤小心伺候着,所幸这位太子爷并不摆架子,只是谈了一些金海在四川的经营状况,金海在四川广西等地都有房地产方面的投资,几位在四川颇有威严但在整个金海只算勉强中层领导的大佬心惊肉跳,因为太子爷对具体数据的敏感性简直让人如坐针毡,他说出来的东西并不深奥,但每一句都落在四川方面的点子痛处上,赵太祖近几年做了甩手掌柜,只负责拍板战略层面的方案,所以跟赵甲第坐一桌,就像老师面对面仔细检查作业一样,脸色再和蔼,语气再轻淡,都给人一股窒息感。

    张八百吃着从没见过的东西,看着赵老师兼八两叔轻松聊天,对面两个大叔却一头汗水,瞧在眼里,记得心上。上飞机前赵甲第给了他们一个联系方式,笑道以后常联络。大叔们弯着腰点头。

    上了飞机,赵甲第教张许褚怎么系安全带,问道坐飞机怕吗?孩子咧开嘴,露出一嘴洁白牙齿道不怕。赵甲第想了想决定还是把一些事情先跟孩子讲出来,道我们家跟村子里不一样,人比较多,房子也大点,你到了后,安心吃你的饭睡你的觉,宁肯当哑巴少说话,什么人做什么事都只看不说,他们讨厌你还是接受你,你都记在心里,别露出脸上,八两叔虽然答应你爷爷照顾你,但八两叔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你,到时候你想出息,很多时候得自己动脑筋,自己打架,自己讨大人的欢喜,我把你带出观音村,等于你爹娘当年该给你却没给你的,八两叔都给你了。

    张许褚低头轻声道我没有爹娘,只有爷爷,和八两叔。

    赵甲第欲言又止,摸了摸他脑袋。叔侄两个穿着打扮特乡土农村,简直是扑面而来的寒碜气息,飞机上别的金领男恨不得一身的王霸之气,赵甲第倒好,晒得漆黑,带着个更黑的瘦弱小孩,就跟逃荒的难民差不多。赵甲第闭目养神。头顶放着一只同样是县城买的旅行袋,一年多的日子里,他除了金海大小集团子公司的财报,和一些财经领域大趋势文件,数学专著和经济类书籍阅读量加起来是31本,哲学类6本,纯文学类14本,书摘笔记厚厚36本,达到百万字。

    这是赵甲第一开始就给自己规定下来的硬性任务,没有一天马虎,再就是每天早晚各跑20里路,每趟来回各10里,观音村的早晨空气绝对曹妃甸能够媲美,赵甲第能感觉到自己的体质有了明显的提升,而且他坚持每天下河游泳,那条河只能称作小溪,一般只有膝盖处深,属于渴了就能站在小溪里扎下去喝上一大口的好水,甘甜清洌,沿小溪而上,山脚处有一个瀑布,有一个约莫两人深的碧绿深潭,赵甲第一般就在那里练习游泳,现在终于摆脱旱鸭子的帽子,一开始去那里,孩子们在深潭里无比欢乐,如鱼得水,可怜赵甲第只能在水潭边缘地带进行艰辛坎坷的狗刨,那一幕也是观音村最滑稽的画面。

    第一个月去县城,童养媳姐姐邮寄给他的除了书和资料,还有魏锋送给他的镖套上6枚镖。赵甲第以往心里总堵着一口怨气,现在怨气不减,但最近距离见识过困苦农村的悲欢离合后,他觉得生活总想磨去一个人的棱角,扣上平庸的帽子,而他找不到理由和借口怨天尤人,他父母不离异比离异还比不上,但终究赵家宅子这20年始终像一头睡狮饿虎趴在那座山顶,谁都无法否认他是赵三金的儿子,而且他还有一个知进退识大体的奶奶,有王半斤有齐冬草,有商雀商豹这对同龄人做兄弟,赵甲第告诉自己,该知足了。

    天津方面接机的不是陌生人,去过赵家宅子一次的凤凰男王术峰,瀚海投资公司2把手,他一如既往的客气礼貌,接人待物滴水不漏,见到张许褚显然很好奇,赵甲第大概说了一下孩子的出身,王术峰很明显露出亲近神色,言语也多上几分,这其中也许有老道的做戏成分,但多少肯定有真实情感,毕竟他也是从湖南那一带偏远农村出人头地的男人,懂得最底层的穷苦和不易,当年他家几乎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将王术峰送入大学。在机场一家餐厅吃饭的时候,王术峰偷偷去机场书店给张许褚买了三本书,孩子不敢收,赵甲第笑着让他大胆收下。王术峰问道许褚的入学手续安排好了没?赵甲第摇头道这不赶回去再跟家里人商量。王术峰犹豫了一下,问道要不让许褚跟着我去天津那边读书,我反正单身一个,公司方面不忙,能照顾好。赵甲第笑了笑,小八百使劲摇头,王术峰立即苦笑道是我唐突了,赵甲第拿餐巾抹了抹嘴平静道孩子能到大城市读书是最好,不过先让八百在我那边读完小学,初中高中肯定还得把他丢到天津或者北京,让他一个人自力更生,王总,我不是怕你不照顾八百,说实话,是怕你太照顾了。王术峰哈哈大笑,心情很好,道行的,到时候你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一定帮许褚在天津安排最好的初中。

    赵甲第点点头,好奇道王总,听赵三金说你是围棋高手?

    赵三金?

    王术峰一时间没回神,一想明白,敢情是大老板赵太祖,头皮发麻,乖乖,赶紧笑道还行,大学毕业后先在湖北一家小棋院混过饭吃,下过一些低端的职业比赛,那段日子比现在还累,不想再回去了。赵甲第说以后有机会切磋切磋。王术峰愣了一下,掩饰很好,笑道好啊,到时候我可不会让子。赵甲第微笑道这样最好。张许褚低头吃饭,书摊开在桌上,边看边吃,但没有浪费一粒米饭,这就是懂事农村孩子的可贵之处,感恩不放在拙于言辞的嘴上,不管是自卑还是敏感,他们都习惯脚踏实地去做好每一个细节。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势利社会,每年都涌现出一大批将二世祖们斩于马下踩在脚下的凤凰男,根源就在此。

    王术峰没有亲自送赵甲第和张许褚去曹妃甸,没这个必要,真要做了,就显得刻意,落了下乘。等把两人送上车,他靠着自己的那辆A8车门,抛一个硬币,自言自语道:“赵系,黄系,王系。”G

第138章 两个孩子

    回到赵家宅子,相比一年前临近大年三十的场景,很冷清,但老佛爷,赵三金,黄芳菲赵砚哥母子,赵大彪黄睿羊两个舅舅都在,这规格就显而易见。

    老太太见到赵甲第后,眼眶湿润,抱着黑了许多也结实了许多的孙子,低声哽咽。赵甲第也颤声道奶奶,是八两不孝顺,两个春节都没能陪着你。老佛爷松开孙子,摘下模糊的眼镜擦了擦,戴上后好好端详了一番,既心酸又欣慰道孝不孝顺不是非要呆在一起陪奶奶过年的,八两要不孝顺,这世上就没孝顺奶奶的人了。奶奶是怕八两吃苦啊,你从小本来就一直是吃苦来的,小时候身体不好,后来家里有了点钱,你妈就狠心出国,你爷爷总是托梦给我,说可别再让八两吃苦了。

    赵甲第红着眼睛摇头道不苦,真不苦。

    一家人坐在客厅,老佛爷早让厨房准备起来,赵三金神色平静坐在沙发上,翘着招牌式的二郎腿看报纸,偶尔会打量一下愈发镇定自若的儿子,谁都猜不出这位北方大暴发户的心思。赵砚哥在观察那个哥带回来的小孩张许褚,黄芳菲也一样,轻皱着眉头。当年赵三金领着粉雕玉琢的齐冬草进赵家,她不是没有争取过,这些年也一直在争取,但很明显,齐冬草不是跟愿意她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人物。

    这是黄芳菲不对任何人提起的心结,因为她坚持觉得圆熟通透的齐冬草和锋芒毕露的儿子赵砚哥才是最般配的一对,把齐冬草交给性格类似的赵甲第,是一种挥霍浪费,完全不能相辅相成,互相补充。赵甲第把张许褚详细介绍了一遍,老佛爷蛮满意的,觉得是个乖巧的孩子,对老太太来说,只要是不跟孙子抢钱抢粮抢女人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而且还必须对小八两死心塌地,例如商雀和豹子。赵砚哥则一脸不屑,略带酸意,估计是怕这个外来户会夺走哥对他的爱护。

    一家人出宅子去赵山虎坟上,烧香,放鞭炮,敬酒。赵三金跟以往一样,都会最后一个站在坟前,拿着香,闭着眼睛说一些旁人听不到的东西。很难想象当年他们父子关系僵硬到能一整年不说一句话。赵山虎在老一辈人眼中都是一个很倔却很好说话的人,活了一辈子70年,就吃了一辈子的小亏,赵三金一飞冲天后,做父亲的赵山虎本该享清福,但老人依旧是穿着布鞋或者老式胶底鞋,喝普通酒抽便宜烟,他从来都是当着所有外人的面直接说孙子八两的福,我如果能活到那一天,我享受得心安理得,赵三金的,我不乐意。

    回到家吃了顿难得的团圆饭,赵甲第对赵三金说我想让学校方面让我直接上原来的班级,欠下的学分我会补上。赵三金啃着一条鸡腿点头道我一开始就是这个意思,学校那边你不需要担心。赵家老佛爷这时候对赵三金冷淡脸色才缓和一些。如果说赵甲第去上海读书的半年,赵家大宅是乌云密布,那赵甲第在四川支教的一年里,可就是磅礴大雨了,谁出小错谁遭殃,已经换了好几个被殃及池鱼的保姆。

    赵甲第对老佛爷笑道奶奶,等下给小许褚安排的房间,别弄太好,他住不惯,小钢丝床就行,一张书桌一条椅子,就差不多了。张许褚其实前面一见到山脚那两座玉石狮子就被吓到了,后来更被老佛爷的气场给震慑,不知为何,他最怕的还是笑呵呵和颜悦色吊儿郎当的赵三金,连正眼都不敢看一下,这孩子可不能说胆小怯弱,起码面对王术峰都能心平气和,赵三金先前在客厅,开了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问小许褚要不要来根烟,把小孩吓了一跳,赵三金被老佛爷和赵甲第齐齐一瞪,讪讪一笑,自顾自寂寞抽烟。赵甲第见孩子吃饭很拘谨,拍了下脑袋笑道别客气,这是八两叔的家,放开了吃,吃坏肚子也别怕,鱼翅鲍鱼啥的都尝一下,其实也就那个味,看见你跟前的那盘瞅着像粉丝的鱼翅没,其实比东北粉条好不到哪里去。赵三金欢畅大笑,道小许褚这话你八两叔没说错,你就当东北粉条吃,不值钱。孩子笑了笑,果真放开肚皮吃,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饭,把肚子撑得跟圆球一样,老佛爷也开心道这小娃娃不错,跟八两一样,是个好养活的孩子,我挺中意。

    吃完饭赵甲第带张许褚去已经收拾妥当的3楼房间,赵砚哥蹑手蹑脚跟在后头,如同赵甲第所想,在奶奶开金口下圣旨后,房间布置得跟简朴,甚至算得上寒酸,小钢丝床是从保姆房扛上来的,多余的东西都搬走。在赵甲第很满意的时候,赵砚哥叼着烟对小许褚道喂,乡下来的小屁孩,你不是喊我哥八两叔嘛,我是你叔的亲弟弟,所以你以后得喊我四两叔,你滴明白?小许褚直直望着他,咬着嘴唇不说话。赵甲第赏了赵砚哥一板栗,笑骂道一边凉快去,八百,以后你就喊他鸽子或者小鸡,他也就比你大一岁。赵砚哥哀怨了,抽着闷烟,斜眼瞥了下新来的农村娃,不屑道竟然只比我才小一岁,你看下我的个头,再看你的,这就是差距,你敢不叫我四两叔,看我不揍你。小许褚还是闷不吭声。

    赵甲第并没有格外护着谁,只是笑道你揍好了,我不管,你只要别被揍了去喊你妈,一切随意。你要能用拳头让许褚喊你四两叔,那也是你的本事。赵砚哥是多么见风使舵的人精,立即凑到赵甲第身边,低声问道哥,这黑泥鳅一样的屁孩还是练家子不成,看着不像哇。赵甲第嘿嘿笑道是不是你揍了才知道,我反正不管,但要求有一个,你必须是单挑赢了他,要是敢带着你那帮欺软怕硬的狐朋狗友仗着人多玩群殴,我抽死你。

    赵砚哥开始审时度势,眼珠子急转。张许褚则开始安置他的东西,一些个从观音村带来的破瓶瓶罐罐,加上王术峰送的三本书,赵甲第坐在椅子上,接过赵砚哥拍马屁递来的烟,道过两天许褚就跟你一起去上学,你玩你的,别耽误人家读书上课,你自个儿有本事欺负他我没意见,但如果有高年级的家伙瞧不起许褚,要捣乱,你知道怎么办吧?赵砚哥一拍胸脯道废话,哥在学校那是扛把子,谁不长眼,我替他菊花开开眼。哥你既然把他领进了家,那再怎么说也是咱老赵家的人,这点数我还是有的,不许别人欺负。张许褚这时候已经整理完毕,听到这句话,朝赵砚哥笑了笑,赵砚哥别扭道草,牙齿比我还白,还有没有王法。

    回了。赵甲第掐灭烟头伸了个懒腰道。

    哥,我再待会儿。赵砚哥犹豫了一下道。

    这么快就要揍上了?赵甲第感到好笑道。

    没,我先打探下虚实,再出手不迟。赵砚哥狡猾道。

    赵甲第一离开,张许褚警惕站在原地,随时拼命的样子。赵砚哥潇洒一甩手,道今天先不打,我就是想问你一些事,我哥在你们那破地方呆了一年,整整一年呐,你给我说说,我哥都做了些什么,这些事,他不乐意跟我说,总拿我当小孩,唉。张许褚见他不似作伪,就用一口浓浓的四川腔蹩脚普通话开始说八两叔在观音村的事。赵砚哥坐在椅子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一会儿老气横秋一会儿唏嘘感慨,听到哥有事没事就去胡璃姐坟上喝酒,自言自语说说话,被赵家老佛爷视作没良心白眼狼的赵砚哥也红了眼睛,背对着张许褚狠狠抹了一把。张许褚低头道八两叔真是个好人,带着村里学生走着去新学校的时候,村里大人都说八两叔和胡老师一样,是观音村的大恩人。赵砚哥抹干净了眼泪,又涌了出来,猛然起身吼道草,你,跟我打一架,我不发泄一下睡不着。

    砰砰啪啪。

    两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还真一点不留情互相揍了起来。

    最后两孩子坐在阳台上,赵砚哥鼻青脸肿多处淤青,张许褚安然无恙。

    许褚,你小子看着精瘦精瘦的,咋打架这么狠,比我这种老油条还不要命。

    四两叔,这都是八两叔教我的,他说我底子好,不学就浪费了,我每天都要跑山路40里地,而且要下地干活,力气大。

    奇了怪了,你都打赢我了,为啥还叫我四两叔?

    你是八两叔的弟弟,我才肯叫的。

    不错,你这个侄子有情有义,我哥没看错你。以后到学校,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我要好好读书,长大以后报答八两叔。

    得,服了你了。

    我打架比你厉害,你服我是应该的。

    那你还喊我四两叔。

    我说了,那是因为你是八两叔的弟,又不是因为其它啥。

    草。

    再说这个字,信不信我再打你一顿。

    tmd!G

第139章 天平

    赵甲第和商雀一起前往上海入学,还是乘坐动车组,车厢里是一对上下铺的年轻情侣,男的不帅女的不靓,一路上那妞都在瞥商雀,眼神炙热**,那男的是妻管严,敢怒不敢言。晚上睡不着,那对情侣打呼噜一个比一个生猛,此起彼伏,还真有那么点相得益彰的味道。

    赵甲第干脆出车厢坐在过道椅子上看资料,商雀则闭目养神,资料是童养媳姐姐寄给他的,三份,一份是有关金海在曹妃甸淡水项目上的筹备,一份是杭州水处理中心的关系网,最后一份是金海在北京各个司局跑相关政策的成绩报告。每个赵家村成员都知道赵家村跟曹妃甸工业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唇亡齿寒,作为赵家村当之无愧的魁首,金海实业一直希望在工业用水这个制约曹妃甸发展的瓶颈上做文章,他们是第一个想吃螃蟹的人,却没能第一个咬下肥肉,曹妃甸工业区的龙头老大首钢京唐钢厂已经成功启动海水淡化项目,那个项目策划企业的合作方是挪威埃克波公司,但日产淡水只有5万吨上下,只是大蛋糕上的一小块,这两年金海之所以没有大动作,并不是说实力不如那家挪威公司,而是金海一开始就盯准了更广阔的市场,北京。

    大型海水淡化项目一旦启动,除了给曹妃甸提供工业用水,完全可以肩负起给北京输送饮用水的政治和经济双重任务,曹妃甸这两年一直在跟天津暗暗较劲,只不过因为有一个南水北调工程,这个海水淡化项目一直处于比较尴尬的境地,北京各部门的司局也都态度暧昧,金海的作风一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所以都仅是台面下运作。

    赵甲第怕商雀无聊,就把文件递给他,商雀也不客气,仔细看完后笑道你爸这是要三管齐下了?赵甲第点头道赵三金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曹妃甸工业供水只是一小部分,他一开始就想做北京的战略备用水源,这才是真正的大头。资料上有过详细估测,南水北调的水费算上调水成本、水资源费、污水处理费,终端水价在5元每吨左右,但别忘了,还需要算上受益地区每年向水源地支付的生态和移动补充,总价在8到10的区间,而附带的那份天津“引海济京”项目成本分析是6点96,你再看赵三金这份,是6点46,别看只有零点5块钱,很了不得了。杭州水处理中心是徐振宏在打点,北京方面是金海几大副董事亲自过问,我估计赵三金自己也在动用关系,不得不说,这个超级项目一旦启动,就根本停不下来,到时候连国家政策都要为之倾斜,赵三金真是个疯子。

    商雀盯着一大串数据,点头道光是把预计的那一下子多出来的800万吨盐投入市场,就有的人哭了,加上金海本身的化工能力,到时候转入笔记本电脑显示屏的多硅晶,电脑价格肯定要有所浮动,我感觉金海就成了一条凶猛的大鲶鱼,随便甩下尾巴,都可以搅动多个市场。赵甲第苦笑道成熟的市场体系下一直遵守高收益高风险的准则,在这个项目上赵三金肯定还是有顾虑的。商雀皱眉道你爸和王厚德真如外界传言那般交心?赵甲第笑道这都瞧出来了?商雀冷笑道这么大一个项目,别说王厚德的身影,就是王系成员都没有一个,曹妃甸这一块是硕果仅存的金海第一批元老何乔桑在领头,第二梯队要么是你爸从德隆挖来的心腹,或者是赵砚哥母亲那方面的精英。资料上瞎子都看得出是杭州这边则是徐振宏一手把持,外人油盐不进,以往苏沪浙一带一手遮天的可不是他,而徐振宏听谁的,显然只听你爸的。至于北京方面这一直不是王厚德的强项,做政府高层次的公关,石佛自己也说过,十个王厚德都比不上一个赵董事长。由此可见,这里头,暗潮汹涌啊。幸好我知道你爸的本事,要不然还真担心闹出第二个国美风波。

    赵甲第收起资料,问道村子里那些人怎么样。商雀笑道赵乐毅很圆滑,没有表态,但也没有拒绝,这小子是个宁**头不做凤尾的人,一下子肯定转不过弯,没办法,进了咱们的圈子,他是肯定做不成老大的。赵大权那帮倒是很高兴,这些纨绔都是从小被八两叔打怕了的,比较心服口服。你让我在复旦同乡会多留心,我找到两个还算不错的,但没有说透,等着你见面后再定。毕竟八两叔说过宁缺毋滥,这个我很赞同。赵甲第靠着车窗,说道我后来想了想,其实拉拢一批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家伙也行,不必要太计较,我们圈子就那么大,哪去找一箩筐志同道合的人。能一起赚钱就行,只要我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商雀点头道行,我多留意。

    商雀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些不是我强项,我做人不行,很怕打交道,做事马马虎虎,能打及格分。

    赵甲第点头笑道让你做这些,确实为难你,这点你应该跟豹子学习。

    商雀摇头道天生了,学不来。

    赵甲第呵呵笑道以后倒是可以让你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商雀笑了笑,突然疑惑问道八两叔,看你包裹,怎么有几本官场小说,不符合你以前审美啊。

    赵甲第抹了把脸,伸了个懒腰,没有回答。

    寝室还是那个103,赵甲第觉得没什么变化,一样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他书桌上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肯定是寝室长的功劳,赵甲第放下东西,把奶奶新给的茶叶装进罐子,泡了杯茶,刚喝上,李峰和沈汉就下课归来,一见到赵甲第,都不吭声,该干嘛干嘛,把他当空气,赵甲第郁闷道你们两个没事吧,我这么个大活人没瞧见?寝室长大人哼了一声骂了一句无组织无纪律,就去洗衣服。沈大元帅忍了一会儿,实在憋不住,双臂环住赵甲第的脖子,大笑道你小子太不讲义气了,整整一年都不给兄弟几个打个电话,你是被外星人绑架还是咋的,马小跳去年每次回寝室都骂你王八蛋。赵甲第哈哈笑道这不家里有点事,可咱还是的厚道,都舍不得你们三,要不休学一年现在就是你们学弟了,可咱忍辱负重,跟校领导打包票说只要让我上大二,就在一年之内把学分补齐,期末得弄出你们双倍的考试,我容易吗我。

    李峰脸色这才阴转晴,凑过来问道你家啥事。赵甲第笑了笑,轻声道没啥,我现在活蹦乱跳,活泼开朗。李峰也不多问,继续跑去洗衣服,赵甲第很不客气地脱下袜子丢过去,说一起洗了,李峰骂道我圈你个叉,一来就让寝室长大人出力,真不把领导当领导。沈汉赶紧去扒赵甲第的茶叶罐,一看又满了,欢乐笑道不错不错,又有茶喝了,我嘴巴都被你养刁了,超市卖的茶叶能让人淡出鸟来。李峰随口问道甲第,你这茶叶不便宜吧。赵甲第给沈汉泡了杯茶,摇头道不清楚,都是我奶奶买的,应该不太贵。其实他还有一些茶叶,是观音村村民送的,大概三斤的样子,一半送给了奶奶,再让奶奶给童养媳姐姐留一斤,剩下半斤他自己都不舍得喝,准备送给蔡姨和沐红鲤家人,至于最后者,赵甲第没什么信心就是了。

    离开观音村那天,赵甲第除了给奶奶打了个电话说要回去,再就是给沐红鲤报了个平安,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电话那头只是嗯了一声。赵甲第不想多做解释,只是觉得沐红鲤在自己杳无音信的这一年里,肯定承受了家庭的很大压力,但赵甲第离开观音村前,每个月去县城,不管如何思念,都保持了沉默,或者,这是他出于对沐红鲤的一种盲目信任。就像当初他选择相信马尾辫一样。说到底,骨子里的东西,难以轻易改变。他还有两年时间,只要沐红鲤不放弃,他都会以自己最辉煌的姿态将她娶进赵家,如果她中途放弃,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赵八两,也许有怨气,但不会有怨言,不会再孩子气地去女人面前爆发怨气。赵甲第回到ts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沐红鲤打一个电话,都不长,查看邮箱,她连续写了268天日记,后来就不写了。并没有什么心结的赵甲第觉得以她那么骄傲的个性,能坚持这么久,很不容易了。

    赵甲第喝着茶想了想,给袁树打了个电话。艰苦而坚持的她在电话那头竟然当着老师同学的面大哭了,然后就跑出教室,出了学校拦了辆车,直奔赵甲第学校。两人走在操场上,赵甲第没有告诉她一年里的事情,只是说身体出了点毛病。她也没多问。挽着赵甲第手臂,她只是轻轻说着她在一年里的学习和生活,她告诉赵甲第司徒坚强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尖子生了,已经被视作可以考上复旦的重点培养对象,而马尾辫自己也稳稳坐上全市前五名的惊艳交椅,她还说见过小果儿几次,都会念叨赵甲第,说欠她一本《伯里曼人体结构绘图教程》,是个不讲信用的朋友。其实袁树不顾一切冲出教室,司徒坚强就给关机一年多的赵甲第打电话过来,兴匆匆跟他说好周末一定要去蔡姨小窝。

    赵甲第把袁树送回学校,直到大门才转身。以往他是肯定不愿意这么做的。在观音村长眠的那朵丁香花最后告诉赵甲第一个道理,好的女孩,在她最璀璨的青春里为一个男人绽放的时候,那个男人不管如何冷漠自私,都应该多付出一点耐心。

    周末,赵甲第坐公交车来到蔡姨家,是小萝莉陈庆之开的门,跟室友如出一辙的表现,对他故意不搭理,一年里窜高不少的漂亮小萝莉都懒得瞥赵甲第一眼。蔡姨不在家,兴奋的司徒坚强解释说得晚点,但说好了蔡姨亲自下厨。赵甲第股市上的十几只股票在他去四川后就都让童养媳姐姐抛出,获得的最终收益分别转给赵砚哥、司徒坚强和袁树三名“投资人”。赵甲第递给小萝莉那本欠了一年的《伯里曼人体结构》,已经不两根扎朝天辫的萝莉还是不理睬,生闷气,这让赵甲第有点出神,想起了观音村的那些孩子,笑了笑,把书放在萝莉的书桌上,转身给司徒坚强讲解难题,经过短短一年的教书育人,赵甲第对于上课越来越得心应手,更有耐心韧性,也更有技巧,司徒坚强很快就聚精会神投入战斗,他的上进除了赢得蔡姨的表扬以及父亲在物质上的奖励,更多的是缓和父子之间的僵硬生冷关系,司徒坚强父亲似乎终于把他当做大人看待,很多事情都愿意跟这个儿子摊开来说,甚至有一次还抛给司徒坚强一根烟,说想抽就抽,但要节制。

    萝莉陈庆之抱着跟她人差不多高的泰迪熊,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但眼睛从赵甲第身上和那本《伯里曼人体结构》转来转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原谅这个被裴姨调侃成男朋友的家伙。

    蔡姨在6点多回到家,拎着菜,见到出来打招呼的赵甲第,只是一边去厨房系上围裙,一边微笑道还好吧,赵甲第点头笑道蔡姨,我给你带了点茶叶,放在茶几上。蔡姨点点头说你去书房,我做好饭菜喊你们。赵甲第靠着窗,司徒坚强埋头作业,小萝莉跟他大眼瞪小眼,赵甲第笑道还生我气呐,女人这么小肚鸡肠可不好。萝莉恨恨道我是小女孩,还不是女人。赵甲第伸手摸了摸那只泰迪熊,笑道小果儿长高了很多,是女人啦。萝莉歪着脑袋问道真的?赵甲第一脸真诚道是真的,我不骗人。萝莉也很严肃认真道好吧,那我勉强原谅你的不守诺言了,但要成为我的朋友,还需要考察一段时间。司徒坚强噗嗤一笑,被萝莉瞪了一眼。陈庆之放下那只作为10岁生日礼物的泰迪熊,走到赵甲第跟前,在头顶比划了一下,抬头道你看吧,我是长高了不少。姨说我长大后起码有175,你现在多高?赵甲第汗颜道差不多175。萝莉开心嘿嘿笑道到时候我穿上高跟鞋,你就成矮冬瓜啦。赵甲第笑道是啊,到时候我可没办法再让你骑在脖子上了。萝莉神情慌张,做了一个很可爱的噤声手势,踮起脚跟轻声道这是秘密,不能说的。赵甲第哦了一声,也小声道那趁你还没让我变成矮冬瓜前,多背你几次,我估计等你再过两三年,个子就可以窜上160,到时候我就难背了,再说你肯定有喜欢的男孩子,也不开心让我背。陈庆之皱了皱精致鼻子,嘀咕道我才不要。

    一顿普普通通的晚饭,还是寝不语食不言的老规矩,说话很少。蔡姨的手艺还是那个手艺,与她的相貌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吃上她亲手做的饭菜,赵甲第很知足常乐。吃完饭,司徒坚强继续进行难题攻关,萝莉则玩她的俄罗斯方块和扫雷,蔡姨用赵甲第送来的茶叶煮茶,只尝了一口她就琢磨出门道,笑道是四川的,野茶。赵甲第佩服道厉害。蔡姨递给他一杯茶,问道怎么好像你对我能不能拿给你1000万没兴趣了,是心灰意冷准备吃家族饭了,还是瞧不上这1000万了?赵甲第喝着茶,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次陪孩子们一起去山上采茶的情景,怔怔出神,好一会儿,再回身道抱歉,想岔了。蔡姨,你刚才问什么?蔡姨笑道我问你1000万的事情。赵甲第坐在气场一如既往强盛的蔡姨对面,平静道,不会再打蔡姨的歪念头了,有些交情,太早沾上钱,不是好事。也许一开始看着是赚,其实是亏,会从头亏到尾。蔡姨怔了一下,竟然感慨道赵甲第,你成熟了不少,本来我不好奇你发生了什么,现在开始好奇。

    赵甲第安静喝着茶。

    蔡姨安静看着他。

    天平开始倾斜。G

第140章 裴姐姐

    蔡姨云淡风轻笑道不说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赵甲第拍马屁笑道蔡姨高见。蔡姨无可奈何一笑现在的你不像你了。赵甲第打趣自嘲道蔡姨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这一年里其实是去深山老林闭关了,一出来就神功大成,现在处于天下无敌金刚不败的巅峰状态,你最好退避三舍。蔡姨喝了口山沟里采来的野茶,道有没有练成神功我不知道,不过确实比以前贫了,脸皮厚了,总体来说就是心态好了,这是表扬。赵甲第懒洋洋靠着檀木椅子,觉得真舒服。他现在不那么执着于眼前女人的气质,她既然起码五年内高不可攀,那就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吧,去年阅读的一本《菜根谭》和《小窗自纪》让他受益匪浅,蔡姨她强任他强,赵甲第我自清风拂山岗。当然,蔡姨现在如果要他一起跳黄浦江,赵甲第还是乐意奉陪的。

    蔡姨问道你现在跟你那个暴发户父亲关系怎么样,赵甲第不知为何蔡姨要问这种不搭边的问题,诚实道就那样,比前两年缓和点,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奶奶说他没个爹样,我自己也没个做儿子的样,扯平了。蔡姨笑道赵甲第,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专门去福布斯上查了一下姓赵的有钱人。赵甲第一阵冷汗,笑容勉强道那查出来没有,蔡姨你对我真重视,要不你干脆收了我,我给你们家做上门女婿。蔡姨没有被赵甲第岔开话题,继续道结果出来后,没有符合你的家庭,所以我就想,应该是那些有钱却不肯上榜的人物,你说你是人,赵甲第,你爸该不会是赵太祖赵鑫吧?赵甲第眼皮轻轻一跳,脸色不变,反问道蔡姨你觉得可能吗?蔡姨摇头道是不可能,以金海创始人赵阎王的跋扈作风,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跟他的性格完全不一样,长相更是不像,你要是赵鑫的儿子,那我就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赵甲第好奇道为什么闹笑话?

    蔡姨喝着茶,眼睛里有种很陌生的光彩,语气也有些飘忽,缓缓道我19岁那年,杨青帝给北方过江龙赵鑫设过一个局,我是亲眼看着他单刀赴的鸿门宴,最后全身而退。那时候,杨青帝就对我说,他如果独自去北方,绝不可能像赵鑫这般轻松。

    赵甲第神情难免古怪,毕竟这是生平头一回有一个局中人当着他的面说赵三金的传奇故事。蔡姨没有留意赵甲第的脸色,仿佛完全沉浸在记忆里,柔声道杨青帝跟我说过赵鑫独闯东北,在吉林发家,在黑龙江与东北虎纳兰王爷奠定分庭抗礼的局面,26岁返回京津,在商场打拼,日进斗金。那么我想他家族现在隐藏的财富一定无法估量,赵甲第,万一你真是赵鑫的儿子,还好,你还有2两年时间去证明自己。赵甲第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掏出来一看,是条让他哭笑不得的短信:赵甲第,你现在敢不敢站在我面前,信不信我把你小鸡-鸡剁成肉酱?

    能这么肆无忌惮跟赵甲第发挑衅短信的,自然只有那位被赵甲第打入冷宫一整年的裴家娘子。赵甲第估计这位绝美少妇憋了一年的火气,天晓得她从哪里得到自己“复出”的消息,这就开始秋后算账了。她这个号码不是最初那个。

    浑然不惧的赵甲第敲打键盘回复:敢啊,你来啊,婊子养的。

    她怒了,发来短信:千刀万剐的王八蛋你还真敢让我瞧见你?赵甲第欢快回复你来啊你来啊,来了就让你随便处置裤裆里的玩意。她迅速回复好的,给我半分钟,你可以脱裤子了。

    先是蔡姨手机铃声响起,接下来几乎同时门铃响起,蔡姨一看号码,神情诡异,但还是走去开门。然后赵八两同学就崩溃了,自称姓裴的少妇姐姐就这么亭亭玉立在眼前,站在蔡姨身旁依旧不减丝毫美妇风采,足以证明这位大家闺秀独有的风情万种。赵甲第内心翻江倒海,借低头喝茶的一刹那迅速调整僵硬脸庞,霎时间变成如沐春风的笑脸,略带惊讶和惊艳,很难找到蛛丝马迹,不过他那只握着尚未发出短信的手机的手已经满是汗水。

    裴姐姐裴少妇笑容自然,女人不愧是天生就有演戏的天赋,她亲昵站着蔡姨身边,在离赵甲第一个不疏远不亲近距离上和蔼问道你就是赵甲第吧,听言芝提起过,我们小果儿很喜欢你,所以我一直想看看哪个男孩子能给小果儿当男朋友,我叫裴洛神,《洛神赋》的洛神。

    她半开玩笑半打招呼,连赵甲第都认为无懈可击,尤其是那对眸子,瞧瞧,多温柔妩媚,多优雅端庄。赵甲第偷偷将手机塞回裤兜,笑道裴姨好。以前的裴赋现在的裴洛神很委屈地望向蔡姨,道我有那么老吗,都喊我裴姨,为什么不能是裴姐姐。

    赵甲第低眉顺眼,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演技高超脸皮奇厚心思歹毒手段狠辣的牛叉娘们杀机重重地瞥了自己一眼。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赵甲第告诉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镇定,不能自乱阵脚。这个娘们一出现,脑袋瓜一直没被小觑过的赵甲第就恍然大悟,为何这娘们有那么闲情雅致给他发短信,调戏多纯洁的一个孩子啊,还被讹了值两万五千多个包子的包夜钱,敢情都耍猴呢。

    裴少妇一见桌上没果盘,微笑道言芝我想吃水果。

    蔡姨无奈,只好去厨房折腾。

    等蔡姨一走,她立即变脸,妩媚风骚压着嗓音道你脱裤子啊,咋不脱了。

    赵甲第就当做不认识这人,一脸茫然道裴姨,你咋耍流氓咧,咱们第一次见面呀。

    裴少妇大怒,阴沉阴沉道呦,玩了姐姐拍拍屁股不承认啦,赵甲第你真有本事,才一年时间没见就忘了你教我的观音坐莲老汉推车啦?

    赵甲第还是一脸纯洁的茫然低声道裴姨你说啥哦,观音坐莲老汉推车金童抱瓶张果老倒骑驴烧鹅抱月床前点灯等等我都不懂的啊,都没有听说过啊。

    少妇姐姐嫣然一笑,道相公你好坏。

    赵甲第终于转成真实面孔,怒道今天你要是敢造孽看我不把你收进镇妖塔。

    蔡姨端着果盘走出厨房,两人几乎同时正襟危坐,开始谈围棋谈股票,很融洽很祥和,一点都不荤腥不**。随后赵甲第为避免在火眼金睛的蔡姨眼皮底下露出马脚,就去书房躲避,他现在好奇的不是蔡姨被果儿说成头号闺蜜的裴洛神为何愿意独上北方,与他莫名其妙的幽会,而是这两个容颜不相上下的女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赵甲第是怀疑论者,尤其不相信女人之间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完美友情,女人是天生的阴谋家和攀比家,斤斤计较的不高明政客,别奢望两个聪明女人能够完全契合,除非她们是喜欢磨镜子的蕾丝女同。

    蔡姨望着眼前一脸纯真无邪如单纯少女的闺蜜问道你怎么来上海也不事先打招呼,有急事?

    裴洛神很坦然地摇头道主要是想你和季节了,在杭州足不出户了一年,都快憋疯了。

    蔡姨冷哼一声道活该,上次无辜失踪,害我和季节差点被你老公带去国安部,谁还会放心你。

    裴洛神撇了撇嘴道他哪敢动你们。

    蔡姨冷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是不知悔改啊,怎么,这次来上海又要来拖我下水?

    在杭州第一美女宝座上坐了n年的少妇微笑撒娇道言芝,我们俩什么交情,我这次可不是偷偷溜出来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蔡姨将信将疑。上次这位在上海散心的闺蜜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上海半岛酒店,然后就消失于人海,手机也打不通,章裴两家动用公安系统甚至是军队系统展开地毯式搜查,生怕是亡命之徒绑架了这位章家少奶奶,据说是裴祸水的老公一个在总参三部工作的哥们亲自出马,然后很快就查到那辆出租车是去虹桥机场的,但查出裴洛神的目的地是天津后,再想往下查下去,就没了线索,好像一到那边就被硬生生掐灭,这让在东南沿海军方颇有根基的章家大为震怒和惊讶,所幸裴洛神没过两天就神清气爽从天津独自回来,也不知道下飞机后她跟章东风说了什么话,让肩上扛两杠两星一脸阴沉的章中校立即把怒气全部咽回去,这件事不了了之,成为一个不大不小的谜。这起风波的震荡牵扯到的不止是书香门第的裴家,就像上海方面的蔡言芝和季节就难免被牵扯进去,裴洛神老公虽然面子上没有太过分,但显然对裴季两女都有了不小的心结,如季节一语中的那般,裴洛神的这个老公能力不差,有一股老将军们的执拗草莽气,能剑走偏锋,唯独缺了气魄胸襟,不是帅才,将兵是牛人,将将断然不行,会误事。

    后来跟蔡姨闲谈,心思一向玲珑缜密的季节说裴妖精是真的去北方散心,发泄一下是好事。蔡姨总觉得这件事背后很可疑,裴祸水和章东风心里都有鬼,但蔡姨还是压在心底,毕竟朋友的婚姻,一般来说都是劝和不劝离,凉薄如季节,不一样还是希望裴洛神能够跟章东风将就着过下去。

    在各个圈子有公认祸水称号的裴洛神笑道我给老公发条短信,飞快敲打键盘,眉飞色舞。蔡姨开始纳闷,难道经过上次的风波,夫妻俩是因祸得福了?G

新年快乐

    就不爆发了。安稳是福。

    新的一年,首先祝愿自己天下无敌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万事如意。再祝愿所有支持本废柴的好汉美眉们身体健康一帆风顺出门打个酱油都会被漂亮阿姨或者一等帅锅那个啥。

    大家要快乐啊!!!!!!!!!!G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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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癞蛤蟆介绍:
“咱是一只有理想有野心有文化有故事的癞蛤蟆,所以母蛤蟆是看不上的,只吃天鹅肉。”
赵甲第,绰号赵八两,北方大暴户的儿子,伪宅男,武力值不详,智力值比较变态,理科无敌。
他要单枪匹马打下一片大大的后宫。老子是癞蛤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老子是癞蛤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老子是癞蛤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