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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烽火戏诸侯     老子是癞蛤蟆txt下载     老子是癞蛤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5章 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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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甲第媲美他那只诺基亚手机的顽强生命力来之不易,儿童时代父辈们的调养,少年时代的轻狂打闹和死命锻炼,加上奶奶和童养媳姐姐的重点照顾,才让他有今天的身体资本,要不然搁谁身上又是旱鸭子跳黄浦江又是一斤白酒都遭不住,他从蔡姨房间消失后已经没有大碍,下楼去书房挑了本《剑桥民国史》,对于蔡姨将书房列为禁地的说法置若罔闻,到了10点左右,蔡姨要出门,因为这栋房子因为不常住,所以没什么衣物储备,她要去购置一些应付午饭的东西,赵甲第死皮赖脸跟上了车,能一起陪大美女逛超市菜场的机会毕竟可遇不可求,除非蔡姨能成为他媳妇,不过几乎是一件零概率事件。

    赵甲第对于开一辆名牌跑车去菜市场的“行为艺术”并不陌生,因为家里就有一尊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开莲花敞篷的老佛爷,直到今天赵甲第还是没明白一辈子打死不肯坐车不肯坐飞机的古板爷爷怎么就能跟奶奶白头偕老,两位老人实在太不搭调了,奶奶一开始就是那种典型即使不富裕也要十足富家太太做派的娇气女人,而做了大半辈子江湖郎中的爷爷则是在儿子大出息后走马路上也是寒酸样,属于穿上北京私密手工作坊定制唐装也不伦不类的那种,他还觉着不舒坦,远不如破旧土气中山装搭配橡胶解放鞋来得舒心,用赵三金的话说就是赵老头这辈子就是穷命,阔绰不起来,这方面赵甲第十有**是隔代遗传了赵老头的脾性,好在生活上有齐东草和王半斤照料着,也不显得太寒碜,但着实没有纨绔的范儿,这让赵三金很遗憾,他小时候陪着神棍老子吃窝窝头的那会儿就有一个理想,让自己儿子以后能够横行乡里,欺男霸女,赵甲第没能满足他的恶趣味,反而是赵砚哥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缺憾,果然是人生如戏啊。

    上海佘山的配套设施如果还不行,那中国就没有靠谱的住宅区了,不知道是蔡姨的性格使然还是这些年过惯了大富人家生活,她买东西都是只瞥价格牌半眼,哪个昂贵,哪个瞧上去高档一点,就往购物车丢,也没要问赵甲第喜欢吃什么忌口什么的意图,看得赵甲第一阵蛋疼,这娘们也太横了,不就是躺了一下她的床嘛。想到睡了蔡姨的床,赵甲第心情一下子云淡风轻阳光普照,也就由着蔡姨不把他当回事,蔡姨到了末尾,才良心发现地随口问了句赵甲第想吃什么,赵甲第说鱼,还兴致匆匆特意补充了一句只要是淡水鱼都行,结果蔡姨瞥了眼购物车,一句东西买太多了给打发了事,赵甲第笑着说那就算了,没脾气的憨厚模样,肚子里却计算着这笔账留着以后算,多打几下屁股,他出超市的时候特意落后一两步,就为了偷窥几眼蔡美人包裹严实的美-臀,果然是圆滚大翘,至于是不是白嫩弹滑,赵甲第暂且没有那个福气和胆识去考证,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特别是彪悍的母老虎。

    上了车,不知为何,蔡姨眼神古怪地盯着赵甲第,问道:“上次在ktv门口你玩一夫当关,有没有故意示弱博取同情?”

    “绝对没有,以共青团员的光荣身份保证。”赵甲第差一点冷汗直流,心想蔡姐姐的思维果然是天马行空。

    “真没有?”蔡姨显然不信,赵甲第估摸着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跟憨傻老实没半点关系,这也不能怪她,只能怪赵甲第这段时间太“急功冒进”了。

    “能挑翻那么多人,我已经够虎了,再多几个,你说我是不是太厉害了?”赵甲第“循循善诱”。

    “他们没出力,不敢下狠手,被你占点便宜,有什么好骄傲的。”蔡姨不屑道。

    “这还不能骄傲,要放在学校门口,我都能骗很多棵水灵白菜了。”赵甲第怒道。

    “水灵白菜?”蔡姨嘀咕了一下,皱了下眉头。

    “美女,专指干干净净白白嫩嫩的漂亮女孩。”赵甲第好心解释。

    “脑袋瓜不太好使的那种吧。”蔡姨冷笑道。

    “美女脑袋瓜不灵光,只要别太做作,容易傻人有傻福,因为男人都喜欢这类白菜。太灵光了,就容易自怜自艾,不是变成公主就是进化成女王,嫁不出去。”赵甲第开始反击。

    “容易骗,好养活。说到底,还是一些有点小钱的男人没大本事,勉强算是城市森林里的食肉动物,却只能朝小猎物下手,得手后沾沾自喜,就以为自己是无坚不摧的人物了。”蔡姨平静道。

    “对对对,只有杨青帝是真汉子纯爷们,其他男人都是渣。”赵甲第举手投降,却一脸不甘。

    蔡姨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很大度地不予理会。

    换做别人敢不知死活当着她拿丰碑一样的人物杨青帝说事,不被一巴掌扇出玛莎拉蒂就是天大的幸事了,不过身边这位昨晚已经享受过被丢出大门的待遇,貌似在蔡姨看来可以适当地区别对待。

    “你明明能考出一个高考状元,为什么不去做。”蔡姨突然问道,她自己已经远离校园和课本很多很多年,对学习成绩之类的事物已经很陌生遥远,不过前段时间小强有事没事就在她耳边诉说赵甲第的变态,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嫌烦,她念在这孩子是生平头一回崇拜同龄人的份上,也就忍着,不过对于赵甲第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前无古人的高考成绩单,蔡姨不得不承认它很有性格,跟赵甲第的平淡外貌确实不太协调。

    “不想,不能。”赵甲第一脸看似随意表情地笑道。

    “呦,没想到小屁孩还有点不能说的故事?”蔡姨打趣道。

    “那是,咱是赵家村最有内涵的青年,哪家闺女不爱。”赵甲第潇洒一甩头,这原本是老杨的招牌动作,因为老杨那时候留了一头长发,自认为这个姿势妖娆,放在赵甲第身上,一个平头,自然没什么气魄。

    “看你架势,也不像老实学生,打架吃过大亏没?”蔡姨笑问道,对赵甲第的自恋很不客气地无视过滤掉。

    “没有吧,都是小打小闹了,偶尔砍人,也都是象征性的。”赵甲第摇头道,他现在还不能摸清蔡姨或者说杨青帝当年的高度,当然不敢班门弄斧,也就不愿意把学生时代的经历当谈资。

    “还砍人?”蔡姨笑道,挑了下她很漂亮的眉毛,说实话,这位让人看不透年纪的轻熟姐姐是唯一能跟齐东草比拼“精致”的大美女。

    “砍啊,身上没西瓜刀,没安全感。我敢保证我是同龄人里上台挨处分读保证书后就拿奖次数最多的人。”赵甲第哈哈笑道,想起那会儿的荒唐岁月,虽然其实没间隔太久,但现在回忆起来一幕幕却都像是很久以前的壮举。

    蔡姨笑了笑,有点小温暖,似乎在想象赵甲第那种时刻的情景,这让赵甲第第一次有成就感,以前他对这种事情都认为理所当然,没什么怀念的价值,加上有悲剧初恋的阴影在,他就更不待见这类事迹,不过现在看来,对付深不可测的蔡姨,这点原本不入法眼的小伎俩,反而有点出奇制胜的意思。赵甲第这种某些方面很令人发指的怪胎,当然不太理解别人的思维方式,蔡姨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也有过童年,也上过学考过试,过着斤斤计较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生活,在蔡姨的学生生涯,平淡无奇,和大多数女生一样,学生时代的蔡姨数学是软肋,那时候的她以一朵白莲花的姿态在乡镇上一所破败中学安静绽放,更多是她被贫苦家世衬托得更鲜明出彩的气质和容貌,而不是成绩,所以蔡姨回忆往昔的时候,有点吃力地拾起初高中时代记忆碎片,发现在她的求学生涯里,没有谁能在每个周一的会操和升旗仪式里既上去挨训又上去拿奖,都是该反省的上去做反面典型反省,该荣誉的上去继续被表扬,不管以后的生活中,在商场上或者是其它领域,后来的男人如何彪炳出色,也许是因为有杨青帝在身边,又或许是她自身便已经有太高的位置,对异性的成就便都不再感到丝毫波澜,似乎是觉得赵甲第一次次因为打架斗殴上去读保证书然后还能厚颜无耻地拿奖状奖杯很有趣,蔡姨有点感慨,这家伙不管怎么样,不能否认,确实有点小智慧,竟然没在那个光辉岁月祸害白菜,也算是大功德一件了。

    “你有没有想过,会有很多人想到学生时代就想起你,他或者她可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忘记了你这张脸,但会记住在他们埋头苦读的日子里,有个家伙,走出密密麻麻的人群,站在那个讨厌的讲台上,比较鲜明。”蔡姨感性道。

    “没想过。”赵甲第很实诚说道,他上台的时候,遇到初恋之前,都在观察死党们的贼眉鼠眼和对他的鄙视手势,遇到初恋之后,就只顾着看着台下人海中她那张曾灿烂如花的和小女人小虚荣的满足笑脸,然后他也会很开心地傻笑,一点都没能展现出什么王霸之气,只顾着煞-笔了,当下被蔡姨一提醒,他终于后知后觉明白老杨手枪他们捶胸顿足大喊所谓的挥霍机会了,估计要是他们上台,一定会搔首弄姿,弄出一些玉树临风指点江山的风范。

    “没收到情书或者被当面表白?”蔡姨疑惑道。

    “没啊。”赵甲第痛心疾首道。

    他哪里知道有胡璃这疯丫头在,还有哪个美眉敢冒着生命危险对他表露心声,其实他情书原本是不少的,不过都被胡璃秘密地毁尸灭迹了,然后就私下去找这些女孩子“谈心”,谈完心后也就意味着赵甲第的一根彩旗还没竖起来就折断了,这些事情,黄华杨萍萍他们都知道,不过都很默契地不说,赵甲第在有些事情上尤为迟钝,跟他的智力值不太相符,也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浑噩。

    赵甲第突然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想当年台下一定有一两棵有毅力的白菜,在安静成长,等着我去采摘。”

    蔡姨不以为然道:“等你去摘,都不再水灵了,也就没了意义。”

    赵甲第靠着椅背,没来由冒出一句,“要是我能重生到你那个年代就好了,从小学开始到初中,高中,大学,一定恨不得每天都上去又拿奖又挨训的,看得你视觉疲劳了也不罢休。最不济也要让你见识下我对白菜们的杀伤力。”

    蔡姨脸色古怪,瞥了眼赵甲第,最终还是发表言论。

    

第46章 生猛

    ?一分钱不少,清清楚楚,让赵甲第有点挫败感,到了学校,因为近期课程都是中考试卷,连马小跳都没逃课,进寝室后赵甲第就感受到一股杀气,1o3寝室长兼保姆李峰同志,副寝室长沈汉同学,加上牲口马小跳,齐刷刷望

    向彻夜未归最主要是还一脸“精疲力竭”神色的他,同仇敌忾,赵甲第寻思着自己也没内裤外穿啊,难不成陪着蔡姨跳黄浦江后气质上就有了突飞猛进的蜕变?

    率先开口的是马小跳,丢出一团纸砸向赵甲第,笑骂道:“你小子太阴损了。”

    赵甲第摊开,是他的微积分试卷,毫无悬念的满分,只好挠挠头。

    “老实交代,是抄谁的,奇了怪了,我十分确定以及万分肯定班里就你一个满分啊。”沈大元帅悲痛欲绝道,他从开学初就把相当大部分精力用在对微积分的攻坚上,奈何被中学数学糟糕的基础限制,还只是勉强过了及格线,这还是建立在考试前期拉下脸皮跟李峰请教大量难题的前提上,而对付学业跟闷葫芦一样的室友赵甲第,也就是沈汉眼前这位被一直认为是寝室中高考成绩最不起眼的这位仁兄,竟然没有人性地拿到了1oo分,**裸的令人指。

    “我就说甲第的理科肯定不错,正常人没几个在桌子上放翻成破烂的经济学名著,那么多数学模型和头疼逻辑,没点数学功底,谁他妈看得懂,你们以前还不信,现在傻了吧,哈哈,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这家伙一直在隐藏实力,擦,我们一起爆他娇艳欲滴小菊花。”李峰得意大笑,身为一直致力于培养1o3寝室集体荣誉感和归属感的头号领导,对于寝室内部生产出这样一个一鸣惊人的猛人,他还是相当乐意见到的。

    “甲第,坦白交代,你高考数学多少分,理综多少!”还是马小跳脑筋转得快,一下子就抓到了要害。

    “不说,怕打击三颗幼小心灵。”赵甲第躺到床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整个人舒坦起来,跟蔡姨相处惊艳惊奇惊喜一样不缺,可和她那样的女人相处,太累了,就跟一个孩子仰着脖子跟一位大人相处,时时刻刻得抬着头,脖子累,自然就心累。对于高考成绩,赵甲第一直很坦然,不刻意炫耀但也不矫情隐瞒,因为对他来说这本身并不是太值得拿出来说事的玩意,中学时代的圈子,成绩差的例如黄华手枪豹子这批,都是三门加起来兴许都没一个好学生一门分数高的废柴,成绩好的像爆力不俗的麻雀和一直很稳的杨萍萍都把拿单科满分当做常事,所以赵甲第在这个环节上是真正做到了平常心,否则他也不至于那么多次会操上台吓唬震慑全校师生都心如止水,换做别的牲口早翘辫子上天了。

    “说,要不然严刑逼供了!”李峰笑道。

    “说吧,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沈汉唉声叹息。

    “一个1第平静道,不知为何,想起了姓谢的那个她,但稍纵即逝,就想到了沐红鲤,嘴角勾起一个很暖心的笑意,她貌似就要从江苏回来了,这意味着他真的可以去上海最好的酒店订最贵的房间了,不管两个人躺在大床上做什么或者没做什么,只要想着,就觉得有点小幸福。

    擦!

    草!

    日!

    三名室友不约而同骂出声。

    确定赵甲第没开玩笑后,沈汉张大嘴巴消化这颗惊雷,李峰猖狂大笑,就跟他考了这个成绩一样,看来是沉浸在伟大的寝室荣誉感里头去了,马小跳最正常,有点无奈摇了摇头,笑问道,“那你怎么来我们学校,来玩啊你?”

    “我英语零分,去了考场交了白卷。所以能来我们学校算不错了。”赵甲第忙着给沐红鲤短信。

    “不行了,我得喝点酒压压惊,沈汉,给我倒杯,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尖子生近距离接触,以前我那所学校班上也有几个成绩不错的乖孩子,但也没听说有这么变态的,跟他们都是他们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他们的,没想到反而进了大学,碰上了赵甲第这么个神经病,这酒得喝,太他妈带劲了。”马小跳大笑道,他见沈大元帅还愣在那里,就自己去翻箱倒柜,把沈汉的珍藏白酒拎出来,李峰说也要,就弄了两只一次性杯子,倒满,最后沈汉也回过神,也倒上,三个家伙就这么一饮而尽,看得上铺的赵甲第一阵纠结,笑骂道:“你们至于吗?”

    “滚,跟你没共同语言。”马小跳笑道,白了一眼。

    “理综296,这个有点生猛的,不知廉耻!”李峰做了个兰花指,朝赵甲第丢了个媚眼。

    “就是,太不仗义了,也不拉兄弟一把,我都被微积分给折磨成神经衰弱了。”沈汉郁闷道。

    “我只会死读书,不太会教,以前主要是怕误人子弟。不过沈大元帅要是有不耻下问的准备,以后上课的时候可以跟我坐一起,我看能不能帮上忙,当然,这是有偿服务,你得给咱弄十部上好的经典漫,听说隔壁寝室阿亮电脑上有不少好东西,听说都藏在加密文件里,这你可就多花点力气了,我只管欣赏动画艺术。”赵甲第笑道,尽量插科打诨,就是怕伤到沈汉的自尊心,寝室里三个来自天南海北的室友,都说南方人心思细腻北方人豪迈爽快,在1o3却是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北方人沈汉最为谨慎。

    “这个好说。”沈汉拍胸脯说。

    “咱1o3出人才啊,果然是风水宝地!”李峰一脸感慨道,打从娘肚里出来还是头一回一杯白酒下肚,确实有点酣畅。

    接下来几天各科成绩都陆续出来,赵甲第在英语零分的情况下仍然总分排在中上游,不过在辅导员有意无意的叮嘱下,这个原本能在金融学院掀起大风浪的恐怖消息并没有大范围传播开来,专业课和公共课成绩都在赵甲第的预料之中,第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起先有点小心结的沈汉也彻底服气,而赵甲第的表现一直还是入学初的那个赵甲第一般,能逃课的绝不浪费时间,早晚跑步继续坚持,寝室里该一起看床战片的还是一起嗑瓜子端椅子欣赏,这让沈汉心理平衡许多,开始习惯在微积分课堂上询问一切他想不通但在赵甲第眼前仿佛就迎刃而解的难题,生活还在继续,沈汉还在跟那个叫夏季的古筝女孩循序渐进,李峰还在不分昼夜地玩pp游戏,马小跳还在灯红酒绿潇洒走一回,而赵甲第也一样,成功解决掉期中考试对他来说,远远比不上一个沐红鲤要回上海的消息。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一位处男跟女朋友拉上手亲上嘴了,离爷们还会远吗?

第47章 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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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司徒坚强还在灯下鏖战,如果说小强同学用心翻书本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那么太阳已经从西边出来有蛮长一段时间了,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个趋势愈演愈烈,一开始是连最不遭待见的英语课都硬着头皮去尝试着聚精会神,接下来是开始习惯做完一切作业并且整理全部科目的错题集,然后便是让蔡姨也刮目相看的熬夜奋战了,一天比一天晚,今天甚至已经是凌晨1点,所幸长时间的夜猫子生涯使得他只要熬过了白天的瞌睡,晚上就轻松许多,他现在复习的就是生物上有关分离定律的解题思路和概率计算,算着算着,也许是涉及遗传因子的缘故,他就没来由想起自己,想起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开始按照那位年轻的世外高人的思维方式去反省,对于一个无法无天惯了的纨绔孩子来说,这不常见。

    小果儿所在的小窝,也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既不是蔡姨的家,更不是司徒坚强的家,他的家照道理说应该是在外滩那里的白金湾,不过那个地方在他看来一直是他父亲的家,而不是他的,那房子不管是从面积还是房价来看都比他现在住的小窝要惊世骇俗,可司徒坚强就是不愿意回去,那里宽敞空洞得没有半点人气,在他的印象中,永远是正襟危坐的父亲,一个典型上海风范的男人,一丝不苟的头发、眼镜、西装、皮鞋,坐在书房运筹帷幄,没有任何一只莺莺燕燕有资格走进这个男人的房子,就像走不进他的世界,这似乎是司徒坚强的骄傲,但可悲的是他并不比上海太多见过这个男人就一见钟情的名媛荡妇道行高深一点,小强从小到大,就没有本事去了解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走不进那个艰深、晦涩和杀机四伏的江湖。

    圈里人都知道司徒坚强一直不喜欢他的姓名,姓太生僻,名字更是让他背负了太多没必要的难堪,《唐伯虎点秋香》里那段恶搞蟑螂的桥段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从小到大,看他不顺眼的牲口都喜欢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阴不阴阳不阳背上那段台词,起先司徒坚强忍无可忍后就干脆不忍了,大打出手,他不是什么太子哥,父辈们中没有那种打个喷嚏就能让体制内混饭吃家伙们抖上一抖的封疆大吏,打架当然还得老老实实被拎进教导处,起先念在他有一个据说手眼通天但其实没谁真正见识过面目和手腕的神秘父亲份上,学校boss们都很能忍,最多就是口头警告,后来次数实在太多,就给记过,接下来是记大过,等到挨到留校察看后,司徒坚强终于学聪明了,不明着出手,专挑学校外堵人撒气,后来上了政治课才知道这就是与时俱进,叫科学的发展观,打架斗殴次数多了,踩下一批刺头同龄人,赢得混世魔王的名声,后来敢触他霉头的好汉也就少了,加上认识一些类似温州富二代知了和做小白脸做出一定境界的王国这批人,敢惹他的家伙就愈发稀罕起来,这些人喊他一声小强,多半没有恶意,司徒坚强也逐渐适应小强这个不顺耳的昵称,不过他还是不喜欢这个在自己呱呱坠地之前就被钦定妥当的名字,觉得“坚强”太俗气,就跟七八十年代的“解放”“红军”什么的一样土老帽。

    蔡姨,那个他以前连正眼都不敢看的女人就睡在离书房并不遥远的主卧里,司徒坚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可惜那个时候的司徒坚强鲁莽青涩归鲁莽青涩,但人情世故方面比同龄人还是要圆滑几分,知道这个在小窝里永远温凉如玉在外面却十足女王的蔡姨,是一座他绝没有机会征服的山峰,她就是昆仑山,而他即便在未来有所成就,最多也就是她当下身边众多只敢垂涎却不敢丝毫动作的中年爱慕者一样,只能攀爬一些东南低矮丘陵,他进入这个“家”后,剪掉了爆炸头,摘掉了耳环,却还是觉得没有一点底气,直到一个奇怪家伙以家教老师身份的横空出世,司徒坚强才懵懵懂懂摸索到一条羊肠小道,也许这条小道最终还是只能指引他征服一座远比昆仑渺小的山峰,但起码,他更能挺直腰杆,这就够了。

    他不敢有旖旎的奢望,不敢有关于蔡姨的野心,因为以他那点在成人眼中没有多少斤两的城府,一定会被蔡姨轻易洞穿,然后被彻底判死刑,那次在李朝新别墅的风波,他至今记忆犹新,不光是因为他自己被蔡姨踹了一脚,蹲在地上半钟头都起不来,还有蔡姨独自掀翻三名十有**是南京军区尖刀侦察兵的非人武力值,更有身居上海实权部门副厅级位置的李朝新父亲近乎卑微的赔礼道歉,这是最实在的事实,一切都打破了司徒坚强的想象力极限。

    司徒坚强拍了拍脸,让自己更清醒,放弃遐想,重新投入题海战术。

    那个理综能轻松破290分的神仙说过,题海战术是高考制胜的唯一基础,而关键有三点,效率,效率,还是效率,他让司徒坚强养成以最快的速度去记住概念、公式和框架,再以最快的速度去阅读、解题和检查,直到达到类似直觉的地步,才算成功一半,如果是一个老师跟他扯这些道理,司徒坚强一定不屑一顾,但说这些话的家伙是能把一张数学卷子倒着做满分的崇高人物,所以司徒坚强深信不疑。

    凌晨2点睡觉,5点半起床,因为知道蔡姨和小果儿睡眠都很浅,他没敢开灯,连起码的洗漱都省略了,拿起上学以来终于沉甸甸一回的书包,戴上mp3,里面是赵甲第列出清单的近百首英文歌曲,他现在是真弃暗投明了,不开那辆气质与他年龄八竿子打不着的迈腾一方面是不再骚包,更重要的原因是挤公交能给他在车上吃早餐和看一点错题集的时间,学校是住宿制,司徒坚强却始终坚持不住校,游侠嘛,即使被招安了,还是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坚持的,遇上蔡姨之前,只顾着改装车玩游戏看A片泡酒吧混日子,跟身边主动的被动的美眉们都没来得及仔细打量,碰上蔡姨后,才恍然大悟自己是个标准的御姐熟女控,喜欢黑丝,喜欢眼镜娘,最该死的还有点轻微受虐倾向,大爱女王,蔡姨几乎满足一切要求,当场就给他五雷轰顶秒杀至渣了,再看周围女孩,就更觉得幼稚了,不过面对蔡姨,司徒坚强表现出难得的成熟,知道连他老子都不敢碰的女王,他能远远看着欣赏着就已经很幸运,所以赵甲第的出现,他甚至有一种邪恶趣味,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位神仙哥最好哪天干脆把蔡姨给推倒了,这是很有趣的事情,感觉跟让他心甘情愿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赵甲第相处,就跟看一本三流yy小说一样,让小强很有代入感,而不是排斥感,这估计相当成分得归功于赵甲第那副人畜无害的平庸外貌了。

    他在西南位育读书,从初一到现在的高二,初升高的时候当然是他老子又砸了不少钱,他现在玩在一起的除了知了和李朝新以及几朵比庸脂俗粉好上一点的富家小花朵,剩下的都不是西南位育的学生,上次跟赵甲第碰头过的软饭王和保时捷笑面虎一批人都是混着混着朋友牵扯出朋友才熟悉起来,现在所有人听到或者见到他的异样后都跟见鬼了差不多,难免跟这个纸醉金迷的朋友圈有点疏远隔阂。

    不过司徒坚强也顾不上这点,上次哪个非主流美眉他妈脑残弄了个qq签名说抓只熊去抓鱼就能熊掌鱼翅兼得,司徒坚强真想骂扯蛋,让熊去抓鲨鱼啊,真是没文化的娃,当然,妹妹们是没蛋蛋的,从生物学上来说,除了人妖。司徒坚强站在公交车上,跟一般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赵甲第真是个牛人,上次家教的时候教育他对待喜欢的课程就想要推倒心仪的女神一样摧枯拉朽趁胜追击,对不太钟情的课程也要像对付清秀邻家女一样深入挖掘她的可爱之处,就像这生物课,原本兴趣平平,真钻进去研究后,就发现还是有很多乐趣的,不读死书,改变观念,在战略层面尊重高中知识,一套一套的大道理,配合言传身教,司徒坚强受益匪浅,偶尔他想这尊拿考试当个屁的大佛是不是穷疯了,还是真惦念上蔡姨和尚且年幼的萝莉小果儿,才如此舍得大好时光浪费在他这种徒弟身上。

    坐公交车去西南位育肯定要错过半节早自习课,不过老师早就对他心如死灰,眼不见为净,现在破天荒转性,就更不介意他这点鸡毛蒜皮的小错误,他的座位在最后一排角落,现在书桌整整齐齐清清爽爽,不再乌烟瘴气,以前温州男知了会时不时过来借烟抽,这犊子开得起比法拉利还要骚包几分的兰博基尼,当然不是真缺烟,一半是跟家庭背景一直被长辈含糊的司徒坚强联络感情,一半是看上了这个班上的一朵花,他们的小世界里,漂亮mm泛滥成灾,而且一个比一个会打扮,有几个属于一天化妆和卸妆时间加起来得有四个钟头的花瓶,一般来说像他这种不缺钱也不缺小忧郁气质的上档次纨绔,大多都是在风雪场所吃腻歪了精妆孔雀女后才想要换换口味,找些邻家妹气质的女孩,不过司徒坚强班上那位不一样,着实有点祸水的,这点看知了手头上的资料就知道了,身高172,至于她的三围,一直是西南位育高中部上层圈子津津乐道的话题,92,59,90。三围黄金比例也就罢了,让人不活的是她有张很妖娆的脸蛋,但她穿着打扮一直走朴素路线,气质也是不做假的清纯,这下子别说青春期荷尔蒙旺盛的学生,就连一些除了晚上定期交公粮开垦责任田后还有一点余力和贼胆的青年教师们也遭不住了,最致命的是这个妮子学习跟她的人一样让人癫狂,据说从小学起到高中就没拿过第二,全第一了,初升高,西南位育直接把学费全免了,校领导就差没把她当菩萨供着了,毕竟高考要是能出一个市状元,对学校的人气和招生都有莫大好处,她有能让其她女人第一眼就心生警惕和酸葡萄的危险脸蛋,有魔鬼身材,有纯良气质,有软糯的嗓音,有一双很适合弹琴弹古筝的手,可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只能是她似乎家庭并不美满,不常见也不罕见的单亲家庭,父亲早逝,母亲是小工人,于是像知了这种不只是有点小钱的公子哥们彻底沦陷了,恨不得跪在她石榴裙下说,美女,进我家门吧,我用八抬大轿抬你,哦不,是十辆悍马。

    岿然不动。

    就是她情感生活的真实写照,不知道是她在情感环节上迟钝,还是太聪明,懂得奇货可居的道理,对谁都一视同仁,不卑不亢,被女生骂狐狸精,一笑置之,被男生疯狂追求,心如止水。

    这根本就是无懈可击嘛,这原本该是一个过了三十岁经历过男人、情感、事业和风雨的成熟优雅女性才该有的定力。

    连司徒坚强这种对待恋爱相当后知后觉的游侠都觉得能在中学时代撞见这种女孩子,是以后十几二十年后开同学会可以大家抛开身份感慨唏嘘的幸事,知了的家境算豪华级数了,可西南位育还真是出牛人,高二了,再有一年就各奔东西,似乎生怕这朵花一上大学就跟进了社会大染缸一样被谁给祸害了糟蹋了,都按耐不住蹦跳出来,展开攻势,貌似几个都不比知了差,这让知了愈战愈勇,斗志昂扬。

    现在校花排名满天飞,一点公信力都没有,但西南位育不同,她就是当之无愧的校花,不管她以后是否沧桑,是否红颜易老,都注定是数千学子们心口上的红痣,总会让他们在回忆中学时代的时候就想起曾有这样一个学姐或者学妹,骄傲地绽放,不曾被谁采撷。

    而这位校花,高二分班后刚好坐在司徒坚强前两排位置,一样靠窗,扎着一根清纯无双的马尾辫,永远端正坐着认真学习的模样。

    司徒坚强偶尔累了,就看一眼马尾辫,就觉得赏心悦目,不过他是专一的人,有蔡姨珠玉在前,自然免疫力比同龄人高出一大截,仅仅抱着欣赏的态度打量这朵兰花。

    哪怕轻轻地走了不下几十回,今天知了又不知疲倦地轻轻地来了,角落靠窗位置就司徒坚强一张桌子,不过因为以前狐朋狗友多,附近还有一张多余的凳子以备不时之需,知了坐下后,知道小强最近不在学校抽烟,也就不求烟,只是装模作样拿起一本他在自己课堂打死都不愿意去碰的数学书,小声问道:“小强,有新战况没?”

    “没,不过估计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期中考试一过,估计不少牲口都想发泄一下。”司徒坚强笑道,虽然从善了,走了条跟知了他们截然不同的没性格的道路,而且心地也不喜欢知了有钱只顾着装逼却不肯对朋友真大度的脾性,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他现在的业余职业就是替知了把风,观察有哪些苍蝇对前面不远处的苍蝇斗胆下手,没家底的小货色肯定就当天就被拉去校园僻静处修理了,有点背景的,那就斗智斗勇斗钱了,好在现在还敢对她有贼心还有贼胆的并不多,都是学生时代当之无愧的猛人级别或者白马王子级数的家伙了,知了没大劣势,但绝没什么优势。

    “反正出了状况,你第一时间给我消息就行。”知了两眼炙热地望着前面的马尾辫女孩,沉浸在无可救药的状态。

    有意无意,她的惨淡家庭反而成为刺激纨绔公子哥们最好的春药,似乎只要有钱,有大把的钱,在她面前,他们就有无限的机遇和雄心。

    知了并不冒进,最多就是像这样在自习课或者下课休息时间来司徒坚强这边转悠一下,只为了加深她对他的丁点儿印象。

    很考验耐心的活,有丰富经验的男人才知晓其中的意味,在乏味的女人身上耸动半个钟一个钟头,不过是爽在最后一枪,可要是征服了貌似不能征服的心仪女人,从头到尾,**和精神上都是最大化满足的。知了显然不是雏鸟了,所以他在等待,等机会给予她致命一击。

    早自习结束,要出去做操,知了就识趣地退出去,司徒坚强从不做操,以前是为了特立独行,纯粹显摆,现在是只想多挤出一点时间恶补,连男人挤一挤都能挤出乳沟,他就不信有英明神武光芒万丈的伟岸存在赵哥给他“助纣为虐”,他不能在期末考试中继续在年段排名继续上升50个名次。

    她也不做操,心无旁骛地做题,司徒坚强并不奇怪,她就是老师们的心肝宝贝,恨不得她一天24小时都在学习和进步,以后成为西南华育的骄傲,去清华北大继续为西南华育赢得名声和光彩。司徒坚强知道这个间隙不出意外刚好是伟大赵哥刚结束晨跑10圈操场的大好时机,他刚好有五六道一晚上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就打电话过去,这也是他和赵甲第刚培养出来的默契,当然电话费必须由蔡姨方面垫付,赵甲第从不干亏本买卖,小时候就懂得多喊村里赵寡妇几声阿姨后一定不忘用貌似天真无邪的脸蛋去蹭丰腴胸脯,如果把从山上猎到的兔子野鸡什么送给她,那肯定还要多蹭几下,那会儿还健在的赵老头一定会点头微笑,心中大赞孺子可教,不愧是赵家的种。

    司徒坚强读一遍,赵甲第就能够给出解题方案,以及难道的关键处,他的说法简明扼要,直中要害,绝没半点拖泥带水,司徒坚强总有一种茅塞顿开的进步感,五六道题目,解题答案加讲解分析,再给司徒坚强一点咀嚼消化的时间,其实加起来也就不到十分钟的事情,这就是效率,效率两个字,在赵甲第身上,从来不空洞苍白,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也是考场上高手们颠扑不破的真理。

    司徒坚强挂掉电话,继续做题。

    有效率有规划地解题解到吐,吐完了继续做,吐着吐着就习惯了,然后你才有倒着做题的资本。

    这是赵甲第的原话,司徒坚强奉为圭臬,坚信不疑。

    在司徒坚强埋头啃书咬笔杆的时候,马尾辫校花悄悄转头,轻轻瞥了一眼,眼睛里似乎有一点讶异。

    

第48章 考试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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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节7000字大章。)

    有美娇-娘的地方总能吸引不长眼的纨绔,要不都说红颜祸水,司徒坚强见多了为了棵白菜兄弟间反目成仇的龌龊事,当然这种所谓的兄弟是被赵甲第赵大仙批判的狐朋狗友,说个话放个屁都装腔作势,而眼下,就有一群人模狗样的高三学长出现在司徒坚强视野,五票人,分工明确,四个人堵住前后两个教室门口,其中那个表面上挺阳光灿烂其实骨子里最阴阳怪气的家伙径直走到马尾辫校花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小花儿没理睬,不过司徒坚强敏锐察觉她身体微微一僵,只想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他轻轻皱眉,没打算插手,倒不是说忌惮那家伙的阵势和背景,只是不愿意多管闲事,天晓得他们是不是早就暗度陈仓了,到时候司徒坚强还不得自己挖地洞钻下去顺便把自己埋了。

    “袁树,我手上有两张演唱会的票,是中移动上海一副总送的,有没有时间?”那男生微笑道,将两张贵宾票放在桌上,似乎在很努力保持礼貌,掩饰他寻常面对老师也不曾弱化丝毫的倨傲气焰。

    马尾辫校花没有动静。

    男生凝视着那张让人垂涎的侧脸,等了半分钟,这张俏脸的主人还是没有反应,他也不生气,笑了笑,手指继续敲着桌面,很绅士道:“我有门路能让你保送去清华,复旦当然也可以,还有国防科大的计算机专业,你可以挑,我知道你自己也能考上,但如果保送,就意味着你剩下的高三一年时间都能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知道你的家庭有一点点难题。”

    她不理不睬,轻轻咬着嘴唇,她的骄傲从不像身旁这些纨绔子弟那样放在脸上,但不意味着她没有她的原则和底线。

    男生之所以抛开身边的环肥燕瘦不去临幸,而选择她,恰巧就是喜欢她的这种态度,他长得很耐看,成绩不错,阴沉沉的性子也让一大批花瓶觉得是成熟的表现,当然他很有钱,因为他有一个更有钱的上市公司总裁的母亲和一个有权的父亲,强大到篮球技术不错的他在球场上没谁敢盖他的帽,所以更显得鹤立鸡群,这样一抬脚就能碾死无数普通马夫的白马王子,走在高中校园,总是焦点,所以他喜欢挑战,否则他会觉得在这所私立学校太高手寂寞了,他眯起眼睛轻笑道:“我家在天马高尔夫有栋房子,你可能不知道我妈脾气不太好,眼光也挑剔,有点苛刻,刚来的新保姆不小心打碎了一只水晶杯,值点钱,最头疼的是那只杯子是我送给我妈的生日礼物,然后我妈就发火了,那位阿姨差点就要跪下去,我当然不忍心,就挡下这件事,让阿姨安心做事,有空我还会给阿姨帮帮忙,你说巧不巧,她跟我拉家常的时候说她是杭州淳安县人,然后她说她有个很聪明的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在西南位育读书,更巧了,说姓袁。”

    袁树骇然转头,瞪着身边位置上一脸无辜表情的富家子弟。

    他喜欢她这种脆弱的模样,楚楚动人,就像他喜欢她一丝不挂后一定醉人的美妙身体一样。

    他是真喜欢她,否则也不会花那么多功夫和力气把这位小娘子的妈招聘成他家的保姆,这朵花儿是他唯一能够确定占有身体后长时间都不会厌倦的美女。耳濡目染了母亲在商场上的阴诡狠辣,见识了父亲在政界的口是心非,他觉得自己反正不愁前途,找点时间来玩一点小手腕,就当作为以后的接班做准备工作,事业美人一举两得。

    “不要怕,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你看我从小到大连一次处分甚至是警告都没有,档案里评语都是优秀得不能再优秀了。”他顿了一下,斜瞥了一下即便不说话也觉得碍眼的司徒坚强,微笑道:“由此可见,我跟戚皓知了这群二世祖是不一样的,就更别说司徒坚强了。”

    司徒坚强耳朵不差,何况这王八蛋阴险小人最后一句话嗓音不低,让他抬起头,冷冷盯着这个说风凉话的家伙,初中部即使有人比较跳,在司徒坚强眼里还是些毛没长齐的屁孩,高中部能算根葱的大概也就一只手人数,眼前这个调戏校花袁树的算一个,也是他最反感的一个,尽躲在后面玩阴的,鬼鬼祟祟,不像个带把的爷们。

    “我能帮你很多事情,你可以不接受,但我也能做很多不太舒服的事情,到时候你就不得不接受了。”男生终于露出些许獠牙,笑容也有点阴森,伸出两根手指将演唱会票推到袁树桌上,“明天是周末,演唱会就在今天晚上,去不去你自己决定,我不勉强。”

    他起身后不忘朝司徒坚强露出一个很欠抽的笑脸,然后带着小喽啰离开教室。

    司徒坚强发现马尾辫校花望着窗外天空怔怔出神,并没有去碰那演唱会门票。

    “你真的要去,袁树?”司徒坚强皱眉道。

    “你要帮我?怎么帮,还是说替你的死党知了帮我?帮了后我不去看演唱会,是不是就要去看电影了,其实不过是换个男主角而已。”她轻笑道,依然背对着司徒坚强,笑声中有点冷意。

    司徒坚强愣了一下,这是他和袁树的第一次对话,气氛谈不上温馨,相反,很有火药味。

    她的话听上去很刺耳,但差不多算是一语中的了,有点不舒服的司徒坚强想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前虎后狼,刚走的这个,还有知了这帮,其实都他妈不是个东西。

    “放心吧,我不会去的。”袁树似乎在自言自语,有点自嘲,“只要我妥协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恐怕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了。”

    “周末你住校还是回家?”司徒坚强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打工。”袁树突然放下笔,孩子气地将演唱会票折成纸飞机,丢出窗外。

    阳光中,她的精致侧脸竟有些神圣光辉。

    那一刻,司徒坚强觉得当年的蔡姨,说不定也不过如此吧。

    “袁树。”司徒坚强情不自禁喊了一声。

    “嗯?”她转过头,有点不解。

    “没啥,就是突然觉得郑坤知了这群二世祖特不是个玩意儿,我也差不多。”司徒坚强尴尬笑道。

    “你怎么不打架了?”袁树笑道,她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内涵,对谁都有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司徒坚强顿了一下,犹豫片刻,破天荒赧颜了,笑道:“因为我遇到了一位世外高人,对我说了一句话,一个裤裆里有鸟不管大小的家伙,读书的时候连几本破书都玩不过,以后进了社会,十有**也是被别人玩残玩死的命。哈哈,不好意思,这是原话,不是我故意说这么糙的。”

    “世外高人?”

    袁树眨了眨眼睛,“刚才跟你打电话的那个?”

    “聪明,不愧是拿了第二就要轰动西南位育的袁树。”司徒坚强笑道,一提到自己的师傅,他就欢乐,人也阳光许多,他的阳光,当然要比那个矫情作呕的郑坤要来得让人顺眼。

    袁树欲言又止。

    “他其实是我家教老师,你要不觉得我是居心叵测,我倒是可以跟你说下他,因为他跟你是一类人,有一点点像。”司徒坚强内心那点恶趣味又开始作祟了,有牵线搭桥拉皮-条嫌疑啊。

    “你说,估计教导处主任的发言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袁树微笑道,瞥了眼窗外,她当然不是对司徒坚强有好感,只不过两权相害取其轻,比起郑坤戚皓知了这帮准衙内和二世祖们,从西南位育初中部一直打架斗殴挨处分到高二的司徒坚强显然要好相处许多,起码这位打不死的小强从没传出欺负女生的传闻。

    “你相信吗,他是货真价实的考试帝。”司徒坚强更欢乐了,心想神仙哥啊神仙哥,这次我算是豁出去帮你埋伏笔了。

    “嗯?”袁树疑惑的时候,眸子特别璀璨,微微歪着脑袋,充满了灵气。

    “呃,所谓考试帝,就是把考试当玩的猛人,举个例子吧,上次模拟考的理综和数学你考了多少?”司徒坚强笑问道。

    “143,272。”袁树毫不扭捏,那次模拟考还是有点难度的。

    “用了多长时间,我是说除去检查时间。”司徒坚强这一刻充满骄傲和自豪,这种东西,他爸重剑无锋的权势和连他都不知底细的财富没有带给他多少,和小青虫李朝新他们的称兄道弟也没有,但赵甲第硬生生做到了,司徒坚强觉得这就是真正的人格魅力吧。踹过他,给过他烟抽,庖丁解牛般倒着做试卷,让蔡姨都上心,甚至让蔡姨屈尊去ktv把一群狐朋狗友给震慑得无以复加。

    “这个,我一般不检查,都是力求在要求时间内刚好做完所有题目。”袁树笑道。

    草。

    也是个变态。

    司徒坚强有点苦闷,不过很快精神一振,胸有成竹道,“数学卷50分钟,满分。理综1个钟头20分钟,296。跟你一样,他也从不检查。”(ps:上海其实没有理综一说)

    袁树微微张大嘴巴。

    “你要不信,随便找一道难题,报一遍题目,要是2分钟内他不给出正确答案,我不姓司徒。接着。”司徒坚强笑着把手机轻轻抛给袁树,“我存了神仙哥,就是他。”

    “不用。”袁树慌张接住手机,却不好意思丢回来,起身走到司徒坚强身旁放在桌上。

    “你猜猜看他上什么大学,给一点提示,国内的。”司徒坚强坏笑道。

    “肯定不是清华北大,要么是中科大少年班出身,或者去了浙大竺可桢学院?”袁树凭借直觉说道。

    “再给提示,在上海。”司徒坚强大笑道。

    “猜不出。”袁树诚实道,显然既然司徒坚强这么自信满满的模样,一定不是复旦这类。

    “这家伙英语高考交了白卷。确切说也不算白卷,因为作文一栏他还是做了的,不过是用德语。”司徒坚强也不卖关子,知道袁树不是那种他可以玩吊胃口的女生。

    袁树也不禁呆住了,不过继而微微皱眉。

    灵犀如她,其实光凭这些信息,就大概猜出一些真相,例如这家伙肯定衣食无忧,也许还是个愤青,当然是很有脑子的那种,而这种挥霍,却不是她能理解和接受的奢侈品。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钱,但起码我知道他来回都是坐公交车,脚上穿的也是同一双旅游鞋,要不是家教的缘故,也不去看他的成绩,放在我们学校,看上去就是连跟你说话勇气都没有家伙,跟知了这些渣滓不一样。”司徒坚强不笨,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弄巧成拙。

    “手机你拿着好了,算我借你的,你有想不通解不开的题目就直接问他,我每次看到那帮怪蜀黍老师瞧你的眼神就不对头,估计你心里也不喜欢。”司徒坚强拿起手机,想重新抛给袁树。

    “不用。”袁树摇头道,很坚决。

    司徒坚强就此作罢,因为怕画蛇添足。

    他问了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袁树,其实喜欢你的追求者当中还是有好孩子的,为什么不接受?”

    “我知道他们喜欢我什么,但我不想做花瓶,被谁摆在家里当摆设,更不想又做恋人又做妈妈,教一个小男孩怎么成熟怎样长大。”袁树半开玩笑道。

    “后面一句话有点最毒妇人心啊。”司徒坚强苦笑道。

    袁树笑了笑不再说话,继续做题。

    神仙哥,着实是这敌人太强大,不是我这急先锋太弱小不帮你给力啊。

    沐红鲤一直觉得江苏到上海的路程很长,即便她曾坐过跨越半个地球的飞机,和时间跨度长达将近一个星期的长途邮轮。以前觉得长路漫漫,是因为从上海返回那个江苏公认的书香门第,归心似箭,就显得时间过得格外缓慢,而这一次从江苏乘坐舅舅的公车返沪,更是近乎难以忍受,从小到大,沐红鲤给长辈们的形象和印象都是乖巧,温婉,贤淑,南京与他们家相近的大家族性质阿姨叔叔伯伯婶婶们,都希望自己兔崽子能把沐家闺女带回家做儿媳妇,沐红鲤也一直觉得自己很有耐心,小时候学琴练字是如此,大起来待人处事也一样,但这次秦家老爷子也就是沐红鲤的外公过八十大寿,很多有心人都发现这妮子在独处的时候总显得有点心不在焉,现在这辆苏州市政府第16号车行驶在沪宁高速上,坐在副驾驶席上的沐红鲤舅妈是一位察言观色不俗的体制内女性,在教育局工作,清水衙门,级别不突出,正科级,做学问更多于做人脉,也符合秦沐两家的风格,她姿色中上,胜在成熟风韵身子丰腴,转过头,忽视坐在后排打瞌睡的沐青鱼,见沐红鲤拿着手机嘀嘀咕咕,有点娇憨小娘子姿态,忍俊不禁,笑问道:“红鲤,恋爱了?”

    沐红鲤一惊,却没有否认,她并不擅长跟亲人撒谎,但她尴尬的地方在于秦沐两家这一代青黄不接,越来越多长辈都寄希望于她能够接班,所以早前还相当开明的父母直接表态他们对她的大学恋爱持有不会坚决反对但肯定不支持的态度,所幸秦沐两家因为身份特殊,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成员,但终归算不上省市一级的一线家庭,没太大家业,否则估计对沐红鲤的爱情指手画脚就要更多一些。

    “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放心,舅妈不是长舌妇,肯定不去你父母那里添加油醋,不过这次去上海,能不能抽空让舅妈见一见那个小伙子,我和舅舅都好奇谁能把我们万里挑一的宝贝红鲤给拐骗了。”舅妈朱珍笑道,和颜悦色,沐红鲤这样的孩子,与世无争的脾气,又善解人意,没谁会不喜欢,再者十有**接下来20年内秦沐两家都会花大心血栽培这株好苗子,感情生活,说大不大,但真出了疙瘩,说小就肯定不小了,这闺女当年那段谈不上初恋的青涩情感刚好就是前车之鉴。

    沐红鲤有些犹豫,感觉这种事情还是要先征询一下赵甲第。

    “不急,我和你舅舅这次得在上海呆一段时间,你们小两口先统一口径,省得被舅妈瞧出什么端倪。”朱珍笑嘻嘻道,别看长得熟-女,还真是怀有一颗红果果的童心啊。

    沐红鲤哭笑不得,她告诉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很快想到那次唱完歌酒吧酗酒后醉醺醺跟赵甲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最后初吻也被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拿走,如果不是赵甲第禽兽不如了一回,恐怕当时他真要趁势做点出轨的事情,沐红鲤不敢保证会抗拒,恐怕最多就是象征性挣扎一番,然后一个女孩成为女人过程中该做的还是得做,事后冷静下来,沐红鲤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胆大包天而赵甲第也实在是太正人君子了,正是如此,她才愈发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恋爱。

    “姐,是哪头畜生,我去打残他狗腿!”一直打瞌睡的沐青鱼几乎是跳起来,他这次回江苏算是好好跟一些死党解放了一次,心情舒畅,就是**上有点吃不消,有一天破纪录地串了7家酒吧,差不多把南京有点档次的夜场都玩了一遍,从晚上7点到凌晨5点,最后当然是带着俩老相好的盘膝去双飞燕了,因为纵欲过度,沐青鱼现在的黑眼圈有点严重,走路都是轻飘飘的,这身子骨才四五天功夫就彻底被娘们掏空了。

    “闭嘴。”沐红鲤生气道。

    “不说就不说,我自己查。”沐青鱼撇了撇嘴道,对于一个有轻度恋姐癖的无良纨绔来说,完美无瑕的亲爱姐姐竟然成了某一头牲口嘴下的白菜,这简直比自己滚大床的时候不举还要来得难以接受。

    “你敢?!”沐红鲤怒道,颇有气势威严。

    沐青鱼脖子缩了缩,继续睡觉,至于有没有死心就不得而知。

    舅舅舅妈相视一笑,似乎是对此感到有趣。

    其实沐红鲤早上出门就给赵甲第发过一条短信,出于某种心思,特地说成是晚上**点才返校,其实大概傍晚5点就可以回到上海外国语,一路上她都在天人交战,要不要让他知道真相然后在学校门口等她,她就这么犹豫而纠结着,却很甜蜜,没过十几分钟就去看一下手表,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最后她还是把手机放好,悄悄做了个俏皮鬼脸,暗暗告诉自己,沐红鲤同学,你要矜持,要矜持。

    赵甲第继续他每天不肯落下的长跑,19岁的年轻人,惨绝人寰的还是处男一枚,最要命的则是有事没事就参与寝室集体活动看几部男女文艺片和床战史诗片,不找点事情出点汗,非要憋出毛病来,赵甲第虽然可以划分到广义的宅男范畴之内,但宅男废纸这条定律在他身上是不适用的,所以就只好跑步了,想女人了,跑步去,10圈后还想白菜们的大胸脯大屁股,那就再跑10圈,今天得知沐红鲤返沪的赵甲第就很悲壮地卖力跑了20圈,虽然都快踩到秋天的尾巴上,赵同学还是一件T恤一条运动裤一双廉价鞋,等他终于觉得不用见到个屁股稍微翘点胸部稍微挺点的学姐就代入成沐红鲤了,这才停下脚步抹把汗,沿着看台下的跑道走向操场大门,突然听到头顶一个天籁的声音说了一个美妙的词汇,“帅锅。”

    赵甲第被震惊了。

    慧眼如炬啊。

    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独具慧眼的白菜?

    除了刚被他坑蒙拐骗上贼船的漂亮清纯美丽动人娇艳的媳妇,还能有谁?!

    心花怒放的赵同学猛抬头,果然是那张熟悉的笑脸。

    “美女,你是叫我吗?”赵甲第恬着脸厚着皮傻笑道,不再抹汗水了,忙着擦口水,差不多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媳妇是越来越水灵了,因为她的姿势是趴在栏杆上,那胸脯那美腿,一下子就把这破学校的小白菜和自视清高的孔雀女们都给瞬杀了,她们要是有100的水灵值,那眼前这位,可是破千的凶悍存在啊。

    “你是帅锅吗,没看出来。”沐红鲤撇过头皱着精致的小鼻子哼哼道,故意不看赵甲第,眼角余光却充满了小女人的相思。

    眉梢眼角,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风情。

    要不是墙有点高,赵甲第早窜上去了,他屁颠屁颠猴急猴急地绕了一大圈,冲杀到坐在一个位置上故作冷静的美女面前,赵甲第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脸不红气不喘,一本正经道:“这位美女,说句谦虚的话,我已经是这所学校最玉树临风的帅锅,不能再帅下去了,唉,也不知道以后哪个闺女有福气,做我的媳妇。”

    “那我怎么看你跑了20圈,都没有美女搭讪呢。”沐红鲤强忍笑意道,撇过头,就是不看那张狠狠思念了一个多星期的笑脸。

    “美女,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在我这段时而匀速时而加速时而减速的长跑中,我一直在用眼神和气势辛苦提醒操场上所有女生,我是有家属的帅锅,是有节操的痴情男子,我不得不时刻无声地奉劝她们要把爱意深埋于心啊。”赵甲第臭屁道,果然,他只有对媳妇和未来将要成为媳妇的准媳妇,才会爆发出超出平均值的油腔滑调。

    “那我怎么发现你眼睛至少瞄了6位以上的美女,其中还有两个停留时间超过5秒钟。”沐红鲤转头瞪了一眼赵甲第。

    “那是因为有一个胸部像你,有一个屁股有点像,不过都只是形似,不是神似,其实差远了。”赵甲第憨厚诚实道。

    “臭流氓,不要脸。”沐红鲤羞红了脸庞,几乎能滴出水来。

    不给沐红鲤继续发难的机会和空间,赵甲第一把抱住她,微微用力,就把她放到他大腿上,这模样这姿态,称得上放浪形骸。

    沐红鲤似乎想要阻止,又像是欲拒还迎,秋水眸子脉脉含情,娇柔妩媚,再说不出话,因为赵甲第已经堵住了她的小嘴。

    很快,她就像一块羊脂玉,悄然融化了。

    就在这样**的紧要时刻,赵甲第手机响了,是该死小强的一条短信,打开后一愣,“速来西南位育救援,要不然就可以让蔡姨帮你徒弟收尸了。”

    

第49章 马尾辫

    王半斤说赵甲第即便从政,也是技术性官僚的命,格局不够,视野狭隘,做事可以打十分甚至是破格的十一分,做人却勉强及格,对此她一直是怒其不幸哀其不争,因为在她看来不是赵甲第没有天赋,而是他刻意画地为牢了,就像他明明是赵三金的长子,是金海集团名义上的太子,却从不与金海实业的任何一名大佬走关系,即便是让赵三金如虎添翼的“石佛”王厚德,逢年过节见面的时候,他也只是打声招呼,点到即止,更不要说其他那些没资格进入赵家老宅的金海高层,徐振宏做了赵三金整整小十年的心腹司机,赵甲第与他的关系仍旧一直平平泛泛,而赵三金在京津培植出来的那个交织红色子弟、商场大亨和政界权贵的圈子,赵甲第甚至都一向敬而远之,恐怕在门槛外的许多人看来,实在是太暴殄天物不知好歹了,自然更不要提王半斤母亲那个圈子,目前在普陀山吃斋念佛的王半斤母亲不止一次暗示赵家把赵甲第送进政界,初几入团,高几入党,大学读什么,第一份工作在京城哪个部门,体制内提干分几个步骤,起码长达2o年的道路,每个细节每个层面她都有清晰的规划,简直就是恨不得给赵甲第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铺出一条青云大道,可赵甲第明确表示他不从政,这让王半斤母亲无可奈何,似乎在她眼中赵甲第比家族这一代接班人们要更适合“雕琢”,由此可见,赵甲第对做人脉养关系毫无建树,或者说兴致缺缺,进了大学后也是如此,他对蔡姨感兴趣是因为感性趣,下半身支配更多一些,所以对小强和小强牵扯出来的二世祖团体没怎么上心,不过例外的是,他蛮喜欢小强这个半吊子的徒弟,或许是因为这家伙身上有赵砚哥的影子,出老家前赵甲第习惯了赵砚哥的纠缠不休,真清闲下来,还是有点不适应,总得找点事情,小强短信求救,赵甲第不敢怠慢,立即就动身,司徒坚强找他不奇怪,这小屁孩打架不咋地,脾气还有点是犟的,真出了事情,也不大可能找蔡姨,更不要说他那位神龙见不见尾的父亲,事情紧急,就拦了辆面包车,价格翻倍,杀向西南位育,司机师傅也不知道详细地址,边开边问,等到了学校大门口,已经是傍晚第问了司徒坚强班级所在位置,就小跑过去,就当做热身了,记得高中那会儿有次跟老杨黄华他们吃大排档,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跟社会上的一群痞子起了摩擦,当时因为有女孩在场,手枪就格外卖力,一出手就弄出了高鞭腿,动作自然是极赏心悦目的,结果一不小心闹出了大腿肌肉拉伤,搞得以为是被人踹了裤裆,对手没倒,自己半蹲在地上依依呀呀,把敌我双方一群人都给乐得不行,保险起见,赵甲第给豹子和麻雀都了消息,以最坏打算估计司徒坚强能折腾出来的局面,他们三个也差不多能应付,他也是学校混过来的,再藏龙卧虎,也不至于把赵甲第吓到,要知道他们三个可是曾经干过不到十票人就把小半个学校堵在校门愣是没人敢出来的事迹,就当赵甲第准备做回枪手给司徒坚强擦屁股,却看到这小兔崽子端着板凳坐在一个班级后门走廊位置的椅子上啃薯片,抛开这个闲情逸致的家伙,映入眼帘的场景还是让赵甲第很有熟悉感,明显分成三个阵营的男生站在走廊上,加一起也有近半百的人数,浩荡算不上,说拥挤肯定不假,因为是周末,留校的学生不多,加上看热闹的多半已经被驱散,似乎也没有谁去政教处或者教导处通风报信,估计这几批人应该就是司徒坚强嘴上常绘声绘色说起的角色,在学校混,也论资排辈,也讲究背景靠山,象牙塔就是小社会,愤青们大声疾呼处*女都该往幼儿园找了,高中能纯洁到哪里去,小学一年级捡到两毛钱就傻啦吧唧屁颠屁颠跑去交公的时代一去不复还啦,赵甲第见到背对着他的司徒坚强还忙着嗑瓜子看热闹,气不打一处来,正跟准媳妇天雷勾地火,这王八蛋一条短信就把他忽悠过来,结果他自己乐哉悠哉,哪是需要被蔡姨收尸的样子,赵甲第走过去一巴掌就拍在司徒坚强脑袋上,力气不小,这位被朝廷招安后不做游侠的好孩子脑袋一疼手一抖,薯片掉了一地,刚想飙,结果看到是赵甲第,一下子蹦起来,笑容谄媚,狗腿得紧,幸好现在有资格站在这条走廊凑热闹的孩子都忙着站队伍表忠心,没谁有空往司徒坚强这边瞅,否则一定大吃一惊,司徒坚强在西南位育的名声都是自己一拳一脚打出来的,从没见他抬出老子来,再者整所学校包括校领导也没谁知道司徒坚强的老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能量有多大,是哪个圈子的菩萨,都不清楚,所以他的名声比一般纨绔二世祖要好上很多,在学校地位比较“然”,有点类似散仙的味道。

    “赵哥,够义气,来这么快。”司徒坚强卑躬屈膝道,笑脸还是十分诡异,像做成了生意的老鸨。

    “敢情是吃饱了撑着喊我来埋了你,然后让蔡姨来收尸?”赵甲第怒道,扬起手就又要拍司徒坚强脑袋,在的时候,圈子里没有谁没挨过他抽,豹子麻雀这些穿一条裤子摸爬滚打长大的小自然不必说,老杨手枪这些红二代富二代也不例外,甚至连胡璃杨萍萍这两个娇滴滴的娘们都没能幸免于难,赵甲第很难动怒,但真火,又很难制怒,打杨萍萍耳光那一次,她嘴巴当场就出了血,估计杨萍萍这一辈子都没谁打过她,更别提下手学校最顶尖的货色了,富二代,衙内,有个还是尖子生,牛气得很,都是能让教导处主任递烟的主。”

    “那你喊我来作孽啊?从杨浦到徐汇打出租车不要钱的啊,你妹的。”赵甲第哭笑不得,被司徒坚强的荒唐行径给弄得连一肚子火气都硬生生灭了。

    “赵哥,我良苦用心呐,可不能好心当驴肝肺了!”司徒坚强委屈道。

    “说,没个正当理由,我今天扒你一层皮。”赵甲第冷笑道,小别胜新婚的大好日子就这么黄了,响当当的赵家村小阎王可不是吃素的。

    司徒坚强娓娓道来,原来下午周末放假后,给马尾辫校花送了两张演唱会门票的大少郑坤就带着人堵在教室门口,帅哥就是帅哥,加上尖子生的身份,即便是堵人,用花痴的话说那也是堵得有情有义英俊潇洒啊,这朵校花早早把两张门票折纸飞机丢了,照计划她晚上要去打工,只好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坐在位置上看书,以前这场景也不是没有上演过,应付各类情书、殷勤、骚扰,一直是她除学习之外最大的“作业”,不过今天郑坤貌似铁了心要一个明确答复,他毕竟已经是高三,再不上手,就算大学在上海本地,也不可能天天让袁树陪他表演夫妻恩爱的画面,他跟戚皓知了这批人的明争暗斗谁胜谁负最终还取决于谁拿得下袁树,司徒坚强见今天情形不对,就很尽职地消息给知了,两帮人就对上了,当场就打起来,当然有专门人员望风把守,知了终究只能算是过江龙,斗不过郑坤这条地头蛇,人数上劣势有点大,司徒坚强于情于理都该挺身而出,只是有点犹豫刚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学习上,一咬牙,给师傅赵甲第了条短信,空荡荡的教室就他和袁树两个人,郑坤刚解决了知了,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走进教室,估计袁树再不识趣,他八成就要动粗,司徒坚强当仁不让地从座位上起身,一夫当关,很简单说了一个字,滚。郑坤不愧是斗争经验丰富的老油条,排场大,架子大,更不会自己出手,似乎知道今天会有棘手人物跟他作对,带来的人手中立即钻出两个“隐藏人物”,都是花钱找来的半职业散打选手,司徒坚强之前就是瞧出不对劲,有玄机,才给赵甲第的短信,不过既然挺身而出了,他还真没打算全身而退,他不是郑坤这种绣花枕头,背水一战的次数多了去,大不了被打鼻青脸肿了就逃呗,他反正对袁树没想法,一点不怕丢脸,就在司徒坚强和那俩社会成员扛上的时候,坐地虎出现了,戚皓,带了起码2o票人过来,大半是校体训队和篮球队,先天气势就足,加上他本人也要比阴谋型选手郑坤要魁梧健壮许多,一米九的个子,大块头,他一出现,颇有黄雀捕蝉的意思,玩了手漂亮的英雄救美,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孩子,据说光是在学校豢养的金丝雀,就有差不多两只手,十足韦小宝作风,要是今天占尽上风,袁树就大概是他的囊中之物了,怎么看,袁树都是没好下场的命,这情形,多想崇祯吴三桂李自成在抢一个陈圆圆啊。坐地虎和地头蛇对上,本来已经几乎出局的第三方知了又扳回了一点局面,结果构成了一个不尴不尬不大不小的僵局,最后所有人都退了一步,没事的司徒坚强就端板凳坐走廊上看戏了,反正他现在已经将袁树视作“准师母”,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他还是会拼一拼,让司徒坚强嗤之以鼻的是郑坤戚皓知了三个人的斗法并不太高明,都是高中生前辈们玩腻的那一套,虚张声势的示威,不痛不痒的恐吓,看似疾言厉色,却都没彻底撕破脸皮,这么一折腾,愣是持续到赵甲第赶来,不过现在教室里三巨头总算有了实质性进展,知了识趣退出,郑坤似乎真动了肝火,那张小白脸相当狰狞,破天荒出了手,操起一张椅子就砸向戚皓,后者措手不及挨了一下,身体底子好,没大碍,不知道是不是被郑坤暴戾的一面给震慑到,竟然没第一时间还手,趁这会儿司徒坚强顺便把早上郑坤的手段给赵甲第说了一下,不知道是时间仓促还是忘了,对三人的背景都没详说,而且赵甲第也没问。

    “说完了?”赵甲第平静问道。

    司徒坚强点头,跃跃欲试,准备让这位武力值和智力值一样彪悍的神仙哥带他进去驰骋一番,做好学生有段日子了,手脚难免有点痒。

    “那我先走了,下次再忽悠我,别怪我替蔡姨拾掇拾掇你。”赵甲第转身就走。

    司徒坚强没回过神,大脑没转过弯,等赵甲第走出几步,一把拉住,哭丧着脸道:“赵哥,别走啊,我跟他们说了袁树其实是你女人,那三家伙这才熬到现在,否则袁树早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他们也信?”赵甲第愣了一下。

    “信啊,因为袁树点头了。”司徒坚强笑道。

    “她脑子有毛病啊?”赵甲第好气又好笑,这算不算那个祸水的病急乱投医,他对这妮子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现在一降再降,几乎到谷底。从他这个角度看马尾辫校花的背影,瞧不出什么大名堂。

    “我不能这么做,她不这么说,哪里等到你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到时候就是两条人命啊。”司徒坚强开始危言耸听。

    “她扎了马尾辫。”赵甲第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司徒坚强懵了,没理解这哑谜。

    教室里郑坤得了势,风头正健,大有势如破竹的趋势,他走过去握住袁树那只手指关节已经泛青的手。

    拉了一下,她没有起身。

    郑坤加重力道又拉了一下,竟然还是没能把她拉起,有些折面子,他脸色重新狰狞起来,让原本蠢蠢欲动的戚皓缩了回去。

    “袁树,听话,一而再再而三给你面子,你要懂得珍惜,毕竟一个人再有耐心,还是有限度的。”郑坤尽量语调温柔道。

    郑坤在等,脸色愈狰狞,一点一点撕去面具,估计等不了多久。

    袁树挣脱掉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做了一件谁都预料不到的壮举。

    啪!

    清脆响亮地甩了郑坤一个耳光,她面对面直视错愕后彻底陷入暴躁状态的郑坤,这只无依无靠的小羔羊似乎在用一种近乎悲凉的努力去维持最后的尊严。

    郑坤二话不说,就赏了她一记耳光,势大力沉,辣手摧花。

    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生了,粉嫩脸颊上迅浮现手印的马尾辫校花湿润着眼眶,咬着嘴唇,竟然反手又给了郑坤一巴掌,无比响亮。

    这娘们太虎了。

    郑坤狞笑着抬起手,这一次,估计一巴掌下去,这个疯了的小白菜就要出血了。

    可是他没能挥下去,不是他不想,而是有人握住了他手腕。

    郑坤转身,是一张很陌生的脸孔。

    横空出世的家伙不温不火说道,“打女人不是这么打的。”

    郑坤被愤怒冲昏了所有理智,剩下的一只手直接冲向不之客的脸庞。

    只是不等他拳头得逞,那人握住郑坤手腕的手一拉,一膝撞将身体不由自主前倾的这位智力型角色给打成龙虾状,一般狠角色玩这一下,最多就是让人趴下,但站在教室后面的司徒坚强却骇然现郑坤的身体竟然被这一下给撞得双脚离地,一米七几的个子,最不济一百三四十斤的体重,加上身体本身的柔韧度,被一击浮空,这也太他妈毒辣了,所以抗击打能力极其一般的郑坤在某人极其富有穿透力的打击下丧失全部防御力,弯曲着身体躺在地上,泪流满面,不是英雄气概地强忍着不哭出声,而是根本哭不出来。戚皓凭借本能后退一步,来不及兔死狐悲,他甚至不清楚这个神秘人物怎么出手,就感觉整个人被扯住衣领带了过去,然后被那家伙的大拇指按住喉结,一阵刻骨刺痛,既说不出话也毫无反抗能力,然后就悲壮地看到一击肘击撞过来,他比郑坤要重一大截的壮硕身体毫无悬念地斜飞出去,脑袋有点不清醒,连疼痛都不那么明显。

    瞬秒了两位先前还气势十足的大人物后,罪魁祸转头望向仍旧红着眼睛微微张开嘴巴的马尾辫女孩,笑眯眯道:“校花,疼吗?”

    他伸出手,一根手指在她被扇了一巴掌的脸颊上轻轻摩挲,只是他眼睛里却承载了与郑坤戚皓近乎截然相反的东西。

    她兴许是刺激太大,一时间竟然没有躲闪他的“轻薄”。

    “不舒服的马尾辫,但是很漂亮的两个耳光。”看装束和年龄跟高中生差别不算太大的家伙咧开嘴,袁树唯一的印象就是很洁白的牙齿。

    对马尾辫深恶痛绝的人,自然就是吃过马尾辫女人苦头的赵甲第同学。

    他从袁树桌上拿起一本数学书,卷起来,走向那群看上去义愤填膺却满心打鼓的家伙,知了认出了赵甲第,想上去套近乎,赵甲第却正眼都没瞧他,径直走向门口,那三批人虽然忌惮这位狠人的身手,但毕竟仗着数量优势,一退再退后现已经没地方可以退,后面都挤满了人,就准备嚷嚷几句,不管能不能帮主子找回场子,起码不能显得太寒碜,再者,他们觉得这家伙脑袋不至于烧坏了想要一挑他们几十号人,可事实上这位赵八两同学就这么干了,那卷书在他手里真他妈犀利霸气啊,扇,戳,扫,最前面几个倒霉蛋就跟纸人一样给嫩到在地上,不经打啊,知了没敢动弹,更不敢说赵哥啊那里头有我的兄弟哇,因为他再眼拙也瞧得出赵甲第下手跟一般人的不一样,干脆利落,寸劲十足,显然有很足的底子,一想到这是个能跟蔡姨一起唱歌的变态存在,知了连死的心都有了,心想你一个大学生来高中跟我玩个啥啊,你早挑明了袁树是你女人我就是再多几个胆子也不敢凑这热闹呀。

    掀翻一片,人仰马翻,赵甲第手里的数学书封面彻底报废,觉得火候差不多,停下手道:“滚。”

    鸟兽散。

    义气啊,英雄气概啊,都显得像一坨屎。

    戚皓身体素质不错,是自己一颤一颤溜走的,知了想要闪,被赵甲第盯住,吩咐了一句,“把地上那个弄走。”

    知了欲哭无泪,却不敢推脱,搀扶着最得瑟也是下场最凄凉的郑坤,两人差不多成难兄难弟了。

    司徒坚强这小子见势不妙,赶紧躲到走廊外去,只敢蹲在地上探出半个脑袋。

    教室只留下赵甲第和袁树。

    两个人都觉得很荒谬。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袁树,她伸出手,笑了笑,有点勉强。

    赵甲第把数学书还给她,也挤出一点敷衍性质很浓重的笑脸,道:“怎么样,打架厉害吧。”

    袁树点了点头,瞪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

    “有钱孩子,读书厉害的孩子,打架一般都不靠谱。”赵甲第笑道,掏出手机给麻雀和豹子各自了条消息,说事情解决了,先在校门外等着。

    “你不有钱,读,没有坐下去,靠着近窗的墙壁。

    “有钱啊,读书可厉害了,跟打架差不多,要不然我也不会单枪匹马来你们学校。”赵甲第微笑道,依然笑眯眯很好说话的模样。

    “来干什么?”袁树嘴角扯起一个弧度,苦涩,牵强,自嘲,“来英雄救美吗?”

    “包养你啊。”赵甲第一本正经道。

    袁树哑然,匪夷所思。

    “我最喜欢校花了,尤其还是扎马尾辫的。”赵甲第叼起一根烟,却没有找到打火机,转头,一直在偷偷关注战况的司徒坚强怎么会错过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抛过去一个打火机。

    “我很贵的,你看,连他们都包养不起。”袁树笑道,歪着脑袋,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真的吗?”

    赵甲第点燃香烟后丢给袁树一样东西。

    一把钥匙。

    袁树愣了一下。

    “汤臣一品的房子,你要是敢要,就是你的了。”

    赵甲第抽着烟,显然是老烟枪了,真不知道他怎么还能有一口白灿灿的牙齿,“我这才是勉强上得了台面的败家子嘛,他们做二世祖啊公子哥什么的,忒不专业,就他妈知道装逼,没个职业道德。”

    袁树轻轻倾斜着脑袋,似乎在用她那颗比赵甲第并不笨多少的小脑袋判断“大败家子”惊人言语的虚伪真假。

    “校花很多的。”袁树扬起手,摇了摇钥匙。

    “哦,那我再找找,把钥匙还我。”赵甲第笑道。

    袁树又被雷了一下,眨巴着眸子,显然内心在天人交战。

    “跑路喽。”袁树笑眯眯道,把钥匙放进口袋。

    “嗯?”这次是轮到赵甲第不太理解。

    “这么大动静,学校肯定知道了,还不跑?”袁树果真连一本书都不拿,撒开脚丫就跑。

    马尾辫摇了摇,似乎可以摇到童谣里的外婆桥。

    赵甲第也当机立断撤了。

    跟着她跑出学校,出了大门,她弯着腰喘气。

    赵甲第没什么感觉地站在她身边,伸出手。

    她故作迷茫。

    “还我。”赵甲第轻声道。

    “如果我不肯呢。”她抬起头又低下头。

    赵甲第没有说话,继续伸着手。

    “给谁做花瓶不是做,谁出手阔绰些,我就给谁了。”她抬起头,已是泪眼婆娑,抽泣道,“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赵甲第想起一句话。

    ]年,在建德新安江第一次见到小蔡,大风大雨,她像一株小草。

    这是杨青帝绝笔信里的一句肺腑之言。

    而此刻,校门口人山人海,将来也许是上海最漂亮的花朵,蹲在地上,在一个只能算陌生的年轻人面前,在充斥着诧异眼神和惊奇视线的汹涌人潮中,随时可能凋零。

    “把马尾辫拆了,做我的花瓶好了,你一定比谁都过得要好。”赵甲第笑道,牵住她的手,拉起来。

    他轻轻抱住她。

    做了当年杨青帝没有对蔡姨做的事情。

    她哭着躲在他的怀抱,轻轻把马尾辫拆了,毫不留恋。

    “不伤心不捣乱不撒娇不后悔。”赵甲第眯起眼睛,不理会周围人流的关注。

    她点点头。

    “乖。”赵甲第摸着她铺散开来的头。

    很多人十年二十年后,都能清晰记得这一幕。

第50章 迷路

    

    (一不小心一万三千字了。)

    麻雀和豹子一路摩拳擦掌,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校门口看着八两叔跟一要有多水灵就有多水灵的黄花闺女卿卿我我,立马给震惊得无以复加,简直就是虎躯一震鸡-鸡一抖啊。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了半天,豹子问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老牛吃嫩草,麻雀犹豫了一下说这叫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咱们的八两叔果然是条汉子。豹子的气场强大到能把被麻雀勾引过来的美眉白菜们都驱散,一拍大腿说道怪不得我是说琢磨着这妞这马尾辫眼熟,麻雀怪笑轻声道这妞比婊子谢可要更良家更靠谱,豹子啧啧道是啊是啊这脸蛋这屁股这胸部硬是要得啊,麻雀一脸深以为然,豹子问那我们咋办继续蹲着?麻雀犹豫了一下道闪了吧,接下来八两叔肯定要让那闺女见识见识赵家村金枪不倒一夜十次盖世无双如意小郎君的威风了,豹子一脸崇拜道那是必须滴谁不晓得咱八两叔床上床下都文武双全,麻雀丢掉烟头笑道那撤,不过他瞥了眼豹子又问道怎么还没被人砍死,豹子大咧咧道要不是八两叔今天不让闹大,我能拉3面包车人马过来。麻雀望了眼看似依旧毫无城府的哥们,没说话,只是拍了拍豹子肩膀。

    赵甲第拉着不再是马尾辫的校花儿走在马路上,一路上无数的侧目,比白日见鬼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所口碑和成绩都不错的私立中学,袁树在所有学生们心中拥有别人无法匹敌的智力值,她的一颦一笑都是学校最动人的风景,所有人都坚持即便她面对老师,面对学校里的富家子弟,她仍然是无敌的。所以,当她轻摇着马尾辫,独自行走在人群中,简直就是女神下凡众生退避的架势,而她这些年也一直坚持着这份骄傲,直到今天为止。

    “你说他们在想什么?”赵甲第笑道。

    “鲜花插牛粪,癞蛤蟆吃天鹅肉,好白菜都给猪拱了。”袁树轻声道,笑容灿烂,没有谁猜得出她为什么要被一个男生光明正大牵着手。

    “听小强说你很聪明。”赵甲第瞥了眼袁树,在他的生活里,太漂亮的往往成绩都不出众,童养媳姐姐起码在考试环节上并没有表现出大智近妖的一面,王半斤虽说最后迷迷糊糊考上了帝国理工,但比起麻雀几个,其实逊色不少,胡璃就更不用说了,杨萍萍成绩还算不错,但在赵甲第眼中姿色就不靠谱了。

    “没你聪明。”袁树不以为然道。

    “小强告诉你了?”赵甲第没奈何道,这小兔崽子也太不遗余力不择手段了。

    “我听到过小强跟你打电话。”袁树点头道,走出一段距离,因为她本来身高就有172,只差几公分就能赶上赵甲第了,所以和赵甲第说话,她并不需要扬起她粉嫩白皙的脖子,而她这种女孩,其实如果能够轻轻仰着脖子,骄傲地走着,就会像极了波斯猫。她神情复杂问道:“我们去哪里?”

    “去你口袋里钥匙用得到的地方。”赵甲第终于拦下一辆出租车。

    “真的?”袁树望向他,希望从他脸上得出答案,只是他一脸无动于衷的漠然,这个人的城府和面具,自然比她认识的同龄人要深厚一点,不出她意料,司机师傅一听目的地,特意瞟了一眼他们,她笑了,“我以前只在杂志上见到过呢。”

    “我也是。”赵甲第坐上车后就放开了袁树的手,在翻口袋。

    她瞪大眼睛,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拐骗的良家。

    赵甲第也不解释,算了下口袋里的钞票,松了口气,幸好够车钱,这情形看得袁树又是一阵无语。

    到了陆家嘴滨江大道小区门口,进了C栋大堂,踩进电梯,推开了江湖上那扇传闻可以不需要钥匙的德国手工雕花大门,终于见到了赵家上下只符合赵三金一个人口味的黄色调辉煌客厅。

    袁树还是像做梦一样。

    赵甲第任由她发呆,独自来到可以看到外滩黄浦江的阳台,没有什么特殊感觉,他既没有恐高症,也没觉得站在这里就有什么俯瞰芸芸众生的感悟,只是觉得房子大了点,俗了点,江景差了点,于是自我安慰晚上外滩夜景估计会好一些。回到客厅,袁树站在原地,拿着钥匙,盯着他,不说话。

    “算下来,好像很多小白领的月工资还不够付这房子物业费的。”赵甲第笑了笑,踢掉鞋子,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所以手里的钥匙可要握紧了。你脚下这435个平米,怎么也要将近六千万大洋,你说我出手阔绰不。看来你的眼光跟你的脸蛋一样出类拔萃,由此可见,不是每个扎马尾辫的校花都像你这样,我的眼光这次应该也不至于太差,我倒是希望你拜金彻底一点,肤浅一点,幼稚一点,乖巧一点,我好不费心思,做得到吗?”

    她还是傻乎乎望着赵甲第,像是见到鱼吃了猫肉吃了狗以及被小怪兽痛扁的奥特曼,不能否认,这时候憨憨的袁树,不再心思剔透的校花,还是别有一番风情的。

    “别跟小白菜一样杵在那里不动了,来,给爷捏一下脸蛋你就知道不是做梦了。”赵甲第调笑道,躺在沙发里,撇了撇嘴,“这地方广告说得多好啊,不是在卖房子,是在卖艺术,卖收藏品。咱好不容易拉着生平第一只小金丝雀来见识一下,原来是卖他妈拉个比的哦。”

    袁树扑哧一笑。

    穿着比赵甲第还要朴素简单的她轻轻踩着地毯,脚上那双洗得泛白的帆布鞋小心翼翼踩在一平米就能在三线城市买一栋房子的地方,来到赵甲第眼前,弯下腰,摊开手,把钥匙递到眼前。

    “咋了?吓到了?”赵甲第从挂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上慢慢收回视线,笑了笑。

    袁树摇摇头。

    “良心发现了,知道廉耻了,想要做乖乖女了,重新喜欢上跟那群2逼二世祖斗智斗勇的生活了?”赵甲第还是在笑,只是没有接过象征性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钥匙。

    “没呢,我是这辈子达不到那境界啦。”

    袁树嘻嘻笑道,“不过呢,我智商还在,知道这房子我再想要,也要不到,还不如跟别人要一套百来万的单身公寓呢。”

    “这房子就是你的了,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这房子,但塞给我了,还不如换个小情妇划算,你放心,说是你的就一辈子是你的,只要以后别出去找小白脸给我戴绿帽子,我说话算话,傻妞,你应该相信一个不辞劳苦跑去救你于水深火热的家伙,这种人,做不正常的事情才是正常的。你再他妈墨迹,小心我趁着月黑风高孤男寡女把你给圈圈叉叉了。来,给爷笑一个。”赵甲第推掉袁树的小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他娘的郑坤这王八蛋下手还真狠,眼前这张小脸蛋现在还肿着。

    袁树果真笑了一个。

    “真乖。”

    赵甲第笑道,“好孩子有糖吃,晚上带你把恒隆港汇锦江迪生什么的全逛一遍。”

    “真的?”袁树雀跃道。

    赵甲第懒得回答这种会降低智商的问题,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个促狭笑意,“不过我现在身上就那么点钞票,估计坐出租车的钱都不够。真到了恒隆连卡佛什么的,咱俩啊估计最多也就过过眼瘾。”

    “我身上有钱哦。”袁树笑眯眯道,掏出一叠零钱,很好,没有一张百元大钞,加在一起是寒碜辛酸的九十八块五毛。

    赵甲第也把自己口袋里的钱交出来,加在一起,是一百二十三块五毛,真不是一般的大款啊。

    “看来除了坐车,晚饭还是有着落的。”赵甲第脸不红心不跳道。

    “我们可以坐公交车。”袁树出了一个不知道该说好主意还是馊主意的建议。

    “行啊,你知道路线和站点?”赵甲第笑问道,一点都不觉得荒唐滑稽。

    “一清二楚。”袁树扬起脑袋,小小的洋洋得意。

    “可爱的小马尾辫。”赵甲第捏了下她的下巴,其实她已经不是马尾辫了。

    一棵疯白菜和一把神经刀,也算绝配了。

    他们就这样出发了。

    最终还真是换着公交车来到恒隆广场。

    站在大厦门口,袁树嘟着嘴巴弱弱哀怨道:“以前我都不敢进去的。”

    确实,大厦内的绝大多数人,跟站在大厦外的袁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前者起码衣食无忧,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不好说,起码不用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费神,而后者,再青春无双,也改变不了一条牛仔裤穿了四年的事实。

    “那咱们先在外面看看橱窗,充分感受完毕这富贵气息,等适应了再进去。”赵甲第笑道,牵着袁树在恒隆外看玻璃橱窗,都是袁树不认识的牌子,很可惜很悲剧,除了最出名的几个,剩下的,赵八两同志也一样不认识,不过袁树英语优秀,一下子就记住,还特地大声拼读出来,貌似跟赵甲第呆一起,她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好几倍,两人旁若无人的样子,还真有点像苦地方小城市出来上海闯荡的破落情侣在那里自娱自乐。

    别人富贵着奢侈着荣耀着骄傲着,但起码,我们还可以傻乎乎寒酸却快乐着。

    “我做好准备了。”袁树深呼吸一口。

    赵甲第带着她来到爱马仕,赵甲第终究不是彻头彻尾的井底之蛙,这个牌子还是知道的,拉着斜刘海直长发牛仔裤帆布鞋清纯美丽的袁树走进专卖店,这里的服务员专业素养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在这里遇到白眼的几率可比谄媚要低得多,但他们的眼光也是毋庸置疑的犀利,所以袁树的漂亮和她的朴素就构成最大最鲜明的反差,而这样一个貌似可以轻易打败一个中年怪蜀黍款爷的女孩,被一个衣着同样毫不起眼的平庸家伙拉着手,就更是落差了,惹得专卖店内大部分顾客和服务员都瞥向他们,细细打量。所幸目前站在这里顾客的大多是中年贵妇,只有一位陪黄脸婆来购物的胖子,一身名牌,lv的手包,i的皮带,阿玛尼西装,应该是定制的意大利小牛皮鞋,就跟开小型品牌展览会一样,这家伙见着袁树,眼睛都直了,趁家里黄脸婆挑丝巾的时候,使劲瞧袁树。

    袁树手心全是汗,不知所措。

    土包子赵甲第也是第一次进爱马仕,却牛-逼烘烘的一塌糊涂,一点不客气,专心致志给袁树挑丝巾,冬天要来了嘛,不过这家伙似乎忘了口袋里一百出头一点的积蓄还得应付一顿晚餐,他身边两个服务员蛮水灵的,气质不错,见到赵甲第挑三拣四,折腾半天竟然还没选中一条,她们笑容如旧,可心里估计有点纠结,这些东西,她们可是都是要戴着手套好生伺候着的,赵甲第终于挑了一条大丝巾,也不看玻璃价格标签,在袁树脖子里轻轻一围,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袁树的气质猛的暴涨了n个百分点,那远处目不转睛的中年胖子口水止不住了。

    袁树不敢动弹。

    赵甲第却还是摇摇头,觉得不太满意,身边两个标致服务员相视一笑,算不上嘲讽,只是觉得有趣,大概都是在心想这家伙相貌希拉平常,配不上他女朋友,不过这股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式宠溺还是有点可爱的。

    突然,负责人走过来,示意两名女孩让开,她是一位中年少妇,气质比两名下属要高出一筹不止,她带着发自肺腑的严谨恭敬走到赵甲第身边,微笑道:“能为您服务吗?”

    “不需要。”赵甲第不冷不热道,继续挑选。

    袁树脸皮嫩薄,绯红娇艳着一张小脸蛋,不敢见人。

    “好的。”女负责人微笑点头道,主动退后。

    两个美眉服务员面面相觑,吃惊不小。

    “走,逛lv去。”赵甲第笑道。

    紧紧拽着赵甲第的小妮子如释重负,笑脸如花。

    17岁的她,身上家当全部加起来不值三百块钱的她,站在这里,自然是渺小的。

    可看着他近乎肆意妄为地忙碌,她觉得心安。

    这种安定,谁都不曾给予过她,早逝的父亲没有,艰苦的母亲没有,恨不得榨干她所有潜力的老师也没有,同龄人更没有。

    离开专卖店,女负责不忘微微对着那对年轻的背影礼节性弯腰,表现出不是很理所应当的热情。

    她见两名后辈一脸疑惑不解,放低声音,笑着耐心解释道:“穿什么不代表什么的,那个男孩子手上那块5959p能抵得上一辆法拉利了,虽然有些年月,但肯定是真的。这才是货真价实的隐富二代啊,就是不知道是江浙一带的还是北方人。”

    “没注意。”一位美眉瞠目结舌道。

    “我随便瞥了一眼,还以为是普通的表呢。”另一位悄悄吐了吐舌头。

    在同样贵气逼人的LV,赵甲第依然是闲庭信步,袁树的忐忑稍减,但依旧远远做不到赵甲第那般坦然,他们这两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当然是没钱买东西的,百分百的只看不买,随后赵甲第带着袁树逛了一下迪奥和香奈儿,与商场格格不入的袁树终于有丁点儿进步,就是敢于自己去搜寻中意的奢侈品,她在迪奥看中了一只挎包,在香奈儿钟情一对耳环,在卡地亚珠宝的时候发生了一段插曲,终于让袁树明白为什么这几家顶尖奢侈品店对身边年轻男人的“捣蛋”为何都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和容忍和尊敬。一名年轻卡地亚服务员微笑着问正埋头帮袁树挑手表的赵甲第,“先生,冒昧问一句,您手上戴的是百达翡丽的5959p款吗?”

    “是的。”赵甲第抬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掩饰什么。

    “很贵吗?”袁树调皮问道。

    服务员愣了一下,见赵甲第没有反应,就微笑道:“我不知道确切价格,大概在三百万左右吧。”

    袁树张大嘴巴,瞪了一眼身边的穷人。

    “家里人送的。”赵甲第平淡道。

    “废话,是你挣的才怪。”袁树不客气道。

    赵甲第回瞪了她一眼。

    服务员似乎觉得这对看上去不太登对的情侣有趣,于是她脸上的笑容少了些礼节性,多了点真诚,当然最多的还是对袁树的艳羡,典型的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啊。

    光是恒隆逛了一圈,就已经是快晚上11点,赵甲第肚子有点饿了,笑问道:“晚上吃什么大餐?”

    “肯德基肯德基,可好吃了。”袁树笑眯眯道。

    然后赵甲第就带着她去找肯德基,在灯火辉煌的上海大街上随意走着,袁树已经开始习惯挽着他的手臂,轻轻依偎着他。

    他果真陪着她在一家肯德基解决了晚餐问题,袁树点了一份全家桶,却只吃了一丁点儿,赵甲第则轻松解决掉三分之二,如果不是觉得油腻,完全可以包办,剩下一点袁树拿着说当宵夜。

    回去是肯定没有公交车了,袁树捧着全家桶,说要散步,所幸他们打车回汤臣一品的钱还是有剩余的,否则跟人说没钱坐车回汤臣一品睡觉,谁都当做神经病。

    赵甲第由着她,反正他自己也没好好逛过上海。

    走啊走,袁树一点都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那感觉就像要走一辈子。

    差不多12点,赵甲第说回了,袁树乖巧温婉地嗯了一声。

    一起坐在出租车后排,这座城市道路两边耀眼的灯光飞逝而过,袁树傻乎乎捧着全家桶,把头枕在赵甲第肩膀上,哭了出来。

    这个吃过肯德基次数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却坚持骄傲的女孩,这个坎坎坷坷莽莽撞撞拆了马尾辫跟一个陌生男人走却装作没心没肺幸福快乐的女孩,这个从小就发誓要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却一次次被生活磨去信心却只敢躲在被子里小声哽咽的善良孩子,第一次哭得这样肆无忌惮。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她至今还不知道名字的年轻男人,道:“我迷路了。”

    城市太大,生活太苦,所以就有了一个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可怜孩子。

    赵甲第侧过身,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另一只帮她擦着泪水,柔声道:“别怕,跟着我走。”

    

第51章 包养

    

    把积攒了很多年的眼泪一次性流干后,回去的路上袁树就安静许多,不哭不闹不悲不伤,这样的金丝雀上哪找去,乐意坐公交车不说,逛了一晚上恒隆广场一样东西都没要,点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就感动得稀里哗啦,可见花花世界里的小蜜们也是有境界差距的,下了出租车袁树哼了一首不知名的歌谣,赵甲第听得津津有味,两人回到汤臣一品,赵甲第先洗了个澡就去能望见外滩夜景的阳台坐着抽烟,等他抽完一根烟,发现有一条准媳妇沐红鲤的短信,半个钟头前发的,沐红鲤过了晚上10点后即使想念赵甲第,也一定会率先发一条不痛不痒的短信确定一下赵甲第是否睡觉,如果石沉大海,她就不会再打,如果回了,那基本上就要煲电话粥了,赵甲第穿着浴袍靠着阳台栏杆眺望满目的绚烂夜景,给沐红鲤发了条短信,结果媳妇马上就打电话过来,赵甲第酝酿了一下措词,解释说叫司徒坚强的家教学生忽悠他玩,其实没什么大事,干脆就看了下家里去年在上海购置的一套房子,晚上不回学校了,躺在学校寝室小床上的沐红鲤压低声音嗯嗯呀呀,一点都没有疑问,赵甲第笑问有事情就直说,沐红鲤犹豫了一下说有没有时间跟她舅舅舅妈一起吃顿饭,赵甲第毫不犹豫道没问题啊,沐红鲤一下子就乐了。

    赵甲第转头瞥了眼身后,不再是马尾辫的金丝雀也穿着浴袍,站在阳台角落,眼神复杂。时间已经是凌晨半点,赵甲第和沐红鲤谈妥见面时间后就没有继续闲聊,赵甲第坐在一条沙发上,袁树没有坐下,趴在栏杆上踮着脚跟,眼神迷离,呢喃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理想。”

    “嫁个好老公。”赵甲第笑道。

    袁树转过身,双手撑在栏杆上,如此一来她那副与年龄有点不符的魔鬼身材更具有冲击力,不过她倒没有纯心勾引赵甲第的意图,“我的理想最市侩不过了,我一定要越长越漂亮,一定要考第一,一定要在18岁的时候长成大美女,然后考进中国最好的大学,这样我才能保证用大学四年时间去找一个满意的男人,不管我爱不爱他,他都要很爱我,爱我一辈子。所以上了高中后我就告诉自己大学之前,绝不会谈恋爱,早恋就跟客厅桌子上的肯德基一样,也许对很多人来说是快餐,但放在我身上,就是奢侈品,我得为他保留初吻,初夜,甚至还要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因为这样,才有资格让男人更疼惜一些,喂,你说我是不是很实际,是不是很庸俗?”

    “有点。”赵甲第窝在沙发里抽烟,没有烟灰缸,就随便弹在地上,反正赵三金不是说买了房子交接给他后就当甩手掌柜了,物业费和私人管家保姆之类的,自然不需要赵甲第担心。

    “你这种人能想象吗,小学里一只铅笔,我会用到这么短,短到不能再短了。”袁树笑着伸出拇指和食指,摆了一个手势,“有了圆珠笔后,我都是很小心翼翼去呵护,因为我只敢换圆珠笔芯,不敢换笔,你说我这种斤斤计较的女人,以后是不是一定很适合过日子,相夫教子,持家有道?”

    “可能吧。”赵甲第轻轻望着袁树,不冷不热,不温不火。

    “我很笨,热水器不会用,是用冷水的。”袁树嘟着嘴巴委屈道。

    赵甲第哑然失笑,骂道:“不会用你不会喊我啊。”

    “万一你一定要洗鸳鸯浴咋办。”袁树笑道,脸红,煞是可爱。

    “拒绝呗。”赵甲第愣了一下道,说实话他从头到尾都没往坏地方想,袁树漂亮是漂亮,但还不至于让他不管不顾,再说了他一个丢人现眼的原装处男,真畜生了,好不容易把袁树给剥光,对着羊脂白玉一样的娇嫩美人儿,愣是不得其门而入,霸王硬上弓了只差临阵一枪就生米煮成熟饭,结果就卡在这里,那估计被硬上弓的袁树一定会由愤怒娇羞转为捧腹大笑,赵甲第丢不起这个人。

    “拒绝有用吗?”袁树笑问道,小心翼翼,有试探意味。

    “对我有用。对别人我不知道。”赵甲第笑道。

    “你有奇怪的癖好吗?”袁树脸色有点绯红娇艳,眼神有点担忧。

    “你是说滴蜡皮鞭喜欢制服玩双飞燕这种吗?”赵甲第挑了下眉头。

    袁树张大嘴巴,不知所措。

    “不吓唬你了,说点正经事。”赵甲第坐直身体,掐灭烟头,“我说把房子送给你,也许一开始有点开玩笑,但现在不是了,她属于你,但我想什么时候来看你你都不能拒绝,好吧,也许这么说有点含蓄,我还是露骨坦白一点,等我想要你的身体了,你就要洗干净白白嫩嫩的身体,挤出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笑脸,别给我摆谱,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你决定收下钥匙的时候就定性定量了,你是学理科的,应该知道这个说法的意思,除此之外,我没有额外的要求,你不需要担心我会干扰你的学业,我也不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想必你也奇怪为什么一个住得起汤臣一品戴得上百达翡丽的二世祖怎么裤袋里连张像样的信用卡都没有,既然大家确定关系了,我就跟你透个底,我是北方ts人,离异家庭,老子有点钱,典型的暴发户,我有很小就定下的媳妇,有刚认识的女朋友,你不要奢望能再上一个台阶了,不可能的,我奶奶是个极其看中门当户对的长辈,再说,论相貌,在跟我有关系的女孩中,你也没什么优势,气质就更不要说了,如果有一天你丢了现在的这份朴素,就真是俗气的花瓶了,到时候我一定一脚踢开你,提醒一点,我这个人怕麻烦,别粘我,因为有正规女朋友,你别主动找我,出了意外例外,比如今天这种事情,最好第一时间找我。”

    “这就算被包养了吗?”袁树低下头轻声道。

    “别问我,我也是第一次。”赵甲第失声笑道。

    “真的吗?”袁树抬起头,红着眼睛。

    “也是最后一次。”赵甲第站起来,陪她站在一起。

    袁树转身,探出身子,扯开嗓子喊道:“我被包养了!万岁!”

    “高兴吗?”赵甲第问道。

    “高兴!”袁树大声道。

    “幸福吗?”赵甲第也大声起来。

    “幸福!”袁树使出全身力气嚷道,似乎恨不得整个上海都知道她的“幸福”。

    赵甲第看着她,这个傻孩子又哭了。

第52章 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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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冷,你先回去睡觉,明早还得早起赶公交车。记得门锁上。”赵甲第微笑道,下了逐客令,没打算让袁树穿着浴袍在浴袍在阳台上看风景。袁树不知道是很“识时务”地代入了目前的角色,还是真困了,小手攥紧浴袍领口小跑出阳台,进了客厅,停顿了一下,她可是在西南位育年纪第一这个位置高处不胜寒了整整五年的聪明女孩,当然知道赵甲第最后一句话的含义,大大松了一口气,只是如释重负后又有点迷糊,她能敏锐捕获一些年轻男老师借机肆虐她早早就发育很好胸脯的肮脏视线,能轻松看穿同龄男生在她周围做作表现的稚嫩心理,可是到了这个似乎并不比她大几岁的男人面前,她天生的智商和被生活逼迫出来的城府就没那么灵光。

    赵甲第给司徒坚强打了个电话,这个一手造成包养事件的罪魁祸首正在挑灯夜战,接到师傅电话后吓了一跳,战战兢兢,赵甲第没跟他绕弯子,不听他精心准备了一晚上的解释和溜须拍马,让他直接把教室里出现的那批二世祖们的背景都说一遍,司徒坚强哪敢含糊,就一五一十说了下详细情况,被赵甲第肘击打傻的戚皓是上海富三代,牛的当然不是他那个入赘的老爸,而是他那个老牌上海大亨的外公,现在还在上海国际商会挂着副会长的头衔,司徒坚强顺便爆了些无责任八卦,说戚皓那个入赘的老爸一年有十个月都在山西和内蒙那边跟煤矿打交道,不知道戴了多少顶绿帽子。说到郑坤,司徒坚强格外加大篇幅,重点提了下郑坤父亲的红色身份,郑坤母亲则是上海邻居宁波商圈里的红人,传闻有一年要上胡润财富榜,托人一个电话过去就给撤了,可见其能量,司徒坚强对一肚子坏水却从不给人抓把柄的郑坤极其不顺眼,不忘早上出操时候这阴险小人对袁树的威胁利诱讲述了一遍,至于知了,势利公子哥一个,家里钱是有的,不过胆子小的很,最后司徒坚强很马屁精地把袁树给夸了一通,毕竟是一所学校的,他打架攒处分那会儿多少还是听说过她的种种出色和骄傲。

    挂掉电话,赵甲第去书房上网,查了一下上海国际商会和上海政府官方网站,可能是赵三金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临时让人把书房给推翻了重新装置一番,没了外头扎人眼的金碧辉煌气焰,多了点书卷气,赵甲第对商会并不陌生,毕竟赵三金头上就盯着n个协会商会会长的帽子,不过上海国际商会份量肯定不轻,因为这座城市的经济地位就决定了它的规格,这一点从国际商会的一把手就看得出,赵甲第顺藤摸瓜把戚皓外公所在的集团也浏览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把重点放在郑坤的家庭背景上,能养出这么个小小年纪就懂得恩威并济的腹黑接班人,殊为不易啊,看完资料,赵甲第抬起手,已经凌晨2点,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去侧卧敲了袁树的房门,不轻不重,问道:“睡了没?”

    袁树开门后,绝美瓜子脸上挂着不可掩饰的慌张,赵甲第见她很清醒的憔悴模样就知道进了房间肯定没睡过,他要是不串这个门百分百要撑着眼皮熬到天亮,没准备进去再让她担惊受怕,斜靠着房门,点燃一根烟,说道:“我过两天安排你妈去东郊一栋房子做保姆,你说服她最好郑坤家里就别去了,我没跟这小纨绔相处过,摸不清他性格,不确定他会不会真发狠做点不计后果的傻事,保险起见,你还是照我说的去做。这是第一点,再就是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学校,跟白天那几个觊觎你的家伙都把话挑明了,说得通是最好,说不通就再交流交流,省得成天到晚给我的小马尾辫添乱,你不烦我都嫌烦。”

    惊喜的袁树激动道:“谢谢。”

    “谢谢啊对不起什么的就别说了,我不爱听。”赵甲第摇头笑道。

    “你明天别去学校。”袁树咬着嘴唇道。

    “怕我吃亏?”赵甲第眨了眨眼睛。

    袁树很诚实坦白地点了点头。

    “别以为小强戚皓这些人就是很能打架的坏学生了,我以前比他们可猛多了,处久了,你就知道一个初中就习惯在床铺底下藏一麻袋西瓜刀割纸刀的学生是啥武力值。”赵甲第叼着烟,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柔顺头发,有点溺爱的味道。

    袁树还是摇摇头。

    “傻丫头。”赵甲第笑道,“大不了就让他们搬出身后各自的菩萨好了,七大姑八大姨爹娘叔舅爷爷外公的,轮番上阵我也不怕。袁树同学,看来有必要跟你申明两点,一,包养你的男人,也就是站在你面前抽烟装深沉的爷们,是个武力值和智力值和情商值都成正比的家伙,最让拜金女们惊声尖叫的是这样一个完美男人还有与之相当的家庭背景,一切公子哥二世祖反动派在他面前都是纸老虎。二,他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使用夸张手法,即使有水分,也可以忽略不计。”

    袁树歪着脑袋,秋水眸子,有一点惊奇,还有一点小雀跃和崇拜。

    她根本不知道,她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姿势,配合她的脸蛋身材和气质,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青涩朴素的她,这样一个小动作,就足以秒杀饱经风霜的大叔大伯,因为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颗不肯安分守己的“纯洁童心”,要不当下哪有那么多一到周末就停在各类大学和艺校门口的豪车,以及那些坐在车内精-虫上脑裤裆蠢动的中年人。

    “睡不着?”赵甲第见她不像有困意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玩。

    “床太大了,房间也是,我醒着就像做梦了,当然睡不着。”袁树做了个鬼脸,似乎觉得有点不淑女,立即收敛。

    “那穿上衣服,我们看夜景去。”赵甲第叼着烟笑了笑。

    他到阳台没多久,袁树就穿着整齐地小跑进来,趴在栏杆上,或许是有了衣服遮掩的缘故,这次放松许多,瞪大眼睛眺望远方,上海外滩的夜景,尤其是俯瞰的风景,可能是很多来上海淘金的外来人员一辈子都欣赏不到的东西,更甚至许多上海本地人都不知道上海城市的精髓是站在高处,站在别人的头顶,太多人都仅是匆匆爬上上海明珠塔一次就心满意足。今天赵甲第可以说是托袁树的“福”才搬进来住,此时此刻,赵甲第才略微明白为什么赵三金这个暴发户为什么住任何酒店都要住最高的房间,宁肯不是最贵的套房,也喜欢挑靠近城市中心的酒店,宁肯不是最好的酒店。袁树没有说话,打小就梦想着有一天能自己买房、连连锁经济酒店都没有住过一晚的她,被外滩夜景给深深震撼,好不容易收回视线,看到抽着烟沉思的赵甲第,她悄悄叹息一声,不敢打扰。

    “还是扎起马尾辫吧,你扎马尾辫比有些人好看。”赵甲第突然说了一句让袁树摸不着头脑的话。

    “好。”袁树不明所以,但答应下来。

    赵甲第沉默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袁树鼓起勇气问道。

    “赵甲第,”赵甲第如实奉告。

    “我叫袁树,袁世凯的袁,树木的树。很普通。”袁树轻声道,细语呢喃,“《新唐书》说凡进士试时务策五道、帖一大经,经、策全通,为甲第。真是好名字。”

    “我爷爷取的,估计是名字取太大了,我小时候身体不咋的,幸好一直锻炼,没事就去打架,才结实一点。”赵甲第哈哈笑道。

    袁树哭笑不得。

    她从赵甲第出现在她面前第一眼起,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记下了。

    最后凌晨3点多袁树还是被赵甲第赶去房间小眯了一会儿,5点多起床,洗漱妥当后就真去赶公交车,到了学校附近,两人先在一家早餐店吃了点东西,光是这十几分钟,没说一句话的袁树就让赵甲第见识到校花的巨大影响力,这年头猪拱白菜说起来也不稀奇,是金猪就成,有钱了有的是本事让立场不坚定的小白菜们排成一排让猪来拱,可袁树不一样,她在学校出了名的清高,作为初中时代就开始让周边学校高中生惊为天人的小花朵,明着拒绝的牲口没有上百号也有几十号了,绯闻与她绝缘,连校领导都坚信这个市三好生会一骑绝尘到考进大学,可事实却是“不惹尘埃”清高到了不近人情境界的袁树和一个家伙坐在一起,虽然没有暧昧动作,可瞎子都能感受到两人关系不一般,加上昨天袁树在校门口哭的传闻已经通过各个渠道流传开来,愈演愈烈,伤了无数少男的心灵啊。

    袁树看上去很镇定,其实很紧张,赵甲第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她紧张却又故意掩饰的时候耳朵根会很红润。

    赵甲第瞥了眼小店内众多吃东西速度放慢了一百倍的学生,做了个让男生们一阵内心哀嚎的举动,他侧过头狠狠亲了口正埋头喝粥的袁树,校花脸上一下子就有了赵甲第嘴上的油腻,袁树身体立即僵硬,头埋得更低,赵甲第堂而皇之地抽出纸巾帮忙擦拭她脸颊上的战果。

    司徒坚强屁颠屁颠跑进来,因为昨天跟神仙哥汇报情况的时候就得到指示,要提前到校,因为公交车时间限制,他不得已自己开着那辆迈腾杀过来,到了没多久就接到短信来这家小店,虽然错过了相貌平庸身份神秘男亵渎学校女神袁树的精彩一幕,却也察觉到诡异氛围,起码他一看到赵哥跟袁树坐一起吃东西就觉得欢乐,昨天通话结束前他小心翼翼问了句赵哥啊马尾辫美女在哪呢,赵甲第撂了一句在隔壁卧室,司徒坚强立即精神一振,熬夜做题更有斗志了,连浓茶和咖啡都省了,凑近了坐在赵甲第和袁树对面,司徒坚强谄媚笑道:“赵哥,带嫂子来上学啊。”

    袁树彻底崩溃了,红透了整张俏脸。

    “你先去上课,抽空我找你。”赵甲第摸了摸袁树的马尾辫轻声道。

    袁树如获大赦,立即跑掉。

    司徒坚强看赵甲第那就跟看到了一挥手就干掉了超人蜘蛛侠钢铁侠蝙蝠侠的反派boss一样,一个字,牛,两个字,大虎,多几个字,凶残起来简直他妈的不是人。

    “等下就按昨天说的去做。”赵甲第对狼吞虎咽的徒弟说道。

    “没问题。”司徒坚强拍胸脯道。

    早自习铃声差不多快要响起,袁树一走,小店也就没什么人,司徒坚强嘿嘿笑道:“赵哥,昨晚累吗?”

    “滚。”

    赵甲第笑骂道。

    司徒坚强刚起身,赵甲第擦了擦嘴,不客气道:“付账。”

    司徒坚强翻了个白眼,很狗腿地去把帐结了。

    早自习下课出操的时候,破天荒整节课没有一点效率可言的袁树对着那本数学书,发呆。昨天那家伙就是用这本书收拾了大票堵在门口的喽啰,出乎她意料,这场斗殴似乎并没有传到校方领导耳朵里,自习课班主任检查班级的时候没有说什么,甚至对于袁树一整晚没有在学校宿舍都没有过问,因为不出意外其实只有半天假的周末她都在学校住宿,班主任也清楚这点,偶尔晚自习都会跟袁树谈心,生怕她累着了或者有心理负担,袁树忐忐忑忑问了同桌兼室友马晓萍,马晓萍解释说查寝室的时候帮忙打了马虎眼,袁树暂且松口气,正当她坐在靠窗位置胡思乱想的时候,察觉有人坐在她身边,抬头一看,竟然是一晚上规规矩矩到了早上却亲了她一口的赵甲第,红了耳根,她欲语还休的样子,天然的媚眼如丝,加上她嘴角有一颗美人痣,潜力值无上限的小尤物啊。

    “好怀念啊。”赵甲第靠着后排桌子感慨道。

    “英语为什么交白卷,为什么不考一个高考状元?”袁树好奇道。

    “小马尾辫,不要问这么庸俗的问题。”赵甲第笑道,扯了扯袁树的马尾辫。

    袁树瞪了一眼,却没什么杀伤力。

    敢说她庸俗,破天荒第一个了。

    打探军情去的司徒坚强跑进来,一脸尴尬道:“赵哥,戚皓那小子不敢来,郑坤直接请了病假,知了刚才倒是说了,你的女人,他不敢碰。”

    “你就跟戚皓说,我在图书室等他。”赵甲第略加思考,知了估计没什么,当初有蔡姨这面虎皮大旗在,他估计是真死了心,撞郑坤那一下其实是留了余地的,不至于请病假的地步,十有**是还没挨过揍的他决定避一避风头,顺势而动一直是生意场上和官场上的好习惯,指不定现在就忙着摸赵甲第的底细,要赵甲第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是社会上混的,郑坤一定砸锅卖铁花血本也要跟他较劲,可问题是赵甲第不像,跟普通学生没两样,动手却是生猛得很,不留余地,这太符合一般的衙内作风了,恐怕戚皓在弄清楚赵甲第身份之前也是忌惮这个,寻常高中生怄气,尤其是好一点的重点中学,没谁敢这么玩的。

    “好嘞。”司徒坚强跑出去传话。

    “跟你妈说换地方工作的时候,别露了马脚。”赵甲第细心道。

    “我会的。”袁树点头道。

    “那我先去敲打敲打情敌。”赵甲第起身。

    一时间袁树对着他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

    到了门口,他毫无征兆地转头,笑容灿烂,“你男人这个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背影帅气吗?”

    袁树这一次笑容发自肺腑,对他不常见的孩子气行为感到很可爱,秋水眸子竟有了些许含情脉脉的迹象,小脸红扑扑道:“帅!”

第52章 一个电话

    (存稿中。每出一个状元,当天出一万字更新。)

    以前赵三金书房有一套精装版的四大名著,都被翻烂,其中赵甲第喜欢《水浒传》和《三国演义》,武将猛人多如牛毛,最喜欢给他们排排坐吃果果,童养媳姐姐钟情《红楼梦》,王半斤则唯独看中《西游记》,很小的时候王半斤就老气横秋语重心长对赵甲第说小八两啊你看这书里的妖怪聪明得一塌糊涂啊,挨揍吃瘪了就去哭爹喊娘找家长。

    那会儿是赵甲第跟赵三金冷战最僵的阶段,玩的就是单打独斗,最多拉上麻雀老杨手枪这批人,王半斤总是揪着赵甲第耳朵生气道你咋听不进话呢,赵甲第依然我行我素,极少让赵三金擦屁股,正因为有后台等于没有后台一样,赵甲第必须拿出衙内纨绔们没有的警惕和脑筋,每一次行动都有条不紊,抗击打能力最强的老杨做尖刀,手枪、虎子和麻雀作为主力兵团做输出,豹子做暗哨,黄华多是策应,胡璃和杨萍萍往往是出钱,偶尔胡璃会跟他们一起冲,拦都拦不住。

    赵甲第则是殿后的角色,别以为这是最轻松的工作,其实风险最大,顺风局面还好,谁都不吃力,一旦逆风起来,赵甲第大概就是等于一个人单挑一群追兵的命了,交情这东西,大伙儿吃十顿山珍海味和一百顿是一样的,可打十场架和一百场却截然不同,到后来,连黄华这种贪生怕死的家伙都敢在劣势场景下挺身而出了,连小资情调不可救药的胡璃都能泼妇骂街了,甚至连装得比好孩子还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杨萍萍都忍不住朝别人脑袋上拍砖头,他们这群家伙的交情可见一斑,都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市比不上上海阔气深厚,可因为离京津毕竟近,赵甲第这伙人也不是没有碰过扎手的硬点子,有一次如果不是老杨家出力杨萍萍家出钱,还真会吃不了兜着走,有了实打实的斗争经验,赵甲第现在当然不怵郑坤戚皓这批龟儿子,他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似乎弊大于利,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戚皓是单刀赴会,不是他胆识过人,主要是迫于无奈,昨天已经丢人现眼一次,今天就算拉上整个体训队和篮球队来摇旗呐喊,大家一起轮了那头来路不明的拦路虎,传出去也只是他戚公子的废柴和对手的牛掰,一个人挑几十号人,就算输了也虽败犹荣,戚皓赢了也脸面无光,这也是他跟郑坤最大的不同之处,至于去学校那边告状,他更是想都没想,西南位育是顶尖私立学校,校领导没有公立学校那么多体制内的顾忌,再者袁树是公认受到学校重点栽培的对象,这一点从她初一入学就学费全免可以瞧出端倪,戚皓父辈们对于他打打闹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因为争风吃醋闹出风波,戚皓十有**要吃不来兜着走,所以他单枪匹马来到图书室,多少有种慷慨赴死的觉悟。他到图书室的次数加起来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司徒坚强把他领进去后就去门口望风,这孩子唯恐天下不乱,经过师傅一折腾,他在学校高中部威望水涨船高,尤其是经过知了巧舌如簧的渲染,赵甲第完全成了在上海集衙内和痞子于一身的跋扈角色,才一晚上功夫,西南位育不读了校花袁树名花有主的消息,当然袁树背后的家伙更是被知了描绘成不可抗拒的反叛大人物,要不知了的脸皮没地方搁啊,高中生的象牙塔幼稚归幼稚,狭窄归狭窄,但大规则还是一样的,输给低于自己的对手是可耻,输给同等水平的敌人是遗憾,输给出自己几个级数的存在那就是骄傲了,戚皓见到已经被他贴上深不可测标签的赵甲第的时候,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家伙正在坐在位置上聚精会神浏览一本黄冈数学考题集锦,还不是装模作样那种,戚皓就更看不懂琢磨不透了,不过他豪爽性子随他外公,站在赵甲第几米距离外直截了当道:“赵哥,不打不相识,小强跟我说过情况了,我退出,以前见到袁树绕着走。”

    “我今天就一个人来。”赵甲第笑道。

    “我也是。”戚皓正色道。

    赵甲第愣了一下,说实话有点不适应,在他高中阶段,意气之争都讲究实打实出一口恶气,讲究的是不管在不在理打了再多,哪管对面是天王老子还是跳梁小丑,拳拳到身刀刀到肉,赵甲第给老杨手枪他们立过规矩,只要问心无愧,那就不谈判不退缩,背水一战,输了打落牙齿连血一起往肚子里咽,再来就是,赢了不装逼一定要斩草除根,打得对手连爹妈都认不到,必须忌惮一辈子,正因为这种近乎蛮横的尖锐风格,让赵甲第一伙人死死捆绑在一起,更让黄华他们不会轻易与人挑起纷争,毕竟闹起来就是不死不休的境况。只是到了这里,对于戚皓的能屈能伸,赵甲第有种重重提起轻轻放下的感觉,本来他以为按照戚皓的冲动性格要再闹一场,瞥了眼戚皓神情不像作伪,赵甲第疑惑道:“这口气忍了?”

    “谈不上忍不忍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不打,谁拳头硬谁牛嘛,要是昨天赵哥你跟郑坤一样拉人来压我一头,我今天肯定拉更多人来,不过你既然是一个人就挑翻我们,我没话说,服气,心服口服。”戚皓笑道,掏出一根中华香烟,“抽烟不,赵哥?”

    赵甲第摇摇头,不接陌生人香烟,是道上的规矩和常识,再说他没必要跟一个十有**连刀都没提过的小屁孩客气。

    “赵哥,你小心点郑坤,这小子不地道,打架从不冒头,吃了亏就他妈喜欢喊老师喊家长,幼儿园起就这德行。”戚皶到短信,赵甲第将号码保存,拨过去,几乎是第一时间对面就接通,嗓音醇厚,有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我是徐振宏,你是哪位?”

    “徐哥,我是八两。”赵甲第笑道,听声音很亲近,只是他并没有什么笑脸,不过徐振宏当然瞧不见赵甲第的奇怪表现。

    “八两,终于想起徐哥了啊,好小子,到上海这么久,也不给徐哥报个平安。”徐振宏豪爽笑道,有一丝让人听着很舒服的责怪,可见其中细微拿捏浸淫了多年功力,不愧是在赵三金身边做了七年贴身司机的男人,在上海风生水起后更上一层楼了。

    “赵哥,中午有没有时间,想带两小孩跟你蹭顿饭。”赵甲第微笑道,眯起眼睛,站在图书室走廊的窗边。

    “八两这话见外了啊,你要蹭饭,你徐哥中午就是跟市委书记的饭局也得二话不说推了。”徐振宏笑道,当机立断,极有魄力,“说,你在哪,我来接你,至于具体时间,你来定。”

    “第很不含糊地给出时间地点,在这个方面他和徐振宏有共同点,都不是“随便”的人,干脆利落。

    挂掉电话,赵甲第旋转老式诺基亚手机,计算牵一动全身后整个局面的利弊得失。

    要是以前,他百分百不会主动打这个电话。

    改变他的只是一样小东西,一本从杨青帝书房“偷”出来的私人日记,那里面有一句感悟让原本顽固到偏执的赵甲第猛然自省:贩夫走卒,市井小民,高官显贵,皇亲国戚,说到底都是一只只披着身份衣裳的阿猫阿狗,有些笨点,有些聪明点,每天喂养一下,总有物尽其用的一天。

    徐振宏,金海实业的草根少壮派领袖人物,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佘山国际高尔夫草坪上,身后跟着两男一女,都是青年翘楚人物,两个青年男性都魁梧英俊,皮囊极佳,气质也无可挑剔,年轻女人则一身价格不菲的职业套装,将曲线玲珑的诱人身躯包裹起来,与两名统领异性有着如出一辙的骄傲神情,他们都是上海人,是徐振宏的心腹成员,徐振宏不是那种事必躬亲的领导者,他坚持每天的休闲锻炼,打高尔夫,钓鱼骑马,攀岩射击,不像是一名正统的商场精英。

    “徐总,这家伙是谁?”一个年轻人疑惑道,他可是知道头头中午虽不是跟市委书记进餐,却真要跟上海一位正厅级实权大佬吃饭,因为正是他靠关系来牵线搭桥的,貌似就要黄了,他倒谈不上可惜,只是奇怪电话那头人物的彪悍,能让徐总这么“热情”的主,官场上,怎么也得要正厅了,至于道上厮混的,至少也要是叶海德那个级数的男人。

    “小湖,去准备一下,中午饭菜按湘菜口味走。”徐振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挥出一杆后吩咐身后漂亮秘书模样的女人。

    “好的。”女人微笑道,拉开距离到僻静处打电话。

    “小阳,中午跟我去接人。”徐振宏继续前行,步伐坚定。

    “徐总,你真要亲自去?!”年轻男人震惊道。

    徐振宏瞥了眼一脸匪夷所思的下属,嘴角扯了扯,没理睬。这个总喜欢大惊小怪的孩子叫邵少华,典型上海富二代,徐振宏跟他父亲关系不错,对方就把孩子交给他历练一下,徐振宏于公于私都不好拒绝,上海都知道徐振宏带出来的“兵”都有一种张扬的狼性,所以江浙沪一带圈子里功成名就却头疼于子女接班的有钱人都喜欢把孩子塞给徐振宏,因为徐振宏要么不收,收下后就绝不心慈手软,不少被徐振宏推到销售第一线当蓝领使唤的富二代挨骂都算轻的,吃耳光都不在少数,偶尔有软蛋去父母那里哭诉,都被骂回去,再见到徐振宏自然是更加猫见到老鼠一般。邵少华跟身边剩下两个年轻人属于幸运的一类,有家底,有脑筋,很快在徐振宏的梯队里脱颖而出,挨骂次数不多,在徐振宏身边呆久了,邵少华就越佩服这位大哥的黑白通吃左右逢源,仿佛就没有他不精通的路数,邵少华甚至觉得这种男人天生就是为了成功而生的,所以一个电话就让徐总放下架子亲自去接驾,邵少华不好奇才怪。

    徐振宏感慨道:“这个电话,我等了很多年了。”

    笑容微微苦涩和怨气。

    身后三人愈提心吊胆。

第54章 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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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还有一章,一万字更新是为“章鱼这妖孽”的。)

    在大多数男生的高中生涯里,谁不希望自己有一个青春飞扬的女孩,为自己独自绽放笑颜,而女生心目中,也在希望有个男孩鹤立鸡群着向自己走来。

    而此时,坐在座位上俏脸娇艳的袁树和教室外老神在在的赵甲第扼杀了大多数人的理想,学校里最美丽动人的花朵绽放了,可惜却是为了从别处稻田里蹦出来的一只外貌气质都平平的牛蛙,除了司徒坚强觉得他和她很般配外,教室里所有静悄悄看戏的学生都不觉得。赵甲第在第三堂课铃声响起没多久就出现在窗外走廊,当时袁树和司徒坚强在上数学课,一开始只是司徒坚强在那里挤眉弄眼,后来逐渐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各种小纸条和窃窃私语沸腾起来,最后视线都聚集在马尾辫班长和教室外的癞蛤蟆身上,后者并没有做出轨的事情,只是很安静地听课,大半眼神都停留在黑板和老师身上,不捣乱不调皮,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旁听生,那名上了岁数的资深数学老师一开始神色不悦,上了半节课后偶尔瞥过去几眼,发现这个第一印象不佳的不速之客似乎跟他的课堂进程很合拍,以教学严格著称的老头就脸色好看许多。

    在上课结尾阶段,他讲解完毕课程,在黑板上出了一道专门针对尖子生的难题,喊了一名得意门生上去解题,却无功而返,下面的学生大多不得其法,抓耳挠腮,不敢正视老头的视线,生怕被抓上去丢人,只有袁树和司徒坚强在埋头解题,因为靠近走廊的窗户开着,赵甲第走过去伸出手,跟最近一个位置戴厚重眼镜的女孩要了一支笔和一张草稿纸,唰唰唰给出解题过程,半分钟的事情,然后递还给莫名其妙的女孩,女孩看了繁密却清晰的解题步骤,恍然大悟。

    老头也看到这一幕,涵养很好地不动声色,继续给学生思考的时间,看似漫不经心转了一圈,走到女孩身边,瞥了眼草稿纸,愣了一下,治学严谨出了名的老头推了一下比女孩镜片要厚重几乎一倍的老旧黑框眼镜,伸出一只手,拉回来仔细看了几秒钟,不理会那个如临大敌的女学生,身为学校高二数学组组长的老人轻微点点头,环顾一周,见班上几名尖子生似乎也得出正确答案,终于敢抬头正视他,老头习惯性伛偻着身体,看了下手表,还有两三分钟的样子,按照老规矩让一名尖子生上台讲述这道难题的解题关键,老人自己则拿上一本习题集,在教室门口轻轻挥手,示意那个站在教室外听课的后生过来,那孩子似乎一点不畏惧他这个名动西南位育的老古板老学究,走到老人跟前,老人给他一根破旧到需要绑上白胶带的老式钢笔和一张纸,指了一道他认为超出高二阶段范畴的难题,那家伙接过被很多学生视作天书的习题集,胆大包天地在难题上圈圈画画,圈出重点,然后很快就动笔,在白纸上给出方程答案,字迹工整,有着让老人一眼就喜欢的一丝不苟,只有懂数学的人,才知道字体跟一个人的性格有莫大关联,不出意外,答案是正确的。

    很吝啬笑脸的老人竟然笑道:“你是高三的理科生吧,来看袁树了?”

    老人不仅是数学组组长,也是政教处副主任,在他手上吃处分的学生海了去,司徒坚强就是其中一个,对这个老头那是相当的敬畏头疼。尤其是早恋的孩子,一不小心到他手上,基本上就只有被棒打鸳鸯的命了,不过看现在情形,老头认定门外孩子是来骚扰袁树的高三学生,却并不生气,这太神奇了。班上所有学生哪有心思做题,都目不转睛看着那牛人,原以为这家伙也就是被老头发威下吓得屁滚尿流的命,没奈何连老头都不没能将其斩于马下啊。

    “我不是这里的学生,今年刚上大一。”那家伙笑道。能在数学方面这么不可一世的爷们,当然非赵八两同学莫属了。

    “哦?高中也不是这里读的?”老头边看解题过程边说道,有点纳闷,怪不得没什么印象,他对学校里的数学尖子生都比较熟悉。

    “不是。”赵甲第诚实道。

    “高考数学几分?”老人收起纸笔问道,他就一个弱点,那就是对数学一骑绝尘的学生特别待见,不过可惜这两年这样的孩子太少了,袁树那孩子理科综合能力是强,但数学单科而言,并不能算惊世骇俗,倒是眼前这个敢在他课堂外追求女孩子的家伙,有点意思。

    “从小到大,数学考试不拿满分的次数,我保证跟您这班上尖子生语文拿满分的次数一样多。”赵甲第笑道,这话简直就是狂妄了。

    老头深深看了眼赵甲第,见不像开玩笑,咧开嘴笑了笑,点点头,这时候下课铃声响起,老头走回教室讲台宣布下课前跟赵甲第悄悄说了句:“挺不错,别让袁树给别的小混蛋给抢走了。”

    赵甲第呆滞了一下,心想这老人果然有高人风范啊。

    下课后司徒坚强立马蹦出去,使劲吹嘘拍马,很快知了也闻风而动,跑过来献殷勤,接下来是戚皓,然后是跟司徒坚强和知了都有交集的几位果儿,都是学校里娇蛮水灵的美眉,成绩未必出彩,但脸蛋和家世都能拿得出手,往常在学校都吃香得紧,她们或多或少通过司徒坚强和李朝新听过赵甲第的事迹,必然要过来一睹庐山真面目,撒起娇来看得司徒坚强附近两个班级的男生一阵心神摇曳,走廊上学生越来越多,加上赵甲第数学课上与政教处2把手的老头“争锋相对”不落下风,形象一下子就英明神武起来。

    “树树,就是这家伙为了你揍了戚浩和郑坤?”袁树同桌马晓萍瞪大眼睛问道,“怎么戚皓好像没事似的,不像戚大公子一向睚眦必报的风格啊。”

    袁树红着脸低着头做题,却心不在焉。

    “袁树,你男朋友?”坐在她前排的一个女生转头好奇问道,一脸羡慕和震惊,在西南位育谁不知道教数学那老头最憎恶早恋,基本上见一对鸳鸯拆一对。

    袁树不知道怎么回答,涨红了脸。

    “班长,那家伙谁啊,好像数学比你还好啊。”坐在靠窗位置课堂上恰巧被赵甲第“指点”过的女生兴匆匆跑过来,无比兴奋,毕竟在中学阶段,成绩好的,尤其是到变态境界的

    那种,还是最吃香的孩子,这一点到了大学才得以转变。

    “他不是我们学校的。”袁树只能挤出这么点可怜巴巴的信息,其实她也就仅是知道他叫赵甲第再就是包养了她而已。

    “嫂子,你看我没骗你吧,我师傅数学是天下无敌的。”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司徒坚强跑回教室,朝袁树喊了一声。

    袁树没回头,瓜子脸如桃花。

    上课后赵甲第还站教室外,知了戚皓一帮人没肯走,一圈人围着打屁,反正他们都是不上进的学生,不过端着一只茶杯夹着一叠卷子的政教处老头凑巧路过,一皱眉头,就把知了一帮人给赶走,朝赵甲第笑着点点头,走出几步又转头,打开茶盖,喝了一口,反正没课的他似乎想要验证一下赵甲第那句数学考满分的话真伪性,就从腋下抽出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试卷,给赵甲第,哭笑不得的赵甲第接过笔后,反正干等着袁树下课也没劲,就开始标志性地倒着做题,开头架势就让老头瞪大眼睛,使劲喝了口茶,擦了擦镜片,后来时不时有老师经过,老头在学校显然声望很高,所有老师瞧出有趣,都留下来,跟先前戚皓知了差不多围成一圈,盯着赵甲第剑走偏锋的解题,摧枯拉朽一般,最后连给袁树上课的生物老师好奇心都被撑到极点,找个机会跑出去看热闹,那会儿赵甲第已经做好试卷,因为有一点表现**的争强好胜,就格外犀利一点,仅仅用了半个钟头就解决掉整张试卷,因为政教处老头是边看边对照答案的,啧啧称奇道:“奇了怪哉,这卷子是我最新出的,根本没可能事先知道答案,我们学校能拿满分的学生不是没有,可半个钟头就拿满分的,还真找不出来,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赵甲第。”赵甲第挠挠头道。

    “你能来我们学校做数学老师了。”老头感慨道,周围一圈五六位老师也都是充满惊讶和欣赏。

    “钱主任,是你学生?”一位中年老师笑问道。

    “不是,是袁树男朋友,读大一,要是我学生,我上课就直接让他代课了。”老头笑眯眯道。

    周围辈分和资历都要比老人小一轮的教师们都相视微笑,早恋的确是高中生的洪水猛兽,不过他们都知道袁树是怎样的学生,加上钱主任一点不掩饰的赞美,所以就都笑了笑,能让对早恋深恶痛绝的钱老云淡风轻,眼前这小伙子了不得啊。

    这一刻,窗外赵甲第的形象对窗内的学生来说,无疑是无可匹敌的了。

    男生们感慨这哥们真是牛啊。

    女生们觉得起初不帅的他好帅啊。

    下课后,袁树和司徒坚强跟在赵甲第后面,他说要带他们出去吃午饭。

    校门口,一辆阿斯顿马丁,一辆加长版宝马7,袁树一惊,司徒坚强却是恍然。

    黑色阿斯顿马丁走下一名健壮男人,并不西装革履,休闲打扮,却气势迫人,笑容迷人,司徒坚强心里嘀咕这种爷们在校门口钓美眉那绝对是看上一个成功一个的。

    赵甲第让司徒坚强跟一位漂亮性感的美女坐进宝马,他牵着袁树坐进阿斯顿马丁,司机是一名英俊青年,见老板一脸自然而然表情地坐在副驾驶席上,不由得多瞥了一眼坐在后排的青年。

    “徐哥,麻烦你了。”赵甲第笑道,却没半点歉意愧疚。

    “八两,我可不爱听客气话。”徐振宏转着头道。

    这个小动作更是让临时充当司机角色的英俊男人替老板打抱不平,老板何曾如此给过谁这种天大面子,坐在副驾驶席上扭着头与人讲话,传出去不是惊人,而是吓人了。

    赵甲第笑了笑,没说话。

    “八两,小女朋友?”徐振宏主动找了个话题。

    “算半个。”赵甲第坐在后排,不去看正襟危坐身体僵硬的袁树。

    徐振宏笑着点点头,转过去,脸色平静,轻声吩咐道:“小阳,开稳一点。”

    英俊青年点了点头,心中越来越震撼。

    后排那个谱大到无法无天的小屁孩,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55章 太子爷和傻八两

    (11ooo字已更。)

    徐振宏差不多能算半个赵家人,对赵甲第的脾性口味拿捏很准,跟赵八两的童养媳姐姐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徽州府邸,徐振宏根本没给心腹小阳了解赵甲第是何方神圣的机会,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后辈根本就没坐上餐桌的资格,裴翠湖有这个机会,不是她资本够了,而只是因为他需要一只凑合的花瓶来陪衬而已,其实对他来说,心腹铁杆什么的,都是嘴上的东西,一群年轻积极有挖掘潜力的棋子而已,能跟他走得近,是利用价值够了,坐在赵甲第对面,徐振宏谈笑风生,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被当做花瓶而不自觉的裴翠湖神采奕奕,赵甲第也好,司徒坚强也罢,在她眼中都是不谙世事的孩子而已,只有身边的老板徐振宏,这个能让她父亲裴东虎都折服的男人,才可以让桀骜不驯的裴家千金放弃尊严像做小丫鬟般去伺候着服侍着,她跟孙阳出身不同性别不同眼界不同兴趣不同,对赵甲第是何方神圣一定都不好奇,她只是单纯猜想这个年轻人是敌是友,在徐振宏的词典里,能坐下来一起吃饭的,并不分敌友,只要分量足够,都可以谈事情,如果谈不拢,那接下来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起码在裴翠湖跟随徐振宏这一年多时间里,她还没有见过老板吃过亏,哪怕是小亏。

    一顿饭吃得和和睦睦,没什么波折,节奏都在徐振宏的掌控中。

    司徒坚强吃得云里雾里,袁树更是胆战心惊,裴翠湖忙着给徐振宏夹菜,却不敢太过殷勤,餐桌上只有赵甲第最为心安理得,徐振宏问一句就答一句。

    “徐哥,让人帮忙把他们送回学校。”赵甲第吃饱喝足后掏出一根烟,递给徐振宏一根。

    裴翠湖当即领着两孩子走出曲曲折折的徽州府邸,坐进宝马7,赶往西南位育。

    她则坐到阿斯顿马丁副驾驶席上,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

    临时充当司机的孙阳不抽烟不喝酒,腰杆笔直坐在位置上,皱着眉头。

    “什么来头?”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孙阳。

    裴翠湖只顾抽烟,她抽烟并不入肺,做样子而已,自然感受不到饭后一根烟快活似神仙,因为徐振宏是条老烟枪,她才尝试着抽起来,爱屋及乌而已。孙阳见到摆架子,冷哼一声,也不再自讨没趣,裴翠湖抽完半根烟,打开窗户,冷风袭来,一阵清醒,难得心情不错,她笑道:“不清楚,估计跟我一样,有个好老子,才让老板青眼相加。”

    孙阳嗤之以鼻的表情。

    裴翠湖冷笑道:“咋了,有个好老子也是一种本事,别以为自己是只凤凰男就有优越感,你也不想想你要是出人头地了,你儿子不一样沾你的光,最烦你们这种农村出来的男人,心理畸形,就知道祸害孔雀女,以此为荣。”

    孙阳笑道:“别忘了老板也是凤凰男。”

    裴翠湖撇了一下嘴,“跟你能一样?”

    孙阳不置可否。

    徽州府邸餐桌上,两条烟枪一起烟雾缭绕,赵甲第平淡道:“徐哥,认不认识上海国际商会里的董南风,基博置业股份有限公司的创始人。”

    徐振宏略加思索,平静道:“见过几次,不熟。但真有事能说上话。”

    赵甲第笑了笑,道:“那能不能给他带句话,让他外孙在学校低调点。”

    徐振宏愣了一下,笑道:“没问题。”

    赵甲第叹了口气,重重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后说道:“麻烦徐哥了。”

    徐振宏摇头道:“举手之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赵甲第始终是没心没肺的姿态,呵呵问道:“徐哥,借我一栋在东郊的房子,我想塞个保姆进去。”

    徐振宏哑然失笑的神情,“怎么,金屋藏娇?”

    赵甲第嘿嘿道:“没,汤臣一品那地儿倒是藏了一只金丝雀,再多我扛不住,徐哥你也知道我手头一直拮据得紧。”

    徐振宏体谅道:“房子钥匙明天给你,不过我得跑一趟浙江台州,就不能亲自交到你手上了,让小湖给你,就是一起吃饭的那位。八两,要是需要花钱,就跟徐哥说,徐哥光棍一条,又不需要攒老婆本,还是有点小钱的。”

    赵甲第摇头道:“暂时不需要。”

    徐振宏掏心掏肺道:“八两,徐哥毕竟比你在上海多呆了好几年,比较熟,有事情就找我,别怕麻烦。”

    赵甲第点点头,没有客气。

    出徽州府邸,赵甲第自己打车回杨浦,徐振宏没坚持让这位赵家太子爷坐他的阿斯顿马丁。

    回到车上,孙阳开车,裴翠湖坐副驾驶席,徐振宏独自坐后排抽烟,气氛一下子显得格外压抑。

    “小湖,联系基博置业的董事长董南风,晚上吃顿饭。”徐振宏淡淡道。

    裴翠湖马上照办,在徐振宏麾下在沪上名声日盛的五虎将中,胭脂虎裴翠湖最出众的才华是出类拔萃的关系网,一则她有一个放眼江浙只此一家的牛掰父亲,裴家是浙江少有富过四代的家族,手中资源自然不是一般暴户家族能够媲美,

    二则裴翠湖自己八面玲珑,毕业于北大,从小就懂得经营大大小小的圈子,她轻轻松松两个电话,就跟上海国际商会资深副会长方面牵上线,约好晚上在刚开张没多久的和平饭店“聚一聚”。

    “明天你把合生东郊那栋房子的钥匙交给他。”徐振宏报了一遍地址,详细到学校住宿楼的寝室门牌号。

    “记下了。”裴翠湖将地址记在笔记本上,虽说她一直不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类说辞,但为了表现自己的认真态度,在徐振宏面前她都会勉强自己去把很多信息记录在本子上。

    “老板。”孙阳轻轻喊了声,欲言又止。

    “不该问的别问。”徐振宏皱了下眉头。

    孙阳噤若寒蝉,哪敢再问。

    裴翠湖悄悄幸灾乐祸。

    徐振宏揉了揉太阳穴,自言自语道:“这个小八两,怎么转性了。”

    裴翠湖猛然醒觉,惊呼道:“老板,小家伙该不会是那位吧?”

    徐振宏没理会,还沉浸在思考中。

    裴翠湖透过后视镜,怔怔望着这位专注起来风采格外瞩目的男人,他今年才刚3o岁出头,就已经可以与她父亲裴东虎平起平坐,偌大一个上海,稳稳占据一席之地,裴翠湖相信他白手起家的3o年人生如果写成一本小说,一定让人叹为观止,她从骨子里不喜欢凤凰男,但徐振宏例外,她总觉得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是最吸引人的,当然,裴翠湖没有花痴到认为现在的徐振宏就是天下第一了,起码她清楚徐振宏头顶还有一尊传说中的大菩萨,金海实业的大,赵太祖,裴翠湖没有那个荣幸去见老板的老板,但谁都清楚赵太祖在老板的心目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裴翠湖已经猜出那个能让老板兴师动众的年轻人就是金海实业的太子爷,否则就是上海最跋扈的那几位年轻衙内,也不见得能在老板面前如此“宠辱不惊”,最不济也会客客气气,都是客套寒暄你来我往的,裴翠湖回忆一下金海太子爷的模糊形象,嘀咕道:“貌似这位公子哥没什么气势啊,赵太祖就养出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接班人?”

    而在裴翠湖眼中上不了台面的同学正坐着出租车,心疼路费。

    对于徐振宏的执行力,赵甲第一点都不怀疑,所以跟郑坤外公的联络多半出不了岔子,即使坐下来后谈不拢,以徐振宏如今在长三角的势力,吃亏的也绝不是他,相比较起来,让袁树妈妈去东郊别墅做保姆就显得鸡毛蒜皮了,赵甲第在这一刻,才觉自己手里有权有钱真是省心省力啊,以前他也会偶尔感触权势和财富带来的巨大便利,只是不曾如此深刻而已,那时候多年少轻狂,赤膊上阵甚至是带刀砍人什么的,都觉得天塌下有肩膀就能站着扛下来,赵甲第想起不是输给他而是败给狗娘养生活的袁树,想起留下一封信一本日记的杨青帝,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写日记。

    下午有专业课,赵甲第不会逃,现在沈汉不仅数学课,只要是专业课就都坐在赵甲第身边,一有不懂的地方就问,赵甲第其实有些怕麻烦,不过对室友当然是无怨无悔,所幸他的讲解能力和解题能力一样犀利,抓住要领深入浅出,沈汉领悟能力再平庸也可以很快迈过门槛,赵甲第以往还有机会在专业课上画画巡洋舰模型,现在被沈汉缠上后,就只能挤时间跟媳妇情趣小短信了,沐红鲤问他今天有没有时间,赵甲第回复组织需要时间就是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沐红鲤犹豫了一下问那就今晚跟我舅舅舅妈吃饭?赵甲第一本正经回复没问题啊今天我特别帅。

    沐红鲤头疼道不跟你开玩笑我舅舅舅妈都不好对付的。

    赵甲第乐了,说媳妇啊果然都说革命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沐红鲤恨得牙痒痒回复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晚上的战役,万事开头难,过了这关你以后就轻松了。

    赵甲第正儿八经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掉以轻心的。

    事实上何止是不会掉以轻心,赵甲第简直就是当做头等大事对待,回到寝室,特地神色庄重地把这事跟室友一说,李峰和沈汉放下手头事情忙着都出谋划策,还不忘手机联络在市区跟小白菜们欢乐的马小跳,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一起给赵甲第当狗头军师,最后李峰拿出一双崭新的皮鞋马小跳则贡献了一套衣柜里没穿过几次的西装,都给赵甲第换上,而沈汉则负责赵甲第同志的型,集合了第出门的时候显得“焕然一新”,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视线,远平均水准。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头。”李峰等赵甲第走出寝室,沉默许久终于蹦出一句。

    “我也这么认为。”沈汉摸了摸下巴一脸深邃道。

    “太拉风了?”李峰疑惑问道。

    “只能这么解释了。”沈汉自我安慰道。

    要是赵甲第听到这番对话,估计要欲哭无泪了。

    结果就是,抖出身份就能吓死人的金海实业太子爷,雏鸟赵八两同学一身像是野鸡大学垃圾专业毕业的愣头青去应聘传销职业的煞笔打扮,在上海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门口从出租车下来,给了沐红鲤舅舅舅妈一个大大的“惊喜”。

    太具有视觉冲击了。

    如果不是涵养出众,坐苏州市政府第16号车来上海办公的秦洋和朱珍夫妇一定会当场笑出声。

    两人相视一笑,有点无奈。

    看来红鲤这妮子又给两家人出了个大难题啊。

    沐红鲤却没有想笑,她只是静静望着看上去很煞笔滑稽憨厚却其实很用心了的年轻男人,略微拘谨地站在他们面前,生怕给她丢脸的忐忑模样。

    这一刻,其实已经丢了脸的沐红鲤却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一点都不。

    她只是觉得,心疼。

第56章 吃老虎

    沐红鲤走到赵甲第眼前,主动握住他的手,朝他笑了笑。

    赵甲第松了口气,神情坦然地望向书卷气浓郁的夫妇。

    作为一名被王半斤毒害多年的准宅男,赵甲第少年时代就开始接触大量的言情小说,那时候王半斤口袋书都是一个星期一麻袋的,尤其喜欢看同志和百合情节,瞧见大篇幅的露骨描写,都要故作正经朗诵一遍,能把千篇一律的三流**圈圈叉叉桥段朗诵出“左牵黄右擎苍”的气势,不得不说王半斤是条比爷们还爷们的汉子,赵甲第高中厮混网吧,又看了不少**书籍,久而久之开始腻烦很多桥段,其中一个就是男主角后宫队伍中总有美眉美丽温柔贤惠跟天仙一样,可她的父母总是市侩功利到了畸形地步,一见到男主角就跟结了不共戴天之仇一样开始乱开地图炮,真不知道这样的家庭土壤能种出大智慧的白菜,哪来那么多出淤泥不染的妞啊。

    赵甲第长这么大身边好歹也有一些圈子,精明算计肚量小的成年人不少,可挂在脸上的不多,例如杨萍萍家境算不错的了,爷爷虽说退下来有些年,可好歹还享受着副部级待遇,她正儿八经谈了个男朋友,一开始是真打算领证的那种,那哥们在一酒吧打工,用老杨的话那就是小白脸中小白脸,可以跟黄华探讨小白脸心得的那种,可杨萍萍父母也好,外公爷爷那一辈也罢,就算是心里一百个乐意,貌似也没听说谁当着面飙,那小白脸进了家门,该吃饭的还是一起吃,礼节上的东西一样没少,最后是这小白脸自己扛不住杨萍萍的气场,主动退出。

    所以赵甲第对于今天的见面,没有太多忐忑,最坏境地也不过是被沐红鲤亲戚扫地出门,只要沐红鲤不退场,那么他就算再小丑,也不离场。

    晚餐办在一间并不夸张的包厢,没有太多花花绿绿和金碧辉煌,比较跟秦洋朱珍夫妇的身份品味搭调,这两位在体制内捧铁饭碗的人从见到赵甲第起就客客气气,也没有询问太多东西,秦洋跟赵甲第在酒店门口握手后就含笑不语,少*妇朱珍倒是没太多顾忌,打量赵甲第起来并不含蓄,拉着家常,穿过大堂进了电梯,再到包厢坐下,以她官场上磨练出来的识人和阅历,除了第一眼让人有点懵了之外,她现这个后辈并没什么不可忍受的缺点,行走和坐姿都挺有朝气,不像沐青鱼那帮孩子,要么玩世不恭要么油腔滑调,多少会给人一点轻佻的气息,秦沐两家大人最忌讳这点,对于赵甲第中规中矩的表现,朱珍松了一口气,可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知道自己老婆叹息什么,秦洋趁沐红鲤和赵甲第看菜单的时候轻轻拍了下她的手,示意别急。

    朱珍悄悄点了点头,笑容略微有点牵强。

    点菜的是沐红鲤,因为她是唯一清楚餐桌两边口味的角色,不过她显然更多照顾了身边受到家族第一回合考察的赵甲第,因为舅舅舅妈无锡口味很重,吃份馄饨都要加糖,而六个热菜中四个都是偏辣,秦洋虽然是长辈,似乎并不刻意去主导局面,他比朱珍更有耐心,因为他是走秘书路线爬升到今天位置,对细节有一种执着的注重,在他眼中,这个不知道有什么本事让外甥女青睐的年轻人沉稳有余,气魄不足,比如点菜环节,都是沐红鲤在用心,那个年轻人似乎并不上心,有点随波逐流的意思。秦洋看人看事当然要比在清水衙门闲情逸致的妻子要更远更深,他清楚秦沐两家既然下定决心全力培养红鲤,就意味着不仅需要一个上进的接班人,同时也需要一个不拖后腿甚至是极其出彩的女婿,照目前情形看,赵甲第能打及格分,问题是秦洋希望见到一个能拿优秀最好是满分的年轻人。

    沐青鱼气喘吁吁赶过来,闯进包厢就寻找被他视作头号大敌的家伙,差点捧腹,坐下后跟服务员要了瓶红酒,斜眼瞥着赵甲第,嘴角泛着冷笑,他还以为是三头六臂的家伙才能让一贯心高气傲的姐姐去谈恋爱,没想到是个丢马路上没半点回头率的哥们,反正他横瞧竖看都没能弄明白姐姐为什么对他的死党不屑一顾,独独选择这个不起眼的货色,沐青鱼丢给舅舅一根烟,然后就自顾自抽起来,狠狠盯着竟然还一脸恩恩爱爱的姐姐,他一肚子怨气,没好气道:“姐,也不介绍一下这位蓝领兄?敢情来这跑传销呢?”

    “沐青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把烟熄了。”沐红鲤瞪了一眼口无遮拦的弟弟。

    怨念十足的沐青鱼把烟熄了,却没打算闭嘴,红酒上来后,没让服务员动手,自己娴熟开启,倒了一大杯,一口就全倒进肚子,脸色不善道:“喂,蓝领兄,在哪高就呢?”

    “青鱼,听红鲤说甲第跟你一个学校读。

    “真的假的?”沐青鱼大吃一惊。

    “真的。”秦洋微笑道。

    “哥们,那你的成绩得多惨绝人寰才能跟我去一起进那破烂大学啊?”沐青鱼大笑道,转头望着脸色不善的亲姐姐,“姐,你没病吧,当初你们南外多少书呆子排着队让你挑你不要,结果最后就挑了这么颗陈芝麻烂谷子,以后开高中同学会得多少人捶胸顿足啊。”

    才刚上齐冷菜,可这段饭感觉离尾声已经不远。

    “沐青鱼,请不要拿你的肤浅恶心我的胃口,我还要吃饭。”沐红鲤冰冷道。

    “吃饭吃饭。”朱珍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没胃口。”沐青鱼板着脸道,连不屑的笑脸都懒得挂着。

    赵甲第脸上还是和和善善平平静静的表情,秦洋朱珍夫妇相视苦笑,这家伙是真没一点脾气的孩子还是没心没肺到了憨傻地步?

    他们都忙着观察审视赵甲第,却没现沐红鲤脸色古怪得很。

    因为赵八两同志心平气和吃饭填肚子的同时,桌子底下一只爪子已经由沐红鲤小蛮腰滑向大腿,真是不折不扣的秀色可餐了。

    沐红鲤红着脸低着头,小心肝扑通扑通,不敢动弹。

    赵甲第不忘朝沐青鱼乐呵呵一下。

    沐青鱼差点就喊出一句你傻啊。

    赵甲第笑眯眯给沐红鲤夹了一块粉嫩鲜滑的丝瓜烩豆腐,用看似轻轻悄悄但其实一桌人都听得到的嗓音说道:“晚上房间开好了。”

第57章 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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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似不痛不痒不轻不重几个字,在有心人耳朵里无异于平地炸雷。

    沐红鲤清纯漂亮小脸蛋那叫一个红扑扑,鲜艳欲滴,媚眼了一下赵甲第,却没有生气。

    这反常情形看得沐青鱼双目无神跟一条死鱼一样,仿佛全身上下蹦跳的力气都被瞬间掏空,他颓然捧着酒杯,吃了口冷菜,味同嚼蜡,艰难地将视线从姐姐脸上转移到赵甲第身上,他不是瞎子,这个不知廉耻下流卑鄙贫穷寒酸的传销男虽然还是那张嘴脸,但现在再看,明显多了点挑衅意味,姐姐乖巧温婉了23年,平时餐桌上偶尔听到一两个小黄色段子都会皱眉头,现在都开房了,却只是挂着羞涩,没有半点反感,这不是好兆头。

    秦洋在苏州官场打磨出来的城府也有点不够用了,脸色尴尬,再没有方才的胸有成竹气定神闲,更别提珠圆玉润的少妇朱珍,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外甥女。

    简单一句话,局势就全部逆转了。

    这叫四两拨千斤。

    赵甲第依然是挺直腰杆正襟危坐的认真姿态,要了份米饭和一瓶五粮液,给沐红鲤又夹了一块菜,见对面三位都不动筷子了,等米饭等白酒的他就开门见山道:“叔叔阿姨,我是ts人,除了这次来上海上大学,还有高中偶尔连夜跑了趟天津,应该说算没有出过ts市,我也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今天来见你们,西装和皮鞋都是借的,我也知道穿着可能滑稽,有非驴非马的嫌疑,但我觉得既然是第一次见沐红鲤的亲戚,就算好笑一点,也是值得的,毕竟我必须认认真真来对待这件事,必须让你们看到我的态度,结果如何,不是我可以掌握的,但端正的态度是我今天来见你们以及跟沐红鲤交往的基础,就跟我上大学一样,努力考了个勉强的二本,我不后悔不遗憾不愧疚。我今年十九岁,比红鲤小两岁,但我从小学起就开始自力更生,相信一定能把红鲤养得白白胖胖,比现在还水灵。”

    沐红鲤笑容灿烂,小鸟依人,看来那个在情感道路上好不容易从牛角尖里出来的孩子又钻进去了,而且这次显然更深。

    朱珍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打破僵局,忍气吞声。赵甲第让她一惊一乍,丰腴胸脯现在才平息起伏,她换个角度重新审视这个孩子,北方人中并不出众的身高,不魁梧但也不清瘦的身材,其实很能撑得起那套西装,端坐着正儿八经谈吐的时候,有种军人气质,如果不是沐红鲤在聚餐前就被他们“逼供”出一些大致家庭背景,朱珍甚至会误认为他是部队大院里出来的年轻人,她忍不住多瞧了几眼,却有意无意跟他的视线对撞了一下,不知是否错觉,朱珍觉得他四平八稳的眼神里竟然有种挑逗意味,暗藏玄机,以往这只有酒桌上相互关系熟透了老男人才有的道行,但朱珍不敢肯定,也不愿意相信,心中错愕,打翻了五味瓶,想到那句当着他们面的公然**,朱珍有点恼羞成怒,她那青春期发育和后期开发都很好的胸脯又轻轻颤抖起来。

    秦洋当然不清楚就发生在身边的诡谲勾当,他终于从起初的震惊和恼怒中回过神,马马虎虎恢复心平气和,缓了口气,不再把眼前的年轻人纯粹当做孩子看待,因为一个孩子是不可能在餐桌上给他来个下马威的,一番察言观色,天晓得被寄予厚望的外甥女会不会真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秦洋终于决定让妻子在局面上退后一步,由他来掌控,挤出一个已经熟能生巧的笑脸,问道:“甲第,你家里情况怎么样?”

    沐青鱼竖起耳朵。

    沐红鲤没有插嘴,因为她知道在官场打拼将近二十年也没有磨去全部清高文人气的舅舅终于正视赵甲第,而不是一味成人对孩子的俯视。赵甲第一只不安分的手依然停留在她的大腿上,他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小幅度轻弹中指,弹得她有点痒,时不时还要抹一把,沐红鲤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处子之身,哪里遭受过这样的亵玩,一直红着脸。

    二锅头上桌,赵甲第倒了满满一杯,小喝一口,笑道:“叔叔,我父母离异,爸是生意人,一身铜臭,估计在你们眼里会不太讨喜,我妈在加拿大,还有个奶奶,我也不怕说实话惹人烦,他们都不太好说话,一个目中无人,一个生活在自己世界里不肯出来,我奶奶就更不用说了,估计除了我,没谁觉得她和蔼和亲,对了,我还有两个姐姐,在家里陪我奶奶的那个正常一点,在英国读书那个就别提了,我从小学起就没跟亲生爸妈一起过中秋和春节,后妈漂亮是漂亮,不过跟我不对路,弟弟是个混世魔王,不服管,大妈在普陀山吃斋念佛,因为老家是ts小地方,说是村,但跟镇差不多大,七七八八的亲戚挺多的,辈分也乱,我都搞不清楚自己有多少个姑姨伯舅,听上去比较复杂,也确实是,反正挺乌烟瘴气,不过我可以保证沐红鲤不用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我们谈恋爱,就是我们两个人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事情,谁都不能指手画脚。”

    沐青鱼傻眼了,这蓝领传销男还有这么复杂的身世?三个妈?亲妈大妈后妈?

    朱珍顿时刮目相看,她敏锐捕捉到几个关键词,铜臭,生意人,目中无人,英国,加拿大,普陀山,指手画脚。

    不是每个做生意的人都可以被称作一身铜臭并且目中无人,能够让女儿在英国留学,起码是中产阶级的水准,联想赵甲第远比一身装扮要出格却骨子里透着淡定的言行,可见这个家伙十有**不会像表面那般寒酸,再说了有一个两任妻子分别在加拿大和普陀山的爹,家境简单不到哪里去。

    但最让朱珍无法释怀的是最后一个关键词。

    指手画脚。

    是对他们的暗示和提醒吗?这可不是一个谦恭后辈该有的态度啊。

    朱珍不由自主望向赵甲第,怔怔出神。

    “你叫沐青鱼?”赵甲第毫无征兆地笑问道。

    “干什么?”沐青鱼紧皱眉头,双手抱胸,典型的防御姿态。

    “你成绩比你姐差远了,是自己不上进还是脑袋不好使?”赵甲第又是一副招牌式笑眯眯乐呵呵的憨厚模样,嘴里言辞可一点不含糊。

    “哥们,你不跟我一样?”沐青鱼感到无比荒谬,感觉就像他这次回江苏喊了双胞胎玩双飞燕,姐妹花年纪确实不大,可明明都是经验丰富的骨灰级玩家了,还娇滴滴跟他装纯,搞得像是黄花大闺女第一次伺候男人,其实是不是那一天的第一次都不好说。

    赵甲第没有道破天机,给秦洋倒了杯酒,起身弯腰递过去,“叔叔,咱俩走一个?”

    “走一个。”秦洋哭笑不得,只好起身接过酒杯。

    两人干脆利落地干了一杯。

    被晾在一边的沐青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子上挂不住,却碍于赵甲第的背景不详和姐姐的眼神警告,不敢造次,只能喝闷酒。

    一瓶二锅头被赵甲第和秦洋断断续续“走一个”喝得见底,这顿饭也就真正拉下帷幕。

    饭桌上酒菜没怎么浪费,赵甲第没摆出气吞万里如虎的架势,但也吃了三碗饭,半斤酒和半桌子菜肴,朱珍不是沐红鲤,没有心理准备,她本就对这类应酬性质的正餐没胃口,加上没什么心情,就只顾着看丈夫和赵甲第暗流涌动的争锋相对了,沐青鱼根本就插不上话,成了边缘人物,起先朱珍还希望靠这个小愣头青打开局面,把赵甲第“逼出原形”,最不济也应该多掏出一些东西,何曾想第一回合交锋后就一败涂地溃不成军了。朱珍买单的时候瞥了眼赵甲第,心想真是咬人的狗不哮啊,小瞧了。

    朱珍微笑道:“红鲤,晚上陪舅妈去逛锦江迪生吧?”

    沐红鲤轻轻摇头,笑道:“早说好了,要陪甲第的。”

    女大不中留啊。

    被赵甲第灌进半瓶酒的秦洋心中叹息,这么快就胳膊往外拐了,那个含蓄矜持的小妮子果然长大啦。

    拦不住就不拦了,反正他和妻子只是打先锋的小角色。

    赵甲第去洗手间,沐红鲤想要跟出去,朱珍打了个眼色,沐红鲤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下来。

    秦洋闭目养神。

    养气功夫了得。

    沐青鱼赌气地抽烟,朱珍在酝酿措辞。

    “放心啦,甲第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沐红鲤打破沉默,她何等聪慧,自然知道赵甲第那句晚上开房间吓到了他们。

    “都跑去开房间了还会是哪种人?姐,你是不是被灌**汤了?”沐青鱼脸色铁青。

    “跟你有关系吗?”沐红鲤一拍桌子道,动了真怒,“沐青鱼,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嚼舌头,以后别喊我姐,更别求我帮你打掩护。”

    别说沐青鱼,就连朱珍都被外甥女突如其来的拍桌子给震慑住。

    “姐,我是你亲弟弟!他一个外人,你至于吗?”沐青鱼红着眼睛道。

    “等你有一天找到敢带进家门的女孩,就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沐红鲤起身离开包厢。

    沐青鱼握紧拳头,垂头丧气,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怎么办?”朱珍担忧道,望向丈夫。

    “这种事情我们不好随便干涉,总不能现在打电话给我姐,说你女儿要跟一个男孩子开房间去了。我相信红鲤有这个分寸。再说赵甲第也没什么大缺点,挺不错的。”秦洋苦笑道,他也知道这话无非是自我安慰,无济于事。

    沐青鱼沉着一张脸走出去。

    “红鲤在情感方面太单纯了,赵甲第没表面上那么简单,要受伤,最后肯定还是红鲤吃苦果子,我不放心。”朱珍感慨道。

    “赵甲第当然不能看表面,何止是不简单,根本就是一把钝刀子,一下一下,看似不温不火,我都受伤不轻。”秦洋靠着椅子,抽起一根烟。

    “需要查一查吗?”朱珍小声道。

    “别,这样做就过了。”秦洋摇头道,继而补充,“等下我姐问起来,你就说小伙子挺好,就是红鲤太陷进去了,就这么说,其它的别多嘴,放心,青鱼自然会给姐姐姐夫打预防针。”

    “他们真要去开房间?”朱珍脸一红。

    “你说呢?”秦洋无奈吐出一个烟圈,揉了揉太阳穴。

    天大的难题啊。

    朱珍沉默不语。

    女人的直觉让她很警惕赵甲第,这个年轻人太妖了,因为她知道他给人危险的感觉,却不至于让她憎恶反感。

    赵甲第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沐红鲤在门外走廊候着。

    “估计印象分要不及格了。”赵甲第尴尬道,轻轻抱着沐红鲤。

    “不会啊,我觉得很好。”沐红鲤真诚笑道。

    “我应该表现得听话一点的,老实一点,这样可能好点。”赵甲第将头放在她脖子上,闻着她特有的清香,心旷神怡,有点想睡觉了,然后就想到了大床,坏坏一笑,咬了一下沐红鲤耳垂。

    沐红鲤缩了一下脖子,躲在他怀里。

    “摊上我,你乖乖女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赵甲第捧起沐红鲤脸庞,标志性的文青式清冷,只在他面前展现的小妩媚。

    沐红鲤嘻嘻道:“我乐意。”

    赵甲第沸腾了,再不禽兽一回就太天理难容了,斩钉截铁道:“不能忍了,去柏悦酒店!”

第58章 梅开二度

    

    第58章梅开二度

    (此章节名献给小野和鸟毛。不许想歪,否则面壁。)

    说去酒店岂能不去,该驷马难追的时候就得驷马难追,赵甲第根本不给准媳妇矜持腼腆的机会,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斩巨龙揍巫婆地就来到了今晚的目的地,上海柏悦酒店,如果马小跳见到这一幕,一定会唏嘘这王八蛋慷慨起来比他还要生猛。

    到了酒店门口,沐红鲤却不肯进去,死活都不肯。不是她故作淑女。只是她又心疼了。出身江苏大户人家的她,作为沿海省份城市里耳濡目染大风大浪长大的孩子,她就算是再孤陋寡闻,也知道眼前这栋大厦的大名,上海环球金融中心,她的家境让她全家旅游的时候住的往往是5星酒店,北京的昆仑饭店,广州的香格里拉,杭州的西子国宾馆,等等,她再不食人间烟火,也知道里面的柏悦酒店价格肯定不低,事实上前几年他们全家就住过近在咫尺的金茂大厦凯悦酒店,价格是多少,她没有在意过,但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所以这一次,沐红鲤不得不在意,花父母的钱,她心安理得,花赵甲第的钱,她心疼,是真心疼。当初睡赵甲第室友马小跳请客的酒店,他说要请她住最好的酒店,她很开心,却不当真,沐红鲤站在环球金融中心外面,拉着赵甲第轻声道:“我们去住青年旅馆。”

    一身彪悍套装的赵甲第嬉皮笑脸道:“媳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沐红鲤扬起笑脸轻轻道:“去青年旅馆也很快的啊。”

    赵甲第揉了揉她脸蛋,柔声道:“傻媳妇,替我省钱也要等我们结婚了再说。”

    这一次赵八两是真砸锅卖铁了,4000多的房价,定金怎么也要七八千的样子,所以他把家教工资和那笔受惠于徒弟中考进步的奖金拿出来了,把手上的全部闲钱都贡献出来,勒紧裤腰带,差不多能算倾家荡产,但对于一个敢当着全体师生的面对一个女孩说我喜欢你的疯子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做的。

    “不。”沐红鲤摇头,异常坚定。

    “哥是暴发户的儿子啊,从小就不把钱当钱的。”赵甲第从西装口袋掏出全部家当甩了甩,可惜一叠钱八千块,捣鼓不出太多富二代的跋扈气焰。

    “如果去青年旅馆,我们能去20次了哦。”沐红鲤抛了一个青涩的媚眼,摇了摇赵甲第袖口。撒娇勾引男人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新鲜的活,她在学习,在进步,在为了自己喜欢并且让自己一直心疼的男人去尝试着改变。

    “不。”这一次是赵甲第坚持顽固。

    沐红鲤嘟着嘴巴。

    “傻丫头,我口袋里有钱让你住最好的酒店,就不会让你住第二好的。一个男人说让你幸福,兜里穷到只剩下一百块钱,如果还站在摊子前计较盘算该买一百块的戒指还是八十块的戒指,他一定不会真的给你幸福安稳。”赵甲第轻声道,“生活很操蛋,我不知道以后自己是飞黄腾达还是辛酸落魄,但我见到你第一面说的话,有效期是一辈子。”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沐红鲤伸出手指,哭哭笑笑,梨花带雨,却灿烂夏花。

    赵甲第笑着伸出手指,勾在一起。

    就这样,传销男把一位青春璀璨的黄花闺女给拐带进了柏悦酒店的江景房。

    “哇,好漂亮。”沐红鲤进了房间后就蹦蹦跳跳到窗边,60个平米的房间,面朝外滩,几乎完全凌驾于金茂大厦之上的84层,夜景辉煌。

    赵甲第一个饿虎扑羊,在电梯里就感受到危险气息的沐红鲤立即跳开,靠着窗户,笑颜妩媚,她此刻的美,惊心动魄,那是一种女神级美女独独为自己男人表露出来的欲拒还迎,赵甲第这一刻战神附体,几步杀将过去,沐红鲤这次没有躲闪,被赵甲第紧紧压在落地窗上,她那具脱掉外套的玲珑身躯被挤压得愈发曲线诱人,她扭过头,咬着嘴唇呢喃道:“还没洗澡。”

    “鸳鸯浴是最后的压轴戏。”赵甲第贴近她脸庞坏笑道。

    “下流。”沐红鲤媚眼如丝道,像一头主动投入饿狼怀抱的纯洁小鹿,紧张忐忑,小心翼翼掩饰着她的娇憨期待。

    她闭上眼睛,挡在胸口的双手放下,环住赵甲第。

    忍无可忍那就无须再忍。

    去他妈的前-戏。

    老子是处男,要的就是翻身上马提枪上阵。

    赵甲第一把抱起沐红鲤,轻柔放在大床上,双手颤抖着褪下所有阻碍他欣赏人间最美风景的束缚。

    比起眼前旖旎,窗外楼下外滩的风光,简直太小儿科,不值一提。

    沐红鲤并不算太高挑,一米六八的个子,不属于丰腴类型,但胜在匀称,处处是出彩的黄金比例,唯一不匀称的恐怕就是她掩藏很好的挺翘双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傲娇。太傲娇了,不亲手脱下她的衣裳,根本没人能想象这么一个自编自曲弹吉他的文青美女,可以有一对让男人癫狂的温润宠物。赵甲第是她人生中第一个品尝这份私密的男人,似乎也将是最后一个。

    一条灵气的红鲤鱼,心甘情愿被剥去全部鳞片,一丝不挂了。

    她双手摊开,攥紧被单。两条修长**夹-紧贴在一起,做最后象征性的温柔抵抗。

    赵甲第迅速脱下衣服,那只爬过树遛过狗拿过刀砍过人略显粗糙的手紧握沐红鲤的挺拔山峰,微微揉捏。

    沐红鲤咬紧嘴唇,深情喃喃道:“甲第,要一辈子对我好。”

    “以后只有我可以伤害你,其他人都不可以。”赵甲第矫健身体压上去,轻声道。

    男女情爱,其实坦诚相见后,大多无师自通,尤其在这个资讯发达到畸形地步的社会。赵甲第身为阅尽床战片无数有码也无码的资深宅男,虽然一路小小的跌跌撞撞慢慢的磕磕碰碰,但在沐红鲤的有意无意的牵引下,终于桃源洞开,开启另一个世界。

    沐红鲤抱紧赵甲第,眼眶湿润,皱着眉头,楚楚动人。

    女孩变成女人了。

    曾经,在迎新晚会上,她唱了一首献给一切长大了孩子的歌,那时候身为观众的赵甲第在台下惊为天人。此刻,赵甲第一步一步亲自将她变成自己的女人,只为他一个人“歌唱”的女人,舞台就是大床。在经历初期的刺痛和磨合后,沐红鲤的天籁声音愈发迷人,优质的嗓音诉说着呻吟着喘息着陶醉着,让赵甲第欲罢不能,动作逐渐由温柔转为粗野。

    赵甲第忘我耕耘,沐红鲤婉转迎合。

    汗流浃背。

    微黑的强健身躯和雪白的胴-体构成一幅动人的画面。

    终于,两人一起攀上情-欲的巅峰。

    沐红鲤呻吟着哭出声,她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夜晚,这个男人,这个第一次。

    激情过后,沐红鲤艰难却迅速地用被单裹住身体,侧身背对着赵甲第,不敢见人。

    “媳妇,累吗?”赵甲第笑问道,想抽烟,还是忍住。

    沐红鲤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那张清纯到让男人以为永远不会跟春意沾边的脸蛋绯红鲜艳。

    “想梅开二度吗?”赵甲第嘿嘿笑道,钻进被子,紧贴住她的后背。

    “嗯?”沐红鲤疑惑,聪明的脑袋不够用了。

    “这个啊。”赵甲第挺了一下身体。

    “不理你。”沐红鲤把头埋进松软枕头。

    “那我们洗鸳鸯去?”赵甲第坏笑道,两只手都不肯闲着,继续在媳妇身上孜孜不倦地探索。

    “好困,不想动。”沐红鲤慵懒娇羞道。

    “那我们谈谈人生理想聊聊国家大事?”赵甲第伸长脖子在她耳畔打趣道。

    “不要。”沐红鲤哼哼道。

    “舒服吗?”赵甲第趁胜追击。

    “痛。”沐红鲤撅着嘴巴委屈道,眸子里却充满幸福和愉悦。

    “那我们以后都不做这事了,好不好?”赵甲第唉声叹气道。

    沐红鲤轻轻轻摇了摇埋在枕头里的脑袋。

    “媳妇,跟你说个事儿。”赵甲第突然正经起来。

    “你说。”

    “我喜欢你这里。”赵甲第把玩沐红鲤的胸脯。

    “流氓。”沐红鲤腻声道。

    “还有这里。”赵甲第身体向前一刺,就滑入了一片温暖泥泞。

    沐红鲤的秋水眸子春意盎然。她恍然,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梅开二度。

    “媳妇。”赵甲第开始辛勤耕耘。

    “什么?”沐红鲤娇-喘。

    “你现在的声音比唱《孩子》还要好听。”赵甲第也开始喘息,因为这具用一个曼妙姿势跟他天衣无缝的娇躯实在太过妖娆,他恨不得吞进肚子。

    沐红鲤一直在苦苦压抑自己的呼吸和喘息,听到这句话后,彻底放开。

    妖精啊。

    赵甲第竟然当场缴械投降。

    

请假一天。

    请假一天。

    p:还欠小野3ooo字。

    p:所谓状元更万字,纯鞭策。当然不是说没状元就不更了,本来不想解释,奈何纯捣乱的煞笔怨妇多,那就多此一举了。

    p:关于癞蛤蟆,此书与《极品》《陈二狗》是截然不同的,这才开了个头,能等的耐心等就是了。

    p:天神可能要换个书名,届时恢复更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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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389/ 第一时间欣赏老子是癞蛤蟆最新章节! 作者:烽火戏诸侯所写的《老子是癞蛤蟆》为转载作品,老子是癞蛤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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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是癞蛤蟆介绍:
“咱是一只有理想有野心有文化有故事的癞蛤蟆,所以母蛤蟆是看不上的,只吃天鹅肉。”
赵甲第,绰号赵八两,北方大暴户的儿子,伪宅男,武力值不详,智力值比较变态,理科无敌。
他要单枪匹马打下一片大大的后宫。老子是癞蛤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老子是癞蛤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老子是癞蛤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