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星象钟前
浑身由钢铁与零件构成的他默默地朝着明树花园的大门走去，在那些失败者消散后，明树花园中的所有花朵都彻底变成了惨白色，就连那巨大花柱上的，最大的明树花也一样如此。
但是它们依然高高地仰着自己的头颅，正对着昏黄的天空，一如那些呼唤陨石时的虔诚的生物。
赵言抬起自己的爪子，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的一块铁锈。
当他在那压抑的弗莱迪披萨店中重新醒来时，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在简单地完成了“复仇”之后，他开始逃离。
赵言发现，自己的思维和眼前的一切是对不上号的，这种差异甚至无法用时间进行弥补，他发现自己的灵魂似乎是游离的，他能够察觉到自己灵魂的游离，他能够往“左”看，也能往“右”看，但是却没有办法投入到任何一方。
他甚至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还有没有灵魂，紧接着又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还算不算人，但类似的思考最终却都无疾而终，赵言意识到，除非自己能够改变原先的思维方式，否则他甚至很难给自己一个定论。
他所知道的是，自己意识游离的时间正在逐步增长。
这很致命，也让他感到恐惧，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的“身体”仍然保持着活动，但是他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支配着自己的行为，是这机械身躯里残存的“程序”？
还是说另外一只“手”？
而最近的这一次游离已经几乎让他忘掉之前的事情了，他记忆中最后的画面，是夹层崩溃消散时的场景，崩溃的起源是那个安静地操作着终端电脑的女孩，她仿佛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哪怕自己的手臂正在一点一点地化为粉末状的光点。
“其实那样也不错呀。”
当少女的左臂消失时，她完成了最后一个操作，那支持荒芜夹层存在的根源被她轻巧地删去，她笑着对站在一边的机械狐狸说：“反正我对他有信心，而且就凭他那个情商，除了我大概也没人会要。”
赵言回想着，然而身后的星辰钟楼中却突然传来了连串的爆炸声，那灰白色的雾气与关闭的大门虽然隔绝了他的视野，但是却病没办法隔绝声响。
“这动静听上去就像触发了某种糟糕的flag一样。”，他的思维突然变得活跃了起来，一些乱七八糟的吐槽从灵魂伸出飘出，像是那种视频弹幕一样从眼前飘过。
机械狐狸捏了捏手里的大门钥匙，顺手将它扔到了明树花花柱的下方。
穿过大门，离开明树花园，赵言的眼前出现了盘旋的木质楼梯，也看见了远处那不断徘徊着的，脑袋被麻袋套住的畸形人影。
如果古斌现在来到赵言的位置，一定会吃惊地发现，之前那些被他“清理”掉的畸形人，以及在打斗中被破坏的木质栏杆都早已恢复了原样，包括那些曾经死在阶梯平台上的轮椅猎人们，都重新活了过来。
赵言如同幽灵一般死死地盯着最下方的平台，也就是两秒钟，那些机枪猎人们突然纷纷扣下了扳机，然而目标却并非赵言，而是一个从下方一闪而过的身影。
那绿色的荧光在机枪猎人的身体上一扫而过，两名猎人的尸体当即无力地从轮椅上落下，那凶手抬起头，双眼看向赵言。
他的脸上充满了笑意，仿佛刚刚在赌局之中大赚了一笔。
奸商的手中握着一个怀表，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怀表，大量的属性数据漂浮而出。
“比尔的怀表【发动中】：装备&饰品，经过交易与支付后，制造或发动一个时间骗局，在环境与事物相似度超过80%的前提上可以制造出相应的骗局，并在该环境基础上重新发动，怀表最多保存1个骗局，当前保存数为0，装备需要【比尔的许可】，装备评级为‘概念’。”
“作为交易的一方，使用【比尔的怀表】后，你需要向比尔提交道具【星象圆盘】。”
……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笑容，古斌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她苍白得像是一具尸体。
事实上就是一具尸体。
玛利亚，或者说顾夷笙抓起古斌的一只手，将它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古斌感觉自己像是摸到了一座冰雕，那从手掌上传来的低温让他打了个激灵，然而紧接着，他便发现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
他没有感受到对方的脉搏。
尽管此时的顾夷笙看上去非常疲惫，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是古斌却依然没有办法感受到她的心跳，这让她看上去极度的不真实，就像是一个高仿真的人偶。
“告诉我……”
“哥。”，顾夷笙轻轻地叫道。
“告诉我！”
这个字眼仿佛刺激到了他，古斌收回了手，他挺直了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但是顾夷笙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仍然用那长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顺着古斌的动作，她干脆将下巴支在了对方的肩膀之上，随后，她松开了手，让自己的整个的靠在了古斌的身上。
“哥啊。”
就像平日里凑在古斌身上撒娇一样，她轻轻地在他耳朵边上说着，慵懒得如同一个平淡夏日的午后。
从星象钟的空隙中落下的光芒照射在怀中人的身上，她闭上了眼睛，如同梦呓一般在古斌的耳边说着一些什么，声音细弱，空洞的大厅里盘绕着这种静谧的吟唱。
古斌静静地听着，仿佛女孩跟他说的并非那些足以颠覆认知的秘密，而只是一些日常的琐事。
如同在讲述一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故事一般，顾夷笙言简意赅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慢慢说出，而后，她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是为自己的解释画下一个句号。
她的身体仍然是冰冷的，即便隔着厚厚的风衣古斌也仍然能够感受到那死寂一般的体温。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东西。”，古斌低声对她说道，顾夷笙在回避着什么，这样的表现和平日里的她没什么区别，但却更让古斌心中发闷。
“其实也没什么啦。”
她突然笑了起来，说着，古斌便感觉自己的耳朵上一痛，却是看见顾夷笙笑眯眯地朝他龇了龇牙。
她伸出手，轻轻地搂住了古斌的身体：“喏，听着哈，过一会儿这里就会成为一个独立的副本，我不知道外面……就是我们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可能也会受到影响，你可能会被重置到一些其他的地方去，总之呢，想办法离开就是了。”
“你……”
“我当然是在这里咯！”
女孩身体抖了抖，却是笑着说，“放心吧，这里只是一个幻象而已，说得中二点，我现在可是无处不在呢，只不过老哥你以后可没那么容易见到我啦，不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小别胜……咳咳。”，古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那一瞬间他居然看见顾夷笙脸红了一下。
但是紧接着，他就注意到了顾夷笙的皮肤，如果说之前是因为肤色太过于苍白而给人一种“透明”的感觉，那么此时此刻，他居然真真切切地透过她的身体看见了光芒。
顾夷笙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的呼吸开始变得轻微，浓重的疲惫感充满了她的每一颗细胞。
她试图将下巴从古斌的肩膀上抬起，却突然被两只手臂死死地圈住。
“困了的话就睡吧。”
眼泪从脸颊上流淌而下，与另一人的泪水混杂在一起，女孩将脑袋埋在了古斌的脖子间，笑着说道：“你抖得这么厉害，我怎么睡啊？”
说着，她仿佛真的想要为自己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轻轻地扭了扭头，古斌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嘴唇贴在了自己的皮肤上。
“晚安。”
她说道。
“晚安。”，他拢了拢对方身上的风衣：“我爱你。”
古斌遏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然而就在那喷在自己脖子上的气流消失的刹那，他终于无法再抑制下去，低沉的呜咽声从喉咙中发出，他感觉自己怀里的人儿正在渐渐消失，在朦胧的光线中，淡淡的灰色雾气从那躯体上飘出，随后，连带着那衣装与长刀也开始消散，最终，他再也无法触碰到任何的事物，双手垂下，怀中的一切已然消失不见。
“哐当。”
一个沉重的事物落在他的身旁，与地面的接触制造出了巨大的声响。
这是一个雕刻着华丽花纹的圆盘，古朴而精致，闪烁着金属的光辉。
星辰钟楼的大门被人推开，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声响响彻钟楼，亮着绿色光刃的青年缓步而入，随手将那被挂在自己武器上的机械躯体甩开，任由那已经几乎支离破碎的机械玩偶倒在了地上。
“又见面了。”，看着那跪在星象钟前的人影，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古斌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将视线转向了那眼眶依然闪烁着灯光，但却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的机械玩偶。
他拾起了那落在自己身旁的圆盘，将其收起。
“迈尔斯，给我出来……”
（咳，所以就这么安排了）
第514章 钟楼死斗
看着古斌缓缓站起，奸商抬起一脚将落在边上的机械残躯踢开，他那原本一直空着的手轻轻一甩，一道浅蓝色的光刃当即从手腕之上弹出，他身上的装束已然有了改变，虽然看上去仍然有些凌乱狼狈，但却比之前那身乞丐装好了不少。
至少两条袖子都还保留着。
奸商感觉很不好，或者说古斌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他清楚地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压迫，自己身体周围的空气仿佛正在逐渐凝结，一种挤压之感从身体各处传来，眼前的一切仿佛也受到了影响而变得模糊。
在思维彻底陷入恍惚状态的刹那，奸商本能地发动了一直处于准备状态的技能，一层暗色的能量从身体上一闪而过，一如拂过的斗篷，他的思维重新变得清醒，那种束缚之感也被暂时去除。
然而远处，他的对手却已经彻底变了一个样子。
此时古斌的形象已经彻底改变了，他的五官与样貌虽然还保留着，但是整个身体却已经成为了黑色雾气的聚合体，然而这一次，不仅是古斌的身体，甚至连他的衣物和周遭的一切都同样受到了影响，他的脚下，身边，无论是战斗中制造出的碎片还是地上的砖块，仿佛都被这种雾气所同化了一般，呈现出一种液体流动的态势。
然而只有古斌自己才知道在你刚刚的一瞬间发生了一些什么。
躲藏在他身体内的迈尔斯并没有对古斌的呼唤作出半点反应，真正响应他的，居然是那个被他刚刚捡起来的圆盘。
“星象盘（伪）：原本是与大教堂的大星辰钟楼搭配使用的星象盘，但这似乎是一件仿制品，将真正星象盘举向星辰钟，星辰钟便会开始运作，并向好奇的入侵者显现秘密，作为一个仿制品，它保存着某些隐秘的信息，是否接收？”
“提取完毕：权限功能增加。”
“解除技能【瓦尔里德之触】的等级封锁，允许使用特定物品对其进行提升。”
“解除按钮【退出游戏】封锁。”
在第一条提示响起的同时，古斌便瞟见了自己物品栏中的亮光，他清楚地感受到，这光亮的提示与瓦尔里德之触完全地联系在了一起，而那发出亮光的事物，居然是自己之前收集的那些身份卡！
包括革新基地里收集来的身份卡和曾经在大逃杀副本里弄到手的教职工身份牌，在此刻都与瓦尔里德之触产生了联动反应。
于是，没有任何犹疑的，古斌将这些身份卡一股脑地全部“献祭”给了瓦尔里德之触。
而当所有的身份卡全部用完的时候，原本一直被星辰钟楼中的力量所压制的瓦尔里德之触突然“活”了过来，它甚至主动地进入了发动状态，根本不用古斌像使用其它技能一样主动使用。
“你的技能【瓦尔里德之触】已经获得提升，瓦尔里德状态下行动效率增加额外百分之三十，生命值恢复提升额外百分之二十。”
“你的技能【瓦尔里德之触】获得额外效果‘雾化’，该效果将持续影响身体周边1~10米内的所有物体，踏入该范围内的所有敌对目标将会承受额外百分之五十的瓦尔里德被动效果，当你进入瓦尔里德状态时，该状态将发动，并逐渐向外扩展，最终在30秒后达到峰值。”
迈尔斯的意识仍然沉睡着，但是古斌却能够感受到那种对于自己身体能量的压制力正在大幅削弱，他尝试着让全力发动瓦尔里德，没曾想居然一次成功。
与往日不同，这一次，刚刚进入瓦尔里德状态的古斌便看见了一个完全由密集的线条组成的世界，他瞄向自己的双手，却是看见自己那由瓦尔里德构成的手掌，此时在他视野中居然呈现出一种浓墨般的混沌感，无法琢磨。
远处的敌人突然动了，古斌警觉地抬起头来，在他的视野中，那些由密集线条所构成的海洋里，有着一个异样的图案正在快速地浮动着，而在他路过的地方，则是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精准地判断出了对方的行动路径，古斌抬起右手，朝着右后方猛地一甩，他的手掌瞬时间便“扩散”开来，从一个凝实的手掌变成了巨大而狰狞的黑色利爪。
“嗖嗖！”
两道劲风刮过，那黑色利爪上的两根“手指”当场便被截断，然而古斌却根本没有在意，他任由那黑色的瓦尔里德雾气飘散在空中，身体突然飘向了空中，右手则朝着身侧猛力一扫，制造出了大片的黑影。
对方的进攻被逼退了，古斌仍然站在原地，对手的运动痕迹被完美地呈现了出来，奸商的行动速度让他感到无比震惊，他正在以接近瞬移的速度不断变化着位置，古斌甚至能够预料到，如果他还像之前那样，恐怕又是被吊打的节奏。
又一次的攻击被逼退后，古斌眼中的线条再次出现了变动，在那代表奸商的痕迹消失的同时，古斌身侧的“线条”却又波动了起来，终于，他不打算再继续放手了，而是毫不犹豫扭动自己的身体，凶狠无比地朝着那出现异常的位置冲去。
一个人影从虚空之中跌落出来，奸商吃惊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古斌，在瓦尔里德的状态下，他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是奸商却能够从中感受到浓重的负面情绪，他甚至能够从那黑色雾气的扭曲中看出古斌脸上的狞笑。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一股力量死死地盘绕在他的手臂与腰上，几乎是完全限制了他的上半身的行动，不仅如此，这股力量还在将他朝上提去，几乎是要将他按到天花板上去。
古斌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任由那两把能量光刃在晃动中划过自己的躯体，他从两个相反的方向拉扯着奸商的身体，不仅如此，他甚至还分出一丝瓦尔里德雾气，尝试着将它们刺向对方的五官。
当迈尔斯控制他的身体时，一部分属于迈尔斯的记忆也随之灌入了他的大脑，古斌从中“看”到了迈尔斯曾经在巨山精神病院中杀死那些他所憎恨的人的手段，尽管这位记者在生前富有责任心，变成瓦尔里德后也不会攻击那些同为可怜人的精神病人，但是对于穆克夫集团的实验人员，他则没有半点的同情之心。
也就是通过这些记忆，古斌才知道自己曾经对瓦尔里德的运用到底有多么的不到位，在迈尔斯的记忆里，他甚至会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塞”进目标的体内，再从内将他彻底撕碎，又或者依靠瓦尔里德的力场压制目标，随后又将其卷起，生生地塞到一些狭小的空间里，将他们搅成肉末。
在看到这些记忆的刹那，古斌是真的有些无地自容了，虽然他与真正的完全体瓦尔里德有着一定的差距，但是第一种从内而外的攻击方式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过，所以，为了表示一下对迈尔斯“老师”的尊重，古斌打算在眼前这位身上来一个双管齐下。
趁着自己的技能得到了完全的加强，古斌便强行利用瓦尔里德的压制力将奸商提起，然后便准备在半空中给他来一个开膛破肚。
奸商显然察觉到了古斌的意图，当那几股黑色的雾气探到他的脸边上时，一层闪烁着荧光的屏障猛地在他的身上撑开！
“等离子护盾：主动技能，冷却时间20秒，使用时消耗100点体力值，可在己方单位身上生成一个能够吸收250点伤害的护盾，并让目标在一瞬间免疫控制（而非解除）。”
眼见对方撑开了用于抵御伤害的护盾，古斌当即以全力收缩瓦尔里德雾气，铺天盖地的黑色浓雾无比野蛮地朝中央挤压而去，但紧接着，古斌就发现原本处于自己控制下的奸商居然又一次失去了踪影。
“虚空禁锢：将指定的一个目标或者周围的所有无差别目标禁锢起来，这些单位将无敌且无法进行任何的行动，禁锢时间以目标单位本身情况为主。”
曾经出现过一次的禁锢之感再次出现，奸商喘着粗气落在了地上，他看着那笼罩在黑色雾气中的模糊人形，脸上充满了忌惮之色，连续两个高体力值消耗的技能让他的状态跌落到了低谷，就算在战斗中他损失的生命值非常有限，但是作为一个走敏捷路线的人，没了体力值自然也就没了一切。
“不可能，他的技能怎么可能不受任何限制！”，奸商咬牙扫了一眼自己的状态，系统显示，他此时赫然处于“能量枷锁”的状态之中，就算在道具的辅助下，他可以突破这种限制使用大部分技能，但是却必须要付出一点五倍，甚至两倍的消耗，哪里能像古斌这样肆无忌惮地开放着瓦尔里德状态。
一瓶高浓度的体力药剂灌入嘴中，奸商看着那即将崩溃的禁锢力场和被困在力场之中的古斌，将双手缓缓抬起。
两道电流从双手的光刃之上流出，它们开始朝着一处汇聚，在瞬息之间便形成了一个足有篮球大小的电球。
作为备用的蓝色光刃频繁地闪动了起来，它的能量不足以支持这样的消耗，而奸商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脑袋上不断有汗水滴下。
“咔嚓！”，禁锢力场终于碎裂，古斌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敌人的动作，那浓重的黑雾又一次凝聚起来，如巨大的砍刀一般当空落下！
第515章 黑色幽灵
淡蓝色的光刃闪动着，终于，它再也无法承受那电流的汲取，由能量构成的剑刃在你剧烈的光线中崩裂，而那制造它的护腕也随之破裂，显然这整件装备已经彻底报废。
但是那绿色光刃的品质显然要比它的同类高得多，在那电球的榨取之下，它仍然无比坚挺地工作着，亮绿色的光芒融入电流之中，这让整个球体变得更加瑰丽。
眼见古斌的攻击即将降临，奸商猛地将手向上一抬！
明亮的电光在半昏半明的钟楼大厅之中爆发，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的光亮之中扭曲着，地面在电流扫过的瞬间变得焦黑，木板之类的碎片更是直接被灼烧成了碎末，而那当头落下的巨大黑影，也仿佛要在这电流之中汽化了。
“灵能风暴：主动技能，消耗50~200点体力值，制造一团灵能团并将其引爆，对爆破目标周边的单位造成每秒50~100点的持续伤害，最多维持3秒，当灵能风暴的凝聚度超过技能限制，将会自动抽取当前装备的武器耐久以加强其威力与时间，但将会严重损耗装备本身的耐久度。”
奸商，或者说杰曹作为一个对敏捷路线拥有极高“信仰”的实验者，拥有这样一个范围打击技能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事实上，对于向来习惯于依靠高行动效率来打击对手的杰曹来说，这种技能存在的意义便在于弥补他的短板，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够增加他的瞬间爆发力，但问题就是，这个“灵能风暴”的消耗实在是太惊人了。
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刚刚利用药剂补充了体力，在成功地完成释放后，他整个人也几乎进入了虚脱状态，幸运的是，他身上的装备大都对耐力方面有所针对，所以就算已经筋疲力尽，倒也不至于躺在地上喘气。
古斌的攻击显然被挡住了，在刺目的电光中，杰曹看见那由瓦尔里德雾气构成的巨型砍刀被生生挡在空中，不断有黑色的气体被灵能风暴所摧毁，仅两秒，古斌的本体也已经遭到了冲击。
那个因为灵能风暴而当场报废了的光刃虽然比不上他常用的武器，但好歹也是优秀级别的装备了，放在市面上也不是一般玩家能够用得起的东西，这种“献祭”一般的做法让这个技能的持续时间与威力增长了不知多少，但是偏偏就是如此，杰曹却对古斌的表现感到更加震惊。
“你在跟我开玩笑？”，他的身体有些发抖，堪堪将嘴中最后一点体力药剂咽下去：“这家伙的血厚成什么样子了？没道理啊！”
无论是从之前的调查还是先前的交手情况来看，古斌都绝对不是一个能够在正面冲突中占据上风的角色，但是眼前的这一幕简直要让他怀疑人生了。
然而就在那灵能风暴即将把古斌的瓦尔里德雾气彻底吞噬时，那种黑色的混沌却突然开始了逆向的爆发，蓝绿色的灵能闪电几乎在瞬息间被瓦尔里德吞噬了大半，紧接着，一种诡异的变化就这么在他的视线之下产生了。
那本来已经几乎溃散了的“砍刀”开始了形变，那蓝绿色的灵能开始与黑色混杂在一起，呈现出一种由内而外扩散的趋势，原本声势惊人的灵能在呼吸之间便被瓦尔里德的黑雾所污染。
古斌身上那原本凝聚成衣物造型的黑雾早已消失，他看上去就像真正的幽灵一样，忽隐忽现的身体上显露着清晰的骨骼痕迹，原本只有一个淡淡痕迹的嘴巴却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裂口，它形成了一个无比夸张的弧度，一如哈哈大笑的小丑。
而那原本由右臂化作的巨大刀刃则是完全地独立了出来，真正地作为一把“武器”存在着，它拥有了确切的外形，灵能中的绿色被黑色所覆盖，而蓝色则被保留了下来，它变得修长而尖利，黑色的雾气上爬满了由蓝色能量构成的花纹。
“艹啊！”，杰曹大骂一声，伸手掏向物品栏，却是发现那个原本放在最显眼位置的“比尔的怀表”却不知在何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画着q版比尔形象的小纸条。
火从心中来大概就是他此刻的心情了，按照原先的计划，比尔的怀表绝对能够算是一个用来逃生的神器，这也是他预计好的，一旦出现意外的逃生用品。
但是现在，它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很显然，自己被耍了，甚至可以说是被卖了。
“你等等，我……”，既然比尔如此对待自己，杰曹自以为也没有必要为他再保密一些什么，然而就在他尝试着把比尔是幕后主使这件事情吼出来的刹那，他的喉咙当即就是一滞，呼吸频率也被强行中断，那即将说出的话语简直就像被一只手粗暴地塞回了他的喉咙里一样。
“经确认，你当前的行为有违反条约的嫌疑，故已被中止。”
突然跳出的冰冷提示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而下一秒，他就不得不朝着远处闪去，因为那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巨剑已然劈砍了下来！
地面似乎成了由黑色液体构成的湖面，在古斌手中的巨剑接触到地面的同时，那种黑色的混沌便彻底将大片的地面所覆盖，整把巨剑就像是插入了水中一般。
黑色的幽灵转头看向数米外的杰曹，笑容变得更是夸张，他抬起手中的武器，疯狂地朝他冲去。
杰曹见事情根本无法解决，当下也不再多作尝试，他的反应与应对能力自然不是花架子，面对这威势惊人的攻击，他居然没有闪避，而是在地上用力一蹬，迎着对方的攻击闪去，堪堪与瓦尔里德的黑雾擦过。
强行用意志顶过了瓦尔里德力场带来的压制，绿色光刃轻巧地划过古斌的后背，而当古斌的反击到来时，他的身体一抖，居然又是回到了原地，并从另外一个角度划开了古斌的手臂。
数块闪烁着透亮光芒的水晶从他的手中甩出，散落在了古斌不远处的地方，这些水晶迅速地放大，变成了一个个立方体囚笼。
“解除封锁！”，他迅速地下令，这些立方体能量囚笼随之崩溃，其中关押的事物当即蜂拥而出。
当先一个便是古斌等人曾经在寂静岭副本中遭遇过的，那个曾经在医院中追杀张子宁的映射体，这个像是被剥了皮的人的怪物在看到古斌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扑了上来，然而就在它踏上那黑色的“湖面”的刹那，就像是被定了身般停在了原地。
奸商的内心无比纠结，这些可都是他辛辛苦苦弄来的“商品”，对于接下来的一些运作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没想到在这里居然只能拿出来凑数了。
这些曾经无比强悍的映射体刚一出现便遭到了极大的打压，它们似乎无法适应星辰钟楼所带来的压力，那种对能量的限制一样适用于这些扭曲的生物，而瓦尔里德的力场更是对它们产生了巨大的限制。
“嚓！”
巨剑划过映射体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将其变成两截，破碎的尸体落入黑色的湖面，渐渐地“沉”了下去。
知道古斌此时已经进入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状态，奸商立即扭头朝着大门跑去，在大门处还有着他的最后一张底牌，然而他才刚刚从高速移动中脱出，一个沙哑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别……跑！”
心中暗叫不好，他抬起光刃挡在身侧，却是恰好挡住了那巨剑的劈砍，巨大的力量几乎让他的手臂陷入了扭曲的状态，而他本人，则也被狠狠地敲飞了出去，身体撞在了墙壁之上，无力地瘫软下来。
映射体身上的血腥气弥漫了整个星辰钟楼，但是很快，这些气味便被瓦尔里德所制造的力场吞噬殆尽。
古斌松开黑色的巨剑，任由它化作能量回归到力场之中，“伸手”掐住了奸商的脖子，将他生生提起。
一个声音在他的体内叫嚣着：“撕碎他！捏碎他！把他的内脏扯出来！让他的血糊满这个地方！”
古斌将这种莫名的冲动压制了下去，他漂浮起来，将奸商带到了半空中。
用能量拼凑出来的嗓音从他那夸张的嘴巴中飘出：“告诉我，你之前在那里做了些什么……还有，你到底知道一些什么。”
说着，他转了个身，让奸商看向星象钟前的地面，指向那个如棺材一般的凸起。
“咳！”
见奸商似乎没法说话，古斌便松开了双手，转而用力场将他固定在了原地。
“哈……哈哈。”，这个向来以精明面目出现在他面前的青年此时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怪异的笑容，他看着那石棺上被古斌破坏的蓝色屏障，无奈地摇摇头：“根本就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果然她比我们都要了解你。”
他艰难地扭过头，对着那漂浮在自己身边的黑色幽灵道：“我告诉不了你什么，眼前的事态意味着你所知道的信息绝对在我之……”
“噗！”
一声闷响，他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胸口变被由黑雾凝成的尖刺所突破。
古斌的声音再次响起：“浪费时间，我还是自己看吧。”
（于是就这么到了一年两度的期末时间，然后我又要一如既往地开始预习了…………这就意味着更新会很不稳定【说得好像平时很稳定一样】，嘿，共勉）
第516章 巨大之深海
“唔呃。”，那身体被黑色的尖刺洞穿后，仍然在不断地抖动着，仅凭这样的一次伤害显然还不足以将其杀死。
瓦尔里德静静地看着对方，两秒后，数根触须也似的影子从中探出，分别刺进了对方的心脏、肩窝与小腹。
奸商的双眼突然变得无比茫然，一丝鲜血从他的嘴角处缓缓流出，他就像木偶一样被活活定在了半空之中。
一秒，两秒，三秒……
当五秒倒计时结束的瞬间，那被挂在半空中的人体突然迸发出了一阵白光，随后便彻底消失在了古斌的眼前。
见状，古斌便缓缓地落回地面，那些扭曲的触须与变化成尖刺的手臂也都变回了原本的模样，身上的瓦尔里德雾气迅速地消退，显露出了古斌的原貌。
身上一阵发凉，身上套着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幸运的是裤子并没有遭到波及，犹豫了两秒后，古斌从物品栏中取出了来自机枪轮椅猎人身上的黑色风衣，将它套在了身上，就算它并不干净，甚至还有一股腐朽的气味，古斌也不想光着身子在这个地方走来走去。
他没有立即去整理那些从奸商处“夺来”的信息碎片，而是大跨步地来到了门边。
机械狐狸的躯体仍然躺在那里，它的四肢都已经残缺了，身体上也有着几个非常惊人的伤口，幸运的是作为核心存在的头部仍然完好。
“嗡……”
机械狐狸，或者说赵言仰了仰脖子，用自己那闪烁着电子光芒的双眼与古斌来了一个对视。
后者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赵言的残缺躯体拎了起来。
大脑不断地运转着，那些夺取而来的信息碎片开始逐渐粉碎消化，在星辰钟楼中战力了约莫3分钟后，他扭头看向了星象钟前的平台。
蓝色的封印碎片仍然在那里闪着光，古斌快步上前，在小心的将赵言“放”在了一边后，他半跪在了那石棺前。
石棺的面上原本摆放着几多明树花，只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这些白色的花朵已经被余波变成了碎片，古斌只在石棺的边上还看到两片零星的花瓣。
石棺上有着一行行的文字，雕刻的非常细致，但是当古斌尝试着去查看它们的时候，视线却又变得模糊了，仿佛这些文字拥有某种特殊的魔力，它们并不想让古斌看清楚自己。
在石棺的一角，蓝色的封印碎片之下，古斌看见了一个奇特的物件——那是一只相当精致的假手，他能够看见上面的关节，也能够看见手掌后用于连接的枢纽。
他伸出手，抓住那蓝色屏障破口的边缘，将其用力掰开。
机械狐狸就在边上静静地躺着，他默默地看着古斌的行动，一言不发，当然，此时的赵言没有其他设备的辅助自然也没有任何办法说出话来。
这些蓝色的屏障在被破坏之后显得格外脆弱，古斌仅凭着蛮力便在上面开出了一个口子，他将手伸向里面的假手，将其取出。
“奇怪的触感。”
在触碰到那假手的手指时，古斌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他感觉自己就像是碰到了真正的人的手，这很荒谬，因为古斌能够清晰地在上面看到属于某种材料的光泽。
不靠谱的鉴定术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仿佛手里拿着的是一个连鉴定术都不愿意理会的废品。
“嗯？”
抬起头来的他突然在星象钟的最下方，那与石棺相交接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特殊的符号，这是一个用特殊线条构成的符号，铭刻在星象钟底，看上去像是一个中括号上延伸出了大量的线条，其中单独的线条指向上方的星象钟，而剩余的7跟线条，则指向地面。
“这是什么意思？”，古斌疑惑地上前，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个符号里面藏着某种猫腻。
然而就在他伸出手，尝试着去触碰这奇特的符号时，一种恐怖的震动突然笼罩了整个星辰钟楼，那原本静止不动的星象钟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颤动，仿佛有一只手要推动它一般。
看着这一幕，古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迅速地退后，在路过赵言的时候一把将他抓起，如夹货物般夹在了胳膊之下，同时从物品栏中取出了那个星象盘。
与之前不同，此时的星象盘居然呈现出了一种淡淡的透明质感，光线仿佛能够透过它照射下来，这让原本无比厚重的星象盘看上去更像是玉质艺术品。
“将它对准……星象钟？”
在震动中，古斌举起了这个圆盘，将它对准了那不断颤动的巨型钟盘。
白色的光芒涌入，如洪水一般布满了他的视野。
一段短小的文字出现在了古斌的脑海里，同时显现的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图案，居然就是那个刻在星象钟底的符号，只不过此时的它被翻转了过来。
“巨大之深海（刻印）：根据非人之声转变而成的符文。这个古神祗非人之声的意象听来像是落下的水流，此符文代表深海，能够加强你对于急性毒素的抗性，但因为是刻印体，它的效用被极大地削弱了。”
“大量的水是守卫睡眠的堡垒，也是异域真实的预兆……克服障碍，追寻自我。”
……
“呼！”
室内的低温让古斌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然而四肢上的无力感却让他瞬间又想要躺回床上去。
眼前的一切有些陌生，古斌茫然地抬起手，下意识地去摸向自己的边上。
没有人。
有那么一瞬间，一种空洞感与失落感让古斌无法呼吸，他知道，顾夷笙对自己说的是实话，恐怕以后两个人想要见个面都非常的难了。
活在两个空间的夹层里，又或者说成为一条贯穿了两个世界的长线是什么感觉？
古斌无法脑补出来那样的境况，他将手背按在了自己的双眼上，开始缓和呼吸。
三秒后他小心地站了起来，开始观察四周，毫无疑问，这里仍然是他所熟悉的住所，只不过外面的天气显然不对劲，从小到大古斌就没听说过s市会下雪，而且还是这种倾盆大雪。
外面无比安静，古斌踩着冰冷的地面，准备出去看看情况，然而还没等他抬起脚，身边却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机械关节的扭动声。
他惊讶地回头，却正好看见了一坨躺在床上的玩意儿。
“wtf？”，他无语地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床上的机械狐狸，却见对方正在尽力扭动身体，试图将自己翻回正面。
这个场面实在是有一些滑稽，因为现在的赵言看上去不仅没有半点威胁，反而像是一条披着铁皮的毛毛虫，蠕动起来相当的有节奏。
“喂，我说……”，古斌有些难以接受地晃了晃头，他没有急着去帮赵言把身子翻过来，而是迅速地尝试着去呼唤系统菜单。
几乎在他下达指令的瞬间，一个他无比熟悉的面板就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从选项设置到退出游戏一应俱全，与往常不同的是，这些菜单里的按钮全都是锁定的，古斌没有任何办法触碰使用它们。
“好吧好吧，那么再试试这个。”，古斌开始尝试着唤出物品栏，这一次回应更快，就平日里在“边缘”中一模一样，自己的背包界面迅速地弹出。
里面的大多数的物品与系统菜单中的按钮一样显现出灰色的锁定状态，但是仍有一些物品是正常的。
其中分别是一些古斌买自“边缘”中军火商店里的大路货枪械，几把用于应急的匕首与砍刀，还有之前他备下的物资，大部分都是水与食物。
手指轻轻一撮，一把冰冷的手枪当即出现在了手中，古斌眉毛一跳，他几乎是本能地检查了一下手枪的状态，包括弹匣里的子弹残余等等，整个过程无比流畅。
若有所悟的他抬起手，轻轻地敲出了一个响指。
“哗啦！”
十数只黑色乌鸦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这些鸟儿静静地立在了他的肩膀上或是床上，没有发出半点噪音，都在等待他这个主人的命令。
尽管有心理准备，古斌仍然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变化，于是他立即弯下腰来，将机械狐狸，也就是赵言翻了过来。
“嗡……”，机械狐狸发出了一声嗡鸣，然而紧接着，它的嘴巴便猛地张开了，凶狠地咬向古斌的手臂，古斌的神经本就紧绷着，手当即就是一抽，那两排金属牙齿立即碰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轻响。
古斌注意到，赵言的双眼中居然闪动着一种晦涩的暗紫色光芒，它们频繁地闪烁着，给人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它们死死地锁定着自己的身体，他尝试着朝前伸手，那机械狐狸立即抽动了一下，嘴巴大张，似乎就要找机会咬古斌一口。
他尝试着去呼唤赵言的名字，然而机械狐狸却根本没有理会他，此时的赵言看上去倒是和当时在弗莱迪披萨店里所看到的机械玩偶有些相似。
他头疼地直起腰来，用力地捏了捏鼻梁。
“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第517章 足足七天
对于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来说，黑与白之间的差异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
“首先要确认现在存不存在幻觉之类的负面状态。”，古斌想着，顺手打开了物品栏，将视线转向了那本许久没有使用过的老旧圣经，在拥有了书生佩剑后，他很长时间没有再去使用这个道具的净化功能，但是现在他身上的道具十损七八，也只能拿以前用过的一些东西充数了。
“锁定状态……”
圣经上的灰色锁定让他无法将它取出，于是古斌便只好关闭了物品栏，将视线转回了自己的手上。
那些被他召唤出来的杀戮乌鸦已经全数四散到了房子的各处，经过它们的反馈，古斌确认这里除了自己与陷入了混乱状态的赵言之外再也没有其他能动的东西了，于是他也放下心来，开始加快探查和检测的效率。
“接下来是生命值和体力值的问题。”，古斌盯着自己的体力条，手臂与手掌迅速地进入了瓦尔里德状态，与此同时，生命值与体力值都开始了缓慢的下降。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古斌又来到了窗户前，开始小心地朝外窥探。
没有灰色的副本屏障，而所有的街道与建筑物则被覆盖上了厚厚的雪层，古斌能够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黯淡的天光。
“所以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他按了按墙壁上的电灯开关，然而却毫无反应。
他又转去看边上的电子钟，发现此时距离他们进入寂静岭副本，已经有足足7天的时间了。
“七天，这已经完全超出身体的承受范围了吧？”，古斌震惊于这时间跨度，随后他走向徐青的房间，刚刚他的乌鸦在这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现在需要确认，比尔是否真的按照交易的条约，将其余人送出了“边缘”。
古斌一边将身上的衣物换成自己备在衣柜中的厚外套，一边查看着这个明显有其他人来过的房间，徐青的房间中多了不少架子般的东西，看上去与点滴用的吊瓶架子有一些相似，这些东西都被舍弃在了这里，紧接着，徐青的衣柜也是大开着的，从种种迹象来看，他已经离开了这里。
“都是质量不错的钢材，那么来到这里的要么是革新边缘，再要么就是现实战线，又或者是有着一定能力的团体。”，古斌将那冰冷的金属架子推开，开始仔细地盘查房间内的痕迹：“从这种情况来看，在我们还处于沉睡状态时，就已经有人来到了这里，并且开始观测我们的状态，奇怪的是，我和夷笙的房间并没有出现相关的变化。”
古斌小心地关上了徐青的衣柜，里面明显有翻动的痕迹，而用于保暖的棉被早已被搬到了床上，冬装衣服应该也被取走了两件，在那少数的几件羽绒服间多出了几个空着的衣架。
“看来态度还不错，至少没有太多的恶意。”，古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接朝着床上的机械狐狸甩出了一个心灵支配，趁着它被控制的时间，用极其粗暴的方式将它的嘴巴用窗帘的布带捆了两圈，还觉得不保险，干脆又扯了一大卷塑胶袋，像捆快递一样把它的尖嘴包成了粽子。
拎着机械狐狸来到客厅，在外面呼啸的寒风声中，古斌打开了窗户，让那十数只杀戮乌鸦钻了出去，随后便将窗户关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顺手将那不断挣扎的机械玩偶扔在了旁边。
他弯下腰，伸手摸向茶几的下面，很快便将一个沉重的箱子扯了出来。
这是一个临时包起来的纸箱，上面封上了口，同时还贴着一张纸条，字迹颇为潦草，一看就是徐青的手笔，当然用他本人的话说，这种潦草其实是一种潇洒。
“骨头，如果你能看到这份字条的话，那么就别迟疑，赶紧离开s市，现实战线的人来了，看样子已经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他们正在想办法完成转移……我原本想多等你们几天，但是你们两人完全失踪了，家里根本找不到你们的踪迹，他们不允许我继续耽搁，所以只能先撤一步，箱子里是一些你们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多加小心。”
下面是一个日期，古斌扫了一眼，发现已经是三天前了，这也就是说，在比尔与自己见面后，已经过去了足足四天时间，这也就说明，古斌的某些经历可能直接吞掉了大量的时间，又或者他在某个阶段失去了时间感。
“原来如此……我们的身体直接不见了，所以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人来照顾我们或者进行什么检查，那么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又去了哪里？。”，古斌看了看旁边的机械狐狸，他联想到了赵言曾经的消失。
一时得不出结果，古斌伸手翻出一把匕首，在那纸箱上一划，开始取出里面存放的东西。
这感觉倒是让他联想到了平日里在“边缘”中开奖励箱子时的场景，即视感实在是太重了。
然而眼前出现的第一件事物就让古斌一阵咋舌，“好家伙！”，他将箱子上方，那折叠起来的枪械提了出来，随后又将下面压着的数个弹匣取出，再然后是配套的消音器。
在这把造型特殊的步枪下面，还压着一把造型精致的手枪，非常小巧，同样配用其他的设备，显然是徐青为顾夷笙准备的。
古斌叹了口气，继续整理下面的东西。
压缩食品、罐头、灌装水、应急药物、地图、应急电池……
“看上去这简直是要让我玩末日求生了。”，古斌哑然一笑，徐青看来是把各种方面的东西都考虑到了，不过这枪……
古斌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如果s市仅仅只是面临断电断水以及低温，那么现实战线恐怕也没有必要采用这种措施进行人员转移，徐青也没有必要给自己留下枪械这种东西，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现实战线甚至根本就没有驻守s市的意思，而是直接撤到了城外？
“也就是说城内肯定还有很多人，甚至是绝大多数的人。”，古斌意识到了这点，撤离一个城市的人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就算完成了撤离，街道上也不可能干净成这样，就算他居住的地方不算s市的繁华地段，也不应该这么齐整。
他向杀戮鸦群下达了巡逻周围的命令，随后便回到房间中翻出了一个背包，将纸箱中约莫四分之一的物资扔进了背包中，随后又取走了那把能够折叠的特殊步枪，转而将物品栏中一把备用的普通枪械与弹药留在了箱子中，在做完这件事情后，他将纸箱再一次封好，取出油性笔，在新的纸条上留下了一段话，然后又把箱子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电脑没了……是被青爷带走了？”，古斌再一次搜索了屋子，他想要把那台曾经被赵言的能力改造过的电脑拿上，但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找到它，倒是在它曾经摆放的地方找到了两团废纸。
只是废纸而已，没有保留任何信息。
一头雾水的他抱着有杀错没放过的原则，将那两团沾着某种茶色污渍的纸团小心地扔到了物品栏的角落里，然后又来到了书桌前。
他的视线停留在了书桌上方的小书架上，那里赫然放着几个相框。
“要都拿走吗？”，他沉吟了两秒后，便相当干脆地将这些相框一股脑地全都塞进了背后的背包中。
“总感觉在这种时候拿相框就是在立什么不得了的flag。”，古斌自言自语着，他重新回到了沙发边上，苦恼地看着被自己几乎捆成了粽子，正在不断扭动，想要挣脱出来的机械狐狸。
看到古斌过来，机械狐狸的动作一顿，随后脑袋晃动得更加剧烈了。
见状，古斌看向它的双眼，却是发现那种混沌般的暗紫色居然已经被淡绿色所取代了，当下心头便是一惊。
他开口问道：“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机械狐狸停顿了两秒，随后用力地点起头来。
这一下古斌简直大喜过望，也不废话，迅速将对方身上的束缚全部拆除。
“呃……你能够发声？”，古斌看着眼前残破不堪的机械玩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赵言用力地摇头，他飞快地闪动着眼睛，然后将视线投向他们的卧室，古斌见状，便立即将他拎起，再一次地回到了房间之中。
按照赵言的示意，古斌将他放在了自己的台式电脑的主机边上，下一秒，他就看到原本因为停电而根本无法启动的电脑突然亮起了灯光，显示屏也随之亮起，整个电脑以极快的速度开始了运作。
这一刻，古斌确信，眼前的机械玩偶体内的的确确藏着赵言的灵魂，这种对于电子设备的恐怖操纵力除了他之外不会有其他人拥有！
很快，一个文档展现在了古斌的面前，而里面则出现了一行文字。
第518章 糟糕的自我维护
这一刻，古斌确信，眼前的机械玩偶体内的的确确藏着赵言的灵魂，这种对于电子设备的恐怖操纵力除了他之外不会有其他人拥有！
很快，一个文档展现在了古斌的面前，而里面则出现了一行文字。
“我需要钢材和电器，越多越好。”
这样的话语让古斌有些错愕，他没有想到赵言开口就直接提要求，而且还是这种理直气壮没头没脑的要求。
他看着那仅剩下大半躯体，靠在电脑机箱上无法动弹的机械玩偶，皱着眉坐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有些怀疑赵言当前的情况，生怕现在与自己沟通的并非赵言的意识而是其他的一些东西，当初在接触这些来自弗莱迪披萨餐厅的玩偶时，潜藏在玩偶内部，支配着玩偶行动的那些魂灵可是没少给他造成麻烦。
机械狐狸眨了两下眼睛，随后文档上又新添了一个句子：“大哥，我真是本人，你能别这样小心翼翼的吗？”
古斌哑然失笑，看着这个句子，他倒是觉得赵言就站在自己边上抱怨一样，这的的确确是属于他的语气。
出于谨慎，他追问道：“那你能告诉我，星辰钟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那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而且带有一定空间传送的特性，具体的我……我忘了。”，文字飞快地显现着：“还有，我们？你的意思是我和谁出现在了那里吗？我的记忆里有很多断层，我甚至忘记了看到你之前的事情，关于星辰钟楼也只有几个零星的画面。”
古斌愕然，赵言所说的话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记忆断层？”
“我不清楚，这种现象越来越频繁了，我现在能够百分之百复原出的就是自己在s大教学楼顶与那个奸商见面时的画面。”
“这断层也太大了。”，古斌目光沉了下去，他相信赵言没有说谎，就算有，自己也有把握把这些信息套出来，又或者，他可以用心灵支配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来获取信息。
“夷笙姐呢？她不在？”
赵言控制着电脑输入了这些文字，然而却发现古斌在看到这些字眼后露出了无比阴沉的脸色，心里一惊暗叫不好，然而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还是以文字方式直接显示出来的，于是他也只好忐忑地等待古斌的回答。
看到这个问题，古斌算是对赵言的陈述有了基本的信任，在沉默了两秒后，他缓声说道：“放心吧，她的情况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糟……先说说你的情况吧。”
“我说过了，我要钢材和电器，如果你能把我扔到什么电子元件工厂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能够自我修复？”，古斌有些惊异。
赵言没有通过文字回答他，而是迅速地眨了眨眼，意思是“你说呢？”，紧接着，古斌便看见它将头扭了过去，而电脑上的画面也开始了快速的变换。
约莫两三分钟后，电脑画面再次回到了那电子文档之中，一个来自赵言的问题停在了画面的正中央：“这台电脑，你以后还要吗？”
见状，古斌不解地回答道：“也不是很重要，等等，你想做啥？”
还没等他说完，极其诡异的事情就在古斌的面前发生了，赵言所倚靠着的电脑机箱突然间就开始了崩解，整个机箱从中部开始往两侧折叠收缩，随后赵言的机械躯体就这么直勾勾地“躺”进了那个缺口之中。
电光从机箱的缺口中炸出，而赵言的身体则像是抽筋了一样在那里疯狂地抽动着，就在古斌犹豫着要不要想办法先把这个家伙拎出来前，整个机箱的结构就彻底崩溃了，剩余的几个机箱的面重重地砸在了机械狐狸的身体上。
“喂……”
这惨烈的场面让古斌有些不知该怎么解决了，他确认那些电流已经消失后，便准备伸手将这“废墟”扒开，然而下一秒，一只相当粗糙的“手臂”便将那板材推到了一边，随后那平躺着的机械身躯便自己“弹”了起来，直勾勾地立在了古斌的面前。
古斌这才注意到，整个机箱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空壳，里面除了一些零散的碎片之外，其他的东西基本都没了。
然后，他又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赵言，无比蛋疼地说道：“所以说，你把我的电脑还有里面的东西全都毁了，就为了给自己装上这两条牙签一样的小手儿？”
“不，事实上还装了个音响。”
一种极度违和的声音从赵言的体内传出，这居然是一个女声，而且还是传说中的那种谷歌娘声线，就连音调也是一模一样的。
“我……我靠。”
古斌很想发表一下感慨，然而他却发现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上却被直接转化成了这两个字。
赵言现在的形象简直诡异到了一个极致，原本的他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生生削去了四肢，甚至连腰部以下的部位都严重遭到了损伤，而现在的他，则将两条简单的机械臂接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刚刚也正是这东西把他的身体给撑了起来。
而就在他的胸口，赫然挂上了一个极其简陋的，音响也似的玩意儿，声音正是从中发出的。
赵言似乎正在想方设法地调整着自己的语音，短短几秒钟，他的声音就在各大语言中转了一圈，从汉语到日语再到英语德语应有尽有，但是声线却始终无法摆脱那种极其鬼畜的谷歌娘音调。
“要不就凑活着用吧，你就凑活着听。”，这个只有半个身子的机械狐狸朝着古斌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古斌默默地摇头，询问道：“真的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么？”
“其实声音什么的，我这里倒是还存了一个。”，他的声音平稳得没有半点波澜，而且充斥着浓浓的喜感。
“是……什么？”，古斌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后悔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赵言的这些语音信息应该全部搜索自自己的电脑，那也就是说……
“niconiconi！！！”
……
机械狐狸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他默默地看着古斌正在将物资往一个更大的背包里面转移，这个背包是从徐青的房间中找出来，大概也就只有他才会用这种以存储空间和功能为主，样式与外形无比“淳朴”的背包了。
呆板的女性合成音在身后响起：“其实应该没必要往这个包里塞东西吧？既然你现在可以像在‘边缘’里一样随意使用物品栏，那么就算要糊弄他人，也只需要把手伸进背包然后再顺势从物品栏里取出东西而已。”
“以防万一，这样的能力能少用就少用。”，古斌将事先准备好的那部分物资塞进了背包的一侧，随后扭身看向了赵言。
“能不能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就算我现在是个机械，也会觉得很奇怪的。”
在赵言的抱怨声中，古斌拎着背包走了过来，随后将背包口撑到了最大，开始打量赵言的身体大小。
紧接着，他一把将这机械狐狸抓起，极其粗暴地将他往书包中塞去。
“他，吗，的。”
赵言直勾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而下一秒，他的两只机械手臂就被古斌用蛮力压到了躯体的边上，再然后，他的整个身体就彻底地进入了书包之中，将这个空间巨大的背包撑得几乎炸开。
古斌一脸烦躁地把赵言的脑袋按了下去，然后迅速将拉链拉上。
得亏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的身体似乎也完美地继承了“边缘”中的角色属性，这就使得他的力量得到了相当的提升，虽然可能还比不上徐青，但至少也是一巴掌能把壮汉拍翻的程度了，处理现在的这些事情根本费不了多少劲。
背包中的赵言在抱怨了两句之后便沉寂了下去，这是他和古斌商量好的，现在的赵言根本不具备正常的行动能力，就算他修复了身上绝大多数的伤口和破损，但是腿脚的缺失使得他成了一个半残疾机械，想要趁早恢复正常，就必须得听古斌的安排。
于是，背着硕大的背包，将浑身裹在厚实衣服里的古斌推开门，踏入了外面极寒的空气之中。
在正式离开前，古斌先来到了顶楼，进入了那曾经出现过无数诡异情况的房间，但却没有新的发现，他只能失望得离开。
小区空空如也，那些曾经在这里值守的人员不知去了哪里，而在来到街道上后，古斌却能够听见远处传来的喧闹声。
在走过了街角后，他看见了一间便利超市，不大不小的规模，他也曾经在这里买过东西，只不过此时此刻，一群人却是站在了超市的门口，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他们争吵着，声音混杂，从古斌的角度恰好能够看见被他们围住的两名售货员。
终于，有人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毫无结局的争吵了，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穿着红色外套的男子，他突然用力地推了一下那两名售货员，将他们生生撞开，随后抄起了手里的一个物件，凶狠地砸向了近在咫尺的玻璃窗。
第519章 吃纸吧你！
砖头，一直以来就以自己淳朴的造型，多变的用途以及那在各种作品中广为流传的威名而流行于世，在不作为简单的建筑材料时，它往往被称为板砖。
而此时，也就是这样一块板砖在空中划出了沉重的弧线，它重重地落在了便利超市最大的玻璃窗户上，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仿佛成了一个信号，超市门口的争吵戛然而止，但是在短短的两秒沉寂后，却又猛地爆发出来，然而这一次，争吵几乎就成了单方面的碾压，两名售货员被强行地推到一边，那个带头砸烂了窗户玻璃的矮个头男子领头，强行地冲进了超市之中。
那两个售货员打扮的人年龄都不大，一男一女，女性在推搡中摔倒在地，此时正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她大声地制止着那些已经开始不断从货架上往下拿东西的陌生人们，声音中已然带上了哭腔，但这样的行为却并没能产生什么实际的效果。
古斌在距离超市二十多米的位置站定，他正在跟一个人交流着，却并非赵言，这个家伙在被塞进书包里之后就彻底进入了一种近似于休眠的模式，根本没有半点反应。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见了，又或者之前只是我的错觉。”
古斌在心底里问道。
“早在1个小时前我就苏醒了，我甚至能够听见你的声音。”，那个名为迈尔斯的意识迅速地回答着：“但是我还没有办法整理自己的思维，简而言之，我一直处于单纯的接受状态，没法作出回应，甚至于之前接收的信息，现在也是一团乱麻。”
“单纯的接受状态？”，古斌嗤笑一声：“听上去你像是个总受。”
“这应该不是什么好词。”
迈尔斯是个老实人，对于古斌这种诡异的龌龊思维还不具备相应的对抗能力，但他也是毫不在意地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尽管此时迈尔斯只是一个虚无的意识，但是古斌却仍然能够察觉到他注意力的改变，这个曾经属于某个记者的意识将注意力转向了二十米开外的喧闹之处，随后提问道：“他们在做什么？”
“不清楚，不过也不难猜。”，古斌回应着：“从这些情况来看，现在这整座城市应该已经被封锁了，而且内部情况还非常糟糕，不过显然市内的人还未意识到真正的麻烦所在，所以他们现在的做法还是能够被接受的。”
迈尔斯质疑道：“你是说，这种不道德的行为能够被接受？这我可不敢苟同。”
古斌有些诧异，按照他的预想，瓦尔里德这种诡异的能量体所具备的的负面情绪还是很容易对人产生重大影响的，古斌可不认为迈尔斯能够避免这种负面影响，毕竟在他控制自己身体进行战斗时，表现出的杀戮本能是古斌所不能及的，而迈尔斯自己也承认过，这些行动方式也直接来自于瓦尔里德那种极度的攻击**。
而现在的迈尔斯的性格却是相当的分明，虽然显得有些木讷，但是古斌却仍然能够从他身上看到作为一个敢于孤身闯巨山精神病院的记者的勇气与正直。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呢？”，迈尔斯提问道：“要阻止吗？”
“出于什么动机？”
“我觉得你应该会乐意去管这种事情。”，迈尔斯用极其平淡的语调说道：“而且如果你觉得需要理由的话……帮个忙，然后从他们嘴里套取一些信息，不是挺好的吗？”
古斌在脑海里模拟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并将它所代表的情绪传达给了迈尔斯。
“现在市内的规则应该还没有崩溃，整体的街道没有遭到破坏，车辆与建筑也都完好……甚至于这便利超市的玻璃直到现在才被破坏。”，古斌笑了笑：“迈尔斯，我跟你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
“我跟你赌，在过去的两天内，这个超市没有卖出任何东西，甚至拒绝接待任何一个顾客。”，古斌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然后又笑着问道：“怎么样？赌不赌？”
迈尔斯的声音仍然非常平淡，他说道：“我当然不会和你打赌，你看上去很有信心，更何况我也不了解你们人的思维方式……不过我现在很好奇。”
古斌挑了挑眉毛，迈尔斯这种说话的语气和具体的语句着实可以把人憋死，而且古斌还注意到了里面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你们人的思维方式？”
他抬起脚，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迈尔斯，你可别自己在那里瞎想，我知道你能分辨一些东西，但是也别用完全分割的眼神看待你我的世界，它们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
迈尔斯出现了一丝迟疑，然而这一次还没等他有所表示，古斌便已经来到了那便利商店之前。
两名售货员打扮的人此时根本无暇顾忌古斌的到来，其中那名男性正在疯狂地阻止那些正在搜刮东西的恶客们，但是仅凭他一人的力量显然是不足以达成目的的，至于那个女性则是在刚刚的推搡中扭伤了一只脚，此时她正扶着墙壁朝着最近的一人走去，嘴中不断地发出叫声，同时伸出手去阻止那个人的行动。
古斌注意到，那女人所靠近的目标正在竭尽全力地往自己的包裹里塞着各种食物，其中甚至还有几份幼儿食品，大致是一些类似于水果泥类流质食品。
“你们出去！我求求你们，出去！”，那女子艰难地撑着身体，她伸手抓着手里的背包，试图将其中的东西抢出来，然而却因为力量悬殊被对方强行推到一旁。
此时，另一边却是传来了扭打的声音，那男店员已然红了眼睛，此时的他正扑在那个率先冲进超市的矮个子男人的身上，口中传出愤怒的吼叫，他一把将对方手中的口袋扯下扔到一边，然后又将他手里的东西给抢了下来。
这样的举动自然而然会引起反击，那个矮个子力气却是不小，他凶猛地撞在店员的身上，口中怒骂着，顺手抄起了旁边货架上的什么东西，用力地摔在了店员的胸口，随后抡起拳头便砸向对方的侧脸。
颇为诡异的场面出现了，两个货架之间，两个人疯狂地扭打着，他们不断撞击着旁边的货架，踩踏着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商品，但是搭理他们的人却根本没有，甚至连围观的人也没有一个。
“我开始相信你说的话了。”
迈尔斯小声地在古斌的意识里说道，他发现古斌无视了那女店员哀求的眼神，直直地走向了那两个正在扭打的身影，同时侧身让过了一个正抱着东西朝外跑去的人，从外表来判断，这应该是一个学生，他的脸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红。
没有理会这个匆匆离去的少年，古斌大跨步地走向那两个在地上扭打着的人，那男店员满脸是血，他被对方用不知什么东西砸中了鼻梁，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纠缠，左手死死地抓着对方的手腕，而右手则用力地擂向对方的脸。
这股狠劲显然超出了那矮个子的预料，脸上连挨两下，心头也是一阵发虚，他的手在地上随便扒拉了两下，却是抓起了一块玻璃碎片，没头没脑地扎向那男店员。
眼见惨案就要发生，一股力量却是突然作用在了他的手腕上，那玻璃碎片当即脱手而出，紧接着古斌相当干脆地抬起脚，又是直接踢在了那店员的身上，将他朝后踢开。
“赶紧滚蛋。”，古斌看着那满地的碎片，皱着眉将这矮个子朝后一摔，随后把他那个掉在地上的袋子用脚拨了过去。
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便利超市中的人也走了一多半了，但那男子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见古斌插手，他居然毫不客气地指着古斌开口就骂，言语之中的字眼可以说是相当丰富。
然而正骂着，冷不防一个塑料包装的东西从前方飞来，不偏不倚正中他大张的嘴巴，那满口发黄的牙齿登时便被一包软乎乎的东西塞了个正着，男子暴怒地将这东西扯下扔到地上，上面写着的“abc”三个字母让他的火气更加旺盛，当下便想要上前动手。
古斌看了他一眼，虽然说他怀疑这便利超市存在囤货居奇这种恶劣意图的嫌疑，但是眼前这位显然要更恶劣一百倍。
这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若不是古斌阻止刚刚他已经闹出了人命，所以他居然又是从地上捡起了一块较大的玻璃碎片，将它用力地朝古斌扔去。
“混账东西！”，古斌暗骂一声，脑袋偏开避开那玻璃碎片，踏前两步，以极快的速度出手，凶狠地抓住对方的头发，用力地将他的脑袋砸向右侧那放满了纸巾等生活用品的货架。
一声闷响，货架上堆叠的纸巾在撞击中散落，古斌将这被撞击弄得头昏脑涨的男人松开，随后他抄起刚刚跌落下来的一卷卷纸，用力地拍在了对方的正脸上。
“吃纸吧你！”
第520章 你并不是一个司机
看着两个店员将商店内的卷闸门拉上，古斌便将身体往后靠了靠。
就在刚刚，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是智商下线了，因为自己完全可以使用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其实你只要让他们知道你有枪就行了，这样一直拿在手里也不太好吧？”，迈尔斯在古斌的意识之中循循善诱，这光景倒是让他又一次地想起了中学时期的教导主任，古斌倒是很想知道这位西方记者的思维怎么老是往这方面跑。
古斌好整以暇地将之前被他拿来当砖头使的那两卷纸巾放回了旁边的货架上，随后便来到了柜台的边上，从后面扯出了一张凳子，靠着柜台坐在了那儿。
“迈尔斯，你觉得自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古斌好奇地问道，他注意到收银台的柜子依然完好，除了旁边的香烟给拿了几盒之外，装着金钱的收银机则是毫发无损，旁边放着的零钱盒子也相当的安稳。
迈尔斯被古斌的问题惊了一下，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古斌则趁着他思考的当口用力地咳嗽了一声，他从柜台上拿起了一包没开封的香烟，朝着看过来的店员挥了挥，随后又按照上面的标价取了些钱，放进了那个零钱盒子中。
刚刚要点烟，古斌却又看见了旁边墙壁上贴着的禁止吸烟贴纸，眉毛微微一抖，最终还是将整个烟盒子塞进了口袋里。
见迈尔斯还没有给出回答，古斌便用开玩笑的口吻对他说道：“你知道吗，我以为如果你是一本小说里的人物，那么绝对是那种被广大读者所唾弃的主角。”
“你是说那种怀抱正义感的老好人？”，迈尔斯对古斌这种恶劣的形容并不感冒，反而是一本正经地反问了一句：“其实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种称谓放在你身上会更加合适一些，尽管你总是会做出一些事情掩盖你的真实意图。”
“简称，傲娇。”
轻微的谷歌娘声音从背包中传来，这让古斌很想把背包中的机械狐狸给随便找个厕所塞进去。
伸手用力敲了一下背包，让赵言保持安静，古斌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那两个店员打扮的青年男女已然朝他走了过来，不过脸上却是带着极大的忌惮之色，显然古斌手里捏着的枪对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威慑。
实际上，持枪的人，和能开枪的人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而古斌刚刚证明了自己是后者中的一员，这效果自然是非同凡响。
早知有这种效果，自己又何必怒气冲冲地用纸巾去抡那个男人的脸呢？
见两人来到了面前，古斌便想要站起身来，然而他才刚刚一动，对方两人便如触电了一般往后一缩，这让他很是无奈，只得又重新坐了下来。
“你们认识我的。”，古斌尽可能地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狰狞”，他露出了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容，说道：“我的朋友是你们这儿的常客，我妹妹也经常来你们这里买东西……平日里披长发，要么单马尾。”
那女店员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她似乎放松了一些，勉强挤出了一个哭一般的笑脸：“我记得，她经常跟我们说起你。”
古斌扯了扯嘴角，随后便站了起来，将椅子让给了那身上带伤的男店员，在强行按着对方坐下之后，他问道：“看来你们自己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了？我可不信打工的会这么拼命。”
“嗯，是的。”，女青年张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然而却被古斌的手势打断了，只听古斌说道：“我的时间不充裕，所以现在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多说。”
见两人点头，古斌便问道：“现在市内的水电还有通讯，还正常吗？”
“电力还好，毕竟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的发电机，虽然说时不时也会断电，但总是能够撑一下的。”，那男青年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胸口，同时开口回答道：“但是电力供应肯定是没了……昨天听人说，市里已经冻死人了。”
“嗯？”
“一个老人家，儿女在外地，行动不方便，自己在家睡了一觉，结果睡梦中就被活活冷死了，尸体隔了一天才被发现。”
古斌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随后他又问道：“军队呢？不管是警察，还算是其他的一些特警，你们看到过么？”
“警察是有的……”
女店主说道：“分局离这里不远，第一天我们就去那里看过了，里面的确有人，但是他们完全不理会外面的市民，就这么关着。”
“军队我看到了！”
男青年突然说道：“下大雪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他们了，就从我们这边过，走得非常急，十几辆车，但是对沿途的人也是完全不理睬。”
“好，那么下一个问题。”，古斌在昏暗的光线中将手里的枪收了起来：“你们有没有尝试着离开市内，门口的车子应该是你们的吧？”
说到这里，两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恐之色，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后其中的男店主开口道：“他们不给我们离开，每个出口，都已经被死死堵住了。”
“那么其他地方呢？”，古斌皱起眉来：“又不是只有马路能够通行，船运，航空还有北边那几个区的开发地区不也可以通行吗？”
“不行！”
那男人坚决地摇头：“完完全全被堵死了，码头被封锁，所有能走的地方也都有人，他们好像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出去。”
见对方态度如此明确，古斌心中一惊，他又立即追问道：“那市内有没有出现什么骚乱，又或者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
“下大雪算吗？”，女人弱弱地指了指头顶。
古斌苦笑：“除了这个。”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
古斌心下稍定，但是戒备之心却未曾放下，很明显，现在现实战线，或者说其他的一些组织在得到了准许的情况下完成了对整个s市的封锁，但是到目前为止，除了低温天气以及糟糕的水电情况外，似乎又没有其他的什么状况，这就说明封锁者仍然无法对s市的情况放心，要么是他们无法确认隐患是否被消除，再要么，就是真正的隐患还未爆发。
“看这尿性，简直是要翻拍生化危机啊。”，古斌默默在心底里吐槽了一句，随后便来到另一边的货架边上，拿起两条巧克力，朝着男女青年晃了晃。
见两人仍然是一副惊慌的神情，古斌也不再多说废话，他来到了卷帘门前，将上面预备着的小门打开，低头钻了出去。
外面的街道上再次变得空荡起来，白茫茫的雪花将视野中所有拥有形体的事物都包裹了起来，这光景让古斌立即联想到了在寂静岭副本里所遭遇的暴雪，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凝重了一分。
视线在马路上扫了一圈，最终古斌将视线停在了十米开外的街边——那是一辆面包车，看样子正是这家便利超市用来进货的车辆。
他迟疑了一下，手指间浮现出了绿色的活素光芒，然而下一秒，心灵支配活素却又重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迈尔斯，迈尔斯？”
他在意识中呼唤迈尔斯的名字：“别装死，找你有事做。”
那瓦尔里德的意识漂浮出来，没有说话，似乎只是在等待古斌的“吩咐”。
“你应该会开车的吧？”，古斌理直气壮地说道：“接管一会儿我的身体，怎么样？”
迈尔斯的意识沉默了两秒，随后，他平稳地说出了一句话。
“看来你并不是是一个真正的司机。”
……
s大学内的雕塑在被白色覆盖后显现出了一种独特的美感，在大雪降临的第一天，所有的人都无比惊奇地用各种设备进行拍摄，并兴奋地与自己的朋友亲人分享，这样一座南方城市下大雪绝对是世间奇观。
然而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在通讯、水电都崩溃的情况下，生活在大学内的学生们也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这里是少有的，在城市封闭后有武装人员工作的区域，现在的大学变得无比拥挤，只要是能够遮蔽寒风的地方就藏着人，统一供给的食物、水、生活物资甚至有限的暖气都吸引着周边的人来到这里，偌大的大学成了避难所一般的存在。
学生们大都是善良而温和的，无论心理上舒服与否，他们都尽自己的所能向这些前来“避难”的人们伸出了援手，宿舍与教室里的空间都以最大的限度利用着，每个去过室外的人都知道外边的温度有多么可怕，没有供暖对这些毫无准备的市民来说都是足以致命的。
但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感到无比的不安，那些士兵们就像是石头做的，他们不搭理任何的询问，不回答任何的问题，也不放任何人离开，他们似乎是在保护着这“避难所”中的所有的人，但是当有人触碰警戒线的时候，他们手中的枪却又会直接抬起，甚至鸣枪警告。
这已经是低温天气出现的第三天了，恐慌开始在人群中酝酿。
第521章 内心毫无波动
周臣海阴郁地坐在房间里，在他的斜上方是自己的床铺，只是现在暂时不属于他了，上面躺着两个他并不认识的陌生人，是一对父子，孩子不到四岁，父亲身体虚弱，显然这种糟糕的天气与环境对他们的生活造成了巨大的困扰。
然而现在周臣海却觉得自己的生活也遭到了困扰，他住的宿舍当然不是古斌、庞昆他们的那古董级宿舍楼，而是s大学新建立的楼房，空间与环境都要好得多，否则在那种情况下再给他宿舍里塞几个人，周臣海怕自己是真的要疯了。
一想到庞昆，周臣海就莫名地来气，他想起几天前造访学校的那只军队，他们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在众多学生中“挑”出了十几个人并将他们带走，其中就包括了庞昆与周臣海自己的舍友。
他并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那些军人面对追问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而s大学在这几天以来则是在源源不断地“接收”着前来避难的人们，这让周臣海更加地不满。
然而事实却是，你不满着你的不满，但却没有半点卵用。
他呼吸了一口屋内带着污浊气息的冰冷空气，毫不掩饰地对着躺在自己床铺上的父子露出了嫌恶的神情，随后便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臣海，你去哪啊？”
说话的是他的舍友，算是他在学生会中的得力骨干了，然而现在的周臣海只要看到对方的脸就会觉得厌烦，就在天气发生突变的当天，他就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所追求的所有东西都无比扯淡，他可以确保自己在大学毕业之后拥有稳定而体面的工作，可以在将来走得一帆风顺，周臣海没有谈恋爱，但是他早在自己的身边“物色”了几个合意的目标，如果他愿意，他觉得自己完全能够成为一个别人口中的人生赢家。
他抬起手摆了摆，没有回答自己舍友的问题，便走出了宿舍。
外面的道路还是相当干净宽敞的，没有人会在这种天气仍然滞留在没有半点遮挡的地方。
就在这时，宿舍楼中又突然响起了一阵哀嚎与怒骂声，包括他身后的宿舍。
很明显，又断电了。
一股携着雪花的寒风刮来，这让周臣海来了一个剧烈的哆嗦，他用力地跺了跺脚，估摸了一下时间，随后便走向了楼梯。
现在还没到下午四点钟，一般来说饭堂开饭会在五点钟过后，但是周臣海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在准点的时候吃上东西。
以往他避之不及的饭堂现在却成了不得不去的地方，周臣海发誓自己第一次看饭堂阿姨们这么顺眼，如果可以他甚至能够给每一个帮他打饭的阿姨递笑脸，然而当阿姨们习惯性地使用“抖勺”**的时候，他就又恨不得抄把菜刀直接砍进去。
宿舍离最近的饭堂很近，然而就这短短的几步路，他却又一次地感受到了大雪的威力，他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这种突如其来的天气简直要了他的命。
还没到开饭时间，饭堂中却已经待了不少的人，那种隐藏安静下的躁动让周臣海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既然时间还没到，他便只好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来，伸着脖子去看窗外的大雪。
这窗口正对的是通往校园南门的大路，周臣海可以依稀看见远处的临时哨站的影子，他看不见上面负责站岗的士兵。
“这么大雪，他们也会站岗的吧？”，周臣海如是想着：“话说回来，如果只是救灾，为什么要搞得跟军事禁地一样？”
一些诡异的想象从他的思维中跳出，这让他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后周臣海便笑了起来，这些念头实在是有些太荒诞了，他倒是觉得这些士兵是在防范突然发生的暴动。
正想着，一个人影突然来到了他的边上，周臣海诧异地抬头，便看见了自己的老熟人——袁露坐在了对面，此时的她的打扮可以说是朴实到了一个极致，无论是气场还是样貌都是。
“想什么呢？”
她明显冻得够呛，但还是挤着笑脸跟周臣海打了个招呼。
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并不好，自从上一次庞昆因为古斌的事情跟他们闹到了校方那边，并恰好撞上了张凉之后，他们就在处理后续事情方面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分歧，几乎闹到了开撕的地步，但是现在周臣海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他勉强笑了笑，也没有回答袁露的问题。
见对方没回答自己，袁露倒也没有觉着尴尬，她小声地对着周臣海说道：“你记得我舍友吗？就是那个个子比较矮的，留长发，之前还管你要过电话的。”
周臣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回想了两秒后点了点头：“怎么？”
“她的表哥现在就在我们大学执勤……她昨天刚和她表哥偷偷见了一面，她回来之后就叫我们多准备一些水啊，干粮啊之类的应急的东西。”，袁露的脸上显出了一丝不安：“听她的意思，军队好像真的在防范什么，而且很快学校就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出入了。”
周臣海皱起眉来，他仔细想了想，似乎从早上开始，就的确再也没有新的人进入学校，难不成学校现在真的被封锁了？
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地抬头再一次看向校门，然而视线刚刚扫向道路，却看见一个黑影正顺着马路缓缓而来，似乎是停在了哨站的边上。
……
“辛苦你了。”，古斌厚着脸皮将刚刚“帮”自己开了车的迈尔斯的意思赶走，搪塞了一句后便收回了自己身体的管理权。
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朝着外面全副武装的军人们抬了抬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后便打开了车门。
显然，他的善意没能得到理解，面对这个已经收到了警告却仍然前进的家伙，士兵们自然而然地采取了一些稍显暴力的行动。
比如说直接用枪指着他，然后再将他押下来。
但是对方的淡定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料，这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开始饶有兴致地观察起了他们手中的枪！
“呃，我找你们领导。”，古斌酝酿了两秒后，终于强忍着笑意憋出了这句话，说的时候脸上全是按不住的笑意，样子极其欠揍。
士兵们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古斌一动不动，于是他们也一动不动。
“各位，我是认真的。”，古斌深呼吸了一口后，将笑脸收了起来：“这么说吧，你们的人曾经去过我那里，但是当时我不在，所以他们留下了部分物资，并给我留了言，让我离开s市。”
说着他偏开了身子，示意士兵们去看副驾驶上放着的一个军用干粮包装袋。
领头的士兵示意其余人看住古斌，自己上前将那包装袋取出，仔细辨认后便朝着另一边的战友打了个手势。
“你等一下，这些事情不归我们管，你可以跟我们进哨站避雪，但是为了保险我们可能需要做一些措施。”，士兵平静地说道。
“保险措施？”
古斌挑了挑眉毛，紧接着便笑道：“那算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吧。”
那士兵点了点头，随后便与另外一人上前，开始检查古斌是否携带武器。
这自然是什么都搜不到的，古斌可没有那种把枪别腰间的习惯，毕竟他可没有半点相关的枪套或者其它的什么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是扔进物品栏中直接保存。
在搜查结束后，古斌的车子也被领到一边保管了起来，他也不在意，站在那里开始套士兵们的话。
努力了半天没有成果，古斌心中暗叹，便摸出了之前在便利店中拿的烟，在众目睽睽之下点上了一根。
“兄弟，你要不？”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士兵们眼睛中闪过的一丝亮光，于是便试探性地问道。
领队没有鸟他。
古斌偏了偏头，递过去一个疑惑的表情，随后他以极快的速度将手往前一伸一按，紧接着又恢复了之前的形态。
领队脸上的表情无比精彩，然而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中年男子便在之前离开的士兵的引导下来到了边上。
“贵姓？”
这男人不苟言笑，一上来便直接非常有针对性地问古斌。
“免贵，姓古。”，古斌嘴上回答，心中却已经有了数，对方的问题已经足以证明很多东西了。
对方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变化，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后便挥手让士兵们各归原位，紧接着又取出了一个对讲机：“159号指令发出。”
“古斌先生是吗？”，中年男人再一次确认道：“跟我来指挥部一趟，这里有准备给你的一些东西需要交接，然后……”
说着，他从物品栏中取出了一份色彩朴素的证件，将其递给了古斌：“通行证，市内畅通无阻，所有的物资，除了最高级的战略物资和一些特殊的东西，其他都可以申请使用，普通的枪械武器与药品你可以随意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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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 顺便销毁你的头
“s市内，现在联系不上，对么？”
宽敞而明亮的会议室内，一个男子如是发问道，他的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身子半靠在椅背上，而他发问的目标，则是穿着黑色衣装的由美江。
这个样貌恬静的女人微微将头低下：“准确来说，每天只有清晨7点整的时候能够进行沟通，而联络时间也只能维持3分钟，期间还包括调试时间，所以真正的可以利用的时间可能只有30秒不到。”
那魁梧男子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他抬头看了看那投影在会议桌正上方的立体地图，只见在地图之中，整个s市中闪烁着十数个红色光圈，它们以一种特定的规律闪动着，一如某个生物的呼吸频率。
“第一个晚上只出现了一个，第二个晚上直接出现四个，昨天晚上居然又多了八个。”，他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增长速率太惊人了，一旦总数超过二十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原计划提前，明天白天开始行动，你们调集人手直接操作。”
“那么革新基地方面？”，插话的是海因特姆，这个中性打扮的女人脸上仍然缠着绷带，这让她的形象显得无比惹眼。
“不用你们费心。”，他站了起来：“那不在你们的职责范围之内，由我承担全责。”
会议桌的另一边，一名留着寸头的青年发言：“能不能更提前一些，按照原本的计算，这些裂隙在今晚的数量一定会超过二十，到时候我们甚至连进入都非常困难，而且还必须提防扩散的可能性。”
“扩散的可能性不必考虑了。”，由美江用一种平静的语气回答道：“一旦这种情况发生，那么5号应急案也会发动，自然也不用多思考这方面的问题。”
“5号应急案……”
那青年的身体颤了颤，但随后他又咬牙问道：“但是市内的情况又该怎么解决？”
“清晨五点开始行动，天亮后直接进入，不用再说什么了。”，魁梧男子伸手朝他按了按示意他坐下：“这是我们的极限，时间表会在今晚6点前发出，到时候各自注意。”
……
与此同时，在s市内。
“我还以为你们会再确认一下身份来着，比如说出示一下证件什么的。”，古斌接过证件，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赫然已经贴上了自己的照片，登时失笑：“好吧，看来也不用验了。”
然而在他仔细看了一眼那照片后，却产生了销毁这份证件的冲动。
有一种忧伤，叫作“我当年的照片还在”。
有一种痛苦，叫作“我当年的照片印在现在的证件上”。
这张照片倒的确是古斌的照片没错，只不过这张照片是他在高三即将毕业的时候照的，说是高考要用，所以他就非常非常非常随意地去应付了这次照相，恰好，那一段时间他严重失眠，而且不爱收拾，所以那副样子简直颓废到了极致。
也就是这东西，让他长时间处于被顾夷笙嘲讽的状态。
古斌将视线转向了远处，雪并没有加大，但是他也没办法用视线穿透那朦胧的雪幕。
“现在学校里很多人？”，古斌跟着那中年军人往哨站后方走去，他的目光在那雪幕方向停留了两秒后又收了回来，他总觉得在那边可能会有人看着自己这边。
“嗯，已经到了饱和的状态，而且……他们也不可以离开。”
“什么意思？”
古斌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追问道。
“现在是下午五点，很快就傍晚了。”，那中年人如是说道：“入夜之后，很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按照之前的交代，可能你能够明白其中的一些关键，所以先跟我来吧……你记得做好心理准备。”
见对方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古斌也就只好闭口不言，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大雪造成的灾害的确非常严重，周围的树木应该已经被人为地砍伐了，原本道路两侧的树木如今都成了树桩。
哨站的后面是一条斜坡，物资、人员和器械在不断地调动着，古斌在道路的一边看见了堆积起来的一些临时工事，不过它们都已经损毁了。
“我能看看么？”
出于好奇，古斌提出了这个要求。
在对方的允许下，他来到了那一堆建筑材料前。
它们应该是刚刚被清理出来的，绝大部分是某种特殊材料，某些部分使用了木材和普通的钢材，而就在这些地方，古斌看见了一些奇特的痕迹。
在一块木料上，残留着一道极深的伤痕，他用手指在上面轻轻一划，将残留的碎雪抹去，却是发现这伤痕无比平滑，似乎是某种利器劈砍时造成的。
“你看这个。”，那中年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帮着他选出了一块碎片：“看上面的印子。”
古斌凑上前去，整个人登时一愣。
那是一个巴掌印，真真切切的巴掌印。
他尝试着将自己的手按上去，发现这手掌要比自己的手大上两圈，这手的主人的力气一定非常大，它的手指曾经深深地嵌入这快金属材料之中，古斌轻轻用手指敲了敲这块材料，发现这的的确确是某种金属，而且是实心的。
“厉害啊，大力鹰爪功？”，古斌打了个寒颤，这可是现实世界，就算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某种变化，要做到这种事情依然是不可能的，以他的身体素质都无法做到，那么又有什么人能够办到？
那中年人冷声说道：“在留下这个痕迹前，这只手穿透了我们一个战士的身体，直接将胸口穿透。”
古斌愣了愣，他脸上的表情收敛了起来：“我需要这些材料，不要把它们扔掉，里面留有痕迹的帮我整理一下，我有用处。”
“没问题。”，对于古斌的要求，对方毫无迟疑地选择了答应。
继续朝着指挥所前进，约莫5分钟后，古斌便走进了建立在s大学羽毛球场基础上的指挥所里，这个地方已经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很难想象这是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改造出来的模样。
对于古斌的到来，指挥所内的人似乎没有太大的感觉，他们每个人都无比忙碌，又或者古斌本身存在感不强，总之，一直到古斌被领进一个小房间中，都没有任何一个人上来搭话。
“先说清楚，我只是一个传话的。”，那中年人用一种古怪的语气对着古斌说道：“所有留给你的信息我都没有浏览的权力，但是如果你需要调用一些资料，我指的是之前你在外面看到的那些，能明白吗？”
说着，他便矮身从床下取出了一个盒子，见个里面装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游戏头盔？”，古斌打量着这个头盔，满脸的疑惑：“没有线？”
“准确来说，只是一个信息储存器，一次性。”，他解释着，将游戏头盔放在了床上：“所有操作流程应该和你所了解的一样，不过我再重申一次，如果你冒认身份，那么它将会在验证错误时直接销毁，顺便销毁你的头。”
古斌面无表情地点头，见状，那中年人便快步地走出了房间，顺手将门带上。
“顺便销毁我的头……这么强势？”
见对方离开，古斌干笑了一下，他拿起了这个被称为“信息储存器”的游戏头盔，扭身躺在了床上。
“迈尔斯，在我戴头盔的时候你接管身体。”，他对着身体里潜藏的瓦尔里德意识说道。
“没有问题，不过因为你的身体行动基于你的主体意识，我虽然可以控制能力的发动，但是却没有办法移动你的身体。”
“足够了。”
交代给了迈尔斯任务后，古斌便毫不犹豫地将这头盔戴在了自己的头上，手指熟练地扣下了上面的启动按钮。
一种远超以往的坠落感传来，尽管意识身处于绝对的黑暗之中，古斌却感觉自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下落去，只是身侧没有能够作为参照物的东西，以至于这种坠落感变得无比虚无。
而在古斌足足数了20个数字后，这坠落终于停止了，四周变得明亮无比。
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上下左右皆是墙壁，但古斌却能够从中感受到投射过来的光线。
如果没有这些光芒，古斌说不定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传说中的小黑屋，这东西在他猫监狱的时候就总是听人提起，不过他比较听话，所以无缘见到这种“神奇”的所在。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狭小的房间，却在正中放着一个精致的，闪着金属光泽的桌子，上面则是一个样式颇为古朴的卷轴。
古斌没有立即去拿这份卷轴，而是将视线投降了房间的两侧。
“中间是卷轴……那么左右？”，他眯着眼打量了一下两边墙壁上颇为明显的图案，左侧为一把长剑，而右侧则是一把钥匙。
“有意思。”
古斌笑了笑，随后，他伸出手，探向了那立在桌子之上的古朴卷轴。
第523章 小石雕
“果然，有些东西从一早就安排好了。”
他看着那古朴但又不失精致的卷轴，心中浮现出的却是早前在触发生化奇兵的天空之城任务时所看到的景象。
同样也是利剑，钥匙与卷轴，这三个代表武力、知识与法律的符号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如果是之前，古斌或许会认为那是所谓的“制作者”的恶趣味，又或者说这里藏着某种特殊的暗示与联系，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在一个世界的确存在的前提下，这些东西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明晰了起来。
“让我看到这个，看来他们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了。”，古斌莫名地叹了口气，当即上前，伸手探向那卷轴。
“将触发实境任务，是否接取？”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古斌的耳边响起，紧接着，这系统提示就又补充了两句。
“注意，实境任务一旦接取则必须完成，否则将进入强制结算状态。”
“实境任务被接取后，你将获得部分指引坐标，到达坐标后将触发该区域的事件，每一个实景任务需要完成1至3个事件，难度递增，奖励递增，惩罚递增。”
“若完成数量为零或者失败，则直接按照最高惩罚计算。”
“啧啧。”
古斌砸吧了两下嘴巴，心想这设置居然还挺傲娇的，明明真实意思是“完不成任务你就完蛋”，但却又七拐八拐地扭个半天。
出于谨慎，古斌并没有立即接取这个从未见过的实境任务，而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接，能够离开吗？”
“不可以。”
这一次，系统的声音倒是有了一丝人性化的情绪，其中的威胁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见状，古斌耸耸肩，转而抬手将那卷轴拿起，紧接着，它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古斌的手中。
与此同时，古斌听见身后传来了门轴的转动声，扭头看去，却是那原本空无一物的白色墙壁上出现了一扇半掩着的门。
“这么急着让我离开？”，古斌并未理会那扇门，而是冷笑着走向那张精致的台子，他半跪下来，开始观察摸索那台子下方的花纹与构造。
很快，他就在石台的背面发现了一个凹陷，而在它的另一边，也就是正对着房门的位置，则有着一行细碎的文字。
“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古斌轻轻地念出了这句话，当下陷入了沉思：“伸冤在我，我必报应？为什么在这里留这句话？”
“希伯来书中的句子，同时也是《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卷首语。”，古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来到了石台的另一边，即那个凹陷的前面。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凹陷，深度约有两三厘米，旁边并没有任何的花纹以及痕迹，但是这凹陷极为突兀，简直就是在引诱古斌将某个东西放到里面去。
“圣经？”
古斌抿了抿嘴唇，伸手从物品栏中取出了那本跟随了自己良久，但是在他获得书生佩剑后便基本弃置了的老旧圣经。
这本在他完成了驱魔任务后，彻底变成了他的所属物的圣经并不算一件多么极品的道具，它的驱散功能在古斌获取了书生佩剑后也变得鸡肋起来，但出于古斌的个人收藏癖，他选择将其保留了下来。
他将那老旧的圣经对准了这个凹陷，发现大小基本符合，当下便将它按了进去。
石台的结构发生了变化，原本看上去浑然一体的石台突然间如启动的机关一般活动了起来，它就像一个拥有生命，从外而内地收缩叠加着，数层石板将那本老旧的圣经层层包裹，最后完全掩盖，随后，这个已经缩小了一半的石台将自己重组成了一个立方体，它的几个面猛地一抖，然后便彻底散架。
一个小巧的匣子暴露在了古斌的眼前，他伸手推开那已经散架了的石板，将那石头匣子拿起，重量不轻，甚至可以说有些沉重。
“bingo！”
古斌笑了笑，抬手捏住了那匣子的上部分，顺时针用力一扭！
沉重的石匣应声而开，它从中间分成了上下两半，而那藏在其中的东西也显露了出来。
“嗯？”
体内的瓦尔里德仿佛在这一刻苏醒了过来，古斌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了黑色的虚影，也就是同一时间，一股恐怖的心灵冲击朝他飞来，组成古斌身躯的瓦尔里德雾气出现了瞬间的紊乱，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股精神冲击相当的有限，甚至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那种不安的压迫感很快便消失殆尽。
古斌默默地解除瓦尔里德状态，并将视线投向了石匣中的事物。
这是一个雕像，人形，面部诡异，看上去与某种爬行类生物有所相似，它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而背后则有着3对较为粗短的翅膀伸展着。
古斌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雕像的真实身份。
“恶魔帕诅？”
古斌自然不会忘记这个曾经逼得自己利用自杀来完成任务的，来自《驱魔》任务中的恶魔。
他却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又一次看见这个恶魔的雕像。
一个不靠谱的鉴定术被古斌甩出，判定成功的同时，古斌的眼前则是显现出了与往常的鉴定信息完全不同的文字。
“实境任务提示开启：自动标记相关物品相关任务，持有它时，该任务拥有绝对优先度。”
“实境任务提示：当你启动相对应的任务时，它将会为你提供辅助信息，并在任务成功完成后转化为额外的奖励。”
“恶魔帕诅的雕像：任务道具，这个寄宿着恶魔气息的粗糙石雕不知从何时便存在了，因为恶魔的气息，它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损坏，不知到底是哪个族群曾经以它为崇拜对象，而在上一次的附体行动后，帕诅的灵魂又一次遭到了重创，为了能够修复自己的伤痕，它策划出了一次献祭行动。”
“持有雕像者，将可以每5分钟感应一次帕诅的气息并获取对方的位置，但连续使用5次后，将对气息的携带者造成极大的吸引，你将成为首要的猎杀目标。”
古斌点了点头，转手将雕像重新塞进石匣之中，并将整个石匣放进了物品栏里。
再次确认没有遗漏，古斌便大跨步地走向了那扇房门，离开了这个密闭的白色房间。
……
“迈尔斯？”
经过一轮“上浮”的体验后，古斌的意识重新回归了身体，他一边将头盔摘下，一边在心里发起了询问。
“没有情况。”
迈尔斯言简意赅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紧接着，他的声音突然一变：“你是不是接触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有什么东西在压制我！”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古斌心头一惊，然而迈尔斯却迅速地回答道：“还好，只是压制，那股力量相对微弱，不过以防万一，除非必要情况，否则我不会对你进行回应。”
说完，古斌便发现迈尔斯的意识直接从自己的思维中抽离了，看样子是缩到了不知道哪个角落中去。
“就这么光明正大地翘班了？”，他撇了撇嘴，从床上爬起来，却是刚好撞见了一名开门而入的士兵。
“这是您可能需要的资料，如果还有需要，按桌子上面的绿色按钮就行。”
士兵将手中的一叠东西放下，那似乎是一叠资料，最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在放下东西后，他便迅速地退出了房间，没有多说半句话。
快步来到桌子前，古斌看了看那纸条，上面写着：“视频资料已送至电脑，自行查阅。”，往下则是一长串的字符，备注提示是资料提取码。
顺手按下了电脑的启动键，古斌转手将那文件夹搬到了自己的腿上，开始翻阅。
“死者：21岁，2营1连1班，死亡时间凌晨2点42分。”
“死者：23岁，2营1连1班，死亡时间凌晨2点43分。”
前面是两份死亡记录，下方还附着几张死者的照片，正如之前那个中年人所描述的，他们的死亡都非常惨烈，其中那21岁的青年士兵的胸膛被活活洞穿，他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其中的惊骇之色仍没散去，可见他在死前一定遭到了极大的惊吓。
而另外一人的死法则更加惊悚，他居然被生生地“挂”死在了一颗树上，一条枝干穿透了他的肩膀，而他的身上则有明显的刀砍痕迹，古斌甚至不用看下面的验尸数据，就能够看出死者生前到底遭了多大的罪。
“哪里不对……”
古斌审视着这第二张照片，数秒后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在这照片中最不对劲的不是死者，也不是他的死相，而是那棵树！
果不其然，后面的照片中赫然有一张当日白天的照片，场景、角度与死亡现场的照片基本一致，但是在这张照片中，那挂着死者的树木根本就只剩一个树桩！
“几个小时的时间能长出一棵树？”，古斌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事情似乎要比他想象的麻烦不少。
（新的恐怖副本要上线啦，是最近的一款游戏，大家可以猜一猜）
第524章 你在COS杰森？
“尽管现在整个s市都不能用常理来形容，但是这种情况也太突兀了。”
古斌对比着两张照片，心中有了计较，他继续地翻阅这些文件，将目光投向了后面的几组照片。
不出意料的，在接下来的几张照片中，出现了那位“凶手”的身影。
魁梧与高大是古斌对于他的第一印象，但是身材比例仍然属于正常范畴，但是却有着一种极其特殊的威慑力，他的身体半佝偻着，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手臂裸露在外，显现出一种奇怪的纹路，照片中的他背对着古斌，右手似乎提着一把造型粗犷的砍刀。
而最让古斌在意的，是他头上戴着的一个面具，从照片的拍摄角度古斌仅能看见面具边缘与那人面颊的衔接处，除了能够判断出这个人是个光头外，就再也无法得出任何的结论了。
“这是在……之前的哨站？”，古斌迅速地辨认出了照片中的环境特征，他认出了这张照片的拍摄地点，发现居然是在自己被拦下来的那个哨站的边上。
他皱着眉扫了一眼照片下面标注的时间，显示是凌晨2点25分。
“没有岗哨，这怎么可能？”，古斌若有所思地检查了一次照片中的所有角落，均没有发现任何站岗的士兵的身影，而从这照片的拍摄角度来看，这身材魁梧的男人似乎是直接从哨站的正门口走过去的，这种情况下，就算哨站里的士兵全部遭了不测，也该惊动其他驻防人员才对。
他从桌面上抽了一支铅笔，一边思考一边在纸张上进行记录。
“被砍伐却又再次出现的树。”
“生效的监控。”
“失效的岗哨。”
“内部守夜的士兵被杀，却没有引起半点骚动。”
从一个突破口延伸出的思路在纸张上被迅速列出，当他的思路整理了一个大概时，古斌又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脑上，为了证实自己的一些猜想，他有必要去看看那些所谓的视频资料。
……
“请问，这张证件意味着指挥权吗？”
古斌向着一位军官出示了自己的那张证件，对方疑惑地接过，在简单地看了两眼后朝他点了点头：“它的确能够为你提供一定的权力，但这必须是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
“放心，我不会干涉你们的行动，我只需要做一个调查。”，古斌将证件取回，在塞进口袋的瞬间将它扔进了物品栏中。
军官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你说说看？”的眼神打量着他。
古斌的到来似乎并不是秘密，也就是说这基地里的高层们基本也都知道他的情况，但是很明显的一点是，他们会尊重古斌手中的证件，但却未必会想理会古斌这个人。
“我需要对所有驻防的人员进行一个调查，很简单，口头问就行。”，古斌顿了顿，迎着对方不解的眼神坦然道：“我需要知道，他们昨天晚上有没有谁做了与追杀、逃生、树林以及死去的战友有关的梦，如果有，那么我想见一见他们。”
“这……”
见对方开口质疑，古斌以极快的速度将那证件取出，亮在了对方眼前：“我不知道这后面代表着什么，但是我这样的做法应该也没有越权，如果你们不想今晚再出现莫名其妙死人的情况，就最好认真对待我的话。”
古斌眯着眼看着对方的表情，他注意到，当他提到“莫名其妙死人”的时候，那军官的神情显然出现了动摇，随后，古斌便看见他点了点头，只听他说道：“好，十分钟之后就是例行的报告会议，我会在那里提出来，7点整，你来这个地方，我会让所有符合你要求的人在这里等你。”
“谢谢。”
古斌点头致谢，然而对方却摆了摆手，迅速地离去了。
天色阴沉，当古斌再一次来到之前那哨站的前面时，一种阴郁的压抑感铺头盖脸而来，大雪却是停了，但空气仍然无比寒冷。
在离开驻地前，经过反复的询问，古斌确认庞昆已经离开了s大学，按照原计划，一旦庞昆离开，自己也应该立即离开s市才对，但是现在这突如其来的捆绑式任务让他没有办法抽开身来。
在“边缘”中混迹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古斌很容易就从当前的事件迹象中看出一些端倪来，自己刚刚拿到的恶魔帕诅的石像所指的也绝对就是s的大学中发生的事情。
“猎杀，献祭，仪式。”
这三个词语在古斌的大脑中徘徊着，他不得不更加谨慎地去进行求证和准备，而真正留给他的时间恐怕只有到午夜零点前的几个小时了。
“从任务属性和之前那些人的死亡时间来看，任务真正的开始时间很可能是在零点到清晨之间，整个任务，或者说整个副本可能会在一定的范围内随机‘拖人’进入其中，而从受害者的数量和情况来看……”
古斌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走向自己开来的车子的停放地，思维却是一刻不停：“数量有限，而且极其有限，这就说明这种献祭不重数量，而是重在质量或者某些特性，再要么就是帕诅的能力不够强大，所以只能进行这种程度的仪式？”
“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如果能够找到当事人的话……”
想到这里，古斌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车子的边上，那士兵很是尴尬地看着自己，想来刚刚已经叫了他两声了。
见状，古斌便笑了笑，朝着对方道歉，随后便接过了车钥匙。
看到那士兵离去，古斌便打开了车门，迅速地钻上了车，他将那扔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背包拿过来，小心地把那“藏”在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我感觉不对。”
还没等他发问，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安静的赵言突然用他的机械嗓音说话了，原本紧闭着眼睛的机械狐狸睁开眼睛，他用那种呆板的声音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走比较好，这里给我的感觉太差了。”
“嚯，我把你一个人扔车上你不乐意了？”，古斌笑着说道。
“放屁。”
当谷歌娘的声线发出了这个声音后，古斌整个人都不好了。
明明很严肃，为什么一说话就这么喜感？
“我感觉自己正在受到影响，而且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很不对。”，赵言说到这里停顿了两秒，像是在措辞，随后，他如是形容道：“你给我到底感觉，就像是刚刚从粪坑里爬出来一样，身上有一股恶臭。”
“靠。”
古斌眼角一跳，他知道赵言没有在跟自己开玩笑，他说的绝对是真实的感受，因为就在自己刚刚摘下那个游戏头盔的时候，迈尔斯也一样表达了差不多的意思，只是现在的他似乎真的陷入了某种沉睡状态，无论古斌怎么找他都没有半点回应。
他狐疑地从物品栏中取出那个装着帕诅石像的石头匣子，将它端在了手上，问道：“你感觉一下，是不是它？”
“拿远一点！我要吐了！”
机械狐狸发狂一样地叫着，也不知道赵言现在身为一个寄宿在机械玩偶里的灵魂是怎么定义呕吐这种事情的，赵言甚至在拼尽全力地让自己往后缩，远离古斌。
见赵言已经要抓狂了，古斌赶忙将这东西扔进了物品栏中，就这么几秒钟，机械狐狸已经退到了车的另一边，尽管它没有表情，但是古斌却莫名地能够感受到赵言所要表达的那种厌恶和恐惧感。
看着对方的表现，古斌一脸蛋疼，如果不是赵言现在的形象和人甚至生物都完全扯不上关系，恐怕他自己都要误会这样的画面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流氓试图对着另一个人做些什么一样。
“你接触它的时候，没有遭到干扰？”
缓了几秒钟，赵言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他说道：“我不知道里面是是什么，但是当它靠近的时候，很多不好的记忆就产生了。”
“什么记忆？”
“比如，死亡经历。”，赵言解释着：“绝望，还有痛苦。”
听到这里，古斌的眉毛却一下舒展了开来，赵言的这两句话可以说是直接帮他解答了大量的疑惑。
赵言的话几乎完美地解释了那个献祭仪式的真正指向，古斌一把抓起赵言，将它塞进了背包中，把拉链拉好后便快步下了车，朝着来路走去。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言的电子合成音从后方传来。
“现在去求证，不出预料的话，今天晚上我们会去参加一个比较刺激的游戏。”，古斌伸手摸出一张白纸，上面印着的赫然是之前在照片中出现的“凶手”形象。
这是他的正脸，他的肩膀上扛着一个人，砍刀上沾染着不少的血迹，面具遮盖了他的面容，而从面具的两个眼洞中，古斌却感受到了一种狂热而嗜血的气息，而他的皮肤则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样，呈现出一种扭曲而溃烂的纹路。
“我怎么觉着这货在cos杰森呢？”，古斌自言自语道。
第526章 地下室
“那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移过去的。”，他说道：“看上去还在这个学校里，但是房间很旧，看上去跟遭了火灾一样。”
“那里有电？”
“有，房间里挂着一盏灯，非常弱的光。”，他继续描绘着：“当时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想走出去看看。”
说到这里，他整个人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起了某些惊悚的事物：“走出去之后，我发觉自己非常的热，气温很高，不仅没有下雪，温度甚至接近30度。”
他的表情有些扭曲，青年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我的脑袋里说话，就像……就像……“
他试图去形容那种感觉，但是一时间却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词语，但是古斌的反应却是非常的快，他立即明白了对方想要表达的确切含义，下意识开口道：“是不是就像‘边缘’里的系统音效一样？”
“对对对对！”
青年立即表示了肯定，看到他这个样子古斌便也只好在心底里无奈地笑了笑，看来眼前的也是一位“边缘”的玩家。
“就是那种感觉，不过那个声音很沙哑，而且很阴森。”
“他说他会找到并杀死我，并要求我们想尽办法离开。”
古斌一脸的诧异：“你是说，他要求你们逃跑？”
“是的，他要求我们这样做。”，青年回答道：“然后，他又告诉我，想要离开这里，必须去修理一些发电机，这样子才能打开那些封锁着的大门，他甚至还教会了我修理这些发电机的方法！”
“所以那屠夫是从南翔出来的么……”，古斌有些想笑，脸上却是紧绷着。
见古斌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屑和不相信的神色，青年便继续说：“我原本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或者是什么人的恶作剧，但是当我走了一段距离后，却看到了……看到了很多的钩子！”
他的语速在加快：“就在房子外面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像棚子一样的东西，从上面垂着大量的铁钩，铁钩上面……全是人！”
古斌无法从他的形容中想象出他看见的确切景象，但是光靠脑补，他已经能够想象出那种惨烈的景象。
“我当时已经吓疯了，回头就跑，结果跑了才一会儿，就发现前面是一堵墙，不，是一圈墙！”，青年的表情变得恐怖而狰狞：“那个人没有开玩笑，他真的把整个地区都圈起来了。”
“没试着爬墙吗？”，古斌表示质疑。
“不，我试过了！”，青年又往嘴里灌了一口水：“但是每当我爬到一半，就一定会滑下来，就像有手在拽我一样，最后一次，我甚至直接被那股力量从墙面上拽了下来，并且还收到了警告。”
古斌摸出一张地图，将它在青年的面前摊开:“能稍微说一下那个地区有多大吗？”
青年看着这地图，面露难色，他挠了挠头：“我不是很清楚这个学校的大小，但是我醒来的房子应该接近那个圈子的中间，到边上的话，距离应该和这栋大楼到那边哨站差不多。”
古斌点点头，取出一支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圈，同时说道：“跟你一样被带到那里的，有几个人？”
“算上我四个，其中两个是军人，另外一个是女孩……她是第一个死的。”，青年面露惧色：“大概是我醒来半个小时后，就听见了她的叫声。”
……
当古斌离开行政大楼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来了，远处的饭堂很热闹，只是这热闹中还带着一丝不安与烦躁。
他几乎从那个名字是“梁传声”的青年那里知道了自己所有想要知道的东西，他现在就跟在古斌的身后，天知道他是怎么说服自己的家人的。
“你现在要去哪儿？”
“找一个人。”，古斌说道，但随即又改了口：“或者说找一具尸体。”
“啊？”
“和你一起陷进去的3个人，其中两名士兵的尸体在营地周围被发现了，一个被砸穿了胸口，另外一个人被穿死在了树杈上。”，古斌不知是在解释还是在自言自语：“这和描述出来的死法虽然不完全相同，但却也基本一致，那么那个女孩如果真的遭了不测，她的尸体就应该在一个具有相同性质的地方。”
他回过头，问身后的梁传声：“你之前说过，你看到最后一次看到她，是她被那个屠夫扛进了一个地下室里面？”
“是的。”
“好，我知道了。”，古斌点点头，他拍了拍梁传声的肩膀，然后指了一下大门口哨站的方向：“你现在去那边的哨站，告诉他们是我让你过去的，我姓古。”
打发走梁传声后，古斌便转过头去，朝着另一边图书馆的方向快步而去。
“骨头，那具尸体可能就藏在那个你们大学的喷泉的边上。”，沉默了许久的赵言在梁传声离开后终于再一次说话了：“我记得那里有一个废弃了的变电室，已经被搬空了，而且也在地下。”
“我从地图上面判断出来的位置也在那里，应该不会有错。”，古斌回答道：“而且那个房间早在五六年前就被封死了，你知道原因么？”
“嗯？”
古斌轻声说道：“你夷笙姐的一个师姐，遇人不淑，碰上了一个花花公子……后面的经过你应该能猜出来，结局是她自杀了，就在那个地方，过了很久她的尸体才被找到。”
“你非得现在提起这种事情吗？”
“你自己都说是鬼了，还会忌讳这种事情么？”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很快，古斌面前便已经出现了原本位于图书馆正前方的喷泉。
准确来说是喷泉的雕塑了，这种天气，喷泉的水自然是流不动了，原本喷泉边上应该亮着的灯光也因为电力问题被关闭了，这让积了雪的喷泉雕塑看上去就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喷泉往左……”，古斌停止了和赵言的攀谈，他借着远处微弱的灯光摸向左侧。
古斌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六点半，但是天色已经接近全黑，他顺着喷泉的阶梯往左边走出十米，来到了阶梯与上面平台的衔接处。
“就在这里了。”
古斌蹲下身子，伸手按进了积雪之中，轻轻地划动了两下，又将背包放在了一边。
“那么问题来了，你打算怎么把它弄开？”，赵言从背包中伸出了脑袋，闪烁着电光的眼睛看向被古斌扫掉积雪的地面：“这是直接浇了水泥了吗？”
“办法还是有的，只是可能会稍微暴力一点。
古斌思考了两秒，随后便从物品栏中摸出了一柄巨大的锤子。
“……”
赵言眼中的电光闪烁了两下：“你身上怎么还带这种东西？就算用来应急也没必要买那么大的吧？”
“大锤八十，小锤四十，显然大的比较赚。”，古斌模棱两可地回答着。
在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的“驱动”下，锤子在与水泥地面接触的同时发出了巨响。
连串的响声在空地上炸起，而当古斌第十次抡动锤子时，地面上已然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行，这样就差不多了。”
古斌伸手按了按这道明显的裂缝，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身抓起装着机械狐狸的背包：“我先下去瞧瞧，你的话，就找地方藏会儿。”
说完，也不等赵言回答，便将整个背包塞到了旁边的花坛里，自己转身站在了那裂缝前。
黑色的瓦尔里德雾气逐渐取代了他的身体，一如在巨山精神神病院里所看见过的场景，这些雾气轻而易举地钻入了那细小的缝隙之中，在短短几秒钟便消失在了原地。
“啪嗒！”
在荧光棒的冷光中，古斌将物品栏中早已备好的氧气面罩扣在了脸上，都是临时用品，只能维持10分钟左右。
回归正常状态的他举高了手里的荧光棒，让那冷光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他现在站在通往变电房的阶梯上，面前往下约5米便是变电房的大门，上面贴着的封条已然被扯开，铁门半掩着，偏暗的冷光不足以照亮其中的事物。
古斌的双眼始终保持着瓦尔里德状态，但他却并没有在这里看见任何不对劲的能量流动，一切都非常正常。
来到铁门前，古斌用力将其推开。
他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
原本的设备早已被清空了，这个原本应该彻底空旷的房间的正中央，赫然立着一个金属架子，上面往四个不同的方向伸出四根分支，分支的尽头则是明晃晃的铁钩。
就在古斌右边的钩子上，正挂着一个人，鲜血在他的脚下汇聚成了一团，在黯淡的冷光下乌黑如墨。
又是一根荧光棒被打亮，古斌借着光亮看清楚了那人的真面目。
这个女孩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眼中满是绝望，那铁钩穿透了她的肩膀，身上有着数道明显的刀伤。
“果然在这里。”
第527章 吃相太难看了
女孩的身体非常纤细，不知是不是古斌推门时引起的空气流动的缘故，此时这具纤细的尸体正在慢慢地晃动着。
“这里的温度……”
古斌很想把身上的厚衣服脱掉，这个“地下室”的温度简直高得让他有点难以忍受，准确来说，是这个铁门之内的温度实在是太高了，以门框为界限几乎成了两个世界，一边仍然是零下低温，另一边则是闷热的空气。
“多有得罪，勿怪。”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当真正面对这具尸体时，古斌仍然是在心底里叨了一句，同时朝着尸体微微一躬，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身上有刀伤……肩膀，腰部，大腿？”
借着荧光，古斌小心地检查了尸体上的伤痕：“伤口绝大多数都在背部，看来是在逃跑的时候被追上砍伤了。”
“腹部，胸口，贯穿伤？”
紧接着，他又在女孩的尸身上发现了新的痕迹，在她的腹部和胸口，各有几个明显的伤口，前后对称，显然是被什么东西贯穿过。
“嘶？”，古斌疑惑地转到了另一边，却又在她的小腿上发现了一道狰狞的锯齿状伤口，乍一看就像被什么东西咬到过一样。
“所以这个屠夫是属狗的？”
古斌凑近了一些，试图将女孩尸体腿部的破损裤腿扯开一些，但是在他的瓦尔里德视觉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丝晦涩的光影。
如同灰黑色的丝绸一般，这光影缠绕在她的小腿上，仔细一看，似乎正是从那伤口之中“钻”出来的，它里面带着如同锈迹一般的浓彩，这色彩在这丝绸里缓慢地“流动”着，当古斌靠近时，它居然产生了一丝反应。
这变化自然被古斌看了个一清二楚。
黑色的瓦尔里德雾气瞬间涌出，在那光影溃散前将它们层层包围，这些光影却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瓦尔里德雾气出现的刹那便像是被刺激了一样朝着侧面冲去，但却狠狠地撞在了由瓦尔里德构成的雾气墙壁上，立时便弹了回来。
古斌逐渐地缩小包围圈，那丝带一般的光影在突破失败后居然就安静了下来，它的侧边显得非常模糊，那种铁锈般的色彩只在它的最核心的地方存在着，而此时，在古斌的视野里，这能量正以一种盘蛇的姿势将自己的核心盘绕起来，把自己变成了球形。
“很好，很识时务。”，古斌在心底里笑了笑，一边将瓦尔里德构成的包围圈缩小，一边将正对着自己的包围圈面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同时抬手唤出了一团心灵支配活素。
“嗖！”
就在那缺口出现的一瞬间，这团能量便像箭矢一样朝着古斌飞来，但是未曾想，刚刚出现的缺口几乎是立即就重新合拢了，而古斌手中的绿色活素能量则在他的手掌中转了两圈后被轻松“捏”灭。
“果然是有意识的。”，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团能量，却是没有理会它，而是继续之前的工作，检查那尸体小腿上的伤口。
“锯齿状，小腿甚至已经有些变形了，看来当时受到的冲击已经让她的骨头受损了……捕兽夹？”，古斌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他紧接着又比划了一下那伤口的位置，当即便确认了自己的想法，主要是这伤口实在是太整齐了，甚至于到了对称的地步。
他看了一眼那团在瓦尔里德雾气中乱窜的能量，心中有了结论：“很明显了，这就是捕兽夹一类的东西所造成的，否则不应该连撕咬的痕迹都没有。”
“一个普通人被夹住，绝对会发出惨叫，又或者捕兽夹本身就会造成一定的响动，这一定引起了屠夫的注意，这样一来，她的确没有太多逃跑的机会。”，古斌控制着那团能量，让它漂浮在了自己的眼前：“颜色很恶心，想来具体属性也一定不怎么样，它的产生地是伤口，也就是说它和捕兽夹之间可能有一定的关系。”
“嗡！”
物品栏中突然产生了异变，古斌一惊，连忙打开物品栏查看，却发现其中那个在领取“实境任务”时获取的恶魔帕诅石雕居然自己蹦出了装它的石头匣子，此时正在发出暗紫色的光芒，不仅如此，它还在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快速抖动着。
“看不出来，这长得和柱状物一样的玩意儿不仅能发光还能来回抖，功能估计很强大。”，古斌的大脑一阵恍惚，但随即他就缓过了神来，牙齿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集中注意力。
将手化作能量状态，小心地接触了一下这个石雕，但却没有半点不适的情况，他谨慎地将其取出，然而就在石雕脱离物品栏的一瞬间，那束缚着阴暗能量的瓦尔里德囚笼却遭到了猛烈的冲击，古斌险些无法遏制那从内而外的破坏力。
这一下虽然超出了他的意料，但是却也让他大脑中彻底地清醒了过来，出于本能，古斌控制着瓦尔里德囚笼全力地遏制那来自内部的躁动，然而就在瓦尔里德雾气开始压缩的时候，那其中的阴暗能量却又立即放弃了抵抗，这让古斌不得不立即收手，否则按瓦尔里德的特性，那里面的不知名能量绝对会被古斌活活侵蚀掉。
“提示：像帕诅石雕缴纳额外的本源能量，将可以增强其辅助功能，可强化3次，强化1次将使其提供额外的气息遮掩效果。”
“噢？”
闻言，古斌再也没有一丝犹豫，他将帕诅的石雕转了个个儿，让它的脸正对着那被瓦尔里德雾气困住的暗色阴影。
耳后突然传来了急促的震动，这是呼吸面罩的3分钟警告，这意味着古斌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耽搁了。
他没有理会氧气面罩的倒计时提醒，而是将那帕诅的石雕朝着那暗色能量晃了晃，随后便狠狠地握紧了空着的左手。
在他的控制下，那些“蓄谋已久”的瓦尔里德气体便如绞肉机一般旋转了起来，将那盘绕在其中的晦暗色彩彻底粉碎。
瓦尔里德的特性使得这些晦暗能量的残渣被彻底粉碎，在完成了这一举动后，古斌便将自己的能量状态解除，经他这么一搅，帕诅的石雕也没了动静，仿佛它从来没有制造过任何异动一样。
将这个石雕重新塞回物品栏中，古斌重新将视线转向了那女孩的尸身。
帕诅的异动给他提了个醒。
……
“呼……”
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悄无声息地涌出，数秒后，便在原地重新地凝结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古斌一把将脸上扣着的氧气面罩扯下，随后便用力地呼吸了两下外面冰冷的空气。
远处的草丛中闪过两道白光，见状，古斌当即快步过去，弯下腰将花坛中的背包，连带着背包里的机械狐狸一并“拽”了出来。
“你给我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了。”
在被古斌重新“背”到背上之后，赵言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在下面看到了什么？怎么这么久？”
古斌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能够更换的衣服，把身上早已被汗浸透的衣服换了一圈，只不过在如此天气里做这种事情，饶是他如今的体质也是冻得只打哆嗦。
而在这个过程中，古斌则哆哆嗦嗦地将自己的经历透露给了赵言。
“帕诅的石雕？”，尽管此时赵言使用的电子合成音压根没有情感可言，但是其中的疑惑语气却仍然能够表达出来：“既然系统给出了提示，那遵循应该没有问题吧？你在领取到实境任务的同时找到了它，说明它应该属于隐藏线索道具才对。”
“两个问题。”，古斌一边朝着驻地的方向前进，一边用只有自己和赵言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第一，帕诅石雕的确是隐藏道具，但是它的针对性很强，无论是那个房间中的标志，还是获取它所需要提供的东西，几乎都指向了我，而且房间中的意象指代实在是非常糟糕。”
“为了获得一个邪神的石像，我先取走了代表法律或者规则的卷轴，随后，又‘献祭’了一本圣经，而且还是来自驱魔剧情中老神父莫林的，有特殊功能的圣经，并在这个过程中，将曾经承载规则的石台摧毁。”
古斌终于从之前的温度变化中缓和了下来，他的语气也变得平稳了：“而且帕诅的石雕用处非常有限，它仅仅能够让我在与它相关的实境任务中获得有限的帮助，但是最终结果却是负面的，从它的最终结果为出发点……过度地使用和推崇这样一个东西，不是在把自己变成它的‘信徒’，就是在把自己变成它的‘祭品”。”
“而更加可怕的是第二点。”，古斌冷笑了一声：“这位帕诅在‘边缘’中的地位恐怕也不低呀，从我脱离‘边缘’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可一直都没有收到过任何的所谓的系统提示，就算有，那也是在戴上了游戏头盔之后的事情。”
“我敢说，我在下面听到的所谓系统提示，根本就是伪造的，而它的目的也很明确，那就是自己流散在外的零星能量。”
他的语气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看来，帕诅的情况恐怕也不怎么乐观，连这种零零星星的东西都不愿意放过……可惜，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
第528章 裤裆藏雷或有奇效
我遵循我父亲的教导。
他用狠毒与暴力教会了我什么叫服从，我知道，在他的体内一定有着一个伟大的存在，它像神灵一样支配着父亲的一举一动，这是属于上位者的权能。
它在我的耳边窃窃私语，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始终如一。
服从，服从，绝对的服从！
当它借由父亲的嘴巴想我下达最后一个命令时，我欣喜若狂。
一百名矿工！
他们随着我步入矿坑深处，那里有着预备好的炸药。
在他们惊恐而绝望的注视中，我完成了这个盛大的仪式，将我，和这些绝望之人的灵魂献给伟大的神灵。
我叫伊万?麦克米兰。
我的生命将随宏伟的神力而延续，我将是他手下的猎犬，为他献上所有鲜活的灵魂。
……
“你迟到了。”
之前接待过古斌的军官面无表情地对着他说道。
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看上去颇为稚嫩的士兵，而另一个则是梁传声。
“抱歉，碰上了一些情况。”，古斌回应道，他的视线在梁传声的脸上一扫而过：“为我们准备一个房间，全程监控的房间，我还需要一些武器与装备。”
“这些事情我做不了主，你现在必须跟我去一趟临时会议，你的要求可以在会议上提出。”
古斌笑着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有责怪梁传声的意思，对于这些军人来说，自己的两名战友在夜里被残忍地杀死，但却没有任何一个目击者，偏偏还出现了被砍伐的树再次出现这种诡异的事情。
古斌大概可以想象到，当这些军官们听说古斌跑去“寻找一具尸体”时会产生多大的关注度。
至于梁传声把这些消息说出来，似乎也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更何况自己之前还跟他瞎吹自己就是军方的人，那么对于他来说，把这些消息告诉古斌的“战友”，恐怕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个房间先准备好，把他们安置进去。”，在走之前，古斌坚持要他们履行自己的第一个要求。
那军官犹豫了两秒，随后便作出了安排。
军营内的气氛有些紧张，古斌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些军人们对于“入夜”的准备，看来梁传声告诉他们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行踪，甚至还有他所经历的一切。
一个小时后，古斌揉着太阳穴从会议室中走出，在刚刚的交流中，他几乎要对s市的诡异天气和封闭情况表示感谢了，自己要在不透露“边缘”秘密的前提下解释他们可能碰到的状况。
幸运的是，那张证件和证件背后所代表的权威仍然为古斌提供了巨大的便利，古斌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行为不对整个军队的整体产生影响，而事实上，对于整个驻地来说，这件事情还没有上升到危及根本的地步，而古斌的总体表现还算是“光明磊落”。
对于这些军人来说，之前发生的事情最无法解释的地方就在于自己居然无法察觉到战友的死亡，哪怕是在一起站岗的人，也像是失忆了一样完全无视了这些失踪的人。
没有起因，没有过程，而那些记录则像是在白天突然冒出来的一样，简直让人无法琢磨。
当然，这是这些是士兵和军官眼中所发生的事，对于古斌来说，这一切都非常容易解释。
疑惑、愤怒、不解、绝望。
古斌甚至怀疑帕诅将自己的目标定在了这整个s大学之中，在有限时间内不断发生的失踪与死亡，足以制造出巨大的恐慌与不安了，而古斌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些“收割者”的眼里，所谓的灵魂的价值应该也有所不同。
“只是不知道我价值多少？”
古斌怪笑了一下，随后便推开了眼前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真的不大，从这个房间的位置来判断，它曾经应该是设置给体育馆排球馆管理员的办公室。
房间中准备了床铺，准确来说是床垫，看上去挺寒酸的。
古斌没有理会梁传声和那士兵的目光，他关上门，走向另一边空着的床垫，一屁股坐了下来，把鼓鼓的背包放在了角落里。
他很想感叹一下这一系列事情对于赵言的影响，很难想象他这样的性格能够在这种糟糕的环境下安静这么久，放在以前说不定都已经憋疯了。
“贵姓？”
古斌看着那士兵，笑着问道。
“呃，我姓李。”，他说道：“叫李岩，石头的那个岩。”
这个叫李岩的士兵年纪比古斌还要小一些，准确来说，这房间中年纪最大的反而是梁传声。
古斌点点头，再一次朝着两人做了一次自我介绍，随后他从旁边的床垫上拾起一块军用干粮，撕开包装咬了一口后，他朝着李岩问道：“那么，你昨天上应该做了一些噩梦？方便讲一下吗？”
“我梦见我的班长被挂在了一个钩子上，他挣扎了两下就掉了下来，他开始跑……但是很快后面就有人在追他。”
李岩的眼中闪过了不解和愤怒的神色：“就是这些画面，它们一直重复，一直重复，直到我被集合令吵醒……出去搜查的时候才发现，班长真的出事了。”
“被挂在了树杈上？”
古斌醒悟了过来，李岩口中的“班长”就是那个被屠夫挂死在树枝上的士兵。
他朝着李岩点了点头，随后又将视线转向了梁传声：“你在前一天的晚上，有没有做类似的梦？”
梁传声的脸上露出了犹疑和纠结的神情，数秒后，他以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我好像梦到过，一个人从窗户翻出去，然后就听见了金属的碰撞声，再然后就是惨叫……很模糊，记不清了。”
“无妨。”
古斌取过一个军用水壶，小小地喝了一口。
就算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已经进入了非人类的境界，但是这种天气喝一口热姜汤还是很舒服的。
“那么李岩，在你们班长出事的前一天，他有没有跟你提到过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比如说他做了噩梦什么的？”
很显然，在古斌和各位大佬们解释事情经过的这段时间里，梁传声与李岩已经通过一次气了，所以他也很容易明白古斌问这些问题的意图，只见他皱着眉回忆了几秒钟后，便道：“他没说，但我敢肯定他肯定睡得不安稳！”
“前天晚上班长半夜突然大叫了起来，很大声，当时所有人都被吵醒了，我们尝试着去叫醒他……结果他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我们也只能由他了。”
“兄弟，你的意思是，在我们碰上这种事情前，可能都会先做梦？”，梁传声脸上充斥着恐惧和害怕的表情：“你也做梦了？”
“我嘛……我没有。”
古斌挑了挑眉毛，但随后他就笑道：“但是如果你们今晚出现意外，那我也一定会被连带，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你们现在尽量补充一下能量，尤其是你。”，古斌指了指梁传声：“如果情况没有变化的话，你之前经历过的猫捉老鼠游戏一定会再次出现，而且根据你之前的遭遇，在意外发生之后我们未必会集合在同一个地方，到时候就只能靠个人判断了。”
大门被打开，之前引领过古斌的中年军人走了进来，他后面还有两名士兵抬着一个箱子。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如果还有需要就再提出来。”，中年人说道，他抬头看了看房间中的几个监视器，叹了口气，随后便退了出去。
古斌来到了那箱子前，而李岩与梁传声也都凑了过来。
“就这些？”
李岩伸手从里面取出了一把制式步枪，熟练地检查了一下，而梁传声面对这些武器则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在****，一个普通人，能摸到枪的机会简直无限接近于零，几乎就是只能在学生年代军训期间摸一摸了。
古斌好整以暇地取出一把枪，在李岩的诧异注视下轻车熟路地熟悉了一下，动作快速而自然。
梁传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见古斌和李岩这个样子，他也只能咬牙从里面“抱”出了一把枪，战战兢兢地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操作。
见他这副样子，古斌倒也没有责怪或者说些嘲笑的话，而是放下枪，从箱子里小心地取出了两颗手雷，递给了梁传声。
“啊？”
“别发呆，我告诉你，这东西说不定要比枪好用。”，古斌苦笑道：“说实话，我就不觉得今天晚上枪能够派上什么用场，说不定等一切开始了，进去的就只有我们自己，所以现在你们就当个心理安慰拿着吧。”
“什么意思？”
“你忘了你班长是怎么死的？还是说你们夜岗不带枪？”
强行将手雷塞给了梁传声，随后古斌自己便拿了两颗回到了铺位上。
“如果枪不管用，手雷也不一定……”，李岩对古斌的说法表示质疑，但紧接着，他就见古斌将两颗手雷挂在了腰间。
“其实我这里有个方案，说不定能够有用。”，古斌伸手指了指裤裆的位置：“藏在这个地方，说不定有奇效，那阴我们的家伙，总不会连男人的裤裆都伸手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