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血月
23:59。
丁铮将终端上的时间展示给徐青看。
准确来说，是23:59:59。
昏暗的光线中，徐青的面色看不太清，但是一定不会太好。
之前在外面等待的时候，徐青就把有关于那个女鬼，以及自己与古斌在地狱区中遭遇的第一个鬼屋副本的一些经历和两人说了一个大概，虽然不太详细，但是当时那种诡异的情况和危急的状况却也能够被两人脑补出来了。
在看了终端显示的时间约莫2秒后，徐青收回了视线。
“那我们现在……”，七十低声说道。
“两个选择。”，丁铮生硬地说道：“直接离开，或者去找张凉。”
他选择性地忽略了顾夷笙的存在，很明显，想要知道她的下落，他们必须要找到张凉。
丁铮有些奇怪自己之前居然没有把张凉这个无比关键的人拦下来，而且在他喝斥自己等人，并命令他们不许离开监控室的时候，那种气势简直就像一个真正的“上级”。
他看了看徐青，发现他的脸上也满是思索与不解之色，便知道产生这种感觉的并非自己一人。
七十操作了一下电梯，分别使用了武装人员的工作牌与研究人员的工作牌，发现虽然电梯能够启动，但是却需要输入另外一个密码。
见了这一幕，徐青摇了摇头。
“我们往休息室的方向走……他们应该在那边。”
幽闭的通道中时不时地响起玻璃制品碎裂的声音，这莫名地增加了三人的心理负担，但奇怪的是，他们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更多的压力了，之前行动颇为艰难的丁铮也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
通道中到处都是晕倒而不省人事的工作人员，徐青三人甚至看到了两个高层，他们之前曾经出席过那个会议，只是在这无形的压力下，他们的经历与地位并不能有任何的帮助。
没有看到张凉的影子，三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这说明张凉的身体状况可能与革新基地中的其它人都有所不同，那么到时候找到他的时候，就可以让他带自己等人离开这个地下基地，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个家伙很有可能跑到他们无法预测的地方去，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那可真是糟糕透了。
“该不会是核弹什么的吧？”
行进中，七十半开玩笑半揣测地问道。
丁铮白了他一眼，这样的一个重要的地下基地，对于这种可以预料到的打击肯定有着足够充分的准备。
而且寂静岭世界里出核弹？
丁铮仔细地想了想，发现这好像也不算太违和，毕竟一直以来寂静岭系列里总会出现一些外星人元素，说不定……
身处于地下的丁铮等人可不知道，此时，在革新基地的上空，一轮月亮已经被血色所充斥，一道如同血液一般的红色光芒正在缓缓落下，仿佛是沟通血月与地面的通道。
……
在这样一个混乱的环境里骑自行车是个什么感觉？
古斌并不是很有时间去思考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造型，在一个昏暗的破败城市里，在金属森林与扭曲的中世纪西方建筑中飞快穿行的……骑单车的逗比？
说他骑的是自行车，实际上已经是夸奖了，因为这整辆车子锈迹斑斑，把手上甚至布满了如血液般的污渍。
当古斌看到它的时候，这东西几乎扭曲成废铁了，不过幸运的是，它居然保留了绝大多数的配件，古斌并不清楚里世界到底会遵从一个怎么样的规律来“搬运”和“放置”这些杂物……他权当自己是捡到了一堆长得像是名为自行车工具的金属造物。
幸运的是，在“心灵支配”技能的判定下，这堆长得跟废铁没啥区别的东西居然被成功地判定成了“机械”，在这种情况下，修复就理所应当的进行了，在古斌简单的一个“恢复原状”的指令下，它便成功地将自己“扭”回了原本的模样。
“啧啧啧，还特么是凤凰牌的！”，古斌看了看把手上的那个标志，感叹道：“老牌子，就是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强行安定自己的心脏，古斌在尽可能地观察着路边景物的变化，可以预见到的是，寂静岭里世界的实力是真的不如那个正在进行渗透的世界，或者说，是世界“总量”上的不平衡。
现在，古斌已经可以看到某些建筑物开始朝着哥特式尖顶建筑转变了，而路边也出现了一些明显属于西方风格的东西，比如路牌。
“亚楠？”
古斌在口中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在看到这个地名的刹那，古斌已经将这个进行渗透的世界与自己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对上了号。
“血源……诅咒吗？”，古斌苦涩地想着，他把控着自行车，在丁零当啷的声音中，绕过了前方拦路的，身穿白色教会制服的高大男人。
他仅仅是对这个世界的来源有所了解，但是却并不能深入，他的精力终归是有限的，或许顾夷笙能够将那些巨量的资料全部记忆下来，但是此时此刻，他们连沟通都无法达成，就更别说信息交流了。
现在，古斌感到庆幸的是，那个梦魇世界中的复杂的地形并没有被这种渗透情况带过来，否则古斌恐怕连路都认不清了。
自行车冲入一段下坡，古斌没有减慢速度，而是更加疯狂地加速，他的速度再次飙升，随后一个急转弯，这个衰弱的交通工具发出了刺耳的呻吟，然后继续载着它那无良的驾驶者前进。
古斌感觉自己离那从血月中降下的光柱已经相当近了，而对于光柱的具体位置，古斌早将它与革新基地的所在关联了起来。
“咔崩！”
脚下的踏板传来了一声脆响，这个经历了粗暴修复措施的简陋交通工具终于再也没办法坚持下去了，当古斌从座椅上跳下来时，他甚至发现这辆车子的轮子已经隐隐变成了方形。
叹着气将这个彻底变形了损坏了的交通工具抛到一旁，古斌取出武器，朝着红色光芒的方向跑去。
然而他并不算来得快的，早在白色的月亮在朝血月转变之时，就已经有先行者来到了这里。
“噗！”
所以，当古斌快速地穿过街道时，一发冷枪打在他身上就并不怎么稀奇了。
“造成伤害了，是敌对阵营的。”，黑暗的阴影中，端着步枪的实验者如是说道，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立即又有连续的枪声响起，古斌应声而倒，躺在了街道之上。
一开始开枪的那人招呼了一声：“去，把他拖过来！”
一个魁梧的身影从黑暗中踏出，他的手脚与身体上覆盖着一层黝黑的装甲，行动起来显得相当臃肿，如果七十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个人的身份。
这是那个在副本刚开始时，差点把自己干掉的机械神教实验者！
只是此时此刻，这个原本凶悍无比的男子显得相当落魄，他明显受了伤，脸上血迹斑斑，身上的那些装甲也显得极其笨重，根本没有之前的那种迅猛之感。
系统规则对于这样曾经修改过自己身体的实验者来说是一样适用的，只不过对技能的限制更多地降临在了他身体上安装的那些“装备”上。
所以在里世界降临后，这些曾经赖以生存的东西，反而成了他的负担。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得不找一个团体并加入进去，像其他实验者那样抱团行动。
而又因为他的外表和强化方向，他并不能受到这个团队的欢迎，甚至无法融入进去。
这个倒下的人他好像认识，他现在很想笑，因为古斌之前把自己整得半死，却未曾想在这里终归还是栽在了他们的手中。
大跨步地来到了古斌的面前，他准备将这个“半死不活”的人拖过去，他们需要审问一番再把他杀死，这样才能够获得足够多的信息。
然而……
“哟？你好呀？”
一声问好传来，同时还夹杂着一个鞋底，那沾染着污渍的鞋子就这么直直地印在了这个壮汉的下巴上，将他踢得后退数步。
古斌灵活地从地上翻了起来，杀戮乌鸦已然先一步行动，古斌看到在黑暗之中飞出了数道光芒——那是技能光效，显然，为了对付他的杀戮乌鸦，对方选择使用技能进行清理。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古斌并不是一个与他们一样，受到限制，身体素质回归原点且只能使用一个技能的实验者。
而在看到古斌蛮横地用手中的血色收割者当锤子一下将那个壮汉拍飞之后，他们已经来不及反应些什么了。
绿色的光影缠上了队伍中间的一名实验者，他像发了疯一样扣下了手中那没有安装消音器的枪械，朝着自己的队友们开枪射去。
这声音似乎是太大了一些，附近的建筑物立即就有了反应，古斌看到不少黑影从那些金属网和墙体之后钻出，一部分有着畸形的身体，另一部分则是人形，他们举着火把，手里拿着武器……
这将会是一场四方混战。
第482章 混沌区域
“呀啊！”
仿佛是认准了自己的猎物，那些持着持着火把，身穿褴褛斗篷与大衣的人们一边发出嘶哑的声音，一边朝着那些原本属于寂静岭世界的怪物冲去。
他们的武器并不统一，甚至可以说是乱七八糟的，有火枪，有长柄的铁叉，有粗糙的砍刀，还有的人左手拿着简陋的木板来充当盾牌，而右手则握着猎刀般的武器。
这些人的面目都被头上的帽子遮蔽了，他们的身材削瘦，脸庞被阴影覆盖，他们开始利用自己的武器攻击那些近在咫尺的寂静岭怪物。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某个落魄村庄里自发组织出的民兵，然而古斌却并不这么想，这些人的身材虽然瘦弱，但是骨架却异常的高大，这还是在他们身体佝偻的基础上。
然而即便如此，这群人的身高至少也有个一米八，如果不是另一边的怪物外形实在与人类相差甚远，古斌甚至要以为这是一场来自篮球队与其它什么院的学生的群殴了。
被古斌用心灵支配所控制的那个实验者很快就被他的队友们按倒在了地上，他胡乱射出的子弹并没能成功击杀任何一个人，有可能是来自阵营设置的保护，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余人都装备了类似于防弹衣的东西。
但是现在的他们，无论怎么全副武装，面对根本不受任何规则限制的古斌来说，根本就像是无双割草系列里那些观望武将们的小兵。
然而这些实验者中，仍然有脑子慢，没反应过来的家伙。
他突然从自己的物品栏中取出了一个肩扛式的火箭弹，直接锁定了古斌的位置。
“哟呵？”
古斌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自己被轻视和侮辱了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刚刚应该没有下杀手吧？
两个技能，枪打没事，一巴掌抽飞装甲壮汉……这么明显的警告换来的居然是一发直截了当的rpg？
爆炸掀起的气浪和制造出的火光照亮了昏黑的街道，光亮甚至在短短的两秒内压过了远处的那些来自渗透世界的“人”手中的火把。
“没有提示……他没死！”
这个发动了攻击的实验者舔了舔嘴唇，他端起了自己的枪，警惕地看着前方。
然而下一秒，一道几乎完美融入黑暗的刀刃顺着枪管切割而来，利刃的前端穿过了他的胸膛，而一并被分成两片的，还有他手中的武器。
另外一只利爪按在了他的喉咙，切开他脖子的同时，也将他的身体朝后推去，已经化身为瓦尔里德的古斌抽回了自己由手臂化作的利剑。
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说的，两个朝着古斌进行射击的实验者在两秒后便步了他们队友的后尘，三具尸体的血液混杂在了一起，而还能呼吸的四个人，则是齐齐后退，他们看着这个鬼魂般的敌人，已然不知所措。
古斌凝视了他们一眼，随后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清脆的铃铛声突然在街道的侧面响起，古斌猛地收住了自己的动作，那声音离自己很近。
庞大的身躯挥舞着惊人的巨斧朝着阴影之中劈砍而来，巨大的力量制造出了大片的烟尘，也在地面上制造出了密集的裂纹。
如果有人能够站在足够高的地方，一定会发现，从刚刚的爆炸开始，这整一个地区中的每个角落都产生了反应，或者是奇形怪状的扭曲阴影，或者是属于提灯与火把的光亮……它们从中蜂拥而出，开始活跃地寻找自己的目标。
黑色的雾气躯体从狭小的空间中闪出，利刃顺势在那手持巨斧的“巨人”的膝盖与后背上各自留下了一道极深的伤痕。
还没来得及追击，古斌就被迫再次进行了横移，因为一道狭长而且劲道十足的影子在火光之中一闪而过，它在划过古斌用来格挡的利刃时，发出了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
古斌终于看到了那种身穿白色教会制服的人的模样。
他们的身材和这些来自“亚楠”的其他人相似，都显得非常高大，不同于那些武器装备杂乱的人，眼前出现的两个被白色衣物包裹的人则显得非常专业。
他们身上的制服一丝不苟，最外面是如风衣一般的外套，而内部则是另外一套衣服，白色的布将他们的头部层层包裹，而最上面，则还有一顶白色的帽子，暴露在外的仅仅是一张苍白而面无表情的脸。
他们的武器很奇特，居然是修长的手杖，而他们的左手，则各自提着一盏闪着白光的提灯，这个形象让古斌立即联想到了现实世界，中世纪伦敦鼠疫时应运而生的那些教士。
他们将自己的身体用衣物层层包裹起来以避免接触到瘟疫的源头，他们往往在夜里开始自己的工作，当他们身上的铃铛响起，便是在提醒附近的民众，负责处理尸体的人已经到来，若是他们的家里有病死的人，那么就赶紧拖到屋子外面，他们会代为处理。
手里的提灯在警示闲杂人等不要轻易靠近他们，而手中的手杖则用于拨弄检查那些横死街头的死者，以免自己进行接触。
只是现在这两位，他们显然不是普通人，因为前面那位突然一甩手中的手杖，那看上去颇不起眼的手杖居然直接“散开”了，在一眨眼的时间内化作了一条闪烁着钢铁光芒的鞭子，上面带着的锯齿状刀刃可以说是触目惊心。
“麻烦东西。”，古斌借着格挡时的冲击力后撤两步，然而另外一的一条锯齿软鞭却又从另一个方向抽了过来。
从刚刚的短暂接触，古斌已经可以确定这些怪物能够对瓦尔里德化的自己造成影响了，当下他也不多作纠缠，二话不说回身就溜。
如果不是刚刚的耽搁，他现在可能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一些之前从未见过的寂静岭世界中的怪物出现在了街道与建筑之上，它们部分是扭曲的人形，部分甚至根本就是一团不知所谓的肉瘤，它们与那些平民打扮的，来自血源世界的人纠缠在了一起，一时间**撕裂声，刀刃劈砍声，枪声与火焰灼烧肌肉时的声音……
为了确保自己的体力与生命值，古斌在脱离追击后就解除了瓦尔里德状态，然而现在，随着他与血月光柱距离的缩短，他渐渐地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他无法分辨这种压迫感是来自精神与心理，还是真正的由什么东西散发出来，可以确定的是，它的的确确对自己的行动造成了干扰。
“快到了。”
古斌始终以一个稳定的速率前进着，他已经渐渐地适应了这种诡异的压迫感，而此时，他距离那光柱落下的位置，已经仅仅只有几栋楼房之隔了。
那光柱仍未真正与地面接触，只是与地面仍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比起那高高在上的血月，它已然与地面近在咫尺。
古斌无法估算出这光柱的具体大小……它似乎非常的庞大，但又似乎仅仅只是一个幻想，他摇摇头，偏着身体穿过两栋坍塌楼房间的缝隙。
这里的血腥气远比之前的一路过来闻到的都要重，或者说是新鲜。
古斌可以确定这些血液相当的“新鲜”，它们的主人一定不是那些寂静岭世界中的腐烂畸形怪物，也一定不是那些渗透来的敌人——古斌之前接触过他们的血液，虽然并不是那种腐烂的液体，但是显然也包含着某些特殊的成分，这让他们的血液变得浑浊，气味也非常的浓重。
“悉悉索索……”
数个矮小的身影蹲伏在几具尸体上，它们正在试图用手中的短刀去分割这些死者，它们的面孔被橡胶一般的组织覆盖着，就像是一条带着奇异光泽的“毛巾”从它们的脑袋里延伸出来，然后又将它们的头部一圈圈包裹了起来。
一把巨大的黑色利刃从以极快的速度从它们的身体上一划而过，这些造型猥琐的怪物当场身首异处，而古斌则接替了他们的位置，站在了那几具尸骸的边上。
“情况很不妙啊。”，尸体上的研究服让他真正意识到了不妙，尤其是其中还有武装人员的尸体。
看来革新基地内部已经出现了变故，这使得里面的人开始撤离……而且还是在有组织情况下的撤离。
不过他们的运气显然不怎么样，这些人显然不能够从这个混乱的区域逃脱出去，别说是现在的混战局势，就算只有寂静岭的怪物，恐怕也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找了一圈，没有看到熟人，古斌当即钻进了旁边楼房的大门，开始寻找入口。
革新基地洞开的大门让他深感不妙，那原本应该坚固无比，万无一失的大门似乎是在关闭或者打开的中途失去了动力，以至于它留下了一道约莫1米的缝隙。
“最大范围侦查。”
散出杀戮乌鸦，古斌没有计较消耗地布置下了侦查网络，这些有着一定自主性的乌鸦开始协力检查地上的那些研究员。
古斌很害怕顾夷笙等人和这些革新基地工作人员一样昏死在地……那样可就真的不好办了。
第483章 致命循环（上）
当古斌尝试着利用瓦尔里德之触穿越革新基地里的墙壁与大门时，他失败了。
这个地下基地所采用的建筑材料与结构都是古斌所未见过的，根据他自己的了解，“瓦尔里德”在某种程度上是将主体分解成纳米级的颗粒，并通过主体的意识保持完整而形成的一个幽灵般的杀人机器。
所以说它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灵体——至少相比于那些神秘莫测的鬼魂与幽灵，瓦尔里德还算是能够被人接受和理解的。
值得庆幸的是，就算古斌没办法依靠瓦尔里德穿越障碍，但是却仍然能够打开那些闭合了的大门。
对于这类带有机械结构与机械元素的造物，古斌的“心灵支配”真正地有了用武之地。
当绿色活素没入这些大门的时候，古斌便顺利地获得了这些大门的掌控权，然而作为代价，他的精神消耗与体力消耗都无比严重，这甚至逼得他不得不放弃了一半杀戮乌鸦的控制权，否则光屏这连续的操作，就足以让他晕倒当场。
他发现，革新基地中的人其实都活着，只是每个人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昏迷，从他们的身上，古斌获得了几张身份卡。
“革新基地工作卡：收藏品，姓名：叶欣星，材质：未知，价值不详，该物品可以带出副本，收集一定数量该类型物品可能触发特殊任务……它的主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但这并不会影响它原本的功能，有了它，你可以在拥有权限的区域内自由行动。”
“经检测，该物品与‘教职工牌’将产生联动效果。”
在甩出“不靠谱鉴定术”后，古斌看着眼前出现的信息一阵犹疑。
“教职工牌”这个道具，他曾经一度像把它当成垃圾废品处理掉，不过看在占空间偏小，而且可以作为纪念品的份上，他终归还是把这些从当时自己第一个经历的“大逃杀”副本中保留了下来，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在这种情况看到它发挥作用。
而让古斌感到惊惧的，并非是这种压抑的场景，而是从那工作卡信息上读到的“它的主人仿佛失去了灵魂”这句话。
他停下了脚步，抬手将一个“心灵支配”活素甩到了旁边晕死的工作人员身上。
在被心灵支配击中后，这个人便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然而在它站起的同时，古斌就察觉到了不妙，对方站立的姿势就像一具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他的肩膀与身体都是塌着的，仿佛身体内没了骨头一样，双手也反重重地垂在身体两侧，此时正在那里左右摇晃着。
“姓名。”
古斌尝试着下令。
被控制的工作人员愣愣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睛虽然睁着，但是却没有半点神色，甚至连“呆滞”都无法表现出来，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抬起手。”
古斌再次下令。
对方仍然没有反应，只是在那里安安静静地站着。
古斌一口气下了三个不同的指令，都没能产生半点效果，他郁闷地甩手取消了技能效果，扶着那工作人员，让他躺回了原来的地方。
“对心灵支配指令没有反应，但是却仍然可以被控制，这说明他们仍然活着，但是却无法以一个活物的身份对心灵支配有所响应，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古斌控制的仅仅是他们的“身躯”而已，他们的则心灵则因为某种原因而屏蔽了活素，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
革新基地内，绝大部分的设备已经停止了运作，但仍有小部分停止在了撤离前的最后一刻，古斌看见了一个荧幕，上面闪动着的是红色的4级警报标志和一个倒计时。
“4:57。”
在它的旁边，则有着一个基地示意图，其中部分区块已经变成了红色，它们在不断闪动着。
“又【哔】是倒计时！”
古斌大骂了一声，然而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更加糟糕的数字。
那是显示在荧幕右下角的时间。
那个熟悉的“23:59”几乎让他想要骂娘。
这里的时间静止在了零点前的最后一秒，但是那倒计时却仍然在实实在在地跳动着，从革新基地的表现来看，4级灾难很可能是在地下基地都无法规避的打击，古斌的脸色变得很差，这简直就是对他的考验。
如果他愿意，此时退出革新基地，全力施为，说不定仍能脱离这片区域，但是这样一来，他就相当于将自己的队友、亲人、朋友全部抛弃在了这里。
然而仅仅花了两秒钟，古斌就做出了一个决定，并且还给自己找了一个相当“理所应当”的理由：“老子来都来了，总不能白跑一趟。”
所以，在这个简直没有逻辑可言的理由的支持下，古斌迅速记录下了那份地图，然后一边算着时间一边开始在革新基地之内飞奔。
……
走在最前面的徐青明显地感受到了地面震动频率的提升，然而这种震动却并没有降低三人的速度，他也没有刻意去说，丁铮两人一样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但是此时去作出讨论显然是没有意义的，他们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
七十弯下腰查看了一个人的面容，随后摇了摇头。
很麻烦，相当麻烦。
革新基地内部的空间远比他们想得要大，在电梯口拐弯后，走廊居然显得无比的长。
“他们会去哪里？”丁铮持着枪械警戒着四周，他不仅在警惕着前后通道中的黑暗之处，同时也在警惕着这些到处都是且昏倒在地的工作人员。
“这里应该还是有临时通道的，不过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他看着地图道：“从这里过去，应该会经过3个休息室和一个紧急医务室，你们什么意见？”
徐青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声说：“路上看到，带走，没看到，我们自己走。”
七十沉默了两秒，随后用力点头。
“同意。”
在简短的临时投票后，搜索继续进行，而约莫一分钟后，眼前出现的大厅让他们脚步一顿。
这里晕倒的人要更多，甚至还有靠在工作台上的人，显然他们在昏死过去前的最后一秒也仍然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丁铮在路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时，总是飞快地将它们全部扔进自己的物品栏中，不过这些东西显然是不够的，在大厅的一个房间内，他们看见了大量的白色机器，都是大型的碎纸机，它们里面塞满了各种文件，不过此时也已经停止了工作。
“张凉！”，徐青与七十对视一眼后，便同时张开嘴巴大声地进行呼喊，这或许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尽管它看起来很蠢。
“张凉！你还醒着没有！”
七十大喊道：“听到就出声，再不出声我们自己走了哈！”
声音在大厅中回荡着，随后又在墙壁与墙壁之间来回地碰撞，最后传向远处。
这样的一个行为真的不怎么明智，因为现在整个革新基地内部的情况他们并不清楚，如此响动说不定会引起什么大的麻烦。
“铛！”
一声微弱的脆响传入了徐青的耳中，他几乎像是触电了一样，转身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冲去。
那是大厅左侧的一条通道，昏暗的灯光下，徐青看见了两个身体上染了血的人，血量很多，直接染红了白色研究服的半边。
张凉手中握着的是一台不知道从哪来的终端，而刚刚的声响，显然就是这台终端磕碰在地上时造成的动静。
丁铮和七十也看到了这一幕，丁铮一个眼色，七十当即过去帮忙。
倒在地上的两人赫然是张子宁与张凉两兄妹，而受了伤的则是张凉，他的右手手臂像是被什么东西洞穿了，倒是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出血量着实有点吓人，可以看到伤口已经做了一定的处理，不过很粗糙。
张子宁居然也醒着，不过她似乎有些行动不能，张凉勉强地抬起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艰难地张了张嘴。
“难以呼吸？”
徐青猜测着他的意思。
看到张凉点头，徐青松了一口气，这是在预料之内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张凉为什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保持清醒，但是那种可怕的压力对他显然也是有影响的，徐青不认为这个瘦胳膊瘦腿的家伙能够扛得住。
徐青背起张凉，而七十则走过去，将张子宁搀扶起来，她看上去还好，居然借着七十的搀扶站稳了身体，虽然行动起来仍然相当困难，但好歹可以自己行动了。
“到底怎么回事？”，徐青咬牙问道：“你给我老实交代，否则我把你直接扔这。”
“快跑。”，张凉咬着牙小声说道：“那个女孩有问题……她可能已经在朝这里靠近了，快，去电梯！”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已经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不过徐青也好歹也听清楚了他的话，当下也不多嘴，背着他回到了通道口。
然而在即将走出通道的时候，他却看见丁铮突然抬起枪，指向了一个方向。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是一个纤弱的身影，是一个女性，她的上半身仅仅有衣服的碎片蔽体，面色苍白，但是行走起来却非常的顺畅。
那张脸他们都认得。
“苏睿？”
第484章 致命循环（中）
“苏睿？”
丁铮警惕地盯着这个从另一边的通道中缓缓走来的女孩，低声念出了她的名字。
“别，快走！”，趴在徐青背上的张凉嘶着嗓子叫道。
丁铮看了徐青一眼，在得到了他确定的眼神后，便将枪口对准了苏睿，他并不介意在出现异动的时候采取强硬措施。
苏睿仍然在靠近着，她的面容微微低垂，右半边的身子沾染了不少的血渍，她非常“自然”地从那些昏倒在地的工作人员的身上跨过，朝着丁铮等人步步逼近。
张凉很想提醒他们，这个女孩可能已经变成了某种怪物一般的存在，在他受伤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刺穿了自己的手臂，慌乱中他仅能拉着顾夷笙逃离休息室，并且利用权限将其关死。
“她是怎么出来的？”，张凉猜测着，但是此时显然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好时刻，因为苏睿显然想要拦下他们，在他们离开通道之后，便直接调转了方向迎了上来。
这个气氛相当的诡异，不管之前众人对张凉所说的东西有多少怀疑，此时此刻他们都相信了他所说的话，苏睿的举动绝对不像一个正常人，反而与那些影视作品中的丧尸形象有一些相似。
“走，从那边绕。”，徐青眼色一甩，当即领着众人快速地大厅中的一根柱子后绕了过去，他死死地盯着苏睿，发现即便自己等人改变了行动的速率与轨迹，她仍然显得不紧不慢，但是这样的行动却带着一种怪异的压迫力，这让人极其不舒服。
在七十的搀扶下勉强行动的张子宁颤栗地看着这个被自己从险地中救出来的女孩，她的心情是极其混乱而纠结的，一直到整个基地出现变故之前，她都是正常的，甚至仍然在接受着身体检查，但是在空气中的压力降临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张子宁仍记得苏睿坐在病床上，用一种冰冷而又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种眼光是张子宁没有见过的，它与人的目光有着本质的差别，在那一刻，张子宁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具与人类极其相似，且有着灵智的木偶。
休息室内的医师与另外两名工作人员在短短的3秒内便被不知名的攻击击中，他们的身上出现了触目惊心的孔洞，生命从中快速流逝，慌乱之中张子宁开始奔逃，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张凉。
苏睿始终与徐青等人保持着一个十米到二十米的距离，她似乎并没有对众人的行动变化产生过多的反应，而只是在单纯的靠近。
七十担忧地看了一眼张子宁，他有点担心张子宁会突然犯傻并跑过去尝试与苏睿进行沟通，但是从张子宁的神情来看，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然而，就在他们绕开苏睿，并开始朝着之前的来路加速时，殿后的丁铮却突然发现，苏睿的身体定在了原地。
“小心！”
凭着本能，他朝着走在前面的几人呼喊道。
大厅中的光芒突然闪烁了起来，仿佛是为了配合丁铮的警告一般，那红色的警报灯光突然以更快的频率闪动了起来，在这种让人心悸的灯光下，四周的墙壁显得如同被血液浸染了一样，众人看到苏睿的身体开始微微后仰，她的身体如触电了一般快速地颤动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在她的身体上浮现。
那似乎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身材高瘦，面容扭曲而狰狞，有血液从她的面颊上缓缓滴落。
“艹。”
徐青从嘴中吐出了这个字眼，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浑身寒毛倒竖，紧接着，一个在他看来可能是最直接也是最正确的命令脱口而出：“跑！”
此时的他们与普通人没有太多的区别，除了那些长时间以来积累的，如本能一般的行动习惯和能够保留下来的一个技能之外，他们能够做的事情相当有限。
在徐青看到从苏睿身上隐隐浮现出的“lisa”的身影后，他就知道自己等人的处境恐怕是极其不妙了。
丁铮的呼喊从后方传来，在那句“小心！”钻入徐青耳朵的刹那，他的身体已然下意识地朝着一旁闪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举动，也不知道这样的躲避方向是否正确。
枪声在空旷的大厅中迅速响起，连串的脆响于墙壁与杂物之间回响，徐青丝毫不怀疑丁铮手中的枪械能够发挥出来的准度，根据他的了解，早在他参与到狼人副本当中之前，丁铮就已经把他的通用枪械掌握和至少3种枪械的使用技能弄到了精通级别。
但是这一连串的枪击却仿佛没有焦点，在徐青扭头的刹那，他看见丁铮已然半跪在地，枪焰仍然在闪动着，伴随着连串的枪声指向那个还在不断抽动的女性人体。
七十的情况看上去不妙，他侧躺在地没有动静，而张子宁则正费力地将他向后拖，速度极慢。
在枪击的影响下，苏睿的身体抖动得更快了，血液正在从她的身上飞溅出来，她的身躯在短短的这几秒钟内已然千疮百孔，但是徐青的神经却没有放松半点，如果那种鬼魂一般的东西是能够靠物理手段应对的，那么他和古斌当时在地狱区鬼屋时，也没有必要被弄得如此狼狈。
丁铮的想法显然和他是趋同的，他手中的步枪上闪过一道光芒，随后，曾经被他拿来对付那只人偶蜘蛛的充能子弹再一次从枪口中射出，这一次其中蕴含的能量明显要超过之前，丁铮的身体甚至因此而朝后猛地仰了一下。
“噗！”
如同长针刺入一个柔软的垫子中时所制造的声音那样，在那子弹击中苏睿身体的同一时间，轻响灌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徐青的身体突然一颤，他差点没稳住自己身体的力道，那是一股从身体各个角落涌现出来的力道，他愣了半秒，随后就立即反应了过来，伸手在空气中一抓，居然是将自己惯用的军铲从物品栏中抽了出来。
这军铲并不在“普通物品装备”的范畴之内，在经过各种强化与调整后，它早已超出了现实武器的范畴，也正是这个原因，徐青没有办法在里世界降临后使用它。
而现在这一幕，再结合那突如其来，几乎让徐青无法适应的力量，他完全可以断定，自己已然脱离了里世界的限制。
发现这一点显然不止他一个，只见原本还处于昏迷状态的七十突然从地上翻身而起，经过一定修复的外骨骼装甲将他的身体包裹，原本还在拖着他的张子宁立即就被他拽了起来，随后，便见他恶狠狠地摸出一把枪械，朝着苏睿所在的方向展开了射击。
“别恋战！”，丁铮单腿立起，他的右小腿有鲜血流出，居然是被破开了一个不小的孔洞，只是在属性回归之后，这些损伤对他来说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致命了。
他大声地制止了准备进行反击的七十，抬手取出几瓶药剂抛给了徐青，随后又将一瓶灌进了自己的嘴里：“我的属性正在回落！恢复状态只是暂时！”
听了这话，七十的动作当即一滞，他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刚刚还能够使用的枪械居然在两秒之内就被强行“遣送”回了物品栏里，显然是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属性支撑。
苏睿，或者说这个披着苏睿外皮的怪物正在疯狂地颤动着，她的整个头部已经消失了，腥臭的污血正从她的脖子处喷洒而出，但是她的动作却并没有因此停止，丁铮叼着药剂，刚要再补上一枪，就见徐青从侧面冲了上来，手中的军铲带着红色的光芒朝着苏睿的身体拍去，只听嘭的一声，那还在颤动不已的无头躯体便像是离弦的风筝一样横飞了出去。
“移动靶子……”，丁铮露出了一个笑容，手中出现了一把早已处于备用状态的狙击枪，凭借着刚刚恢复的角色属性，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钉在那身体的正中央，随后，从那躯体的中间，一个巨大的指针转盘展开，它四周的空间凝固了下来，这无头身体就这么定在了半空中，一动不动。
“没有生命值显示。”，七十提醒道：“它根本没有受伤！”
徐青皱着眉头站直了身体，他一样没有看到任何有关于这个敌人的生命值的提示，也就是说，目前的他们除了拥有“边缘”中的原角色属性外，其他的一切仍然符合写实模式。
“它至少能被控制10秒钟，赶紧走！”，丁铮提醒道，他腿上的伤口在药水的处理下迅速地愈合，此时已经能够勉强走动了，而张凉在喝下了药水后，身上的创口也已经得到了缓解，此时完全可以自己行动。
然而，就在众人回头，准备朝着来路前进时，他们却同时怔在了原地。
原本应该是通道的位置，此时赫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光景，不仅如此，除了这个大厅，旁边的所有陈设都发生了变化，视野之中仅有两条道路存在着，一条在左，一条在右，光线昏沉，仅有黯淡的红色在其中飘荡。
第485章 致命循环（下）
就在众人回头，准备朝着来路前进时，他们却同时怔在了原地。
原本应该是通道的位置，此时赫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光景，不仅如此，除了这个大厅，旁边的所有陈设都发生了变化，视野之中仅有两条道路存在着，一条在左，一条在右，光线昏沉，仅有黯淡的红色在其中飘荡。
不仅如此，大厅之中的大量东西都消失了，其中就包括了那些躺在大厅之中且失去了意识的工作人员，
“吗的。”，徐青面色铁青地吐出了两个字，很明显，他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逃离时机，并且很可能已经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境地之中。
“该往哪里走？”，七十问道，他身上的外骨骼装甲正在一点一点地自动回收进物品栏中，前后不到一分钟，这套装甲的小半部件就全都失去了效用。
张凉左右看了看，随后突然朝着众人招了招手：“这边！”
他选的是大厅右侧的通道，走得相当果断。
徐青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丁铮和七十便迅速地跟了上去，而徐青则盯着那个被固定在半空中的躯体慢慢后退，在即将进入通道的刹那转身疾奔。
“你认得路？”，他听见丁铮朝着张凉提问。
张凉剧烈地喘着气，他一边拖着张子宁跑，一边回答道：“认得……基地里有这个地方。”
“你的意思是，她把我们扔到了基地中的另外一个地方？”，七十将自己手上的外骨骼装甲收起，随后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张凉冷笑了一声：“或许吧，不过……最好不是。”
“什么意思？”
张凉缓了两口气，随后他看向已然赶到了侧面的徐青：“这个大厅，应该位于f53区的中段。”
“f53？”，七十反应了过来，他失声道：“你是说那个已经被封闭了的f53区？”
“是的，而且也是这一次骚动的源头。”，张凉的声音颤得厉害：“也就是之前你们在监控室里看到的那片地方。”
迎来一个岔路口，张凉停住了脚步，仔细分辨了一下方向后，便选定了左侧通道。
“f53区，是工作区与居住区的交界位置，职能是维持革新基地一些基础物资的生产和加工，整个区域大概有9条电梯路径，我们现在离最近的只有不到50米。”
张凉如是说道，但是徐青却不能从中听出任何庆幸和开心的语气。
事实上每一个人都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抱着观望态度，唯一可能稍微迷茫一点的大概就是张子宁了，这一切对她来说发生的频率实在是太快，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革新基地带给她的安稳感才刚刚产生，就被产生了异变的苏睿破坏得一干二净。
而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则都对那个女鬼的形象有着一定的了解。
张凉早把那记录徐青与古斌两人游戏记录的视频看了一遍，而七十和丁铮则从徐青那里得知了相关的信息，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完全有理由认为，自己等人已经陷入了某种“循环”之中。
又是一个拐弯，徐青打头第一个走了过去，通道仍然无比昏暗，仅有极其黯淡的光芒闪烁着……那是应急灯，但是光源却覆盖上了一层奇怪的物质。
“是铁锈……不，血渍！”，丁铮在路过时用匕首轻轻一刮，随后给出了答案：“就和里世界一样。”
七十身上的外骨骼装甲已经只剩下右手部分了，其余的全部被收回了物品栏之中，他按下了手部装甲上的照明按钮，一道黄色的光芒照射在了墙壁之上，随即，便是一阵倒抽寒气的声音。
在昏红的灯光下，这通道中的墙壁、天花板与地板上的情况并不是那么的清晰，但是在这照明的灯光下，他们终于能够看清楚那层覆盖在墙壁上的东西了。
那是一层粗糙的红棕色附着物，其中夹杂着一些诡异的纹理——那是一些网状的物体。
七十用装甲轻轻碰了碰，声音清脆，他看向众人：“金属网，和外面的那些一样。”
“果然。”，他叹了口气：“就算是地下基地，也逃不过里世界的蔓延。”
“继续前进吧，我们时间并不宽裕。”
徐青打起一个手电，照向前面的拐弯处，然而光线刚刚打过去，他就抬起了手中的武器，同时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怎……”
七十想说话，却是被丁铮用手势打断，徐青按下手电光，回过头朝他们做了一个嘴型。
“有东西，好像是人。”
在读出徐青嘴型之后，张凉便抓着张子宁的胳膊将她往人群中带去，她站的位置虽然很近，但是在他看来仍不安全。
三名实验者不约而同地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属性，随后便各自，此时的他们虽然仍然能够使用一些装备，但是角色属性本身却也已经掉落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地步，也仅仅只是比完全的写实模式强那么一些而已。
丁铮竖起了三根指头，比划了一下，随后又抬起枪，指向了拐弯处。
“我需要3秒……不管是什么东西，3秒就行。”，他做着嘴型。
徐青点点头，他扬了扬手中的军铲，随后拍了一下七十的肩膀，指了指张凉，示意他照顾一下后面的情况。
七十表示没有异议，他知道徐青这算是在给自己找事情做，不过也的确没什么办法，将浑身实力与身家压在外骨骼装甲和各种热武器上的他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起到的作用实在是相当有限。
泛白的光芒在通道中亮了起来，将这被金属网与各种污渍所覆盖的通道照亮，然而突然杀出的两人却同时愣在了原地。
前方空空如也，那个徐青所说的“人”似乎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你确定没有看错？”
“确定，是个高个子人影。”，徐青笃定地回答，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但是这通道虽然宽敞，却也没有任何的阻拦，有东西没东西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突然间，众人的耳边却是响起了一种人即将断气时发出的咯咯声，这声音简直就像是从环绕音响中发出来的一样，徐青甚至没有办法确认它的源头位置！
但是这个声音，他却是不会忘掉的。
“往前走，不要停。”，徐青提醒道：“还有，如果后面有东西，千万别回头，听到没有！”
在这一刻，他果断地选择相信当时古斌在鬼屋中的判断，而且就凭着他自己对这些鬼魂或者幽灵的了解，直视绝对是一个可以被提上黑名单的行为。
而现在传来的这个声音，显然是“lisa”在靠近时发出来的。
丁铮两人非常配合地关掉了自己的照明，只留下徐青手中的一个手电来充当光源，他们夹着张凉与张子宁紧随在徐青身后，开始朝着近在咫尺的电梯方向前进。
暗红色的灯光突然闪动了一下，徐青的身体猛地僵在了原地，不仅是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那个在昏黑的灯光中颤动的人影，他们认出了这个影子的真面目——它就和当时苏睿在大厅中的样子一样，疯狂地抖动发颤。
与此同时，那种几乎能够把人逼疯的咯咯声也变得无比清晰。
“艹……”
徐青无声地骂了一句，他看着那在黑暗中不断颤动的鬼影，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为好。
僵局出现了，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喘气声和呜咽声，他们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情况。
“轰！”
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几乎让他们失去平衡，而通道中的照明灯光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只听“啪”的一声，那灯管居然就这么失去了光亮，那原本朦朦胧胧的鬼影直接隐入了黑暗之中，而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也同时停滞了下来。
徐青大叫不好，他不知道这个震动是怎么回事，但是那女鬼的声音消失却并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手电打开，光亮照向前方，却是被一张面庞挡了个正着。
那对充满着怨毒与憎恨的眼珠与徐青来了一个近距离的对视，然后他看见了这面庞上的溃烂以及破口，还有那扭曲了鼻梁以及从眼角与嘴角处流出的棕色液体，从它侧脸的创口，徐青甚至看到了它的牙床。
手中的军铲几乎是没头没脸地就朝着前面砸了出去，然而却只有呼呼的风声，徐青一头冷汗地连退两步，那刚刚几乎与他的鼻尖碰鼻尖的鬼魂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看到了？”，他哑着嗓子问道。
“嗯……”，七十和他站的比较近，此时也是吓得不轻，徐青看到他的手指就压在枪的扳机上。
他的衣服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了，徐青感觉自己的鼻腔里甚至还回荡着一股冰冷的腐臭，然而那鬼魂此时却是真的没了踪影，这反而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又抖动了起来，幅度远比上次要大，一时间所有人都只能伸手扶住墙壁来寻求平衡……
第486章 致命循环（完）
“我说你们这里是豆腐渣工程吗？”，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七十从刚刚的惊恐之中回了魂，他艰难地稳着身体，对着一旁的张凉抱怨道。
此时的张凉很难再保持之前的冷静了，刚刚那个出现在徐青正前方的鬼魂他一样也看到了，尽管他作为革新基地的重要人员，经手过不少在普通人看来足以摧毁世界观的事情，但是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如此景象，其带来的直观冲击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冲击开始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一旦基地内部的应急系统损坏，我们所在的这几个区域将会被彻底封闭，并且还可能直接进入最后的清理环节。”
张凉用手轻轻地捏着张子宁的肩膀，她刚刚没有惨叫出来已经是自己用手捂住她嘴巴的结果了，即便如此，此时此刻她的身体也已经在不断地颤抖了，看得出来，她正在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效果显然非常有限。
“你说的清洗，是什么意思？”
“就是清洗……字面意思上的清洗，用一些化学药物或者其他的措施。”
徐青骂了一声，随后将手电打向前方，在剧烈的震动中，大量的碎屑从墙壁与天花板上落下，像下雨一样落在他们的头上与肩上。
震动足足持续了十余秒钟，封闭的空间不断地颤动着，原本应该无比可靠的建筑结构在这一刻却给了人极其糟心的感受，碎屑落下时发出的悉索声响仿若某些生物发出的窃窃私语。
丁铮盯着张凉问：“这样的情况，不会损坏电梯吗？而且这里的供电难道不应该中断了？”
“就算中断了，也会留下备用的措施……这个设计主要是提供给那些一个不慎被封锁在了某些区域的工作人员逃生的机会。”，张凉解释道：“而且就现在的震动幅度而言，应该还损伤不到内部的结构。”
说着，他指了指右侧前方的墙面：“到了。”
徐青快步上前，然而眼前的情况却是让他皱起了眉，只见大量如藤蔓一般的金属丝从左右两侧眼神了过来，把整个电梯的大门封死，不过从上面的指示灯可以看出，电梯仍然处于工作状态。
他抬起手中的军铲，将它的前方折叠了起来，把铲头变成了刀刃，开始用力地切割这些金属丝。
这些金属丝看上去相当的坚韧，但是在刀刃面前却显得相当无力，两下便被他用非常暴力的手法全部撕开。
张凉立即上前，取出自己的工作卡，在指示灯的左侧迅速一刷，一个被投影出来的键盘显现在了指示灯的一旁，张凉抬起手，在上面迅速地输入了几个符号与数字。
红色的指示灯在数秒后转化为绿色，原本与墙壁同为一体的电梯门随之打开。
“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看着电梯间，七十咽了口唾沫，电梯中的灯光系统虽然完好，但是却显得有些黯淡，空间不小，别说现在的5个人，就算再来10个恐怕也是挤得进去的，但光是看着这个相对于外面的通道和大厅来说更加狭小封闭的电梯间，他却并不能感到舒服。
徐青在确认电梯间里没有情况后，便当先走了进去，丁铮皱了皱眉，却是迟疑了两秒，但紧接着，他也和七十先后走进了电梯之中。
张凉再一次输入了指令，电梯门开始关闭。
“注意一点。”，丁铮对着徐青说道，他已然将自己的狙击枪收了起来，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那个属性拿起自己最惯用的武器，不过对他来说，非要强行使用也是可以的，但是一旦失去了自身的角色属性支持，一旦开枪，这种已经超出人类使用极限的枪械武器足以把他半个身子的骨头都震碎。
这大概也是“边缘”中，对枪械路线玩家的一个强行限制了，高强度的武器所需要的是高强度的角色属性和技能，再然后是高额的维护费用和大量的弹药补充费用，所以说枪械路线的玩家足以逼死绝大多数的玩家。
不仅如此，如果一个人需要专心地走某个路线，尤其是某个路线中的特定分支，这就是说他必须要舍弃更多的可能性，并转入一个朝着专业发展的状态中，而在这个过程中，不论是玩家还是实验者既有可能因为自己的专业而获利，同时也可能因为自己专业路线的局限而大大吃苦……甚至遭遇角色连续死亡并被删除的风险。
看到徐青点头后，丁铮苦笑了一下，旁边的七十也是同样的神情，现在的他倒是还要比丁铮的情况好一些，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复，他的外骨骼装甲的右手部分居然能够被拿来使用了，虽然说不能发挥出太多的效用，但终归比之前只能使用简单的枪械要强得多。
“总共3分钟，我们最多到达地下20米的位置……启动的时候可能会一些震动，所以做好准备。”，张凉迅速地输入了指令，让电梯门关闭，随后扶着张子宁靠在了墙壁上。
然而下一秒，徐青的手便伸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将张凉拎到了面前。
“你干嘛！”
张子宁大惊失色，她连忙要伸手去阻拦徐青，然而却被横跨过来的丁铮拦了下来。
他看着张子宁，冷声道：“别紧张，我们只问一些东西，你可以在旁边听着……还有，你真的没有发现我们一群人里少了谁么？”
张子宁惊惶地左右看了一眼，随后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夷笙呢？”，她的面色越来越差，短短两秒却是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她的身体颤抖着，用惊恐而祈求的眼神看着丁铮，随后又看向张凉：“她去哪里了？”
七十叹了口气，他看着电梯的指示灯，解释道：“你先冷静一下吧，我们也想搞清楚这个问题，放心，我们现在也不会真对他怎么样，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说的是大实话，不管情况恶劣到了什么程度，他们现在都不能够对张凉与张子宁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来，更别说一枪毙了张凉什么的，且不说顾夷笙到底遭遇了什么，就算是最坏最坏的那种情况，他们也必须要依靠张凉对革新基地的熟悉脱出。
徐青将张凉直接顶在了墙上，他没有掏刀子或者枪，但是从表情和眼神中却已经能够透露出一股明显的威胁意味了。
“咳。”，张凉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震得咳嗽了一下，他听见了张子宁的声音，也看见了张子宁正用询问和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当下微微摇头。
“我让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张凉看着徐青，缓声解释：“只有她达成了某个目标，我们才能离开这里……或者说所有的人，才有机会从这个地方出去。”
“说清楚！”
“轰！”
就在这时，电梯出现了剧烈的震动，随后电梯的地面居然明显地出现了一丝倾斜。
这一下什么事情都得停下来了，徐青迅速地将张凉松开，同时从物品栏中取出了一条绳索，将另一头抛给了七十。
“都别乱动！”，他命令着，和七十一人一边将绳索固定在了电梯间侧面的把手上，紧接着，丁铮又从自己那里取出了几个安全绳的锁扣，以最快的速度将张子宁与安全绳连接在了一起，并将锁扣的开关交到了她的手中。
倾斜的幅度还在增加，就在众人以为整个电梯的底部都要脱落时，又是一阵震动，随之而来的是超重感，电梯开始缓慢上升，然后提速。
七十死死地靠着墙壁，一边吸冷气一边问道：“我说，如果这掉下去，会掉到什么地方？”
“不知道……反正肯定活不下来。”
张凉也是满头冷汗，也不知道是之前徐青气势太猛还是刚刚的情况太过于凶险。
看到徐青死死地盯着自己，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不建议你继续追问这些东西，对你们没有好处。”，张凉说道：“我不是在唬你们，但是有些东西你们是不可以知道的，否则仅凭着某些规则，你们很可能就会彻底消失在这里。”
他看这徐青的双眼，慢慢说道：“这个消息，包括我对顾夷笙做的事情，它得到了一个人的指导，而你认识他。”
“谁？”
“赵言。”
在张凉说出“赵言”二字的时候，徐青的眼瞳收缩了一下：“行，按照你的解释，现在对她的情况，我们是不是根本帮不上忙？”
张凉迟疑了两秒，随后点了点头。
丁铮问道：“她还活着，对吗？”
“你们还记得她，所以她当然活着。”，张凉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丁铮皱起眉来，他还想要问些什么，然而脚下却又是传来了一阵震动，紧接着便是失重感。
随着一声轻微的提示音，电梯门缓缓打开，但是却在中段的时候停了下来，显然是因为电梯结构的变形而无法继续开启了。
然而……
眼前出现的光景让电梯中的所有人都震在了原地。
这是一个光线无比昏暗的大厅，通过门缝，可以看到大厅对面的一个通道以及旁边的墙壁，上面覆盖的全是猩红色的污迹。
第487章 比尔先生
血色的月亮悬挂在灰色天空的中央，一如沾染上了大团鲜血的幕布。
在阴暗天幕的映衬下，那血月已然化身成为了一颗被鲜血所充斥的水晶球，而那光柱——从其中缓缓流出的一道血线则直连大地，它仿若实质，闪烁着足以让人沉醉的光泽。
奸商看着远处那如同红水晶一般的血月和连接它与大地的那条红色细线，脸上显露出了奇异的神情。
“时间有限，你可别浪费得太多了。”
一个温和如同绅士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这使得奸商迅速地回过了头。
当来者头顶的礼帽与身上的服饰映入他的眼帘后，奸商便无奈地将笼在袖子中的手抽了出来，转而朝着对方微微地鞠躬行礼。
这是一个皮肤白皙的青年，他的打扮与外貌就和他的声线一样，温和而有礼，他右手的手杖点着地面，面庞则被帽檐的阴影所笼罩，仅有鼻子以及脸的下半部分暴露出来。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领口的黑色蝴蝶结，随后他转头，看向了自己手杖的上方。
那是一个如金字塔一般的装饰，但是奇特的是，它并非一个整体，而是两个部分，在它中部靠上的部分，金字塔分割开来，上面的尖角悬浮着，而在上下两个部分之间，则有着一个眼睛。
“冒昧地问一句，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奸商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一些的青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来客抬起头，眼睛从阴影之下显露出来，金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他的眼瞳与蛇相似，这让奸商根本无法从他的眼睛中得知他的情绪与情感。
“管理者们即将退场，我当然可以出现在这里。”，他稍微地倾斜了一下手中的文明杖，在手掌上轻轻一敲。
他只有一只眼睛显露在奸商的面前，另外一只则被黑色的眼罩所覆盖，这让他身上的神秘气息又重了一分。
奸商叹了口气，随后他问道：“那么，比尔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他摘下高礼帽，露出了自己的金黄色头发，他笑着对奸商说道：“但是这样对一个生意伙伴来说，是非常不礼貌的，对吗？”，说着，他把礼帽戴在了那手杖的上面，恰好将金字塔雕塑盖住。
他抬起左手，伸展开来，把一件东西展示在了奸商的面前。
“杰曹先生。”，他如是称呼着对方，随后嘴角扯了扯：“抱歉，每次说出您的名字，总会有一种奇特的冲动。”
“******。”
奸商，或者说杰曹淡定地看着对方，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然而他在内心之中却早已骂开了锅。
但是无可奈何，这些心理想法他也并不能表达出来，所以他便走上前去，伸手拿起了比尔递过来的那个东西。
那似乎是一直手，但是从它的指关节上不难看出，这并不是真的人的手掌，而是一个造工精良的人偶手掌。
“把它拿到血月之下，然后就按照之前安排好的那样执行吧。”
他收回了手，脸上露出了明快的笑容，似乎他非常地期望到时候发生的事情。
奸商看向比尔，他并没有答应对方，反而是用一种质疑眼光盯着他：“这并不在原定的计划之内，是因为有什么变故？”
“当然。”
比尔看着天上那轮显得非常低的血月，脸上闪过一丝迷醉，他回答道：“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已经预定好的计划，毕竟在信标损毁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们谁也不清楚，不是吗？”
奸商心中一惊，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比尔就又说道：“既然有些人出于个人情感所以做了其他的一些事情，那我就只好自己跑一趟了。”
“你……”
“你的行为并没有违反我们的协定，这可是一个聪明人的行为，不是吗？”，金发青年比尔揶揄着他：“不过还好，这个世界的定位并不难摸清楚，要弄到这个东西也仅仅花费了我很少的精力。”
奸商叹了口气：“可你还是没有说，它到底是拿来做什么的。”
“噢！差点忘了！”，比尔狡狯地眨了眨他的眼睛：“我没有办法过多的干涉这里的事情，毕竟就算管理者们失去了这里的权限，我也不能立即改变甚至接管这里。”
“既然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的变量，那我当然有必要帮你处理一下那个最大的麻烦。”，说着，比尔将帽子戴上，随后猛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杖，那金字塔雕塑中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一道光束以奸商根本无法躲避的速度射出，没入了他的额头。
他扭头看向大楼的另外一边——那里有着一个身材干枯的巨大怪物，亚弥达拉仿佛注意到了他的注视，这只强大无比的怪物突然开始了行动，它支起了身体，那椭圆的，长着大量眼睛的脑袋上闪烁起了光芒，随后从它头上最大的一个眼睛里射出了炽热的光芒，而目标正是比尔。
杰曹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幕，但是他却并没有警示比尔，也没有任何的行动，就这么站在那里。
“讨厌的小东西。”
比尔嘟哝了一句，手杖再次摇动，仍然是黄色的光束，只不过这一次速度要比上一次更快，而亮度也更加惊人。
没有预想之中的爆炸与震动，当两道光束相撞时，展现出的却是极致的安静。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场突如其来的决斗已经结束了。
比尔转过身，吹着怪异而跑调的口哨朝着数米外的大门走去，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似乎非常愉悦。
杰曹转过头看向另外一边，亚弥达拉仍然在那里，但是此时，它那庞大的躯体已然瘫倒在了半倒塌的楼房之上，乍一看，就和它之前沉睡时的样子没有差别，但是当他将视线转到亚弥达拉的头部时，却发现它那本应该长满眼睛的大脑袋居然完全地消失了。
一声轻响，他捕捉到了一丝黄色微光，那位“比尔”已经不知去向。
他不知道这个诡异的所在到底是彻底离开了副本还是跑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他能够确定的是，这个神出鬼没的“人”，能够察觉到这个世界中的一举一动，甚至对自己进行完全的监控。
他的大脑中已然被塞进了大量的信息，与之相关的，便是这人偶手掌的用处。
“降下星辰钟楼？”
浏览着这些大段的信息，奸商嗤笑了一声：“不仅乱来，而且粗暴……这简直是要气死原作。”
……
古斌在革新基地内一路向下，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前两次震动发生之前，他的通讯器居然短暂地收到了信号，但是在他尝试着呼唤队友后，却没有得到半点的消息。
地面抖动的频率越来越高，而基地内部的电力系统在逐步地失控。
“这里是g31区。”，古斌手里拿着一个终端，终端的上面盘绕着心灵支配的活素光芒，同时也标示着古斌当前所处的位置。
他烦躁地将终端在手上拍了一下：“有事没事把基地弄那么大，难道这些人的日常娱乐就是在基地内部走迷宫吗？”
说着，他弯下腰，从一个靠着墙壁躺倒的武装人员身上搜出了他的身份卡，除了名字与职位的不同，其他的属性与之前获得的身份卡没有任何区别。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伸出手在上面轻轻一刮。
“铁锈……还是血渍？”
古斌将手指上的那层附着物弹掉，他将光线打向天花板与墙壁，发现在这个区域，已然有大量的金属网和污渍覆盖在了通道之中。
“悉悉索索……”
古斌的脚步一顿，他小心地错开脚步，转身闪入了旁边的一个房间，将后背靠在了墙壁之上。
那是某种东西在地面蠕动时所发出的声音，听上去黏糊糊的，非常恶心。
那东西一边前进着，一边不断地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从声音靠近的速度来看，对方的行动效率居然一点也不慢！
“这是什么东西？”，古斌测算着距离，心里头思考着：“是来自血源世界的入侵怪物，还是寂静岭世界观中的残余生物？”
这两个世界中的怪物都带着浓浓的黑暗风格，无论是那些像是变异了一样的，来自血源诅咒世界中的敌人，还是说寂静岭世界里的那些源自心灵负面而产生的映射体，它们的形态都是无比的扭曲，也就是可以为受害者们带来心灵冲击和精神伤害的那种状态。
也就是说，古斌根本不可以通过它们的外表来判断它们的行动方式和行动特性。
很显然，外面发出声响的，就是一个形态与行动效率严重不符的东西。
“咕噜……”
不过几秒钟，它就已经来到了大门之外，古斌听到了那种液体翻滚时发出的声音。
他的心突然抽了一下。
这个声音听上去，就像是它在忙着吞什么东西一样。
“该死，外面全是人。”，古斌抿了抿嘴唇，手掌周边开始冒出层层黑色雾气。
第488章 吞噬之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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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令人作呕的声音仍在不断地传来，古斌在大脑里猜测着这个怪物的造型，然而无论他怎么进行猜测，也只能让自己对它更加地厌恶与反感。
“一听就是长得跟虫子一样的玩意儿。”，他腹诽着：“除了在某些动画里，哪个男的会喜欢触手怪啊？”
这么想着，他微微呼了口气。
此时，外面的声响已然略过了房间门，它的长度很可能超过了2米，总的体型一定也不小。
古斌没有放出杀戮乌鸦或者心灵支配进行侦查，这些怪物对于能量的敏感程度很可能要超出对实体的感知，他可不想被怪物抢先手。
他有意识地收敛了自己身上的瓦尔里德之触，转而取出了血色收割者。
血色收割者这把武器的状况现在也不怎么好，经过之前“脱困者”那一战，整把武器的状态都有些不大对了。
在过来的路上，古斌对自己在这短时间之内的经历进行了一个线性的总结，结果却是让他发现了一些疑点。
首先是“脱困者”这个怪物，它到底属于寂静岭世界，还是属于入侵而来的血源诅咒世界？
如果说，他利用杀戮乌鸦所看到的，奸商在与“赵言”对峙中砸碎的那个水晶球信标为节点，那么在此之前，自己所触碰到的一切都应该是寂静岭世界观之中的一环，但是偏偏在信标破碎前，古斌就在物品栏里发现了一些之前从来没见过的东西。
那个名为“发火锉刀”的道具，是古斌从来没有见过的。
它的造型古朴而简单，与顾夷笙交给自己的所有刻印晶石和其它道具都有所不同，它的名字与自身的造型完全符合——那真的就是一把锉刀而已。
古斌不觉得顾夷笙会是一个把东西交给自己却会忘掉交代它的用处的人，至少也该告诉自己这些东西中有什么特殊的物件。
但是她没有。
无论是“发火锉刀”，还是自己仍未使用过的“雷之纸”，它们的风格都与其他的刻印晶石完全不同，更别说，古斌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晶石之外的刻印物品存在。
所以，在古斌的大脑里，他得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结论。
那就是这两件道具，是突然从他的物品栏中“冒”出来的，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这两件东西塞到了他的物品栏中一样。
古斌坚信这一点，因为在他对着这两件物品使用“不靠谱鉴定术”后，系统给出的反馈中，并没有“制作者”的信息。
相对的，当他鉴定其他刻印晶石时，都能够看到“制作者：顾医生”的提示信息。
而根据之前的推断，“脱困者”这个怪物应该是从古斌的精神世界中映射出来的个体，然而在信标破碎之后，“脱困者”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中入侵而来的怪物亚弥达拉。
从奸商当时的计划与反应来看，他可能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这是古斌最为担心的。
夏娃与莉莉丝，泽德医生两兄弟，他们在按照正常的流程运作着一个副本，路特斯二人组则试图将整个正常流程中的副本搅乱，让它变得不可操控，这也就是说，他们自己都无法预测到“亚弥达拉”的出现，那也就更加不可能将这些信息提前告诉奸商了。
这就得出了一个结论。
真正站在奸商背后的，恐怕根本不是路特斯，甚至于路特斯他们作为交易中的一方，也被奸商坑了一把！
古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同时还有一丝恐惧。
未知，大量的未知。
他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将手指搭在了血色收割者的启动机关上。
就在这时，那呼噜呼噜的声音居然就这么停了下来，整个通道变得无比安静，古斌的呼吸也为之一滞。
“要糟！”
他暗叫不妙，身体朝着一旁窜出，心灵支配的绿色光芒也在房间之中亮起！
心灵活素在门口伸展开来，它那由活素构成的“躯体”上，正攀附着大量的手掌，古斌看到了一团巨大的黑影，就像是一团从外面涌进来的黑泥，而大量的手臂正从这团黑泥中伸出，它们要么死死地抓住心灵活素，要么就是抓着地面与墙壁，数量极多。
看着活素人形在那怪物的抓取下不断挣扎，古斌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呵呵，我感觉自己的审美观快被彻底毁掉了。”
如果七十在这里，说不定又要对古斌进行一轮猛烈的吐槽输出，针对的大概又是某些与触手play有关的点。
心灵活素的外形在恐怖的压迫下迅速损毁，它炸成了活素的零星碎屑，开始在空气中飘散，然而还没等这些活素碎屑消失，古斌就看见那团黑泥也似的东西往前一涌，它仿佛拥有了呼吸，周围的活素光芒被尽数吸走，古斌果断地中断了自己与心灵活素的联系，仅是刚刚那一瞬，他就感觉自己的精神遭到了干扰与冲击。
“克制能量体……看来不可以用瓦尔里德。”
数个高照明效果的荧光棒被他甩出，冷光充盈了整个房间。
古斌发现自己之前对这个怪物的判断居然有着极大的失误，自己之前通过活素光芒所看到的那团“黑泥”，实际上居然是一条奇异的巨蛇。
这是一条畸形的蛇形生物，它的躯体连接处是畸形的肉瘤，那些肢体正是从中伸出，而在整个肉瘤上，则连接着两条巨蛇的脑袋。
“嘶……”
它张开嘴巴，朝着古斌发出了警示性地嘶叫，在闻到那股恶臭的同时，古斌也看见了其中一只巨蛇牙齿上挂着的东西。
那是衣服的碎片，应该是研究服上衣中，带着口袋的部分。
“嗡！”，古斌一摆手中的血色收割者，启动了前方的锯刃。
仿佛是感受到了威胁，这只怪物的身体往后稍稍一缩，然而那些肉瘤上伸出的肢体却更加急促地拍打抓取着周围的一切，古斌看见肉瘤之上居然出现了人脸的形状——那肉瘤居然是这巨蛇的胃囊，而从中伸出的肢体和印出的人脸，则赫然是……
血色收割者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落向巨蛇的靠左侧的头颅，那脑袋往后迅速一缩，锯刃的部分从它的鳞甲上一划而过，绽出一片火星。
而巨蛇的另一个头颅，则从侧面猛地弹出，速度快如闪电。
古斌手中的武器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他甚至根本就没有管那巨蛇到底攻击，而是直接发动了血色收割者上的技能，斧刃从左而右，在掠过那左侧头颅后速度再上一层，血色收割者狠狠地砸在了那蛇颅的侧面，将它的脑袋狂暴地敲到一旁。
之所以说是“敲”，是因为古斌的旋转斧刃仍然没能破开巨蛇的外甲，这怪物的外壳简直硬如钢铁，别说是破开它的鳞甲了，这一下古斌只觉得自己的虎口发麻，手腕发酸。
然而，在血色收割者技能的推动下，古斌却是将这种阻碍直接无视，他他的身体扭转，血色收割者再次挥动，自下而上敲在了巨蛇头颅的下颚上，将这颗蛇颅敲得朝上扬起。
另一张血盆大口横向咬来，那大嘴中的零碎布片在冷光下飘动着，如同幽灵身上的碎布片。
还差一个阶段的技能被古斌强行中止，那血盆大口就这么狠狠地啃在了血色收割者的斧刃上，高速旋转的锯刃居然强行被巨蛇的猛力咬合停滞了下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钻入古斌的耳朵，让他大脑一阵发疼。
“这么喜欢？那就送你了！”
他抬起左手，在血色收割者的末尾用力一拍，血色收割者内部的机械结构迅速联动，前方的锯刃如同炮弹一般被击发出去，只听嘎吱一声，比之前的旋转力度要高得多的力道爆发出来，古斌看到巨蛇白色的牙齿碎片被迸裂开来，紧接着，那锯刃撕开了巨蛇的两侧嘴角，以极度凶残的姿态没入了它的口腔。
血液喷洒间，他甩开手中的斧柄，抬手间技能光泽闪动，一把血色收割者的复制品握在手里，堪堪挡住了已然咬了下来的蛇吻。
这怪物一击逼退古斌，却是立即收缩了起来，那被重创了的脑袋疯狂地甩动着，难闻的腥血不断喷洒，它猛地仰起头来，发出了尖利的咆哮。
“我靠！蛇怎么还会叫！”
古斌大惊失色，眼见这声音已然穿透了基地的整层，他咬牙取出一张“雷之纸”，拍在了复制品血色收割者上，蓝色的电光绽放，双头蛇一扭身子，在雷光的逼迫下快速退出房间。
到了这个份上，要古斌放过这条怪蛇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他快步追出，却是让他看到了无比惊悚的一幕。
那刚刚还被锯刃重伤了的蛇颅，此时居然正在将一个人形吞入其中，被吞噬的，正是之前躺在门口的那个武装人员！
见古斌追出，它猛地一抬脖子，血液从伤口中涌出，脖子侧面的皮肤完全裂开，那重伤了它的锯刃从中掉出，同时漏出的，还有那一截人的手臂……然而下一秒，这手臂就随着它吞咽的动作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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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空间两端
没了。
一整个人，在这巨蛇做出吞噬动作的瞬间就彻底地消失了，仿佛是一个不存在的黑洞将他吞噬了，这整具身体消失在了巨蛇的胃囊之中，但是胃囊的体积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它像是拥有无穷的空间。
被雷光盘绕的武器在巨蛇的脖子上一带而过，制造出了一道焦黑的印记，紧接着，古斌快步上前，血色收割者却是突然改变了目标，重重地落在了那已然受过山的巨蛇脑袋上。
有了“雷之纸”的附加，原本无法破开的鳞片变得脆弱无比，这一次，古斌没有顾忌那狠咬上来的巨口，就这么愣生生地将血色收割者的斧刃整个儿地砍进了巨蛇的脖子之中。
然后撕裂。
在蛇头落地的同时，古斌的半个身子，也彻底地落入了利齿与血盆大口的笼罩之中。
他松开了手中的武器，身体化作浓郁的黑色雾气，在利齿咬合的瞬间将组成自己右臂的雾气进行了扩散与变化，大量的黑色尖刺从巨蛇的另外一个头颅的四面八方穿刺出来，其中一根恰好穿过了它的眼珠，那散发着红光的眼睛被轻易刺穿，如同被黑色长针所穿透的红宝石珠子。
痛苦的嘶鸣与喷洒的污血充斥了宽敞的通路，那原本臃肿的胃囊不断地颤抖着，紧接着，在残余雷光的照射下，它像是一个漏气的气球，在短短几秒内干瘪下去，同时失去动力的还有那些帮助它移动和抓取东西的肢体——早在古斌开始挥动武器时，这些肢体就全部收缩了起来，它们无比脆弱。
“呼……啊。”
残缺了一半的雾气身躯缓缓修复，古斌从瓦尔里德状态中跌落出来，他的面色无比苍白，身体虽然仍然完整，但是古斌自己却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浓重的麻木感正在他的右手上徘徊不去。
他来不及缓和气息，便抓起了掉在地上的血色收割者复制品，小心地挑开了那来自巨蛇身体上的干瘪胃囊。
空空如也。
里面没有任何的东西，这胃囊似乎真的连接着另外一个空间，所有被吞噬的人，全都彻底的与这个世界断绝了关联。
通道中传来了躁动，古斌尝试着放出杀戮乌鸦进行侦查，然而却在数个路口之外遭到了突袭，从杀戮乌鸦消散前的活素反应来看，那让它回归活素的物件却是一张血盆大口。
显然这个地方有着大量的双头怪蛇……或许其中的一些拥有更多的脑袋。
古斌从巨蛇的尸体边上拾起了血色收割者的锯刃，顺手将复制品解散，随后便退回了之前的房间之中。
一个问题在他的大脑中冒了出来，“我该怎么办？”
古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也需要去面对这样一个看上去无比蛋疼，而且空洞的问题。
然而在此时此刻，它却显得无比地现实与沉重。
地面再一次地震颤了，古斌听见房间中有实验仪器倒地的声音，它似乎引来了附近的几条怪蛇，之前布置在路径上的杀戮乌鸦几乎在瞬间就被碾碎成了活素。
面对一个定时炸弹和自己所处的整个世界都变成定时炸弹还很大差别的，现在古斌就觉得自己身边的空气，自己脚下的地面，甚至于这整个副本空间都是不稳定的，那种极度动荡且随时都要爆发气氛让古斌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这样一些严肃的问题。
“走，继续往下。”
在缓和了几口气后，古斌作出了如是决定，按照时间上的估算，那血月中的光束已经降落到了地面，这频繁的震动显然是与它有关的，或许还有其它的一些现象，比如说这些怪物会变得更加狂暴，但是因为缺少对照，古斌并没有办法做出一个大概的估测。
指令下达，一只位于通道反向的杀戮乌鸦当即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紧接着，古斌就听见了那种曾经出现过的蠕动声，但是这一次，它显然要急促得多。
待这声音远去，古斌便迅速地离开了房间，按照终端的标示，他距离电梯只有很短的一段距离。
古斌没注意到的是，就在之前被他杀死的双头巨蛇发出嘶鸣时，已然有新的信息在他的任务面板中刷新了出来。
……
整个世界安静得让人背脊发凉。
顾夷笙小心地将身体藏在一个柜子的后面，这里昏黑一片，她几乎没办法分辨方向。
但是她却也不敢发出声音或是制造光亮。
她清楚地感觉到，就在几米外的位置，站着好几个“人”。
如果不是它们之前偶尔发出的零碎声响，顾夷笙可能真的会无视掉它们的存在。
“会对冷光有反应吗？”，她取出一根荧光棒，在黑暗的死角中用力一摇，随后不等它完全亮起，顾夷笙便将它朝着大概的位置甩出，只见绿色的冷光贴着地面迅速滑过，随后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顾夷笙听见了频率极高的嘎吱声，就像是生锈的机械关节活动时发出的声音，她看见数个影子在她的眼前一晃而过，这些腿脚的主人似乎行动起来相当机械与僵硬，耳边响起的全是那种清脆的骨节声。
顾夷笙稍稍地将脑袋朝着旁边移动了一下，尝试着去看那荧光棒附近的事物。
在荧光棒的附近围着好几个人，他们身上穿着的是白色的研究服，似乎是革新基地里的工作人员，但是他们的行动方式却相当的不正常，没有正常人会在黑暗中扎堆，也不会有人在行动时发出这种怪异的嘎吱声响。
其中的一人突然弯下了腰来，顾夷笙看见那人用手去捕捉那散发着冷光的荧光棒，然而却出现了偏差，它的手从冷光之上划过，却是没有将其抓起。
他似乎并不甘心，在一次失败后，又进行了第二次和第三次的尝试。
顾夷笙耐心地等待着，终于，这人在尝试了第四次之后，他终于再也无法忍耐了，顾夷笙看见他猛地一挥手，手中却是有这一块扭曲的金属片，随着他的挥动，那荧光棒终于被金属片所击中，伴随着这股力量，荧光棒横飞了起来，它撞在了旁边的墙壁上，随后又反弹到了另外一“人”的身上。
冷光一闪而过，顾夷笙却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她看见了其中一人的面貌。
那是一张完全扭曲，没有五官的面孔，乍一看，就像是经过高温炙烤融化了之后的橡胶球，只不过在这“橡胶球”的重新凝固阶段，有人在它的脸上拍了一巴掌，所以在那张脸的正面，有这一大团突兀的凹凸不平的痕迹。
“护士……”，这个名词瞬间充斥了顾夷笙的大脑，那张脸让她第一时间产生了联想。
她想起了寂静岭世界中最为经典的一个怪物形象，即寂静岭世界中的护士。
这些从主人公**压抑和**心理中映射出来的怪物有着火爆的身材和衣着，但是却有着一张生人勿近的面孔，就和她刚刚看到的那张脸一样，没有五官，如同融化后又再次凝结的橡胶，泛着一种被火焰烧过纹理。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顾夷笙冷汗连连，她庆幸自己刚刚做出的谨慎举动，难以相信如果自己莽撞地冲进这里造成了声响，会遭到怎么样的待遇。
这里是必经之路，不管顾夷笙选择离开基地，还是前往任务所说的“终结循环”的任务地点，都需要通过这里。
她小心地取出了一块刻印晶石，手指在上面摩擦了两下后，便将其握在了手心，开始发力。
刻印晶石粉碎的同时发出了一声脆响，顾夷笙将身体紧贴墙壁，她听见了频率极高的脆响，这是那些“怪物”靠近时发出的声响。
扭曲的金属片展现出了非比寻常的锋利度，它落在了柜子的一角上，顾夷笙眼睁睁地看着那柜子的边角就这么缺损了一块，那僵硬的人影一边发出咯咯的声响，一边抬起手来，在它的旁边，还有着另外几个人影，它们的动作与它相似，显然也是在同一时间冲过来的。
“老天……”，凭借着解锁后的角色属性，顾夷笙虽然没有办法做到百分之百的黑暗视物，但是在有着一定微弱冷光的辅助下，她也一样能够看到一些东西了。
她发现这些“人”身上的衣物不尽相同，性别也有男有女，显然与原本世界观中扭曲护士所代表的“性”有着很大的差别。
身处于潜行力场中的顾夷笙抿着嘴唇，她现在连呼吸都不敢进行，对于这种怪物来说，光线和声音应该足以暴露自己的位置了，至于潜行，恐怕只是一层附加保险而已。
手指轻轻一弹，手指间扣上了一颗全新的晶石。
顾夷笙仔细地看了看旁边的柜子，估量了一下高度后，便瞄准了数米外的地面，将这颗晶石用力抛出！
“啪！”
晶石在地面碎裂，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大量白色冰雾炸开，与此同时顾夷笙转身朝着旁边的柜子攀去！
第490章 荒芜夹层
代表冰冻的光环从顾夷笙抛下的晶石处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这种刻印了冰属性法术技能的晶石总是那么的实用，尤其是顾夷笙要用它来应对一些特殊情况的时候。
一个高塔区通用的照明技能在顾夷笙攀上柜子的同时就被释放了出来，整一片空间当即被照了个通透。
昏暗与猩红是这里的主色调，墙壁、地面与天花板在白光的映照下反而变得昏黑了，而就在这昏黑的色调中，顾夷笙看见了近十个摇晃着的人形。
在明亮的光线下，这些面部完全扭曲模糊的人看上去更加让人感到惊悚。
它们的手中各自拿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铁锤，有碎裂的铁片，有玻璃碎块，甚至还有钢管，它们全部面对着顾夷笙所在的方向，显然它们对于活动物体的感知能力相当强悍，仅凭着强光和声响并不能完全地干扰这些怪物。
但是刻印晶石制造出的霜冻效果却也限制了它们的行动，它们的行动原本就不怎么顺畅，现在受到了霜冻的影响，动作就变得更加僵硬了，其中靠近晶石的几个，甚至直接就被冻结在了原地。
“只冻住了腿脚？”，顾夷笙迅速地从柜子上翻下来，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很有限，这些怪物对霜冻的抗性相当不低，这种几乎零距离的霜冻甚至应该把它们完全冻结，然而现在真实效果却连百分之五十都没有达到。
她高举手中用于照明的光源，辨识了方向，便朝着目标快步而去。
“呼！”
然而就在她即将脱离这个小厅的瞬间，两道冷风从不同的方向袭来，分别是她的左侧与前方。
无形的活素气流在她的脚下升腾，这让顾夷笙的身体在刹那间上浮了一米多，堪堪避开了两道攻击。
那两道冷风就这么从她的身体上滑了过去，即便隔着衣物，她也仍旧能够感受到那武器挥动间的力道。
照明光源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着，借着忽明忽暗的光芒，顾夷笙看见了两个女性的……研究人员。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这两个看上去是女性，但是面容却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的怪物。
它们手中拿着的，分别是一个长条形的仪器与一根扭曲了的钢筋，仪器呈圆柱状，上面依稀有一些按钮，只不过它的表面已经攀附了一些血红色的污垢与钢筋。
顾夷笙手指动了动，却是没有取出女巫之泪，这把手枪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最为有效的武器，能量化的子弹对于这种行动不算太过于敏捷的敌人将有奇效，但是它开枪时造成的响动却有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
这也是一直以来女巫之泪的不足之处。
作为一个高品质的能量武器，在顾夷笙的手里，它已经能够被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威力，在射击过程中，顾夷笙甚至没必要专门射击要害，只需要在射击时消耗自己额外的体力值就足以对目标造成毁灭性的的冲击。
但问题就是，这样一把能量枪械，却始终没有办法配上消音器。
就算偶尔有能够配上的，在短短的几次射击后，它也会因为能量的流通而遭到破坏，而在它们被破坏时，造成的破裂甚至还会对使用者造成伤害。
两把尖锐的利刃展现在了顾夷笙的手中，随后小规模的活素光芒在她的手掌中爆发，“奔腾野马”活素效果在她的手掌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效用，伴随着这股推力，两把品质略优于大路货色的尖刀分别刺入了两个敌人的躯体。
其中一把尖刀整个没入了一人的脑门，将那模糊的脑袋洞穿，难闻的气味登时在空气中蔓延。
顾夷笙轻轻地在旁边的墙壁上借力，咬牙抬脚，在落地的瞬间往另外一人的胸口踹去。
她现在好歹拥有着游戏角色的属性，这力道与反应虽然比起丁铮七十都远远不如，但也已经超出正常人许多，这一下可谓是行云流水。
一脚将目标踢退，顾夷笙抬起已经即将熄灭的光源，确认通道中再无其他敌人后，便再次抬手释放了技能，光芒微动间，她与那踉跄的身影互换了位置。
“噗！”
又是一把用于消耗的利刃，这一次钉得无比准确，看着那被尖刀钉死的人形怪物，顾夷笙微微缓了一口气，抬手便将一颗刻印晶石甩到了门口，制造出了一堵厚实的冰墙。
光源慢慢熄灭，顾夷笙听着那冰墙后面的撞击与敲击声，皱着眉将自己的心跳稳住，扭头看向了全然陌生的前方。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她取出终端，利用它的光亮来观察周围的墙壁，显然，这里的里世界程度已经超出了之前的所有区域，顾夷笙发现，就连那些挂在墙壁上的应急用灯光和指引性灯光，居然已经完完全全被金属网覆盖了，一层接一层，顾夷笙甚至没办法确认它们的工作状态。
背后的敲击声催促着她快速前进，她发现这里的房间与实验室已经完全被金属网封死，基地的内部原本是结构复杂且空间宽广的，但现在却被完全地封闭成了一个单纯的通道。
顾夷笙按照着投影地图的标示朝着目标前进，就在她转过了两个弯后，四周已然一片寂静，通道之中也没有出现任何新的敌人与动静，顾夷笙只感觉自己似乎走进了一片黑暗的混沌里。
“啪嗒，啪嗒……”
就算她的脚步放得再轻，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会发出轻微的声响，尽管这种声响在正常情况下来说简直微不可闻，但是四周实在是过于安静了，以至于这一点点微小的动静都无比明显。
“现在的时间是……”，又走了约莫5分钟，顾夷笙狐疑地取出终端，查看了一下上面的时间，身体登时顿在了原地。
一个诡异的时间点。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自己看见的时间，与徐青他们所看见的是一模一样的。
23:59。
蓝色的光泽在黑暗中闪动着，寒意从脚底朝着脑门冲刺，顾夷笙背脊发凉，她又转手取出了另外一个物件，那是一个颇为普通的机械时钟——在“边缘”中再普通不过的东西，甚至连道具都算不上。
结果完全一样。
冷汗隐隐冒出，顾夷笙轻轻地用牙齿咬了咬舌尖，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的意味着什么，她看了看前后的黑暗，发现它们就像虚无一样，她分辨不清自己的具体位置。
迅速地打开终端的投影地图，顾夷笙发现，自己的位置居然与之前所看到的没有太大的差别，自己始终待在一条名为“d2”的走廊里，位置是中段，这不科学，按照之前她的判断，自己在两个路口拐弯，至少也应该进入“d5”通道才对。
“如果说这里的情况与老哥他们曾经碰到的事情相似……那么我该怎么处理？”，顾夷笙将身体靠在了墙壁上，这样她可以同时注意到通道两侧的情况：“这里明显不会是一个女鬼弄出来的精神世界吧？虽然都是寂静岭，但真实的内容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打开任务面板扫了一眼，任务仍然没有变化。
要求她在终结循环，奖励是脱离荒芜夹层。
经过一路过来的实验，顾夷笙可以确定，自己的角色属性、技能与道具完全能够进行百分之百的发挥，也就是说，这里一定有来自“系统”的元素，而无论这元素有多少，它都一定维持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
“所以到底是什么？”，顾夷笙沉吟了数秒，突然间她想起了什么，连忙打开背包，开始一点一点进行检查。
搜查的结果让她感到无比震惊，这几乎就验证了她的一个猜想。
她一直是不怎么喜欢骂脏话的，然而此时此刻心头的怒火让她难以遏制地喝骂出声：“【哔】你【哔】【哔】的路特斯！”
因为当将自己的背包完全整理一次后，系统居然提示自己，部分道具出现了混杂，是否进行自动整理。
紧接着，她看见一台贴着巫妖王贴纸的手提电脑，从她为自己准备的大量的备用晶石中飘了出来，单独摆放在了物品栏之中。
但是紧接着，顾夷笙就又反应了过来，她没有急着将这诡异的玩意儿取出来，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另外的一个疑点上。
自己现在所经历的，很可能已经超出了路特斯的计划，也就是说，它可能发生在极度的巧合状态下……又或者，属于另一人计划中的一环。
“咔。”
正思考间，后方的黑暗中却突然传来了轻响，这直接打断了顾夷笙的思路，她小心地将身体伏低，而终端的光芒更是被她早就关掉。
“咔，咔，咔！”
这声音频率极高，听上去就像某种机械运作时的声响。
顾夷笙看见了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它突兀地出现在了通道一方的黑暗中，在无法看到其全貌的情况下，顾夷笙甚至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匹孤狼……
“咔啦！”
声音突然停下了，下一秒，顾夷笙就发现那红色的眼睛已然锁在了自己的身上，紧接着，这红色眼睛的主人便以无比惊人的速度朝她冲刺而来！
第491章 “你说反了”
那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无比刺眼，而在它靠近时所展现的速度更是无比惊人，顾夷笙反应稍微慢了那么一点，那红光便已经来到了数米之外的地方。
这速度让顾夷笙甚至来不及制造照明去查看敌人的状态，她抬起双手，朝着对方袭来的方向以最大功率放出了活素技能，惊人的冲击力在目标与她之间爆发，让顾夷笙以夸张的速率朝后退去。
“砰！”
过量的冲击让她没办法站稳身体，在落地的刹那失去了平衡，狼狈地翻倒在地，然而凭借着一股韧性，少女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对自己手上和身上的几处擦伤丝毫不顾，右手取出女巫之泪，左手已然完成了照明技能的释放前奏。
然而只听“哗啦”一声脆响，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紧接着，一道疾风便擦着顾夷笙的脑袋滑过，那即将成型的技能还未造成任何效果，便被生生打散成了一堆元素。
自觉不妙，顾夷笙二话不说就将一颗刻印晶石拍在了脚下，大量的冰层凭空生成，将她的身体层层包裹起来。
轻微的震动传入冰块的内部，顾夷笙虽然不能行动，但是却保持着思考。
那敌人的行动速度显然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而具体的杀伤力，她还无法估算出来，虽然说一般行动迅速的敌人都不会拥有太过于强悍的力量，但是从刚刚的情况而言，如果对方想要割断自己的脖子，恐怕也不会太难。
顾夷笙在心底里默默地计算着冰层碎裂的时间，而就在她感受到身遭的冰层松动的刹那，她便调动浑身的力量，朝着左侧“靠”去。
几乎就是前后脚的事情，那红光带着一道从她刚刚所站的位置扑了过去，顾夷笙看见那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拖曳出一条痕迹，然而这敌人的灵敏程度似乎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如若不是在“冰箱”结束的同时她就做出了规避，恐怕现在已经要吃大亏了。
“它知道冰箱法术的持续时间？”，顾夷笙吃惊地看向那怪物的双眼，它发现，它此时居然爬到了天花板之上，也不知道它是怎么趴在平面上的，但是这种被敌人居高临下看着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等等！”
顾夷笙看着这一对红色的眼睛，她突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她试探性地张开嘴，叫出了一个名字。
“赵言？”
……
“她被送去医院，是因为前段时间大规模出现的那些特殊情况。”
张子宁尽量简洁地对眼前两人解释着：“她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当时为了排查她，我们甚至把她家族的资料都全都查了一遍。”
“可就是你口中的‘普通人’，现在正在疯狂地追杀我们。”
七十无力地吐槽了一句，他伸手摸了摸那扣在自己右手手臂上的外骨骼装甲，他摸到了一道惊人的划痕，从手肘延伸到左手食指，划痕从手背开始就成了血痕，伤痕很深，乍一看有点触目惊心。
“别动！”
丁铮制止了他的动作，他正在帮七十包扎伤口，他知道这家伙恐怕是痛得够呛，这不断的废话和有的没的动作都证明了这一点。
张子宁看了看七十手上的伤口，随后又垂下了目光。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徐青与张凉的身影便出现了门口。
丁铮抬头看向徐青，手上的包扎动作也随之一停：“有什么收获吗？”
“循环通道。”
徐青取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但随后他又很是暴躁地将这根烟扔回了物品栏中，这个时候点燃香烟可能并不是什么好的决定。
此时，距离他们坐着电梯到达这里，已经过去了近20分钟了，然而离开了前一个困境的他们，却又陷入了全新的死胡同之中。
当电梯门大开时，他们看见的是那个熟悉的大厅，支撑大厅的柱子，混乱的杂物，红色的覆盖物，让人毛骨悚然的金属网。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躺在这里的那些人，已经全部消失了，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其它的痕迹，而在众人才刚进入大厅，之前消失过的鬼魂就又一次地出现了，这一次负责殿后的七十遭到了攻击，仅仅是擦身而过，他的身上就多出了这样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张凉坐在了张子宁的边上，说道：“可以确定，现在我们能去的所有地方，都已经不属于基地中的任何一层了，附近能够进入的房间有12个，一个大厅，两条通道，但最终是相连的，通道共计四个拐角。”
“你们完成循环了？”
丁铮竖起了眉毛。
张凉和徐青同时摇头，徐青说道：“放心吧，我们还没那么莽撞……一些电影我也是看到过的，我可不想搞出一些多余的情况来。”
“啥意思？”
七十一时间没能明白过来，怔怔地看着几人。
丁铮收回目光，伸手将七十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完毕，开口回答道：“只是预防一些不必要的问题而已，像那种无限制的循环现象，很可能与时间空间之类的元素有关……虽然说现在，我们所处的区域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平面回环，但是谁也没有办法保证里面是不是存在什么猫腻。”
丁铮想要用中文解释这么多的东西实在是有一些吃力，但是他好歹是说清楚了，这让他感觉自己现在并非是在险境之中，而是在忙着练习中文口语。
“没有再碰到那个鬼魂了。”，徐青说：“你们这里没有出问题吧？”
“其实我觉得，如果真出了问题，你们可以选择帮忙收尸。”，七十说了一句相当难听的实话。
探索暂时没有意义，众人便待在了这个房间之中，就连张凉也无法分辨出这个房间曾经的用途，这里的所有房间都空无一物，里面到处都是纠结的金属丝和金属网，甚至有的房间连天花板都坍塌了下来。
短暂的休息之间，丁铮将刚刚他们讨论过的东西大概地复述了一遍。
张凉看了看张子宁，补充道：“你们是觉得，那个叫苏睿的女孩本身有问题，是吗？”
他抬起头，道：“这件事情的细节由我来补全吧。”
“她所遭遇的是一次袭击，攻击她的是一个玩偶。”，张凉叙述着：“从外形上来说，是一个来自‘边缘’中，弗莱迪披萨店里的玩偶。”
徐青瞪着眼睛，他没有急着表达自己的意见，而是继续地听下去。
“但是，根据我们从中提取出的能量层级以及其他信息分析出来的结果，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那就是这整个事件，不存在恶意。”
张凉有点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味道：“或者说，没有太多的恶意，甚至其中还夹杂着警示性的信息。”
所有人，包括张子宁都用“你仿佛在逗我笑”的眼神看着他，都已经出了人命了，还敢说是“没恶意”这说辞倒是与早年间频繁出现的各种网络词汇有异曲同工之妙。
张凉直接就无视了众人投过来的怪异目光，自顾自地说着：“我说的‘不含恶意’并不是从我们的角度说的，而是从这个事件的制造者的角度所判断的，在他的眼里，这绝对是十足的善意，只是出了偏差而已。”
“什么意思！”
率先反应过来的居然是张子宁，她瞪着眼睛看向张凉：“你的意思是说，这整件事情，是带着善意进行的？那……”
她的声音变得微小了下去：“一开始被攻击的目标，只有苏睿……而死去的两人，只是被误伤了？”
张子宁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凉，他说出的这些话很荒诞，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显得无比合理。
“背后策划者？”，徐青看着张凉，名为质疑的目光毫不吝啬地从他的双眼中流露出来：“你是说赵言？”
“我没说是他。”
张凉看着徐青，一字一顿地说道：“但你觉得，应该是谁？”
徐青语塞，种种迹象表明，这件事情和已然消失在“边缘”世界，同时更是在现实中被定义为失踪甚至死亡的赵言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徐青立即就联想到了在副本开始前几天，劫持了张子宁同时“造访”了自己等人的那位诡异来客。
“难道……他真的还活着？”
徐青感到难以置信，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了，进入了一个虚拟世界里，随后又从虚拟世界中回到了现实世界……抛弃了原有的人的身份，而成为了一个非人的造物。
按理来说，他应该感到惊喜才对。
但是在听了张凉的这些话后，惊倒是够惊了，喜则是半点也没有。
“虚拟影响现实？”，七十表示难以置信：“就算到了现在，我还是觉得……太扯了。”
“你觉得它们应该在我们的监管之下吗？”
张凉露出了诡异的神情，他说道：“很抱歉，我不可以在这里跟你们说太多的东西，但我劝你趁早把这样的想法收起来，被支配的可不是他们。”
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是所有人都看见了他做出的口型。
“你说反了。”
第492章 不稳定的监视器
善意与恶意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因为观念与个体的定位，人们总会在这条线的左右徘徊不定。
今日的冲动或许正是昨日的深思熟虑，上一秒的狭隘也可能变为下一秒的宏大。
这取决于他们所处的位置。
……
时间模糊不清了。
或者说是“时间”这个概念。
丁铮抬起手，想要在墙壁上留下一道刻痕，但是他才刚抬起手，就彻底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一来是这样的行为可能会造成声响，二来……它并没有明确的意义。
他们在这个循环的通道中待了有多久？
没有人知道。
按照正常的时间计算，徐青判断，他们几人已经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待了足足两天。
是的，足足两天！
暗无天日，寂静而诡异，没有多余的声音，有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的断续脚步以及艰难的呼吸声。
“她来了！”，徐青抬起头，将耳朵从墙壁上移开，朝着丁铮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即拍了拍旁边的七十，并让他去看好角落中的张凉二人。
这样的流程已经让他们无比疲惫了，那个女鬼就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一个领主，她仿佛一直在绕圈，但是时间却又并非固定的，她像是无意识地在进行着这样的举动，每当她路过，徐青等人就必须要全神戒备，以免惊动这个鬼魂。
他们不清楚这个鬼魂到底是“苏睿”，还是那个所谓的“lisa”，也有可能这只是她的一个形象，至于真实的情况，他们没有办法摸清。
饶是最能够苦中作乐的七十，现在也很难再挤出笑容来了，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外骨骼装甲却已经失去了动力——就算能够装备，它也需要重新进行充能了，又或者依靠外骨骼装甲的其它部件来达成能量补充，总之现在的他，状态差极了。
阴森的喘息声在通道中响起，仿佛发出声音的人下一秒就要死去般，但是它却始终在移动着，徐青的手指轻轻地按着手中的武器，天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或许是酝酿着一次主动出击？
然而没有人动，那声音逐渐地远去了，当声音彻底消失时，仿佛又有一颗石子被抛入了深渊之中，再无踪迹可循。
“吗的。”
徐青轻声骂了一句，他将身体靠在了墙壁上，手指却仍然按在准备好的武器上，已经渗到骨头里的习惯让他始终保持着警戒，只是在几天的心力交瘁中，这种警戒心还能发挥多大的效用，这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样的气氛足以把人逼疯。
身体的情况也成了他们坚持下去的阻力，这与食物和水无关，在这段时间内，徐青等人并不会感受到口渴或者饥饿，原本可能成为一大麻烦的排泄问题也没有显露出来，这和之前所处的“写实模式”并不符合。
在这两天内，众人抓住空档期对四周进行了探索，在十几小时前，他们甚至硬着头皮通过了预想中的“循环”的通道。
但是，当他们以“手拉手”的形式回到原点时，情况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改变，预想中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也都没有出现。
“我们可能被困在了一个幻觉里。”，丁铮直视着黑暗，喃喃地说道。
徐青应了一声，他一直在怀疑这件事情，但是这偏偏可能是最让他们绝望的一个答案。
因为它在逻辑上很难行得通。
他记得，后来讨论鬼屋副本的时候，自己也跟古斌提出了相似的看法，即关于“如果当时我们身处于幻境之中”的问题。
古斌无奈地回答他：“一旦在某个过程陷入了‘疑似幻觉’的状态，那么除非有明确的一个思路和方法能够解决它，否则过多的忧虑就没有太多意义了。”
但是现在，丁铮完全有意义这样想。
一个超出地下基地本身结构的空间，一个不可捉摸的鬼魂，消失的身体需求，模糊的时间概念，当它们结合在一起时，便形成了一团浓重的迷雾。
深邃的黑暗笼罩着扭曲的金属网与墙壁，徐青走到门口，小心地凝望着外面的昏黑，仿佛正在审视近在咫尺的深渊，而其中却像是隐藏着一只昏黑的怪兽，它蛰伏着，泽人而噬。
一段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你注视着深渊，深渊也注视着你。”
……
古斌正在努力地朝着基地的深处前进着。
能够告诉他外界状况的，只有那频率越来越高的震动了。
他不知道顾夷笙与徐青等人的位置与窘境，也不知道此时在地面之上，那些残存的实验者正面临丧心病狂的大追杀。
他的通讯器始终保持着开启状态，上面信号灯的闪烁频率比起之前更快了，这意味着古斌与另外一个，甚至多个的通讯器的距离正在缩短。
但问题是，每当古斌尝试着进行呼叫，都没有得到的相应的回应。
就像是通讯器被遗落在了某个地方一样，但偏偏，这就是古斌能够拿来作为参照的唯一坐标，所以他别无选择。
无论是奸商，还是帮他解锁了角色属性，同时把他“坑”了的泽德等管理者，他们都没有给古斌足够多的指导，古斌能够凭借的仅仅是自己所掌控的信息与资源。
他用血色收割者挑开了一具不明生物的尸体，古斌甚至没来得及判断这个怪物到底属于哪一个世界，因为他几乎是靠着本能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家伙砍成了两截，而它在身首异处后，则直接变成了一滩烂泥也似的玩意儿。
左右检查了一下通道，古斌将倒在电梯门口的一名研究人员尸体搬开——他的头部似乎被什么东西钻了个洞，血液混杂着组织流淌而出，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这可能是那被斩首的怪物制造出的惨剧。
古斌已经快要麻木了，他只能庆幸，一路过来，身亡的研究员并不算太多，在你一些较为关键的地方，古斌甚至将那些晕倒的研究员“藏”到了一些还算是隐蔽的房间中，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人实在太多，他能做的也极其有限。
他只能希望，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怪物别太大开杀戒……
“应该可以使用一次了……”
确认安全后，他从物品栏中取出了一件道具，不是别的，正是泽德医生在帮自己做完了“手术”后，跟着那张印着赵言照片的，作为称号道具使用的身份卡一起塞给了自己的道具。
准确来说是副手武器。
“不稳定的监控器：副手装备，装备时将不能够使用双持武器，消耗120点体力值可发动一次不稳定监控，通过语音输入你所想要监控的目标，它将为你提供与该目标有关或者在该目标附近的场景画面，维持10秒，冷却时间为半小时，装备评级为‘优秀’……鉴于它的侧面有着nokia的商标，所以你可能还可以用它来完成一些更加暴力的事情。”
在半个小时前，古斌已然使用了一次这个道具，那一次，他锁定的目标是顾夷笙。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到达革新基地附近，而当时的监控器所反馈出来的图像，居然是一片漆黑，足足十秒钟，古斌都没有看到任何的事物，屏幕中显示出来的只有黑色。
“那么这一次锁定谁？”，古斌一边等待着电梯的到达，一边思忖着。
在上一次锁定的时候，古斌已经确定，这里语音输入的必须是目标的游戏角色id，这让古斌或多或少有些失望，因为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如果这个道具能够根据一个目标的真实姓名来进行搜索，那么就说明它的真实效用绝对超出了游戏的虚拟范围。
换一句话说，那就是它是一个能够跨越界限的东西。
“神特么nokia。”，他侧了侧这个仪器，扯着嘴角吐槽了一句那个隐隐刻在仪器侧面的标志。
这个标志的存在可不简单，至少它从根本上杜绝了古斌在使用失败时一怒之下把它砸毁的可能性……除非他想把地面砸出坑来。
“锁定，了空释道。”
思前想后，古斌决定报上徐青的游戏id。
“不稳定的监控器”几乎是立即有了反应，这一次画面并非完全的黑暗，古斌能够看见一些忽明忽暗的光影，其中绝大多数是昏红色的，这个视角似乎正在穿越一层层的墙壁与阻隔，可以看出，它似乎正在以古斌的位置为起点迅速“下降”。
终于，在约莫5秒钟后，画面定格。
画面中出现的是触目惊心的一幕，一个摇摇晃晃的影子站在大厅的中间，而大厅的天花板上，正挂着大量的铁笼也似的东西，里面全是人影。
“这是苏睿？”，古斌几乎立即就认出了那个站在大厅中央，身上衣物损毁过半的女性，但紧接着，他就将视线移向了那些铁笼。
影子太繁杂，光线偏暗，他并不能看清。
但是在最前边的一个铁笼中，赫然躺着一个人，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狙击枪……人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是枪却未曾脱手。
“丁铮……”
第493章 不稳定的监控器
善意与恶意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因为观念与个体的定位，人们总会在这条线的左右徘徊不定。
今日的冲动或许正是昨日的深思熟虑，上一秒的狭隘也可能变为下一秒的宏大。
这取决于他们所处的位置。
……
时间模糊不清了。
或者说是“时间”这个概念。
丁铮抬起手，想要在墙壁上留下一道刻痕，但是他才刚抬起手，就彻底打消了这样的想法。
一来是这样的行为可能会造成声响，二来……它并没有明确的意义。
他们在这个循环的通道中待了有多久？
没有人知道。
按照正常的时间计算，徐青判断，他们几人已经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待了足足两天。
是的，足足两天！
暗无天日，寂静而诡异，没有多余的声音，有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的断续脚步以及艰难的呼吸声。
“她来了！”，徐青抬起头，将耳朵从墙壁上移开，朝着丁铮打了个手势，后者立即拍了拍旁边的七十，并让他去看好角落中的张凉二人。
这样的流程已经让他们无比疲惫了，那个女鬼就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一个领主，她仿佛一直在绕圈，但是时间却又并非固定的，她像是无意识地在进行着这样的举动，每当她路过，徐青等人就必须要全神戒备，以免惊动这个鬼魂。
他们不清楚这个鬼魂到底是“苏睿”，还是那个所谓的“lisa”，也有可能这只是她的一个形象，至于真实的情况，他们没有办法摸清。
饶是最能够苦中作乐的七十，现在也很难再挤出笑容来了，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外骨骼装甲却已经失去了动力——就算能够装备，它也需要重新进行充能了，又或者依靠外骨骼装甲的其它部件来达成能量补充，总之现在的他，状态差极了。
阴森的喘息声在通道中响起，仿佛发出声音的人下一秒就要死去般，但是它却始终在移动着，徐青的手指轻轻地按着手中的武器，天知道他在思考些什么，或许是酝酿着一次主动出击？
然而没有人动，那声音逐渐地远去了，当声音彻底消失时，仿佛又有一颗石子被抛入了深渊之中，再无踪迹可循。
“吗的。”
徐青轻声骂了一句，他将身体靠在了墙壁上，手指却仍然按在准备好的武器上，已经渗到骨头里的习惯让他始终保持着警戒，只是在几天的心力交瘁中，这种警戒心还能发挥多大的效用，这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样的气氛足以把人逼疯。
身体的情况也成了他们坚持下去的阻力，这与食物和水无关，在这段时间内，徐青等人并不会感受到口渴或者饥饿，原本可能成为一大麻烦的排泄问题也没有显露出来，这和之前所处的“写实模式”并不符合。
在这两天内，众人抓住空档期对四周进行了探索，在十几小时前，他们甚至硬着头皮通过了预想中的“循环”的通道。
但是，当他们以“手拉手”的形式回到原点时，情况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改变，预想中可能发生的各种事情也都没有出现。
“我们可能被困在了一个幻觉里。”，丁铮直视着黑暗，喃喃地说道。
徐青应了一声，他一直在怀疑这件事情，但是这偏偏可能是最让他们绝望的一个答案。
因为它在逻辑上很难行得通。
他记得，后来讨论鬼屋副本的时候，自己也跟古斌提出了相似的看法，即关于“如果当时我们身处于幻境之中”的问题。
古斌无奈地回答他：“一旦在某个过程陷入了‘疑似幻觉’的状态，那么除非有明确的一个思路和方法能够解决它，否则过多的忧虑就没有太多意义了。”
但是现在，丁铮完全有意义这样想。
一个超出地下基地本身结构的空间，一个不可捉摸的鬼魂，消失的身体需求，模糊的时间概念，当它们结合在一起时，便形成了一团浓重的迷雾。
深邃的黑暗笼罩着扭曲的金属网与墙壁，徐青走到门口，小心地凝望着外面的昏黑，仿佛正在审视近在咫尺的深渊，而其中却像是隐藏着一只昏黑的怪兽，它蛰伏着，泽人而噬。
一段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过的话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你注视着深渊，深渊也注视着你。”
……
古斌正在努力地朝着基地的深处前进着。
能够告诉他外界状况的，只有那频率越来越高的震动了。
他不知道顾夷笙与徐青等人的位置与窘境，也不知道此时在地面之上，那些残存的实验者正面临丧心病狂的大追杀。
他的通讯器始终保持着开启状态，上面信号灯的闪烁频率比起之前更快了，这意味着古斌与另外一个，甚至多个的通讯器的距离正在缩短。
但问题是，每当古斌尝试着进行呼叫，都没有得到的相应的回应。
就像是通讯器被遗落在了某个地方一样，但偏偏，这就是古斌能够拿来作为参照的唯一坐标，所以他别无选择。
无论是奸商，还是帮他解锁了角色属性，同时把他“坑”了的泽德等管理者，他们都没有给古斌足够多的指导，古斌能够凭借的仅仅是自己所掌控的信息与资源。
他用血色收割者挑开了一具不明生物的尸体，古斌甚至没来得及判断这个怪物到底属于哪一个世界，因为他几乎是靠着本能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家伙砍成了两截，而它在身首异处后，则直接变成了一滩烂泥也似的玩意儿。
左右检查了一下通道，古斌将倒在电梯门口的一名研究人员尸体搬开——他的头部似乎被什么东西钻了个洞，血液混杂着组织流淌而出，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这可能是那被斩首的怪物制造出的惨剧。
古斌已经快要麻木了，他只能庆幸，一路过来，身亡的研究员并不算太多，在你一些较为关键的地方，古斌甚至将那些晕倒的研究员“藏”到了一些还算是隐蔽的房间中，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人实在太多，他能做的也极其有限。
他只能希望，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怪物别太大开杀戒……
“应该可以使用一次了……”
确认安全后，他从物品栏中取出了一件道具，不是别的，正是泽德医生在帮自己做完了“手术”后，跟着那张印着赵言照片的，作为称号道具使用的身份卡一起塞给了自己的道具。
准确来说是副手武器。
“不稳定的监控器：副手装备，装备时将不能够使用双持武器，消耗120点体力值可发动一次不稳定监控，通过语音输入你所想要监控的目标，它将为你提供与该目标有关或者在该目标附近的场景画面，维持10秒，冷却时间为半小时，装备评级为‘优秀’……鉴于它的侧面有着nokia的商标，所以你可能还可以用它来完成一些更加暴力的事情。”
在半个小时前，古斌已然使用了一次这个道具，那一次，他锁定的目标是顾夷笙。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到达革新基地附近，而当时的监控器所反馈出来的图像，居然是一片漆黑，足足十秒钟，古斌都没有看到任何的事物，屏幕中显示出来的只有黑色。
“那么这一次锁定谁？”，古斌一边等待着电梯的到达，一边思忖着。
在上一次锁定的时候，古斌已经确定，这里语音输入的必须是目标的游戏角色id，这让古斌或多或少有些失望，因为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如果这个道具能够根据一个目标的真实姓名来进行搜索，那么就说明它的真实效用绝对超出了游戏的虚拟范围。
换一句话说，那就是它是一个能够跨越界限的东西。
“神特么nokia。”，他侧了侧这个仪器，扯着嘴角吐槽了一句那个隐隐刻在仪器侧面的标志。
这个标志的存在可不简单，至少它从根本上杜绝了古斌在使用失败时一怒之下把它砸毁的可能性……除非他想把地面砸出坑来。
“锁定，了空释道。”
思前想后，古斌决定报上徐青的游戏id。
“不稳定的监控器”几乎是立即有了反应，这一次画面并非完全的黑暗，古斌能够看见一些忽明忽暗的光影，其中绝大多数是昏红色的，这个视角似乎正在穿越一层层的墙壁与阻隔，可以看出，它似乎正在以古斌的位置为起点迅速“下降”。
终于，在约莫5秒钟后，画面定格。
画面中出现的是触目惊心的一幕，一个摇摇晃晃的影子站在大厅的中间，而大厅的天花板上，正挂着大量的铁笼也似的东西，里面全是人影。
“这是苏睿？”，古斌几乎立即就认出了那个站在大厅中央，身上衣物损毁过半的女性，但紧接着，他就将视线移向了那些铁笼。
影子太繁杂，光线偏暗，他并不能看清。
但是在最前边的一个铁笼中，赫然躺着一个人，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狙击枪……人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是枪却未曾脱手。
“丁铮……”
第494章 电梯会面
画面中，大量的人影被关押在那些从天花板上吊下的笼子里，虽然古斌发出的语音指令指向的是徐青的角色id，但是他却并没有看到徐青的身影，古斌猜测，他有可能是被关在了其中的一个笼子里，至于看到丁铮……只是因为他的位置最靠外罢了。
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监控器的屏幕便重归黑暗，下一次启动它，就必须等到半个小时之后了。
“从这个画面判断，徐青和丁铮他们的处境应该是一致的，那就是被关在一个大厅里……而且苏睿身上的问题也已经爆发了，她看上去像是发生了某种异变，当古斌在监控屏幕中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有某种诡异的变化发生在了苏睿的身上。
其实这是废话，任何一个人用那样的姿态站在如此诡异的环境里，说没问题估计也没人信。
“但是夷笙现在在哪里？”
古斌纠结着，之前监控器反馈给自己的画面是一片深沉的黑暗，而它又的的确确运作了，这说明监控器确实将与顾夷笙有关的画面信息显示了出来，但是偏偏古斌又没法从中读出任何有用的提示。
难道说顾夷笙躲在了一个完全黑暗的房间里？
当然，还有可能是另外一种答案，也就是古斌最不希望看到的答案。
电梯门在他的面前缓缓打开，然而他的脚还没踏进去，整个人就怔在了原地。
这个电梯的地板完全是倾斜的，包括它里面的四壁都呈现出一种明显的歪斜，古斌估摸着自己如果坐这个电梯，就必须要全程趴在墙壁上，又或者把自己固定在一侧，否则很可能会顺着倾斜的地板滑到电梯井里去。
“绳子……”，他看见了那固定在电梯一边的安全绳，眼睛登时一亮。
他当然不会认为这东西会是哪个工作人员外逃的时候弄出来的，毕竟自己的物品栏里也放着一截同样的东西。
“是在电梯移动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吗？”
古斌伸长手按了按这一截安全绳，随手朝它扔了一个鉴定术，得到的信息反馈与物品栏中存放的安全绳信息一致。
眼看电梯门就要关闭，古斌也不敢多作迟疑，他小心翼翼地抓住这条绳索——它沿着电梯侧面的扶手固定了下来，古斌将脚放在了电梯底部的侧边上，那里有着一层相当窄的凸起，堪堪可以架住他的脚尖。
然而光是古斌这样的动作，整个电梯就出现了剧烈的颤动，这让他几乎产生了窜回电梯外面的冲动。
在不断的嘎吱声响中，古斌像是一只吊在钢丝上的虫子，他颤颤巍巍地抓着那安全绳，眼睛不自觉地往地面那倾斜尽头的凹陷瞟去。
那深沉的黑暗让他心跳微微加速，他联想到了监控器显示顾夷笙画面时的那深沉无比的一片漆黑。
电梯内部需要重新置入指令，但是这对于他来说倒是没什么，毕竟在心灵支配的帮助下，要控制这整个电梯还是能够办到的，无非就是消耗精力多少的问题。
“那么……走着。”
古斌颤巍巍地下达了指令，巨量的体力值从他的身体内流失。
看着关闭的电梯门，他的身体颤了颤，自言自语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吧？”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接下来的震动。
他倒不是很怕这个电梯出现崩塌，毕竟如果有需要，他可以随时随地将自己化作瓦尔里德，一个幽灵总不能摔死吧？
电梯终于在极度的颤动中开始了行进，古斌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不断摇晃颤抖的笼子里，最为惊悚的是，电梯的内门居然还出现了一些故障，所以古斌能够看到那条因为门未闭合而留下的缝隙中不断闪过的金属反光。
古斌一边让自己尽量地靠在墙壁上，一边腾出一只手去整理自己物品栏里的东西，他预感接下来会是一场恶战。
“轰隆！”
震动再次袭来，古斌耳边响起了刺耳的摩擦声，原本就出现倾斜的电梯再次歪斜，紧接着，古斌感觉自己的身体猛地一顿，他立即用双手抓住了安全绳，几乎就是同时，他被一股力道朝上抛起，古斌果断地将自己的身体化作黑雾，将这力道缓冲了下来，随后他借着雾气化的身躯完成缓降，在恢复实体的瞬间再次抓住安全绳。
电梯卡住了。
极其糟糕的一种情况出现了，虽然说早有心理准备，但是真当它发生时，他仍然有些想要骂娘。
他小心地转了个身，来到了电梯最角落的地方，在那里，地面仍然连接着，虽然倾斜但是还不至于脱落。
现在整个电梯的地面几乎就脱落了，刚刚那一次震动将地面的一半都震断了，古斌看见了地面截面中伸出的暗红色钢丝，或者说它们已经不是钢丝了，而是一种奇特的组织。
就像是拥有了金属质地的血管。
电梯中的灯光突然黯淡了，古斌迅速地亮起了灯光，他从物品栏中取出了一颗子弹，将它抛向黑暗的电梯井。
许久，许久。
古斌眉毛挑了挑，他根本就没有听见那子弹落地的声音。
“啧啧……还是先找一个出口出去吧。”，他小心地朝着那个缺口移动，准备从那里降下去。
但是，就在他顺着电梯壁来到缺口边上时，一道突兀的金色光芒却出现在了封闭的空间里，古斌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来，灵体状态的杀戮乌鸦显现，随后又变化成为了两个悬浮着的弗莱迪熊造型的浮游炮。
在他的注视下，那金色的光芒开始变形，随后，一个什么东西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的……“东西”。
那是一个金色的，如金字塔一样的东西。
金三角上顶着一个高礼帽，而下面，则有着两条相当袖珍的腿，说是袖珍或许都不怎么准确，古斌觉得那压根就是俩火柴棍子。
看着那金色三角形中间突然睁开的眼睛，古斌皱起了眉。
“全知之眼”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诡异而突兀的情况下看到。
作为一个与影视相关的专业跑出来的人，古斌对于大量的影视作品还是有了解的，某个形象第一时间就与眼前的“东西”对上了号。
“比尔？”
古斌立即联想到了那位出现在《怪诞小镇》之中，以全知之眼形象出现的恶魔，它的全名应是“比尔?塞弗”，其形象简直就是直接从美元图案上提取出来的。
此时此刻，正来到血月光柱附近奸商突然打了个冷颤，他刚刚摆脱了几个怪物的纠缠，正准备将比尔交给他的东西放到指定的位置，然而他却不知道，这位刚刚与他完成了一次交易的可怕人物，居然以另外一个形象出现在了不见天日的地下基地里。
并且就这么出现在了古斌的面前，就这么出现在了一个他正准备去“对付”，甚至说“清理”的人的面前。
“噢？你认识我？”
比尔?塞弗对与古斌的反应很是好奇，尽管他看上去与卡通形象下的全知之眼图案没太大差别，但是却仍然表现出了那股子“吃惊”的情绪。
只不过有点夸张而已。
古斌看到这个三角形“怪物”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磨出了一条卡通鲸鱼的模型，然后朝着身躯靠下的地方用力一塞，用一张之前完全不存在的嘴巴把它叼了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吃鲸’是吧。”，古斌一时间被梗得说不出话来，原本已经随时要开火的浮游炮台也随之顿在了空中。
这个浑身闪着金色光芒的三角形怪物伸手整了整自己眼睛下面挂着的那蝴蝶结，古斌仿佛听见了他的笑声。
“您好，古斌先生。”
他说的是英文，古斌注意到了他的用词，知道它说的是自己真实姓名，只听比尔继续说道：“看样子，你和你的朋友遇到了困难，需要帮忙么？”
“管理者？”，古斌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比尔轻轻往空中一跳，就这么轻飘飘地悬浮在了空中，它三角形身躯上的独眼眨了两下：“何以见得？”
“路特斯他们可不会放任这样一个可怕的对象在这里瞎来……除非他们想让自己的计划失败。”，古斌眯了眯眼：“除非，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
比尔那卡通化的眼睛登时大了一圈：“继续说。”
“还有就是你的画风与这整个世界的偏差都太大了，无论是渗透中的血源世界，还是原先的寂静岭世界，都和你格格不入。”
“按照基本的准则，一个角色被安排进一个副本时，至少也应该保证形象与风格的统一，如此的特立独行，你几乎把管理者的特权和名号挂在了头上。”
三角形恶魔很是满意地抖动了一下身体：“但是我和他们仍然不同。”
“那是当然。”
古斌冷眼看向对方，应了一句，却是已经随时准备跃向这里唯一的出口，此时，他大脑中那个在看到比尔时就产生的猜想已经逐渐得到了验证。
自己的境况实在是糟糕透了。
雪上加霜！
第495章 肮脏的交易
古斌意识到，整个事态的烈度恐怕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甚至还超出了路特斯、泽德、莉莉丝等所谓“管理者”的控制范畴。
几乎是在比尔显露在他面前的同时，古斌就已经产生了一些不妙的猜想。
而这些猜想，在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说了两句话后，便得到了一定的证实。
不知怎的，尽管知道自己遭遇的这些事情与智能危机之类的案例有着明显的差别，但是古斌却仍然闻到了一股子“机器人”造反的味道。
“你不必担心自己的思维遭到我的窥探。”
以“比尔塞弗”为名字的三角形恶魔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它看着一边和自己说话，一边还要尽可能地稳住身体的古斌，用一种怪异的语调解释着：“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想来能够猜到我来找你的意图？”
一个该死的词语几乎脱口而出，还好，在最后的关头，古斌将它强行地吞了回去。
“肮脏的py交易？”
他差点就这么问出来了。
按照《怪诞小镇》中的角色设定，比尔的确应该是一个喜欢到处跟人玩交易的恶魔，然而……古斌并不想直接把这个设定套用到眼前这个“npc”，或者说“管理者”的身上来。
很显然，眼前是一个原有的管理者，以及拥有管理者权限的存在都无法察觉的个体，那么他的存在原因和存在意图就显得格外敏感了。
在莉莉丝等人跟自己“摊牌”后，古斌一直藏着一个巨大的疑问，那就是他们这些所谓的“管理者”，该如何证明那些赋予他们能力与权限，甚至于有能力创造世界的控制者们不会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
现在看来，自己的疑问已经得到了最有力的解答，且不说他们的行径有没有被发现，仅从比尔的出现来判断，他们对“边缘”世界，以及古斌等人所处的“世界”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您先说说自己的意思，怎么样？”，古斌笑呵呵地看着对方：“毕竟我正忙着呢，要不等我忙完了，再讨论这事情？”
“你想救你的朋友？”
比尔摇晃着自己那三角形的身体，身体顶部的帽子随着它的动作弹跳着，画面说不出的违和。
比尔显然了解很多的事情，它此时却是将语言转化为了汉语，字正腔圆，甚至还有一股浓重的京味儿，这一下违和的可就不只是画面了，古斌感觉这整个副本阴暗的气氛都快被眼前这货彻底毁掉了。
在一个阴森而压抑的血腥副本里，跑出来一个拥有卡通形象，长得跟小金字塔似的家伙，用京片儿来讨论严肃话题，古斌只感觉自己的脑回路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与冲击。
“嗯，从这个角度来看，你的目的倒是要比其它的一些简单一点。”
比尔赛弗斯打量着古斌：“当然，也要蠢上不少。”
有那么一刹那，古斌觉得自己此时并非身处险境，而是他娘的在帝都街头遭遇了一个唠叨的扫地大爷。
电梯间再次震颤了，这一次整个电梯间都往下掉落了一段距离，粗略判断恐怕是有一两米，幸运的是古斌一直没有放松警惕，因此也并没有失足踏空。
不过这一次，整个电梯的地面算是彻底崩毁了，比尔曾经“站立”过的那片地面也已经落向了黝黑的电梯井之中，古斌甚至连能够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只能勉强地将双腿架在残存的一点边角上，同时借助安全绳把自己死死地固定在侧壁上。
比尔根本就没有受到影响，他就这么飘在那里，兴致盎然地看着古斌处理这种愈加糟糕的境况。
一时间古斌觉得自己很像动物园里的猴子。
三角形的恶魔笑道：“这整个地下空间的崩毁只是时间问题，甚至就在下一秒，就算它侥幸没有坍塌，那些涌出来的肮脏货色也能把这里的一切杀光吃光。”
比尔抬起手来，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原本还在微微震颤的墙壁突然就静止了下来，古斌看见一些尘埃在半空中静止，周围的一切已经被凝固了，这样的能力古斌在泽德他们的身上也见过。
“我给你3分钟的时间考虑，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我提供给你思考的时间。”
面对比尔的“慷慨”，古斌半点也开心不起来，他突然觉得奸商的嘴脸要比眼前这位可爱多了，至少交易不成还能上拳头揍，但是对于比尔……他可没有直接挑战管理者级别存在的心理准备，说不定人家弹弹指头就能把自己浑身衣服剥光挂在外面的血月下面荡秋千。
“我仍然需要你的需求。”
“噢……我的需求。”，比尔晃动自己那瘦长的胳膊，用被手套包裹着的手掌摸了摸并不存在的下巴，随后它尖声笑道：“我的需求嘛，就是与你进行交易，这样说你能理解么？”
“mdzz！”
古斌在心底里暗骂一句，他知道这对于比尔身上所承载的设定来说真的具有相当的可能性，也就是说，现在这条不知是大腿还是咸鱼的东西的出现，有很大成分是基于它的恶趣味！
比尔摊开手，金色的光芒在手中渐渐地汇聚凝结，短短几秒钟便形成了一个造型华美的天秤，它的基座就和比尔所用的全知之眼形象一样，基座的中部靠上镶嵌着一颗闪烁着宝石光辉的眼睛，活生生的眼睛。
“说出你的需求。”，三角形的恶魔抬起天秤，将它放到了古斌的面前。
古斌盯着天秤基座上那不断转动的眼睛，提问道：“我可以逐步提出么？”
“当然。”
古斌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后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需求。
“离开这个副本。”
他的话语在天秤面前化作一团白色的光团，它轻巧无比地落在了天秤的一侧，这让天秤出现了一定的偏斜。
“毫无代价。”
低沉的男子声音从天秤中传出，古斌盯着那光团，发现自己能够在里面看到短短的句子：“你将脱离险境，却注定毫无作为。”
古斌扯了扯嘴角，他抛出了第二个需求：“我需要救出我的队友……还有另外两人。”，说着，古斌在大脑里报出了徐青等人的名字，随后又加上了“张凉”与“张子宁”的名字。
一个要大得多的光团落在了托盘上，这一次天秤的倾斜变得非常明显，而光团中的字眼也发生了变化：“你想要救出自己的战友，这无可厚非，但是你的伪善注定要让你背负更多的代价。”
比尔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天秤的倾斜角度，恰到好处地说道：“可别太贪心哦，如果你没办法提供相应的价码，后果自负。”
古斌看了他一眼，提出了第三个需求，一个被他专门独立出来的需求。
“带着顾夷笙离开副本。”
“哐当！”
巨型的光球在天秤上方生成，它狠狠地砸向托盘，这让天秤直接失去了平衡，比尔的反应极快，它朝着那巨型光团一指，激光也似的光线从他的手指中射出，这光球当场便消于无形。
古斌冷眼看着这一幕：“这是什么意思？”
比尔伸出手，在那天秤基座的眼睛上轻轻拂过，这眼睛在刚刚的变故中仿佛遭到了冲击，它变得萎靡不振，但是在比尔的手碰过以后，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他很是惋惜地说道：“意思就是，很抱歉，你的最后一个需求是我没办法达成的。”
“如果只有最后一个需求呢？”
“也不行。”
比尔塞弗果断地断绝了古斌的后路，他指了指那代表两个需求的光团：“这两个则在你的支付范畴之内。”
古斌用力地抓着安全绳，手背上的青筋几乎爆了出来，数秒后，他对着天秤说出了新的一句话：“最大限度的人员撤离，包括之前所提到的，我的队友。”
一图案足足有人头大的光芒将天秤的一端压下，随后古斌又发出了接下来的指令：“取消第一，第二个需求……告诉我顾夷笙的位置，或者找到她的方法。”
前两个小光球立即消失，出现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光点，它附着在那巨大的光团上，就像是趴在篮球上的一只蚂蚁。
“你的行为简直让人无法捉摸，或者你压根就是一个拿伪善当人生定理的该死圣母——我敢相信你这样的性格一定不会被他人所欣赏和喜欢，你还是去死吧！”
“看起来你想靠自己达成那个难如登天的目标，这值得敬佩，所以你将得到渺小的希望。”
三角形恶魔的独眼中闪烁起了奇特的光芒，它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或者好玩的东西，不断地发出像是惊叹又像是笑声的怪音。
“真是让人惊讶！”
“所以，你决定了？”，一条触手也似的东西从比尔的背后伸出，它的末端长着一只手掌，它轻轻地按在了天秤的另一个空托盘上。
“你好歹给我看看我需要支付哪些东西吧？”，古斌苦笑着摇摇头，他还没打算直接作出决定，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和比尔有任何交集。
他的突然出现，简直就像是打算找自己来一次强买强卖。
天知道拒绝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