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请君入瓮
民兵们在昨日就发现了进军中的德军，这些人并没有在当天就贸然的向霍姆尼奇进攻，因为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寒冷的夜晚就要来了，他们不得不在旷野中扎营。
霍尔施陶芬命令部下，次日太阳升起来就向霍姆尼奇进攻。
他告诫自己的部下，指着那残缺的废墟说道：“那里就是敌人驻扎的地方，即使城市变成了废墟，霍姆尼奇依旧是战略重点，我们必须夺得控制权，杀光敌人的守军，毫不仁慈！”
广大的士兵就要参与攻城战，这是他们第一次进行正规作战，每个人都是激动的，以至于当天晚上，不少人激动的失眠。
德军的扎营，无疑给了霍姆尼奇城内的民兵们宝贵的时间。
在圣诞节的时候，留守在废墟中的民兵和正规士兵，总数约莫二百人。他们无法回到军营度过圣诞节固然很遗憾，但他们还是整理出了一大批废旧钢筋，也在废墟中找到了一些家具。这个圣诞节，他们在废墟中苦中作乐。
节日刚刚过去，德国人就打上门来，民兵们非常不甘心。
“我们奉命在这里搜集制造武器的金属材料，如若被敌人扰乱了进度，对整个部队都有影响。”一个民兵道破了德军进攻带来的重要影响，很快，广大的民兵都明白了霍姆尼奇，在作为岗哨外的重要意义。
这里绝不能丢！至少在所有的钢筋被运走前绝不能丢！
于是，原本负责霍姆尼奇岗哨的十几个苏军正规军战士，其中的班长亚历山大被大家立刻推举为指挥官。
当晚，在霍姆尼奇的废墟中，二百人放下了手中的锤子，拿起了武器。大家集中在城市的广场中，表达了完全相同的夙愿——守城。
众意不能违背，亚历山大被大家推举为指挥官，现在真是想拒绝也不可能，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他站在高处说道：“同志们，这伙儿敌人来势汹汹，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很强大，兵力也更多，我们坚守这里，等待我们所有人的，很可能是光荣战死！”
“难道武器装备差就不打仗了？难道兵力少就不反抗了？我参加部队的动机非常单纯，就是打仗。我的家人都被德国人杀了，即使我战死了，也要杀死几个为我的家人报仇！”一个民兵扯着嗓子喊。
这个人的呼唤，只是广大民兵的一个缩影。这些民兵战士，大部分并不是黑土村的人。他们也是从外地逃难进入沼泽地，后来被分配到黑土村。
这些男人身体足够强壮，所以才有很强的逃亡动力。在安定之后，报仇成为了他们活下去的原因，苟活的时间已经够了，之后就是抗争！
广大战士的军心已经坚定不移，亚历山大决定当一次英雄。他将知道整个民兵部队战斗，尤其是把部队分成以班为单位的小组，在城市内机动作战。
按照284师轻步兵的传统，即使是民兵也携带了不少手榴弹。这里面有缴获德国的，有苏联自己的，跟多的是铁匠村自产的，由于加了苦味酸和弹壳做的破片，其威力反而是最大的。
二百人被分成了二十个战斗小组。
亚历山大自知自己的兵力太少，向之前的罗沙科夫进行的霍姆尼奇防御战，那种阵地战模式根本不能展开。兵力少，只能进行更机动的战术。
看看周围的废墟，一个计划迅速浮现在脑海里。
这天晚上，亚历山大着急所有班的班长，命令道：“战斗理论上在明日就会打响，如果我们延续之前战斗遗留下的战壕进行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军装备差，必须激动灵活，依托着大量掩体作战，我们才能化不利为有利。”
亚历山大的办法，就是将敌人放进来，待这群德国人有恃无恐的进入城市内，翻松了警惕，部队再从废墟里开火以及投掷手榴弹。
这个计划看起来有些不够英勇，因为老毛子的思路总是一根筋的。遇到阻力铁棒横扫，阻力加大铁棒加粗，毛子的习惯还是硬碰硬。
如果是在以往，亚历山大还会是一根筋的。因为284师的参谋长，他的战略战术以灵活多变著称，尤其向全体战士普及的游击战策略，即那汉语的十六字真言翻译过来的。
“别列科夫同志告诫我们，敌人进攻了，我们后退，敌人驻扎了，我们就骚扰，敌人放松警惕了，正是我们进攻的时刻。”亚历山大转述副师长兼参谋长的话，广大民兵无一不把这当做圣经看待。当然，这确实是游击战术的精髓，却也实实在在的和苏联的传统战略不匹配。
因此，当天夜里的战争动员，亚历山大几乎要把霍姆尼奇改造成五十年后的格罗兹尼，德军一旦进入这座城市废墟，必将遭遇四面八方纵横交错的立体打击。
二十个战斗小组立刻行动，亚历山大领着岗哨班作为中枢，控制着全军。为了能够打仗，他刻意在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向沼泽地方面通告，说战争一触即发。
而实际上他们已经做好了战争准备。
白天渐渐的到来了，杨明志那边也立刻开始战争动员，在霍姆尼奇的郊外，德军也开始了紧罗密布的的行动。
营长霍尔施陶芬率领他的步兵营，暂时抛弃所有的杂物，广大士兵仅携带武器弹药就进军了。他们在雪地上加速前进，只求一个冲锋就拿下这座城市。
当然，按照习惯，德军也必须进行一次炮火准备。他们此行携带了四门六七式迫击炮，此武器不如苏军的一百二十毫米的大家伙，密集使用还是效果不错。
炮击很快开始了，炸弹如同冰雹一样砸在霍姆尼奇这座废墟，顿时砖头瓦砾横飞，可是亚历山大命令他的人，全部如同老鼠一般，钻入废墟的缝隙中，他本人更是钻进了地下室。
当天空中传来呼啸声，大家一溜烟的消失不见。任凭迫击炮弹接连轰炸，苏军即使是民兵，也幸运的毫发无损，甚至受伤的都没有。
但是霍尔施陶芬和他广大的战士们倍受鼓舞，“这群愚蠢的斯拉夫野蛮人，这次应该被炸死一大片了吧！”他自言自语命令全军突击，士兵们也是被不远处接连升起的爆炸尘埃云鼓舞。
这战争暴力多么壮观，德军士兵呐喊着，以散兵线向前推进。而且非常幸运的，他们丝毫没有遭遇抵抗。
这很反常，原本德军担忧的，敌人依托防御工事进行反击，这完全没有发生。是不是苏联人已经逃跑了？霍尔施陶芬没有想到那么多，他也和自己的人一同进入了早已被炸成废墟又覆盖了一层冰雪的城市。
刚刚进入城市的外围，大量的被炸烂的建筑浮现眼前，令人完全的想不到，在战争之前，这座城市也是非常美丽的。
这是民居，倒塌的墙壁后面，有着大量的家具，霍尔施陶芬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场景。这和扫荡苏联村庄完全不同，因为这是变成废墟的城市，这次行动也是他的部队，第一次参与城市的争夺（即使这是个很小的城市）。
刚刚迫击炮轰炸过后的尘埃，渐渐的落在地上，一些雪地已经被染成黑色，但随着爆炸声的过去，这座城市真的太安静了。
唯一的噪音，也是德军士兵的谈话声，这太不自然，甚至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一个班的德军突然跑到霍尔施陶芬的面前，道：“报告长官！前方发现火炮，但是非常奇怪，这些火炮是我军的型号！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为什么会在城内！”
“还有这样的事？”霍尔施陶芬跟着这些士兵前往，赫然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火炮。不错，这确实是德军装备的，“这应该是之前715师进攻时带的火炮，他们居然被苏联人搬到了城里。可是他们为什么不用它打我们呢？”看到这些跑，霍尔施陶芬也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嘛，本来空气就很凉。这些一百二十毫米口径的大家伙，一炮下来，半径十五米的人绝对会被冲击波撕裂，即使在半径三十米外，人依旧能被冲击波炸成内伤。
“也许这群苏联人，根本就不会用我们的火炮。”霍尔施陶芬苦涩的调侃道。
其实很简单，这些火炮本来是打算运到铁匠村拆卸，炮管用来做短管炮，其它零件回炉。如果敌人不进攻，它们将被再度到来的巴尔岑运走。
但是德军榴弹炮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这座城市如此安静，一切的征兆都表明了这里的诡异。
霍尔施陶芬命令道：“鲁巴斯，弗雷德里希，派你们的人去检查一下这些火炮。”
两个班的德军奉命检查，但他们不知道这火炮怎么可能不被下料？！
这些士兵检查的时候，一不留神触动了手榴弹的导火索，当一些细心的人看到了冒起的白烟，一个恐怖的想法浮现心头。
突然间，四处爆炸，巴鲁斯和弗雷德里希的班，瞬间被炸死炸伤一半。
而这，竟然成了亚历山大的伏击战开始信号，突然间，进城的德军遭遇到了四面八方的火力打击。大量的手榴弹从废墟中抛出，之后又是密集的枪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巷战
在一处处废墟的残垣断壁中，苏军的步兵班组成的一个个战斗小队，他们基本上按照三人一组的战斗小组，向进入城内的德军开火。
他们首先使用的是手榴弹，这些武器被刻意延迟两秒后才投掷。炸弹飞临几乎毫无防范的德军头上爆炸，就像是一个个小型的榴霰弹，破面向四面八方砸来，轻易的洞穿了德军士兵的棉衣，以及他们的**，并在其体内肆意的翻滚，造成一连串永久性伤害。
这些德军士兵们是第一次参与城市战进攻，他们完全意识不到城市巷战的惨烈程度，包括他们的指挥员霍尔施陶芬，鲁莽的率领他的部下进入似乎毫不设防的城市，殊不知，这完全是个圈套！
当那些检查可疑火炮而触发炸弹的士兵倒在血泊，霍尔施陶芬被几个士兵本能般的扑倒，这才避免了被乱飞的碎片击伤。
“混蛋！这是怎么回事！”他只骂了一句，更多的爆炸接踵而来。
这位营长是无比幸运的，正因为是被人扑在地上，才成功躲过了突如其来的密集手榴弹之袭击。那些刻意加装了废旧弹壳作为破片，来自铁匠村生产的大号的手榴弹，其内部装填的可是苦味酸，威力更大不说，它们被密集使用，横飞的弹壳和手榴弹本身的碎片，几乎在同一时间，横扫了这片区域的敌人，弹片密集程度，甚至连老鼠也躲不过。
破片也纷纷砸向废墟，大量的砖头瓦砾被打的劈啪作响。
当黄色的烟雾渐渐散去，警惕的民兵露着半个脑袋，赫然的看到到底的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未死之人的哀嚎。
还活着的德军士兵算是老练，他们知道遭遇袭击，立刻寻找掩体躲藏起来。
霍尔施陶芬脑子很乱，他推开了因保护自己而阵亡了的士兵的尸体，刚缓过神，就又听到了枪声，自己的脚边也有大量被打的飞起的泥土和碎屑。
“见鬼！这分明是针对我的！”因为这个人戴着德军标准的大沿帽。
按照德军条例，军官除非特殊情况才能佩戴钢盔，为了彰显第三帝**官的威仪和荣耀，大部分时候，军官执拗的不屑于佩戴钢盔，这也使得他们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几个民兵的枪法不好，侥幸让霍尔施陶芬连滚带爬的逃脱了，慌忙之余自己的帽子也掉了。当他制图把那该死的帽子捡回来，刚探出个手掌，就在手上方，一块砖头被子弹硬生生的打碎！
“啊！真疼！”霍尔施陶芬的手立刻缩回来，这是他第一次负伤，只见砖头锐利的碎片击中手，鲜血直流。
十几个士兵围绕在营长周围，在掩体外面的五十多人，全部倒下来。土地被爆炸物炸烂，黑色泥土上，有有着大量的鲜血。不少重伤的德军士兵在哀嚎，更多的人已经死去。
袭击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进入城市的德军三个连遭遇到巨大损失，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伤亡达到了惊人的50%！
“营长！怎么办！我们已经被敌人包围了！”一名士兵怒吼着。
此刻的霍尔施陶芬捂着受伤的手，勉强解开手套，只见首长已经被破片砸出了一个空洞。或许是因为精神高度的击中，这一刻，疼痛居然消失掉了。
这名依旧保持警惕的德军士兵怒吼了好几次，霍尔施陶芬才清醒过来。
“怎么办？我们快撤！我们必须撤出这座该死的城市！”
话虽如此，撤退又何其的困难。更糟糕的，因为他和剩下的四十多侥幸还活着的人，所在的位置是城市广场的一角。
很多德军士兵能够看到偶尔探出身子的苏军士兵，他们一些人带着绿色钢盔，一些则什么也没有。开枪的枪焰暴露了位置，被迫反击的德军士兵立刻向那里开火。
一些通用机枪手勇敢的探出身子，将枪口对准那个方向四溢的开火。
亚历山大率领的民兵们并没有参与过像尼聂利民兵营经历过的惨烈防御战，不过那个家伙的人确实曾坚守在这座城市，作为其同僚，同时一样作为霍姆尼奇的守卫者。
民兵们和德军进行殊死战斗，在经历过第一轮袭击后，德军的火力优势慢慢展现出来。不少民兵被反击的子弹击中而阵亡。
“真是见鬼！同志们，跟我来！”亚历山大决定亲自领着老兵，将发现的那个戴着军官帽的家伙干掉。
“同志们勇敢射击，我们装备有轻机枪和冲锋枪，对他们所在的掩体立刻火力压制！”亚历山大希望以这种方式将未知的军官牢牢定死在城市的广场上，之后再进行迂回进攻。
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德军军官可能是这支部队的总指挥之类的角色。
现在真的轮到霍尔施陶芬再次惊恐的了。他本做好了穿越这火线的准备，突然间，那名作为掩护的机枪手，愣是被苏联人爆了头，尸体僵直的倒在自己面前。
“他们难道有狙击手吗？该死！”
苏军在暗，德军在明。城市广场上还剩下三十多名德军士兵，他们面对的是来自多个方向的打击，子弹从废墟高处射来，全威力步枪弹轻易的射穿了他们钢盔的顶部！这些防护手枪弹和破片的头盔，现在已经毫无意义。
如果继续忍耐，注定是坐以待毙。
霍尔施陶芬孤注一掷：“弟兄们，在这么下去我们就死了！现在只能拼一把！泰格！机枪掩护！其他人，跟我走！”
亚历山大已经计划战士携带集束手榴弹，迂回包抄过去，用密集爆炸把这伙儿敌人炸上天，结果他们居然跳出来掩体，发疯般的逃窜！
“这些人嫌弃死的不够快吗？”亚历山大大吃一惊，埋伏起来忍受着的德国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钻了出来。
他们在集体撤退，队形也颇有章法，一边撤退还一边射击！
“该死，这些家伙是要逃出城内！不能让他们的军官撤走！同志们，给我追！”
亚历山大带领着他的直属的人率先追击，并向敌人的后背射击。只不过民兵的枪法和技战术水平实在不高，再者这么惊心动魄的战斗，不少人的手在颤抖，在奔跑中还继续射击，莫辛纳甘这种精度特别高的武器，到了这些人的手里，简直成了滑膛枪。
枪口还在劈啪作响，但敌人走着之字形步伐，巧妙的晃晕了不少民兵，因此德军在又损失三人后，干脆撤出了城市广场。
这些民兵技战术的窳劣，实在令人担忧！亚历山大痛心疾首也没有办法，他已经失去了围堵住敌人的机会。
霍尔施陶芬终于看到了希望，他挥舞着受伤的手，“所有人赶快，我们立刻撤离这该死城市！”
在撤退途中，他的人经历的抵抗不多，各个民兵班的士兵军事素质低，武器火力也薄弱，完全不是这群德军亡命徒的对手。
但还是有一个民兵班，这十个勇士奋力的堵住这些德军的退路，他们的手上只有步枪和手榴弹。在投掷了几枚后，他们就剩下步枪了。
明知不敌，这个班还是选择战斗，直到全部战死。他们的英勇事迹取得了一点成功，却无法阻止德军的脚步，霍尔施陶芬领着他最后的人成功的撤到城外。
这是这个德军营遭遇到的最大损失，第一次城市巷战，进入城内的德军部队，竟然损失了一百多人，还有五十多人负伤，勉强的撤了出来。
他们和外部的德军一同撤退，到了城市的两公里外。
紧张之余，德军立刻开始清查人数，发现了大量的人员损失后，霍尔施陶芬在震惊之余，立刻命令迫击炮兵：“给我轰炸，把我们携带的全部炮弹打完！”
“真的要全部打完！这是我们的重武器！我们……”
“给我闭嘴！”霍尔施陶芬命令炮兵立刻执行命令。
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所谓炮弹打完了再去运，如若让苏联人得到喘息机会，那就不好了。
撤下来的德军士兵，一个个因为负重狂奔，大部分人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些人剧烈的咳嗽居然咳出了血。可见他们逃命速度之快，也证明了这支德军的战场反应还是比较迅速，就是指挥官没打过巷战，第一战损失了全营的四分之一，教训着实非常巨大。
也就是他们的组织度很高，这样的损失，全营还没有崩溃。
活下来的人也纷纷为损失惊叹，广大士兵交头接耳，仿佛部队遭遇的就是苏军主力。
迫击炮在短时间内打光了全部的一百发炮弹，它们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亚历山大顾不上己方部队的伤亡统计，民兵也只搜集了少部分的德军武器，以及对德军伤兵补枪，炮弹就如同雨点般砸过来。
民兵又如同耗子一般，钻入各自的洞穴，钻入废墟的缝隙，躲避疾风暴雨般的弹片和冲击波。
恼羞成怒的霍尔施陶芬完全不觉得这顿炮击会有多大战果，这个城市一定隐藏着大量的敌人，他们的主力根本就没有撤退。
他立刻命令随军电台员，命其向师部发报：“快告诉师长，我军遭遇苏军主力，他们坚守在霍姆尼奇。快派遣空军，进行轰炸！”(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德军策划空袭
在炮击结束之后，亚历山大抖抖身上的土，从地窖里爬起来。
“快！所有人，立刻搜集敌人的尸体，把所有可以利用的全部拿走！”
命令之下，民兵们立刻开始搜罗战利品，还可以继续开火的武器以及弹药，这是最重要的。这一次城市伏击战，苏军也消耗了很多弹药，现在就从敌人死尸处补给。
但是敌人的进攻不可能戛然而止。
亚历山大立刻命令电台员，向沼泽地方向发报。
电子信号立刻传递到铁匠村，在这里，耶夫洛夫和杨明志等人一直待在师部，静候着前方的最新战果。他们并不是呆坐着，援助霍姆尼奇的命令已经下达，黑土村和铁匠村，这两个集体农庄更靠近霍姆尼奇，这里的民兵立刻开始准备。
因为调集驻扎在鲶鱼村的正规军，似乎已经太晚了。情急之下，杨明志提出来一个大胆的解决办法。“就让那些之前做了俘虏的战士们迅速武装起来，配合巴尔岑的部队，火速增援霍姆尼奇。”
这立刻引起了耶莲京娜的质疑。“那些人真的没有问题，我很担忧他们的战斗力。再者他们的军官和政委都没有就位。”
“已经来不及了。”杨明志一拍桌子，情绪激动，“如果说缺乏军官，在兵工厂帮忙的那些人，他们相当于一个营，我临时任命了他们的头头，一个叫阿纳托利的排长。现在是他和他的人戴罪立功的时刻啦！”
耶莲京娜也知道战机稍纵即逝，如若部队不能立刻增援霍姆尼奇，那些民兵肯定会被全部消灭。一旦失去霍姆尼奇的控制权，未来的战略上，沼泽地的苏军必然会显得被动。
因此，集结的命令传递下来，巴尔岑的本部部队，刚刚进驻铁匠村的警卫排，以及等待新装备的炮兵连，他们作为正规军老兵，将是这次反击行动的主力。之后，又有约莫四个民兵连作为协助。
就在士兵们立刻整军备战时，捷报从霍姆尼奇传来。
电台员翻译电码后，立刻兴奋的冲入师部，激动的说道：“胜利！我们的民兵愣是把敌人的部队击溃了！”
这真是个好消息，师部里的所有人立刻站了起来。
“快让我看看！他们如何胜利了！”耶夫洛夫站起身，接过那张纸。
这是非常简短的信息，记录了民兵的战果，还有自己的损失。战斗结果令人惊异，但是后续如若继续战斗的话，耶夫洛夫已经看到了他们命中注定的失败。
“胜利，也是惨胜。我们的民兵一共就二百人，结果损失了七十二人。他们打仗很英勇，消灭了至少一个连的德军。现在，他们推举出的指挥官亚历山大声称，如果我们无法增援，未来他们将全军覆没。”
这个战损比，对于民兵部队来说已经非常的惊人。要知道在这场战场，宏观上的苏联正规军对战德军，战损比往往达到三比一，如若在遇到个愚蠢的指挥官，一个肥猪般的主将，会把整个部队送入地狱。
杨明志很聪明的从这份简短战报了得到了重要信息，旋即问道：“这亚历山大还真是有智慧。他到底是谁？是民兵？还是我们安插在霍姆尼奇的建立哨所的老兵？”
“当然是老兵。你说的很对，他能领着一群民兵打出几乎一比一的战果，证明这个人很有前途。”耶夫洛夫一咬牙一跺脚，“这个人有才，他不再适合做一个班长。我们必须把霍姆尼奇的人救回来，我要给亚历山大升职！”
在铁匠村的新师部，战争动员正如火如荼的进行。未来，将由一千多人的队伍强袭霍姆尼奇，帮助守军打败城外的德军。
但大家谁也没能料到，德军将使用全新的进攻模式，或者说是报复性的攻势。
德军营长霍尔施陶芬，他损失很大，因此坚信自己的人遭遇了苏联人的主力。他向师部发报，声称自己遭遇严重打击，那些装备精良的游击队就躲在城市里。
他最后审视一下，有令电台员追加一个词汇——正规军。
这样的军事情报令人震惊，就在722师的师部，渴望立功，渴望和苏军正面交战的弗洛里德，就在师部向着一众参谋人员，陈述了自己的新计划。
“先生们！这条从莫济里展开的公路，它将一直延伸到布良斯克，可是有一股该死的苏联军队，他们一定是在我军攻克明斯克的战役后，溃逃到普里佩特沼泽地。他们根本不能称之为游击队，而是实实在在的战斗力很强的正规军。现在他们盘踞在霍姆尼奇，未来也是袭击公路运输线的军队集结点，我们必须夺下这里。
现在那里依旧被敌人重病把手，我们的部队遭遇了很大伤亡。因为，我决定申请空军援助！”
此言一出，不少参谋都觉得师长的要求太武断了。
几个参谋立刻提出质疑，所以霍姆尼奇早已饱经战火，成为一片废墟。那里的战略价值真的有那么大么？再说沼泽地，那些烂泥地里，能蹦出来的多半是野人吧。这几位干脆开始质疑起霍尔施陶芬。
“那个家伙，最好不要像715师的人，谎报军情把霍姆尼奇的苏军说是非常厉害，结果不过是步兵团渴望拿下这座城市，指示715师判断失误，客观上导致了列奇察防御的失败。”
但是这些有道理的话，弗洛里德根本听不下去。
他质问着这几位说话的参谋，“我和舒尔茨不一样。那个家伙把战线拉的太长了，再者他的失败不更证明了，我们的敌人战斗力真的很强。如若我们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不能大大的杀伤其有生力量，我们以后的机会就不多了。除非我军派出重兵集团，深入那些烂泥去扫荡！”
参谋们立刻分成了两派，就连副师长和师参谋长也犹豫不决。
争吵开始了，双方都摆出了各自的理由。情急之中，弗洛里德见到自己的参谋长闭口不谈，仿佛他也有什么好主意。
“科尔，你是参谋长，你的意见是一个权威，你觉得我们是否去请求空中援助？”
“这？”参谋长犹豫不决。争执的双方，反对者认为，霍尔施陶芬很可能做出了错误判断。因为现在的天气比较糟糕，苏联人犯不着在霍姆尼奇那个该死的废墟驻扎大量的军队？他们的后勤一定比较薄弱，这么干无异于找死。
更大的质疑，则是关于荣誉方面的。即如若我们拿不下来霍姆尼奇，不就是和715师一个德行，那么又何谈荣誉，对整个部队的士气也是巨大挫伤。
但是支持者们是坚决站在师长的立场上。即现在不果断采用空袭，这群苏联人就会做出相应对策。城外的霍尔施陶芬还在坚守，如此苏联人一定会选择对峙。因为匮乏重武器，霍尔施陶芬不可能拿下准备全的苏军阵地，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后方火力投送，空袭唯一是好手段。
这件事终究还得是作为师长的弗洛里德表态，他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除了坏结果，都由我一个人负责。我去申请空军的的空袭！”
因为杨明志领兵孤军深入，如同凿子一般深入列奇察，杀掉了纳粹党代表。这件事不仅仅是军事失败，更是政治上的事件。
德军面对着整个白俄罗斯越来越猖獗的游击队，对于这些武装人员的清缴，也不仅仅局限在治安师的步兵，以及武装起来的德意志辅助人员的扫荡。空军也被用于清缴游击队的治安战，一批斯图卡俯冲轰炸机被部署在莫济里。
莫济里本没有机场的，德军迅速开辟出一处大空地。这个时代的大部分飞机，根本不需要太过于平整的土地，长满短小青草的草地，就是很好的野战机场。
和722师一道，这条公路沿线的各个德军部队，都希望有机会袭击沼泽地方面的游击队。但是碍于他们坚守公路，保障运输，和加强巡逻干掉个别的游击队散兵游勇外，完全没有对这片庞大沼泽地用兵的计划。
反而，因为空军的空中优势，他们倒有机会现在就参与对沼泽地的攻势。
机会已经降临，空袭任务立刻得到集团军方面的批准，空军也在第一时间规定了作战任务。十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迅速做好起飞准备，这些飞行员得知袭击目标是一座城市，对战斗充满了信息。
他们完全不用担心苏联人的飞机，在开战之初，苏军就损失了六千架飞机。现在的白俄罗斯和大部分乌克兰，乃至苏俄的很多地区，德军完全掌握了制空权。
技师给每一架轰炸机安装了两枚航空炸弹，每一枚都有250公斤，一旦这二十枚航空炸弹被投放，可以预见的，霍姆尼奇的残垣断壁，真的会被炸成粉末状！
可惜，这个情况，守卫霍姆尼奇的弥补不知道，284师也不知道。
随着飞机的机械轰鸣，死神慢慢逼近霍姆尼奇。(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空袭最后的幸存者
上午的战斗，以德军的撤退告终。
此战双方的损失都很惨重，相比较而言，亚历山大和他的民兵们实在是面对了不可承受之众，在统计兵力后，现实差一点击垮了这个老兵。
“损失这么严重，我们现在就剩一百三十人。守卫这座城市，兵力实在捉襟见肘！”忧愁写在他的脸上，但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士兵们，他们大部分人并不为巨大伤亡所动。
“报告长官，我们现在还有二十多人受伤，能够战斗的满打满算只有一百人了。”一名士兵纠正了亚历山大的自言自语。这么一说，摆在其面前的情况更加糟糕。
“区区一百多人，这点兵力，在这场战争实在微乎其微。”亚历山大面对着聚集在自己身边的战士们，苦笑道，“同志们，你们之前还是农民或者市民吧。现在我们可能都要葬身于这里了。”
“那有如何！？我很是白俄罗斯人，死在白俄罗斯，我死而无憾！”一个士兵扯着嗓子喊了这么一句，一石激起千层浪，大量的战士爆发出惊人的怒吼。他们在诉说着一个简单又朴实的夙愿——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战士们的壮士豪气感召着亚历山大，他站在废墟的高处热泪盈眶。
“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这里就是我的葬身之地！为了国家，我已经尽忠了！”亚历山大长叹一声，他举起了右手，向全体人敬军礼。
广大民兵亦是回礼，悲壮的气氛在蔓延。
随后，亚历山大一声令下：“我们的增援会在不久抵达，但是我们不一定能够坚持到他们的到来。因此我们必须继续奋战，吸引这些该死的纳粹攻打我们，最终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可能要光荣牺牲。之后，援军会为我们报仇，把这些纳粹全部杀光！”
“乌拉！乌拉！”
一百多人的呐喊不是很大，却很说明了大家的态度。
活着的人立刻开始修建新的防御工事，并赶紧吃干粮，以备下午敌人可能的进攻。
但战局的变化，远远超过了亚历山大的预料。
他是打过阵地战的人，那时候他服役的部队在基辅的西部，奉命阻击德军。他所在的方面军当时由基尔波诺斯指挥，并在正确的战局判断下，这些基辅西部的苏联各个集团军，都艰难又顽强的阻击德军。是的在开战伊始，乌克兰正面抗击的苏军，并没有像白俄罗斯的友军大规模溃败。
亚历山大经历过最惨烈的阵地战，他非常清楚德军的进攻方式。例如，在坦克部队如同潮水扑来之前，是德军的空军展开第一轮进攻。
在霍姆尼奇，他差一点觉得是自己的耳朵不好使。
“怎么回事？拿到是我的耳朵被刚才的炮击震坏了。天际怎么有那么熟悉的隆隆声，难道是晴天霹雳？”疑惑驱使着他待在户外，侧耳聆听。
终于，他确定不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那隆隆声越来越大，声响他非常熟悉。亚历山大整个人变得惊恐起来，他呆立着。“快跑！所有……所有人，快跑！”
“长官？你说什么？”一名民兵问道。
“我命令你快跑！”情急之中，亚历山大一把抓起民兵的衣领，“敌人的空军来了，这声音来自俯冲轰炸机！他们要空袭这座城市！”
十架斯图卡俯冲轰炸机，排着v型编队向霍姆尼奇前进。
现在的天空灰蒙蒙的，天空还飘着小雪花，索性气温只有零下十度，足够飞机飞行。
他们在高空，望着苍茫的大地，到处是白雪皑皑，就连森林也被积雪堆砌成一团一团的白色。但在这些白色中，一大团黑色映在眼帘，那就是霍姆尼奇。
因为城市和其周边的土地早被炸烂，黑土被翻出地表，它突兀的出现在雪地中，德军立刻确定了目标。
但是霍姆尼奇城内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俯冲轰炸机，就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容克87。这里只有亚历山大和他的老兵知道，更知道它们的恐怖。
“所有人，立刻寻找地窖和地下室，一般的掩体根本不安全！之后，听天由命吧！”
区区民兵如何面对敌人的空袭？亚历山大摇摇头，刚才的豪情壮志被残酷的现实打倒了一半，他拉上自己的老兵，迅速钻入作为指挥部的地下室。之后的事他也没谱，或者能够活下来，或者这个地下室就他的棺材！
十架俯冲轰炸机锁定了目标，他们已经开始拉高机身。
俯冲轰炸，就是在当时的科技条件下追求最精确的轰炸。这个时代没有激光制导炸弹，轰炸机还是采取原始的办法，只不过因为有了投弹瞄准仪的装备，高空轰炸精确了不少。
但德国追求更高的效率，俯冲轰炸机诞生，之后，这类的飞机概念，促使对地攻击机的发明。
十名飞行员猛然后来操纵杆，机头被拉起，这是为了俯冲轰炸做准备。它的动作就好比跳水，在飞机几乎达到时速的时候，飞行员猛的推送操纵杆。其机载的角度仪，指针立刻发生变化，直到角度变成九十度，战斗机已经完全垂直自由落体坠落。在飞行员的正下方，就是霍姆尼奇这座城市。
飞行员只是单纯的执行任务，这城市已经是废墟了，还有敌人存在？他们没有怀疑，果断的投放了全部的炸弹。
二十枚三百公斤的航空炸弹，一次从天而降！
这些炸弹的尾部，风扇状的定时器在疯狂旋转。这是专门轰炸城市的炸弹，它们将利用惯性砸入建筑内，之后定时器到时间，引发剧烈爆炸。
这样的爆炸是惨烈的，大量的炸弹真的砸入废墟，剧烈的爆炸很快爆发。
整座霍姆尼奇，如同一座喷发的火山口，巨量的烟尘腾空而起，剧烈的冲击波在空中都能看到。
热风横扫这城市，最后的那些建筑，也在强大的压力，以及猛烈冲击波中，成为了漫天的碎屑。在烟雾笼罩之下，霍姆尼奇看来彻底没有了生机，地表的建筑全部坍塌殆尽。
每一枚航空炸弹，都炸出来深达六米的大坑（拜土地冻结所赐，本来弹坑可以深达十米），很多躲起来的民兵不够走运，或者说躲避都变得毫无意义——他们和大量的土壤、砖头，被炸飞，变成无数碎片坠落。
看到这样的场景，霍尔施陶芬和他的战士们，全部走出营长，注视着远处惊心动魄的场景。
“这是多么的暴力，幸亏我们在雪地画出了巨大的ss，他们才没有误伤我们吧！”一名士兵在营长身边嘀咕。
“没错，这暴力的武器是我们的，感谢上帝，我们没有被误伤！”
霍尔施陶芬旋即命令全体士兵，命令立刻集结。广大士兵看到了远处腾起的烟雾，和黑色的尘埃，它们遮天蔽日，就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沉闷的爆炸声也在天际间回荡。敌人一定被炸死了！
“现在，这该死的城市已经被我们的空军炸了个底朝天。敌人全军覆没，我们现在开始准备，半小时后开始行动！占领霍姆尼奇！”
德军士兵们一扫几个小时前的失败情绪，他们立刻检查各自的装备，步枪上刺刀，子弹压入弹槽，全军准备突击。
那么说，亚历山大和他的民兵们，真的被这一波空袭炸死了？
是的，大部分民兵战士，还有一些人被困在的废墟下。因为这一连串爆炸，它如同七级地震，大部分人伴随着巨量土石方被炸飞，活下来的真是走了大运气。当然，幸存者基本也是进入昏迷。
亚历山大就是这样的幸运儿，他和十几人躲在“指挥部”这个地下室。但是建筑倒塌了，出口竟然被砖石覆盖，只有大量的小缝隙，使得外界的空气还能进来。
但连续的爆炸已经把这里面的人震昏，几个小时后，大家陆续苏醒。
“真是太黑了！谁又手电筒吗？大家还都活着吗？”亚历山大疲惫的询问。
“我……我还活着！谢天谢地，我似乎没有受伤！”一名士兵道。
万分庆幸的是，确实有人的手电筒还能使用，废墟内部闪动着微弱的光。
这下大家看清了各自的端倪，现在的情况无比糟糕，仿佛这里真的成了一个监狱，所有的“囚犯”一片狼藉。
“空袭看来已经结束了，我们被困住了！”一名士兵遗憾的说。
“不幸的万幸，我们这里还有不少给养，有食物还有饮水，我们还不会马上饿死渴死或冻死。”另一名士兵道。
亚历山大的头受伤了，流了一些血。在弄清了现状后，他立刻开始行动，即用一双手挖掘废墟，渴望从这“墓穴逃出”。
“现在我们连电台也遗失了，或许我们就是最后的幸存者，这该死的空袭把我们击败，现在我们必须逃出去。”亚历山大以那满是尘土的手开始发掘，见长官依旧不绝望，全体人员行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如同父亲训诫女儿
而就在这废墟外，霍尔施陶芬以胜利者的姿态再次进入霍姆尼奇。
“这场胜利，真的值得庆祝吗？该死，这个城市几乎已经是平地了！”霍尔施陶芬立刻制止了一些沾沾自喜的士兵，命令他们立刻开始搜索。“你们必须保持警惕，因为这些虫子不一定全部被炸死了，你们必须进行认真的搜索。”
命令是如此，士兵们可没那么多闲心。再者这个城市都被炸烂了，很多人看到了大量的弹坑，如此惨剧，敌人还能幸存？
因此德军士兵渐渐的疏忽了，他们更多的是寻找战利品，有些则是找地方休息。
就在废墟里面，奋力挖掘的亚历山大退了下来，换了一人继续搬运石头，他们试图开辟出一个小洞，足够大家逃出升天。这工作进行的非常顺利，几个小时过去，手表现实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士兵还在清理砖头瓦砾，渐渐的，冷风肆无忌惮的灌入这个地下室。这意味着成功了！
亚历山大命令道：“大家继续挖掘，之后侦查一下周围的环境。”
士兵警惕的如同草原上的土拨鼠，一人弹出脑袋，看到远处竟然有一个燃烧的汽油桶，周围居然有几个德军。他立刻退了回去，惊讶的说道：“霍姆尼奇已经被纳粹占领了，我们可能就是最后的幸存者。长官，现在怎么办？”
死亡不可怕，没有意义的死亡最可悲。亚历山大才不想做俘虏，宁可自杀也不想。但他根本就不想死，旋即命令道：“我们现在逃出去是可以的，那样我们也会很快战死。与其那样，我们不如蛰伏下来，我们的援军可能已经在路上。他们一定会来！届时我们里应外合！”
“对！就这么办。”士兵们统一了意见，大家的情绪相对稳定，现在立刻开始吃干粮。
亚历山大实在是幸运的，那些该死的斯图卡，他们从天而降，伴随着近二百分贝的巨大噪音，从三千米高空垂直打击，见炸弹透支，精确的在霍姆尼奇城市废墟内，制造出一朵有一朵的蘑菇云，以及大量令人震惊大小的弹坑。
这发生的一切，都是284师师部无法想到的。杨明志做梦也不会想到，德军居然出动了空军，他们的空袭几乎是无解的。因为这些航空炸弹，足够把躲在地下的生命也炸上天。能从这些爆炸中活过来，只能说明他们太幸运了。
而这就是战争，即使训练再刻苦的战士，一颗子弹也足够要了命。这二战，尤其是东线战场，很多时候死亡是必然的，能够活下来，除非神鬼相助。
自从中午亚历山大最后一次与师部通话，几个小时过去，他们再也没有传来任何信息。任凭耶夫洛夫催促，电台员拼命向那个方向发报，依旧鸟无音讯。
一个不好的想法他也不得不面对，“他们该不会已经全部战死了？！”
“不行！在联系不到他们，我就断定亚历山大和他的民兵们，已经全军覆没！卫兵！”耶夫洛夫吼了一嗓子，“你们两个，赶紧去把师政委，还有副师长带来。告诉他们，情况有些失控了！”
在卫兵去找杨明志之前，他本人正在自己的家中。
这一战似乎并没什么特别的，敌人在大冷天的来找事儿，那就迎头痛击。什么阴谋云云暂且不想，如果他们打到头顶，一个屁也不放，就太不是爷们儿了。
但此战他不会亲自参与，也不会把妻子也派到前线。
而有一人，此战必须参与，这就是娜塔莎。命令已经传递下去，参战的各个部队紧急准备起来，娜塔莎也不例外。
出发之前，杨明志特别关注这个姑娘，并将其亲自带入自己的家中（其实就是邻居），嘱咐一番。
杨明志坐在床铺上，面对着立正的女孩。如同一个父亲在训诫女儿。“这一战你前往必须注意，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已经杀掉了一百多个敌人，但敌人的一颗子弹也足够夺去你的生命。作为战斗英雄，你必须继续保持警惕，千万不能因为以往的战绩而沾沾自喜！”
“遵命！长官！”娜塔莎笔直的站立，少女的身姿亭亭玉立，她扎着双马尾又戴好的棉帽，一身棉衣依旧不能掩饰她的曼妙身姿。
她非常的健康也很强壮，比起后世的那些爱美的姑娘，为了美好的身材而节食减肥，使得很多人看起来羸弱不堪。
杨明志审视着娜塔莎，这丫头是很好的女兵，身体素质很高，所以她实际足够能背负很重的行囊，再加上她的钢枪。
见到她非常的自信，杨明志稍稍放心，继续说道：“娜塔莎，今天我是作为一个长辈在和你说话。这一战，我把你编入巴尔岑的部队，你将直接听他的指挥。无数次战斗已经把那个人磨练的非常老辣，此战你跟着他，服从其命令，对敌人射击，这就是你的任务。”
“遵命！”女孩再次敬礼，不过她知道插话不对，还是弱弱的问了下。“长官，此次战斗，你确实不去参与吗？还有我作为狙击手，我的观察手贝茜卡，难道她也不去参战？”
“没错！”杨明志肯定道。
娜塔莎的心中泛起一丝失落，没有了这位别列科夫大叔，还有那个贝茜卡姐姐，真的有些不自在。
作为家人罹难的孤儿，娜塔莎已经在杨明志这里找到了新的精神慰藉。杀死敌人，已经干掉了一百多个，复仇的火焰渐渐平息，下一步就是为国家而战了吧。亦或者是对某个人而战，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得到他的表扬，得到他的提拔，真是无比的快乐。
杨明志咳嗽了几声，“娜塔莎，看起来你有些失落？是不是很希望这次是我亲自带队？”
女孩的额头猛的抬起，她的表现直接应征了杨明志的猜测。
“嘿嘿，不用担心，去年十二月份，你也是亲自前往了霍姆尼奇参与了狙击作战，我不是也没有参与么？亲爱的，是不是上次的大战之后，你又有了新的想法？比如说对我又有什么想法？还是说，直接被我领着参与作战，你会更有安全感？很喜欢跟我在一起？”
杨明志问了一串，而女孩的表现也非常直接。她的脸颊稍微红润了，身子也似乎有些颤抖，并且在猛地甩头否认。
作为一个老家伙，甚至是走如果少女内心世界的老男人。杨明志几乎来自本能的反应，内心中不禁问着自己的心灵。“我的天呐！我这不会是遭遇少女思春了吧！我一个老男人，真的有那么大魅力？！”
当然，杨明志更加的老诚，这番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继续问道：“娜塔莎，作为狙击手，一旦为杂念干扰，在战场上，这是非常危险的。你是最好的猎手，你的任务是猎杀军官和机枪手。孩子，你不想成为新的白色死神么？不想成为人类历史中最有战斗力的狙击手么？不想得到荣誉吗？所以我会尽量给你任务，你将在人类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原本，师部已经研究决定加强训练一批精确射手，或者说是狙击手部队，就安排你做教官。然而战斗突然开始。现在看着我！”杨明志加大了音量，直勾勾的看着女孩的双眼。
“现在把所有杂念忘记掉！我回答你刚才的提问。此战因为非常突然，完全出乎师部所有人意料，甚至是这次参与行动的部队，也是临时组织起来的。你作为我军的精英必须参加。
而我，作为副师长，理应镇守师部。你的观察手贝茜卡，她的本职工作现在为军医。你必须知道，凡是战斗，几乎都有伤亡，受伤的人将会运回来，以目前的情况，铁匠村医术最高的外科医生，就是贝茜卡。
所以你听懂了吗？立刻做好战斗准备，我培养你是需要你的能力，这一战我需要你的优秀表现，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来些敌人的狗牌，我给你记功！”
这顿严肃的命令，娜塔莎知道自己那朦胧的心思，怕是被长官猜到了。
也是这顿训斥，他确实如其所言的，这几乎就是父亲在训斥女儿，他就是一个长辈。而且这些话完全在理，作为一个狙击手，杂念真的要不得。稍微的疏忽就可能错过战机，也有可能暴露破绽。
娜塔莎再次庄重的敬礼，立刻出了这间房，回到自己家收拾装备。
杨明志摇摇头，“唉！少女啊少女，我真的要在这萝莉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杨明志站起了身，此战的指挥权交给了巴尔岑，既然按照计划，这个人将要提拔成为营长，未来他的手下至少得有六百人之众，甚至编成加强营，兵力甚至能达到一千。
这个人是否有同龄这么多人的能力？这一战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实验。
再者，此战是无后坐力炮的首次实战，真的应该去瞧瞧兵工厂的准备工作，之后再去铁匠村医院看看妻子为应对大量伤兵的准备工作？
杨明志换好大衣，围上围巾出了门。刚迈出几步，就迎头撞上了迎面扑来的传令兵。他一个脚滑干脆摔倒在地。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冰雪太多，不要狂奔。”批评中，杨明志将其拉起来。
传令兵就是来找他的，其站起后，立刻敬礼道：“报告长官，战局发生了变化，师长立刻命令你去开会！”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计划改变，杨明志直奔师部。(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夫妻夜话
“究竟是什么事情？难道我们的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杨明志推开师部的大门，开门见山的问道。
在这里，耶夫洛夫一直焦急着。室内的壁炉一直散发着热量，室内温度还不错，耶夫洛夫额头上满是汗珠，这更多的是来自的他的顾虑。
“你来了！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自从中午我们最后一次收到霍姆尼奇方向传来的信息，几个小时过去了，现在已经是傍晚，我们没有受到新的。”
“所以，这很反常。你的意思就是说，或许那个亚历山大和民兵们，已经全部牺牲了？”杨明志抬起脑袋，眉头稍稍皱紧。
“不错！敌人来势汹汹，兵力火力都占有。再者中午他们传来的战报你我也都看到了，他们阵亡了七十二人，受伤的呢？其实能够战斗的恐怕只有几十人了。”
战报的数据，杨明志没有想太多，他的心思几乎都用在组织部队，把这支装备先进又孤军深入的德军吃掉。面对着临时拼凑起来的，非常规野战兵种的部队，真的烧脑。
耶夫洛夫的话提醒了杨明志，但他不相信，这些人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也许是他们的电台在战斗中被打坏了，这是常有的事，我们不能过度猜测。”杨明志乐观的说。
“也许吧，我们增援霍姆尼奇的计划还得继续执行。”
不一会儿，耶莲京娜归来。关于失联的问题，经过讨论，三人一致认为部队并未全军覆没。再者战争动员已经启动，三个集体农庄的部队全部进入一级战备，在黑土村和铁匠村，出征的部队迎来了他们的最后一个夜晚。
这一宿，杨明志失眠了。
白天自己说的那句话“或许是他们的电台被打坏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因为丈夫还睁着眼睛，很反常的就是不睡？杨桃侧卧在其身边，一条腿耷拉在丈夫的身上，磨蹭着。更反常的，丈夫居然连一句“别闹”也不说。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你在担心什么？”
妻子这么一问，杨明志长舒一口憋在肚子里的气。
“唉！希望是我杞人忧天了。我总觉得这次敌人的行动，有什么阴谋。”
“阴谋？没关系，我的男人最聪明，一定能带领大家战胜一切困难。”
撒娇是她的本性，杨桃这番就穿着肚兜，那是她贴身之物，也几乎是自己对故乡的唯一信物了。她娇柔的身子，继续磨蹭着丈夫，如同一只粘人的小猫。
广大的被挑选出来的部队，现在已经纷纷入睡。整个白天，铁匠村里到处是忙碌的人，运送弹药的人跑来跑去，还有大量的村民拿出了自家的酸奶块和奶酪（这些东西热量很高，是补充能量的好东西）送给军队。
杨桃也忙碌了一天，这整整一天，她在铁匠村医院，招呼着护士们将大量的白布条准备好。各种药品，各种手术工具立刻准备好。床位也纷纷统计，甚至命人开辟出空间，以备未来大量伤兵的入住。
忙活了一天，作为女人，真的希望丈夫的表扬。可是这番撒娇，完全没有引起丈夫的兴趣。
杨桃打着哈欠，“真的太晚了。副师长同志，明天他们就要急行军直奔战场，到时候我们的指挥官精神萎靡不振，这可是不好的。”
这话倒是令杨明志动心了，被窝里，杨明志把丫头的腿掰回去，自个在猛的舒展一下筋骨，并侧卧起身子。
“这次行动，娜塔莎还得继续立功。而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院里，全面的坐好准备。我现在告诉你我今天所担心的，就在霍姆尼奇，民兵损失惨重，他们现在很可能还在坚守。未来你很可能面对大量的伤兵，届时一部分伤兵要运到这里，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我的杨医生。我就怕你为了手术，到时候一天一夜不睡觉。”
杨桃一惊，拉斯柳京医生的外科技术非常强，自个在他那里刻苦学习，也算有了很大成果了。按照他的话来说：“一个初学者，需要大量的临床试验才能成为优秀外科医生。战争原因，你们这些年轻人只能该鸭子上架。”现实原因，卫生员杨桃已经脱胎换骨，现在成了苏军的优秀军医！
“呵呵，我好害怕，让我一天一夜不睡觉，我会昏倒的。真羡慕娜塔莎，她可以扛着钢枪上战场，而你，却一定要把我保护的好好的。还找了一大堆理由，现在把我调到医院那里，我倒是比娜塔莎安全多了。”
“那是。何况你快要来那个了。我还担心那几天你的肚子疼，这就更不能让你上了。你是女人，生理的事有时候不得不服软。”
“那你怎么还让娜塔莎上？”黑夜里，杨桃其实已经红着脸了。
姨妈，这东西来了，整个人的身体素质都剧烈下降。小腹疼痛不说，整个人都会无力，这在军事上是非常危险的！
杨明志呵呵一笑，“因为娜塔莎的小日子和你又不一样，她的那个已经过去了，当然可以扛枪去大战。再说了，老毛子和你这样的中国姑娘，身体构造都略有差异，娜塔莎确实比你更强壮。”
“唉！这就是命啊！反正你也喜欢她，连那个都非常清楚。”杨桃叹言，“也罢，你是个好男人，娜塔莎更是个好姐妹。有你们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做你的好男人。那么睡吧，我也不胡思乱想了。明天的战局如何，走一步看一步。”
话虽如此，这夫妻夜话基本就结束了。杨明志闭上眼睛，听着老婆在身边的喘气，还有她那追求安全感的撒娇，如同抱着巨大抱枕，抱着自己的安稳睡姿。
她累了一天，很快就陷入沉静。
杨明志的脑子还在继续运转着，关于战局的问题，这群德国佬真的把亚历山大和他的二百人都干掉了，那么真的不能把德军722师与715师的那些废材相提并论。
要在战术上重视敌人，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所以此战，参与行动的苏军装备了大量的迫击炮和老版本的火箭，还有新的无后坐力炮。
巴尔岑也是骁勇善战的老家伙，他和他手下的人各个是兰博，是阵地战和运动战都精通。而加里宁的炮兵连，这群家伙也是经历了多次惨烈战斗，更是284师建师时的老兵。这两位的存在，实在让人放心。
唯一的问题，恐怕就是阿纳托利和他临时组建起来营。“你们能否证明自己，就看这一仗了。如果成功，你们就是洗刷的投降的劣行，就能戴罪立功得到广大战士和人民的认可。”这番话肯定会激励那些人，士气会提起了，就是他们还没有学会284师独特的进攻技巧，不出意外，他们还是依靠苏军的步兵条例办事。
虽然很残酷，阿纳托利可能会损失不少人。杨明志心中默念，希望他们有更多的人活下来。
当然，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即霍姆尼奇被德军控制了。之后又是攻城战，算了，明日出发前在和巴尔岑说一下，让他提高警惕。
次日，铁匠村将要出征的部队，纷纷集结在村中广场上。
这是树林中的一处空场，周围全是林子，其下就是大量的建筑。阿纳托利的营、巴尔岑的侦察连和加里宁的炮兵连，又有二百多名民兵加入了这支队伍。其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一千人。
他们在寒风中等待着进发的命令，这些人全体披着白色的斗篷（其实有不少，就是村民的床单，他们贡献出来为自己的战士们做雪地迷彩），由背着行囊，各式枪械背在身上。
按照之前几次战斗的经验，此战他们携带了一些马匹和大量的雪橇。马力比人力大多了，因为要急行军，干脆就搞一个雪橇机动。
但马匹毕竟多在黑土村，出征部队必须先急行军到那里，预计抵达时间正好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刻。
耶夫洛夫无畏严寒，又向广大士兵嚷嚷几句，说了些振奋人心的训话。
这些千篇一律的话，天知道能激励多大士气，还不及耶莲京娜的一顿思想宣传。杨明志摇摇头，把这支队伍的指挥官巴尔岑叫到身边。
长久以来，巴尔岑就领着一百多人战斗，每次战斗基本都是由他的人做急先锋开路。这苦差事对于他实在是一种锻炼，交战时他面对的往往是德军最猛烈的火力，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巴尔岑对这次长官的临时提拔充满了信心，所以笑容也浮现脸上。
“严肃起来！是不是严寒把你的脸冻到面瘫！”杨明志一顿呵斥，巴尔岑立正敬礼。
“好了！，我现在把你喊过来，目的只有一个。此次行动是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为主，尽量将其全部歼灭，不要放走一个人。所以，第一个计划，你们增援霍姆尼奇，配合守军作战，在用咱们的灵活多变的战术，打败敌人。
但你必须做好准备，霍姆尼奇实际上可能已经被敌人占领。现在增加第二个计划，一旦霍姆尼奇失守了，你就立刻向我们发报，并立刻侦查。”
这和昨天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巴尔岑楞了一下，问道：“长官，万一城市失手了，我们就必须停下来吗？”
“不见得！巴尔岑，我想你从我这里已经学会了大量的经验。我的故乡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叫做将军在外作战，国王的一些命令可以按照实际情况不执行。所以我给你一些权力，如若你觉得可以打败敌人，那就主动进攻！记住！要灵活的作战，我们必须夺回霍姆尼奇，继续在那里安插观察哨。你如果能立刻把城市夺回来，再杀光敌人，你就就立了大功！想想你的未来，巴尔岑同志！”
“遵命！”巴尔岑立正敬礼。
现在，部队终于要出发。杨明志目送这支部队跑步前进，杨明志看到娜塔莎，她也毫不意外的背着行囊和钢枪，奔跑起来。
少女终于再次奔赴战场，如同是送别亲人一样，围观的村民们欢呼着，为战士们送上祝福。杨明志也在心中默念着：“娜塔莎，此战，给我拿回来一大堆狗牌！”(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巴尔岑领衔出征
所谓急行军，就是以一小时十公里的高速，这样的高负荷行动，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非常高。
这次行动，杨明志确实高估了阿纳托利和他的那些人。才跑了几公里，他们中很多人就剧烈喘息起来。直到这个时候，巴尔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令阿纳托利到自己面前，其他士兵，全体休息五分钟。
“我……我的人，还为部队是平稳的前进，没想到却是长跑。我和他们，都难以适应！”
阿纳托利大喘着粗气，对巴尔岑说的也都是实话。
“你说的没错，你们是最近加入部队的。即使内心里已经渴望重新和敌人战斗，但你们依旧对我们284师的战斗方式一无所知。我军能够以沼泽地为根据地，以轻步兵的姿态对周边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完全就依靠着两条腿。”
这一点，阿纳托利完全服气。这些战士和其他的苏军部队，明面上的穿戴都有些不同。尤其是他们的双腿，皆被布条捆扎着，这仿佛回到了半个世纪钱！他不得不承认，其他人奔跑起来非常健硕。甚至是娜塔莎，那个女孩，也完全没有掉队。
如果这是和平年代，军队比赛武装越野，284师绝对能获得优胜。
阿纳托利不想这第一次作战就丢脸，这会更让其他人鄙视。
“长官！要不我去训话，让我的人摆正心态，再忍一下。”
“不必！”巴尔岑举起右手，“我改变计划了，我们常速行军。全军平安抵达黑土村，之后全体换成马拉雪橇，那时候我们多抽几下马屁股就好了。”
命令如此，阿纳托利长舒一口气。战争中时间就是生命，现在的他懊恼也没用，一段时间之前他们还是德军的俘虏，恐怕要迎接悲惨的命运。现在获救后，因为之前的巨大身心摧残，这些士兵的身体素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这次战斗，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才把他和他的人送上前线，阿纳托利很有自知之明。
两个多小时后，这支部队成功抵达了黑土村。
沃曼斯基在昨日就收到了命令，并时分关注着霍姆尼奇的战争进展。那边已经爆发了惨烈的阻击战，民兵的解决，沃曼斯基已经不敢多想。
战争就是战争，和平了几日不过是过眼云烟，敌人不会休息，所以那些坚守着继续挖掘钢筋的民兵，一天的战斗，或许他们已经全体壮烈殉国！
悲伤是没有用的，与其哭泣，不如准备好报仇。白俄罗斯人如此的爱恨分明，那些恐怕已经死了丈夫的女人，果断把家里的干酪和肉干奉献出来。黑土村的仓库也准备了一大批干粮，计划上，每个参与增援霍姆尼奇的战士，都能分到一小块满是牛油的熟牛肉。
他们在这里带上新的给养，所有战士的背包更厚实了。
沃曼斯基找到了巴尔岑，他本来希望这样的行动还是由经验最为丰富的别列科夫带队的，结果换成其麾下爱将，倒也不错。
巴尔岑向其预警道：“关于和霍姆尼奇失联的事，我们非常清楚。那些民兵基本都是从黑土村过去的，现在就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假设他们已经全部牺牲，你面对的肯定是已经夺取了城市的敌人，因此你必须加倍小心。”
这些话在出发之前，师部已经再三强调过了。一丝不苟的巴尔岑谢过村长，又从他这里领到了一百多人。
“这些人很熟悉马匹，能够很好的驾驭马车。他们本来是我选出老，是未来骑兵营建立后的最初部队。现在就用与这次行动！”沃曼斯基心里有些不甘，这德国人突然的进攻，着实大乱了他的骑兵计划。
哥萨克们变成了马夫，沃曼斯基无可奈何。
但巴尔岑当然非常高兴咯，由这些人驾驭马车，全军肯定能一路向北狂奔，甚至在夜晚到达前就抵达城市外围。
他太知道了，以往要步行一个昼夜的路程，以马拉雪橇的高速行进，也就六个小时的事。
现在，每一个雪橇就坐着一个班的战士。沃曼斯基准备了一百多个雪橇，每一个由两匹马拉动。打仗其实就是比后勤，大量的弹药装载在雪橇上，包括一些重装备。更有几个，纯粹是装载草料的。
至此，巴尔岑信心十足，他告诫大家：“在天黑之前，我们一定会到达目的地。”
娜塔莎也同样的自信，她裹紧大衣，怀抱着步枪，脸颊贴着棉质枪套。大多数人和她一样，进军的道路纷纷闭口不言，耳畔只有风声，和马匹制造的噪音。
到了下午一点多，巴尔岑看着地图，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这一带的地理地貌，284师已经了如指掌。
巴尔岑出击时，不少哨兵还活动于黑土村的外围，他们非常隐秘，就在暗中向师部发报，声称看到军队直扑霍姆尼奇。
“计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真是太好了。”师部里的耶夫洛夫兴奋的拍案而起。他一甩脑袋，“别列科夫，耶莲京娜，你们到地图旁。”
三人聚首在木墙上的地区大地图。
“咱们的哨兵汇报的情况显示，他们就在上午十点半，离开了我们的控制区。果然，马拉雪橇的速度很快。”耶夫洛夫的兴奋写在脸上，此次行动，这支部队创造了最快行军速度，兵贵神速的道理指挥官都是知道的。
杨明志摸着地图道：“很快，他们就要抵达霍姆尼奇，之后依旧是战争。而且我担心……”
这个关子卖的不好，另外的两位太焦急了。耶莲京娜质问：“你担心什么？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是担心这个巴尔岑。如若我们的民兵还控制城市，他会立刻全军进驻。如若民兵失守了，他很可能选择进攻，而且就在今天晚上。”
两个可能性，前者可能已经不太现实，因为已经整整一天了，亚历山大还是没有消息，民兵有极大几率已经全部牺牲。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们现在必须做好一个方案。”杨明志严肃的说，“敌人兵力不是很多，我军是占了人数优势。所以当情况朝着第二个情况发展，我们的应对策略是什么？要给予巴尔岑什么样的命令。还是说让他自由裁断？”
“所以我们还是要开个会议。”
进军的部队和军营这里，双方都在紧张的运作。在鲶鱼村的军营，所有的守备部队已经整顿完毕，所有的连队做好战斗准备，他们各自领取了弹药。并且为了以防万一，师部命令罗沙科夫和克拉夫斯基，立刻率领本部部队，向黑土村前进。他们将是作为战略预备队的存在，挑选他们，也是因为这是参与了霍姆尼奇阻击战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
终于，在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巴尔岑意识到自己差不多就要到达目标了。他急令整个队伍停顿下来，自己下了车，将娜塔莎叫到自己身边。同时，也有十几名狙击手被召唤来。
巴尔岑自己携带一支冲锋枪，审视着这些人，说道：“待一会儿，包括我在内，咱们暂且脱离大部队，进行武装侦查。地图显示，过了这片树林，我们距离霍姆尼奇，将只有短短的两公里。现在那座城市的状况我们还不清楚，之后的行动如何，全看我们的侦查。”
指挥官身先士卒成为斥候？不少士兵提出了质疑，一人道：“长官！你现在有新的任务，已经不再是侦察连的连长。你要指挥我们一千多人！还请你好好想想。”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求巴尔岑自重，要为所有人负责。
但他自有一套说辞：“我是指挥官，你们听从我的命令。现在检查自己的武器，做好行动准备。”
巴尔岑十分佩服杨明志，不仅仅是其作为参谋长的智谋，还有他早先的身先士卒的那股闯劲。俄罗斯民族崇拜英雄，按照其民族传统，其实他们更崇拜的是一根筋的拼命三郎的角色，如同一头发狂的北极熊勇往直前，毛子认为这是最好的！
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目前躲藏在树林后面的队伍，能很快暴露。
他命令全军进入树林，包括所有的战马和雪橇，全部搬进去。广大战士们的神经刚刚放松，巴尔岑就命令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你们所有人检查武器，步枪上刺刀。炮兵连即可将无后坐力炮准备好，随时投入战斗。刚刚挑选出来的人，跟我来！”
十几人在这不大的树林里穿行，很快他们抵达了树林边缘，远方那有些灰蒙蒙的地带，就是霍姆尼奇了。可是今天的它非常奇怪！
“不可能啊。难道那个就是霍姆尼奇，它完全没有城市样子了，简直是被什么东西给夷为平地。”巴尔岑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景象他还不好判断真是的情况，果然，还是得派遣侦察兵摸过去一探究竟。(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侦查
广大战士全部藏匿在树林中，他们个个披着白色战斗斗篷，各自坚守着，随时等待出击的命令。
那些“马夫”很通晓马性，大量的马匹和士兵一样蛰伏着，他们将一直蛰伏到行动宣告结束时刻。现在的城市情况还不明朗，战斗在城外发生，或者全军直接进入城市，还是未知数。
但当巴尔岑在望远镜中远远的看到了现在的霍姆尼奇，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结论浮在心头——友军已经全军覆没。
为了应证这个猜测，侦察部队必须前进。
侦察行动是巴尔岑亲自带队的，行动前，先开个小会。
“同志们，你们都是跟着我的老兵，你们每一个人都有着鹰一般的眼睛。这次行动将决定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你们必须睁大眼睛，找寻任何活动的目标，确定是敌是友，我们必须确定霍姆尼奇的真是情况。”
战士们默不作声。说罢，耶夫洛夫又看看娜塔莎。“亲爱的，长官命令你一切听从我的命令。”
“是！”
“很好，全师中，你是最优秀的狙击手。所以我可以认为你的眼睛也是我们这些人中最锐利的。今天你作为一个侦察兵和我们行动，要注意观察那个城市废墟，发现异常立刻通知我！”
“遵命！长官！”女孩敬了标准的军礼。
这里，只有巴尔岑携带一支冲锋枪，其他人除了娜塔莎，皆是手持莫辛纳甘的狙击型。
娜塔莎自己的武器，这支魔改版的svt40，立刻安装上了所有的理念，使得其非常的别致。
“真是一把好枪，火力和精度肯定都比我们的好。真羡慕你！”在女孩身边的一名士兵说道。
这当然是好枪，它还证明了长官对自己的爱。娜塔莎的内心里美滋滋，自个的天赋是战绩的保障，好的武器也是同理的。
巴尔岑听到了这交头接耳，严肃的咳嗽几声。
大家在前进了一段距离后，巴尔岑立刻半跪了下来，举起了右拳。“所有人现在提高警惕，全体分散开，弓着背前进。一切看我的手势行动。”
只见刚才还排队前进的的大家，立刻变换成散兵线，这令娜塔莎有些无助。
“长官！我该怎么办？还有你的手势，我看不懂。”
“你干脆跟着我吧！”巴尔岑道。
这个家伙也从杨明志那里学会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在那个位面，杨明志看过很多警匪片和战争片，他还当过兵。后世的军队，复杂的手势系统，有时候甚至演变成了一种“军用手语”。杨明志教会给巴尔岑一部分，他立刻有样学样的训练自己的人，以至于一些简单的命令手势，大家都清楚了。
如此，娜塔莎跟着巴尔岑屁股后面前进，反倒不用担心更多。
“你的视力比我好，我们现在正全部向霍姆尼奇前进，很快我们就只能匍匐在地了。之后你要努力观察！”巴尔岑如是说。
这个老男人的身上也有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娜塔莎多希望身边的这位是副师长，可惜是个一脸胡茬的自己的毛子同胞。
十几人在行进七八百米后，巴尔岑做出手势，之后全体卧倒，娜塔莎立刻拉开狙击枪的两脚架。她的身子也歇着趴着，枪口直指废墟，看起来大有随时扣动扳机的趋势。
“你的样子还真够漂亮的！又非常的专业，难怪是我们最优秀的狙击手。”巴尔岑笑道。
“长官的赞誉我心领了。狙击手都是两人心动的，此次我确实一个人出动。所以长官不嫌弃的话，就充当我观察手吧。”
巴尔岑笑了笑，这个小丫头挺有礼貌，她是被长官厚爱的人，看来半年来已经被调教的很好。
“可以，我作为一个军官，就做你的观察手。”说罢，巴尔岑举起望远镜，盯着不远处的废墟。
至此，霍姆尼奇的端倪尽收眼底，如果用一个词汇行动，那就是“悲惨”。
“不愧是经历过战火的城市，上次的罗沙科夫和德国佬大战，敌人炮轰之后，城市就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说民兵们已经把城市拆的没有两层建筑了？！”
巴尔岑的自言自语，娜塔莎听在耳朵里。她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所以身边长官的猜测，那就是单纯的猜测。
和巴尔岑的警惕不同，霍姆尼奇内的德军的心思，可不尽是用在盯着周边。
这一战，霍尔施陶芬的营阵亡一百人，他们在匆忙撤出城内，尸体全部留下来。之后的斯图卡的俯冲轰炸，死亡士兵的尸体也被炸弹炸的粉碎。
这对士兵的士气打击很大，尸体没有了，狗牌也没有了，那一百人的结局实在悲惨。
第一次参与攻城战，这个营便遭遇如此损失。当他们重新进入城市，战友的尸体什么也没找到，甚至是敌人的尸体也没发现。有的，则是一堆巨大的弹坑，和不可名状的烧焦物体。
霍尔施陶芬命令道：“你们所有人立刻加紧城防建设，挖掘散兵坑，谨防敌人随时可能的反扑。”
士兵遵守了命令，就在城市废墟的边缘挖坑，麻木的将机枪阵地建立。同样，城市废墟内部，军营建立了，信号塔也被树立起来。霍尔施陶芬向其师部发报，声称在空军帮助下，部队完成了霍姆尼奇的占领，敌人彻底被炸成粉末，城市内所有两层建筑全部消失。
而他得到了新的命令。“按照715师的遭遇，苏联人肯定回来。我改了计划，你们作为诱饵，把敌人吸引出来，我们要配合空军将其一网打尽。”师长弗洛里德命令道。
这个命令，霍尔施陶芬非常不悦，但又有何办法。他没有告诉广大的战士，其自身的处境实际非常危险。因为一旦告诉他们，自己将成为诱饵，士气必然又要暴跌。
或许是因为寒冷，德国人挖掘散兵坑的工作变得愈发困难。因为大地都被冻住了，他们的工兵铲在艰难的刨着地，亦有人从废墟你搬来钻头瓦砾加固阵地。
北风频频的吹着，小雪渐渐停滞下来，能见度越来越好。
娜塔莎死死盯着狙击枪瞄准镜，焦距已经调到最大。安静的等待，再加上这严寒，这一切实在令人昏昏欲睡。
终于，等待有了结果。在女孩的狙击镜中，出现了奇怪的身影。
“嘿！嘿！长官，打起精神。”女孩拍了巴尔岑几下。
“怎么了，发现敌人？？”巴尔岑立刻打起精神。
“对。是德国人的头盔。他们的样子，太像德国人了。”
娜塔莎的视力好，狙击镜的放大倍数也高。巴尔岑警惕起来，他一开始顺着娜塔莎指的方向，确实看到了一些晃动的身影，但不确定是敌是友。在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那是该死的德国佬。一切可以确定，我们的民兵全军覆没，城市被德国人占领了！”巴尔岑长叹一声，低下了头。
“长官，现在怎么办。说实话，这么远的距离，我再向前推进三百米，就能进行精确狙杀了。”
巴尔岑摇摇头，“娜塔莎，你确实可以干掉几个纳粹，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不过那样就会惊吓到他们，看看他们慵懒的样子，城防也是应付的在做。显然他们还不明白，我们已经接近他们，伺机夺走他们脖子挂着的狗牌。”
“所以我们还是得退回去，之后伺机进行全面进攻？”
“没错。”巴尔岑笑了笑，“娜塔莎，你很聪明。你已经想到了吧，咱们还是沿用284师的光荣传统，用夜间偷袭，一口气干掉他们！再者，我们也得退回去，向师部发报。”
在巴尔岑的命令下，所有的狙击手一同撤退。他们的雪地迷彩，使得远距离上根本看不出城市南部郊外的异常，德军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巴尔岑回到树林，立刻命令道：“全军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全体休息，抓紧时间吃饭，然后搭建帐篷，立刻睡觉。我们将在凌晨零点，向霍姆尼奇进攻。”
这就是准备夜战了，广大士兵抓紧时间准备。
第一次夜间进攻，阿纳托利和他的人很诧异，因为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种战法。巴尔岑当然也想到了，干脆就站在这些士兵面前，继续命令道：“你们必须尽快新的战术，这是我们284师常胜的秘诀。我们在敌人最瞌睡的时候进攻，所以我们必须提前养精蓄锐。”
命令已经传达，至于夜战中，这些人能有怎样的表现还是一个未知数。
巴尔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命令电台员立刻向师部发报，如实的汇报霍姆尼奇的一切。
糟糕的情报迅速传到师部，这下，杨明志算是明白了那边的情况，
“德军已经完成了对我们民兵的歼灭，城市被攻占，我们付出了二百人的代价！”杨明志询问着耶夫洛夫的意见，“怎么样，我们是否要向这群该死的敌人报仇？”
“报仇！必须报仇。”耶夫洛夫想都没想，理直气壮的说。
耶莲京娜也是如此的意思，她更注重部队的士气。“我军损失很多，德国人必须付出代价。”
本来杨明志还想向他们说明进攻后的一系列风险，现在想想看来还是算了。如果这是德国人的阴谋，那就让他们的进攻来的更猛烈吧。杨明志实在知道历史，敌人对于普里佩特沼泽地的扫荡是必然的。如果扫荡现在发生，只不过是比起历史上的他们的行动，提前了一年而已。
既然危险躲不过去，那就从容应对。杨明志现在非常有自信，几番交战后，那些德军的治安师实在是一群土鸡瓦狗的家伙。也就是眼前的德军722师，他们的战斗力既然强，就更不能放过他们。
三人统一意思后，立刻向巴尔岑发报，完全同意了他的夜袭计划。(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再攻霍姆尼奇
霍姆尼奇已经被攻下，722师师长弗洛里德沾沾自喜。
“715师的人是一群笨蛋，这座小小的城市我只用一个营就拿了下来，他们却派出了两个团，也没有攻下它。”这番很自负的话，参谋们听在耳朵里，很多人也没有说什么。这毕竟是一场胜仗啊！
即使这场攻城战不可同日而语，弗洛里德忽略了他的人的伤亡。如果他知道，霍尔施陶芬面对的只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还是一群民兵，即使这样还付出了一百五十人伤亡的代价从而战术撤退的，恐怕他也就不会贸然的神情空中援助。
因为是管中窥豹的进攻，霍尔施陶芬并不知道城市到底有多少守军。他损失很大，从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竟把敌人当做绝对主力。
现在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空袭之后，广大德军士兵终于稍微放下了警惕的心，再加上凌冽的寒风，和这凄惨的战场环境。这些人已经无法保持极好的士气，他们又在寒冷天气下挖掘壕沟散兵坑，修筑防御工事。一整天的劳动令其非常疲惫，更糟糕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早已被苏联人盯上，危险正一点点的逼近！
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夜幕渐渐降临，蹲守在树林中的苏联军队，大部分人吃过了饭，又整理完自己的窝棚，便沉沉睡去。这也包括那些马夫，在给予马匹大量草料后，工作也就告一段路。
这些马都是耐寒的品种，长长的鬃毛使得他们完全能应对俄罗斯的寒冷。或许这些马匹也知道人类又要进行战争了，但战争一般不会波及到它们。马匹依旧优先的吃着草料，有些也很疲惫的，半跪在地上睡着了。
娜塔莎还是希望自己能作为狙击手多干掉几个敌人的，但到了夜战，远距离狙击将不可能。如果还要杀敌，自己必须作为战斗步兵，和大部队一起前进。
因此她索性拆下来步枪的瞄准镜和两脚架，这个举动被巴尔岑注意到，并疑问道：“怎么回事？你决定用裸眼和机械瞄准狙杀敌人了？”
“不！今晚的夜袭，我得和大家一同行动，我只能做一名普通士兵。”
巴尔岑摇摇手指。“亲爱的，你还是好好休息。你现在要听从我的命令，你今晚不必和大部队行动，我把你临时编入炮兵连。”
“为什么？！难道我又要去做炮兵？怎么可能！”娜塔莎只感觉莫名其妙。
最后巴尔岑道出了迷津。原因非常简单，娜塔莎是一名优秀的狙击手，本着好刀用在刀刃上，她一定不能冲在最危险的战斗一线。
广大的苏军士兵其实都有着自知之明，战争最危险的当然是一线部队。这场战争，一支部队最先和敌人交火的封面，损失永远是巨大的。德军的火力可不弱，而苏军士兵往往以血肉之躯在一线顶着。
军人的无奈，莫过于明知冲锋要死一片，还是要继续冲。如若怯战了，政委的手枪有权当场执行战场纪律。
娜塔莎被告知，她的狙击手职业，就是要避免出现在战斗的锋线。
“即使你现在不满意，也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这是副师长别列科夫特别命令我的，此战我必须尽量保障你的安全！”巴尔岑加大音量命令道，这个命令不会改变。
娜塔莎长叹一口气，遵守这个命令。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巴尔岑摇摇头，嘟囔着，“这个丫头，真是求战心切，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巨大价值。”
好在，娜塔莎很快调整了心态。副师长果然特别关注自己的安危，既然其有言在先，那就必须遵命。
她来到了炮兵连的营地，面见连长多罗宁。这两人平常没有多说什么话，主要是兵种不同使得没有太多交情。
巴尔岑迅速把自己的命令告知多罗宁，英雄狙击手前来报到他也做好了准备。
大部分士兵已经休息了，炮兵连的战士还在准备着弹药。当娜塔莎到来时，一些人还在给炮弹安装碰撞引信。
“你来了，现在赶紧准备好你的铺盖。今晚你睡觉的帐篷就在我右手边。”多罗宁沉着的说道。
娜塔莎嗯了一声，她没有更多注意这些炮兵战士的工作，就钻进了为她准备好的帐篷。在几个小时后，炮兵也会跟着大部队出动，在城市外围假设火力支援的阵地。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军战士们的鼾声为风声盖过。这片树林仿佛和其他的并无不同，雪已经停了，玉盘一般的月亮，将柔和的月光播撒在大地，在白雪映照下，整个大地的能见度还不错。
不远处的霍姆尼奇废墟，德军拉起来搭帐篷，忙活一整天的士兵带着他们疲惫的身体进了帐篷后，几乎都是倒头就睡。
在敌人最疲惫的时候，以精力充沛的部队强袭，战斗的胜利几乎是可以预料的。
巴尔岑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样学样的搞夜袭，恰恰是碰到了敌人的最羸弱时刻！
凌晨十一点半，巴尔岑被守夜的哨兵唤醒。进攻时间在凌晨零点，战斗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
“好极了，我们现在就开始最后的准备。你们这些守夜人，立刻去各个营地唤醒大家。”
巴尔岑发不完命令，立刻爬起来。
广大战士完全没有犹豫，他们在两分钟内简单整顿了内务，并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各自进入了自己的进攻阵地，等待着长官的命令。
娜塔莎亦是如此，她蹲守在多罗宁的身边。自己的任务就是跟着这个炮兵连行动，顺便作为炮兵的护卫。
“娜塔莎，很遗憾你不能充当狙击手杀敌，作为补偿，你就看看我们炮兵的威力。我想，你会爱上这暴力的炮火的。”多罗宁调侃道。
“也许吧。如果长官也有什么需要，我会帮忙。”
多罗宁笑了笑，“帮忙的话，你可以作为炮弹的搬运兵。”
娜塔莎点点头，回望了一下炮兵连的武装，两门大口径迫击炮外，就是三门无后坐力炮。这五门炮能有多大表现，令人期待。
终于，紧张的等待终于结束，巴尔岑见时间已到，发现左臂，向全军发起进攻命令。
至此，全面进攻开始。巴尔岑率领最精锐侦察连走中路。阿纳托利的营走左翼，所有的民兵走右翼。这样的进攻阵营，似乎中路的兵力太薄弱了。巴尔岑为此胸有成竹，因为他的进攻核心是战斗力极强的。兵不在多，二百精锐已经够了。再者他们的后面，就是装备新武器的炮兵连，火力反而极强。
部队全体出动，三路出击不分主次，任务只有一个——以最快速度打入城内，杀光德国人。
炮兵连因为需要携带重武器，他们的行进速度稍慢。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都是安装在雪橇上的，马匹的缰绳拿掉了（若用马匹拉动，炮火的噪音和火光必然会吓坏它们），取而代之的是战士们的推拉。地面因为冰雪变得非常光滑，战士们并不累。
“你就瞧好了，待一会儿会是绚烂的火焰。”多罗宁再出向女孩说起自己作为炮兵的优越感，说起来娜塔莎也很期待那绚烂的焰火。这暴力的炮火就是力量，娜塔莎正直中二年华，她一直渴望力量，渴望自身的强大，这爆炎不就是力量的明证？！
想到这人，女孩不禁咧嘴笑了。在多罗宁看来，这丫头的这个表现，正是一个好预兆。炮兵连的战士们斗志昂扬，他们稍微调高了无后坐力炮的射角，试验中这是打击敌人火力点的利器，此次实战必然要取得巨大胜利！
在距离霍姆尼奇一公里处，多罗宁一声令下，炮兵就在此设立阵地。炮兵们立刻开始挖坑，在雪地中建立各个炮位。
娜塔莎也毫不犹豫的充当起炮兵辅助，她双手搬着沉甸甸的炮弹箱，放置在迫击炮前。
“你干的不错，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们。”一名炮兵说道。
她帮助了好几个阵位，炮弹运了去，自己的额头上也多了一点汗水。
其实，在这个距离炮兵完全可以看到敌人的营地，原因无他，那些德军帐篷还有着黯淡的光亮。在户外，一些无精打采的德军士兵，点燃了篝火在取暖。敌人的坐标已经完全暴露，多罗宁凭借经验确定了敌人方向吗，他令所有阵位立刻调整射角和方向。
“全体都有，准备好方向，三发急速射！”
随着多罗宁的命令，五个炮位立刻行动。
迫击炮炮口前，士兵手上的炮弹随时会落下。无后坐力炮已经塞入了炮弹和药包，士兵随时拉动扳机。与此同时，前方的进军的步兵，还差几百米就要进入城市了。当炮弹炸响，将是全军乌拉冲锋的时刻。
“娜塔莎，现在你捂好自己的耳朵！”多罗宁大声吼道。
之后他立刻转过身，高举起右手，又猛的落下。“开炮！！！”(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霍尔施陶芬之死
士兵扣动了无后坐力炮的扳机，就像其名字，后坐力几乎是没有的。
药包爆燃，将炮弹推了出去，同时一部分火药气也从炮管的后端喷嘴喷出，两股壮丽的火焰摆在娜塔莎的面前。这武器是多么的惊艳，在夜晚，巨大的火光带来了震撼的光影效果。娜塔莎明白了，这，就是力量！
无后坐力炮算是一种加农炮，其稍微调整了仰角，炮弹以低平的抛物线，向德军营地砸去，三发炮弹立刻爆炸，火光成为了绝好的标致，引导着步兵向敌人营地猛攻。
之后，迫击炮弹以极高的抛物线，几乎垂直的砸向敌人营地，这些以苦味酸为炸药的炮弹威力更猛。
多罗宁知道炮弹全部命中目标了，却还不清楚这第一轮射击的战果。别急，还有两轮炮击要继续。
三发急速射，迫击炮兵立刻发射了第二发。而无后坐力炮难伺候些，士兵首先立刻擦干净的炮膛，再送入弹丸和药包。
多罗宁紧张的看了看这三门无后坐力炮，询问道；“怎么样，炮管的温度不是很高吧。”
“完全没有问题，这么寒冷的日子，它散热非常快！”
士兵也担心炮管过热会引起药包不合时宜的殉爆，好在低温使得炮管迅速降温。这些无后坐力炮的第二轮炮击立刻进行，每门炮打过三发后，炮兵必须进入休息。
这并不是什么远程军队“临阵不过三发”，而是继续轰击，会打到自己人。
巴尔岑笑嘻嘻的率部冲锋，炮火在精确的轰炸敌人，不管怎么样，这一支德军的步兵营要损失很大了。
迫击炮弹装填苦味酸这种高能炸药，无后坐力炮的炮弹增加了破片，两者混合在一起，冲击波和无数飞溅的破片，打了睡梦中的德军一个措手不及。
霍尔施陶芬被剧烈的爆炸声惊醒，气浪又把他从行军床上掀翻在地。他干干脆脆的啃了一口雪，立刻清醒过来吼，大声嗷嗷道：“是敌袭！是敌袭！”
不少德军士兵被当场炸死炸伤，当然，多罗宁的炮击威力远不如之前德军的空军的航空炸弹，他并没有杀伤更多的敌人。
大部分的德军士兵还活的好好的，但因为疲惫的身子还没有休息好，战斗力也不可能高到哪里去。
这些人至少还是年富力强并接受过系统军事训练的，在遭遇敌袭后，他们也是迅速穿好衣服，紧张的投入到自卫中。
突然，广大德军士兵听到了呼啸北风中的另一种声音——乌拉！苏联人不仅刚刚进行了炮击，他们的步兵难道是顺着炮火在前进？！
苏联人的战法，无非是炮兵轰完步兵冲，这种炮兵步兵几乎同时行动，确实不是霍尔施陶芬所知晓的经典苏联战法。
一些机警的德军士兵立刻架好了机枪，他们还是睡眼惺忪的，但苏联人已经打到眼前了！
不劳巴尔岑命令，他的人太清楚如何对付这些火力点。除了精确射手们以好枪法打爆敌人机枪手的脑袋，就是如同“人形迫击炮”的士兵，把集束手榴弹精确的扔到敌人的机枪阵位。
在付出了很小的代价，巴尔岑就干掉了挡路的三个机枪火力点。至于那些简单穿着大衣，连经典的德国头盔也来不及戴的步兵，**沙的弹幕足够将其打成蜂窝煤。
正面进攻的巴尔岑势如破竹，但左翼和右翼的部队，他们进攻付出的代价就有些大了。
这是阿纳托利的第一次夜袭，他的人还无法学巴尔岑那样，进行三三制的步兵进攻战术。更糟糕的，他们只是重新规划起了十人制的大班编制，系统的训练还未进行呢！所以他依旧命令自己的人，以传统苏联进攻模式打仗，这个广大士兵倒是完全明白。
左翼的苏军依旧呈散兵线进攻，这样，德军清醒过来的机枪手，他们机枪打出的拽光弹如同激光，扫射着苏军战士。
大量是士兵倒下，而后面的人立刻补上。
这一战，对于阿纳托利和他的士兵们至关重要。这是洗刷耻辱的一战，因此，即使不幸被子弹击中而牺牲，那也是为国牺牲。所谓俘虏的耻辱也就洗刷掉了，或者的人则可以重新得到荣耀。
他们大无畏的高呼着乌拉，奔向敌人的阵地。
终归德国人只有一部分清醒过来，他们承受着来自三个方向的进攻，各个方向很快就被苏军攻破了。
霍尔施陶芬不得不面对一个悲惨的现实，即他遇到了苏军的主力。
“真是见鬼，空军的轰炸毫无意义，反而真的把他们的主力吸引来了。真是该死！作为诱饵我们果然是必死无疑的命运？！”悲愤之中，他已经六神无主。
几个士兵大声的向自己的长官怒吼，“我们怎么办？！是撤退！还是战斗到死？”
霍尔施陶芬楞了一下，他的耳畔不是枪炮声，就是苏联人乌拉的怒吼。本能使得他的脚在颤抖，满脑子更是逃命的心思。
“撤退……当然是撤退！”痛定思痛，现在犹豫不决等待大家的就是全军覆没。“还活着的，跟我撤！”
命令已经不可能发给所有人，更何况，一些德军士兵依旧在和苏联人战斗，甚至两军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
霍尔施陶芬和他身边的一些人开始了他们，他们向城市的北部逃窜，但非常出乎意料的，他们遇到了新的敌人。
那就是亚历山大，以及和他一同挨过飞机轰炸的十一个战士。
当多罗宁的炮轰刚刚结束，大地的震动和巨大的噪音，直接唤醒了蛰伏中的他们。自从霍姆尼奇又被德军占领，时间过去整整两天了！
亚历山大太懂得自己所属的284师的战术，炮轰炸响了十多次，这可不是什么骚扰战！他令一个士兵去已经挖掘通的洞口，将掩护用的杂物移开。这名士兵照做后弹出半个身子，他惊喜的听到了最熟悉又最令人振奋的声音。
士兵瞬间缩回去，大声吼道：“是友军！是师长他们，我们的主力打过来了。”
亚历山大喜出望外，“太好了，我们的等待就是为了这个。同志们，复仇的时间到了，我们拿起武器从这个土拨鼠一般的洞穴里钻出来。是时候给德国佬一点厉害了！”
这十二个人一半装备了冲锋枪，其中还有一挺dp轻机枪。他们离开了这一定堆满不少屎尿的肮脏“洞穴”，以非常邋遢的形象，投入到反击中。
月光之下，霍尔施陶芬实际就率领五十多人逃命，这倒霉的景象对于他真是再度上演，而且逃命的方向也完全一样。
更不凑巧的，他们又遇到了相同的阻挠。可是这一次，他的人太疲惫了，一个个又神经紧张。
亚历山大实际是和这些人打了个遭遇战，身为惊弓之鸟的德军们，遭遇到城市北部的苏军阻挠，一下子又乱了阵脚。
“该死！他们已经把我们团团围住了？！”霍尔施陶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几个冲在前面的战士被迎头打倒，后面的人包括他自己干脆全部趴在地上。
亚历山大很吃惊，“同志们，我们不能把突然跳出来的这群德国佬放走。咱们只有十二个人，可能我们就要全部战死了。就是战死，我们也得牢牢拖住时间！不能让这伙人逃走！”
其他人心领神会，如此，德国人真是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又有几个德军探出身子，就遭遇到亚历山大等人的顽强阻击。
困窘和恐惧脚架，霍尔施陶芬的人完全陷入混乱，直到巴尔岑的大部队赶上了。
如果上帝在给予一次机会，巴尔岑绝对不会贸然的全军进入这该死的城市，也就不会有如今被团团围住的惨剧。
苏军进入城市后，立刻和德军展开巷战，白刃战爆发了，毫无准备的德国人完全应对不了苏军的枪刺和工兵铲。
一些苏军士兵冲入德军的营长外围，就怀抱冲锋枪拼命扫射，每一顶帐篷都被打的千疮百孔，或投之以手榴弹。这取得的一些战果，尤其是士兵发现了摆放德军伤兵的几个帐篷。屠杀立刻就开始了，苏军战士毫不犹豫对着伤员扫射。而大部分德军士兵还是走出营帐投入厮杀，当然，这些德国人马上被兵力和火力占完全优势的苏军干掉。
霍尔施陶芬和他最后的二十人陷入重围，此刻的他已经有预感，自己营的其他人恐怕已经全军覆没了！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他勒令还没有完蛋的电台员立刻向师部发报。此时的电台员也意识到自己的末日要到了，他悲壮的在绝境中发送了最后的信息——步兵营全灭，敌军主力在霍姆尼奇，空军向我们投弹！
德国人也来了一次“向我开炮”的悲壮申请，残酷的消息发到了722师部，师长弗洛里德没迅速叫醒。
他是不敢相信这个信息的，在沉静了一会儿后，才紧张的直奔师部的那张铺设了军事地图的桌案，并命令道：“把副师长参谋们全部叫醒！”
但是，霍尔施陶芬此时已经死了。他没有被俘虏，包括他的士兵们皆是死战到最后，临死前还杀伤了不少苏军士兵呢。
霍尔施陶芬，他选择了自杀。当巴尔岑见到他的尸体时，只见其脑袋右侧太阳穴有个小洞，左侧脑袋却不见了。他带着白手套的右手，还握着鲁格手枪。这支德军步兵营的最后一个战斗者，以自杀作为整支部队的终结。
“这个男人是个真正的军人，即使是自杀也不让我们俘虏。”巴尔岑不由的对这个敌人报以敬佩，这个军官和他的战士全都死了。
这场夜袭仅仅进行了一个小时，巴尔岑完成了最终的胜利，霍姆尼奇再次被苏军占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被炸平的城市
如果这场战斗是杨明志亲自指挥的，他很可能玩一出围三阙一的好戏。即三个方向进攻，把北边的撤退道路刻意留出来，其实会派遣一支奇兵在德军撤退道路埋伏。
因此巴尔岑的进攻策略，实际为霍尔施陶芬留下了逃跑的机会。可人算不如天算，德国人撤退的时候，突然又杀出来一股苏军。
巴尔岑完全没有想到，这废墟中居然还隐藏着大难不死的友军。
月光之下，战场上还有着大量燃烧的火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和诡异的烤肉味。
战斗全部结束了，最后的德国人困兽犹斗，他们终究全部死亡。至此，亚历山大和他毫发无伤的那十一人全部走出了废墟，映着月光，屹立在巴尔岑的面前。
“你们！你们是近卫284师的士兵吗？”亚历山大扯着喉咙问道。
“是！同志！对不起，我们奉命增援你们。我们来晚了！”
得到如此回答，激动的亚历山大不禁老泪纵横。他的情绪几乎失控，当即撂下冒着热气的冲锋枪，一瘸一拐的沿着刚刚说话的人的方向走去。
他身子上下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的擦伤已经开始结痂，浑身灰头土脸，完全没有了军人该有的英气。
巴尔岑仔细看了看这个人的脸，似乎有些面熟。所以旋即问：“同志，你是正规军的士兵，还是民兵。”
“是正规军。我们奉命在霍姆尼奇建立观察岗哨，但德军突然打过来了。”
巴尔岑的面前是十几个破衣烂衫的人，昏暗的月光下，他实在分不清他们穿着的是军装还是便装。接着他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那么，整个城市，你们就是最后的幸存者？敌人攻入了城市，所有人都战死了，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问题问完了，亚历山大没有马上回答。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反问道：“长官，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个城市已经完全不同了吗？”
“我注意到了，城市已经几乎被夷为平地。这很正常，战争总是这个样子。”
亚历山大摇摇头，“不仅仅是如此，因为我们遭遇了最可怕的炮火轰击。不！那不是炮火！炮弹炸不出那么深的弹坑！”
攻入城内的巴尔岑的心思全然在消灭敌人，完全没有注意城内多了很多巨大弹坑。实际上，一些士兵一个脚滑，干脆踉踉跄跄的掉了下去，弄了个灰头土脸。
亚历山大惊恐的说出了他遭遇的东西——空袭。
德军的闪电战，总是先由俯冲轰炸机开路。斯图卡系列正是他们的精锐武器，这种载弹量可以高达一千八百公斤的特殊轰炸机，其轰炸精确度，远在亨舍尔轰炸机之上。如果说缺点，无疑是航速慢和短腿儿罢了。
巴尔岑太清楚德军的俯冲轰炸机，他们在展开进攻时总是伴随着巨大声响，如同撕裂了天空。知道其恐怖的士兵总会捂住的抱着头，趴在战壕里，祈祷着自己足够幸运。
现在亚历山大声称，“本来我们将敌人放进城内，进行突然袭击，成功击溃他们。但我们遭遇了这种不可承受的打击，除了我们十几人外，其他人全部战死。”
他一副无奈的样子，巴尔岑拍拍他的肩膀。“这些我都懂，敌人使用的是残酷的航空炸弹，所以这座城市也几乎被炸成平地。你和你的人赶紧休息休息，抓一把雪，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惊心动魄的战斗刚刚结束，左翼和右翼的部队正向巴尔岑所在位置移动。战斗中，他们付出了一些人员损失，战斗终究还是以全面胜利结束。
胜利的喜悦浮现在这些人脸上，通过这一战，阿纳托利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弟兄们的耻辱，已经完全洗刷掉了。就是代价稍微大了些，一百多人阵亡了。
见大家都到了，巴尔岑旋即命令道：“所有人，立刻打扫战场，拿走敌人所有可用的枪械弹药。搜索战场上的每一具尸体，对敌人伤兵补枪，我军的伤兵一并带回树林。”
阿纳托利本想着有什么表扬的，结果没有。既然命令是打扫战场，那就奉命吧。
他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长官，我们搜集完了弹药，之后，还要继续驻守在这里吗？”
“不！我们必须离开这该死的城市废墟。这地方非常危险！我们要在天亮前回到树林休整。”
既然德军出动了斯图卡，只能说明在莫济里到戈梅利的漫长公路一线，德军不仅仅是加强了兵力防御，更是建立了前线机场。事情变得复杂了，现在的霍姆尼奇又被攻下，德军全军覆没每一个活口，那么敌人的反扑一定接踵而至。
说实话，巴尔岑很佩服这伙德军。战斗力姑且不说，他们终究是战斗到最后一人。能做到这一点的部队，不得不说，是一支优秀的部队。“如若不是他们过于困窘，我也不是偷袭他们，战斗不会这么顺利吧。”巴尔岑心中想着，做到了那个自杀军官的面前。
霍尔施陶芬选择自杀，他年纪轻轻，就为了第三帝**官的荣誉，自己结束生命，避免成为苏联人的俘虏。
寒冷的天气下，他温热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这糟糕的气候，大量的伤兵也难以幸存，死者更是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具灰白的冰坨。
巴尔岑解开了这个军官的武装带，又奋力掰开其僵硬的手拿走了其手枪。他又在这人的衣兜里摸索了一下，把他别起来的二级铁十字勋章也拿走了。
在其口袋里，一个小笔记本被翻出，接着战场火焰的光芒下翻阅，一张相片又掉了下来。
巴尔岑捡起这个，这分明是一家三口的合影，中间的那个穿着德军军官制服，英姿煞爽的男人，恐怕就是这个已经死掉的人。英俊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他的父母再也等不到儿子回去了。
“唉！这该死的战争，多少母亲失去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丈夫。我们没有招惹你们，为什么要来我们的国家杀人？现在自己也为了罪恶付出代价。”巴尔岑对着这军官尸体说了些话。比起其他的士兵，他还算好的。
因为对于德国侵略者的仇恨，搜索尸体时，和敌人有着血海深仇的民兵，毫不犹豫的侮辱尸体。对于发现的德国伤兵，也进行了残酷虐待。这些行为，完全是出于泄愤，也把其野蛮的兽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杨明志毕竟接受的是下个世纪的教育，那个时代，人文思想充斥全球，战争更是要被干涉，一旦发生人道主义灾难，un肯定会出面。
而这个时代的苏联，这个时代的战争，正是人类几千年文明史上，最黑暗的时刻。战争波及全球，人如草芥，更糟糕的苏联根本就不承认《日内瓦公约》，使得最后一点可以拿出来的约束，也都不存在。
所有敌人伤兵全部被杀掉了，大量的缴获品摆在了巴尔岑的面前。
三百多支没有变成烧火棍的毛瑟步枪，四十多支冲锋枪，二十挺通用机枪，还有四门八十毫米口径迫击炮。武器如此，弹药又有一大堆。一些弹药更是还被装在木墙里，数目较多，很显然，这支德军步兵营做好了长时间战斗的打算。
就在部队打扫战场的时候，城外的多罗宁的炮兵也开始向城内移动。
战斗变成了城市巷战后，多罗宁一支等待着火力支援的命令，结果直到枪声基本结束，他和他的人都在城外静候着。
娜塔莎有着战斗的**，看着战斗都在城内杀敌捞战果，自己却傻乎乎的和炮兵同志们一起候着。
“真是倒霉，我对长官许诺过，这一战给他带回去一堆狗牌。”女孩嘟着小嘴，心里满是不甘心。
多罗宁何尝不是继续扩大战果，自己部队携带的弹药还有很多。无后坐力炮每门就打了三次，这就是第一次实战？位面太寒酸了。
“孩子，继续忍耐吧。我们都不是第一线的战斗步兵，你是狙击手，我们是炮兵。职责使然，我们就该如此。”
说罢，巴尔岑指着城市，那里喷涌出了很多绿色的东西。“你看，那是敌人的拽光弹。绿色的，很好看不是吗？庆幸吧！我们的一些战士在勇猛的冲击敌人的机枪阵地，一定会付出很多人死亡的代价。都是一些年轻人，就这么牺牲了。”
听他这么说，娜塔莎想起了之前的一些战斗。尤其是攻打库塔镇，那真是一场恶战！自己和贝茜卡真是太幸运了，炸弹掀起了大量的泥土成了完美的缓冲，和阻绝弹片的障碍物。自己和伙伴虽然都被气浪掀起来，索性没有受伤。就是自己和她都被吓的不由自主的尿了裤子。
想来自己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个，就这么待在城外倒也是挺好。
战斗慢慢的平息，多罗宁所部的电台突然传来明语通信，即命令全体人员进城。
多罗宁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尘土，一甩脖子。“娜塔莎，走吧。带好你的武器，我们该进城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天亮前撤出城市
战斗结束了，一个战果都没有捞到，娜塔莎进入城市后，见到这满目疮痍的战场，内心非常矛盾。
“一个敌人也没有消灭，一个狗牌也没有捞到，甚至一发子弹也没有打！真是糟糕透顶。”娜塔莎自觉自己参与这个行动，简直就是来走个过程，或者说就是打酱油。
作为狙击手的职责在哪里？夜战因为光线问题，她没有用武之地，这个可以理解。主要还是战友们把敌人全消灭干净了，战果已经被其他人分享了。
巴尔岑见到了炮兵们，首先敬礼，又给予多罗宁极高的认可。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率领大部队冲近后，发现很多睡梦中的敌人，他们干脆被你的炮弹当场炸死。而且制造的惊恐氛围，无疑起到很大作用。”
这赞许，多罗宁点点头。“这就是我们炮兵的作用，这就体现了我们炮火准备的价值。不过……”
多罗宁把娜塔莎拉到身边，扶着她的肩膀。“就是这次作战，咱们的狙击英雄什么也没有捞到。
巴尔岑看看这丫头的脸，撅着小嘴，眉头拧着，心情看来是不好。
“怎么？娜塔莎，你不甘心吗？你就发自内心的说一下。”
“是！”被这么问，女孩也就不藏着掖着。“我对副师长许诺过的，这一战一定要给他一个成果，我本来计划消灭好多敌人，夺走他们的狗牌交差。”
“原来如此，如果说狗牌的话，我这里有很多。都是战士从敌人脖子上拿下来的，要不你拿了去？”
这本是巴尔岑的随口一说，他不知道这话实在伤人感情。
娜塔莎的嘴噘的更高了，犹豫了半天，说道：“长官，你这话说的很不对。我是诚实的人，只有是我亲自消灭的敌人，我还会把战果报告给副师长。”
巴尔岑一愣，这丫头很倔强也很诚实。君子不吃嗟来之食，巴尔岑感受到了类似的意思。“好吧，娜塔莎，我向你道歉。不过这一战你终究还是安然无恙，也算是幸运。要知道，这一战，我们有将近二百战士阵亡了，还有一百多人不同程度的受伤。”
一共有三百多人伤亡，也就是说，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人中，有四分之一的人伤亡了。娜塔莎稍微推敲一下，就能感觉到这战斗的惨烈程度。即使是夜袭战，面对疲惫的敌人，军队还是付出了很大代价，这伙儿敌人并不弱。
“好了，娜塔莎，我给你一件礼物。”
巴尔岑毫不犹豫的把刚刚缴获的鲁格手枪交给她。
“子弹还有两个弹匣，这把手枪就作为你的防身武器吧。”
但娜塔莎摇了摇头。“不行，缴获的战利品应该上缴，之后再由师部决定如何分配。再说了，我本来就有一支这样的手枪，只不过一直放在仓库，我完全用不上它。”
在军队里，尤其是侦察连和警卫连的战士们的交谈中，副师长对这个姑娘特别看重。不少士兵干脆调侃，副师长几乎成为这个孤女的养父一般的存在。所以这丫头特别强调纪律，也就理所当然了。
“好吧，这手枪我就先收着。娜塔莎，你也在休息一下，等一会儿，我们全部撤出这个城市。”
一听这个，多罗宁一脸不爽。
“你早这么安排，我干嘛命我的人把火炮也拉进来。我们的炮兵阵地就在外面候着，大军撤退的时候我们也跟着车。这些雪橇还有重装备，并不是你想想的轻轻一推就能动！”
巴尔岑自觉命令上有了疏忽，确实让炮兵进城有些多此一举。
“算了，已经没有办法。你们还是进城了。干脆这样，你们的雪橇还有足够的空间，现在就放上一些战利品。我们的运输工作立刻展开吧。”
他是此次行动的长官，也是第一次指挥上千人的部队行动。经验固然不足的，多罗宁没有废话，终归是一起出生入死战斗半年的老战友了。“行！我遵命，我想你还得联系一下我们在树林里蛰伏的人们。马拉雪橇应该出动了。”
“我刚刚命令他们出动！在天亮前，我们必须拉走还能用的东西！”
多罗宁立刻命令自己的人行动，甚至还有其他的战士，比如说阿纳托利的人。这是士兵每个人多背上一支枪，战斗已经结束，他们跟着多罗宁向树林赶路。
之后巴尔岑也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命令电台员：“立刻和师部取得联系，我要和他们汇报情况！”
时间凌晨三点，这是人最为熟睡的时刻。杨明志也不例外，他待在铁匠村，命人把窄窄的俄式床铺搬进了新师部。见他这么做了，耶夫洛夫和耶莲京娜旋即效仿。三人这么做，完全就是等待最新的战果。
见到丈夫已经决定守夜了，杨桃也没有回到住所，不喜欢一个人待着的她果断和丈夫在一起。在师部，这丫头帮点小忙，比如煮些热牛奶，再准备点夜宵罢了。
虽然床铺和毯子都搬进师部，但谁有那么的心大的安然睡觉呢？
凌晨零点，这三人全然坐着，精神抖擞。杨明志更是如同坐在土炕上，盘腿而坐。看看表，已经到时间了。
“战斗理论上现在开始，我们一千人去打敌人一个营，这夜袭战我们理论上可以大获成功。”
“那是当然的。”耶夫洛夫道，“但是代价也会有。尤其是阿纳托利的他临时组建的营，这支部队表现如何，我并不看好。”
这一点，杨明志不否认阿纳托利完全是赶鸭子上架。他的人的精气神尚未恢复完全，体力也难以应对284师的战斗习惯，更糟糕的是他们还没有学会全新的步兵进攻战术。如果还是傻乎乎的以散兵线推进，以奔跑短暂时间，战胜敌人的机枪火力，代价还是会很大。
三人就这么一直聊着，直到凌晨三点，大家还是没有睡意。
就在这时，一名电台员宣布终于收到了重要信息。三人如同被针扎了屁股，一个二个瞬间跳下床，迅速跑到电台室。
“怎么样了！胜利了吗？”耶夫洛夫焦急的问。
只见另一名电台员，左手扶着耳麦，右手还在笔记本上记录着数字。这些电码是从霍姆尼奇方向发回来的，具体信息还需要对照密码本翻译。
“长官们稍等片刻，我和阿廖沙还需进行破译。”
短暂的等待，时间仿佛过的非常慢。终于，他们递上来一张纸，这就是破译的成功，这下大家都知道霍姆尼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历山大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只有这个家伙和区区十一人，因为躲在很深的地下室，才避免了被德军的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炸死！即使这样，他们还是侥幸的用一双手挖开废墟的砖头瓦砾，如同鼹鼠一般，钻出来。”耶莲京娜叹言道，心中对这个亚历山大满是好感，等他回来后，一定要亲自关注一下这个幸运的人。
“真是可怕，他们居然遭遇了空袭！事情变得复杂了。”耶夫洛夫抬起头，看着另外两人。“同志们，显然，敌人在这片区域布置了前线机场。我们未来的战斗很可能也会遭遇空袭。”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杨明志脑子转的飞快，“敌人为了守卫那条公路增加空军力量，这非常合情合理。我军战斗力很强，行动频繁。我认为，这一切的变化就是之前我带领部队，冲进列奇察城，斩首了敌人的警备司令部，杀掉了纳粹党负责人的结果。”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咱们回顾以前丰功伟绩的时刻。而是我们之后怎么办？”耶夫洛夫焦急的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估计，德军的这个营进展霍姆尼奇就是一次试探性进攻。你们看，这份报告也说明了，敌人的所属的就是722师，巴尔岑从其军官尸体身上发现了确凿可信的证件。我断定，这是敌人的试探，目的恐怕和715师在上个月干的事非常相似。这次他们增加了空军，把霍姆尼奇炸平了，如果我们傻乎乎的和敌人迎战，敌人空军会屠杀我们这些轻步兵。”
这些话，其他人豁然开朗。按照杨明志的推演，巴尔岑率部夺回了霍姆尼奇，全歼这支德军。之后一定又会遭遇空袭报复，或许空袭就在太阳初升的时候展开。
“所以我们现在要立刻命令他们撤退，对不对？”耶夫洛夫继续问。
“不错！我们不能上当，霍姆尼奇已经成为废墟，城内有一大堆巨大弹坑。这座城市的战略价值还有多少我不知道，我认为其目前对我们的价值仅仅是一座铁矿罢了。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他们必须撤退。全军撤到树林里隐蔽休整，之后返回军营。”说着杨明志长叹一口气，“同志们，我们现在也得做好防范空袭的准备了。”
耶夫洛夫点点头：“好的，我们现在就命令他们，在天亮前撤出城市。”(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策划中的第二次空袭
“你们抓紧时间，在太阳升起之前，把战利品全部拉走！”巴尔岑站在废墟高处，扯着喉咙喊。
在他的面前，十几辆马拉雪橇正在紧张的装运。
战利品的种类五花八门，本着贯彻落实284师的光荣传统，一点布头也比搜集起来。广大战士在地上摸索，仿佛这战场上到处是“黄金”。
“本来我是来拿走钢筋的，现在完蛋了。民兵剥离混凝土得到的钢筋和其他废铜烂铁，全被炸飞了！”巴尔岑非常无奈，那些钢筋被炸碎，碎片恐怕在城外也散落满地。
再将这些碎片搜集起来也是可行的，那需要大量的时间，但是敌人绝对不会休息的。
师部对他做出了预警，那是副师长亲自的预警，敌人有很大几率在天一亮就进行反扑。巴尔岑不敢冒险，敌人既然可以出动一次空袭，有一次就可以第二次第三次！
而事情的发展，确实如杨明志和耶夫洛夫的预料。
在霍尔施陶芬陷入重围之后，经过了巨大的人员损失和心里打击，就算是突围成功了，又有何面目去见自己的长官。估计平安回去了，也会被战地盖世太保逮捕，之后就不仅仅是失去荣誉。
与其那样还不如战死的好，他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在自尽之前，也向722师报告了自己的悲惨结局。
信息是凌晨发过去的，德军的电台值班人员昏昏欲睡。直到霍尔施陶芬的营以明语做出汇报，加上周围嘈杂的枪炮声，电台员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个人还是勉强保持淡定的描述了，进攻霍姆尼奇的步兵营的最后悲歌。
情报立刻向值班的参谋汇报，事情重大，礼节什么的干脆不管了，所以722师的师长弗洛里德在凌晨两点就得到了这个糟糕情报。
他坐在床上，非常淡定着听卫兵汇报了那个营的最后报告，最后冷冷的叹言：“该发生的终于发生了。果然，霍姆尼奇是一个死结，藏在森林中的苏联人一定会拼死争夺这个城市。”
霍姆尼奇算是进入普里佩特沼泽的一个门户，它是这片区域一个绝佳的地标。如若德军要围剿沼泽内的匪徒（德军有时候称游击队为游击队，有时候也称土匪），这里是绝好的部队集结点。对于沼泽中蛰伏的苏军也是一样，如若他们再次进犯公路，部队很可能也会以这个城市作为参照。
让霍尔施陶芬的营打下霍姆尼奇，首先是保持战略上的主动，震慑那群藏起来的家伙。其次战略发生了小小变化，他们成为了肉侦。所以肉侦全军覆没，这合情合理，也出乎意料。
现在，弗洛里德不得不承认，这伙儿苏联人战斗力很强！
“现在，着急所有的参谋，不管他们有多么瞌睡，给我唤醒，命令他们立刻到师部集合。”
逢大事，弗洛里德一点不含糊。他立刻赶到师部，不久，该来的人全部都到了。
这些参谋，也包括副师长。大家都是睡眼惺忪，还打着哈欠，有些人还嘴里嘟囔着颇有微词。
弗洛里德猛的一拍桌子，吼道：“全体！保持清醒！”
这当头棒喝，所有人的身体为之一振，每根汗毛都立起来了！
“把你们全部叫醒的原因只有一个。我们在攻打霍姆尼奇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了。营长霍尔施陶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全营全体阵亡！”
人们的表情可以预见，震惊写在大家的脸上。他们睁大双眼，张大嘴巴，对这件事难以相信。
“怎么可能？！难道几个小时的功夫，那六百多人就全部阵亡了？敌人难道有数千人吗？”副师长质问道。
弗洛里德摇摇头，首先纠正他的话。“这次行动，我军的第一轮进攻遭遇惨烈巷战，全营伤亡一百五十人。之后我军空军出动后，敌人本应是全军覆没，我军顺利进入。但是，短短的一天多时间，同样的悲剧发生在了我们头上！”
师长如此的叙述，仿佛苏联人也使用了什么重型武器，这就更加让人难以置信了。
“难道他们还拥有坦克？对我们占领的城市进行了突击？还是说他们拥有飞机？”一名参谋质问，这些问题明显的带有鄙夷神情。
722师之前并不是驻扎在白俄南部的公路一线，他们调防这里之前，首先在比亚韦斯托克附近驻扎。在那里，这支部队曾遭遇过五花八门的游击队。如苏军失散的散兵游勇，波兰民族主义游击队和波共（布）组织的游击队战斗。终究那是群亡命徒，搞的袭击也多是小打小闹。就像蚊子叮人而已，毫无威胁。
而换防到莫济里-戈梅利公路这一带，722师不得不执行约翰库贝的命令，对公路周围的村庄进行扫荡，以杜绝游击队的土壤。这令这些国防军不耻，其实约翰库贝也不希望这样。他命令道：“必要的清理，对于秩序的重建非常关键。必须消灭公路两侧游击队存活的土壤，我们必须保障交通线的安全。”
因此，霍尔施陶芬的营全军覆没，这是这支部队自成立以来，遭遇的最大挫折，也是首次成建制的部队被歼灭。索性他们是战斗到死，没有做俘虏。弗洛伊德打心底里佩服这支部队全体人，不过之后的事该怎么做呢？
参谋一个个都清醒了，旋即展开了激烈讨论。
有人说，敌人可能还没有逃走，这是绝妙的机会，当派遣重病围剿。
也有人立刻拿出来715师的遭遇说事。“他们派遣了两个团，还有一个炮兵营参战，结果寒冷天气冻伤了数百人，激烈的战斗又有数百人伤亡。敌人也并非坐以待毙，他们甚至进行了夜间袭击，就像我们的人所遭遇的！”
这个参谋的话引起了弗洛里德的警觉，突然间，他有一种自己也被敌人算计的感觉。“我最初只是单纯的派兵试探性进攻，体现我的师的战术素养，也是满足战士战斗的**。那么敌人终究进行了大规模反扑，我再趁机利用广大士兵的求战心切，派遣他们参战，是不是也是中了敌人的下怀？现在的气候非常寒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对于后勤是一个灾难！我的任务首先是包围列奇察到戈梅利这一段公路的安危，大军进攻，是否会重演列奇察被偷袭的悲剧？”弗洛里德犹如无人之境，任凭那群参谋讨论，自己首先想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守卫。
霍尔施陶芬是个很有容克贵族精神的人，他的死，不能这么白白的死掉。但部队也不肯能派遣大军去为他报仇！
他再次拍拍桌子，参谋们安静下来。
“刚刚你们全体睡眼惺忪，还非常抱怨我在这么寒冷的夜里令你们来师部，现在怎么又一个个开始唇枪舌剑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起来长官又有新的命令了。
弗洛里德顿了顿气，所谓派遣军队再去反攻霍姆尼奇，这根本毫无意义。
“先生们，我们的任务首先是保卫公路。我想了一下，去年715师的遭遇，你们不觉得和我们现在的境况非常相似？我们难道要像那些人一样愚蠢？上一次，列奇察的党代表被精确杀死，上级是不会允许我们派兵向南进攻，就怕敌人会趁虚而入。所以我决定了，做出两条决策！”
弗洛里德很谨慎，他决定立刻向上级，也就是自己所属的集团军汇报糟糕情况。尤其拿去年十二月的事说事儿，结果自然是德军加强列奇察和戈梅利的防御，甚至更北方一些的斯卢茨克可能紧张起来。
第二点，便是派遣空军继续参战。就如参谋们说的，敌人很可能坚守着霍姆尼奇，并加强这里的防御。而且，按照苏联人的一贯思路，这非常可能！凡是苏联人夺回去的阵地和城市，例如大卢基，他们会死守。他们的战斗理念就是硬碰硬，依靠后方源源不断的后备兵力，将德军拖入拼国力的消耗战。
再者，霍姆尼奇在去年十二月被苏联人反攻后，却是教科书般的表现了苏联人的传统战术——将这里改造成巨大堡垒。基于这样的思路，弗洛里德完全相信，阵亡的霍尔施陶芬是勇敢的派遣他的人攻打这个“堡垒”，所以第一次的战斗损失很大。
没有人是睿智不犯错的，战争的胜利，有时候在于哪一方犯的错误少。现在，无疑722师的师长，这位决定性的人物做出了一些错误的判断。
他的决定停止了参谋们的争吵，并立刻向集团军司令报告此事，并得到了申请空军的许可。
弗洛里德在凌晨四点向前线机场汇报了糟糕情况，并要求空军立刻支援。但驻扎在公路附近机场的“泽米尔曼航空连队”的第二大队，他们根本不可能在夜间出动的。
其大队长汉斯·科赫也是被在睡梦中唤醒，扰人清梦使得他的“起床气”非常大。在得知一个步兵营被游击队打的全军覆没，科赫的气就不大一出来，他咆哮道：“就在前天，我出动了十架飞机，那个该死的城市应该已经被轰炸成了月球表面，那里有的只有死亡，难道你的人是被魔鬼杀死的吗？”
弗洛里德压制着脾气，心平气和的说道：“如果你有意见，那就请和集团军司令说吧。我想你也会很快得到那边的直接命令。”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出动空军再次协助你们作战，最快，我也只能在天亮了派遣第一波空中打击。”
弗洛里德挂上电话，愤怒的踢翻一个板凳！
“真是傲慢的人！你的同胞在流血，你却说他们愚蠢！你的空军没有炸翻敌人，你理应再次轰炸他们，而不是现在给我甩脸色！”叫骂了好一顿，这心头的戾气发泄不少。
卫兵都被师长这举动吓到了，好在弗洛里德缓过神色。他继续在师部等着，丝毫不敢入睡，一切就等着空军的战果。(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轰炸
十几辆马拉雪橇，带着搜集到的枪支弹药，向树林返回。士兵们非常仔细，德国人的头盔、武装带甚至是他们的军装，都有用处。
“真是滑稽，我们有没有毒气，他们还是带上防毒面罩。”说着，巴尔岑把面罩塞回铁皮小桶，扔回雪橇上。德国人装防毒面罩的桶，最大的用处真是可以作为爆炸物，制造简单的地雷再合适不过。
除了这些，战利品也有大量的食物，他没有阻止士兵把饼干之类的往自己衣兜里装。大家的体力消耗很大，吃些缴获的高热量食物很有必要。
娜塔莎坐在雪橇，抱着她一枪未发的狙击枪，向树林返程。她并非什么战利品没有捞到，两盒牛奶饼干，三个罐头，还有一小块巧克力。这些德军的军粮，将立刻用于满足苏军的当务之急。
巴尔岑一直在霍姆尼奇的废墟中指挥着部队，又有二十多辆雪橇赶到成为，这将用来运送伤兵，以及阵亡士兵的尸体。
战争总会有死亡的，战斗结束的短短几个小时，又有几十名重伤员咽气。此战，苏军的死亡人数突破了二百，他们是尸体不应该暴尸荒野，而是全体收敛起来。至少在部队藏身的树林里，挖掘一些坑，将死亡战士的遗体，埋葬在生养他们的土地里。
至于德国佬的，他们大多数被扒的只剩下白色的内裤。雪水流干有迅速冻结，尸体很快变成灰白色，毫无生机犹如一块块大理石。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给予巴尔岑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这是最后一批尸体！运走这些我们就应该离开了。”巴尔岑命令道，但是又有士兵给予了新的建议。
所谓如果没有这次德军进犯的事件，部队也会来到霍姆尼奇，计划就是运走钢筋的。这名士兵提醒道：“在废墟中，依旧散落着大量的钢筋。我们还找到了亚历山大所说的，他们搬进城内的德军火炮。可惜这些大家伙全部被炸烂的，它们残缺的金属炮身还是有使用价值的。”
金属依旧是284师最需要的战略资源，再说制造新型武器，诸如无后坐力炮，真是太需要钢铁了。
咬了咬牙，巴尔岑当然不甘心立刻撤离的。他命令道：“士兵，你认为多久能够把那些该死的废铜烂铁搬走？”
“大概两个小时。我们尽量行动快。”
这位士兵是民兵，他比正规军士兵更清楚这些金属的价值。
巴尔岑看看表，已经快要凌晨五点。白俄的维度比较高，依照现在执行的冬时令，太阳会在早晨七点升起。也就是说，民兵们申请的搜集金属的时间，就剩下两个小时了。
他同意了这个决定，并命令道：“当你们看到了东方第一缕曙光，不管搬运了多少金属，必须立刻撤退！”
与此同时，德军在附近的空军航空大队，二十名飞行员被紧急命令起床。
大队长汉斯·科赫一直觉得，让轰炸机群去对付游击队，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那群治安军的士兵，一个个都不是好兵源，或许就是素质问题，使得在围剿游击队上长期处于被动，不得已只能拿手无寸铁的村民和士兵开刀。这一点也不光荣，却必须执行命令。
所以，科赫也必须执行命令，他临时被编入白俄南部的集团军战斗序列，存在的意义就是辅助715师和722师。
他的航空大队拥有四十五架飞机，其中的二十架斯图卡，是其全部的俯冲轰炸机。
这些飞行员中有几天前参与轰炸霍姆尼奇的，他们集合后纷纷表示：“我们刚刚把那城市炸成废墟，地上到处是大坑，就像月球表面。难道敌人还没有被消灭？”
这问题何尝不是科赫向弄明白的，他立刻命令道：“这是一个命令，我们必须执行集团军的命令。你们对那些治安军的怨言现在全部保留，我们奉命再次轰炸霍姆尼奇。你们只要把炸弹精确的投放到城市废墟里就行了。”
“遵命！”这二十人全体立正敬礼。
突然间，科赫犹豫了一下。这个人留了个心眼，对队伍中的两名飞行员说：“库莱茵，阿德勒，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注意一下城市附近的森林，尤其是城南的森林。”
“为什么？难道那里会隐藏着敌人？”阿德勒问。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们两个人视力最好，例如你阿德勒，你的姓氏就是鹰，希望你的鹰眼发现战场上的异常。毕竟我们和那些治安军不同，我们即使在后方剿匪，也要继承红男爵的意志。”
“sieghail！”阿德勒做起标准纳粹礼。
当凌晨六点多，拂晓时间到了。因为大气层的散射效应，光亮会在第一缕阳光划破地平线之前的半个多小时驱散黑夜。这光线即使很微弱，科赫也不想拖拖拉拉的。
即战斗在凌晨发生，短短几个小时，这群该死的苏联人还会逃跑的无影无踪。很多迹象表明，他们很可能已经在城市废墟防御阵地。这正是空军基于他们致命打击的重大机会！
飞机被从机库中拉出来，所有斯图卡进行了最后的检查。并将机枪子弹塞入机头，机翼上，每一侧挂载两枚二百五十公斤的航空炸弹，加上机枪和弹药，这是这种飞机的装载极限了。
它们全部罗列在野战机场上，飞行员已经坐在机舱，就等待着塔台的命令。
当机群离开机场奔赴战场，这是科赫最喜欢的时刻。“二十架俯冲轰炸机，二十吨的炸弹，足够把你们再次炸飞吧。”他自言自语后，命令执行任务。
此时此刻，太阳还未生气，空气中满是寒意。寒冷使得飞机发动机燃烧不甚充分，打头的几架起飞滑行，都冒着不少黑烟。终究他们还是平安的腾空而起，在空中进行大拐弯后，目标霍姆尼奇前进！
但与此同时，那些搬运废铜烂铁的民兵依旧在紧张工作。
巴尔岑已经退到了树林，这里的植被非常茂密，理论上在高空中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白俄树林总是一大团又一大团，植被种类无非那几种高大乔木。巴尔岑的大部队躲在松树林中，这些耐寒植物完美遮盖了针叶下的苏军营地！
很多士兵自觉安全了，一个个选择原地休息，顺便吃些缴获的美餐。
娜塔莎也不例外，除了不能生活吃些热食，美美吃些德国佬的饼干也是美味。毕竟就是在和平年代，这些东西，尤其是巧克力，也是非常昂贵的。
比起大家不由自主的放松，巴尔岑非常焦急。
“该死的，这些民兵，怎么还没把东西带回来？！”他举着望远镜，可以隐约的看到城市废墟中的人影，他们还在装卸货物。
实际上，因为坏损的金属炮架非常沉重，民兵在用浑身解数把它搬到雪橇上这耗费了不少时间。
他们也担心时间不够用，看着怀表，很快就到凌晨七点了。
“也许敌人的空袭会滞后，或者敌人根本就不存在空袭，是我们杞人忧天了？”巴尔岑自我安慰，他真的希望是284师的师部单纯的想的太多而已。或许今日依旧是和平的。
正做着白日梦呢，突然间，巴尔岑的耳畔听到了除却风声外的奇怪生硬！那是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并且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危险。
顿时，这个人每个汗毛孔都立起来了。这奇怪的噪音，别人可以不懂，但苏联正规军的广大士兵都应该懂得！
这噪音是来自敌人的俯冲轰炸机的，这来自“耶利哥号角”，由这种飞机机头的冷却进气口安装的空气驱动发声装置制造。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制造噪音，在心理上恐吓地面上的敌人。实际上它确实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所以当巴尔岑一声令下，他的人，还有阿纳托利的人，立刻停止休息，一个个神经警惕起来。
“真是见鬼，真让师长说中了！”巴尔岑对着城市废墟叫骂一番，因为到了这个时刻，那些拉金属的雪橇才开始行动。
十几辆马拉雪橇拉着沉甸甸的货物向营地进发，这个时候的巴尔岑只希望他们行动快一点，不曾想，这些人的举动将要酿成一场灾难！
清晨的曙光招摇大地，空气中还有些晨雾，来自东方的太阳播撒着圣光，苍茫的大地白雪皑皑，这圣洁又美丽的景象，即将被战争的铁与血一扫而光。
德军的斯图卡编队，由队长李斯特率领。在行动前大队长有言，大部队的十六架飞机首先任务是轰炸城市，库莱茵和阿德勒，两人携各自的僚机盯着森林，寻找异常一遍随时改变战术。
飞机一点点的逼近霍姆尼奇，视力敏锐的阿德勒立刻发现了雪地上的奇怪东西。
“那是马车之类的东西，那肯定是苏联游击队！”通过无线电，他立刻汇报了自己的发现。为此，李斯特立刻做出了重要调整。
第一队的八架飞机轰炸城市，第二队袭击地面上暴露的苏联人。
在树林中的巴尔岑惊恐的看到了敌人的飞机编队，他们在高空中立刻变换了队形，有一部分居然朝着正在努力狂奔的马拉雪橇队伍冲过去。
“见鬼！全完了！”巴尔岑和广大官兵看到了敌人袭击的场面，那些飞机开始俯冲，一架飞机投弹了，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炸。
两枚航空炸弹爆炸，掀起了巨大的烟尘，冲击波很快冲到大部队藏身的树林，热浪吹拂着松树摇曳。很明显，这一组民兵五十多人，必然全军覆没！
于此同时，轰炸霍姆尼奇城市的行动也开始了，不远处的废墟再次腾空而起大量烟尘，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又如同烟尘组成的墙壁。如若那里还有军队中驻守，必然会被炸成粉末！(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娜塔莎昏倒了
剧烈的爆炸震惊的所有人，他们看到了最为残酷的景象。
这些斯图卡以最快速度向霍姆尼奇袭来，俯冲轰炸发生时，噪音如同魔鬼的怒吼。震耳欲聋的声音来自天上，他们投放的炸弹又把成为废墟的城市再炸了一遍。
“见鬼！全部都死了！”巴尔岑痛心疾首，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更大的噪音在向自己所部袭来。
不知是那一名士兵大声喊道：“不好！是空袭！他们发现我们了！”整个营地骚乱起来。
一些马匹受惊，它们甩开缰绳在树林中乱窜，不少干脆撞到了树。
也就是这个时刻，巴尔岑立刻命令道：“把那些该死的马控制住，不能让他们逃出树林，这样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一些士兵缓过神来，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性。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比巴尔岑更加干脆——直接射杀受惊的马匹。
但是这无济于事，自从天空中的德军飞行员，看到了地面上奇怪的运输队伍。飞行员阿德勒就做出了判断，即这支队伍行进的正前方树林，那里恐怕存在猫腻。
因此，四架斯图卡在袭击发生后转向南方的树林。那里是大队长估计的敌人可能的隐藏之处，又因为看到了运输队行进方向，猜测敌人或许就在那里。
“梅林，紧跟着我，向十二点钟方向的树林射击！”阿德勒命令自己的僚机，他的机载机枪立刻开火。
子弹在树林中穿梭，至于取得了什么效果，天上的人是注意不到的。
不过在地面上，巴尔岑的人乱了阵脚。警卫连和侦察连的人是百战老兵，他们经历过很多次最惨烈的城市战。部队损失人员后，补充进入的也都是精兵。对于敌人的空袭，敌机非常可恶，但也不会因为袭击而忘却正确的躲避方法。
巴尔岑见到阿纳托利的部下，不少人在惊慌失措的东躲西藏。有些倒霉蛋就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中，倒在血泊。也有的是被打断的树枝砸到也受到擦伤。
“这些笨蛋，见到敌人的飞机如同见到了怪物一样？真是一群惊慌的绵羊。”巴尔岑干脆抱着冲锋枪，枪口对着几个惊慌失措的人，这下终于有了一些成果。
侦察连的战士冒着敌机的扫射下，终于将惊慌的人群安稳住，依托一些暴力的手段，例如射杀了几个试图掏出树林逃命的家伙。这才保证了全体人员没有暴露出去。
巴尔岑断定这是敌人的试探性进攻，因为树林非常大，他们无法找到攻击参照点，更是没能发现藏匿的武装人员。这种火力侦查，就是逼迫自己就烦的，但爷哪能吃这一套？
阿德勒和僚机向森林漫无目的的扫射，突然间耳畔的无线电传来的其战友库莱茵的喊话：“你的你的僚机是在浪费子弹吗？难道大队长是命令我们向这片森林投弹？”
“当然不是！我很担心，我扫射的这片树林里存在敌人！。”
“可是我看到，你的面前都是一些松树林？你取得什么战果了吗？消灭了几只松鼠？”
阿德勒皱一皱眉头，现在他和僚机已经在这片树林上空盘旋，扫射也停止了。很快，库莱茵和其僚机也进入盘旋，他们仿佛四只秃鹫一般。
刚才的射击完全没有吓坏娜塔莎，她抱着头蜷缩一起，背靠着一颗大叔。几颗子弹击中了这树干，一些碎屑落下来。
这正是空袭下保命的手段，这些树干能起到防弹盾的效果。
她屏住呼吸，怀里还揣着步枪，而敌机就在自己上空坐着大范围的盘旋。“他们为什么不进行反击，就是架起机枪对空射击也行啊！”娜塔莎疑惑着，实际这是巴尔岑的命令。
士兵们被命令各自找掩体躲避，严禁有人反击。事情的发展确实如他意料，敌人现在在盘旋，他们恐怕只是怀疑这里，待到油料吃紧时一定会返航，那时候大家就安全了！
因此，广大官兵就是在等，不少人心中祈祷着：“你们的油料快点耗尽，你们快点离开。”
如同老鹰一般的盘旋终究不是个办法，在完成了投弹任务后的大大部队，立刻向这四架斯图卡发出命令。机载无线电在嗷嗷叫：“你们不要去学吃腐肉的秃鹫了，立刻结束盘旋。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如果没有发现新的敌人，你们立刻执行返航命令！”
对此，库莱茵早就不耐烦了，这些针叶林涨势非常茂盛，加之覆盖了很多积雪，令人难堪。他对着对讲机咆哮：“阿德勒！这些雪反射阳光太刺眼了，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已经受不了你了，我要和我的僚机返航！如果你不照做，就是抗命！”
抗命的词汇都出来了，阿德勒心头一惊，看来自己真的不能继续磨蹭下去。
“好吧！我选择返航。但是我的飞机还挂载着一吨炸弹，你的飞机也是如此。我不能就这么一弹不投的返航！”
“随便你。我觉得你还是为我们的后勤人员省点弹药吧。我们基地再见！”说罢，库莱茵调转机头，和僚机一起追赶大部队去了。
阿德勒长舒一口气，命令道：“梅林，把炸弹全部投掷，我们即可返航。”
因为并没有确切的目标，两人的行为基本上就是奢侈的“浪费炸弹”。
在地面上蛰伏的苏军战士，看到两架飞机离开了，本来内心终于能够放松。但紧接着，有见到剩下的两架投掷下来的黑素物体——航空炸弹。
这根本没有给大家的反应时间，炸弹直接砸入森林中，接着就是剧烈的爆炸。
如果被这炸弹直接命中，那么大部分人将直接送命。即使诸如娜塔莎，这样依靠大树躲避的人，一样会被冲击波撕成碎片。
索性，只有一枚炸弹实实在在的伤到了巴尔岑的部队。一些民兵被冲击波所波及，伴随的还有大量的热气，和土石碎片。
这爆炸的声音非常巨大，大地为之颤抖，娜塔莎捂着耳朵蜷缩一团，内心祈祷着。
“爸爸，妈妈，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能和你们见面了。可是还有弟弟，他会怎么样？对了，还有长官，他一定会继续照顾他……”到这里，女孩的思绪戛然而止，她被震昏了。
这两吨的炸弹，内含竟有一吨重的*******炸药，其猛烈爆炸造成了巨大破坏。树林中腾空而起巨大尘埃，大量的松树被炸断，四次爆炸形成了四个巨大的弹坑，仿佛小行星撞击了地球。
在爆点伏击几十米的范围内，大量的树木折断了，索性这树林非常茂密，倒下的树卡在树干之间。
娜塔莎和很多士兵昏了过去，这也包括巴尔岑本人。
他的境况更加糟糕，自己匍匐在地，因为大地震动，自己的牙齿居然咬到嘴唇一角，鲜血直流。他的身上也覆盖了一层泥土，在爆炸沉寂了十分钟后才被士兵拉了出来。
危险已经结束了，德军的飞机带着胜利全部离开。阿德勒完全不知道，自己扫射的树林之下，居然隐藏了近千名苏联军队。而那霍姆尼奇，根本就是一座空城。被袭击而全灭的苏联运输部队，正是行动的最大成果。
炸到天上的尘土慢慢落地，灾难之后，不劳巴尔岑命令，苏军立刻开始清点伤亡。
转危为安的巴尔岑脑子非常混乱，他拍拍自己满是灰尘的脸，问道：“大家都还好吗，我们还剩下多少人活着？”
一名士兵回答：“我们确实付出了一些损失，但大部分人的状况都还不错。”这是非常乐观的回答，也是巴尔岑非常希望听到了。
“好啊，好啊。我们遭遇了敌人最可怕的袭击，还能保存实力，这就是最好的。”说罢，他刚想站起身，却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原因无他，腿别着树枝，太麻了。
巴尔岑被战士扶起来，他看到了一大堆踉踉跄跄邋邋遢遢的部下，“还好，我看到你们都还活着。”突然间，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个人。“娜塔莎呢？那个女孩！现在在哪里？”
那是部队里的最优秀狙击手，这次袭击，她是平安无恙，还是遭遇了令人不忍的不测？
有些士兵还记得女孩躲避的位置，他们立刻奔过去寻找，最终看到了被土覆盖的人影，还有着很长的头发。这几人一下子就炸毛了！立刻将满身是土的娜塔莎拉出来，不过这丫头完全没有清醒。
“该不会！她已经死了？”一名士兵惊恐的说。
“你的话很不吉祥，谢尔盖。”一个老兵说罢蹲下来，右手捏着女孩的脖子，尤其是右侧大动脉的位置，他长舒一口气；“好险，这孩子看起来没有问题，就是昏过去了而已。”
昏迷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大部分昏迷的战士很快就苏醒过来，并没有遭遇更多伤害。
听闻娜塔莎找到了，巴尔岑被搀扶着到了女孩这里。此刻的娜塔莎已经被平躺着放在一张战斗斗篷上。
巴尔岑的心一下子警惕起来，立刻问到左右：“这孩子怎么样了？又没有受伤？她这是昏迷了？”
那名老兵立刻站起身，敬军礼道：“娜塔莎平安无恙，她的枪械也一样的完好。只是这孩子就是昏倒了。”
“不行！我们必须把她唤醒！”巴尔岑立刻命令战士们解开随身的水壶，就用这凉水刺激一下她。
如此，女孩的昏迷裂开终止，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问道：“我现在在哪里？爸爸妈妈，你们在我面前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