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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烽火戏诸侯     老子是癞蛤蟆txt下载     老子是癞蛤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文盲的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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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鹤望着无言以对的年轻人,心中冷笑,脸上还是平平静静,转头望向沐红鲤,道:“沐红鲤,在这位同学离开教室之前,就由你来解释这段《战争与和平》的经典名句。”

    沐红鲤用俄语读了一遍,翻译道:“每个人都会有缺陷,就象被上帝咬过的苹果,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正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他的芬芳。”

    “很好。”罗鹤微笑点头,再次转头望向赵甲第,面无表情道:“那么,接下来请你离开教室,不要耽误我们上课。”

    这一次罗鹤用中文,因为他怕这个弱小的情敌听不懂俄语。

    赵甲第没有立即理睬大战告捷的罗鹤,而是望向神情复杂的沐红鲤,犹豫了一下道:“我来是想知道沐红鲤在学什么俄语体系,会安安静静听课,没有要打断课堂进度的意思。”

    罗鹤挑了下眉头,半信半疑道:“你认识沐红鲤?”

    赵甲第点了点头。

    发现自己问了个很白痴问题的罗鹤转望向沐红鲤,胸有成竹道:“沐红鲤,你认识这位同学?”

    果然,沐红鲤摇了摇头。

    赵甲第一阵苦笑,看来是被响亮的打脸了啊,依然没有理会罗鹤,看着沐红鲤,希望她能够说上一句话,不管最终结果是否凄惨,他都不想才拉开序幕的追求如此迅速而灰溜溜地落下帷幕,最滑稽的是从头到尾都只是独角戏,哪怕连女主角的冷嘲热讽或者微小安慰都欠奉,这样的结局就不止是悲壮,而是黑色幽默了,被狠狠玩耍了一把的赵甲第当时告诉自己这辈子再不会在同一个地点跌倒,所以他还是选择继续凝望沐红鲤,可奇迹并没有发生,她还是没有说一句话,而转头埋首那本宫廷诗人的文集。

    他不怪她的矜持,或者拒绝他的追求,只是他觉得一个女人,在某些时候,无伤大雅地慈悲一回,会很动人。

    真失望啊。

    赵甲第深呼吸一口,冷笑道:“我是不懂口语,一个单词都不懂。”

    他豁然起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却不是径直离开教室,而是走向由四块小黑板组成的大黑板,将罗鹤写的东西全部擦去,拿起一支粉笔,在整间教室的目瞪口呆中开始用俄文书写,流畅程度远胜已经与俄语接触六七年的罗鹤,行云流水,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有好事者开始慢慢翻译:“自信得可以殉道的人,只有德国人才是这种人,正因为只有德国人的自信是根据一种抽象观念科学,就是绝对真理的虚假知识。法国人自信,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在智慧上和身体上,对于男人对于女人,是同样不可抗拒地有魅力的。英国人自信,是根据他是世界上最有组织的国家的人民德国人的自信,是最坏的,最固执的最令人讨厌的,因为他以为他自己知道真理、科学,这种科学是他自己发明的,但在他自己看来是绝对的真理。”

    洋洋洒洒,毫无凝滞,一气呵成。

    这一精彩段落恰巧就出自《战争与和平》,很多手头有这本名著的学生都在狂翻书页,试图找出一点纰漏,却遗憾发现,他的书写毫无漏洞。

    然后这位连一个单词都读不出的俄语门外汉八两兄,根本不给场下“观众”一丁点儿喘息的机会,他瞥了眼课桌上放有一本《阿巴尔金经济学文集》,那是原本罗鹤故意要推荐给沐红鲤的读物,他将写满俄文的黑板推上去,拉下第二块黑板,左手直接拿了三根粉笔,唰唰唰,又开始新一轮视觉轰炸,“我想比较的两位人物,这就是卢梭和拿破仑。比较一下,谁的一生对社会发展,对人类文明,乃至对整个19世纪的影响更为重大。我们倾向于生动地描述历史事件和重大的战役,所以比较一致地更加偏好后一位历史人物。但是如果深入研究从法国大革命开始的所有19世纪历史事件的发展进程,我们可能会彻底改变我们的看法也许,像我们这样一个有着复杂民族构成的大国,要想在各个共和国之间寻找同样的经济生活形式和管理方式,这甚至是很危险的。”

    这一次字数远胜第一个段落,大概字数在两三千左右,剩下三块黑板只留下一点空白,全部写满最标准也是极漂亮娴熟的俄语文字,其中出现大量连俄语高材生都感到晦涩的专业术语,被打击得无以复加的观众中,只有罗鹤勉强而吃力认出那是《阿尔巴金经济学文集》中很经典的一段长篇幅文字。

    沐红鲤紧紧咬着嘴唇,眼眸神采奕奕。

    赵甲第手中只剩下半截粉笔,他瞥了眼再无傲气的年轻讲师,继续用俄语写下一句他的读书心得,“任何一个好的作品,都只是作者在讲一个故事。任何一部被后来者冠上伟大的作品,都是一群好事者在挖掘作者自己都不懂的东西。”

    罗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难堪。

    这一样是**裸的打脸。

    最后,赵甲第刚想要放下粉笔头,瞥了眼沐红鲤,冷笑更甚,继续引用《战争与和平》一句一针见血的尖酸评语,“一个妩媚聪明的妇人的名声那种不可动摇地确定在叶仑那-发西莉叶芙娜-别素赫娃的身上,以致她能说出最俗气最愚蠢的话,而大家仍然称赞她的每一句话,在她的话里面寻找深奥的意义,而这却是她自己没有想到的。”

    整个墙壁的黑板刚好严严密密,没有一丝“留白”,就像一个偏执狂,对自己和对敌人都一条后路,不留丝毫余地。

    将粉笔头悉数放好,不去看那面足够震撼任何一名资深俄语教授的黑板,赵甲第毫不留恋地走出教室。

    那一刻,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简直就是传说中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了。

    而吃中赵八两那两刀的,一个是哑巴吃黄连自讨苦吃的罗鹤,剩下的沐红鲤,被刺得更深。

    不见血的刀子,才痛。

    

第17章 鬼使神差

    

    国仇家恨了还十年不晚的那是君子,肚子里能撑船的那是宰相,赵甲第一个心眼不大度量狭窄的草民,历来是一被打脸就立即打回去,所以当他噼里啪啦打了两家伙响亮巴掌后,干脆利落地走出俄语课教室,一棵白菜忍不住轻声感慨这位来去匆匆不带云彩的帅锅真潇洒啊。赵甲第走出教室,觉得自己也挺有十步一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侠风范,只不过想到好不容易碰上个顺眼的妞,没料到出师未捷身先死,心有戚戚然,就蹲在洗手间外的走廊点燃一根烟,反正上课,也没谁会打扰这位好汉吞云吐雾,估计真被老师撞见,到了大学也不会遭白眼训斥,他抽的是一种在云南以外不太常见的玉溪,价格跟软中华差不多,不过味道稍微重点,赵甲第一直对中华香烟没好感,不过马小跳同志倒是对此比较钟情,也喜欢经常接济寝室里三杆伪烟枪,赵甲第偶尔去拿一根,多半是大家一起欣赏爱情动作片的时候凑个热闹,刚抽上第一口玉溪烟,赵八两就瞅见鲤鱼美眉冲了出来,那一脸幽怨看得人心疼呐,尤其当她发现赵八两踪迹,飘飘忽忽地冲向他,那神情就跟赵八两坑蒙拐骗了黄花闺女的感情,莫名其妙的赵甲第继续抽着烟,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他对那个有些真才实学的讲师没什么意见,相反对沐红鲤反而怨念不小,琢磨着好歹咱也是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追到你教室的有志青年,既没给你添麻烦也没给你丢脸,又没让她一起私奔,在落难的时候象征性拉一把都不肯,也忒不仗义了,心有怨言的赵甲第也没什么好脸色,自顾自抽烟。

    “赵嘉迪!”沐红鲤轻轻喊了一声,不知为何,头脑发热地冲出来,想要兴师问罪,结果真看到罪魁祸首,却没了底气,这让她有些尴尬。她其实并不清楚赵甲第的真实姓名。

    赵甲第没理会。

    沐红鲤倔强地又喊了一声。

    赵甲第依然抽着烟,大牌的很。

    沐红鲤转身就走。赵甲第没反应,缓慢抽完烟,沐红鲤已经走入转角,拍拍屁股起身的赵甲第自言自语道:“浪费时间。”

    菜还是那盘菜,依然色香味俱全,不过无形中已经不对赵八两的口味了,赵八两挑白菜一直看似不挑剔,只要脸蛋过得去,身材过得去,皮肤过得去,脾气过得去,气质过得去,这么多“过得去”加起来可就不是马马虎虎将就着了,加上太金枝玉叶的不要,过于扎眼的不要,不解风情的不要,公主病的浓重的不要,一味花枝招展的不要,可怜胃口被王半斤和童养媳养刁钻的赵八两同学,至今还是**纯洁到如假包换的处男。赵八两对沐红鲤其实没有恶感,更多是一种自嘲,在这个无比实际市侩的社会,连许多老人都出来靠讹好人混饭吃,谁愿意帮助一个不太想干的陌生人呢,沐红鲤在课堂上不搭理他,赵八两就像掉进了一条湍急小溪流,她没肯拉上岸,结果等到了大江大河,赵八两还是游得很欢快,想狗刨就狗刨想蛙泳就蛙泳,说不定还能甩个白鹤亮翅之类姿势,这不就靠一整面黑板工整漂亮的俄语段落逆袭了所有人,说到底,还是赵甲第自认城府不够,赵三金花了450万从某位世外高人买来的“制怒”两个字,赵甲第觉得隐忍这方面,那个戴金项链的暴发户确实比他的确要超出几个层次,否认也没用,打算与这栋教学楼和上海外国语、当然还有红颜祸水的那一尾红鲤说再见,结果等他走到教学楼门口,发现沐红鲤蹲捂着肚子坐在阶梯角落,如果不是赵甲第忙着找垃圾桶丢烟头,还真发现不了她,看她背影轻轻颤抖,似乎情况不太妙,赵甲第小时候梦想做大侠的那会儿天天想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事没事就出去压马路,专挑小巷,可惜愣是没遇上一位需要英雄救美的美眉,犹豫了下,赵甲第还是走过去,站在沐红鲤侧面瞧了一眼,发现她一张脸蛋煞白,一头汗水,赵甲第心眼小,不过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之类的险恶伎俩那都是针对雄性牲口,所以立即蹲下来问道:“你怎么回事?”

    沐红鲤艰难抬头,见是赵甲第,挤出一个比哭还憔悴的笑脸,摇摇头,逞强道:“没事。”

    “怎么不去医务室?”赵甲第皱眉道。

    “我休息会儿就好了。”沐红鲤低头道,她已经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老毛病了,只是这次格外生猛一点,她倒是想去医务室,可根本没那个机会,小腹的刺痛就跟针扎一样,不哭出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但女人的特殊问题,她怎么好意思让人帮忙,就蹲阶梯上奢望能缓过来,或者等到一位女生经过,奈何天公不作美,疼痛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不可抗拒。

    “上来,我背你。我跑,你别多说话,在岔路上只要说左还是右。”赵甲第在执行力环节上的爆发力一下子表现出来,蹲在低一级的阶梯上,把后背让给沐红鲤。

    鬼使神差,阴差阳错,无缘无故,沐红鲤没有拒绝,也许是因为她已经疼痛到近乎麻木,再不允许她矜持,或者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男生相貌神情太纯良。她身体前倾,自然而然地靠上赵甲第的后背,没有太多的感觉,半昏厥状态下的她只依稀感觉这是一个略微出乎意料宽阔温暖的后背。

    赵甲第二话不说奔跑起来,速度很快,但身体起伏却很轻微,这需要体力支撑,也需要技巧辅助,像一只深山老林里的野猫。沐红鲤病态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一抹动人的嫣红,就如雪茫茫大地上的一条红鲤鱼突然跃出了河流冰面,蹦蹦跳跳,不安而羞赧。有些孱弱女人的例假总会出现一些突如其来阵痛,远不会致命,舒缓程度也因人而异,沐红鲤趴在赵甲第结实却不生硬的后背上,也许是因为小腹有了一个温暖的贴靠,痛楚很神奇地舒缓许多,给赵甲第指路的声音也不那么仓皇无力,她把头枕在这个只见了两次面的家伙肩膀上,不去胡思乱想,只觉得活着真好,不痛不苦真好,至于被谁执子之手,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赵甲第只顾拼命跑步,这种情景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在曹妃甸以外的学校读了十来年的书,一个好学生该用功该得到果实的他都得到了,一个坏孩子轻狂浪荡的恶果他也都尝过,尤其在初中阶段,为了肤浅的义气和豪气,经常跟麻雀和豹子一伙人跟高年级甚至是社会上的痞子大打出手,甚至是真刀真枪地干架,西瓜刀,标准的32公分,刀片厚,通过特殊渠道购得后清一色自己开锋,一刀砍下去,撕裂肌肤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见骨,他背过孔雀去医院,豹子也背过他去医院,像几条丧家犬,那是一段青涩却猩红的冲动岁月,只不过这一次背上换成了“遭报应”的沐红鲤。

    到了医务室,沐红鲤并不需要转诊去学校外的大医院,如释重负的赵甲第坐在门外走廊上等消息,生怕万一出状态。拿出烟,没敢抽,怕被撵出去,就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发呆,今天这一幕让他想起的并不是与麻雀虎子他们一起的跋扈却阳光灿烂的青春,而是当年那个大雪天晚上,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跟一群生活在皇城根下的小纨绔玩狠的,然后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哭着背着走了差不多让他以为是一辈子的时光,然后送进医院急诊室,那会儿昏昏迷迷,似乎还能听到她在手术室外的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那会儿扎两马尾辫的她也由飞机场女大十八变得曲线玲珑,如今都快可以祸国殃民了。

    

第18章 放长线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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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甲第叼着烟,躺在在椅子上发呆,没来由怀念起姐姐王半斤那段破天荒不疯癫的日子,那件事情发生后,王半斤就去英国帝国理工吃喝玩乐了,不再没事就糟蹋调戏良民赵八两,而八两兄也逐渐适应在赵家村早上没人钻被窝研究他命根子规模大小的日子,不再有娘们陪着他一起量身高看是高了一公分还是半厘米,现在赵甲第偶尔还是会想是不是应该在王半斤30岁去做尼姑的时候把她给打晕了,不知不觉就把手里的玉溪烟给点着了,然后又不知不觉被烧到头的香烟烫了一下,一下子将烟头甩在地上,起码公德心还是不缺的赵甲第马上起身想要去捡起烟头,发现已经有人蹲下去帮他拾起来,是没有大碍后走出医护室的沐红鲤,脸色红润许多,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很浓郁的女文青气息,难免有点拒人千里的潜在意味,这抹不符常规的红润就显得异常动人,赵甲第此刻对沐红鲤既没有觊觎也没有教室里要针锋相对一番的偏执心思,笑了笑,伸出手,道:“我去扔了。”

    沐红鲤欲言又止,还是将烟头还给她认为是叫“赵嘉迪”的青年,不打算等待一个虚无缥缈“谢谢”的赵甲第和气道:“那我先走了。”

    将烟头丢进过道的垃圾箱,赵甲第走得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当他数到10的时候,沐红鲤已经跟上他的脚步,却也不说话,赵甲第根据记忆按照原路折返,在经过一栋教学楼的时候下课铃声也响起,本来打算一直深沉沧桑下去赵甲第也忍不住问道:“你跟我顺路?”

    沐红鲤微笑摇头。

    “感激涕零了,打算以身相许?”赵甲第双手捧在脑后,说了句只在特定场景特定人物面前才会说的话,既不正经也大逆不道。

    “感激是真的,不过不准备以身相许。”沐红鲤步伐轻灵,估计是心情不错,她凝视距离她不远的男性脸庞,很年轻,却不稚嫩,至于是成熟或者城府,沐红鲤没有火眼金睛,也不独具慧眼,既然没对赵甲第一见钟情,自然也就看不出,她终究只是一个家教优秀却一样生活在象牙塔和温室内的传统意义好孩子,她略微愧疚地诚恳道,“不管是谁,今天出现在你的座位上,被俄语讲师当负面典型揪出来,我都不会替他说话,所以,这跟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学识都无关。”

    “你是想让我收回那段评语?”赵甲第笑道。

    “不是,那是你的自由,我只是给出我自己的解释,我从不试图说服谁辩驳谁,占据道德制高点的事情,太吃力不讨好。”沐红鲤摇头道。

    “恩,问心无愧就好。”赵甲第点头道,沐红鲤这个解释比较合情合理,估计这妞也是腻烦了太多在她身边翩翩起舞的狂蜂乱蝶,一朝被蛇咬了自然也就习惯对这个群体敬而远之。赵甲第在这方面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越级跨段位追求高高在上的女神,一开始被划入癞蛤蟆大军阵营是情理之中的待遇。

    “理解万岁。”沐红鲤笑道,对赵甲第所谓的问心无愧很是认同。

    赵甲第停下脚步,将沐红鲤狠狠打量了一番,然后咧开嘴,白灿灿的整齐牙齿,笑道:“就这样吧,没有再见。最后纠正一下,我叫赵甲第,江南甲第的甲第。”

    没有再见?

    沐红鲤愣了一下。

    望着那个背影,沐红鲤悄悄皱了皱精致鼻子,自言自语道:“真是比我还骄傲。”

    这次她并不打算追上去,因为第一次冲出教室是想要给一个简单明了的解释,第二次追出医务室是想说一声谢谢,再跟上那个男生,味道就变质了,那已经不是沐红鲤能够承受的意味,她不想误导谁暗示谁。只是沐红鲤突然瞥见赵甲第湿透的T恤后背,头顶的太阳太毒辣,稍微行走几步就是汗水淋漓的,这让沐红鲤想到这个男生背着她穿梭校园的奔跑场景,心想那时候他一定很累吧,模糊记忆中即便到了医务室,他也没有擦过一次汗水。

    这种人,再坏也不会坏到骨子里吧?

    于是在错误时间错误地点对一位牲口感性了一把的沐红鲤喊道:“赵甲第,我请你吃午饭。”

    唰,下课后涌出教学楼以及赶去教学楼上课的男男女女们一下子死死盯住坚决不恋爱金身不破了三年的俄语系花,就跟白天见了鬼一样,不认识沐红鲤的雄性牲口都遗憾一朵好花插粪坑了,一些个听闻或者见识过沐红鲤风采的家伙则更加目瞪口呆,太破天荒了,视男人如蝼蚁的沐红鲤竟然主动朝异性伸出橄榄枝?

    “有酒有肉吗?”赵甲第转身傻乎乎乐呵呵问道,一点不理睬附近当他白痴的海茫茫多眼神视线。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沐红鲤掩嘴笑道,这家伙太可爱了。

    赵甲第和沐红鲤顺理成章地结伴而行,时间虽然才十点多,但稍微磨蹭一下大概也勉强可以踩到吃午饭的点,沐红鲤虽然还是不太适应身边校友们异样的“审视”,不过久而久之见赵甲第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也乐坏了,觉得这家伙果然不是凡人,在课堂上硬是装傻扮痴扛着忍着让讲师先牛掰了半天,然后在高-潮处给予致命一击,最后牛-逼烘烘地离开战场,其实如果不是最后一段话太针对自己,沐红鲤觉得那就是一场完美的个人秀,毕竟在外国语,没几个学生能在学术领域力压导师气势,见赵甲第突然偷笑,沐红鲤好奇问道:“怎么了?”

    赵甲第老实坦白,“刚觉得咱们有点像神雕侠侣,不过一琢磨,我就觉得旁边那些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家伙肯定认为,你是小龙女没错,我顶多就是那只死跑龙套的雕啊。”

    沐红鲤差点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压低声音道:“不许说冷笑话,我肚子还疼着。”

    “一般来说,大当归切片用水煎服,或者苦参研磨调醋吞服都是可以的,这些中药方子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比去医务室靠谱,女孩子的身体需要自己用心调养,要不然后遗症很多的。”赵甲第柔声道。

    沐红鲤脸嫩,两颊绯红,不敢回应,毕竟痛经在同性之间可以畅所欲言,跟一个男生深入探讨实在没那个脸皮厚度。许久,沐红鲤轻声问道:“你怎么懂这个?”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土郎中,后来那点小学问也肯没落下,我小时候总跟他进山采草药。”赵甲第轻描淡写道,“你那是冷痛,如果信得过我,我给你开个偏方,就是材料有点复杂,我得跑趟药店。”

    “这样好吗?”沐红鲤犹豫道,似乎觉得太麻烦赵甲第,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怀疑赵甲第是否三脚猫的蹩脚医术。

    “怕我给你下砒霜?还是蒙汗药?”赵甲第打趣道。

    “我还以为你要学大侠一骑绝尘而去了呢,怎么,还惦念着我这种弱女子的死活?”沐红鲤哼哼道,显然还对赵甲第三次决然而去耿耿于怀。

    “大侠总得有大侠的风范不是,要不然还不得被你当成批发贩卖葵花宝典或者九阴真经的江湖贩子?这叫放长线钓大鱼。”赵甲第哈哈笑道。

    玩笑调侃点到即止,赵甲第没拿到手几分颜色就开染坊,人家沐红鲤给了些阳光太灿烂了只会扎眼,赵甲第嘴上的放长线钓大鱼不是假的,理科出众给赵甲第带来一种附加优势,就是对距离感的把握极其清晰,这并简单是一条线上a到b的长度,也包括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之间身体和精神上的距离。

    

第19章 二胡男

    

    沐红鲤先拉赵甲第在学校书店淘书,她本以为能够在挑书的时候旁敲侧击出什么,奈何赵甲第在课堂上给出惊艳表现后就偃旗息鼓一般,重新恢复那个默默无闻的角色扮演,其实这倒不是赵甲第有意在沐红鲤面前隐藏实力,只是单纯论阅读的广度,他怎么都比不上出身书香门第的沐红鲤,他在接触书籍第一天起就没要做学识庞杂的文人,只挑感兴趣的钻研,钻牛角尖一样进去就不出来,他记忆力相当不错,但终究还不是过目不忘或者一目十行,不幸又幸运的是当初他那个土郎中兼风水师的爷爷丢给他两本线装订泛黄古书,一本《本草纲目》,一本《青囊经》,赵甲第陷进去后根本就出不来,尤其是风水堪舆一途,不管是形势、理气还是命理,三脉都极其讲究演算推衍,赵甲第爷爷自称年少得遇高人,一生勤勉,靠勤能补拙四个字终于勉强登堂入室,学问可算不深不浅,赵甲第对此当然是一直嗤之以鼻,不过头疼的是赵甲第爷爷有事没事就丢给他一本《穴罚》或者《寻龙入式歌》,那时候赵甲第才多大的屁孩,但还是看得有滋有味,也亏得有这么个“揠苗助长”的爷爷,否则赵甲第的脑筋长大后也不会在理科方面如此灵光,所以在一些赵甲第熟悉擅长的领域,他的自信近乎自负,但沐红鲤跟他谈古典音乐或者诗歌文学之类的玩意,就有些对牛弹琴了,而且赵甲第厚道啊,不懂的东西他从不装神弄鬼,干脆闭嘴,所以沐红鲤挑书他没给任何建议,终于等到食堂开张,本来沐红鲤想要请他吃专门点菜的雅间,赵甲第没同意,点了份9块钱的午餐,酒没有,就用两份荤菜补偿了,这方面一点没客气,沐红鲤饮食清淡,加上来了例假,更不敢乱吃东西,赵甲第一口气要了5量饭,沐红鲤只要了一两,两人形成鲜明对比,坐下后赵甲第就开始对付跟小山一样的米饭,沐红鲤见多了在她面前竭力展露华丽一面的公鸡公鸭公孔雀,赵甲第太异类,最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做作,难得的是狼吞虎咽也不至于太过粗野,坐在赵甲第对面的沐红鲤笑道:“就不知道再坚持一下,留个美好印象?”

    “都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有缺点就早点暴露,省得以后像一些夫妻躺在一张床上了才猛然发觉互相不熟悉。”赵甲第笑道,今天其实没什么运动量,沐红鲤体重估摸着也就90斤出头一点,背她就是跑外国语一圈也不至于让赵甲第饥饿到要吃半斤米饭,只是被勾起对王半斤的思念,这种时候,赵甲第都会撑半斤米饭下肚子,这也是当年王半斤给的提议,还非得跟赵八两拉钩上吊。

    “一辈子?”

    沐红鲤笑道,使劲瞪着赵甲第,“上次见面,你就说给我幸福,赵甲第,你说话可以不要这么不按常理吗?”

    “我也没剑走偏锋啊,这真是我心里话。”赵甲第笑道。

    “不是早跟你说过《孩子》是我写给我男朋友的吗?”沐红鲤哭笑不得。

    “结婚了还离婚,谈恋爱了能说明个啥。”赵甲第笑道,没心眼没心机的憨傻模样。

    “精神可嘉,但是在做无用功。”沐红鲤一脸无可奈何。

    “初中物理课本上明确定义无实用价值又不得不做的功,叫额外功,而额外功就是寻常所谓的无用功,由此可见,无用功是有用功的必要条件,说到底,我还是在做有用功。”赵甲第笑眯眯道,吃掉3两饭后,剩下的2两饭吃得细嚼慢咽,像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了,其实这也是他的习惯,习惯了做事开头部分势如破竹,然后再猫玩老鼠一般慢慢享受,跟沐红鲤相处何尝不是这个阴险道理。

    “狡辩。”一点一点掉进陷阱的沐红鲤笑道。

    “我初中那会可是物理课代表,还兼着化学课代表,牛不牛?”赵甲第半真半假道,现在他无形中是这所学校唯一能够面对面观察沐红鲤容颜俏脸的猛人了。

    “牛。”沐红鲤笑道,没往深处想,因为她弟弟什么分数线考上大学最清楚不过,勉强挤上二本线的末班车,所以在她印象中赵甲第成绩方面不会太彪悍,她对这个也没偏见,甚至正是这种“弱势”衬托出赵甲第在俄语领域的出奇强悍。所以真不晓得沐红鲤知道眼前家伙能够把物理化每个细节定义都背诵出来后的真相后将是何等吃惊。

    “说说看我情敌,我好早点研究制定战术战略。”赵甲第眨眨眼睛。

    “比你高一点,比你帅一点,比你成绩好一点,没了。”沐红鲤也眨了眨眼睛。

    “个子已经没办法再拔高了,脸蛋一出生就决定了,至于成绩,我也努力了,看来是没什么希望打败那位情敌。”赵甲第一本正经道。

    “你比他俄语好。”沐红鲤笑道,她发自肺腑喜欢赵甲第从一而终的“坦诚憨厚”。

    “俄语好又不能当软饭吃。”赵甲第苦笑道。

    沐红鲤瞪了他一眼。

    “以后可能不太能常来外国语。”赵甲第遗憾道。

    沐红鲤就这个话题保持沉默。

    “大概三天才能抽出一次吧。”赵甲第抛出一颗大地雷,差点没让沐红鲤崩溃,她放下筷子,无奈道:“赵甲第,我们可以做朋友,绝对不是那种敷衍性质的朋友,这样不好吗?”

    “挺好,但不是最好。”赵甲第也成功解决掉最好一点米饭。

    “一根筋的家伙!”沐红鲤恨恨道,却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平添风情韵味罢了。

    沐红鲤今天下午去俄语口语训练课的时候手中多了些与俄语无关的书籍,是某人让她托关系从复旦交大等学府数学专业购得的数学教科书,离散数学和数学物理方程之类的,杂七杂八一共五六本,进入教室后她天人交战一番,最终选择坐在那家伙身边,这是她大学以来第一次不是坐在第一排,简直就是破天荒的壮举,能够在入学没多久就开始啃空间解析和复变函数的疯子当然只有赵甲第,八两兄接过沐红鲤帮他找的书本,离上课还有七八分钟,就开始随手翻阅一本《抽象代数基础》,沐红鲤见桌上角落摆放有一本笔记本,两三块钱就能买到的那种,她拿过来,刚翻开就一阵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数据,数学是高中生涯短板的沐红鲤瞠目结舌,愣是没看明白哪怕一小段资料,赵甲第的字很漂亮,行书,笔锋异常雄健,却不刻意追求力透纸背的意境,看似轻轻淡淡,俨然有两三分她爷爷所谓运转如意后即有平地起惊雷的味道,到最后对公式一窍不通的她就退而求其次,开始专心研究赵甲第的字,竟有点爱不释手,赵甲第则安心咀嚼那本《抽象》末尾的伽罗瓦扩张,上课铃响起后,沐红鲤翻遍二十几页都繁密细致气势如黑云压城的笔记本,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第7页开始都是上午的听课记录,前面是一些奇异积分算子的加权估计,在复旦一堂学术报告免费听来的,还有一些极小子流形与调和映照的公式资料,是同济大学某个老教授讲解的,私货很多,受益匪浅,今天早上在复旦听的那个也不错,没浪费时间。”赵甲第耐心解释道,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沐红鲤无私贡献出这么多本教材,赵甲第也乐意给她说点专业性的东西,省得她误认为自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玩什么曲线救国的弱智把戏。

    “沙墙消波吸能效应两相流计算模型的算法?”沐红鲤特地翻到第7页,好不容易报出一个很拗口的术语,这本笔记薄对她来说无异于天书。

    “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赵甲第轻笑道,继续研究他的伽罗瓦扩张。表情没流露出什么不屑鄙视,不过他嘴角挂着的笑意,绝对能让人抓狂。

    “那你用最简洁易懂的词语给我解释一遍,否则别想请你吃晚饭。”被踩到软肋的沐红鲤轻声威胁道。

    “真要我解释?”赵甲第放下手中的《抽象代数基础》,微微侧身凝视沐红鲤,这孩子自从被他“勾搭”上后,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堕落,现在连上课都敢不聚精会神了,实在太让男老师和男生痛心疾首。

    “你说!”沐红鲤大无畏道,其实很心虚。

    “真要说?”赵甲第笑道。

    “废话。”沐红鲤恨恨道。

    “简单来说,就是研究一个包含强源项两相流方程的求解算法,你可以通过分裂法和R变换,把问题转化为一个守恒律问题和一个常微分方程问题,对于守恒律,采用有限体积格式离散求解;而对于常微分方程问题,则针对问题能量级很高的特殊性,从问题的物理背景出发,将其右端项分成动能和内能两部分处理,而动能部分则通过动能方程将它解析求解出来,因此取得了良好的整体数值计算效果,好了,解释完毕,我相信每个词语你都认识,至于听没听明白,我就不知道啦。”赵甲第一本正经给出深入浅出的解释,不过根本不掩饰他眼中的促狭意味,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小美眉,在叔叔面前,不要班门弄斧哦。

    “听明白了。”沐红鲤合上笔记薄,笑眯眯道,似乎感染了赵甲第的厚脸皮。

    “孺子可教。”赵甲第也不揭穿双方心知肚明的谎言,安静地陪沐红鲤上完两堂口语训练课,讲师很和蔼,私下也将沐红鲤视作得意门生,所以对赵甲第也爱屋及乌,任由这厮躲在角落与世无争地听听俄语看看数学。

    下课后,按照惯例和两人培养出来的默契,走向食堂,沐红鲤掏饭卡请他吃饭,现在上外已经开始流传晋升为神秘人物的赵甲第,学院论坛或者一些小圈子里,八卦火焰熊熊燃烧,沐红鲤对此不甚在意,也许是过于鹤立鸡群的缘故,加上性子比较冷,寝室三位女生对她也只是羡慕嫉妒多过亲昵,舆论导向逐渐偏向沐红鲤在跟一位扮猪吃老虎的公子哥式富二代交往,也有极少数牲口酸溜溜嘀咕说那厮每次跟沐红鲤吃饭都不掏钱,怎么可能是富二代,那要还是公子哥,也太遭雷劈了。对于这些沸沸扬扬,沐红鲤依然安静自如,她是一个习惯坚守底线的女孩,一开始就打算跟赵甲第做朋友,再多,不太可能,再少,也绝不会。

    对现在的沐红鲤来说,最大的期待是听赵八两拉二胡,因为他玩笑着说过他拉了十多年二胡,以后落魄了就去大街上扛二胡拉《秦腔牌子曲》混饭吃,说不定还能被某位慧眼如炬的富太太包养。

    寝室熄灯后,沐红鲤躺在床铺上,摘掉耳塞,关闭播放俄语朗诵的耳机,撇撇嘴,拉二胡可比她弹吉他拉风多了。

    

第20章 二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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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甲第依然是那个平凡普通的赵甲第,早晚两次的操场十圈,逃英语课,逃公共课,与其他好汉大侠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那些人用这些时间来睡觉打游戏看a片泡美眉,赵甲第则是看赵三金让齐东草定期传来的公司财报,去图书馆呆着阅读感兴趣的经济类和哲学类名著,去复旦交大和同济等名牌学府听讲座,如果还有剩余就去上海外国语“骚扰”单身贵族沐红鲤。

    最近几天他又从中介那里捞到一份还不确定靠谱与否的家教,说是让他每个周末去两次,每次都是6个钟头,保底月薪600,额外酬劳与学生成绩提升幅度挂钩,赵甲第喜欢一件可以清晰量化到百分数的事情,就毫不犹豫接下。

    在这之后大学-运动会开始进入报名阶段,金融学院是他们学校的“长子”,相对来说人才济济,一向在辩论赛和各大运动项目上都占据绝对优势,可在5000米和10000米环节却出现严重脱节,学院体育部心急如焚,部长几乎下了死命令,强硬要求部员不择手段地去挖掘出几个黄牛型人才,任务层层下达,到赵甲第班级后,沈汉就将吃饱了撑着每天都要去操场守株待兔的八两兄出卖了,一开始赵甲第没肯答应,熬不过沈汉和班长联合学生会干部软磨硬泡,就答应去参加运动会前的选拔和培训,因为报名人数屈指可数,赵甲第就很荣幸地直接跳过选拔一栏,不过变化也不大,无非是由每天的20圈变成40圈,不过已经足够将他推入火坑的沈汉看着都于心不忍。

    每次赵甲第汗流浃背回到寝室,习惯无聊了就去泡杯铁观音的沈大元帅都会涌起愧疚感,终于舍得拿出藏在柜子深处的烧酒,给赵甲第盛满一杯,反正寝室就只有他和赵甲第喝高烈度的白酒。今天沈汉给赵甲第端上白酒后,瞥了眼茶罐子,随口说道:“甲第,茶叶没多少了,还有没有?”

    “我让奶奶再寄一点过来。”赵甲第一口喝光白酒,烧透肠子的感觉真他娘舒畅。

    “最好弄点浓一点,这罐子茶叶太淡了。”沈汉漫不经心道。

    “那换普洱。”赵甲第笑道,奶奶最喜欢收藏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稀罕玩意,除了最大头的房子,还有一些羊脂玉、翡翠、鼻烟壶等众多散件,不过这些在老太太心目中都无足轻重,全是留给宝贝孙子小八两的东西。老人家收集茶叶只有普洱和铁观音和一些不知来处的老青茶,据说赵家老佛爷捂得很严实的私货中就有一饼将近90历史的宋聘号普洱,至于安溪铁观音,反正每年就那么点,大部分都给赵甲第和不知深浅的沈汉给糟蹋了。

    不过在房地产领域,赵甲第奶奶几乎对一二线品牌和它们的拳头产品如数家珍,托儿子赵三金的福,她跟很多大房地产商老一辈成精的人物都有联系,逢年过节什么的都要互相热络送礼一番,到今天为止,连赵三金都不知道这位母亲购买了多少房产,20年前她就开始在全国各地收购老宅,10年前开始投资别墅,只要没钱了就找赵三金要,金海集团的现金流一向很变态,所以赵三金即便起初不想给,也熬不住老太太故作姿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一把屎一把尿把他养大的辛酸史,每次结局都是他反抗无效后的悲壮投降,忍痛割肉,继续砸钱,不过现在回想,这二三十年来老太太小农意识极重的执拗投资确实给家族带来一笔潜在的巨大收益。

    护犊子,认死理,言语尖酸刻薄,精明世故。

    奶奶这些脾气其实赵甲第都一清二楚,不过他没那本事让奶奶做个慈悲观音,一辈子光阴积攒下来的古怪脾性,赵甲第就只能顺着由着了,只能尽力做一些看到小保姆被无端责骂就四两拨千斤一下。

    “我听说前两年普洱炒得很热,现在贵不贵啊?”沈汉问道,对于这家伙来说,普洱炒作啊,房地产内幕啊,山西煤矿事故啊,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只能站在很远的地方雾里看花,他的理想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参与其中,不再做个旁观者。

    “也看牌子和年数,一般的都不贵,老百姓也能每天喝。”赵甲第解释道。

    “下个月初我生日,一起出去玩玩?”坐在椅子上的马小跳笑道,叼着一根利群香烟,双脚放在书桌上,浙江一带都喜欢抽这种。

    “有年轻貌美的妹妹吗?”本来沉浸在《北欧女神》里的李峰耳朵立即竖起,问了一个沈汉也一样好奇的关键性问题。

    “一抓一大把。”马小跳笑道,胸有成竹。

    “去哪玩?”李峰好奇道。

    “先吃饭k歌再泡吧,babyface或者苏荷88都行,官邸也可以,我有朋友在那里驻唱,有精力就别回学校了,我帮你们安排住宿。”

    马小跳笑道,心里默默盘算是给他们安排三间4星级单人房还是干脆订一间5星级套房,最后决定还是将这群土包子室友丢进上海香里拉酒店,毕竟他对他们印象不错,觉得还是应该让他们见识见识上档次一点的酒店。

    “能顺便一起安排陪聊到天明的美眉吗?”李峰乐呵呵道。

    “这个不安排,靠你们自己本事,谁能带女孩子回酒店我就给单独开房间,咋样,哥义气吧?”马小跳笑容灿烂,他的确是一个很难让女孩子反感的男性,一身生人勿近的纨绔气息,骨子里其实并不盲目地眼高于顶,对赵甲第三个也是照顾有加,虽说在寝室时间还比不上在酒吧酒店泡着的时间,但得知李峰成为寝室的“管家婆”后,就特地将一张充了两三千块钱的学生卡交给寝室长,让大权在握的李峰负责交全寝室的水电费,虽说有一定程度的虚荣心作祟,但不管如何都算二世祖里的厚道牲口了。

    “够哥们。”

    沈汉大手一挥,豪气干云道:“到时候沈大元帅一出场,保准美眉们全部一见钟情,然后对咱展开激烈的争夺战。”

    “又开始意淫了吧,沈大元帅,你怎么不千里之外夺人贞操?”李峰泼冷水道,他现在最大的乐趣除了将寝室收拾得纤尘不染和玩psp游戏外,就是陪沈汉斗嘴。

    “意淫?”

    沈汉哼哼道,“今天洒家就给你们上上课,《红楼梦》警幻仙姑对贾宝玉说过,如尔则天分中生成一段痴情,吾辈推之为意淫二字。惟意淫二字,可心会而不可口传,可神通而不可语达。懂吗?这才是意淫的精髓!李峰你个大文盲。”

    “真的假的?”李峰被糊弄得一惊一乍,没敢反驳,沈汉已经申请加入文学社,在刻骨钻研微积分之余就会去给校报投稿,文学功底还是有一些的。

    “真的。”赵甲第点头道,四大名著,他喜欢《三国》和《水浒》,猛将虎人多啊,对《红楼梦》并不清楚,不过王半斤曾说过“意淫”这个桥段,他记忆力一向很好。

    “草,这也行,曹雪芹爷爷太生猛,我服了。”李峰心如死灰地继续埋头游戏。

    “甲第,你真打算去跑五千米和一万米?”马小跳正收回二郎腿和一位在某艺术学院混日子的浙江籍美眉视频,突然想起赵甲第要上运动会卖命这一茬。

    “跑啊,都答应了。”赵甲第点头道。

    马小跳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明显在他眼中,傻不啦唧去跑一万米的牲口不是疯子就是二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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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单枪匹马的傻瓜

    

    (新的一周开始,今天要是有1000红票,癞蛤蟆就爆3章!)

    要是有一颗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壮志雄心就真能把天鹅从天上勾搭下来,那广大母蛤蟆岂不是哭死。所以赵甲第在操场上跑了那么多圈,还是没能守株待兔成功,偶尔惊鸿一瞥一两位漂亮美眉,也是某些在足球场上驰骋的帅锅的菜,或者是情感上出现瑕疵了去操场散步,都没谁愿意正眼瞧一下步法风骚走位犀利的八两兄。

    赵甲第别说一次性跑20圈,估计就是跑上200圈把操场踩烂也没能吃上天鹅肉,这让过两天就要上“刑场”跑5千和1万米的赵甲第同学感到有那点凄凉。

    前几天打电话给奶奶要普洱,奶奶一口答应下来,说到时候让人把汤臣一品的钥匙和认证交给他。

    赵三金创办的企业根基在ts市,但在上海和北京以及一些资源性城市都有分部和子公司,虽说跟中移动或者中石油中石化这些商业航母差距不小,不可能在各个省份都呼风唤雨,但相比较国内一般性500强企业,能在赵三金手下执掌一方事业的人物,都能算上经济领域的封疆大吏了,不敢说个个上福布斯,但个人资产抛开房产这一大块,也离亿万富翁不远了。

    最引人注目的一点就是与赵三金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几乎全部被陆续清理出局,这些人一部分拿钱养老,一部分自立门户,外界都骂赵三金就是赵匡胤,狡兔死走狗烹,是那个杯酒释兵权的腹黑宋太祖,不过那些局中人的元老都极为默契地不约而同保持缄默,充满诡谲。这位爱之者死心塌地恨之者巴不得五马分尸的大暴发户在上海江苏这一块安排了两名虎将,一老一壮年,不知道初衷是相互携手还是互相执着,本来老佛爷的意思是让在上海将方方面面关系搞得很深厚的“小徐”亲自去学校,赵甲第当然没敢同意,他从小就对那人没好感,总觉得阴气太重,跟不阴不阳的死太监一样,明明一脸阳光还让人毛骨悚然。王半斤说过,赵甲第要是不改一改臭脾气,就是一个技术性官僚的贱命,一辈子没办法在体制内或者商场上如鱼得水,对此赵甲第颇不以为然,也没上心。

    他对现在的安静生活没什么抱怨,大小目标都有了,大的目标得一步一步走,徐徐图之,小的目标即对沐红鲤的攻势也在计划内,每个小步骤都达到预期设想,虽说没能亲个嘴拉上手之类的,起码可以每次去上外就能陪她一起上课,斗斗嘴,还有肆无忌惮看她漂亮脸蛋婀娜身材也不遭冷眼白眼的特权,饿了还有七八块钱一份的食堂“软饭”吃,这日子过得惬意。

    “甲第,你一个星期总有四五次神出鬼没的,去外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沈汉疑惑道,赵甲第在他看来和马小跳完全两种人,不像是那种可以墙外开花的强人,也没听说他有女朋友,怎么就天天往学校外跑,而且就算是家教,也不需要跑这么勤快,这成为寝室内的第一桩疑案。

    “既然守株待兔不成功,我就准备两手抓了,主动出击。”傍晚跑完20圈洗了个澡的赵甲第笑道,铁观音没了,他随便弄了点茶叶充数。

    “美吗?”李峰很八婆地问道。

    “巨美,绝美。”赵甲第很诚实地给出两个词语。

    “那你不是自寻死路?”李峰耿直啊,也不怕打击赵甲第积极性。

    马小跳正在vs竞技平台上玩一款rpg对战游戏,叫dota,这位款爷买了一整年的vip,外加中文id,很威武,“杭州鸭王”,打出的口号是“求虐求侮辱,欢迎200斤魁梧爷们”,事实上他的水平一般,勉强摆脱菜鸟身份,的确很容易被虐被侮辱,他刚被对面3vs5给彻彻底底屠了一把,一敲鼠标,骂了句,重新创建主机,盯着主机,也趁机打趣赵甲第,“不错不错,跟我一样,都是求虐求侮辱,我喜欢。”

    “没被侮辱,都已经一起吃饭了。”赵甲第微笑道,沐红鲤的屁股也许不是最翘的,胸部也不是最挺的,脸蛋也不是最妖或者最纯的,但他就是喜欢她身上那股水墨晕染一般的江南女子韵味,有点微冷微凉,这点他继承了赵三金的劣根陋习,对出自书香门第的女性比较没有免疫力。

    “需要寝室提供泡妞资金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开口。”李峰善解人意道。

    马小跳给了他一张存款已经达到四位数的学生卡,身为313寝室的寝室长兼管家婆,李峰将这笔巨款划分为几块内容,除了水电费,还有五花八门的“基金”,其中有一项就是泡妞资金,其中沈汉已经提取了大概十几杯奶茶的钱,当然这都需要李峰亲自审核,马小跳对此毫不在意,乐得寝室其乐融融,他在高中时代与室友关系很僵,那些读死书的孩子都不待见他这个翘课抽烟都跟吃饭一样的害群之马,记得有次他好不容易把一个美眉历经千辛万苦拐进男生宿舍楼的寝室,刚摸了几把,一个正义感超乎想象的书呆子室友就发短信把班主任给召唤过去,马小跳差点被直接踢出学校,他那时候读的是杭州一所很牛掰的民营高中,江浙一带很有名,同学里头也有很多一声不吭却来头很大的主,所以马小跳事后也没敢怎么折腾,现在进了大学,3个室友既不抢他风头,又挺憨厚,马小跳没理由不出点小钱稳固友谊。

    赵甲第点点头,没拒绝。这种事情实在没必要太斤斤计较,太过头了就显得矫情。他打开电脑,查看邮件,童养媳姐姐齐冬草给他发来一份创业板几只新股的企业信息,聚精会神浏览资料。

    在赵甲第补充专业知识的平静时刻,上外一个寝室阳台上,沐红鲤轻轻弹吉他,轻柔缓和,跟那首在赵甲第学院晚会上技惊四座的《孩子》一样,都是她自编自曲自己填词,沐红鲤跟寝室关系谈不上僵硬,也不会太融洽,她总觉得无法跟其余三名室友合拍,她不是那种会假装掏心掏肺去赢取好感的女人,也不会刻意用一些鸡毛蒜皮的聊天拉拢关系,因此她就有些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感觉,确实挺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在鸡群里扎眼的很,因为天鹅即使不出声,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了,就像她们寝室,多的是表面想跟沐红鲤室友交往却打着暗度陈仓龌龊念头的禽兽。

    她将吉他放在腿上,掏出手机,想打一个电话,问那个家伙是否参加运动会,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头就被她强制压抑回去,狠狠将手机放到离她较远的窗台上,似乎是在怕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头脑发热的冒失举动。沐红鲤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着吉他弦,怔怔出神,她的弟弟沐青鱼所在学校后天就要开运动会,他也会参加400米比赛,沐红鲤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把赵甲第喊出来。

    是怕他误会,还是怕自己误会,沐红鲤很聪明的脑袋一团浆糊,不想去深思。

    大学-运动会永远是不温不火,温吞吞半死不活,爱看不看,架子极大。

    天公作美,运动会如期举行。

    因为是周五,313寝室马小跳已经去市区寻欢作乐,不过没忘记给赵甲第发短信给室友鼓励打气,扬言要是拿下5千和一万米的双项第一,就请他双飞,看得赵甲第挺热血沸腾。管家婆李峰本来信誓旦旦要全方位360度服务赵甲第,给他端茶送水摇旗呐喊外加按摩捶背,不过家里父母喊他回去吃饭,也就只能作罢,至于沈汉则见色忘义地陪好不容易勾引上的那位古筝美眉去图书馆卿卿我我,赵甲第对此也是深表理解。

    于是最后,赵甲第就单枪匹马上阵了。

    男子5千米长跑是最后一项比赛,本就稀疏的观众席愈发冷清,5千米本来就是一个生僻冷门而且毫无观赏性的项目,如果是女子5千米,说不定还能马马虎虎看那些意志上比爷们还纯爷们的女生胸部在跑动中颤颤巍巍,要是哪位模样过得去的美眉晕倒了,估摸着还能英雄救美一下,可男子5千米看啥?

    所以当赵甲第跟十几号人一起站在起跑线,观众席除了几对令人发指的情侣在那里打情骂俏,真正的观众已经屈指可数。

    赵甲第因为运动会的缘故特地买了双老版回力鞋,以往他自发性跑步都是随意穿一双没有明显logo的登山鞋,是齐冬草挑选的,很舒适,已经穿了五六年。

    他穿着一件土得掉渣的背心,胸口挂着运动员号码,在队伍中不起眼更不耀眼。

    这样的赵八两太他娘像个傻子了。

第22章 悲凉的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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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还有第三章。)

    枪声响起,起跑线上十几票牲口一拥而上,争先恐后,赵甲第没有怎么冲刺,匀速奔跑。

    记得小时候赵甲第身体孱弱,不过胜在没有大灾大病,后来就跟爷爷练习一些不伦不类的站桩和乱七八糟的把式,再就是带着几条草狗陪老头子进山采药,山不大,也没能撞见野猪什么的,更别说黑瞎子啥的,赵甲第就喜欢跟着土狗撵兔子野鸡什么的,身体也是那时候开始强壮起来,胆子也越来越大,儿童时代加上少年时代他都觉得自己爷爷是武侠书上的世外高人,要不然咋就又是做江湖郎中又是给人算命看风水的,还能在院子里打上几套八卦还是八极之类的拳法,后来赵甲第经过求证才知道,其实那些把式都是虚的,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假冒伪劣,皮毛而已,不过经过叛逆期后,赵甲第打心底感激爷爷的悉心栽培,可惜老家伙走得早,赵砚哥那小崽子就没人愿意管也没人能管了,最早赵甲第几次硬着头皮教训这没良心的犊子,还被那个名义上的后妈白眼过猜忌过,后来赵甲第就懒得理会,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为了天天向上好好学习,为了打架不被人虐而锻炼身体,为了争一口气而钻研德语和俄语,就这么度过了中学时代。

    赵甲第在奔跑过程中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悲欢离合谈不上,他有自知之明,多大的一个小屁孩嘴上说沧桑可以理解,真把自己当根经历过风雨坎坷的大葱就太恶寒了,不过孩子气的欢乐和悲伤是肯定有的,最大的庆幸就是朋友一路走好,就如虎子所说,典型放-荡千金做派的杨萍萍都考上北大了,相比读书私下立志以后要在河南河北黑白通吃的麻雀也老实考进复旦,不安分的黄华总算不祸害学校里的黄花闺女了,爱上了一个秦皇岛的成熟商界女强人,据说成功拆散了她的美好家庭,让一个早过了青春期的女人抛夫弃子也要跟着他厮混,也算黄华“功德圆满”,虎子和手枪都不情不愿接了父辈的班,打架最猛的老杨也托外公在军队的关系成了一名国防生,胡璃那妞竟然都太阳从西边出来地改邪归正了,去四川做起了默默无闻的支教,成了小圈子里最彻头彻尾的良家,大家都不错,终于都由没出息的混子蜕变成有志青年了。

    5千米,400米一圈的跑道,就是12点5圈,赵甲第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却知道根据自己的身体素质在脑海中制造一张最佳曲线图,在什么进度下使用何种程度的体能,他这种不折不扣的目标导向型选手,一旦有一个清晰的目标和准确的阶段性划分,总是可以事半功倍。

    所以五圈后,他就由第一圈的倒数第四上升到顺数第三。

    远处看台上,有一位特殊的观众,她并不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戴着一顶鸭舌帽,扎马尾辫,干干净净,一件绘有水墨花旦头像的优质棉T恤,简单的牛仔裤搭配同样简约清爽的帆布鞋,离她不远处除了一对忙着亲昵小动作达到忘我境界的情侣,还有三四头一见到她就憋着尿连厕所都不愿意去的男生,其中一个已经变着花样换着角度用手机偷拍了很多照片,他们对操场上没什么兴趣,只要没人公然杀人放火,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这个陌生女孩身上。

    早早跑完400米顺利拿到垫底名次的沐青鱼回寝室洗了个澡,然后骑着单车慢悠悠来到体育场,找到她,坐在身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疑惑道:“姐,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好看的?”

    “5千米比400米短跑好看很多。”特地从上外赶来的沐红鲤解释道,视线依然抛向跑道上挥汗如雨的黄牛们。

    “淘汰品才去玩长跑,典型的蓝领,像我这种才是金领阶层。”沐青鱼不屑道,他一向是以精品男人自居,因为家境优越,比较超然,是正统意义上的红顶书香世家,既可以堂而皇之蔑视那些比他有钱的暴发户,至于没钱的,就更不入他沐大公子的法眼了,从小到大,特殊的家庭背景一直是他拐骗花痴的敲门砖,也是逃避责罚的免死金牌。

    “你这种人进了日本企业,或者像戴尔这类企业文化的大公司,就是见光死。”沐红鲤轻声道,喝了口水,没转头看沐青鱼,早就习惯了这个弟弟的自负,眼不见为净。

    “跪在地上请我去,爷都不肯。”沐青鱼哼哼道。

    沐红鲤干脆不理睬这家伙。

    百无聊赖的沐青鱼掏出让朋友从国外捎来的苹果手机,玩起小游戏。进入这所学校后,他就一直处于寂寞空虚的状态,想惹是生非都没人配合他,以前在高中自己的地盘上,有一群家境或者说资本相当的狐朋狗友,天天找乐子,什么出轨玩什么,黄赌毒,就只有毒没敢碰,玩斗牛牌九欠了一屁股烂债,死缠烂打让沐红鲤交出私房钱垫了一部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不就他妈七八万块钱吗,能在上海市中心买两平米吗?至于黄,他在圈子里算纯洁的了,到了高二才破-处,当时他还收了1块钱的象征性红包,现在那枚一块钱硬币还被他收藏着,他没觉得第一次是交给鸡有什么不妥,他的口头禅在圈内很有名,一只鸡每天接客咋了,一个贵妇每晚上还不是一样要被她的男人狠狠日?考上了大学,脱离了那个在省府城市勉强能算二线的圈子,没了助纣为虐和帮腔作势,其实有心没胆的他就不太敢瞎折腾了,更多只是嘴上逞强罢了,做外交官的父亲早就看死这个儿子不出意外,一辈子就算最坏,也吃不到花生米,所以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后干脆将重心都转移到沐红鲤身上,一心栽培更体面也更乖巧的女儿,准备让她接过家族的接力棒。

    已经是第8圈,赵甲第跑在第二的位置上,气不喘脸不红,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闲庭信步。咬牙坚持第一的是一位长跑健将,不过速度显然比前五圈差太多,第五圈的时候他几乎拉开第二名整整一圈,而现在赵甲第离他不过三四米。

    赵甲第抬头望了眼并不刺眼的黄昏夕阳,突然有些伤感,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不管他跑得多么快,甚至是脱光了衣服裸奔,也没哪个女孩子愿意真正记住他。

    他异于常人的充沛体力是被爷爷“摧残”磨练出来的,但在高三之前他都没有去操场跑10圈的习惯,之所以养成这个好习惯,还是拜某女所赐,那个她,也就是麻雀和豹子嘴里恨不得画花脸的贱货。直到现在,赵甲第还是没有忘记她,说一点都不怨她,说已经将这场闹剧的初恋彻底释怀,都是自欺欺人,赵甲第不是杨萍萍和黄华那种有滥情嫌疑的畜生,也做不到手枪的专情,从高二第一天躺在阳台上翘课抽烟,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然后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小瓜子脸,最后两人对视,一个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叼着烟目瞪口呆,癞蛤蟆赵甲第回神后就知道自己喜欢上这朵校花了,以前没对孔雀开屏无比鲜艳的她一见钟情,反而在一个别扭的地点见到古怪的她,赵甲第却义无反顾喜欢上了,那个时候,他就像见到了一只受伤的小狗狗,无助而哀伤地呜咽,小八两就很爷们地涌起一股杀气,问,你说,是谁欺负你,我剁了他!

    她呆了很久,继续哭,等没力气再哭了,嗓子也哑了,抽泣道,是某某某。

    赵甲第就跟今天傻瓜一样跑5千米差不多,单枪匹马地掀翻了那家伙和他一起的四五号健壮牲口。

    鼻青脸肿回到阳台,好学生的她竟然也傻乎乎等着,赵甲第点燃一根烟,无比潇洒地说了两个字,摆平。

    她没说谢谢,就像她最后没说对不起三个字一样。

    她伸出手。

    小八两愣了一下,递给她一根烟。

    她没要,指了指小八两嘴里的那根。

    她接过去后真抽了,咳嗽得一塌糊涂,然后蹲在地上又哭了,依依呀呀的,对于任何一个珍惜羽毛的女孩来说,算是把狼狈不堪的一面都展现给别人看了,哭得小八两连魂都没了,不知所措啊。

    要是她哭给别的同龄人看,最多就是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可小八两不一样啊,他是有过两个彪悍奶奶的家伙,其中雍容典雅了一辈子的二奶奶在老头子翘辫子后,身体健康最少还能活上十几二十年的她竟然也在当天安然睡去,再也没有醒过来。然后是他的大妈,跟赵三金离婚后就更加看穿世事,最后就干脆去舟山普陀山过着半尼姑的清净生活,留下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疯癫女儿王半斤,天天祸害小八两,小八两的母亲是名义上赵三金的正房,但已经在澳大利亚定居,婚没离,但她当初前脚离开赵家,后脚怀上赵砚哥挺着大肚子的小后妈就走进赵家,没领结婚证,只是摆了近百桌喜酒,那排场,估计就差没让国家领导人作开幕词了,这几乎等于小八两裤裆里那玩意毛没长齐就强迫自己跟腹黑后妈去勾心斗角斗智斗勇了,现在他都不确定12岁那年跟王半斤一起被绑架是不是她的手腕。

    与天斗与地斗,与后妈斗,还要时不时跟他至今没看透的老爹斗,真会其乐无穷?无穷他妈个逼哦。

    生活在这种环境里,赵八两没被逼成变态或者神经病已经很奇迹了,自然而然,他对女人的看法也就无比执拗。

    然后她不凑巧的出现了。

    赵甲第高二一整年每天都翻字典看散文给她写情书,写了365天,今天抄《诗经》,明天翻译俄语诗歌,后天从德语名著里琢磨赞美语句,好歹把语文平均成绩提高了十几分,兴许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最重要的就是终于把她给说服了,成了赵甲第处男生涯里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女友。现在赵甲第经常去想,挺淳朴善良的一个妞怎么可以变化得那么快,怎么说拜金势利就突然市侩精明起来,女人心海底针啊,想了很多,沉默寡言了半年,赵甲第勉强想通了,她好的时候就是好的,她坏的时候的确是坏的,半死不活浑浑噩噩了小半年,赵甲第觉得可以正视那张不再单纯而是冷酷的瓜子脸,洗了把脸,把胡子剃了,从床底抽出一把西瓜刀,就跑过去,当着面无血色以为赵甲第要同归于尽的她的面,不看她身边新换的护花使者,把攒钱买下的戒指给砍成渣,然后把那搂着她的牲口给揍成猪头,拍拍手,骂了句狗-娘养的,就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人,唯一的遗憾就是交往的时候忙着呵护她,最多就是亲个小嘴,连最正经的打-炮都给忽略了,所以到最后,他还是没弄明白她是不是处女。

    到了第10圈,赵甲第已经遥遥领先,他其实正常状态下可以跑得更快,但他涌起一股无力感。

    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清醒许多,赵甲第深深呼吸一口,笑骂道:“这种货色,等哥把赵三金逼得退位,不是最喜欢钱吗,砸下一麻袋钱,以后让她们排成队,翘起屁股让老子日,草,老子还就看,不日你。”

    赵甲第开始发了疯似的冲刺,第11圈直接把第二名给甩开大半圈,早就倒追末尾牲口将近两圈。

    一直冲刺到终点,弯着腰大口喘息,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裁判和零星的观众,径直离开操场。

    不知道那是狗屎的孤独还是矫情的孤单,总之,连看台上的沐红鲤都一阵莫名其妙的心疼。

    赵甲第内心知道,那只是嘴上的气话,他怨她的背叛,却不恨,要有恨,就是真的爱了,那才是一个失败者真正的悲哀。

    好一枚悲凉的虎人啊。

    

第23章 是我哥

    

    (三章完毕。收藏还差一千就破万了,记得放入书架~)

    王半斤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理论,什么自我暗示和逆向调节或者情感值转嫁之类的,也不知道是琢磨出来的精神财富还是杂书上一知半解来的引用,反正一股脑填鸭式灌输给赵甲第,尤其是赵八两初恋悲壮落幕那段时间,在帝国理工挥霍青春的王半斤几乎天天都要拉着他“激情”视频,化着迷死人不偿命的浓妆然后语重心长给他开导,说些云里雾里的大道理,她时不时总喜欢吹嘘一句:小八两,你看咱是多贤惠温柔的姐姐啊,就差没直接跳脱衣舞给你欣赏啦,你要懂得珍惜,知道不,得爱护,所以等姐回国了,让咱弹小鸡-鸡一百下。

    有这么个活宝姐姐,顺带赵甲第心态也在那个悲壮阶段迅速成熟起来,正所谓久病成医,被视觉骚扰和听觉摧残时间久了,抗击打能力也就越来越强大,离开操场,赵甲第很快就把负面情绪抛在脑后,骑着小破车晃去食堂吃饭,花朵们还是那些别人的花朵,白菜还是那些别人的白菜,赵甲第啃饭那会儿就忍不住想啥时候能带沐红鲤来学校食堂,也好风光一回。

    回了寝室,马小跳这个周末铁定要在市区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夜场逍遥快活,管家婆李峰倒是没忘记打电话过来询问战况,听说赵甲第拿了第一名,立即在电话那头拍胸脯说要从红旗资金里拿出50块大洋,用作奖励替313寝室争取第一项荣誉旗帜的赵同学。沈汉在赵甲第洗完澡泡好茶看新闻联播的时候灰溜溜返回大本营,倒头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赵甲第笑问道:“没表白?”

    “表白了,小夏含含糊糊没答应,我估计是她不想说太直接,只愿意跟我做普通朋友。”沈汉萎靡不振道,连雷打不通的微积分学习计划都不想去执行。

    小夏名叫夏季,就是那位在迎新晚会上大放异彩的古筝美眉,清秀文静,美艳算不上,不过很对沈汉的胃口,据好事者透露晚会后她的手机当晚一下子暴涨了近百条搭讪短信,由此可见勇气可嘉的沈汉绝对称得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一点赵甲第相比就幸运多了,沐红鲤虽然比夏季出彩很多,但好歹追求者都被无声无息地当场秒杀了,赵甲第走得是悬崖,可也就他一个人。

    “有戏啊。”赵甲第鼓励道。

    “怎么说?你给俺剖析剖析。”沈汉精神一振,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能给他精神上温暖支持的好人了。

    “以我纵横情场将近20年只尝一败的战绩来帮你分析一下,不管她现在是否对你有意思,既然肯一起上图书馆学习,还让你请了十几杯珍珠奶茶,那就很明确地说明她对你没恶感,还可以说有不错的印象,根据你这段时间的战况汇报,她显然不是贪小便宜的庸脂俗粉,由此可得,她多半是出于淑女的矜持对你采取待定观察战术,你要是现在就放弃,肯定真没戏,某位智者说过,优秀的女人一定会折戟在没她那么优秀的男人手里,只有这个男人脸皮够厚耐心够好。”赵甲第侃侃而谈,事实上他20年情场生涯的确只有一败,但问题是他暂时只谈过一次恋爱,近期的沐红鲤连牵小手都遥遥无期,有个狗屁的胜率。不过赵甲第不希望沈汉就这么放弃倒是真的,才硬着头皮说了长篇废话,不忘附加解释一句,“我可没说沈大元帅你不优秀,只是小夏太优秀而已,多美的一朵小花啊,只有我们313的伟大人物才配得上。”

    “这话实在,憨厚,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我的好战友赵甲第同学!”沈汉心花怒放,在感情方面,他远没有社会交际那么娴熟老道,被赵甲第连吹带捧一忽悠,立即就斗志昂然,一个差点折断床板的鲤鱼打挺,跑去阳台给夏季美眉打电话。

    赵甲第喝着从超市买来的便宜花茶,继续聚精会神看新闻联播,在高中时代,他恐怕是学校里唯一一个读理科还特意买齐高中政治课本和考题集锦的牲口,这都是被赵三金逼出来的毛病,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反正就是总觉得提西瓜刀砍人或者赤膊上阵赢了架后迸出几句和谐社会之类的官方言论,贼牛掰,豹子那伙木文化的家伙最佩服这点,都说八两叔一个人就提升了整个圈子两个档次的文化素质啊。

    豹子一直没给他打电话,就像他一直没给麻雀打电话一样,真的哥们,绝不会三天两头就在电话里头寒暄客套,只会是那种出了事就一声不吭出现在身后的兄弟,赵甲第以前跟黄华杨萍萍这批官三代富二代最早接触的时候,嘴上也从不说大家都是哥们,最多就是朋友,双方也都知道这社会除了满大街泛滥成灾的老板经理最不靠谱外,就数朋友了,只是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才真正聚在一起。

    赵甲第知道豹子的性格,不混出人模狗样,就算穷到天天喝黄浦江水,饿死在上海大街上,也不愿意主动打电话给他。

    晚上313寝室就他和阴转多情忙着煲电话粥的沈汉,赵甲第终于敢答应王半斤视频。

    这次王半斤没穿着让人喷鼻血的黑绸睡衣勾引赵八两,很干练的英伦风装扮,很像被资本主义毒害的富家千金,刚通上msn视频,那张跟大狐狸精妲己一样绝美的脸蛋就猛地凑近电脑,猩红妩媚的嘴唇狠狠亲了一口屏幕,然后笑得花枝招展,调戏道:“没多久姐就要九九八十一难完毕回国啦,八两,幸福吗,开心吗?”

    “开心你妹。”赵甲第嘀咕道。

    “我是你姐,不是妹。”窝在沙发上的王半斤毫不在乎媚笑道。她自己花钱买了栋小公寓,装修很用心,因为她是一个视觉上的完美主义者,对享受从不含糊,要穿最好的衣服,不可能撞衫的那种,要戴最好的饰品,得买了几十年后还能升值的那类。就像她现在窝着的沙发,并不大,也就长3米多长一点,在赵甲第看来也就是看着挺舒服挺凑合,却是出自英国某生僻艺术家之手,不贵,也就他妈的4万英镑。

    “还有多久回来?”赵甲第笑道,她的窝还是那样,满地眼花缭乱的名贵高跟鞋,还有一些一间专门储衣间塞不下后就胡乱丢在沙发上或者椅子上的衣服,反正她很少穿第二次。

    “94天。”王半斤眯起眼睛笑道,是真的很开心,因为她只有发自肺腑开怀的时候才会这么笑,像一只小狐狸。

    “不打算继续深造了?”赵甲第随口问道,没忘记浏览一个财经论坛的网页,也许是因为从小就亲眼看着王半斤一点一点从朝天辫丫头女大十八变成天字号狐狸精,他很难纯粹用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对待王半斤,否则以王半斤成熟后的妖娆,纯爷们赵甲第不知道禽兽多少回了。

    “没劲,回国单干,我要自己创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本土奢侈品牌,到时候你来给我跑腿,我养你,别在赵三金那暴发户那儿浪费时间,他的破钱爱给不给,咱姐弟一点不稀罕呐。”王半斤笑眯眯道。

    “你不是说30岁做尼姑吗?”赵甲第没好气道。

    “这不离30还有好几年,皇后不急太监急的。”王半斤不以为然道。

    “就你豁达。”赵甲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衰烟雨任平生!”王半斤在屏幕那头抑扬顿挫,配合煞有其事地挥舞手势,十分精彩,这是她的老习惯了,一到兴头上就搬出诗词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她一次跟赵甲第麻雀手枪那帮牲口一起在大排档喝多了,就带着哭腔大声朗诵了首李之仪的《卜算子》,差点没被当成神经病。

    “露点了。”赵甲第笑道。

    王半斤愣了一下,下意识打量自己的穿着,发现今天是密密实实的正装,根本不是睡衣,就是耍十八般武器都不可能露点,笑道:“不怕,姐这就去换睡衣,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小八两也没少觊觎姐的美貌,干脆遂了你愿,给你来段热舞,姐的拉丁舞和芭蕾底子在那里,小蛮腰可诱人了。”

    “别,我在寝室,室友就在阳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王半斤你给我正经一点。”赵甲第无奈道。

    “有心没胆。”

    王半斤笑骂道,突然压低声音,“老实交代,有想糟蹋的白菜没?”

    “有。”赵甲第坦白从宽。

    王半斤愣了一下,然后就在沙发上尖叫发癫,就跟赵甲第想要糟蹋的是男人一样,最后迅速变脸,眨眼间安静下来,变成一位端庄淑女,一脸楚楚可怜地受伤表情,用醉人的软糯语调幽怨道:“她胸部比我大?”

    赵甲第告诉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耐心道:“没有。”

    “屁股比我翘?”王半斤继续装着淑女姿态可怜兮兮问道。

    “没。”赵甲第没好气回答。

    “小脸蛋比我水灵?”王半斤继续追问,打破沙锅问到底。

    “没。”赵甲第诚实道,沐红鲤是很漂亮,但似乎真要跟祸国殃民的王半斤比,似乎还没到那个境界。

    “难道是干那活儿很厉害?”王半斤泫然欲泣道,天啊,可怜的小八两处男金身竟然被一棵不知名小白菜给夺走了。

    “王半斤,老子还是纯洁的处男!”赵甲第终于无法冷静,扯开嗓子吼道。

    “哦,那一切好说,八两,切记切记,一定要等姐回来调教你一番后再上战场。拜,姐要睡美容觉去了。”王半斤不由分说关闭视频聊天。

    赵甲第半个钟头前用“某个智者”的理论安慰过沈汉,而这位智者,其实就是理论天下第一实践倒数第一的王半斤。

    处于崩溃状态的赵甲第摇头苦笑,继续浏览网页,关注国美电器董事会和大股东之间跌宕起伏的战役,沈汉听到他的嘶吼后就立即冲进寝室,结果王半斤刚好关视频,他只是惊鸿一瞥,没能太看清脸蛋,只觉得这妞太有味道了,朦朦胧胧就能让他惊为天人,立即双臂环住赵甲第脖子,兴匆匆道:“谁,这女人是谁,一定要介绍给我!”

    “你眼花了,那人是我哥,喜欢扮人妖。”赵甲第微笑解释道。

    沈汉一脸错愕,不知所措。

    沈大元帅心想就算真是人妖,能人妖得这么美,也值得俺改变性取向啊。

    

第24章 拖家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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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甲第依然是穿着一双已经不多见的老牌回力鞋,背心短裤,他之所以决定将回力鞋作为征战5千米和1万米的战靴,是因为少年时代与人火拼干架时候与它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这鞋子一点不花哨,土归归,可结实,怎么上窜下跳都不容易磨破,踹起人来也舒坦,再狠都不担心把跟他一样义字当头的轻狂牲口踢出内伤,赵甲第站在起跑线上,咧开嘴笑了笑,这一次没想起初恋,只有那段跟老杨手枪他们一起大腕喝劣质白酒一口抽便宜烟的风骚岁月。

    战况跟昨天5千米差不多,前三圈中下游水准,五圈过后就开始发力,逐个超越,到第十圈已经差不多一骑绝尘,等跑完5千米,已经有很多扛不住火辣太阳的娃偷偷摸摸地主动退出,跑到离通道近的地方就直接闪出去,没了身影,更有当场晕厥被抬出去的悲剧好汉,后来除了裁判已经没几个人能看出谁在领先谁在被倒追,直到赵甲第一身湿透地冲刺最后一段两百米距离,裁判看了下计时,才惊觉这个不起眼的选手已经打破校记录,有些小彪悍的。

    赵甲第今天跑完依旧试图不拿奖牌就直接开溜,却在终点附近被沐红鲤阻截,她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赵甲第也不客气,浇在头上,做一些缓和的身体舒展运动,沐红鲤就跟在后头,笑道:“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坚定地目标党,怎么好不容易跑完25圈,连奖牌都不要?”

    赵甲第笑着解释道:“我是被室友拖来的,跑5千米1万米拿名次不是我个人的目标,完成班级任务而已。只要奖金不少我一分钱就成,奖牌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拿出去给美眉看指不定还被当成傻帽,那就太冤了。”

    “你练过长跑?”沐红鲤好奇道,拖着他去看台上坐着,看来是打定主意要盯着他去拿稍后颁发的奖牌。

    “没。”赵甲第摇头道,这时候才喝起矿泉水,因为长期被注重养身的童养媳姐姐呵护着,加上小时候跟着爷爷练把式,养成不错的习惯,抽烟喝酒其实都没瘾头,只有打架赢了或者输了才去陪那群畜生一起放纵,青春这奢侈玩意,要么小心珍惜,要么使劲儿挥霍,平平淡淡的,老了连回忆的东西都没,太可怜太苍凉。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熟-女常在,而萝莉一去不复还啊,也就是这么个理。

    “那你总不会是天赋异禀吧?”沐红鲤打趣道,第一次她鬼使神差听完了这家伙的突兀表白,第二次她鬼使神差地在上外课堂追出去,这一次她又不可理喻地跑来晒一下午太阳赌博这家伙会参加一万米,沐红鲤觉得自己真快病入膏肓了。

    “其实我小时候胆子很小,因为个子小,身体也不壮,打架总是打不赢,后来上学后,寒假暑假就天天被爷爷拉着上山抓药,喊上两三天自家养的土狗,我就能在不大的山上跑上大半天,你别看我现在皮肤挺白的,每次到假期都跟黑炭一样。我是ts人,曹妃甸离海也近,热了就跟死党脱光赤条条跳下去扑腾,好几次都差点被淹死,水性和体力都是这么不知死活练出来的。”赵甲第靠着阶梯,似乎察觉说多了,转头见沐红鲤一脸期待下文的俏皮表情,受到鼓励的赵甲第喝了口水后就继续唠嗑,“我很小就被家里丢到外地住校借读,人生地不熟,当地小王八蛋都喜欢欺生,我脾气又臭,二话不说,打呗,白天打不过我晚上就溜他们寝室下黑手砸板砖,就红色最普通那种,呵呵,你这种乖乖女肯定不清楚,反正冤冤相报何时了,就一直打下去,初中以后就差不多是输少赢多,然后认识了一批臭味相投的同龄人,总觉得没机会一起当兵扛枪好歹也要一起抡西瓜刀和砖头干架才叫哥们,现在想一想,挺傻的,不过也不后悔。”

    这是赵甲第第一次跟沐红鲤讲他的事情,以前没机会,怕吓到她这种十有**从娘肚里出生第一天起就是好孩子的闺女。既然瞧她似乎没有反感,赵甲第也就干脆实话实说,自己也有些感慨,“不过高中时候,都是跟外校的人有过节,或者是一些社会上的痞子混混二流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我是一个很有班级荣誉感的好学生,像篮球赛足球赛什么的,人数不够都喜欢拉上我这种肯出力肯出丑的煞-笔,我不擅长篮球更不懂足球,反正就是做苦力,跑,来回跑,记得高二时候有场足球赛,我好像从头跑到尾都没能碰上足球,被各种花哨过人,被各种玩耍戏弄,埋头奔了90分钟,看台上也笑了90分钟,现在再让我去做,肯定不乐意了,不是说面子上拉不下,只觉得确实很多事,不管我怎么努力去做,都是错的,还不如懒点,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吧,这算不算犬儒主义?”

    “是挺傻的,我要在看台上,也一定笑,还是捧腹大笑的那种人。”沐红鲤微笑道。

    “可以不要这么诚实吗?”赵甲第也笑了。

    “不行。”沐红鲤干脆道。

    赵甲第很受伤地喝水,心中叹息,欲言又止,因为原本打算找机会小心翼翼问这妞能不能陪他一起参加马小跳的生日聚会,现在看来希望很渺茫。

    “想说什么?”沐红鲤歪着脑袋,她今天继续是清纯无双的打扮,跟赵甲第坐一堆也忒暴殄天物了。

    “不说,省得又被你捧腹大笑。”赵甲第咧开嘴,牙齿洁白得摧枯拉朽,不能否认,处久了,八两同志还是有点个人风格的。

    “你不说我可不会问,姜太公钓鱼那套对我没用。”沐红鲤笑道,眨了眨眼睛。

    女人聪明了,男人就要费神。

    赵甲第狠下心,视死如归道:“过一个星期我室友生日,别人都拖家带口,我也想带个。”

    沐红鲤无辜道:“那你也带呗。”

    赵甲第哭丧着脸道:“可我没家眷啊,就你一个,还是对我严防死守的,你让我这种不懂花言巧语的厚道人情何以堪啊。”

    沐红鲤转过头,似乎在思考一个深邃的重大问题。

    赵甲第等着被判死刑。

    “我不会喝酒。”沐红鲤依然没有转头,耳根却已经红透。

    “啥?”赵甲第愣了一下。

    沐红鲤猛然撇头,横眉冷对,那傲娇模样,似乎要把有装傻扮痴嫌疑的赵甲第给剥皮抽筋了。

    “答应啦?”被幸福致命一击的赵甲第傻笑道,起身,“我先下去领奖,等下请你吃晚饭。”

    沐红鲤望着飞奔而去的背影,有点恼怒自己的立场如此不坚定。

    事后沐红鲤并没有在赵甲第学校食堂吃饭,因为她要赶回去有点事情,是赵甲第骑自行车把她载回去,她一开始红着一张俏脸没肯答应,赵甲第终于开窍了,死缠烂打,只差没用上赵砚哥那套在地上打滚的无赖战术,最终沐红鲤坐上了他的破自行车后座,被安稳平静地送回上海外国语。

    一路上赵甲第都没有得意忘形,安安静静,只是很用心踏着自行车。

    沐红鲤也没有客套地找话题,轻轻扯住他的衣角,一肚子谁也猜不透的女人心思。

    

第26章 鸿门宴

    

    赵甲第把沐红鲤送回上外后刚回到学校寝室就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上海本地的,接起后对方就是一副很官方腔调的自我介绍,蔡枪,姓不奇怪,名很诡异,这位仁兄自称是赵甲第晚上家教对象的哥哥,大概意思是恰巧经过杨浦又恰巧有时间想约赵甲第出来联络联络感情,要求先熟悉一下,赵甲第当初在中介那里就纳闷狐疑,怎么搞个家教除了详细高考成绩,还需要拿出一大堆身份证明,就是婚介所的相亲也不带这么玩的吧,不过照顾到对方给出的条件很诱人,也就答应下来,现在又冒出一个跟中南海保镖一样的神秘人士,赵甲第觉得还是别淌浑水了,赵家现在还对当年他和王半斤被惊险绑架耿耿于怀,简直就是赵家老佛爷的逆鳞和心病,再折腾一回,估计老佛爷就要跟拿菜刀赵三金拼命了,老佛爷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当年赵甲第和王半斤脱险后听说他们俩出了事情的第一时间,奶奶就冲去厨房拎了把最大号的菜刀,一声不吭到赵三金书房,当着正给黑白两道头面人物打电话的赵阎王的面,抡起来就是一刀,砍在那张天价的檀木桌上,只说了一句话,“孙子如果没了,儿子我也不要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于是赵甲第一点不拖泥带水地回绝道:“我不做这份家教了。”

    然后敲门声响起,以为是李峰提前返校的赵甲第过去开门,是一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西装男,赵甲第还没来得及自惭形秽,对方就用一种无懈可击的姿态微笑道:“我就是蔡枪,冒昧拜访,还望见谅。”

    蔡枪的到来更坚定了赵甲第拒绝家教的决心,站起身,警惕道:“蔡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做你们的家教。”

    蔡枪笑了笑,掏出名片,双手递给赵甲第,用很能勾引女人的独特沙哑嗓音不紧不慢说道:“别误会,我既没有恶意,也没有不轨企图,今天纯粹是陪上司来你们大学城里的军工大调研视察,听说你晚上要去市区家教,怕你坐公交车麻烦,就想顺路捎你一程。再说,名片可以是假的,我那辆停在学校门口的车牌可骗不了人。”

    赵甲第看了眼名片,是上海市委秘书处的一名正统体制内成员,级别倒是不吓人,不过也算精英份子了,毕竟在赵甲第以前身边也有手枪和老杨那样的广义上的**,更别说赵三金的交际圈,都是看着像和蔼大叔其实一个比一个城府腹黑的中年猛人,赵甲第到今天都感觉丝毫融入不了他们的圈子,怪蜀黍们偶尔拿他开玩笑说去京城大俱乐部开洋荤来个双飞燕破-处,赵甲第一直没敢搭腔。

    见赵甲第没有追究名片,只是轻描淡写交还给他,蔡枪眼中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光彩,笑道:“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给你们校长打个电话?”

    “不用。走。”赵甲第拿上手机直截了当道。

    蔡枪停在校门口的奥迪A4果然是市委的车,赵甲第这才打消疑虑,很干脆地坐进副驾驶席,蔡枪微微挑了一下眉头,笑容玩味。

    车子在一处市区的小区门口停下,有点出乎赵甲第意料,能让蔡枪这种上海俊彦带路的目的地,既不是寸土寸金的别墅区,也不是贵气逼人的高档公寓,而是一个有些岁月的普通住宅小区,唯一出彩的地方可能就是离市中心很近,却又不会喧闹,有点闹中取静的意境,蔡枪望了眼小区门口,转头看着赵甲第,抽出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一个详细地址,微笑道:“我就不进去了,地址交给你,下次你就是想让我做司机都没机会了。”

    赵甲第接过地址,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后就下车,走进小区。

    蔡枪靠着椅子,打了个电话,然后点燃一根烟,双手托着后脑勺,没了礼节性笑意的他显得格外冷峻严肃,抽完一根烟后,才启动奥迪远去。

    小区绿化不错,赵甲第能想象在小区创建初期的年代,这里一定是那时候上海挺上档次的住宅区,按照地址来到某栋楼的6楼,按响门铃,按了半天,也没有反应,赵甲第再看了眼门牌号,没错啊,他又按了一分钟,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贴有一张倒“福”字的房门缓缓打开,探出一颗脑袋,看上去是一个挺水灵的小萝莉,她见到赵甲第后迅速砰一声关上门,赵甲第苦笑,我这么一个相貌既不凶恶又不跋扈的老百姓也不像个坑蒙拐骗的坏人啊,半分钟后,小萝莉又探出扎朝天辫的小脑袋,手里还拿了一张赵甲第学生证的复印件,对比半天,终于确定这家伙就是家里请来的家教老师,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小脸蛋浮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穿这件睡衣睡眼朦胧的小萝莉彻底打开房门,然后蹲下去给赵甲第从鞋柜里扒出一双崭新的拖鞋,然后她就蹦蹦跳跳回客厅沙发看她最爱的动画片。

    房子大概120个平米,三室两厅,其中一个小客厅当做书房,除了让赵甲第很有亲切感的小萝莉趴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对他虎视眈眈,长相跟赵甲第属于一个层次,中规中矩,这孩子显然对赵甲第没什么好感,感觉直接把赵甲第划分到敌方阵营,赵甲第就奇怪了,是埋怨父母没给你找个美女姐姐当家教吗?他也没理睬这只小老虎犊子,打量了一下房间布置,恬淡文雅,一整面落地书柜,摆满了书籍,剩下七八个空格放了些瓶罐瓷器,看似杂乱无章,细看下去就有一种妙手偶得的美感,赵甲第对古董没研究,也不知道那些装饰品是真是假,这门艺术暴发户赵三金也不行,天天打眼,保守估计已经交了破八位数的学费,倒是奶奶和齐东草这两个赵家女人精通此道。

    厨房走出一位女人,强大到赵甲第没敢猜测她的年龄,感觉既可以说是轻熟-女的25岁,又是可以滴出蜜-汁的35岁,还有可能是不上不下恰到好处的30岁,她一身很休闲居家的麻衣麻裤,一双类似布鞋的绣蓝莲花平底鞋,气质跟蔡枪如出一辙,都是看上去极好说话的角色,他们放到表面上的一切东西都毫无瑕疵,可面具后骨子里的真实性格恐怕要打一个很大的折,她当然很漂亮,而且优雅,端庄,雍容,很复杂的气质,论相貌,跟赵砚哥那小兔崽子的母亲有的一拼,气质也不仅要比那个大牌“司机”蔡枪更出彩一筹,也要比赵砚哥母亲更扎眼一点,可赵甲第总觉得眼前这位贵妇中的贵妇哪里有点不协调,只不过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他没傻到直愣愣盯着一位美女不放,礼貌道:“阿姨,你好,我是赵甲第。”

    女人轻轻笑了笑,似乎对阿姨这个称呼感到有趣。

    “小赵,晚饭吃了没,没吃就一起吃,我刚马虎做了一桌饭菜,确实有点晚了。”她亲和笑道。

    “蔡姨,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上我们家的饭桌!”男孩愤怒道。

    “小强,他是你接下来整个学期的家教老师,你说他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起吃顿饭?”女人轻声道,她说话似乎比蔡枪还要平缓安宁。

    男孩立即噤声。

    “我吃过了。”赵甲第汗颜道,这个家教对象跟赵砚哥一个德行,估计难伺候了。

    “没关系,再填一下肚子。”女人柔声道。

    赵甲第愣了一下,顺从了。

    这女人不简单,既不是王半斤那种类型,也不是童养媳姐姐那种,可貌似天生就有一种让男人服帖的魅力。赵甲第坐在饭桌旁,接过她递过来的青瓷碗,琢磨着虽然对面那位不知道是姐姐还是阿姨的女人脸上一直挂着暖洋洋的笑容,但这顿饭怎么吃着比鸿门宴还鸿门宴?

    

第26章 虎人和犊子

    

    (两本书红票都很威武啊。ps:记得收藏本书!)

    一顿鸿门宴吃得赵甲第提心吊胆,被男孩称作蔡姨的女人厨艺与容颜气质并不成正比,看来当初她说马虎做了晚餐是很实诚的话。

    赵甲第释然,太完美的女人都容易红颜薄命,还是有点残缺美比较让人安稳,像狐狸精王半斤要是真是一副淑女名媛的风范,或者童养媳姐姐不是有深度洁癖和必须用药补来疗养身子,赵甲第肯定和她们关系没现在这么自然轻松。

    饭桌上赵甲第嘴上喊蔡姨心里称呼蔡姐姐的女人除了时不时给小萝莉夹菜就不说话,跟赵家太不一样,赵家饭桌上,如果人齐了简直就是菜市场,赵三金要么硬着头皮看报纸要么打电话谈正事,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小老婆的温柔伺候,赵砚哥那无良纨绔一定纠缠着他母亲敌对阵营的赵甲第,问一下没营养的问题,王半斤一定是在跟齐冬草暗战汹涌,你夹一块肉进八两同学的碗里,我就夹蔬菜,老佛爷很开心地看着两个女孩勾心斗角,似乎让她记起跟二房争风吃醋总能惨胜收官的光辉岁月,如果赵甲第的亲舅舅和赵砚哥的亲舅舅也在场,那就更精彩了,两名“外戚”一个阴阳怪气一个道貌岸然地互相拆台,见招拆招,你来我往,十分激烈,闹哄哄没个安宁,作为家主,赵三金同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咋整咋整,这个家庭的表面“食物链”是最可怜的赵甲第被赵三金处处打压吃死,赵三金被小老婆约束,一辈子没指望拿到结婚证的她又被没出息的儿子以及赵家老佛爷轻易干掉,最后赵砚哥和老佛爷又都被会赵甲第瞬间摆平,形成一个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小循环,微妙的平衡。

    吃完饭他去给蔡姨介绍叫司徒坚强的孩子做补习,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已经是就读高二的18岁成年人,万恶的娃娃脸,名字和姓都比蔡枪还要变态的司徒坚强当然是学理科,否则高考数学满分和理综高达296分的赵甲第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进了书房,有两张桌子,一台27寸的苹果一体机,一台粉红色的联想笔记本,估计分别是司徒坚强和小萝莉的位置,司徒坚强书桌上没有一本教科书,他从抽屉抽出一份海淀模拟考卷砸在书桌上,恶狠狠道:“数学满分,我就不信了,给你两个钟头,你要是能拿下130分,我就不把你扫地出门。”

    赵甲第哭笑不得,果然跟赵砚哥是一个属性的贱人,不被抽不舒坦的那一类。

    “不敢?露馅了?”司徒坚强一脸鄙弃。

    “要不你再给我准备一份随便哪个省份的理综高考试卷,顺便给我两张空白的草稿纸,给我两个到两个半钟头就差不多。”赵甲第笑道,不想跟这种心理比身体还要幼稚的小屁孩玩扮猪吃老虎,他的想法很简单,来做家教,拿一分钱出一分力,不想多也不想少,这孩子不相信他的家教老师资格,他证明就是了,否则浪费再多的口水也都是废话。司徒坚强也是个狠人,还真就抽出另一份理综考卷,最后甩给赵甲第圆珠笔和草稿纸,准备端板凳嗑瓜子看戏。

    小萝莉站在椅子上瞪大充满好奇的眸子。

    司徒坚强眼中的学校骄子面对这份难度齐高的数学试卷尚且如履薄冰,可看情形在这家伙手上就是如履平地啊,咋草稿纸也不怎么用,做选择题就跟他抛硬币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搞定了?

    做完选择题,赵甲第一拍脑袋,从试卷最后一题开始做起,势如破竹。

    41分钟。

    赵甲第把试卷和第一张只写了一些关键数字和线条的草稿纸放在一边,径直拿起那份司徒坚强根本看不懂的理综试卷,又开始庖丁解牛一般从最后一题往上切割。

    70分钟。

    等他埋头做完,司徒坚强也正好对比答案给数学考卷打完分数,张大可以塞进鸭蛋的嘴巴,跟张翼德一样瞪大眼睛死死望着放下圆珠笔的赵甲第,半天憋出来一句,“大侠,你妈了个逼的真是神仙啊,大半个钟头就能拿150分?!”

    “把理综答案给我看一下。”赵甲第忍俊不禁,没怎么在意这头小老虎的另类赞美,从目瞪口呆的司徒坚强手中接过答案,直奔两道他不太确定的难题,自己扣去7分,然后迅速浏览其余答案,又扣去9分,皱了皱眉头,苦笑道,“有点刻意赶时间了。”

    “284分?!”司徒坚强那一刻泪流满面啊。

    学校里那帮平时趾高气扬的王八蛋感情在这位好汉面前那就只有被当场秒杀轰杀至渣的命啊。

    扎朝天辫的小萝莉站在椅子上使劲蹦跶鼓掌,唯恐天下不乱。

    “怎么回事?”蔡姨端着水果盘走进书房笑问道。

    “没事,我正跟赵哥,哦不,跟赵老师请求问题呢。”司徒坚强挠挠头装傻笑道。

    “虚心点,小强你别再捣乱,好的家教老师不好找。”蔡姨放下丰富果盘后,抱起小萝莉,笑容温柔,“小果儿,我们出去一起看动画片。”

    书房就剩下心态平静的赵甲第和内心波涛汹涌的司徒坚强,对于赵甲第这类剑走偏锋的考试杀手来说,掌握了雄厚扎实的数理化基础,加上有优秀而系统的思维方式,在理科领域已经有点万法自然的味道。司徒坚强尴尬地啃着西瓜,咬牙切齿,心思复杂,本来对这种深藏不露的外挂式高人他一向十分崇拜,奈何刚进门那会他才表现出酝酿已久的杀气,太快变脸,司徒坚强感觉也忒娘们了,只能维持僵局,不知道去找个突破口,没法子,他的脑袋瓜早就生锈,懒得动脑筋,打架玩乐都是一根筋,直来直往,谁让他qq昵称都是以“游侠”自居。

    “服气了?服气了就开始给你补课,你不拿出课本也没关系,有草稿纸都行,东西我都还没忘干净。”赵甲第笑道,“你们家给我的工资是保底800块,一个星期保证10个钟头的家教时间,一个钟头20块钱,不便宜,你好好珍惜。然后会根据你的学校成绩排名上升来计算附加薪水,别瞪我,你就算故意放水让成绩后退,蔡姨也不会扣我保底工资,合同上都已经说好,再者,以你班级倒数第二的成绩,后退比前进还要困难。”

    “困难你妈了个逼!”司徒坚强被触及最不愿别人提起的软肋,立即发飙,十足少爷脾气。一个不知上进的富家子弟,成绩一塌糊涂那是很个性的骄傲事情,决不允许成绩好的牲口来指手画脚。

    赵甲第见蔡姨抱着小萝莉离开书房后已经把房门关上,站起身,甩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司徒坚强脸上,直接把这娃给摔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不等司徒坚强咆哮抓狂,赵甲第一脚踹在他腹部,差点让在学校打架出了名狠毒的虎犊子吐出苦水,捧着肚子,身体弓成龙虾状,眼睛布满血丝,在劣势状况下依然保持旺盛的战斗**,惯坏的有钱孩子不少都这德行,嘴巴又硬又臭,不知天高地厚,刚认识赵甲第的死党杨萍萍、黄华和胡璃都差不多这样,赵甲第熟能生巧,不给司徒坚强缓过气的机会,低声骂了句“叉你妹”,又是一腿扫在这孩子小腿部位,直接倒地,手就两只,一只捂肚子,一只捂小腿,司徒坚强终于懵了,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打转,却硬是忍住没流出来。

    “嘴上积点德,你全家会死翘翘啊。”赵甲第冷笑,反正八成这份家教是要泡汤,也就彻底无所谓,蹲在门口,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一根,打算这小犊子敢骂一句就扇一耳光,出乎意料,司徒坚强竟然咬牙扛住,疼痛稍微减缓后,抹了把眼睛,既不呼叫外援,也不挑衅赵甲第,似乎想要伺机而动。

    赵甲第见他这德性,可比赵砚哥小时候强多了,那个二世祖最开始就喜欢走路的时候去撞他,然后没撞到人,就很夸张地躺在地上打滚,哭得撕心裂肺,就跟赵甲第爆了他菊花一样,然后他老娘就会屁颠屁颠跑出来,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赵甲第,赵三金这种情况一般不发表言论,倒是老佛爷每次都站出来刻薄嘲笑,呦,也不知道这孬种到底是谁的种,怎么跟瓷器一样,一碰就疼啊。后来赵砚哥发现这招不管用就彻底放弃,直到上小学四年级左右,才被赵甲第下猛药彻底降伏,终于舍得改邪归正。

    赵甲第忍不住笑了笑,抛给跟他对视的司徒坚强一根烟,把打火机也丢过去。

    “别瞪了,你瞪上十个钟头我还是活蹦乱跳,用眼神杀人?你以为你是谁啊。”赵甲第打趣道,抽着烟,吞云吐雾,姿势老辣,显然是一杆老烟枪。

    “妈,草,等老子抽完这根烟,再收拾你。”刚要骂口头禅的司徒坚强吃一亏长一智,立即收口,也不含糊地就抽起那根玉溪,动作也不生疏。

    两个原本应该“相亲相爱”做辅导补习的老师和学生就这么抽着烟,气氛诡异。

    “不打算喊救兵?”赵甲第抽了大半根后笑问道。

    “喊个屁,老子打架从来都是单打独斗,除非实在碰到实在没法忍的贱货,才拉兄弟一起轮了他。”司徒坚强咬牙切齿道,真他娘疼,这家伙有点猛的。

    “还这么有骨气?”赵甲第挑了挑眉头道。

    “鸡-巴骨气,单挑打架输了老子也还是要逃的。”司徒坚强诚实道。

    赵甲第哈哈大笑,这娃有悟性。

    赵甲第靠着房门,抬起头吐出一个烟圈,感触道:“其实单挑没意思,得群架才有劲,四五十号人抡板砖铁棍西瓜刀挤在一起,撩阴腿,黑虎掏心,猴子摘桃,怎么阴损痛快就怎么整,不过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忘了把后背让给信得过的哥们,要不然很容易吃亏。”

    “你行家啊?”司徒坚强纳闷道。

    “跟你比,估计能算行家吧。”赵甲第笑道。

    “那你还能英语吃鸭蛋还考570分?”司徒坚强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赵甲第咧开嘴笑道:“彪悍虎人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司徒坚强撇了撇嘴,不想服气,可心底却是有点摇摆了,他艰难起身,打开窗户,把烟头丢出去,让书房通风,坐在椅子上,望着将烟头准确弹出窗户的“虎人”,认真道:“得,就你给我做家教老师吧,要不然我想报仇都找不到人。不过我可警告你,不是警告,是提醒,别打蔡姨的主意,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赵甲第微笑道:“我近期是萝莉控。”

    司徒坚强错愕,痛心疾首地哭丧着脸喊道:“好汉,求你了,别对果儿下手!”

第27章 这样吗?

    

    (红票竟然压了《天神》200票?)

    一般人的生活是什么,就是身边擦肩而过n位身怀批量版《九阴真经》《葵花宝典》《辟邪剑谱》的高人,都得不到一句“小兄弟我看你根骨清奇,拯救世界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而虎人的人生是什么,就是被这些高人哭着喊着抱大腿,声泪俱下,祈求虎人收下他们做便宜师傅,怎么打骂都撵不走。这是疯婆娘胡璃的著名论调,这个已经去四川某偏远山区做志愿者老师的“良家妇女”经常这么称赞赵甲第,当然,她觉得自己就是灭绝师太那一类高人,才死皮赖脸缠着小八两,赵甲第对此一向视作无福消受,不过胡璃他扛不住,一个180度变脸的司徒坚强应付起来还绰绰有余,女人不理解男人之间莫名其妙的不打不相识,那是因为她们不懂男人的江湖,司徒坚强自诩当世游侠,并不觉得自己走迂回路线曲线救国就是孬,他揉着肚子,一脸好奇望着重新坐回椅子帮他设置补习大纲的大虎人,问道:“赵哥,你懂武术?有没有秘籍,送我几本啊。”

    “几本?几本就想做高手?怎么也要几十套才能做大侠吧。”赵甲第笑道。

    “这么狠?”司徒坚强讶异道,他跟一般富家小孩和败家子有不小区别,因为凑巧见识过一些东西,所以对武术这门神秘兮兮的学问格外向往。

    “你真信啊,脑袋瓜进水了?怪不得天天考试垫底,就你这天赋悟性,就是真有秘籍,你也是七窍通了六窍,完全看无字天书。”赵甲第很不客气打击道,到小区是晚上6点半,吃饭加做两套考卷花去两个半钟头,打算再花半个小时给这个不靠谱的学生制定一份详实的“战略大纲”,然后就闪人。

    “七窍通了六窍,不是天才也是响当当一号人才哇。”司徒坚强迷糊道。

    “你果然是一窍不通,无可救药。”赵甲第绝望道,这学生也忒没天分了。

    司徒坚强挠着头,嘿嘿傻笑,玩文字游戏,他的确不擅长。

    半个钟头后,赵甲第把密密麻麻写满一张草稿纸的计划书交给司徒坚强,“你别急着让我给你补习具体知识,先把这个大纲背下去,先做到心中有数,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既然做家教拿工资,我也不好昧良心赚钱。”

    “别,赵哥你教我两手能掀翻人的把式就成,学习这东西随便混着就差不多了,要是蔡姨不给你工资,我自己掏腰包给你。”司徒坚强豪爽道,不过赵甲第的计划书还是老老实实接下,身边一个惹他不高兴,自己就又被放翻了,在学校里比较跳的那一类货色,基本上都是打嘴仗比动手厉害无数倍的渣,司徒坚强见多了两帮几十号人分成两批美其名曰干仗,先是一顿跳脚大骂,搞得声势浩大,最后还不是和事老一出现就拍屁股闪人,无趣的紧,司徒坚强这才走游侠路线,打架从不废话,直接干翻一两个再说,反而爷就烂命一条,打一个就扯平,打一双就是赚,上了高中他就开始跟社会上底层混混不对眼,这群人里头还是有狠人的,所以司徒坚强眼力劲不错,知道赵甲第那几脚不是靠蛮劲就可以耍出来的私货,很干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还有分寸,就像,蔡枪那批人,这让被人刻意排挤在那个世界之外的司徒坚强很兴奋。

    “能赚两毛钱干嘛只赚一毛钱?”赵甲第笑道,“书我一定要教,你要成为单挑无敌的高手我没辙,但让你少吃点亏,应该还是没大问题。”

    “真的假的,说话算数?”司徒坚强两眼冒光。

    “算数。”赵甲第点头道。这个世界没有踏雪飞鸿飞檐走壁的轻功,没有隔山打牛飞叶伤人,没有让人一夜之间天下无双的丹药,再猛的好汉要害挨了枪子,除非极少数大猩猩级别的猛人,都得翘辫子,他能教给司徒坚强的东西不是秘籍,不是任何捷径,只是让他每天早晚去跑10圈操场,俯卧撑,单杠都按计划搞一些,最多就是传授几个不太内行的站桩,说到底,还是打基础,走滴水穿石这条最笨的路线,当然论打架技巧偏门,赵甲第还是有很多宝贵实战经验的。

    “好,我这就端茶去。”司徒坚强喊道。

    “干嘛?”赵甲第没能理解这孩子天马行空的想法。

    “拜师学艺啊。”司徒坚强理所当然道。

    “拜你妹,你以为我是混江湖的,我是一名野鸡大学毕业后就得为房子妻子孩子打拼奋斗的良民,上海的房价又丧尽天良,要是纯粹靠自己买房,我估计每晚做鸭卖屁股都买不起。”赵甲第笑骂道。

    “简单,我找个留学的富二代美眉给你,保准少奋斗几十年,我认识不少,她们在国外包养小白脸都玩腻了,就中意赵哥你这么爷们的汉子。我只保证她们可以跟你上床,能不能结婚还得赵哥自己的手段,毕竟她们不少人的家庭还比较看中门当户对,凤凰男什么的现在也不靠谱了,一旦出息了就做陈世美,还有些更过分,做白眼狼,里应外合,这种事在我身边就发生过,赵哥你别误会,我可没说你。”司徒坚强一本正经道。

    “这番话总算有点含金量。”赵甲第笑道。

    “我又不傻,只不过不喜欢读书而已,怕读成书呆子,太傻-比了。”司徒坚强烟瘾上来,又跟赵甲第要了根香烟,是玉溪,抽的不多,边抽烟边旋转椅子,一脸略显稚嫩的茫然,苦笑了一下,“就像赵哥英语考鸭蛋一样,肯定有难言之隐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哪个男人没点说不出口的痛。”

    “别装深沉,你跟我不是一个性质。”赵甲第没有继续抽烟,只是看着其实只比他小一两岁的家伙。

    司徒坚强抽着烟,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

    偶尔,赵砚哥那个不招人待见的纨绔也会独自抽着烟,这么沉默。

    等房间烟味消失,赵甲第就离开书房,跟蔡姨打招呼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很可爱的小萝莉窝在她怀里睡觉,她在看一部叫《红镜头》的纪录片,是一系列**领导人“红墙摄影师”的照片和影像,声音很轻,她看得也很专注,茶几上煮了一壶普洱茶,赵甲第之所以知道《红镜头》,是因为赵三金看了无数遍。蔡姨见赵甲第走出来,因为抱着小果儿,她就没有故作姿态地起身,微笑道:“路上小心点。”

    赵甲第离开这个似乎没有男主人的家庭,如释重负,那个蔡姨的气场太诡异,总让他不能无所顾忌,赵甲第理解为是她太漂亮的缘故。

    “姨。”司徒坚强毕恭毕出门后敬喊了一声,屁股没敢整个坐在沙发上,只有一半。

    “去漱个口,抽二手烟对小果儿身体不好。”蔡姨低头喝了一口茶。

    如获大赦的司徒坚强立即跑去厨房刷牙,回来继续正襟危坐,今天蔡姨似乎心情不错,时不时给小果儿哼哼儿歌。

    “姨,这次我一定不捣蛋,把成绩拉上去。”司徒坚强承诺道,之前几任家教女的运气好点,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反正成绩就是雷打不动,班级倒数第二,男的就悲剧了,你说你的,他玩他的游戏,偶尔还看一下某岛国的床上文艺片。

    “怎么突然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蔡姨笑道,没怎么当真,她对这个孩子一直是不放弃但也不过度上心的态度,毕竟18岁的男孩子,自己要是不肯长进,她懒得去说教。她跟司徒坚强没血缘关系,就跟小果儿一样。

    “因为赵老师跟那些人不一样,不读死书。”司徒坚强笑道,脸色自然许多。似乎提起赵甲第,就能添加他跟蔡姨说话的底气和筹码。

    “因为他给你烟抽,还能让你被打了还说好话?该不会是你们两个已经谈好某种不正常交易了吧?”蔡姨漫不经心却一语道破天机。

    司徒坚强涨红着脸,拼命解释道:“姨,我是真想好好读书,不说名牌大学,最起码考上本科,我想做赵老师的校友。”

    “过程怎么样,我不在意,反正我只看结果,赵甲第的额外工资就是这么计算的,你的零花钱也一样,想多买几包烟,多开几公里车,除了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借钱,提高成绩排名的确也是个途径。”蔡姨微笑道,破天荒倒了杯茶,递给司徒坚强。

    受宠若惊的孩子愣是没敢喝,端着茶杯。

    蔡姨瞥了眼不敢动弹的男孩,问道:“他打架比你还厉害?”

    司徒坚强脸红道:“不是一个级数的。”

    蔡姨温柔拍着小果儿,笑道:“还真瞧不出。”

    司徒坚强使劲点头,“他最后还让我调整生活作息,把生物钟调整过来,每天都锻炼身体,说这也是学习的基础之一,还说华尔街上那群穿着休闲的大佬食肉动物啥的都是运动员出身。”

    蔡姨点头道:“没错。”

    蔡姨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司徒坚强心中对赵甲第的崇拜值无限拔升,要知道他跟蔡姨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已经有大概三年时光,还没获得过任何一次点头认可。

    “你没跟他讨教怎么打架更厉害一些?”蔡姨轻描淡写问道。

    “说了,他就教了我一个站桩,让我每天无聊了别玩游戏,就站着。再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就是跑步单杠俯卧撑。”司徒坚强突然降低声音,道:“姨,他说他也不懂什么武功,就一门外汉,说武术什么的,不过就是两个系数,物理上的,力量和速度,技巧就跟公式一样,是解题关键,像武侠小说里高手手里的兵器,说到底,还是打好底子,我听着挺有道理。他最后演示了一下,就是对着墙壁伸出手,握紧,拳头离墙面只有10公分,然后他一拳挥出去,我感觉墙面都狠狠震了一下,我试了一下,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他说这种寸劲,不神奇,就是力量和速度结合后的产物,姨,这就是所谓的爆发力吧?”

    蔡姨沉思了几秒钟,笑道:“差不多。”

    司徒坚强没耽误蔡姨看那部《红镜头》,跑回书房对着墙壁打了一通,直到拳头红肿后才去背诵计划书,很勤奋。

    “这样吗?”

    蔡姨伸出一只手,握拳,离厚实茶几只有5公分,砸下。

    砰。

    整套茶具被震得跳离茶几表面好几公分。

    小果儿听到声响后睁开眼睛,一脸平静的蔡姨缩回安然无恙的手,揉了揉小萝莉脸蛋,神色依然温柔似水,像一位提不动篮子的纤弱苏州女子。

    

第28章 良家胡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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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甲第坐公交车回到杨浦,再回到寝室,已经是11点半,所幸周末宿舍楼关门比较晚,洗了个澡,然后把每日功课做完已经是凌晨两点,沈大元帅跟古筝美眉煲电话粥后心满意足早已熟睡,据说沈汉自己说这是他的珍贵初恋,高中太拼命读书,没顾得上打量身边的美眉,等猛然回首,不是一毕业就拿结婚证发喜糖嫁作他人妇,就是陪着男朋友去某座城市双宿双飞,沈汉那个悔恨啊,就下决心一定要在大学谈一段以结婚为前提的恋爱,对此赵甲第只能希望这家伙别重蹈覆辙,太乖的乖乖女狰狞起来,才是真正的可怕。

    清晨起床,等宿舍楼开门就去操场跑10圈,吃早餐,然后就带上笔记本骑着自行车去复旦听讲课,赵甲第认识很多选择纯数学这条道路的勇士,其实都很可爱,一点都不刻板迂腐,今天赵甲第拉上商雀给他占座,听完讲座就被商雀拉去食堂吃饭,然后非说要去他寝室坐一下,赵甲第熬不过,就心怀崇敬和憧憬地走入商雀寝室,结果看到三头废寝忘食的牲口在那里盯着电脑屏幕,聚精会神,达到忘我境界,一位戴深度黑框眼镜相貌憨厚的胖子嚷道:“中路中路,搞死这批傻,老子用**勾引,你们躲好,别让哥白白阵亡!”接下来胖子身边一位清清秀秀蹲在椅子上的叼烟帅哥立即嚷道:“别上,有埋伏!”然后一个都20岁了还满面青春痘的娃就怪叫道:“你妹的,老子已经被轮死了,你们快闪,对面插眼睛了!谁他妈打的辅助,这么渣,没麻雀我们就是被侮辱的命啊,单挑solo打遍复旦无敌手的麻雀人呢,咋还不回来拯救我们?!”

    现在很火的一款游戏,dota,最精髓的不是操作,而是团队配合,猥琐,霸气,稳定,怎样的领袖,就有怎样的团队气质,马小跳就每天玩,不过他是上vs竞技平台找虐,这三个复旦高材生是在自己学校局域网找虐,结果都一样,被虐被侮辱。憨厚胖子一见到寝室门口呆着赵甲第的商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差点没跪下,喊道:“麻雀,我们寝室的荣誉毁于一旦没关系,可小青这小子是用你的号玩的,被对面骂是菜-逼,不能忍啊。”

    赵甲第愣了一下,不是第一天就爆发世界大战,咋现在关系很融洽的意思。商雀指了指自己位置,轻声道:“八两叔,你先用我电脑玩着,我带这批菜鸟玩玩,最多20分钟。”

    “小青,你死远点。”商雀没好气道。

    蹲椅子上玩游戏的叼烟男立即跳下来,把椅子扶好,赶紧去端茶送水,商雀没理会,操作一名刚从温泉复活的英雄,所幸游戏才开始七八分钟,装备差距拉开不算太大,在复旦已经单挑无敌的商雀开始他的杀戮生涯,那名前几分钟还跟被杀得像狗一样的英雄就跟战神附体似的,把对面一群掉以轻心的家伙给反过来杀得像狗,走位飘忽淫-荡啊,风骚得一塌糊涂,阴险得让观战学习的小青同志感动滴热泪盈眶,还是麻雀哥纯爷们,杀人的时候还能打字骂人,这微操,这手速,这意识,这风范,猪一样的胖子和青春痘在神一样的队友带领下终于开始发威了,热血沸腾,大杀四方,把对面给一个一个杀得退出游戏,等麻雀完成一次华丽的五杀,小青涨红了脖子使劲吼一句,“信雀哥,得不朽盾,得原地重生!”

    赵甲第一开始还能打量一下战局,不过上qq后很快就不再关注战况,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竟然上线,然后弹他视频,赵甲第回复一句,“狐狸,啥事?”

    “接视频!”高三休学后就突然从良的胡璃姐迅速回复。

    赵甲第以为出了事情,就立即接视频,结果看到模糊视频里胡璃坐在一家很破烂的小网吧,晒黑了许多,白白嫩嫩的狐狸姐怎么就被摧残成小黑妞了?以前一起混的高中时代,胡璃因为抽烟酗酒加熬夜

    ,皮肤有种病态苍白,现在黑是黑,却有一种健康的色泽,尤其是那双以前总有点死气沉沉的眼眸,神采奕奕,这一刻,一开始听到胡璃跑四川山区还以为是玩笑的赵甲第是真相信了,那边胡璃出奇腼腆笑了笑,咧开嘴,牙齿似乎也洁白许多,做了个胜利手势,道:“出门就没带手机,因为没打算活着回去,其实挺想你的,今天是刚好有机会上网,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撞见你,老天爷总算对我开眼啦。”

    “你这是?”赵甲第头一回觉得大脑不太够用。

    “来县城买书,都是姐自己除去吃喝剩下的工资哦,送给我那群青春灿烂天下无敌的小学生。”胡璃眨了眨眼睛,有点费力地从脚底下拎出一大捆书籍,看封面就知道是很稚嫩的读本,而这位狐狸姐,当年那可是只读《德语课》和《权力意志》的资深女文青啊。赵甲第如遭雷击地去看她qq签名,发现早已不是那句牛-逼烘烘的“自从姐换上精神病,整个人精神就好多了”,而是“不坏的坏人,不好的好人,不再傲娇的一枚小女子而已”。

    赵甲第一阵无语,忍不住唏嘘感慨,世道真变了。

    “上网费好贵,我主要是想给mp4充电,因为跟孩子们说好了,谁期中考试拿第一就给他们听歌。嘿嘿,这次我在县城买了相机,很贵的哦,400多块钱,下次给你传我学生们的照片。祝你跟小谢白头偕老早生贵子。88。”胡璃姐说完就果真关qq了。

    赵甲第懵了。

    他不太清楚的是那个刚满18岁个人储蓄就被父母塞进1点8个亿的胡璃接下来,就要独自扛着那捆好几十斤重的书,坐一个钟头的破巴士,再坐半个钟头的拖拉机,最后走四十分钟,才能到她扎下根的小学校。

    商雀见八两叔对着电脑发呆,问道:“咋了?”

    赵甲第笑道:“胡璃刚跟我视频了,变了很多。”

    商雀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其实我们都知道,狐狸姐喜欢八两叔,不过那时候你喜欢上姓谢的,她一赌气就休学了,现在看是真去四川支教了。”

    “不管有没有谢思,我跟胡璃都不合适,她是那种别说把老公捉奸在床,就是看到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牵个手都能上去同归于尽的女人。”赵甲第苦笑道,“再说了,老杨和手枪都暗恋了他那么久,我一个什么都没努力的家伙,真跟胡璃发生点什么,他们两个可以当做没发生什么,我办不到,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原则,再者,在我心目中,一直坚信胡璃得找一个老实人,骨子里憨厚的那种,过一辈子安稳日子,我们三个谁都不合适。”

    “那时候听说胡璃父母说她一个人跑去四川支教了,手枪和老杨那两个大老爷们去拼酒了,发酒疯,然后就哭得跟娘们一样,哭着喊着,后来清醒过来老杨私下跟我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胡璃让给你。”商雀无奈笑道。

    “这两个傻-比。”赵甲第哭笑不得。

    “这两2货是挺傻-比的,为了胡璃姐天天打架单挑,交情反而越打越好。”商雀感慨道。

    “雀爷,这位是?”黑眼镜胖子小心翼翼问道。

    “我叔。”没等赵甲第自我介绍,商雀就给出一个惊世骇俗的答案,那3名室友一下子震惊了,硬是没敢说话。太牛掰了,他们虽说跟商雀,也就是后来从雀哥逐渐升级为雀爷的寝室长,一开始是有点摩擦,不过随着商雀在班级和学院以一种爆发式的进程绽放开来,这三位仁兄就彻底服气,毕竟能让韩伶那朵花追求得连尊严都不要的猛人,复旦没有几头这样霸气的牲口,加上商雀的理科的确变态,摸底测试就跟玩一样,一次上英语课迟到被抓,就跟那位确实有点得理不饶人的老师对着干,商雀也没做太出轨的事,就是用一通鸟语足足骂了5分钟,那英语老师哭得梨花带雨,却不知道还嘴,估计是没听明白商雀的德语,一战成名啊,商雀的虎人虎事还有不少,加上在寝室内部从不故意惹事,加上偶然发现这家伙玩游戏牛气冲天,一次dota结束后某家伙被虐不服,扬言solo单挑,商雀就应了,虐狗一样,那家伙喊上朋友用他的马甲轮番上阵,都一样,其中一个后来听说能跟职业选手玩单挑的好汉也一样给商雀杀傻逼了,那个id再没敢出现在局域网,菜鸟胖子,叼烟哥,青春痘小青,三个也就乐意跟着商雀混,学习不落下,有时间就求着他一起玩dota,美其名曰求雀爷包养,然后寝室友谊也慢慢培养起来,带把的爷们就这点好,不怕有小矛盾小过节,过去就过去,等他们了解商雀对某些人的记仇,那是很久以后的壮举了。

    “我跟他是一个地方的人,农村人,辈分有点乱。”赵甲第解释道,本来以为复旦学子都是高大威猛的,要么就是风流倜傥的,这三位大哥的相貌一定程度上打消了赵甲第的憧憬。

    “梅-毒,给我几根烟,我跟叔去阳台上抽烟。”商雀笑道,看着那个叼烟的帅锅,那厮立即从抽屉拿出一整包红双喜丢给商雀,上海江湖人称小中华啊,7块钱一包,好抽又便宜,他嬉皮笑脸道,“能一起不。”

    “抽烟人多好。”赵甲第撕开包装,跟商雀和绰号有点可怕的家伙一起来到阳台。

    “跟韩伶怎么样了?”赵甲第随口问道。

    “被我甩了一耳光,这两天安静多了。”商雀随意道,绰号梅-毒昵称小梅的男生笑着摇了摇头,趴在栏杆上吐烟圈,雀爷太生猛了。

    “打女人不是你的风格啊。”赵甲第讶异道,商雀是个很好说话的孩子,打男人很狠毒,还真没听说过他打女人。

    “她自己太过分。”商雀冷笑道,“冒充我的qq和邮箱给赵小燕她们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赵小燕从武汉大学赶来复旦,她又打了赵小燕一耳光,为了防止她继续神经病下去,我只能让她清醒一下。这女人,疯起来智商和手段都很让人无语的,我估计下次就要给我下蒙汗药被生米煮成熟饭了。所以,叔,这事你千万别劝我。”

    “要不我跟她谈谈?”赵甲第问道。

    “别。”商雀摇头道。

    “怕她移情别恋,抛弃你?”赵甲第玩笑道。

    小梅觉得这个笑话好冷。

    商雀笑道:“她再投胎十八次,都配不上叔啊。我是怕她跟苍蝇一样叮着你不放,女人的毅力太可怕,她前段时间一天给我发了两百多条短信,关键是每条都不一样,我当场把手机摔了,换新号码。”

    “能把你逼上绝路的,韩伶是头一个吧,女侠,大女侠。这么看,你们两个真般配。”赵甲第笑道。

    商雀无语。

    “得,还是我这个叔来开导她,你跟她闹下去,迟早不是你疯了就是她跳楼了,再说我还等着她给我介绍复旦知性美女,年纪轻轻上吊跳楼多可惜,还不如先解决我单身问题。”赵甲第哈哈笑道。

    “那个,我手上也有货,要不要?”小梅贼笑道。

    “死一边去,都是一群残花败柳。”商雀瞪了一眼,小梅乖乖抽烟。

    “不介意不介意,小梅,等下给我她们的qq号手机号。”赵甲第笑眯眯道。

    “还是算了,我怕雀爷晚上熄灯后摧残我。”小梅丢掉烟头就闪人。

    “关系不错啊。”赵甲第当然不会真念想着那些号码。

    “凑合,处久了也就那样。”商雀无所谓道。

    “人在江湖飘,狐朋狗友再多也是寂寞,兄弟只有几枚哥们只有几个也**啊。这话是老杨说的吧,不知道这娃以后能不能当上将军,要不然等我们儿子长大去砸场子什么的,打个电话喊一声杨叔,然后一大票解放军叔叔就从天而降,多威风。”赵甲第笑道。

    “将军不指望,老杨就算家里有关系,最快也要再爬小半辈子,当然是实权的那种,还不如指望手枪当黑道枭雄来得靠谱,那个快啊,现在混黑的谁还讲究资历,有头脑有背景有钞票有手腕,30岁黑白通吃,也算大牛人了,反正我总觉得豹子不如手枪来得适合混黑。”商雀感慨道。

    “你小看豹子了,豹子在ts不咋的,在我们一帮人里头看上去最没地位,似乎也就是那种聚会了就负责买烟买酒的那类小角色,其实那是因为有我这个名义上的叔压着,有他那个动不动就要捏断他一条胳膊打断一条腿的爷爷压着,那小子潜力出来后,比手枪靠谱才对。我爷爷就很喜欢豹子,跟豹子他爷爷喝酒的时候总说这小王八蛋是根好材料,是檀不是杉啊。你想一想,豹子有跟你们谈过理想吗,有说过他的野心吗?连手枪老杨这么闷骚的人在酒后都会失态,什么话都敢说,豹子酒量不是最好的,喝的酒也不是最少的,可他哪次不是最清醒的?”赵甲第否认道。

    商雀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看造化吧,人还是需要几分命几分运的。”赵甲第头疼道,深深吸了一口烟。

    

第29章 女王

    

    (爆2000红票,爆一万字更新!)

    赵甲第下午要去市区给司徒坚强那学生兼徒弟补习,就准备撤离复旦寝室,被商雀陪着下楼,结果就看到一楼大厅椅子上坐着韩伶,强颜欢笑的大美女站起身,喊了声八两叔,商雀立马腾起一股无名之火,赵甲第拦下来,让气头上的商雀先回寝室,就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韩伶一起走出宿舍楼,赵甲第赶着去市区赚钱,更重要的是去见美丽动人气质脱俗的蔡姨,就跟韩伶开门见山道:“麻雀这种人吃软不吃硬,你越想抓牢就他就越反感,韩伶,你别急着解释,听我说完,我和麻雀是差不多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他爱钻牛角尖,不吃后悔药,做错的事也绝不痛心疾首,所以你这么一闹,要是杀人不犯法,估计别说你,连你全家都想杀光。你跳楼上吊什么的,就是在他眼前,也一样没用,他就是这种人,你喜欢的,不就是麻雀的这股子骄傲吗,成绩好,敢跟老师对着干,打架都玉树临风,我要是女人,也喜欢,你没啥好否认的,谁没点虚荣心,谁都不是不食人烟烟火的神仙。”

    “八两叔,我知道错了。”韩伶楚楚可怜道,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无助小猫咪。

    “你既然是唯一一个被我见到的麻雀追求者,那我就先入为主当你是麻雀准媳妇了,所以说话都是打开天窗亮敞了说,要让麻雀回心转意,你得做贤妻良母型的,他不喜欢太精明的女人,像你那些小动作小聪明,看起来是爱之入骨的表现,在麻雀看来就是面目可憎的矫情东西,我问你,你和你的情敌,谁有把握闪电战拿下麻雀?答案肯定是没有,你现在占着一个近水楼台的先天优势,别挥霍了,更别画蛇添足,教你一个杀手锏,麻雀不是爱玩一些战略性质的竞技游戏吗,你要有空,就硬着头皮玩起来,争取能陪他一起通宵,麻雀说过找媳妇就得找能一起游戏一起喝酒一起打架的娘们。”赵甲第笑道,不知道这算对死党的落井下石还是对韩伶的雪中送炭。

    “游戏喝酒我可以学,打架我不行啊。”韩伶哭丧着脸道,真的快哭出来,可见被麻雀毒害不浅。

    “没让你真跟人动手,那只是一个态度而已。”赵甲第继续传授锦囊妙计,“感情这东西细水流长,对付麻雀,就得钝刀慢磨,你急了,就会给她你富家千金一身公主病的不良印象,所以你耐住性子,培养一些跟麻雀相近的兴趣爱好,下象棋围棋之类的,不是要你成为高手,可你起码得知道石佛是谁妖刀是谁吧,这才能打好这场持久战,至于言谈举止,我看你现在就不错,麻雀就好这一口,听话,乖巧,经济上保证起码的独立,精神上多依赖他点,这鸟人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这方面你依然有优势,比那个官二代赵小燕强,所以以后啊,别跟特务一样紧盯麻雀不放,放长线,放风筝一样,别怕断了,就你的资本,我看三年后拿下麻雀是十有**的准事。”

    “谢八两叔。”韩伶破涕为笑。

    “别口头上谢我,记得给我介绍复旦美女。”赵甲第笑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八两叔,一定给你介绍又漂亮又聪明的黄花大闺女。”韩伶赶紧给出承诺。

    “有韩伶一半就成,太好的我配不上。”赵甲第谦虚道,眯着眼睛,憨憨傻傻,哪有半点城府。

    韩伶笑脸如花。

    赵甲第骑上自行车离开,韩伶一点一点收敛笑容,取而代之是一脸精明世故的漠然。

    赵甲第没有转身,当然看不到这一幕,不过他骑着车,骑出去老远,嘀咕了一句:“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

    要是有第三者在场,必须要给这对男女颁发最佳男女主角。

    到司徒坚强小区刚好错过正常午饭时间一个半钟头,这都是经过赵甲第精确计算的成果,他实在是不希望跟那个蔡姨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小时候跟王半斤她娘的家人一起吃饭也不过如此,现在赵甲第有点体谅和理解赵三金的陈世美,王半斤她外公外婆还有一大帮七大姑八大姨的体制内人员,一个比一个油滑,尤其是王半斤那位在中纪委当官的大伯,官不大,官威倒是十分彪悍,看谁都眯着眼睛,笑呵呵,跟弥勒佛一般,不过就是让人浑身不自在,更别提王家的主心骨,王半斤的外公,据说赵三金做了上门女婿那么多年,愣是没一次正眼瞧过这每个星期都要坐一张桌子吃饭的“外人”。所以赵甲第总是感慨京城侯门深似海,自己以后能不进去瞎折腾就别自寻死路了。

    家里结果只有司徒坚强和小果儿,蔡姨并没有像一般家庭主妇那样在家消磨时光,赵甲第没多想,就给司徒坚强上课,数学物理生物化学四门课,一科一个钟头,有条有理,深入浅出,司徒坚强现在斗志旺盛,死扛着把赵甲第交给他的东西塞进脑袋,他现在怎么瞅赵甲第都顺眼,能给学生烟抽的家教老师上哪里找去?扎朝天辫的小萝莉很听话,从来不吵闹,在电脑上玩俄罗斯方块,玩腻了就换着玩扫地雷,困了就窝在椅子上睡觉,见水果盘空了还去拿新鲜水果,司徒坚强在这点上特别警惕,生怕某位自称萝莉控的好汉一个饿虎扑食就把小果儿给欺负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赵甲第就是教给司徒坚强一整套系统的学习方式,循序渐进,而不是照本宣科,有这么个好师傅领路,学起来事半功倍,加上他这次是真的洗心革面,用功用心,不知不觉就四个钟头过去,直到那名在上海市委“打杂”的蔡枪走进屋子,赵甲第和司徒坚强停下先由他全盘解说然后一问一答的补课方式,蔡枪抱着小果儿随手拿起一张草稿,笑道:“不错,比以前那些家教厉害不少,看来小强有希望在下个月拿到破历史纪录的零花钱。”

    赵甲第只是礼节性点头笑了一下,就继续帮司徒坚强在一本比一本崭新的教科书上圈画重点,这些内容对他来说驾轻就熟。

    “蔡姨呢?”司徒坚强问道。

    “她有点事情,来不及给你们做晚饭,就让我带你们出去吃东西。”蔡枪逗着小果儿。

    “蔡叔你做晚饭好了,我们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你烧的鱼一绝啊。”司徒坚强嚷道。

    “我可不敢,怕烧了鱼被你们蔡姨丢进黄浦江喂鱼了,要知道厨房一直被她划入禁地,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反正不是你们,就只能让我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家伙背黑锅,坚决不干。”蔡枪笑道,朝小果儿做了个鬼脸。

    “懒得出门。”司徒坚强为难道。

    赵甲第更为难,他今天还有两个钟头的补习才算完成本周任务。最后是小果儿解决了难题,用两根小指头画了一个大饼状,蔡枪就很识趣地带三人去了离小区不远的必胜客吃披萨,司徒坚强和小果儿吃得狼吞虎咽,赵甲第不怎么饿,加上从小就对中餐以外的食物都不喜欢,吃得含蓄,蔡枪也差不多,估计以他国际都市社会精英的身份,也不太吃得惯这种东西,就跟赵甲第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他的谈话总是带有暗藏玄机却滴水不漏的意味,赵甲第一顿饭也没吃安生,忙着应付这位道行高深的角色,通过司徒坚强爆八卦才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蔡叔是当年浙江省的理科高考状元,不过吃完饭赵甲第还是没搞清楚蔡枪和那个蔡姨是什么关系。

    把他们送到小区楼下,蔡枪没上楼。

    “这个蔡枪是蔡姨的亲弟弟,不过关系不怎么亲,蔡姨在家的时候,他都不会进来。至于我,就是来这里蹭吃蹭喝的,我爸没时间管我,就当垃圾丢给蔡姨了,如果不是小果儿蔡姨不在的时候没伴,蔡姨也不会收下我。”爬楼梯的时候司徒坚强主动给出真相。

    “你们家贩卖毒品还是走私军火的,这么神秘兮兮。”赵甲第玩笑道。

    “毒品军火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碰。”司徒坚强笑道,“蔡姨自己有生意,我家是帮忙跑腿的,都是能拿锦旗的守法公民。”

    赵甲第给司徒坚强上完课,蔡姨也没回来,有点遗憾地离开,下楼的时候刚好一辆银灰色的运动版玛莎拉蒂总裁拐角而来,开着近灯,速度也极慢,并没有半点跋扈气焰,最终停在离赵甲第不远的花坛边上。

    蔡姨。

    赵甲第终于明白为什么上次见她总觉得诡异了,因为今天的她才是真面目。

    女王啊。

    高跟鞋,淡妆,冷艳绝美的脸庞,魔鬼身材,拒人千里的气质。

    太有女王范儿了,像极了史诗黑帮电影里那种枭雄巨擘的女人,即使自己男人挂了,她也能给撑出一片天地来。

    赵甲第小心肝扑腾扑腾乱跳。

    蔡姨见到这个犯傻的孩子,轻轻一笑,道:“回去了?需要我送吗?”

    “需要。”

    赵甲第傻呵呵道,一点都不客气。

    

第30章 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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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爆了神机吗?)

    马小跳是一个很喜欢讲究排场,同时又很不喜欢被人抢风头的典型纨绔,就像他来带赵甲第这伙人去市区见世面一辆车肯定不够,李峰带着一棵在班级内部算上等姿色的小白菜,沈汉也终于在最后一刻说服夏季下楼,这就已经五个人,加上赵甲第就是六个,男女混搭,不是一群纯大老爷们,总不方便瞎挤,于是马小跳喊了个开别克的杭州死党过来。

    马小跳已经不动声色地成功拿下那位在新生晚会上除沐红鲤之外最出彩的尤物,大跳性感热舞的那朵带刺玫瑰,一个寝室能像313这样作为大一新生宿舍就能在短短两个月内全部捕获目标猎物,而且个个都在水准之上,绝对是要让学长们戳脊梁骨的,座位安排是高挑玫瑰女坐马小跳小红宝马的副驾驶席,暂时单身的赵甲第独霸后排,两对鸳鸯全部被塞进那辆别克,开出学校后马小跳问道:“甲第,你那位准女朋友真不需要我们去接?太客气了吧?”

    “恩,不需要,她说自己去。”赵甲第早早习惯沐红鲤各种各样的坚持,很多事情不赞同但表示可以理解并且接受。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子要是没点小特权,未免也太寒碜了。好看的女生就是校园最美的风景,总想着怎么去打击摧残,搞得血流成河才罢休,象牙塔恐怕也就没那么多使劲啃书的书呆子,书呆子不傻,也有一颗爱看美女丰满胸部和苗条大腿的**裸红心。赵甲第解释道:“她连我准女朋友都算不上,我跟她估摸着还得有好几年持久战要打,心急肯定吃不了她那块热豆腐。”

    “慢慢来,铁杵磨成针。”马小跳坏笑道,惹来金融学院花魁的妩媚瞪眼。

    马小跳没在意,依然一副我就是斯文败类就是不拘小节的做派,她对此也没辙,说实话她不是没看穿马小跳掩饰很好的轻佻本质,不过总有女人尤其是优秀的女人相信自己能成为浪子最后停泊的港湾,再者退一步说,她也没打算把谈婚论嫁作为大学恋爱的前提,马小跳英俊,风趣,多金,能撑面子,没奇怪癖好,擅长制造一环接一环的浪漫惊喜,她没理由不尝试着交往一下,不能奢望一个在初中就没了初吻的美女有多崇高的恋爱观。

    她其实还没跟马小跳发生什么,连手都没牵,更别说拥抱接吻了,这也是马小跳经验老道的地方,跟女人都一步到位,像今天副驾驶席上的她花枝招展的,十有**对开房间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似乎赵甲第是313寝室最低调的一个人,相貌平平,言行平淡,生活作息正常,成绩不扎眼,所以古筝美眉夏季和李峰的女人都对这家伙没什么特殊印象,只觉得是个挺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她们如此,既是马小跳猎物又是狩猎马小跳的猎人的萧筱就更是如此,女人在心里都有一杆秤,尤其是众星捧月的美女,什么样的男人打几分,俨然以313女主人自居的萧筱对于寝室成员素质普遍比马小跳落后一大截,感到比较满意。

    到了ktv一间超大豪华包厢坐下,红男绿女,帅哥靓女,一起大概十三四号人,马小跳已经在babyface订下两个靠在一起的位置,也在浦东香格里拉酒店订下三个房间,两间豪华外滩全景房,这是他给室友准备的,不过貌似古筝美眉和李峰媳妇都是乖乖女,11点钟前都要返回学校,马小跳也懒得管,反正到了酒吧后美眉白菜一抓一大把,还有一间紫金楼全景房,是他特地给萧筱准备的,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再说加上乱七八糟开销也就一万三四千的样子,值了。

    “甲第,你女人还没到?”马小跳见赵甲第一人孤单坐在角落,忍不住问道。

    “我出去看下。”赵甲第走出包厢。

    除了313寝室,没谁留意这个平庸男。

    女人心海底针,并不只意味着男人琢磨不透女人的心思,很多时候连女人自己都搞不懂在干什么想要什么,所以大祸水褒姒在周幽王点燃烽火台的时候,突然笑容倾城,估计她也没弄清楚是爱上了那再不可能更绚烂的烟火,还是爱上了身边的男人。

    沐红鲤现在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状态,她站在寝室镜子前,不知道是否该化妆,不知道是化淡妆还是浓妆,到后来她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出门,她就这么傻乎乎愣着呆着,直到赵甲第把地址发给她,她才临时抱佛脚地换上一身衣服,比平常要略微正式一些,半礼服性质,很素雅,却也精致,终究还是没化妆,就患得患失离开寝室,把一直悄悄偷窥的三名室友给弄得一惊一乍,这可是重磅炸弹,课余时间几乎从不外出从不应酬的沐红鲤竟然很正式地出门?约会吗?那个俄语口语课上一鸣惊人的男孩?学院里传闻喜欢占小便宜连吃饭都要沐红鲤请客的富二代?

    平白无故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怜小八两,他广义上勉强说是富二代肯定没错,可那也得等赵三金挂了后由他继承遗产才行,否则他犟脾气地不要赵三金一毛钱,比他更犟的赵三金就真不给他一分钱,将心狠手辣的放养进行到底,迄今为止这场大冷战已经进行了大概六七年,赵甲第这个富二代也太憋屈了,高中凭借一些消息和小聪明才智好不容易从股市上攒点钱,到头来结果还是个黑色幽默的大悲剧,然后就差不多真身无分文了,加上时不时救济一下身边的死党,连标准月光族的王半斤都不如,起码那婆娘每个月初都能领到一两万英镑的零花钱,王半斤这点最让麻雀老杨他们佩服,鄙视赵三金和从赵三金手里要钱两不误,属于我拿了你的钱还可以理直气壮骂你的虎妞,这方面赵甲第跟她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是不折不扣的穷人,绝不算唬人,算个球的富二代,所以赵甲第总对杨萍萍和胡璃这些败家女嚷一句,老子是赵家村土生土长的农民,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姑娘尽情拿回去享用。那时候,杨萍萍总会撇嘴,切,被王半斤糟蹋无数遍的身体,谁稀罕,爱给谁玩弄给谁去。而有一对可爱小虎牙胡璃则总笑眯眯用地道的青岛腔调豪迈说道,来嘛,英雄,我养你。然后赵甲第就很没英雄气概地败退了,最后总是胡璃跳脚大骂的画面,边骂边笑,怂货赵八两,再跑,姐把你霸王硬上弓了。不过最后一次,也就是胡璃去四川之前,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边骂边哭边笑的,只不过那会儿谁都以为她喝高了,没在意。

    赵甲第拿着手机蹲在豪华ktv门口,抽着烟,以为沐红鲤这次十有**要放鸽子了,大致理解沐红鲤的个性后,他对课堂上她不够慈悲的“见死不救”越来越淡然,一个家教严肃堪称森严的矜持女孩子,可能从小学开始到大学就一直处于被苍蝇军团围攻骚扰的境地,突然被他这种不像坏人但也不太像好人的家伙打了一闷棍,再一味慈悲就不是观音而是玉蒲团女主角了。

    拇指和食指夹着烟,吐出烟圈后轻轻叹息一声,三个室友和各自家属以及马小跳请来的一大堆富二代已经聚集在ktv把酒言欢呢,沈汉和李峰这两个相对纯洁的孩子没瞧出名堂,赵甲第是一早就心里透亮,看男人,尤其是出来混久了的年轻男人,看女朋友和气质容貌和穿戴质量就大致清楚他们的家底了,当然特例不算。那群人显然最多跟马小跳家境是一个水平线上,绝没有谁能超出,马小跳人不错,就是爱虚荣,宁**头不做凤尾的典型,赵甲第估计以他的家底,不是不可以跟更高一级的纨绔混一起,不过估计是受不了那气。熄灭烟头,赵甲第站起身,刚转身,就被拍了一下,是时间观极强今天却姗姗来迟的沐红鲤,她发现这家伙看到与平常不太一样的自己后,非但没有惊艳,反而挂上了苦笑,沐红鲤心一沉,有点委屈,上海市区这个时间段堵车厉害,她是第一次坐出租车主动要求司机开快一点,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这么个臭脸,沐红鲤眼神黯然,再清高的女人,在脆弱孤单的时候,也会想要一句点到即止的赞美或者恰到好处的打量。

    “你这样子,我不好意思带你进去。”赵甲第为难道,沐红鲤穿上高跟鞋后,跟他差不多高了,多诱人的一双动人小腿啊,还有那被小礼服衬托得很凶的胸部,以前没发现这妞身材如此魔鬼啊,怎么稍微一折腾就妖精起来。见沐红鲤脸色异常,赵甲第哈哈大笑,咧开嘴,嗓音也温柔许多,“别误会,我是想说你太他娘的美了,一进去就把很多看我都不带正眼的闺女给立马比下去,这耳光多疼啊,大家都难堪,还有就是我一个室友是今天的主角,好不容易把革命尚未成功的一位美女拐带出来,你一出场,全完啦,不让她们孔雀开屏争芳斗艳,难道你忍心让他们乘凉去吗?”

    沐红鲤掩嘴娇笑,竟然抛了个媚眼给赵甲第,估计就是传说中的娇嗔了,“赵甲第,你的嘴巴越来越油了,这是危险信号。”

    “碰上一般美女我连大气都不敢出的,只有对胃口的大美女才这样。”赵甲第声明道,

    “吹,继续吹。”沐红鲤笑道。

    “我在纠结要不要带你进去。”赵甲第头疼道。

    “你喊我出来难道就是跟我说这句话?”沐红鲤哭笑不得。

    “得,等下我就说你是我同一个村的学姐,省得他们以为你瞎了眼或者恋爱观不正常。”赵甲第无奈道。

    “别用激将法哦。”沐红鲤微笑道。

    “走,你看我怎么介绍你,我还会骗你不成,说你是我学姐就一定是学姐,大丈夫行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赵甲第拍胸脯道,想去拉沐红鲤,被瞪了一眼,悻悻收回,不屈不挠,脸皮奇厚,可怜兮兮说了一通都喊学姐了你不弥补一下的冠冕堂皇大道理,沐红鲤熬不过他的耍赖和周围的异样眼光,就伸出一根手指,被赵甲第牵着上了楼梯,曲曲折折来到二楼一间包厢,赵甲第本来只牵着她的手指,立即不由分说握住她整只手,然后装傻地没心没肺嚷道:“这是我女朋友!沐红鲤,她就是我的红鲤鱼~”

    沐红鲤顿时傻了。

    这厮也太畜生了,还很肉麻。

    赵甲第转过头,嘿嘿笑了笑,凑过去低声道:“你看,那群眼高于顶的娘们都傻眼了,真爽。”

    沐红鲤没辙,任由他拉着坐在角落。

    马小跳傻了,沈大元帅和古筝美眉傻了,李峰和他的小白菜傻了,一整包厢的人都愣了好几秒钟,然后气氛诡异地恢复原先喧闹,不过明显很多道视线都投向宴会公主一样出彩的沐红鲤。

    “是晚会上那位?”马小跳试探性问道。

    “我骗你们的,其实她是我高中学姐,哈哈,上次晚会上我把她认出来,就跑去要了电话号码,学姐跟我小时候算是青梅竹马的邻居,后来搬家就没怎么联络,这不趁机会就一起聚聚。”赵甲第继续装傻,因为沐红鲤那只被他握着的小手在用指甲抠他。

    “少扯淡,别放烟雾弹。来,你们夫妻俩迟到,先各自自罚一瓶,弟媳妇要是不能喝酒,甲第可以代罚。”马小跳笑骂道,他要面子爱虚荣不假,不过对赵甲第似乎特别照顾,脸色没一点不自然,只是有些本能吃惊,反而有些高兴,估计也是被李峰毒害了,伟大的313寝室荣誉感作祟啊。

    “我酒精过敏。”赵甲第虽然嘴上说过敏,却还是去拿啤酒。

    “你真过敏?”沐红鲤轻轻问道,她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赵甲第。

    “这个不骗你,不过替你喝一瓶肯定没问题,早说好了,有人灌你我悉数挡下。”赵甲第笑道,两个人以前坐教室距离也很近,却还是远没有现在暧昧旖旎,昏暗迷离的灯光,刺激的酒精,卿卿我我的男女,天时地利人和都凑齐了,不过赵甲第这时候反而正经认真起来,没来由让沐红鲤想起那个在教室黑板上用粉笔指点江山的寂寞背影,是赵甲第让她知道原来一个人轻狂的时候可以不是骄纵,而是孤单,涌起一股复杂情绪的沐红鲤抢过赵甲第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又把第二瓶喝光,赵甲第和一帮人都给震得虎躯一震再震啊,赵甲第递给她纸巾,关心道:“我酒精过敏没事的啊,最多就是喝了去吐然后继续喝,我有经验,喝不倒,肯定不需要你背回去。”

    “就是想喝酒。”沐红鲤赌气道。

    “那喝吧,尽管喝,我陪你,晚上我背你回去。”赵甲第乐了。

    沐红鲤瞪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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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甲第,绰号赵八两,北方大暴户的儿子,伪宅男,武力值不详,智力值比较变态,理科无敌。
他要单枪匹马打下一片大大的后宫。老子是癞蛤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老子是癞蛤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老子是癞蛤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