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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炮灰攻略全文阅读

作者:银灯照锦衣     红楼炮灰攻略txt下载     红楼炮灰攻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0、算计

    紫鹃就说:“三爷糊涂了。等那时候三爷反而不好去了。三爷想啊,那时候,三爷考中了,宝二爷没有,老爷喜欢三爷了,太太眼看着不是更恨三爷。老爷总在外头能顾上什么?再说了,现在要是三爷考中了,老太太也是喜欢的,那时候可就喜欢不了了,三爷更没个人可以指望了。”

    “为什么?”贾环对王夫人这么多年的积威有深入骨子里的害怕了。

    紫鹃分析给贾环听:“三爷想啊,老爷在家,看见三爷考中了,会认为宝二爷没考中是因为不认真读书的,那么还不天天催逼宝二爷读书啊。宝二爷又不爱读书,惹恼了老爷又是一顿打,那么老太太还不迁怒到三爷身上?本来老太太会高兴的事,这么一来就成仇人了。三爷还讨了好果子吃?”

    贾环一想也是,贾老太太的护短偏爱就是这么强大,不过:“我今年考中了,老爷回来也不一样逼着宝玉读书啊?老太太一样恨我的。”

    “不一样啊,你今年考中了,你给老爷解释说是侥幸,而宝二爷没考中是病了,这话先透给老太太,老太太知道了怎么说,这不就把老爷哄过去了,老太太也喜欢你配合,还能少了你的好处?

    而且老爷就是那时候逼着宝二爷读书,事情过了这么久,也会以为老爷做学督的原因,未必算到三爷头上。怎么也比三爷那时候拿个热乎的秀才回来好吧?”紫鹃解释说。

    贾环想想也是:“只是怕我考不上。”

    “三爷偷偷去报名,连姨娘也不给知道,等考完了,不中的话,谁也不知道又怕什么?再说下过场了,以后再考也容易些,也能结交一些科举路上的朋友。”紫鹃鼓动说。

    贾环就动心了:“我想办法去试试。难得太太心不在这,都忙着薛家的事呢。”

    紫鹃冷笑:“三爷这么聪明,其实太太不忙的时候。可以帮太太找点事,免得太太无聊,才是有孝心啊。”

    贾环在读书方面不是天才,连人才也算不上。不过某些方面却是个人才,一点就透,以后的事估计就不用紫鹃费心了。

    不过紫鹃有说了句:“三爷要什么书,可以去找我们姑娘借的。”

    林黛玉和贾环其实和贾宝玉一样远近的,不过是后天的接触问题,贾老太太恨不得把孙子和外孙女捆在一块,可是贾环和林黛玉说句话的机会都很少有。亲疏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现在林黛玉虽然不能说疏远了贾宝玉,可是也不是站在贾宝玉的立场看问题了,所以对贾环没什么对立情绪的。

    贾环要读书上进,林黛玉一直表示支持,借书什么的当然没问题,不过紫鹃也不是让贾环来借书的。

    贾环不管怎么理解的紫鹃的意思,反正还是来拜访林黛玉了,林黛玉对这个稀客也很热情。听说贾环正努力读书,有志向科举,还让雪雁找当年学四书的旧笔记给贾环。

    等贾环走的时候。紫鹃送到门口,“这盒子糖说是什么西洋糖,三爷带回去吃吧。”

    贾环一惊这么大了吃什么糖,不过一看紫鹃的眼色就说:“那谢谢了。”一接过来,这重量一定不是糖,除非传说中的西域某糕。

    回去打开一看,果然不是糖,当然也不是传说中的西域某糕,而是货真价实的银子,整整六十两。考试的费用有了。虽然贾环就说京城人。不用上京赶考,好吧,考秀才谁也不用上京赶考,但是以他的情况要顺利去考试还是要活动经费的,比如怎么封住小厮的口,为了掩人耳目提前出去住什么的等等。都要银子的。

    银子这东西,贾环没有,所以紫鹃就考虑到了。不过紫鹃也不会多给,胃口不能养大了,雪中送炭才是境界,要是送个带火龙的别墅就是白痴了。

    紫鹃的家底,虽然具体多少别人不清楚,但是有家底这件事,人人知道,贾环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收点紫鹃的资助也心安理得,盟友么总要互通有无,同心协力才行。

    贾环未必多好用,不过紫鹃能动用的贾府的男丁就他一个,没得选择。虽然贾环在荣国府里面被王夫人打压的不像话,不过外头有些事,荣国府三少爷,这个身份还是很好用的。还是那句话,树大好乘凉。

    薛蟠的婚事斗争是越演越烈,可是让荣宁两府的八卦人士看足了热闹。尤三姐果然是手段过人,把个薛蟠拿捏的着了魔一般。气的薛姨妈直哭,连薛宝钗也放下了贾宝玉,跑回去扑自己家的火了,实在淡定不得了。

    不过翠缕的原话:“宝姑娘果然不凡,每天一早就家去,晚上去不管多晚都要回来住,她家的事,谁不知道?难道她回去住,太太还会说她?这还没进门,可是两边都不放呢,谁知道是不是两边都能抓住,别最后落得两头空。”

    翠缕这姑娘和她主子史湘云不一样,就是不喜欢薛宝钗,不亏是贾老太太调教出来的,审美观和贾老太太一样,何况还有从小的情分。

    司棋就说的更不客气:“说起来要是这尤三姑娘真进了薛家的门,只要薛家不搬家,咱们就不怕没热闹看。宝姑娘是个精明的,可是她那性子谁都能吃开,就怕遇上尤三姑娘这样的,秀才遇上兵,吃亏的一定是秀才。除非她现在就不让尤三姑娘进门。”

    入画不以为然:“她能拦得住?薛家姨太太都哭的没法。”

    “办法有的是,你们等着看。”司棋冷笑。

    紫鹃也不是没想到司棋说的可能,不过她并不后悔鼓动尤三姐。

    这尤三姐要杀进豪门,总要赌上一赌的,富贵险中求么,谁能不付出代价,就能坐享其成?

    薛宝钗想要嫁给贾宝玉,还得拼上名声和脸面不要,当然薛蟠的更加堕落做代价拼上一拼呢。这尤三姐不冒点风险,赌上一条性命的挣上一挣,怎么可能入主豪门啊?她有风险,难道薛宝钗没有,她赌她的命,薛宝钗赌一生的命运,都是一样的。

    反正双方紫鹃都讨厌,而这场仗,不管谁赢,都一定是损人一千,自损八百。

    好吧,其实紫鹃倒是希望尤三姐能入主薛家,她嫁给薛蟠,虽然锦衣玉食有了,但是林小红的伤脸之仇,也自己替人家等于报了。但是最吃亏抓狂的莫过薛家了。薛姨妈家道中落,就盼着能找个像夏金桂一样能带来大笔嫁妆的媳妇,结果是个一穷二白名声狼藉的尤三姐。那落差,那感觉,不用想也可以深刻体会了。

    紫鹃不喜欢薛家,主要还是受了红楼梦小说的影响,那上头薛家母女没少算计林黛玉。虽然薛宝钗和林黛玉多少有点亦敌亦友的惺惺相怜,不过作为情敌的生死对决却在所难免。

    现在也不喜欢薛家,很大程度是迁怒,薛姨妈是王夫人的妹妹,王夫人是算计林黛玉的主犯之一。

    立场决定思维,紫鹃是站在林黛玉的立场看问题的,所以薛家是敌人,对于敌人,某榜样说了“对待敌人要像冬天般残酷”。

    至于如果薛蟠娶了尤三姐,会不会影响到薛宝钗的婚事,答案是一定会的。贾老太太会有个好理由了。

    不过事情都有两面性,首先,薛蟠的情况已经那样了,娶不娶尤三姐,也好不到哪里去,夏金桂再有钱,在王夫人眼里也是什么都不算的。皇商,说到底还是商人么。沾个“皇”字也改不了本性。

    这个世界的皇商怎么来的,紫鹃不知道。不过红楼梦小说上的皇商怎么来的,紫鹃很清楚,不过是一群卖国的商人们,在大明将士浴血奋战抵御外敌的时候,为了暴利走私军需物资给满洲,终于满清入关,因为卖国有功,终于以二分之一的汉族同胞(可能还有其他少数民族人民)的生命的代价换了个商前头带个“皇”字。

    就是这个原因,说她偏激也好,说她成见也好,反正紫鹃始终对薛家有成见。

    话说远了,回到原题,就是说贾老太太有理由了,可是薛家不是被动挨打的,前头说了,薛宝钗甚至薛家已经把全部都压在和贾宝玉这门婚事上了,现在不过还有明显希望,所以还隐忍不发,步步为营的稳步前进。

    可是这要逼得绝境,紫鹃认为薛家母女什么都做的出来,一个小白贾宝玉还是拿得下来,有些事就看你是不是豁得出来。现在的薛宝钗明显还难跨过这个门槛,毕竟是个受传统教育的女子。可是薛宝钗的传统道德,素来是口是心非的典范,只是看有没有这个契机。

    一旦薛宝钗能豁出去了,那贾宝玉插翅也难飞。那时候有王夫人做内应,王子腾做后台,逼着贾政同意不难,贾老太太孤掌难鸣还能做什么?反而能快刀斩乱麻。而这事越快解决对林黛玉越有好处不是?少女的青春最经不住拖延。

    可是紫鹃没想到这薛王两家的反扑来的这么快,薛姨妈搞不定儿子,就把战线转移到了尤三姐跟前。尤三姐不是没有把柄的,而且是一抓一把的,还不好办?事实上真不好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1、事发

    对于尤三姐,有个优点就是豁得出去,人家是逼急了连命也不要的主儿。俗话怎么说,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的命的人最可怕,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而且这样的人还有个特点就是一根筋。

    所以薛姨妈软硬兼施,方法用尽。

    和平方法:给人家钱,让人家自己见好便收。这尤三姐想,你家什么人家“珍珠如土金如铁”拿这么几个铜子就想打发我?做梦!所以作战失败。

    这个,谁让薛姨妈最近家里穷不穷,反正心穷了,舍不得多出钱,心想尤三姐这么个穷丫头,给两钱就该知足了。可是啊,薛王氏,你忘了一句老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古代的老话都是数代人的智慧结晶有木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木有。

    软的不行,来硬的。不过这尤三姐到底是贾珍的小姨子兼前情妇,你总不能动用官府的关系把她抓大牢里面吧。贾珍肯定不干,也不敢,谁知道那时候尤三姐都说出些什么。大家都明白是一回事,明着大彰于天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尤氏更不干,虽然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可能私底下恨不得尤三姐马上被雷劈了,但是尤家的面子,尤氏不能不要。

    所以这官方的动静没有,只能私下的动静,什么威胁了,什么恐吓了,什么泼脏水了,什么羞辱了……这些能奈何的了尤三姐?答案只有一个:不!

    正当荣国府的看戏人们,都以为尤三姐能革命成功的时候,大逆转来了。这个前头紫鹃就分析了,这薛家母女要是能放开了做,那可是不好对付的。一个尤三姐还成不了障碍,就是看她们是不是顾及薛蟠,敢不敢做了。

    现在看来,这薛蟠也不过是个摆件,他的意愿没什么用。起码他娘和他妹子都不在乎他真的怎么想的。

    当然,从红楼梦小说一句话可以看出来,薛姨妈为了能让薛宝钗嫁给贾宝玉,坚持要住在贾家。结果是,薛蟠被贾氏家族的不肖子和乌烟瘴气的亲友们引逗的比原来坏了十倍。就这样薛姨妈还是坚持在贾府不动地方。换句话说,就是为了女儿的婚事,无视儿子的堕落过程。

    你说什么,已经这样就破罐破摔不用搬了,那之前呢,比之前坏了一倍的时候。怎么不及时搬走,避开这个不良环境?别说一倍看不出来,可是倍数了。就是一倍的时候看不出来,那么五倍的时候呢?当然这所谓的十倍不过是个比喻,不过再怎么比喻,也是比以前坏很多了吧,那中间的过程,薛家母女发现不了么?发现了。为什么不想办法解决,避开这个诱使薛蟠堕落的环境?

    综上所述,就是说这薛蟠其实比不上薛宝钗重要。这就是薛蟠的地位了。没办法。这样的情况,薛蟠怎么想还重要么?当然不重要。

    于是,情喇中意料之外,小花枝巷的某宅就发生了火灾,然后里面的人就顺理成章的葬身火海了。

    这事么,好像是王家人具体操作的,毕竟贾府的人,就是荣国府的也好考虑贾珍的面子吧,或者因为是王夫人对荣国府的控制力不如王府。所以贾府的人一时有些震惊,不过震惊过后。当然不会认为是自然原因。就是贾老太太房里的傻大姐听了别人的话,也会学着别人说句:“可怜了尤三姑娘,花一样的人,可惜自不量力了。”

    紫鹃也不由为这尤三姐叹口气。幸亏尤三姐的娘已经离开京城了,火灾里遇难的好像只有尤三姐一个,火势也顺利控制了。没蔓延到邻家。总算不幸中的万幸。

    或者说王子腾能熬到今天这个地位,果然那控制力不一般。毕竟这是京城,天子脚下,好像这个天子也不昏聩,所以要是京城蔓延起大火来,这个起因不可能不被追查,如果这个案子在落在政敌手里,下头就不用说了吧。如果只是一家不慎走水,死了一个人,那还不好压下去。

    紫鹃现在担心的是贾环,没有尤三姐分散注意力了,王夫人是不是有空追究贾环已经数日夜不归宿了。

    幸亏,王夫人还真的没顾上这个,或者说这些年,贾环已经成功的把一个懦弱猥琐的形象深刻的印在王夫人的脑子里了,所以王夫人已经不再把贾环当回事,关注力度实在不大。何况贾环在王夫人大丫环里的“公关能力”,总之王夫人可能压根没发现贾环夜不归宿。

    至于赵姨娘,不知道贾环怎么和她说的,反正她竭力隐瞒这贾环出门数日夜不归宿的情况。赵姨娘母子素来不被人待见,只有赵姨娘安安生生不找存在感,谁记得她们母子?所以贾环居然顺利蒙混过去。

    等贾环回来,紫鹃的心才放下。又看薛宝钗一脸端庄的样子往贾宝玉房里跑,紫鹃就有一种想给她下点春药,帮助她早日实现梦想的愿望。如果成功,那么薛宝钗必然要回王家哭诉,王子腾出面亲自逼婚,二宝成亲势在必行不算,估计还得速战速决——怕有遗留问题啊。

    贾宝玉娶了薛宝钗,贾老太太也就没得折腾了,林黛玉就解放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孙女,那么怎么也得给安排个归宿再闭眼吧。

    多么美好的前景啊。可惜只是幻想。紫鹃就是有这心也未必有着胆,就是有这胆也没作案条件。只能望宝兴叹了。话说二宝这词怎么这么喜感呢。

    桂花飘香的时候,这桂榜放榜了。而正如紫鹃在某店听到的一样,今年的考生因为被去年的恩科筛过一遍,所以竞争不比往届强大,证据就是我们的贾环同学居然上榜了,虽然是孙山那个位置,但是人家贾环也从今天起正式成为秀才了。

    虽然看古装戏的结果是认为秀才实在不算什么。但是秀才资格可是进入仕途上的第一步,敲门砖有木有。重要的是,成为秀才,就从此具有了一般人所未有的权益,比如:可以免除差徭、见到知县可以不跪、地方不能随意对其用刑等。

    看起来虽然这些优势对贾府的三少爷没什么太多诱惑,但是别忘了,贾府虽然算得上家大业大——这家还大,业可是没多少了是真的,但是读书人比银子还缺少。银子本来可以不缺的,不过她们太能糟蹋了的缘故。可是读书人,实在是个贾府的风水不和。

    宁国府曾经出过个进士,很了不得了,可是嘛事不干,就跑去修仙了,连世袭的职务都不要了,更不要说科举的仕途了。不过贾敬在有世袭爵位的情况下,还刻苦读书考中进士恐怕很有过人之处,现在都是云烟了,谁还想的起来他还是进士出身呢。

    荣国府就没这么争气了,贾政本来准备科举呢,结果有幸得了恩赐的官,不用十年寒窗苦了。而贾珠要科举呢,结果革命尚未成功,就死掉了。这样要说明一点,这贾珠到死也只是个秀才啊。

    综上所述,就知道这贾环的孙山位次的秀才的分量了吧。

    听说那报信的到了贾府门口,还以为走错了地,再三向门上核对,偏贾府的刁奴能把个报信的官差当回事,于是差点打出去。幸亏这时候贾琏正好回家,随口一问,了不得,差点错过了这等喜讯。

    贾琏大方的打赏了这报信的,然后兴高采烈的去告诉贾老太太这个好消息。贾老太太一听震惊了。震惊之后开始思考,偏这贾老太太的思考方式有时候和一般主流大众不太一样,可能思维过于超前,或者过于“高瞻远瞩”,普通愚民们理解不了。

    总之贾老太太思考之后说:“没留心环小子也这么大了,下次让兰小子也去下场试试。”合着成了这秀才是到年纪就有的了?

    然后请了王夫人来,说:“刚才外头来报信,说环小子考中秀才了。这也是你对咱们家的功劳。不过以后你做母亲的,还得监督环小子读书,春闱也让他试试。虽然这次名次不好,谁知道春闱的时候会不会走运呢。他要出息了,风光也落不到旁人身上。”

    王夫人听了这话的脸色,紫鹃没有亲见,不过听了琥珀形容,实在遗憾不能亲见。不过王夫人看贾老太太说完这话就没了下文,真的是完全没有下文,连贾环也没叫进来一见或者赏个什么东西的,王夫人的脸色有平和起来,尤其听说了贾环的名次之后,基本已经完全恢复过来。

    王夫人回去叫了贾环来,先问贾环什么时候去参加考试的,为什么不回禀家里。

    贾环做平时的猥琐胆怯样:“孩儿在外头结识了几个朋友,一起玩,就打赌敢不敢下场,孩儿就和他们赌了。但是一来那时候母亲正为薛大哥哥的事操心,孩儿不敢打扰,二来,参加考试的起因是一场赌,孩儿也不敢告诉母亲。

    后来听说因为去年恩科,今年考生少,也没有去年的人才济济的情况,而且今年的试题,其实孩儿之前做过类似的,但是孩儿还是不敢妄想。只当反正不会考中,就私自隐瞒下来。”(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2、荣国府众生相

    王夫人听了,因为一贯印象在那里,又看贾环现在这窝囊样,就信了他的话,想想,下场为了赌博,考中因为狗屎运,主要是秀才这个功名太小,王子腾的亲姐妹贾王氏根本看不上,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抓住居然参加赌博,隐瞒家里出门之类的训斥一顿就算了。

    不过赵姨娘激动的晚上睡不着,四处想要摆现一下,又没人听。贾环开始想要拦她一下,发现根本拦不住,就随她去了,毕竟赵姨娘这样的时候倒安生了,那王夫人不起疑心才怪。

    赵姨娘没处摆现就不知深浅的跑到贾探春房里去找贾探春说了。

    偏贾探春什么人啊,正考虑贾环中了秀才,居然超过了贾宝玉,而贾老太太虽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但是也没丝毫高兴的样子,更不要说赏赐夸奖了,由此可见贾老太太是不喜欢贾环居然压过贾宝玉的。王夫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就是稻香村的猫也能知道她一定非常不高兴。

    贾老太太不喜欢,王夫人不喜欢的事,那么贾探春也一定要不喜欢才行,这是贾探春这么多年的生存秘诀。

    所以贾探春早就对贾环有一肚子意见了,偏贾环学精了,压根不往她跟前来,就是进了大观园,去怡红院走个过场,去缀锦楼找贾兰,甚至去稻香村看林黛玉,就是不到秋爽斋。这贾探春有气没处撒的,又不肯自降身份去主动找贾环说话,就是骂他也不能。

    这赵姨娘自己送上门,那还不是自投罗网,于是贾探春从贾环居然和人赌博——贾环说的是和人打赌,到了王夫人这里就成了赌博,贾探春充分领会领导意思。说起来贾环来就是赌徒——这般往下流处走,还敢隐瞒太太私自出门无法无天,种种把赵姨娘数落了个溜透。

    气的赵姨娘说:“姑娘这么往上流里走,怎么投胎的时候不进了太太的肚子?还是没那造化,上杆子也没用。”这话够狠,把个贾探春气的直哭。

    对于贾环中了秀才,贾府个人的态度各自不同:贾老太太的表现是不在意;王夫人也装作不在意;贾探春揣摩两个大BOSS的意思。对此抵触;李纨虽然面上淡淡的,为了婆婆跟前好过也不表现什么,不过明显对贾兰的管束更严格了,但是贾兰和贾环在一起玩的时间反而多了。

    王熙凤和贾琏这对夫妻态度完全相反,王熙凤是紧跟贾老太太,抱王夫人大腿的,自然对贾环中了秀才的事。认为不过是狗屎运罢了,再说一个小小的秀才,根本没必要当回事。

    贾琏本人不爱读书,但是对别人读书还是喜欢的,所以给了贾环贺礼,还对他说:“以后你也尽可以外头走走了,有什麽不懂的只管来问我。”

    而贾琏的爹,就是贾赦大人,这人的思维很定向,反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对林黛玉是这样。对贾环也是这样,所以很是着力表现了一下。特意把贾环叫去夸奖一顿,又赏了很多东西。邢夫人?对于邢夫人,贾赦的意见就是她的意见。

    而姑娘们,贾迎春和贾惜春,一个省事到了极致,一个冷清到家,对于秀才这样的小事。都忽略不计了,所以约等于没有发生,不过见到贾环的时候,还是说了几句客气的祝贺的话,大家小姐的礼数都是有的。

    其他的,林黛玉是为贾环高兴的,问紫鹃:“环哥总算有个功名了,虽然在这府里实在不算什么,但是也是读书上进了,名次差了些,可是他也不是不想念书的,没什么好机会啊。你说我们送他什么贺礼好呢?”

    紫鹃看来送银子最实惠,不过这么俗气的贺礼实在不合林黛玉的风格,所以改口说:“咱们还有好扇子送他一把吧,以后出去见朋友也体面。”

    人要衣装么,贾环在贾府在苦逼也是穿绸着缎的,可是对于文人,小配件更显身份,而贾环不是没有,不过都是大路货色,不显文雅气派。盟友么,要把他托上去,才更有利不是,和个边缘人物做盟友有什麽用?

    所以紫鹃就盘算起来。而且送贾环一把林黛玉父亲或者祖父的扇子,多么丰厚又体面的礼物啊——“我姑父前探花林课盐的遗物。”说出去多抬身份。而且古人多少都是迷信的,探花郎的东西,对于要走科举的人来说多么吉利啊。

    这样贾环不可能不感动,而林黛玉送这个,也妥当体面。

    事实上也和紫鹃预料的一样,别说贾环了,就是赵姨娘也激动了,沾上探花郎的灵气,宝贝儿子以后也考个进士,自己就熬出头了。

    薛宝钗是个周到的,自然不可能这事上失礼,人家送了五份礼物,看清楚是五份,薛姨妈的,薛蟠的,自己的,薛蝌的,薛宝琴的,全家人有木有。虽然每份都不大,但是数量上人家薛家可是人人都送了,何等周全的礼数。

    史湘云估计现在才想起贾府还有贾环这号人,不过她本来不宽裕,再说只是考个秀才,对一门两侯的史家出身的史湘云来说实在可以忽略不计,于是她就真的忽略不计了。

    紫鹃当然也私下送了份礼物,拿着林黛玉的礼物走一趟,总要带点私货吧。紫鹃是个俗人,送的东西也俗——两个金裸子,贾老太太赏的,我可是都用在你孙子身上了,算得上赤胆忠心吧。

    贾环就说起现在的情况了,王夫人因为真的不太看重小小的秀才,所以也不是太为难他们母子。不过王夫人也防备起来,好在贾环是个小心的,又有丰富的和王夫人斗争的经验,所以这些日子不过和贾兰玩,出去也是找过去在宗学或者别处认识的不是科举路子上的朋友玩。

    王夫人派人侦查了几次,发现贾环还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这才放心了。

    不过贾环暂时还是不敢去学堂,只好假装说病倒了,出不了门,所以不能上学的。好在古代书生很多比较柔弱,而科举考试又比较辛苦,所以说因此累病了也不是说不过去,没人怀疑。

    王夫人也是精明的,可是有时候又足够糊涂,比如她喜欢的袭人早早睡过了她的宝贝疙瘩,她还做秋梦呢。现在也是,她希望贾环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贾环就表现出自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她就心满意足的相信了。可惜贾环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却是能以烂泥为营养努力自己爬上墙的爬山虎。

    至于贾宝玉,人家正在为尤三姐的死哀伤呢,多么高贵的感情,为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女人悲伤,很有“魏晋之风”吧。好吧其实贾宝玉连魏晋高士也看不上,谁让他们都不是红粉少女啊。

    总之贾宝玉为尤三姐这样美丽的年轻的,还没来得及变成鱼眼睛的女人在哀伤中,哪里顾得上庶出弟弟考中秀才这样庸俗不堪的事情。就是顾上了,估计也是痛心疾首的惋惜贾环居然走上了禄蛀之流的道路,不过反正他不喜欢贾环也罢了。

    然后就波澜不惊的到了冬天,紫鹃倒是找机会去看了看豆子的情况,顺便送冬衣日用去。到了那裁缝铺子,观察结果,豆子的情况还算可以,吃饱穿暖,学裁缝真的挺辛苦,倒是也学了不少东西。豆子居然给紫鹃做了个荷包,不太好看,但很用心,紫鹃很是喜欢。

    张裁缝说:“我听豆子说了你不过是他过去的东家,倒是如此尽心。”

    紫鹃叹口气:“都是薄命人,既然遇上了也是缘分,谁能拉谁一把,自然不能看着不管的。我就当多个弟弟。我本来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可是我后娘不让她们见我,我送到东西,也不让收,只当没有我这个姐姐。”

    紫鹃去年过年的时候,连借住她房子的小孩都给了压岁钱,还能不顾她两个妹妹?虽然真得没什么感情,说过的话都没几句,可是该做的还得做,该给的还是要给的。毕竟这是人家亲姐姐的身体,还是她爹的在天之灵呢。可是人家后娘压根就没打算让自己女儿还认紫鹃这个姐姐,虽然她们的脱籍可是全部紫鹃给办的。

    紫鹃从此冷了那边的心肠,本来没什么感情,你不仁我不义,你不愿意认我,那就不认好了,我知趣不给你添事,够意思吧?就当没这回事吧,反正她是托了贾府的婆子给她后娘和妹妹们送年货的,这会子断了,贾府的人也都不能说紫鹃不对,都骂她后娘无情无义。

    张裁缝听了也这么想:“做后娘多数都狠,把前房的孩子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就是看着丈夫的情意,也不该这么对前房的孩子啊。”

    紫鹃就说:“可能是她认为我爹在世的时候偏向于我,而且也一直没忘了我娘的,所以我爹殁了,就把气撒在我头上。当然她也没办法我,只能索性当做没我这个人了。”

    张裁缝看看紫鹃:“叶姑娘倒是个看的开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3、客观的林黛玉

    “看不开能怎么样?做人么,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只要她没法伤害你,就只当她不存在就好了。何况满心郁闷的想她的种种不是,除了自己不痛快,人家也不会有什麽损伤的,只是损伤自己罢了。”紫鹃的逻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无害的东西,何必在意她喜欢自己还是反感自己呢。

    这时候听了一个人说:“说的好,没想到这位姑娘有如此见识。”

    紫鹃一转头,看见一男一女,说着话的就是那个女子。不过紫鹃自认还有点见识,却看不出这两个人的关系,按这个社会的规则,一起走的年龄相差不多的一男一女不是夫妻就是兄弟姐妹,而是这个两个人都不像。

    那男人一身锦裘,风毛的大氅,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看起来像谁家养尊处优的少爷。而那女子一身布衣还是青色的,连一点花式都没有,头上只用头绳捆着简单的发髻,素净的好比出家人,比紫鹃现在略大的年纪,说不上多么美貌,但是一双眼睛及其的灵动。最近流行气质美女,而且高素质的随处可见了?

    紫鹃按照规矩,看不出身份的人物惹不得,就笑着说:“这位姑娘过奖了。张老板,既然您的客人来了,那您们忙,我和豆子说几句话去。”最后又对那女子微笑点头。

    关键是紫鹃瞥见门口还有人,而偏是个熟人——给贾宝玉扎过针救过命的温先生,紫鹃和他算认识又不算认识,见面是说话好呢,还是装不认识好呢?紫鹃本人不在乎什么,可是作为一个名门小姐的贴身丫鬟认识外男会不会被人闲话呢,这样的话对豆子不好呢,再说传到墨雨姐姐那边,再传到贾府里。就不好了。

    所以最后的办法,趁着他没进来,装作没看见,赶紧撤。这就是为什么紫鹃不说马上离开。而是要借口和豆子说话躲开,因为她现在不好走门啊。

    这张裁缝当然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只当她只是想单独和豆子说话,就说:“那你们去后头吧。”

    紫鹃赶紧带了豆子进去,却听那少年说:“你们是姐弟?”

    豆子抢先说:“不是的,是小人过去的东家,为人善良。一直照拂小人。”

    “东家?你是做生意的。”这少年难道是另一个层面的贾宝玉么?

    这年头在京城里,女人做正经生意的只有两种,一种是穷苦人家做点小生意谋生,另一种是做大生意做大东家的紫鹃看装扮也知道那样也不是,穿金戴银的总不是做小生意谋生的,也没华丽到是做大生意的——就是做大生意的女人也多半是寡妇或者自梳女,家里没了男人只能自己出面了,比如桂花夏家的夏太太。一般没有紫鹃这样的少女。

    这就是说,不是做正当生意的,那么女人还能做什么生意?

    紫鹃听了这话先检讨了一下自己的装扮。自我感觉挺庄重的,不过像那青藤看起来也蛮良家的。

    按古龙先生的话:那个妓女像良家女子就能很红,而哪个良家女子像了妓女,一定有很多人追。后一条已经有尤三姐做证明了,不光有人追,还有薛蟠这样的冤大头愿意娶呢。(这个紫鹃你也得付个教唆的罪名吧。)看那青藤的情况,也是个红姑娘,看了古龙先生的话是没错,但是也不是看着像良家女人的就一定是青楼姑娘装的吧?

    紫鹃只好解释:“小女子不是做生意的,不过有套宅子空着。得雇了人看管。”

    那少年才点点头,豆子是个机灵的,马上说:“姑娘,您说的料子都在里面,我领了您去看的。”旧东家来看门卫比较罕见,但是来买衣服顺便看旧雇员就正常了

    紫鹃刚想马上抬脚跟着豆子进去。可是,这么一折腾,门口的人就已经进来了,谁让这店铺小,要是在荣国府,从大门口到后院的门口,可是要走一会儿的。

    其实进来就进来吧,紫鹃低下头,看那温先生如何反应吧,如果人家开口,就没必须扭捏了,反而显得不好,要是人家懒得理自己,就没必要纠结了。反正这年头,女人遇上外人,不管熟不熟,低着头不开口,也不是什么错。

    偏紫鹃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进来的不只是温先生,还有一个青年书生和一个少女。

    人家和什么人一起也罢了,顶多紫鹃心里吐槽一下,刚才那么大会子连一个客人没有,偏一来就是一群,这店面又小,我再不离开腾地方,在来了人连进都进不来了。难怪林黛玉总说,大家错开来才是最好的。可惜这么好的论点,总是被人批评的,说是悲观的,悲观个毛线?很客观好不好。

    比如现在前一波的客人让紫鹃脱身大计失败——都是豆子的师傅的客人,紫鹃总不好得罪的,一切为了豆子啊,现在那丫头居然指着紫鹃的裙子说:“里面还有好我也要定做一条这样的裙子,你们里面有很多这样好料子?为什么不拿出来?”

    紫鹃身上这条裙子是林黛玉的,却不是林黛玉在贾家做的,还是她当年在扬州林如海还没死的时候,林家做的衣服。扬州什么地方,姑娘们的装扮却比的京城人要擅长的,再说这料子可是苏州来的好东西。这姑娘也是有眼力的,一眼就看中了。

    那张裁缝不慌不忙的说:“这个是苏州前几年流行的料子里面最贵重的一种,这花样也是江淮一带的风格。我这小店可是做不出来,是人家从江南带过来的东西吧。”

    紫鹃赶紧说:“是,张老板好眼力,这是几年前在扬州的时候做的衣服了。”

    “你都有扬州的衣服了,还来这里做?”那小姑娘睁着大眼睛说,那眼神怎么这么像雪雁,看的紫鹃心也软下来。

    紫鹃就笑笑:“扬州的衣服总不能穿一辈子啊,总要堂新的啊。”一边说一边看见温先生有些探究的看着自己,紫鹃装作没看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4、麻烦

    按古龙先生的话:那个妓女像良家女子就能很红,而哪个良家女子像了妓女,一定有很多人追。后一条已经有尤三姐做证明了,不光有人追,还有薛蟠这样的冤大头愿意娶呢。(这个紫鹃你也得付个教唆的罪名吧。)看那青藤的情况,也是个红姑娘,看了古龙先生的话是没错,但是也不是看着像良家女人的就一定是青楼姑娘装的吧?

    紫鹃只好解释:“小女子不是做生意的,不过有套宅子空着,得雇了人看管。”

    那少年才点点头,豆子是个机灵的,马上说:“姑娘,您说的料子都在里面,我领了您去看的。”旧东家来看门卫比较罕见,但是来买衣服顺便看旧雇员就正常了

    紫鹃刚想马上抬脚跟着豆子进去,可是,这么一折腾,门口的人就已经进来了,谁让这店铺小,要是在荣国府,从大门口到后院的门口,可是要走一会儿的。

    其实进来就进来吧,紫鹃低下头,看那温先生如何反应吧,如果人家开口,就没必须扭捏了,反而显得不好,要是人家懒得理自己,就没必要纠结了。反正这年头,女人遇上外人,不管熟不熟,低着头不开口,也不是什么错。

    偏紫鹃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进来的不只是温先生,还有一个青年书生和一个少女。

    人家和什么人一起也罢了,顶多紫鹃心里吐槽一下,刚才那么大会子连一个客人没有,偏一来就是一群。这店面又小,我再不离开腾地方,在来了人连进都进不来了。难怪林黛玉总说,大家错开来才是最好的。可惜这么好的论点。总是被人批评的,说是悲观的,悲观个毛线?很客观好不好。

    比如现在前一波的客人让紫鹃脱身大计失败——都是豆子的师傅的客人。紫鹃总不好得罪的,一切为了豆子啊,现在那丫头居然指着紫鹃的裙子说:“里面还有好的?我也要定做一条这样的裙子,你们里面有很多这样好料子?为什么不拿出来?”

    紫鹃身上这条裙子是林黛玉的,却不是林黛玉在贾家做的,还是她当年在扬州林如海还没死的时候,林家做的衣服。扬州什么地方。姑娘们的装扮却比的京城人要擅长的,再说这料子可是苏州来的好东西。这姑娘也是有眼力的,一眼就看中了。

    那张裁缝不慌不忙的说:“这个是苏州前几年流行的料子里面最贵重的一种,这花样也是江淮一带的风格。我这小店可是做不出来,是人家从江南带过来的东西吧。”

    紫鹃赶紧说:“是。张老板好眼力,这是几年前在扬州的时候做的衣服了。”

    “你都有扬州的衣服了,还来这里做?”那小姑娘睁着大眼睛说,那眼神怎么这么像雪雁,看的紫鹃心也软下来。

    紫鹃就笑笑:“扬州的衣服总不能穿一辈子啊,总要堂新的啊。”一边说一边看见温先生有些探究的看着自己,紫鹃装作没看见。

    小姑娘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很像稻香村养的猫:“你不再去扬州了么?”

    这“不回去了,已经回不去了。”紫鹃还是回答了。

    “回去?你不是京城人?你的口音不像扬州人啊。”那少年正等着那青衣女子和张裁缝说话。有些无聊,就问。

    “雪儿别失礼。”那青衣女子说那少年,又转头对紫鹃说:“冒犯之处,请姑娘见谅。”

    紫鹃也客气的笑笑:“不敢当。其实无妨,我是京城长大的,不过我家姑娘是苏州人。而我们老爷生前扬州为官的。”

    紫鹃实在不想和这些陌生的人聊下去了,她性格并非自来熟,又是这样的时代,总要入乡随俗吧,何况她还想叮嘱豆子些话呢。所以紫鹃就看似无意的说出自己的身份——丫鬟一枚。

    人性多为势力的,听说她只是个丫鬟,这些看起来怎么也算的上小康以上人家的人们,应该就懒得理自己了,就能脱身了。

    可惜好像事情有些偏差:“你家姑娘?你是个婢女,怎么还用人看房子?”那猫眼睛的小姑娘更好奇了,你倒是听到不少啊。

    紫鹃还没回答,那少年却不屑的看了那小姑娘一样,眼神在说:少见多怪。

    偏那小姑娘是个机灵的,看出他的嘲樊意,就说:“也是,扬州人也可能京城口音的,婢女自己有房子也有的。”讽刺刚才那少年的话,不过紫鹃看来也罢了,毕竟口音是从小养成的,自己的口音怎么听也不是江南的口音,问一句到正常。

    少年冷哼一声:“高门大宅里的体面下人有处私宅本来就比扬州人说京城口音正常么。”

    紫鹃懒得管这两个小孩子斗嘴,就说:“坏了,我想事来。那张老板,不打扰您的生意了,我下次再来吧。”

    张裁缝说:“叶姑娘慢走。”

    紫鹃就对豆子笑笑:我下次再来看你,你自己保重吧。

    豆子送她出来,听见里面那小姑娘说:“这个姑娘是个婢女?怎么看也不像啊。有些人家的小姐也不及她,她是谁家的丫鬟?”

    就听温先生说:“这京城里不比我们家乡,这里世家高门多的是,那些人家的丫鬟也读书认字,衣着打扮也体面,就看不出是丫鬟了。这样的人家很多的。”

    “可是她腕上那翡翠镯子得值上千两银子呢。”那小姑娘倒是个识货的。

    紫鹃出门前因为先去了一趟她“婆家”,今天是她婆婆的生日,所以打扮上自然精心,要不她出门怎么不会带着贾老太太赏她娘的结婚礼物的那对翡翠镯子,也不会穿一条让人羡慕的扬州裙子的。因为她算着不会在赖家的时间太长,既然能出来一趟自然要充分利用了才是。所以带上了给豆子的东西,果然有空余时间来看一趟豆子。

    只是没想到居然遇上这么多人,真是麻烦。紫鹃装作没听见里面的话,愿意怎么说怎么说吧。反正我又不认识你们,也不想认识你们。

    紫鹃在门口对豆子说:“你回去吧,现在店里忙。”一抬头。“柳公子?”

    “叶姑娘!你又在这里买房子了?”柳湘莲显然是想要穿过这小巷,没想到居然遇上了紫鹃,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这么想。

    “……不是了。我把豆子送到这里做学徒了。我那宅子租出去了。”紫鹃解释说。

    柳湘莲微微一笑:“我到听说谁家的房子租给了什么才子,原来是叶姑娘的。”

    紫鹃就说:“我夫家给找的租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只说是来进京赶考的举子。”

    “这样啊。我最近没回去,不过听人这么一说。”柳湘莲是个不太拒小节的。也知道紫鹃是个爽快的,就随口多说了几句闲话。

    因为对方是柳湘莲,紫鹃倒也不拘束,两人就唠几句闲话本来很是正常。

    结果就听里面那小姑娘说:“你是骗子,你和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露馅了吧?”

    “什么?”紫鹃被问懵了,哪跟哪?

    “你不是大户人家丫鬟么?怎么有夫家?”那小姑娘居然跑出来问紫鹃,也闲事管的,紫鹃有些烦,怎么就看着她像了我们雪雁,我们雪雁多么可爱的小姑娘,从来不多问,不管闲事。

    紫鹃却不动声色,总不能和小孩子生气啊:“丫鬟也可以有夫家啊?我小时候定过婚的。后来未婚夫夭折了,才进了府去,跟了我家姑娘的,有什麽不对吗?”

    “你是个望门寡啊?”那小姑娘说

    “住口!真没礼貌。”那书生出来对小姑娘喝止,又对紫鹃说:“舍妹不懂事,请姑娘见谅。”

    “令妹心直口快。是个幸福的孩子呢。”紫鹃说,只有幸福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或者别有所图的人才会这么心直口快,她和这孩子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是后者。

    “你男人都死了,你还要外头的宅子做什么?”小姑娘好像不只是心直口快。

    “胡说什么!”她哥哥听了真的气了,毕竟一个小女孩子家,怎么说你男人这样粗野的话呢。

    紫鹃也不高兴了:“男人死了,我就不过了么?要不当时殉夫,要不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要是因为男人死了,本人又不肯死,混得惨不忍睹了就说是因为我男人死了我才这样的,把责任都推到死人身上,也对得起死了的人?还不够丢人的。”

    那少年却怒了:“你怎麽说话的?”

    “雪儿!这位姑娘说的很是。本来都是自己的选择,和亡人没有关系的。”那青衣女子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寂寞。

    紫鹃虽然不知道来龙去脉,不过听她的口气,再看那少年的怒气,冰雪聪明的紫鹃就推测出一种可能,这青衣女子是这少年的姐姐之类的家人,八成是守了望门寡的——她的发型还是姑娘的发型,不是妇人的,应该没成过亲的——估计因为这望门寡才让她如此打扮的。

    所以听了自己刚才的话,这少年有些不满,紫鹃就说:“我是个侍女,是不守望门寡的,自然不可能只顾着先夫的。要是立志守寡的,当然也是受人敬佩的,却不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做的。”

    紫鹃偷看那少年听了这话果然脸色好了,看来自己想的对了。

    “姑娘青春年少的,要是夫家娘家都同意,不守也是的。”那青衣女子说,好像你自己不是青春年少一样。

    紫鹃心里同情起这个青衣女子了,她似乎已经不把自己当做青春年少的少女看待了。不过紫鹃也不好说什么,因为看那被她叫做雪儿的少年,她家境应该很好,意味着规矩大讲究多,望门寡守不守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夫家娘家说了算。

    紫鹃就笑笑:“我们做丫鬟的,没这麽多规矩的。我有些事,告辞了。”

    这地方好像很麻烦。还是赶紧走开吧。虽然紫鹃发现柳湘莲似乎有些话想要问她,终于最后见那些人都进去了,才说:“叶姑娘,请你带个话给宝玉。我有些事找他。”

    “好的,我一定把话转给宝二爷。”紫鹃点头。

    紫鹃和柳湘莲各自上路。上轿的时候,还能听到那书生训斥那小姑娘:“你怎么这么无礼啊。那些话是你能说的么?”

    “在你们心里,我始终是个野丫头,我早知道。”那小姑娘的声音。

    这和紫鹃没关系,只是感觉乱啊。

    紫鹃回去以后,考虑怎么给柳湘莲带话呢,她从在怡红院和宝玉吵过之后都没再去过怡红院,就是找袭人也让袭人来稻香村。算了。等贾宝玉来稻香村的时候,再说给他吧,反正柳湘莲没说什么时候。

    紫鹃对柳湘莲终于没和尤三姐订婚,于是没有退婚,尤三姐自尽一事。所以柳湘莲没一冷入空门,看起来日子过得好好的,蛮愉快的,还有兴趣约见基友呢——这个好像不该乱说吧。不知道是不是紫鹃穿越的功劳,如果是的话,那么也算报答了他当时在钟声胡同仗义执言的恩情了。

    紫鹃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素来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有恩的话。也一样。

    本来订婚退婚的事没有发生,尤三姐和柳湘莲都没事,是很好的。结果尤三姐还是薄命,居然被薛家或者薛家的后台做掉了。豪门真的不是那么好嫁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她没有血缘的姐姐那么好的命运的,能做到豪门的主母的。

    不过紫鹃一直怀疑。尤三姐就真的这么死了?说起来也许尤三姐给紫鹃的印象过于彪悍,所以紫鹃对她就这么被杀死的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但是王子腾这么人,王家也好,薛家也好,办事不会不彻底吧。

    到了年底,林之孝开了一个人名单子来。说有几个二十五岁的单身小厮应该娶妻成房,等里面有该放的丫头们好求指配。凤姐看了,先来问贾母和王夫人。

    王夫人说起,上次小戏子们发出去嫁人,不是应该都指配了么?问起来,林之孝就说当时因为打发的急,有些戏子们来不是列出单身小厮的单子来,就随便指配给了丧偶的仆人做继室了,所以还有单身小厮没得娶妻。

    王夫人听了也就算了,她其实不关心小戏子们嫁给谁,只不过因为这单身小厮匹配的事想起来问问。贾老太太和王夫人,王熙凤商议了,虽有几个应该发配的,奈各人皆有原故:比如鸳鸯发誓不嫁了,从贾赦逼婚她剪发拒婚之后,连和宝玉也不说话,也不盛妆浓饰,就差自梳了,当然作为丫鬟自梳是不行的。

    王熙凤就说:“鸳鸯既然已经立了志向,她有素来刚强,我看并也不好相强的,所以还是老太太您留着吧。”

    贾老太太自然愿意就点头说:“鸳鸯志坚,留着她我也省心。还有个琥珀,也到了年纪,不过却病了,这次是不能了。”

    王夫人不在意这等小事,乐于卖好:“琥珀也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了,等老太太这里的新选进来的调教好了,再让她去不迟的。”

    贾老太太说:“这留与不留,总的有个缘故,才合规矩。我的丫鬟也一样,总的大家说明白了才是。这些跟前的女孩子不比外头的,都服侍了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好委屈了,才显得我们家里怜下的。”

    王夫人等都说:“老太太说的是。”

    王夫人又说:“我房里的彩云也到了年纪,这次就出去吧。既然也跟我几年,不好随便就指配了,让她老子娘自己挑选一下,也算服侍了我一场。”

    贾老太太听了,貌似无意的说:“我们这等人家,最要积善行德才是。”王夫人装作听不懂:“老太太说的是。”

    最后只有王熙凤和和李纨房中粗使的大丫鬟出去了。

    这边紫鹃终于等到了贾宝玉,传给他柳湘莲的话,不知道贾宝玉去了没有,反正紫鹃没得到下文,当然这个与紫鹃没有关系了。

    然后就是过年,忙忙乱乱的过了年,终于到了春天,紫鹃很是庆幸林黛玉的身体好了起来,春天并没有发病。

    偏这日,林黛玉起来就坐在桌边写字,紫鹃过去一看

    桃花帘外东风软,桃花帘内晨妆懒.

    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

    东风有意揭帘栊,花欲窥人帘不卷.

    桃花帘外开仍旧,帘中人比桃花瘦.

    花解怜人花也愁,隔帘消息风吹透.

    风透湘帘花满庭,庭前春色倍伤情.

    闲苔院落门空掩,斜日栏杆人自凭.

    凭栏人向东风泣,茜裙偷傍桃花立.

    桃花桃叶乱纷纷,花绽新红叶凝碧.

    雾裹烟封一万株,烘楼照壁红模糊.

    天机烧破鸳鸯锦,春酣欲醒移珊枕.

    侍女金盆进水来,香泉影蘸胭脂冷.

    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泪,

    若将人泪比桃花,泪自长流花自媚.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

    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5、疑心

    这事还得问本人,紫鹃这日就问林黛玉:“姑娘还记的你祖母家的亲戚么?”

    林黛玉想了想:“我小时候还有来往的,不过现在也断了。”

    “姑娘小时候,还有哪些亲戚走动啊?”紫鹃想想林家怎么也是几代的豪门,不可能除了贾府没其他亲戚的,那么既然林黛玉祖母过去还有联系,那么其他亲戚应该也有联系的。

    “你怎麽想起问这个?”林黛玉奇怪的问紫鹃。

    紫鹃就拿匕首给林黛玉看,“这不是姑娘曾祖母家的姓氏么,还有姑娘祖母家的东西,就想起问问姑娘的亲戚了。”

    林黛玉回想一下:“我小时候记得我祖母家,我姑祖母家,还有我曾祖母家,其实都有些来往的。不过,不过我母亲好像不太喜欢和这些亲戚。我记得我父亲还是和亲戚有外头的来往,不过我祖母去世后,内院的来往就少了,只是逢年过节的礼数上不错而已了。”

    贾敏啊,果然是贾老太太的女儿,考虑事情不长远,完全不考虑自己死了以后,女儿能依靠谁?当然贾敏可能以为有自己娘家就够了,但是你娘家能靠着住么?你当年和你嫂子的关系怎么看也是一般般的样子,没准还相当不好呢,你能指望你娘家?要是想要指望你娘家,怎么也该给你女儿在娘家也铺好路。

    可是现在贾敏很像她母亲贾老太太,只看眼下。紫鹃也理解她和夫家亲戚处不好的原因,她始终不生儿子,就是女儿也是不算年轻了才生下来的,这样的女人,在这个社会自然不受夫家待见的。

    看荣国府的情况,两儿一女都是贾老太太亲生,一个庶出的都没有,就可以推测贾敏当年怕是也有些手段。但是别人也不是傻的,尤其内院里的女人们,哪里不知道这些底细,所以贾敏和夫家亲戚关系不佳是必然的。

    贾敏折腾了半辈子。结果夫家绝后了,夫家几代的财产都支援娘家了,夫家亲戚都远了,所以女儿也无依无靠只能让她娘家摆布了,非常可能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一个好好的林家就消失了。

    贾家这个女儿嫁的不亏,林家这个媳妇就娶的……。算了,看在姑娘面上,就不说直白了。娶老婆这事还真的看本人啊,不说有钱有后台的女人就好,否则就和林如海一个下场了。可惜世人多半不这么想。

    紫鹃再次庆幸一下,女儿多数是像父亲的,而林黛玉正好属于这多数,像了她父亲林如海。要不林黛玉和贾家这一家子一样的话,自己还是想办法独自脱身而去吧。不过独自脱身要容易的多,现在加上一个林黛玉。真的是难。

    紫鹃思量,这管家和叶家,还有林黛玉说的她姑祖母家——应该是林如海的姑母出嫁的人家,看贾老太太对史湘云,那林如海的姑母要是还在世也会怜惜一下林黛玉吧,这些虽然因为贾敏的缘故,和林黛玉没什么来往,不过听起来林如海不是妻管严,所以还是保持了和亲戚的往来的。

    这么算的话,中间断了也没几年。也不是不能求助的,怎么说林黛玉也是林家的女儿,不是贾家的。

    可是怎么才能联系上呢?根据紫鹃看林家的主母的嫁妆单子,叶家是宁波人,管家是泉州人,而听林黛玉说起林家老姑奶奶嫁到了杭州。都是南边的地界,隔着万水千山的,怎么才能联系上呢?紫鹃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办法来。

    林黛玉听了紫鹃的盘算说:“现在我们家不是家的,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也安排不了,怎么和亲戚来往起来?”

    紫鹃长叹一声,不能怪这年头重男轻女,实在是生活所迫啊,现在林家算没有了,只有一个林黛玉寄人篱下,没有自己的人,也不能安排什么拜访送礼活动,还真是不好办。要是林黛玉有个兄弟,就是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林家也算是家,有继承人,可以和人来往。林黛玉要和亲戚们走动起来,正常情况恐怕是她出嫁以后,反而好联系娘家亲戚的。

    这些道理,林如海不可能不知道啊,他就是宠爱女儿,也不会不考虑自己家的香火问题吧?再说过继个儿子虽然要抢占林黛玉一半家产,但是贾家难道会给林黛玉大半林家的家产做嫁妆么?林如海真的这么信任贾府么?如果不是信贾府信傻了,那么他应该考虑到,过继个儿子,其实还是利大于弊的,就是对林黛玉最多也是一半对一半的利弊得失啊。

    为什么林如海不这么做呢?被贾老太太忽悠了?如果他就那么点智商,那么能做到二品大员么?除非因为别的什么,比如他还没来的及,说起来,紫鹃回忆,林如海也死的太快了点,当然不是暴死,可是紫鹃搜索原来紫鹃的记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不过原来的紫鹃没考虑这些,只是一心一意照顾林黛玉,很多地方没注意到,所以紫鹃的资料实在有限,不足以成为推断的根据。

    紫鹃正想着,贾宝玉童鞋来了,来了居然不进屋去找林黛玉,偏一进来就做到紫鹃对面了“紫鹃你绣的这是什么?怎么和四儿春燕她们一样啊。”

    我知道我绣的难看,不用你说行不行。紫鹃说:“宝二爷是专门来说我绣的花难看的么?”

    “也不是难看了,就是,就是好像很生硬,没灵气。”贾宝玉最怕女孩子生气,偏紫鹃又有个好皮囊,又是林黛玉的贴身丫鬟,所以贾宝玉还是委婉些。

    紫鹃脸皮厚,强词夺理的说:“这又不是什么绣了在外头给人看的挂壁,帐子,扇子的,这可是贴着身穿的东西,针脚平整了,舒服才是要紧的。我又不是你屋里的晴雯,哪里能又舒服又好看的,所以还是舒服要紧吧。”

    贾宝玉被这话噎住了,他到底不是很懂刺绣,所以也无法反驳,就说:“这样啊。对了,紫鹃你知道柳湘莲找我做什么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是路上遇上,柳公子随便让我给您传个话罢了。

    他家也在钟声胡同,和我那宅子离得不远,而且上次牛家那少奶奶的人不讲理,想要讹诈我,还是柳公子和其他邻居仗义执言的,所以就算认识了。”紫鹃其实也有些好奇,不过装作毫不在意。

    贾宝玉果然闷不住话的人:“他问我知道尤三姐怎么死的?”

    “宝二爷怎么说的?”紫鹃有兴趣了,好吧,这古代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八卦是生活必要调剂。

    贾宝玉摇头:“我说我听说是烧死的。说起来那天薛大哥也这么问过我的,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我知道?我只是听说而已啊。”

    紫鹃当然知道原因,但是不能说,只说:“尤三姑娘是咱们府里的亲戚,人家不问你问谁啊?尤大奶奶,还是琏二爷那边死了的二奶奶,说起来还是你比别人更近些啊。”

    贾宝玉一听有道理,点头说:“他们也是这么说的。你们姑娘在么?”

    “在里面练字呢。宝姑娘呢?没一起来?”紫鹃问。

    贾宝玉站起来,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宝姐姐家去了,好像有什么事。刚才我去老太太那边,琴妹妹也家去了。说起来,薛大哥为什么不问宝姐姐,宝姐姐就在咱们家住着呢,知道的比我还多呢。”一边说着一边就进去了,和林黛玉讨论起字帖了。

    紫鹃在外头想,贾宝玉还知道薛宝钗对贾府的事比他知道的还多,说明还不真的傻啊。

    不过他实在不明白薛蟠等人为什么问他尤三姐的死因,这个紫鹃实在没法说,因为他们怀疑是你娘派人动的手。

    当然看贾府的流言导向,应该不是王夫人下的手。都怀疑是王家或者薛家人动的手,不过薛家有薛蟠,再说薛家实在没什么人口,不容易行动的,应该王家,贾府下人们多数推测是王家舅爷的人做的,就是说是贾宝玉你舅舅或者表哥做的。

    当然也是薛蟠的舅舅个表哥。但是薛蟠是当事人,当然不能让薛蟠知道的。薛蟠可能傻了些,但是柳湘莲不傻。

    估计薛蟠死了情人,就去找柳湘莲哭诉自己倒霉,好容易找个情人,还意外烧死了。可是柳湘莲不傻啊,他一听就听出问题来了,于是薛蟠也开始怀疑了。

    就有了薛蟠问贾宝玉的情况,可是贾宝玉是小白问不出来啊,他是真的不知道,你给他是自白剂也没有用的。偏柳湘莲不死心,又找了贾宝玉去问了一遍。

    紫鹃以为柳湘莲有些多管闲事了,尤三姐死了对薛蟠其实只好好处没有坏处的。不过柳湘莲和薛蟠倒是怎么个情景,紫鹃并不知道,所以也不好说。

    不过这么一来,薛蟠对尤三姐的死起了疑心,紫鹃本人是喜欢这样的情况的。本来是寄希望于尤三姐大闹薛家的,偏她生命值太低,被薛家的后台干掉了。如果薛蟠肯继承她未完成的事业,那是最好不过,反正薛家不能怎么样薛蟠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6、烽烟再起

    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死人是完美的,尤三姐不死,薛蟠的秉性很快就会移情别恋了,可是尤三姐死了,她可能就能成为薛蟠心里永远的女神了。

    薛家越乱,水越浑,对紫鹃和林黛玉来说就可能越有机会。所以薛大姑娘,别怪我,你不是有事的时候也是第一个想到嫁祸给我们姑娘么,大家都一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紫鹃这么想着,如果薛蟠闹起来,自己能利用什么,如果薛蟠只是埋在心里,又怎么样。一边想,一边绣,绣了几针还是放弃了。一心不可二用,尤其做自己不擅长的活计的时候。

    要是紫鹃还是记得原来紫鹃会的针法的,手指也熟悉做针线,所以她的活计,怎么说呢,还是中规中矩的,针脚密实平整,和花样子也没多少出入,不过就是贾宝玉说的,不难看,但是没灵气,怎么也恢复不到原来紫鹃的水平。

    当然恢复不到原来紫鹃的水平,很多原因了,比如性格不同,做出来的针线也有区别,当然还有紫鹃自己实在对这些针线上的事情没兴趣,想她前世里流行十字绣的时候,大学全宿舍除了紫鹃之外都绣过,只有紫鹃从始至终没动过那东西,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的。

    像她喜欢的东西,比如算盘,现在能比得上前世里的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会计了。

    紫鹃当然知道自己的短板,也知道自己的针线活不能应付过去,所以她就找了个借口。说她去给她父亲守灵的时候,伤了手指,所以一直不很灵活,绣出来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这个理由有点蹩脚。因为只要懂针线的人看了她的绣品就知道她的手指没事。这个理由能应付过去的原因是谁也没怀疑她的理由,她就是紫鹃,一点问题没有。不过突然针线变了,谁知道什么原因啊,也许手上的伤特别呢。

    毕竟这个时代虽然迷信,但是什么借尸还魂的都是戏文上的艺术创作,没人认为身边会有真实的实例,所以没人怀疑紫鹃换了内核,因为这个地方还有穿越的概念呢。而且紫鹃还记得过去的一切。所以借尸还魂也好,妖鬼变化而成也好,都不可能成立的。

    紫鹃很多方面是变化了,而且她自己也并不能解释这些变化,不过别人更不能解释了。也没法猜想,所以只能索性接受了。否则能怎么样?难道还有什么人来顶替一个丫鬟?

    紫鹃能这么破绽百出,却被全然接受,还得感谢这个时代没有穿越小说。不过现在大家也习惯了,要是变回去,估计又该不习惯了。

    不过薛家的热闹事是什么?薛宝钗回去倒是正常,去看她娘和她哥,可是薛宝琴也同时回去了,就稀罕了。难道又是因为薛蝌的婚事?

    薛宝琴和林黛玉处得不错。薛宝琴是个伶俐的,很多方面不在她堂姐薛宝钗之下,不过比薛宝钗还会藏拙。

    这薛宝琴来了贾府,很快了解了贾府的形式,也就是知道了薛宝钗、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关系——这个不是林黛玉想要退出就算的,只要贾老太太不松口。林黛玉和薛宝钗、贾宝玉的三角关系就结束不了,不在林黛玉的个人意愿。所以薛宝琴就开始靠拢林黛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有了薛宝琴这个态度,脑子够用的,还能当作薛家两房一家亲么?现在林黛玉和紫鹃的脑子都够用,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要是现在林黛玉对贾宝玉没什么想法了,所以本来不把薛宝钗当敌人了,可是经不住紫鹃的劝说:“姑娘是没想法的,可是老太太那边不松口,姑娘有没有想法都没用。人家别人也不信啊。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也算“枕边风”吧,都是晚上躺到床上没有别人的时候说的。

    无数事例证明,“枕边风”是很强大的,所以林黛玉不得不打点精神做好各种准备。既然薛宝琴愿意靠拢过来,当然没有拒绝的。

    所以紫鹃对薛家一些事是知道的,比如薛姨妈是防备二房的,到什么程度呢,就是想方设法不让薛蝌兄妹单独相处。

    薛宝琴在贾老太太房里住着,薛蝌在薛姨妈的院落里的薛蟠的外书房住着,按说都是在荣国府里,薛宝钗在大观园里住着,不是也回家看她老哥么。

    可是到了薛宝琴这里,薛姨妈就各种理由不让她去外院了,薛蝌又不是总进薛姨妈的里院的,所以薛蝌和薛宝琴这对兄妹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这下子想见一面都难了,就是见到了,也有薛姨妈在场,就是不说什么不利于薛姨妈母子三人的话,也别扭不是。

    薛宝琴能没怨言,偏有怨言也没处说去,只能找到林黛玉说了。林黛玉没有父母这点和死了父亲母亲痰症的薛宝琴差不多,薛宝琴比林黛玉多个哥哥,让林黛玉羡慕,不过羡慕不是嫉妒恨,所以林黛玉对薛宝琴见不到兄长有些同情。

    紫鹃推测红楼梦小说上,薛宝琴没有靠拢林黛玉,是因为一来,林黛玉那时候被薛姨妈薛宝钗母女哄住了,把她们当亲人朋友,薛宝琴自然不会考虑林黛玉了;二来那时候林黛玉的主要精力放在贾宝玉身上,有些痴了,精明的薛宝琴自然不想找个智商为零的盟友。

    薛姨妈防备薛宝琴,而薛宝琴确实也有让防备的资本,她真的很精细,不管薛姨妈母女怎么防备她,她还是知道很多薛姨妈家的情况的。这些信息对紫鹃来说非常有用啊。

    当然薛宝琴有些事和林黛玉商量的时候,林黛玉和紫鹃都尽心尽力帮她参谋一下。比如这薛蝌的婚事。

    薛蝌某次帮助了一对兄妹。这对兄妹是杭州人士,父母双亡、家道中落,这次哥哥上京赶考,担心家中妹妹一人,就一并带着来京城了。好容易到了京城,偏遇上一个恶人看中妹妹美色,设计陷害他们。幸亏被薛蝌遇上,薛蝌从小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见识多,就帮了他们脱身。

    这样双方就认识了,这薛蝌一来二去就和这家的妹妹相互喜欢了,这薛蝌人长的好,性子也好,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对兄长来说也不是不能托付妹妹终身的人,何况自己妹子愿意啊。本来很好的姻缘了,偏薛姨妈不同意,薛蝌坚持。

    前一段因为薛蟠要娶尤三姐,薛姨妈顾不上管薛蝌了,相安无事了一段,要是薛蟠真娶了尤三姐,估计薛蝌的婚事也就成了,偏尤三姐这么快就被害了,薛姨妈又空下来了,看来又闹起来了。

    尤三姐那时候闹的最热闹的时候,紫鹃就暗示过薛宝琴,要支持这尤三姐和薛蟠,如果薛蟠和尤三姐的“爱情”成功,那么薛姨妈就没有理由阻止薛蝌的婚事了。再说尤三姐这么强悍不逊的女子做了薛姨妈的儿媳妇,薛姨妈也铁定没工夫管侄子的婚事了。

    这个道理,薛宝琴一点就透,不但自己点透了,还派了小螺去告诉薛蝌。据薛宝琴说,薛蝌因为自己的爱情,以己推人,十分支持薛蟠和尤三姐的“爱情”。不过薛蝌能做的不多,毕竟没什么发言权。

    倒是薛宝琴可是有办法,她有意无意的诱导贾老太太,要是薛蟠娶了尤三姐,那么薛宝钗就不太配世家公子了。这世家公子是谁,当然都心照不宣了。不过薛宝琴的说辞很巧妙,听起来是完全为堂姐担心,偏又不提及贾宝玉这个敏感人物,也不会犯了贾老太太的忌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老太太这么一听,心里一掂量,自然就支持起尤三姐来了。这可能是王夫人不好动用贾家人手的原因之一吧。当然贾家这把子人似乎不如王子腾的手下好用也是真的。

    这次,紫鹃想了想还是要管一下的,不说别的,就看薛宝琴的面子也得掺和一下,何况……

    本来紫鹃想第二天去贾老太太房里的时候,和薛宝琴说说,谁知道傍晚薛宝琴自己跑来了。没办法除了林黛玉这里,她实在没地方和人说去。

    薛宝琴来了坐定了,就看看门口,看看林黛玉,又看看雪雁,林黛玉就明白了。让雪雁坐在外屋里守着,紫鹃倒了茶来。

    薛宝琴是个精明的,早发现紫鹃比林黛玉还有主意,而且她们屋里,紫鹃的话很有分量,所以愿意紫鹃也能听听,帮着出个主意的。这个林黛玉也知道的。

    既然安全工作做好了,薛宝琴才说了她家的为难事,原来前一段,薛姨妈忙着对付尤三姐的时候,自然顾不上管薛蝌了,薛蝌就私下去下了聘。偏薛姨妈这么快就抽出身来了,不肯承认这门婚事,而且上午的时候,悄默声的跑去,在王夫人和王熙凤的配合下说动了贾老太太要给薛蝌定下刑岫烟。

    “定下没有?”林黛玉问。(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7、转机是自己挣来的

    无视薛蝌的意愿给他和刑岫烟订婚的事,在林黛玉看来,十分过分,不是害了三个人么?虽然薛蝌不熟,那薛蝌喜欢的姑娘更不认识,但是刑岫烟还是挺熟悉的,很不错个姑娘,就是穷,但是也不能这么安排了啊,这样要是成了亲,那薛蝌能对刑岫烟好么?

    不问也罢,林黛玉这一问,宝琴听了眼泪都下来了:“她们早谋划好了,今天一早就把我哄到蘅芜苑去,然后伯母找了琏二奶奶和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听了就叫了大太太来,刑姑娘家里也愿意,已经要定下了。

    还是我听说了,急忙赶回去,对老太太和大太太说,我父亲在世的时候说了,让我哥哥自己选择嫂子的,现在我哥哥已经和一个朋友约定了要娶朋友的妹妹,不能言而无信的。”

    “然后呢?”林黛玉也紧张起来。

    宝琴擦把眼泪:“然后伯母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哥哥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别被人蒙骗了。

    老太太就问伯母说没和她说起过么?伯母才说,说过,只是那家不靠谱,她怕我哥哥上当对不起我父母。

    我就说,不管怎么说,我哥哥已经和人家约定了,不能言而无信,要不不是成了诓骗人家姑娘么。

    老太太和大太太都有些不高兴了,老太太就说,你们家里说清楚了在决定吧。”

    林黛玉送了口气:“还是琴妹妹做的对,要不这么糊涂定下,以后都不好过的。”

    紫鹃在一边冷汗直流。这薛宝琴果然有魄力,已经在贾老太太房里埋下了暗桩,要不怎么能这么及时的赶回去啊,薛宝钗是那么好甩掉的么。一定不是。而且这么豁出去的说明白了,不过是个薛姨妈撕破了脸。

    这么一闹,刑夫人是个别扭人。心里一定有了隔阂,再说薛家本来是王夫人的亲戚,不过贾老太太作保,这门婚事的确是她侄女好攀,实在不好说不行。现在有了理由,恐怕不会答应的。

    这副作用,顶多贾老太太不再喜欢薛宝琴了。可是和她哥哥的终身比起来,贾老太太这点恩惠,人家薛宝琴还看不上。人家又没打算从贾家捞什么,没赶着要做贾家的媳妇,贾老太太不喜欢了。人家最坏不过搬出荣国府去,有什麽损失啊。

    不过刑岫烟的终身就要落空了,这难道自己穿越的副作用?可怜的刑岫烟,本来一段好良缘,被自己穿没了?不对啊,如果真的是好良缘,为什么这薛蝌非要拖着不肯结婚,说什么要先嫁了薛宝琴才能娶亲?

    紫鹃当年看红楼梦小说的时候就奇怪过这一段,要是说是薛家的风俗。那为什么薛蟠在薛宝钗没出嫁就娶了夏金桂?总之是个奇怪的情况。

    这这不是紫鹃自我安慰推卸责任,这点本来就很诡异么。红楼梦小说里写的是“蝌岫二人前次途中皆曾有一面之遇,大约二人心中也皆如意。”说起来这薛蝌是个帅哥,刑岫烟虽然不是很扎眼的美人,但是十分耐看,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温柔平和的小家碧玉。所以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见过一面,大约如意也是对的。

    不过现在这薛蝌有了心上人,这看着能说过去的眼缘就没什么意义了。红楼梦小说里不是然后又写邢岫烟“宝钗倒暗中每相体贴接济,也不敢与邢夫人知道,亦恐多心闲话之故耳。如今却出人意料之外奇缘作成这门亲事。岫烟心中先取中宝钗,然后方取薛蝌。”

    如此推断,这薛蝌和刑岫烟连好感也算不算,只是看过对方,认为对方能接受,可以说是作为已经被订婚的对象来说,认为对方以后一起生活还能接受,完全谈不上一见钟情。

    但是这只是红楼梦小说上的推测,真的如何呢?如果真的是“大约二人心中也皆如意。”为何薛蝌一直拖延婚事?要不怎么解释薛宝钗说的理由“琴儿过去了,好再商议你这事。离了这里就完了。如今不先定了他妹妹的事,也断不敢先娶亲的。如今倒是一件难事。再迟两年,又怕你熬煎出病来。”

    中国古代有的地方有兄长姐姐不成亲,弟弟妹妹不能成亲的风俗,但是好像没有妹妹不出嫁,哥哥不能娶亲的说法。只能说薛蝌故意拖延了,完全不像薛宝钗对这门婚事这么热衷,完全不担心未婚妻刑岫烟“熬煎出病来。”

    只能解释为薛蝌压根不满意这门婚事,看红楼梦小说上薛宝琴在贾老太太不在的时候,从来不跟着她堂姐住,就知道薛家两房的分歧了,薛蝌也许当时并非不满意刑岫烟,不满意的是薛姨妈做主的这门婚事。

    不知道那个故事里,薛蝌有没有遇上现在的真命天女?不过遇上也晚了,已经是订婚的人了,没有资格追求人家姑娘了。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薛蝌遇上这真命天女的时候还是自由身,两情相悦也是心安理得的。现在薛姨妈再让他和刑岫烟订婚,他自然不从了,矛盾也就激化了。

    只听薛宝琴哭诉:“要不是我拖累了我哥哥,让我哥哥也不得不陪着我留着京里,怎么会这样?”

    紫鹃安慰说:“琴姑娘不是说令兄的朋友是进京赶考的书生么,要不你们不上京,怎么就能遇上了,还是托了琴姑娘的福气,这才遇上的缘分。”

    “是啊,这都是缘分,总要这样才能遇上,之前的都是为了这缘分上头才有的。”林黛玉也安慰薛宝琴,甚至连薛宝琴的婚姻挫折都安慰进去了。你的婚事被梅家冷遇,不过是为了你哥哥的姻缘才产生的必要经历,以后你哥哥成就了自己的姻缘,你的婚事也就顺利了。还是林黛玉会说话。

    薛宝琴到底是个小姑娘,发泄出来,又听了安慰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就渐渐止了哭声。

    林黛玉又说:“我看和刑家的婚事怕是不能成的,大太太虽然有些左性,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女,怎么会不考虑这婚配上对方愿不愿意的事啊。”当然不能说,我们大太太其实和你们太太的姐姐不对眼,所以也反感你们太太,所以你们太太才要把你哥哥献给大太太做礼物,不过人家未必领情。

    薛宝琴点头:“我看大太太也是不愿意的。”

    紫鹃想了想说:“那王善宝家的,还有费婆子是大太太的陪房心腹,琴姑娘想办法买通了她们,在大太太跟前添些话,总有些用处,这些婆子们要说好话是没有,要说歹话那成串。她们对二太太多半是不满的,琴姑娘不要光靠银子,关键是挑的她们的心思,这样一来,这事大太太那里就过不去了。”

    宝琴点头:“这方法好。”

    紫鹃又到门口看看,见雪雁守着外屋,窗口看看,也没什么人来往,才转身。林黛玉和薛宝琴都知道她如此谨慎,怕是有什麽要紧的不能让人听去的话,都认真的看着紫鹃等下文。

    紫鹃确定安全了才说:“琴姑娘,这话也是只能对你说的,别人我万不敢说,不过对这琴姑娘又不能不说了,琴姑娘一定要让薛二爷的朋友兄妹两个小心保重才好。别像尤三姑娘一样不明不白的没了,那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的。”

    薛宝琴能在贾老太太房里安暗桩,恐怕也听说过贾府下人们中的流行说法,紫鹃这么一提醒,自然明白了,可不是,薛姨妈能处理掉尤三姐,别人也未必不能如法炮制。

    不过:“尤三姑娘那是触动了伯母的要害了,伯母一心想要给堂哥找个好门第的,急了下手也是必然的。可是我哥哥这事,她也至于么?不过紫鹃你说的是,还是不能不防的。我回去就告诉我哥哥,让他提防起来。”薛宝琴不由握住了双拳。

    薛宝琴发泄了情绪,得了安慰,又得了主意,谢过了林黛玉主仆,就告辞去了。

    “这没了父母都是这般的难啊。”林黛玉不由感伤起来,自己没了父母,寄人篱下,前途未卜。而薛宝琴兄妹没了父母,也这般被人欺凌。先是梅家估计想要悔婚,所以无视宝琴于前;现在薛姨妈又算计压制薛蝌于后。

    紫鹃也这么想,不过还是岔开话题,鼓励说:“琴姑娘是个聪明的,怕是她哥哥也这样吧。薛家太太也未必能如意的。

    事在人为,就是没了父母,自己也得把日子过下去。看琴姑娘,不是就安排的妥当,及时回去搅了薛家太太的局,这么一来大太太怕是不愿意了,也就过去了。人总要挣上一挣啊,琴姑娘不挣,薛家二爷这次就难过这一关了,这样的话,薛家二爷,还是刑姑娘和那个姑娘都不能逞心如意的过日子了。

    那时候,就是再怎么哭,也没有用的,只有像琴姑娘这般豁出去一搏,才可能有转机。

    机会从来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拼命挣来的。”

    “琴妹妹是好的。”林黛玉若有所思的说。

    “我命由我不由天,总得挣一挣才知道。”机不可失,紫鹃趁机鼓励林黛玉。(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8、回不去的地方是故乡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话,这话好霸道。”林黛玉受的是古代标准教育,没听过这样的话,听起来有些向往。

    紫鹃笑着说:“这话虽然霸道,但是很有道理的。要是认命了,只能随波逐流了,要是不认命,拼上一拼,也许就峰回路转了也说不定。”

    “峰回路转么?”林黛玉沉吟。

    紫鹃刚想再说,就听外头报“宝姑娘来了。”

    紫鹃一个箭步,就跑到柜子边,打开柜子,好像在翻找东西。薛宝钗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林黛玉倚在桌边,单手托腮,看着紫鹃在柜子里找东西。

    “在忙啊?”宝钗笑着问。

    林黛玉忙起身,也笑着说:“没,刚才说话说到个花样子,想要找批配色的料子。宝姐姐坐。紫鹃放下不用找了,倒茶来。”

    然后两人开始说些闲话,林黛玉因说:“好久没看见香菱了。”

    “我哥回来了,香菱就出去了,不得空来园子里了。”如此这般的说了些,等宝钗走了,紫鹃和林黛玉也没继续之前的话题。

    日子还是这么过,马上年根底下了,因为林黛玉年年在贾府三十请祖先的时候,感觉很伤感,这是贾府,别人家,自然不能请她林家的祖先。所以虽然清明、中元节之类的日子,贾老太太会安排林黛玉私下祭祀,但是过年是不会的,林黛玉只能跟着贾府过年。

    这样的过法,林黛玉自然很伤感了。所以紫鹃就出了主意,她到年下去烧趟纸钱和路祭一下,就算请不了祖先,也祭祀一下才是。

    紫鹃托了扫红给她提前准备了祭品什么的,怕到了年三十没处买去。

    等年三十了,紫鹃去找李纨请假,李纨最是好说话,既然紫鹃的姑娘林黛玉说愿意让紫鹃出去的。她没有阻拦的。所以紫鹃顺利的就离开了荣国府。

    这古代人对年节的重视远远超过后世,街上的年节的气氛很浓,幸亏早准备了东西,要不真是一个出摊的都没有。

    紫鹃先去墓地给自己的祖父母。父母,外祖父母祭祀一下,虽然简陋,可是条件所限,只能允许啊。

    不过年三十的祭祀好像用是烧纸吧?只是摆出贡品,磕头吧。紫鹃对古代祭祀实在不了解,原来紫鹃的记忆都是贾府的做法。现在的紫鹃哪里能实现贾府那种规矩?

    只能按她前世的的风俗,她前世的家乡的风俗是大年初一给祖先上坟,那么现在就这么办吧。不过大年初一出不来,就改年三十了,应该也差不多吧,就是差得多也没办法。

    不但自己家这么处理了,连林家也如法炮制了。

    于是她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路上的行人也很少了。她就找个平时就不太繁华的路口,附近也没什么人家的,好在紫鹃每次出门都在轿子里偷看外头的街景。要不真没处找去,总不能在别人家门口烧纸钱吧,不是找打么。

    紫鹃画了个圈,留了个缺口,在圈里开始烧纸,火好容易烧起来,偏路上穿堂风大,一时又吹的灭了,紫鹃只好又用火折子点火,这火折子可不像打火机那么好用的。紫鹃又不是很熟练,费了劲打着火,烧一时,又灭了。

    冬天里天黑的早,到黑了,这年冬天又天冷的厉害。紫鹃身上的银鼠大褂也开始抵御不住严寒了,何况这年头没有手套,烧纸的时候,袖筒又不能用,手冻得哆嗦,火时断时续的烧着。

    紫鹃想想林家四代列侯,林如海二品大员,林家主母个个十里红妆的进门,何等显贵高门,结果现在落到只有一个丫鬟独自一人大年三十在街口的寒风里烧纸,还烧不起来。难怪林黛玉没事爱哭,多愁善感的,这落差实在太大了。

    想想堂堂侯门之后,钟鸣鼎食之家,沦落到大年连个祭祀的地方都没有,这总也稍不起来的火是不是就是林家祖先的悲愤拒绝接受啊。这个,林如海真的没考虑过么?不太可能吧,为什么他最后没做任何安排呢?

    林家的列祖列宗们,你们伤心也好,失望也罢,我也没办法,你们还是接了贡品吧,有总比没有好吧,起码还有人记得你们。这个,不是我们姑娘的错啊,她也没办法,只能哭。哭是很没用。可是紫鹃也不知道是被烟熏得还是怎么回事,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想想,她前世也是书香门第的独生爱女,父慈母爱,家境殷实,自己从小出类拔萃,长大了自己打拼出一片大好前程。谁知道,突然就沦落成了身为己有的女奴,还是个随时都可能跟着自己主子一起被人抹杀的那种,这等落差,也不比林家的祭祀落差小吧?

    紫鹃由人推己,终于触动了心底里最深处的秘密,也是最深的悲伤。从此和三十年的父母亲友永别,亲缘中断,事业全消,就此异乡为奴,生死难料。平时因为必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为生存而殚精竭虑,真是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一旦发泄出来,就一时收不住了。年迈的父母,在自己回不去的故乡还好吗?青梅竹马的闺蜜,你可感觉到了不同?还有自己的那俯瞰街景的办公室,又是谁搬了进去,又能否运作那复杂的部门?独在异乡为异客,只有经历了才知道这种刻骨的伤。

    紫鹃沉浸在这种悲伤中,一时就失了警觉。偏有数骑飞奔而来,估计以为路上没有行人来,可以说纵马飞驰,等双方发现对方的时候,已经不过数个马身的距离了,根本不可能勒住奔马了。

    紫鹃急忙后退,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就倒下了。情况紧急,紫鹃也过不得形象了,就地滚了一下,才躲开了踏过去的马蹄。这还是幸亏紫鹃还是选了个路边,要不只怕就是要葬身马蹄之下了。

    紫鹃这人素来现实,为了保全性命,就地一滚的事,她做起来没有心理障碍,但是总归难堪,这种难堪居然冲淡了她的本来该有的恐惧。

    所以她一到安全地带,见那几匹马已经过去,就支起身子,不顾手上火辣辣的疼,最少也是擦破了皮的伤,而是赶紧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边努力站起来。

    脚有些扭伤,很疼,不过紫鹃用没受伤的脚站定了,先拍了身上的土和纸灰,又用手帕抹了把头发,应该不是太狼狈了,才弯腰摸摸自己受伤的脚。

    不幸中的万幸,总算骨头没有错位,应该只是软组织受伤,疼是疼,还是能走路的。要不怎么回去啊。

    “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啊?”对方在城中纵马居然还恶人先告状,先质问起紫鹃来。

    紫鹃现在是什么状况,本来最是悲伤的时候,却被惊扰,泥人也会有脾气了吧。可是这可不是惊扰啊,真是生命一线间了,差点把命丢了,这就不只是有脾气了的情况吧。而且为了逃生,弄到如此地步,那更是火上浇油了。

    紫鹃冷冷的说:“我这个女人不过在路边祭祀一下先人,结果要不是我躲得快,也就成了要被祭祀的人了。”

    “……你非要在路上祭祀啊。”什么叫强词夺理,这就是典型例子。

    紫鹃冷笑:“我又没病,要是有别的地方,谁要在这路上吹风啊?少爷们都是贵人,自然不知道我们能在路边烧张纸钱已经知足了,偏也不能。”

    “这位姑娘,真是抱歉了。是我们鲁莽了,以为这条路偏僻,没想到还有人在,冲撞了姑娘。”还是有懂道理的人。

    “可是她怎么也不像穷到要在路上烧纸的人啊。”那开始说话的少年指着紫鹃说。

    好吧,紫鹃现在虽然狼狈,身上又是土,又是纸灰的,偏今天虽然冷,月光却十分的好,懂货的人足以看出她身上那素缎的银鼠皮风毛的大褂,头上宝钗,腕上金镯,怎么看也不是贫女。就是扫一眼地上,那祭品也丰厚的不是穷人能力所及。

    “不是因为贫困才在路上祭祀的,怕是远离故乡,无以为祭,只好在路口祭奠一下亡人了。”终于对方有人解释了,这是常识好不好,这年头教育有问题的不止一个贾宝玉啊。

    “可是,哪有一个姑娘自己出来在路边祭奠的?”这话其实很有道理,要是个劳动妇女样子的女人估计也没人说了,偏紫鹃打扮的比的上普通人家的小姐,这样在除夕夜独自一人在路边祭奠亡人,这情况却是不多。

    紫鹃稍微活动了一下受伤的脚,问题不大,倒是手上擦破了一片,如今也顾不得了,紫鹃低头收拾被踩过的祭品,其实也就是捡起来扔到路边,总不能在路上,太没公德了,尤其碎了的碗碟伤了人怎么办,所以把食物随便扔到路边,把碗碟的碎片捡起来,放在帕子。

    你们就非得并排走么,非要把路都占了么?我不过就在路边,正常人都不会妨碍到吧?紫鹃一边捡一边心里腹诽。

    “你要这碎片做什么?”那智商指数接近贾宝玉的少年看了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9、世家的背影

    紫鹃头也不抬,只顾收拾,冷冰冰的说:“我又毛病,谁要这碎片?但是没有把碎瓷片仍在路上不管的,伤到人怎么办?既然是我拿过来了,我就应该收拾清了。”

    紫鹃从这些人的衣饰马匹上就能看出这些人惹不起,只能只认倒霉的事了。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要公平的有资本。不过惹不起是惹不起,但是实在也没办法好声好气和他们说话。可能是因为今天紫鹃的情绪问题,她实在懒得和人周旋。

    不过再怎么懒,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责的,碎片成为碎片之前是紫鹃带来的碗碟,所以她有义务解决,不能留着路上伤了人。

    不过对方的人看了紫鹃的行为,面皮不够厚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了姑娘的祭奠实在抱歉。”一边居然低头帮紫鹃收拾。

    当然紫鹃以小人之心推测,认为他这做法可能因为是踩踏了紫鹃的贡品,按迷信的说话,给死人的贡品纸钱,活人不能踩,否则死人会恨上你,不依不饶的折腾你。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怎么看这事,这些家伙么没丝毫损失,倒霉的是紫鹃,而这些人颇为气愤的兴师问罪的原因吧。踩踏了给死人的东西总是很晦气的。不过也许因为紫鹃出现在这个地方烧纸钱有些诡异吧,他们也没敢轻举妄动的收拾掉紫鹃。

    现在看这女人不但有些诡异,还有些奇异,所以可能考虑不好就这么收拾了她。死人那边不好交代,所以帮忙一下,算是给死人道歉吧。

    这以上均为紫鹃的心理活动,不负责真实性。

    “咦?”那人捡起一叠子纸钱。好像有些不敢相信,又就着月光仔细看了看,紫鹃在听到那个“咦”字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看那人正在看纸钱上的字条,心里暗叫不好。可惜晚了,那人问:“林课盐是你什么人?”

    “是我家已故的老爷。”紫鹃大大方方的实说。

    其实她也不想承认啊,只是没办法。按在路边烧纸的风俗,要在纸钱上扎上写着受用纸钱的人的明确身份的字条,要不你烧给谁的?孤魂野鬼会来抢的。所以紫鹃带的纸钱上都有身份标记。她想不承认也不可能。

    姓名籍贯,官职谥号都一清二楚,白纸黑字的用林黛玉那漂亮的小楷写的清清楚楚。今晚的月色偏又如此的明亮,认得字的人看了那纸钱上扎的字条都知道她烧给谁的了。

    “林课盐?”那给智商约等于贾宝玉的少年科普在路边烧纸的风俗的中年人听了,也低头在紫鹃没能烧掉的纸钱堆了翻看了一下:“姑苏林氏?你是林府的人?你们林府……”

    好吧。紫鹃可能脑补出这人想要说没好意思说的话:你们姑苏林氏已经沦落到在路边烧纸祭祀的程度了?

    “我是林姑娘的丫鬟。”紫鹃只能无奈的回答。

    倒不是因为怕人嗤笑林家,反正林家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遮着掩着人家就没人知道了?就没人笑话了?

    这么掩耳盗铃的事,只有贾府才做的。比如王夫人最怕别人说贾府穷了,死要这个面子,所以吞没了林家的巨额财产还要在荣国府里散布谣言说林黛玉一穷二白,全靠贾家养着。

    诸不知,贾府的老人别的不知道,当年贾敏出阁。那时候贾家老太爷荣国公还活着,给了女儿多少嫁妆,大家谁不知道?这嫁妆也够林黛玉吃到下下辈子去了。

    所以王夫人散布的话,让下头的明白人私下笑话也罢了,很多人就是因此才怀疑王夫人呑了林家财产的。

    而那贾老太太和那王夫人正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一个心态。所以对王夫人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正是这样,虽然贾老太太算起来对紫鹃母女都不薄,但是紫鹃总不能对贾老太太产生好感。一个连自己亲外孙女都算计的人,她就算对别人的好,又怎么能让人感恩戴德啊?

    紫鹃怕的是,这事要是传到贾府去,自己可就麻烦大了。

    虽然紫鹃当然认为自己的做法没错,但是贾府那死要面子的大小BOSS们不知道怎么看这件事。

    林黛玉是不能把林家的祖先请到贾府祭祀的,在外头私祭一下是很合理的,可是以紫鹃对王夫人,甚至贾老太太的看法,她们估计认为林黛玉不能祭奠祖先是没办法的事,忍着就好,怎么能在外头私祭呢?让人看见了,会丢贾家的人的。

    其实紫鹃认为不能算丢贾府的人,本来怎么说林黛玉住在贾府,也不能把祖先请到贾府祭祀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林黛玉只有两种选择,要不不祭祀,要不外头自己想办法去。

    不过就是不知道贾府的大小BOSS们是不是也这么想。要是也这么认为,那当然相安无事。不过要是不这么想,又开动她们的特殊思维,紫鹃就悲剧了。

    这样的事,不好说林黛玉什么,想要祭祀祖先、父母是人之常情,人家也没在你家里私祭,所以你也没什么责备人家的立场。

    可是紫鹃这个执行人可还是贾府的奴隶呢,BOSS们要整治紫鹃还是很容易的。虽然这个理由不能上台面,不好动手,可是人家不会找其他理由么。何况人家非给你个理由么?王夫人赶走晴雯可是没有理由的。

    就是不好和贾老太太交代,或者林黛玉力保,那么人家放过你这一次,不会找其他光面堂皇理所当然的理由么?那时候紫鹃就真的是如履薄冰了,不是可能的生命危险,是百分百的时刻可能爆发的危机了。再说你没把柄又如何,人家不会给你造一个么?

    紫鹃真的是怕的,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怕也没有用了,不如走着看吧。

    本来紫鹃以为这等小路上应该没有人,就是有,也不过普通路人,没人打扰别人烧纸的,不讲公德也怕晦气啊。

    何况如果都是普通百姓就是无意间看了也不知道谁是谁,顶多说我在路上看见有个女的在路边烧纸,好像烧给某个大官呢。别人会说:怕是那个坏了事的人家吧,有什么人不忘旧恩的。还是远着点吧,别惹上麻烦。

    谁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居然出来这么一帮子,怎么看也不是平民百姓的人,偏踩了紫鹃的贡品,结果紫鹃一时疏忽,居然让人家看了上头的字。

    不过她不疏忽能怎么样?她要扑过去,护着那纸钱,人家怕是更加好奇,真会怀疑她给什么坏了事的大人物烧纸,把她当什么漏网余孽看,问题就更大发了。

    紫鹃很无奈的看着这些人听了姑苏林氏之后,都不敢置信,纷纷翻看那纸钱堆。这些不知道是谁家的老爷少爷们你们就不怕晦气么?

    好吧,紫鹃其实也理解他们的震惊。

    这些贵人们看见当年四代列侯,五代也是二品大员的姑苏林氏没经历政治打击抄家下狱,就沦落到一年里最重要的祭祀活动,都是一个小丫鬟在偏僻的小路边烧点纸钱,还差点被马踩死的地步。

    这样的心情估计和郭子仪听到工匠说的“数十年来,只见人自改换,墙皆见在”的时候有类似心情吧。

    自己是不是能利用一下他们这种兔死狐悲的感情,为自己打个掩护,不让这事传到贾府去呢,紫鹃一般冷眼观察他们,一边思量着。

    “你们姑苏林家——没有别人了么?”这话还是委婉的,看来对林家还有尊重,就是说事情还有余地。

    紫鹃就低着头带着悲伤的声音说:“除了我家姑娘五服里没有别人了。”

    一般来说,祭祖祭七代啊,五服里没人了,就是说没有祭祀这些近代的祖先了。所以林家小姐只能派丫鬟出来在路边祭奠一下了。

    我们实在没办法啊,不是我诡异,不是我们林家玩行为艺术,是走投无路了。这能做着不合情理的事情了,快同情我吧!紫鹃努力在声音和神态上表现出这种无奈的悲伤。

    英雄末路比一般人末路更让人同情,同理,一个世家的背影更让人感叹,何况这些人看起来和林家一样是富贵阶层的,更容易感同身受。何况这执行人又是个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

    好吧,想自己和楚楚可怜,柔弱这样的词联系起来,紫鹃自己都起鸡皮疙瘩。紫鹃的前世从幼儿园直到被迫穿越,都完美的演绎了一句话“谁说女子不如男”。现在却要装作柔弱女子来博取同情,紫鹃这么一想就真悲从中来了。

    紫鹃确实给这些人留下的印象颇好,一个弱质芊芊的女流,敢孤身一人在这偏僻的小路上祭奠已故的主人,很符合这些富豪阶层男人的思维里的美好的忠仆形象。

    想想吧,在本该喜庆团圆的除夕夜里,清冷的小路边,美丽侍女孤身一人在寒风里祭祀旧主,多么符合忠义又唯美的画面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0、隐语

    紫鹃擅长察言观色——前世里谈判练出来,在贾府里加强训练过的,看得出对方大概思维走向,实在是更加悲从中来。唯美你个头!悲催才是真的,真的好冷,偏让你们这么一折腾,还受了伤,身上也这么狼狈,怎么回去啊?

    不过有的时候,还是必须要装柔弱的,比如现在,对方突然感觉惭愧起来:人家多么不容易的来祭奠一下故主人啊,就这么被自己搅合了。

    这人的印象对思维影响很大的,比如刚才踩了贡品的担心晦气的心情变成了同情,连刚才紫鹃冷冰冰的话,也成了个性。不是个烈骨钢肠的女子怎么敢孤身私祭故主啊,虽然是她家小姐要求的。

    不过从实际情况上说,敢像紫鹃这么作为的,在这个时代还真没多少女人能行。但是物以稀为贵,因为少,所以可以树立为典型,这个典型是好是坏,就看给人的印象了。

    显然紫鹃的印象分是正分了。要是成了负分,紫鹃也就距离末日不远了。特立独行是不容易的,弄不好就成了出头的鸟。

    当然紫鹃本意不是要特立独行,只是骨子里的本质有些改不过来,不是你想要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来,就真的能完全的成为这个时代的思维定式的。

    有时候意外出现,就成了现在骑虎难下的情况,紫鹃只好装柔弱力求蒙混过关。

    眼下形势还不错,可是还有个智商约等于贾宝玉的小朋友呢:“你们家没人了,你们姑娘和你怎么办啊?”

    “……我们老爷夫人虽然去世了,林家也没什么可以倚仗的族人了,不过我们姑娘还有亲戚可以投靠的。”紫鹃想着万一让贾府知道了的话,要先做好功课,说贾府点好话,留下回旋余地才是。

    “有亲戚的话……”“贾宝玉”也不是脑残的,有些话还是知道不好说的。

    紫鹃就说:“总不能把自己的祖先请到亲戚家吧。天底下没这个道理的。

    我们姑娘想着年节人家都忙,不好给人添麻烦的,想着反正都是在外边私祭的,怎么也是一样。关键在于心诚。

    这么多背井离乡在外头回不去的,不是都这么祭奠了上千年,形式只是形式,孝心都是一样的。”

    行了,这样把贾家摘出去了,我们姑娘认为行事不重要,不给人添麻烦才这么简而化之的。我们自愿的。不怪别人。当然人家信不信,你也管不了。

    “真是我们冒犯到了。”看这话差不多,可是语气和刚才的敷衍有区别了。

    “哪里,也是我考虑不周,应该找个少人经过的地方。”人家客气了,紫鹃也客套了,重头话还在后头:“倒是我耽误诸位的功夫了,这除夕夜的。大家都急着回去的,实在对不住了。”

    “你这祭祀……”

    紫鹃一边把祭品扔到路边,一边说:“已经祭奠完了。只是等一并烧了纸,再收拾。把接送的仪式合在一起了,所以就差烧纸了。本来要早结束的,因为风大这纸总烧不起来,就耽误了功夫。

    耽误诸位功夫了,实在抱歉了,诸位请便吧。我们家主人也不会怪诸位的,毕竟这是公共的地方,谁都能走的,是我占了这路才如此的。本不是诸位的错。刚才我有些吓到了,有冒犯的地方请多包涵。”

    你们不是怕踩了给死人的祭品晦气么,赶紧开解一下没这事。

    “既然形式不重要,你不如打发个小厮婆子的来。”

    紫鹃直起身,正视对方:“可是那不是我们林家人啊。”这个理由能应付过去了吧,这种和对方本来没有关系的理由解释。只要你装的义正言辞,对方就会信。何况这话里还有私货,不知道对方听不听了。

    果然:“那不打扰姑娘了。这些碎片,姑娘也不好收拾,我等会儿派小厮来打扫吧。可惜姑娘的祭品这样了。”

    紫鹃正发愁这些碎片靠自己捡怕是不行啊,听了这话,当然高兴了:“那先行谢过了。这祭品本来不能拿回去的。”话不能说满,总要留一点尾巴,有时候这点会很重要。

    聪明人说话最不费劲:“……那姑娘这样不要紧吧?”你不带祭品回去为了不让人知道吧?可是这一身又是土关键还有纸灰的,回去能蒙混过去么?

    “我有个姐妹就住在附近。”有些话不用全说,大家都听的懂。

    对方估计也真的着急,可不是这是除夕夜啊,就纷纷上马走了。紫鹃自己收拾了残局,继续烧纸,这次运气比较好,火终于烧起来了,顺利的把纸钱烧完。当然贡品是不能往火里扔了。

    不管仪式对不对,不管中间出了什么插曲,总算是了解了林黛玉这些年的心病。

    因为这过年的祭祖的事,一直让林黛玉从贾府开始准备年节开始,直到过完年都不痛快。这身体最怕就是郁闷,偏这一来就是最少两个月的煎熬。紫鹃就想出这么法子,好说歹说的哄着林黛玉接收了这种简易方法。

    简易归简易,总比没有好,起码部分解决了林黛玉的心病问题。何况林黛玉这个人本来就是不拘泥与形式的,比如她就和宝钗说过:“天下水归一源,随处取了祭拜一下便是了”,就是她的思想里,不拘哪里祭祀的,心意最是重要,不必拘泥的。

    所以如此简单,林黛玉也接受的了,不会为没有祭祀而歉疚难过了。

    要不紫鹃何必折腾这个,当然她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就是了。好在这些人也不是麻烦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都除夕晚上了,这么一群人要关城门里的时间了吧,怎么还在街上?

    虽然除夕不宵禁,可是他们这明显是因为什么事耽搁晚了,或者要一起出去的。要是平时也罢了,偏除夕这等特殊日子,就十分奇怪了。毕竟中国人最重视过年的团圆了。

    紫鹃刚才毕竟生死攸关了一把,一时没回过神来。现在想来才感觉奇怪。不过奇怪也没用,好奇心杀死猫,还是不要有了,自己可没有九条命。

    烧完了纸。紫鹃看看自己是没法这么回贾府的。平时没事,找个理由就应付过去了,可是这是什么时候,过年,贾府最要面子和吉利的时候,你灰头土脸的回去不是晦气么?

    贾府讲了这么多讲究,处处都要吉利喜庆。结果不是该倒台一样倒台么?或者因为贾府的BOSS们已经感觉到了危险,但是硬是装作不知道,粉饰太平,但是有心虚,所以才分外的讲究吉利喜庆了。所谓心理学上缺少什么就要掩饰什么?

    所以紫鹃这么回去,根本就是撞枪口。还得想办法才行。

    她刚才应对的是有姐妹住在附近,还是真的有,可是除夕夜里怎么能去找人家。或者去豆子他们店里整理一下。那里就张裁缝和豆子两个,看起来都不是讲究这个的。可是紫鹃一想,太远了。时间上赶不上。

    怎么办啊?紫鹃想了想,去找个客栈吧。希望客栈除夕还营业,而且除夕夜里,按说没多少客人了,应该有空房。

    找上一家客栈开一间房子,洗洗脸,梳梳头,整理一下头面,把衣服上的灰擦擦,应该就能混过去了。毕竟是晚上,这年头没有电灯,月光灯光的都不比阳光,看不了那么清楚。

    什么叫否极泰来,紫鹃的运气果然没用完,走过那拐角就看见一家开着门的客栈。这地方其实也不算偏僻,不过刚才那条路比较少人走就是了,所以这店看起来好像还成,不像黑店的样子。虽然她没见过黑店,不过凭第六感还安全,而且看门面也算干净。

    紫鹃就进了门,看大堂里并没什么客人,只有一个客人在角落的桌子上喝酒,因为小小的油灯的灯光偏暗,也看不清面貌。还有一个中年的账房模样的人爬在柜台上。紫鹃过去:“我要一间上房,一晚多少钱?”

    那账房好奇的打量紫鹃,紫鹃镇静的面对一切好奇的目光,人家不好奇才怪,一个单身女子,衣服首饰都不便宜,却一身狼狈的,在除夕晚上要求住店,对了,还没有携带行李。

    紫鹃敲了敲柜台,继续问:“一间上房一晚多少钱?”

    “上房要一两银子一夜的。”那账房说,实在不知道这女人什么来头:“姑娘有路引么?”

    “我就是京城人,要什么路引?真有官差来查最好,正好让他们送我回去。我自己不敢走夜路了,就近在你们这里待会儿,等我家里来接。”紫鹃把一两银子放在柜台上说。

    那账房听了这话,认为自己明白怎么回事了,一个有些背景的姑娘,不知道怎么出来了,可能是离家出走,结果刚才被打劫了,所以不敢走夜路了,就要来这里住店。这当然是紫鹃要的效果了。

    这账房想了想,还是不得罪她吧,反正除夕夜里没人查路引,这除夕店里也没什么客人,房子空着也没钱,能挣一两当然好。她就是私奔的,没有奸夫同行,她家里也怨不得我们店里。我到时候只是推说不知道,反正只是她一个女人有什麽。

    所以那账房拿出一个本子来登记“姑娘贵姓芳名?籍贯哪里?”

    “叶之莲,树叶的叶,顾恺之的之,莲花的莲。籍贯就是京城。”紫鹃用了前世的名字。

    那账房写好了,站起来说:“姑娘请跟我来。”

    紫鹃跟着他到了二楼,开了一间房的门,紫鹃在门口看了看里面,一两银子的房间,不算小,里面东西也齐全,还有屏风隔断,按照前世看的电视剧,里面应该是“浴室”,放着浴桶的。

    紫鹃之所以在门口看,是怕里面有什麽问题,不敢贸然进去,如今看来好像没什么,才走进去。

    紫鹃就对那账房说:“找人给我打水,我要梳洗一下。”

    那账房说:“马上就去叫人来服侍姑娘。”

    等他一出去,紫鹃就把门从里面销上,又把头上的一丈青拔下来,拿在手里,这一丈青,尖而长,是件女人称手的好兵器,紫鹃出门的时候,只要不是非要面子工程的情况下,都会带着这样的粗长簪子,随时可以防身用。

    然后坐在镜子前面,把头面取下来,幸亏紫鹃头发比常人要浓密的多,所以发髻也紧实,就是方才那一倒地一滚,发髻也没散掉,头上的钗子,簪子都还在,不过有些错位罢了。

    可是头上本来容易掉的东西,一件没掉,偏发现腕子上的镯子掉了一个。她今天还是用的林黛玉上次她过生日送她的那套金镯子,四只一套素面镯子,里面却刻着连续的“卐”字图样。现在只剩下三个在她左手手腕上了。

    紫鹃看看左手上的伤,看来是摔倒的时候,自己的手先支持了一下,不但擦破了手,连腕子上的镯子也有一个脱了口掉了。或者是当时没有掉,但是脱了口,自己扔东西的时候,甩的力气,就飞出去了。

    这么说来,那么大一片地,怕是不好找了,而且时间上也未必来的及。紫鹃有些郁闷了,这时候听见外头叫门:“姑娘要的水。”

    紫鹃站起来走到门口,先侧头听了听,才开的门,门口一个小二端着茶杯茶壶的托盘,一个壮硕妇人拎着两个大桶。

    紫鹃侧身让她们进来,不让进也没办法,她可接不了那两个大桶,一个她也拿不动。

    那店小二把茶具放桌子上,“我们店里最好的茶叶了,姑娘尝尝。姑娘可要吃点什么?”

    “现在不要,等会儿再说。”紫鹃看那桶里有水瓢,见那妇人好把水拎到屏风后头去,紫鹃忙阻止:“就放这里,我先洗脸,你不用管了。我自己能倒水的。”

    “姑娘能?”那妇人看看紫鹃的皓腕,看看水桶。

    紫鹃就说:“人不可貌相。”

    那妇人到底是在客栈做事的,估计不能说见多识广,也见过些特别的情况,就不在废话,和那小二一起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1、劳民伤财

    紫鹃等她们出去,销上门,就用那水瓢舀水就着脸盆洗了把脸——她有些洁癖,不愿意用客栈的盆子,直接用水瓢吧,也不知道有区别么,心理安慰吧。

    可是好像身上的灰多了点,脸盆有些满了,紫鹃就拖着半桶水去了屏风后头,当她转过屏风,就傻了——屏风后头是浴桶,这点她猜的不错,可是为什么浴桶里面有个人?

    死人么?紫鹃心说千万不要是死人,要不自己就麻烦大了。幸亏她还没那么倒霉,那人听见动静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紫鹃,紫鹃马上握住手里的水瓢,虽然有些笨,总比赤手空拳好。

    对面也是个女人,而且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所以不要怕,紫鹃给自己打气,气势上不能输,这样对付摸不清你的底细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对方估计是伤重,没有战斗力,紫鹃是本事没什么战斗力,两人相互戒备的目光交锋,发现对方不是没有能力伤害自己,就是没有意愿伤害自己,才放松下来。

    紫鹃并没有放下手上的水瓢,不过语气很温和:“姑娘是不请自来,还是先定下这房间?如果是后者,我马上找柜台上换房。如果前者,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不过明天退房,店里估计要打扫的。”

    “占了你的地方了,我尽快就走。”那受伤的女人也爽快。

    紫鹃推后一步,并不敢放松警惕:“没事,我只是租间房子收拾一下,大过年的不能这个样子回家,收拾完了就走。这间屋子我租了一夜,姑娘这一夜尽可使用,余下的我就无能为力了。”

    “你不害怕么?”那女子吃惊的看着紫鹃,一个独身女人在自己租住的客栈房间里看见一个受伤的陌生人,居然这么镇静,能不奇怪么?

    “我今天遇上的害怕事多了。在这里偶遇姑娘实在已经不算什么了。再说你不是我害的,而且想要杀我灭口也不容易,我为什么要怕你?”紫鹃表面十分镇静,话里也加上了威胁——你要杀我灭口可是不容易。所以你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

    那女人盯着紫鹃看看,说:“姑娘既然都没看见我,我自然也没看见姑娘了。我天明前就走,不会给姑娘惹麻烦。”

    “还有没动过的水,姑娘要洗洗伤口什么的请自便。”紫鹃往后一转就到屏风外头了,不过她还是心软的问了一句:“要我找店家要点伤药么?”

    “姑娘还是当没看见我吧。”那受伤的女人淡淡的说。

    紫鹃本来还考虑是不是该给她杯水喝。毕竟失血的人总要补充水分。可是考虑又不想靠她太近,防止被她劫持。紫鹃眼神不错,没错过她再浴桶里面藏的刀,虽然只是两人刚对视的时候,她晃了一下。

    紫鹃总得先考虑自己的安全,不能为个素昧平生的人把自己搭进去,家里还有三口人指望自己呢。既然人家这么一说,她也不就心安理得了。

    紫鹃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妥当了自己。对着屏风后头说:“我走了,看这店的情况,应该今晚没人清理的。不过也不敢说。姑娘自己保重吧。”

    屏风里面说:“谢谢姑娘了。”

    紫鹃走到门口了,回头看看屏风:“不敢当,我什么也没做。桌子上有茶水,还热,失血之后补充一点水分比较好。”

    紫鹃下楼的时候,账房看了她一眼,紫鹃视而不见的走出去,反正我房钱也付了,我住不住你管我。

    事实上那账房是个有银子就行的主儿,为了房钱能不要紫鹃的路由。自然不会管交过钱的人住还是不住。所以说紫鹃的运气也不是坏透了,起码遇上一个省事的店家。

    出了店门,紫鹃考虑下一步怎么办,是去那祭祀的地方找镯子,还是赶紧回去?

    紫鹃还是忍痛决定直接回贾府去,没办法。这年头钟表是贵重东西,紫鹃没有,不能掌握时间,她怕时间晚了。

    因为紫鹃必须在荣国府这些人从宁国府回来之前赶回荣国府去,才能浑水摸鱼的混进去。要不荣国府就关门了,她就进不去了,赶上过年,明天大年初一的哪里方便混进去的。

    虽然紫鹃去年的时候,就装病不到前头去,但是不到前头去避开贾老太太,王夫人等人是可以的,可是你完全不在稻香村出现是不行的。

    大过年的,贾府的小姐少爷们来稻香村了,紫鹃哪里去了?一次说出去了,两次呢?再说紫鹃是稻香村总管,过年的时候,诸多事都要她指挥安排的,不出现行么?怕是林黛玉和雪雁连明天早上都瞒不过去。

    虽然这时候不比清朝初年满清大小官员抓逃奴的悲惨环境,但是像大观园这样贾府内宅里丫鬟夜不归宿可是大问题,林黛玉的名声还要不要?

    而那镯子,又不是林黛玉单独有的,贾府姑娘人人都有的,怕也不是什么独有的样子,丢了就丢了,应该不会成为嫁祸陷害的道具的。所以不要了,事分轻重缓急么。

    紧赶慢赶,紫鹃总算顺顺利利的在贾府关门前回到了荣国府,因为大观园的小姐少爷们也要跟着贾家老太太,太太们去宁国府祠堂了,这么大动静的事,下人们也来来往往、出出进进的,所以大观园的门自然都开着,紫鹃轻车熟路的溜回了稻香村。

    进了稻香村的正房,紫鹃才感觉后怕。这一趟总算有惊无险的逃回来了,不过一步出了差错,怕就回不来了,就是回来了也未必赶得上还没关门。

    说起来这地方真的不适合出门的风水么?怎么一出门,没有一次安安生生一点多余的事没有的啊?

    这是什么世道,难道是为了想要培养自己遵守这时代的规矩,那些管穿越的神仙弄出来的?又想不可能,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谁那么闲着还管你啊。人不能太自恋了。

    不过这叫什么事啊,又不是电子游戏,换地图会触发事件。紫鹃心里抱怨。

    见紫鹃回来,林黛玉就过来看,林黛玉可是个细致的,加上稻香村的灯火也明亮,所以她一眼看出问题了:“紫鹃你出什么事了么?”

    “摔了一跤,没敢直接回来,找了个客栈整理了才敢回来的,所以晚了。”紫鹃捻轻避重的说,她还没想好说不说今天的事。

    “怎么就摔了?受伤了?”林黛玉关切的问。

    紫鹃安慰的笑笑:“除夕了,大家都赶着回家,路上人也少,所以有些人的车马就快了,刹不住,我躲人家的车马呢没留神踩到石头就摔了。没事,就是手上擦破了点皮。”

    紫鹃一边说一边脱了袖筒和外衣。林黛玉就过来拉住紫鹃的手,看看她手上的伤,紫鹃已经在外头冲洗过了,看着不算严重。林黛玉让春芊出去要水了给紫鹃清洗一下,又让雪雁找药来涂。

    因为要做针线,难免手上有些针眼剪刀的伤口,虽然都是小伤小口,不过贾府里小姐娇养,就是丫鬟们也娇气,总要备着些伤药,现在到用上排场了。

    不过紫鹃看看配发给稻香村的那云南白药,“还是别上了,只怕用了更恶化的。三姑娘总抱怨,说外头也不知道从哪里能找到这么次的脂粉来,坏到这等地步也是不容易找到。这药怕是和脂粉一起买的吧。”

    林黛玉看看,也不敢给紫鹃用了,随手扔到桌子上:“那现在怎么办?这会子也没处找人买去。”

    “皮外伤,冬天也不容易感染,不管它,过几天就好了。”紫鹃倒是乐观。

    林黛玉想想也没办法,只能说:“别冻了,冻了就不容易好了。”

    “我带着袖筒呢,没事。不过这镯子摔倒的时候丢了一个。”紫鹃一边褪下首饰,准备梳洗,一边说到今天的损失。

    林黛玉连紫鹃担心的丢掉的首饰可能成为嫁祸陷害的道具这点也没想过,毕竟她没看过后世的小说电视,她的圈子里首饰这东西不是什么特别的,连镯子能做定情物估计都不知道。古代单纯教育的好处啊。

    所以林黛玉不以为然的说:“掉了就掉了吧。什么人捡去了,也是过年的一场喜欢呢。”

    紫鹃就没再说什么,收拾梳洗。第二天过大年,贾府的年,紫鹃的总结就是:铺张浪费,规矩繁琐,劳民伤财,无事生非。

    什么各种规矩,什么各种活动,什么何种宴席,什么这种陈设,连绵不绝。而且因为事情的多,小丫鬟婆子们互相推诿,兼吃了酒或者想要看热闹逃避工作什么的,反正争斗不休。

    每年到这个时候,紫鹃就得超负荷运作,累得两眼发黑。你说什么,吃的好?贾府的大鱼大肉,林黛玉根本消化不了,紫鹃还得给她开小灶。

    幸亏有个小厨房,紫鹃早就未雨绸缪的和她们打好关系,现在给了银子就能弄到东西,林黛玉还没积食。不过这宴席天天开,一开从早到半夜,林黛玉吃不了什么东西,也够受罪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2、薛家的内讧

    好容易过了十五,腊月里倒腾出来过年的东西还得都收回去,这收回去也不是容易事,都得笔笔记账的,要不贾府的东西早丢光了,所以这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紫鹃心里的评价是:真是活着就是折腾。当然人家要的是过年的喜庆气氛,紫鹃天性淡漠,理解不了。这就是代沟问题,没法解决。

    正月里不做针线活,各房的丫鬟们四处闲逛着说八卦。紫鹃最讨厌针线,所以如鱼得水的日子啊。

    听说的消息之一是,刑家终于还是没有答应薛家的亲事,据说薛蝌亲自上门和刑大舅夫妻说了什么。

    刑大舅夫妻虽然混而且无能,但是女儿总是亲生的,何况夫妻两个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儿,怎么也是疼爱的,所以薛家虽然富贵,可是也怕女儿受苦,所以不肯答应了。

    刑夫人本来就嫌弃薛姨妈是王夫人的妹妹,这薛蝌也就是王夫人这边的亲戚,不过红楼梦小说上她没什么拒绝的借口,所以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可是现在薛蝌本人不愿意,她当然可以说:“我只有这个侄女,她小家子出来的,没见识,不敢高攀。”

    这话说的不大通,不过知道根源的人都明白,薛姨妈见人家刑家和邢夫人都不愿意只好作罢。贾老太太不过是凑个热闹,既然人家男方孩子不愿意,女方全部不愿意,自然就算了。

    大家都以为这事就算结了。刑岫烟虽然穷但是是个好姑娘,这在贾府里人们都看的见的,所以一般人没想薛姨妈的私心。还以为薛姨妈只是不满意薛蝌自己找的情人呢。

    还有说那女子不知羞耻,居然自己勾上汉子,难得薛家姨太太不愿意。不过也有刻薄的说,这薛家是什么风水不对了。这么薛家两个爷都看中这等不知羞耻的女人了。

    切!薛家住的是贾家的房子,要是风水不对,也是贾家风水不对吧。——BY入画。

    这天。紫鹃从迎春房里听司棋她们八卦回来,就见宝琴正在林黛玉房里,紫鹃本来没多想,谁知道宝琴居然看见紫鹃以后,就马上过来拉住紫鹃,说:“紫鹃姐姐有件事非得求你。”

    “不敢当,琴姑娘有什麽事。请吩咐就是。”紫鹃有些忐忑,心想有麻烦上门了,不过嘴里却只能说的客气。

    宝琴就拉她到房里,当着林黛玉的面低声说了原委。原来,薛姨妈没能让薛蝌和刑太太的侄女定了婚。可是也不肯让薛蝌娶他所爱的人,偏看薛蝌对刑家的说法,被说刑家,以后再说别人家,他再上门一说,谁家也不会答应的。

    毕竟谁家女儿也不是地里自己长出来的,就算不是亲生的也是亲养了十几年的,人家男方明说你要答应也行,反正我一定不会爱惜你家女儿的。谁还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不成?

    所以薛姨妈只能另辟蹊径了。不过这次不是薛蟠娶亲的事,王家不关心,贾府王夫人也不管,在王夫人看来,薛蝌娶个外头无关的女人恐怕比娶了邢夫人的侄女更让她舒服。薛姨妈只能自力更生了。

    薛家一共没几号人,杀人放火的事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人家兄妹住在客栈里,人来人往的,不像尤三姐一样好对付。再说薛姨妈不过是想要压制利用薛蝌,没必要想对付尤三姐一样,那尤三姐可是要登堂入室做她媳妇,她当然要痛下杀手了。

    薛姨妈也有她的办法,她打发了小厮对薛蝌的恋人的兄长说,我们二爷已经订婚了,清清白白的人家,长辈给挑选的。你们家还是遵守妇道,别坏了名声巴拉巴拉的。

    至于是不是还要其他的侮辱和要挟,就薛宝琴不知道了。

    反正话不好听,把人家兄长气的反倒,把人家姑娘气的直哭,总之,人家姑娘不再见薛蝌面了。

    薛蝌当然很沮丧,不过薛姨妈做的事,还是薛蟠告诉的,薛姨妈当然没瞒着儿子的道理,偏她的儿子因为尤三姐的事对她起了疑心,异心怕也有。

    薛宝琴过年才好不容易能见到哥哥几次,见哥哥伤心,心里也不满。

    其实薛宝琴的不满多了,这整个年,薛家母女都陪着贾老太太在贾府过年,薛宝琴也得跟着,而她哥哥薛蝌就只能在外头和薛蟠过年。

    薛蟠什么东西,能老实在家过年,还不是扔下薛蝌一样,又要应酬生意上来往的人,又要犒劳掌柜伙计,又忙碌又冷清。

    薛宝琴自然又心疼又伤心,大过年的,人家别人家都一家团聚的,自己父亲去世,母亲病的不知人事的在家乡也不知道如何了,只有一个哥哥相依为命,偏还连过年都不能一起吃个饭,小小女孩子怎么可能不伤心。

    心里早就暗骂薛姨妈母女,为了薛宝钗能嫁给贾宝玉,连家也不要了,祖宗也不要了,规矩自然不要了,连脸皮也不要了。你们不要祖宗不要家,儿子也不管,大过年上杆子凑乎人家贾府,你们不要脸面,我还要呢。

    其实薛宝琴也明白,她和贾府走近了,对她自己十分有利,要不她为什么要奉承贾老太太,住进贾府呢。她的未婚夫梅家明显是看她父亲去世,就看轻了她,想要悔婚,都是因为她们没有权势。如果抱上贾府的大腿,自然有很多好处。

    所以薛蝌和薛宝琴在这么处处忍耐的,过着寄人篱下,被人挟制的日子。可是薛宝琴和薛宝钗还是有些区别的,她虽然明白是明白,可是真的让她为了抱上荣国府的大腿,祖宗不要,亲人不要,她又不愿意。

    如今听了薛姨妈做的事,看自己哥哥的沮丧样子,薛宝琴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她认为她哥哥是因为为了她的婚事,才不得不在贾府寄人篱下,被薛姨妈一家差遣,如今连自己的爱人都要放弃,怎么可以?

    薛宝琴到底是跟着她父亲五湖四海的走过的,见过世面,没有被所谓婚姻必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私下定情是不知羞耻的概念。甚至对这样的爱情很有些憧憬——其实哪个小姑娘没有一点这样的憧憬啊,只是有的被压抑着不敢想。

    于是薛宝琴想要是不为哥哥做点什么简直对不住哥哥。可是她自己能做什么呢?

    她出不去贾府的门,也左右不了薛姨妈,甚至连个能用的人有没有。她的丫鬟小螺看薛宝琴发愁就说:“不如姑娘写封信,说明原委,我出去送个信给那潘家。”

    薛宝琴只当她异想天开:“你怎麽出的去?”

    小螺就回答:“怎么出不去?我看她们贾府的姑娘们的丫鬟都出去的,前日不是翠墨请假家去了么?听说还跟着她嫂子去了庙会呢。”

    “你也知道是请假家去的。她们都是这贾府的家生子,或者有父母家人在外头,人家自然出去的时候好说,出去也有看看的人,出去的理由。翠墨去庙会也有人家嫂子带着的。

    你平白无故的,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有什麽理由出去的?怎么和别人说啊?”宝琴摇摇头,有些沮丧,本来要是在自己家,派个人出去怎么不能,可是在贾府里,自己丫鬟也不敢让出门。

    小螺分辨说:“回家探亲固然是个理由,不过别的理由也能出去的。我听说林姑娘的紫鹃就出过门,她父母都过世了,也没有什么亲戚在外头,可是人家在外头买了宅子,还把宅子租出去收租金呢。”

    “那是她家长辈留下的宅子吧,那一直租着也不难管理的。你都知道了,贾府里自然都知道,既然都知道这事,那么出去收趟租金也不是没有理由啊。”宝琴不以为然。

    小螺却说:“可是我听说是紫鹃自己买的,当然是她父母留下的钱,她父母当年也是他们贾府里右脸有面的,不过留下的都是银子,是紫鹃自己买的宅子。而且还买了两处呢,她也没个兄弟什么的,都是紫鹃一个人办的。

    人家不是都出去办了么?所以我也不是不行,编个什么理由不就出去了。”

    薛宝琴听了心念一动,不过转念一想:“你出去找的到地方么?这京城里,咱们就来的时候,过了一趟。你出去能知道东南西北啊?哪里找的到人啊?”

    小螺听了一想也是,她是不大认路的人,过去虽然跟着主人家三山五岳的走过,但是也是坐在车里,没得让她认路去的。

    进京的时候,从码头下了船,借了王府的光,下了船就能上车,然后一路就坐着车到荣国府里面了。这要出去找那鸿升客栈,真的是哪里找去?

    好吧,薛宝琴主仆其实不了解贾府的情况,也不知道贾府的丫鬟出门都是先让二门外头的仆人给找好轿子,那些轿夫都是外头的以此为生的,自然认得地方。

    所以只要找了二门外头的婆子让她帮着定好了轿子,到时候坐上轿子说去哪里就行了,根本不用自己认路的。

    薛宝琴不知道这一点,她就想到别的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3、潘家

    这不薛宝琴就来找紫鹃了,她想着紫鹃是贾府的家生子,京城长大的,既然能自己在外头买房宅,一定能认得京城的路,所以不如求了她帮忙送信,好替哥哥解释一番,能让那潘家理解不是她哥哥的错,请那潘小姐和哥哥重归于好。

    因为最近王熙凤病倒,李纨管理大观园,紫鹃请假方便,李纨又是个省事的,只要人安生回来没出事的,她都瞒下来,别的人就是贾探春和薛宝钗也不知道,更不要说王夫人了。

    其实这里也有心理因素,这李纨才是贾府的长孙媳妇,偏因为是寡妇,就被婆婆嫌弃,宁可用作为大房媳妇的亲侄女也不用自己管事。就是王熙凤病倒了管不了事,王夫人也不肯把家事都交给自己,偏派了贾探春和薛宝钗来共同管理。李纨心里能好受?

    王熙凤也罢了,本来是个精干的,虽然是大房的媳妇,可也是王夫人的亲侄女,有王家做后台,自己是个寡妇也挣不得。

    可是这贾探春和薛宝钗和自己共同管理叫什么事?是说自己无能管不来么?还是自己身份不足,不够资格自己管事?还是婆婆不信任自己,所以派了可信的来?

    不管上头哪一样原因,都是婆婆看不上自己啊。婆婆就这么看轻自己,下人们怎么瞧得起自己?自己和兰儿还有什么立足的资本?

    而且派就派吧,你说这贾探春是庶出的女儿,婆婆你就这么瞧不上我这个亲儿媳妇。也该看看你死了的亲儿子的面吧,还有你亲孙子的脸面呢。这贾探春可是身上没有一滴你的血啊,你就这么看重信任她?把我这个嫡媳妇当什么了?

    还有那薛宝钗,虽然是你亲外甥女。可是和贾家有什么关系?一家子厚着脸皮住在亲戚家不走,居然蹬鼻子上脸要管贾府的家务?你当她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可是现在还不是呢,你们都不怕外头笑话?

    你们不怕。我还怕丢人呢。再说这薛宝钗就一定能成你儿媳妇?你也不是就这么有把握吧?要不这薛家在贾府住了这么久,还八字连一撇都没有呢?到时候林姑娘上位,看你们怎么让人笑话吧。

    总之,李纨作为一个长孙嫡媳,居然沦落到代理管家还得和一个庶女一个外人三分天下,李纨要是心里不暗恨,那她就真成木头了。

    紫鹃从李纨的丫鬟素云处得到了第一手的情报。分析推理出李纨的心理活动,基本不离十的。所以她放心大胆的找李纨请假出门。

    果然如紫鹃所料,李纨根本不会告诉薛宝钗和贾探春。

    别看李纨不声不响的,其实心里最是有主意的,所谓叫的狗不咬。咬的狗不叫么。李纨心里的小九九,这要薛宝钗做了宝二奶奶,我们母子两个还有活路么,不行,我得想办法不让婆婆发现的情况下力挺林黛玉上位。

    这样的话,婆婆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林黛玉,我们起码是平齐的。

    这就是为什么紫鹃敢在年三十请假出门的原因,李纨暗地里对林黛玉示好的。怎么能不利用一下,要是不接这橄榄枝,岂不让李纨心寒。

    林黛玉在贾府里最缺的是什么?盟友!不管有用没有,得给人家一个态度啊。

    所以紫鹃看看林黛玉,林黛玉点点头:“你能帮忙的就帮一下,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的。难得的两个人都愿意的,不能看着不管。”

    紫鹃就对薛宝琴说:“琴姑娘写好了信。我跑一趟就是。”

    薛宝琴不但写好了信,连礼物都准备好了。紫鹃第二天就找李纨请假出去了。

    鸿升客栈,名字听起来很容易吸引考生住宿吧。紫鹃和轿夫一说“去鸿升客栈。”

    轿夫问:“去哪个鸿升客栈?”

    紫鹃听了一愣,难道这年代,也有连锁酒店了?不对,叫连锁客栈。想了想,想起宝琴说的是“去平水街的鸿升客栈。”

    好吧,紫鹃不知道平水街在哪里,这年头有没有城区地图,当然可能有是官方专用的,一般人看不见。

    紫鹃以为会是个很大的客栈,样子也应该像上次自己住过的那样吧,因为那个客栈和前世在电视上看见的客栈样子有些相似的。

    结果紫鹃在轿子里走了好久,紫鹃都担心是不是要拐卖自己的时候,才算到了。紫鹃下轿,抬头一看一个素简的门脸,挂着牌子“鸿升客栈”,看看那房子也一样的素简。

    紫鹃就进去,里面不过七八张桌子,因为不是饭点,没什么人,柜台上一个掌柜模样的人。

    一个小二就过来说:“姑娘是吃饭还是住店?吃饭的话,您吩咐,住店的话,就抱歉了,我们没有空房了。”

    紫鹃心说这大比之年果然不同,这么偏僻的小店都住满了,就说:“我不住店,我来找人。玄字院。”

    “您找潘相公?”那小二从紫鹃进来就拿不准这女子是什么人,看着是个富家小姐打扮,不过一个人就这么直接进来了,别说回避,就个丫鬟也没带着。

    紫鹃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找潘家姑娘。”

    那小二态度好了些,估计是什么故旧的手帕交吧,就说:“小人带您去。”

    这店面不起眼,里面倒是不小,不过房子水平基本等于贾府的中下等仆人的家的水平——没见识的紫鹃也没见过几处这个年代的房子,只能这么比喻了。

    那小二在一个小门前停下来,说:“这就是玄字号院了。小人替您叫门。”就喊:“潘相公,有位姑娘来找你家小姐。”

    一会儿门开了,门里面是一个老仆,怀疑的打量外头,看见紫鹃有些疑惑。

    紫鹃递了一把铜钱给那小二:“谢谢小二哥儿了。”

    “谢谢姑娘赏。有事您叫我。”小二当然欢天喜地的接了钱,这这素简的地方,不过带个路就给一把铜钱的人真不是少见的。

    紫鹃对那老仆说:“我家姑娘让我来找潘姑娘的,有一封信要亲手交到潘姑娘手上。”

    “你家姑娘?”那老仆还是不放松,只开了半扇门,怀疑的看着紫鹃。

    “老伯,您不用这么防备我吧。我一个弱女人能有什麽危害啊?打得过谁还是抢的了钱?说实话我一个人都不怕进你们院子,你们倒怕我一个女子?”紫鹃的说。

    “这位姑娘说的有理,请她进来吧。”一个温和的年轻人的声音。

    那老仆才颤巍巍的给紫鹃开了门,让紫鹃进去。

    里面是个小小的院落,就是所谓的花厅小院,名字虽然好听,不过是只有北房,前头一个小院子的小规模院落罢了。这里不过两明一暗三间房舍,前头一个不过四五步宽的院子。

    不过怎么也是独门独院的,倒是适合这样带着女眷的人家租住。

    虽然刚才有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但是紫鹃看那院子里并没有年轻男人的影子,紫鹃一想就知道人家听见一个年轻女子要进来,回避了。不亏是个读书人,很守礼啊。

    这时候,里面的那间门开了,出来一个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梳着双环,水红棉袄,鸦青棉裙,都是布的,但是很干净整齐,没有什么首饰,人却长的十分白皙甜美。

    小姑娘打量一下紫鹃,估计心里暗暗猜测这是什么人,不过猜不透,说什么我们姑娘,可是这女子穿金戴银,遍体绫罗,手插在灰鼠毛皮的袖筒里,连臂弯挎的包袱都是绸子的,怎么可能是个丫鬟呢?

    紫鹃只是笑着说:“潘姑娘在么?”明知故问的。

    那小丫鬟说:“我们小姐在,不过您是?”

    “我受人所托来的,给潘姑娘送封信。”紫鹃怕那潘小姐正在气头上,听说是薛家的信使,一概不见,所以隐去了发信人。

    “什么人给我家小姐的信啊?”那小丫鬟倒是不笨,不肯就此放弃。

    紫鹃刚要说话,听见里面一个女子的柔软声音:“小彤,请人进来吧。”

    小丫鬟才请紫鹃进去,紫鹃也不客气登堂入室。房间不大,也不算暖和,炕边一个绿裙绿袄的姑娘见她进来,就从站起来迎接客人。

    紫鹃暗自打量那姑娘,也是白皙甜美的长相,但是比那小丫鬟要大气,尤其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眼波和那春天的江水一样醉人。

    紫鹃看着这姑娘应该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不过也是个有教养的姑娘,所以不会把已经进了门的客人赶出去的。紫鹃就放心的先行个万福礼,对方也还了一礼。

    紫鹃从袖筒里掏出信来:“我受薛二姑娘的托,给潘姑娘您送封信来。薛二姑娘是南边人,她们主仆来了京城也没出过门,不认路,就托了我。”

    “薛二姑娘所托?”那潘小姐并未接过,反而问到。

    紫鹃微笑说:“就是金陵薛家薛二爷的亲妹妹。这是她给未来嫂子的礼物。”紫鹃一看那潘小姐听见金陵薛家脸色一变,知道薛姨妈一定伤害了人家姑娘的自尊心,所以一听这个词就怀疑紫鹃来者不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4、机会?

    于是紫鹃来不及废话,赶紧说了“未来嫂子”这四个字,直说薛宝琴是认可你的,想要你嫁给她哥哥做她嫂子的。

    那潘小姐脸皮却薄,听了这话,脸就红了。紫鹃看这样子,这才是古代的小家碧玉?

    不过那潘小姐不过没见过紫鹃这么直白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马上回过神来:“姑娘开玩笑了。”

    紫鹃脸皮厚:“薛二姑娘和潘姑娘一样脸皮薄,话没说到这程度,可是意思去一丝不差的。薛二姑娘和我家姑娘交好,有些话没处说去,都是说给我家姑娘的。

    荣国府里断没有一个能比我们姑娘更懂薛二姑娘的了。这薛二姑娘是个真心实意的,绝没有和潘姑娘开这样玩笑的事。”

    那潘姑娘看看紫鹃,紫鹃做一脸诚意,那潘姑娘微微低着头说:“又有什么用。”

    有门!紫鹃马上说:“薛家姨太太想要把女儿嫁给荣国府的宝二爷,为了拉拢荣国府大太太,才想要给薛二爷定上荣国府大太太的侄女刑姑娘。

    可是薛二爷不答应,亲自找了刑家说明,非潘姑娘您不娶的。刑家听了这个就不肯答应薛家姨太太了,那亲事就没成。”

    说到婚嫁,那潘姑娘就又低下头,白玉般的面颊上又飞上一抹红。不过紫鹃敏锐的看出她因为所受教育状况,所以害羞是真的,但是并没有因为紫鹃的话就放心,她还是对自己和薛蝌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的担忧。

    不过有些话,这样的女子不好说。但是小姐的丫鬟的一个作用就是替小姐说小姐不好说的话。这点做的较为出众的就是薛宝钗的莺儿。

    这潘芳草——这个名字是薛宝琴告诉的——的丫鬟也不错,她盯着紫鹃问:“可是如果薛家大太太始终不答应,怎么办?薛家京城里又没有其他长辈,谁说了算?”

    紫鹃想想:“薛家京城里没有其他长辈。不等于说其他地方也没用,薛家二爷在京城里不过是因为薛家二姑娘要出嫁,而薛家二姑娘的婆家就是京城。等薛家二姑娘出嫁之后。薛家二爷回了金陵,薛家姨太太还管的着么?

    就是她想管,借此来压制胁治薛二爷,她为了她女儿的婚事绝对不会离开京城的,到时候还不是鞭长莫及。怎么说她不过是个伯母,薛家又不是没有太爷、老爷们了,她算什么?

    再说句实话。薛家姨太太都快自顾不暇了,能有多少心思耗着薛家二爷的婚事啊。”

    “薛家大太太有什麽事为难的?”那小丫鬟继续问,看表情就知道绝对不是为了八卦,看了这潘家住着这样的店里,衣饰也平常。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是看这丫鬟却是不能小觑的。所谓耕读人家,最是清贵,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紫鹃刚想说话,那潘芳草却从儿女情长中回过神来了,说:“小彤,你去倒茶。抱歉,小孩子不懂事,请姑娘见谅。姑娘请坐。都是我怠慢姑娘了。”一边紧着让座。

    紫鹃谦让几句就坐下了,贾府的大丫环们都是副小姐,就是在姑娘跟前也是能坐的,去别的姑娘房里拜见或者办事,姑娘也得亲自说句坐。特殊的都能到袭人能差遣史湘云。不过出了门,人家请你上座。总要装样子,所以紫鹃只肯在那潘芳草下座坐了。

    那小彤果然倒了茶来,紫鹃吃了一口,笑着说:“潘姑娘是南边带来的吧?我跟着我家姑娘去南边的时候,有人送过我一包这样的茶,自己采的茶,不敢说比起那些名茶,却自有风味的。”这个是紫鹃前世的经验了,不过改个话罢了。

    “姑娘真的懂得,这是家兄一位朋友送的,说是他自家的茶园里产的。”那潘姑娘也笑着说,“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不敢当,我叫紫鹃,本姓叶,我家姑娘是前扬州林课盐的女儿,因为父母双亡,才寄身外祖家中,就是荣国府贾家。潘姑娘您就叫我紫鹃好了。”紫鹃说。

    那潘芳草却说:“原来是叶姑娘。”家教这东西最能从对待下层人的态度里看出来,真正有家教的人,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都能做到让人喜欢。

    就是紫鹃明说自己是个丫鬟,这潘姑娘也找了最尊重的称呼来,看着样子并非因为紫鹃是薛宝琴的信使或者是想要从紫鹃处套话才如此的,不过是日积月累的一种教养。

    这么一闲话,气氛就缓和起来,紫鹃就给她们讲了薛家的情况,薛姨妈母子三人和贾府的关系,薛宝琴被贾老太太喜爱所以被挽留在了贾府,不过因此很难和哥哥相见,所以找自己姑娘诉苦。这次薛蝌因为婚事烦恼,薛宝琴很是焦虑等等。

    总之也不算替薛宝琴说好话,薛宝琴这小姑娘一贯的表现实话实说就是很很出色的女孩子了。

    这潘芳草一直认真听着,看起来真是把薛宝琴当自己未来的小姑,想要提前摸清她的习性了。只是听到薛姨妈的如意算盘和对薛蝌薛宝琴的控制,这潘芳草姑娘的眼神就会暗下去,虽然脸上不露什么表情,但是对于紫鹃这样的太容易看透了。

    总之这潘芳草是个简简单单,温温柔柔的小家碧玉,紫鹃想她要进了薛家门,恐怕不好过,还不是论着个的让薛家那些人坑啊。当然紫鹃只见过有限数目的薛家人,但是个个都不简单。

    刑岫烟也是个小家碧玉,但是刑岫烟那姑娘比较命苦,经历太多贫困,贾府人的歧视冷遇,种种不公,很有些豁达淡漠的性格,任他浓淡冰雪中。

    可是这个潘芳草看起来是个小康人家的女儿,虽然没有享受过大富大贵,但也没受过什么委屈。经历过什么不平,在家人呵护下长了这么大,未必能受的了。

    不过紫鹃转念一想,不过人总会变的。不会总吃亏的,看起来薛蝌和薛宝琴也会教她帮她,护着她的。何况有没有正经婆婆。能受什么气啊,小两口单过把门一关,还是两情相悦的最好。大不了薛蝌学他爹带着全家四处经商,不在家,这样族人还能欺负了人家媳妇?

    这时代最少两情相悦,又没有后患的婚姻了,紫鹃认为自己应该帮忙才是。就夹带私货的借说薛家情况。隐晦的劝这潘芳草一定不要放弃,这两情相悦的好事,过了这村没这店。

    这潘芳草本来就是喜欢薛蝌的,只是没受过那样的委屈,所以才气急了。不理薛蝌的。

    如今让紫鹃说来:薛蝌更难,更不容易的争取她们的婚姻,如何坚定,如何执着,对这妹妹如何说潘芳草的好,薛宝琴如何懂事,热切希望玉成此事。

    那潘芳草早就原谅了薛蝌,还心疼起薛蝌来,而且根据罗密欧朱丽叶效应。她倒燃起斗志来了。想:薛哥哥那么努力的争取,一心一意的想要和我在一起,受了这么多委屈,这么难。我怎么能被那薛家大太太欺负了就放弃呢?不能的!我还支持薛哥哥,和他一条心。

    而且那薛家大太太怎么欺负薛哥哥和他妹妹,我要是退缩了。薛哥哥被迫娶了那薛家大太太的人,他和他妹妹的日子不就更难过了么?我一定要帮助薛哥哥和薛妹子的,不能让薛家大太太得逞。

    为了薛哥哥,我才不怕那薛家大太太呢。她再怎么羞辱我,薛哥哥也是喜欢我的,为了薛哥哥,我什么都能忍受。

    小姑娘么,爱情就是生活的重心。

    紫鹃看那潘芳草的表情,就知道成功了。就说:“看我这张嘴,一开口就收不住。潘姑娘您见谅啊。时辰不早了,我也得走了。”

    潘芳草客气的留了一留,紫鹃只说怕家里有事,潘芳草就送出房门,紫鹃说:“潘姑娘请回吧,外头冷。”

    正说着听见外头一阵哭声。

    潘芳草就说:“叶姑娘要不再坐回儿吧,外头不知道怎么了,怕有人来往。”

    紫鹃笑着说:“不过几步路,也遇不上什么人,我的轿子就在门口,就不打扰了。姑娘请回吧。”

    话说的容易,结果紫鹃出来却没那么容易到门口,原来这古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人们更喜欢看热闹,这不一听哭声,都跑出来看热闹,偏这店修的绝对是把空间价值最大化,尽一切可能的盖满了房子,所以中庭小的很,这不人一多就挤满了。

    紫鹃作为一个女人,从不能从人群里挤过去吧。这年头女人这么干,可是犯忌的。

    紫鹃索性退到一边等着,就听人圈里面说:“裴夫人,不是我不想买下您的房子,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这么多现银啊。您又着急回乡,要不容我再凑凑也行的,可是现在哪里拿的出来。要不这样,我给您打听一下谁要买吧。

    不过说实话,裴夫人。现在裴相公已经去了,虽然扶灵还乡是一定的,可是早一天晚一天也不大紧。裴夫人您这么着急的卖房子,如何能卖上价钱去?

    裴相公又不在了,您孤儿寡母的没个银钱傍身总不行的,还是听我一句劝,稍微等等,我帮您打听个买主买个好价钱。或者等我银子凑手也行,邻里邻居的不会让您吃亏。”

    紫鹃听傍边人圈外围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问一个商人打扮的人:“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那商人长的高大,看的清楚里面的情况,就回头和那书生八卦说:“你要问别人,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寡妇带的这小童,我却认得。我每次上京买卖都住这里,几次就见过他家主人带着这小童过来找店主下棋聊天。听说是忠顺王府的清客,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就死了,我上次见还是半年前了。”

    忠顺王府?好像就贾府的对头,不过也不一定,就是不是贾府的对头,贾宝玉拐走了人家的戏子,人家上门来要也是正常的。不过什么红学家,什么同人一般都喜欢说这忠顺王是贾府的政敌。不对,贾府还没这个资格和人家王府做对头,应该说是贾府所在的政治派系的对头。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贾府这个样子真有参加政治派系么?贾赦是个终极宅男。反正官也是虚职,不过有个级别拿份俸禄罢了,就是想要参加政治派别。人家要他有什麽用?贾政倒是有些实职,可惜官职太小了,人也不精明,懂政治么?

    难道是贾珍?虽然贾珍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却是有些行动力的,如果再加上几分野心,那么参加什么政治派别也有可能。然后忽悠的贾赦、贾政也一并参加进去。这么说倒是解释的通,就是不知道和事实有多少出入。

    紫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听里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妾身夫家乃杭州裴氏,妾身出身泉州管氏,都是重规尊礼的人家。怎么能为了银子就耽误了相公回乡的日子啊。”

    好迂腐的女人!紫鹃暗自想,不过她说什么“泉州管氏”?紫鹃马上开动了思维细胞。

    就听原来那人说:“裴夫人您……”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啊,不过看起来这人也是为这裴夫人管氏真心着想,说的话很是实际,要是个不厚道的应该趁机压价,把房子低价搞到手。

    紫鹃见那商人模样的想要开口,不过好像正在算计中,紫鹃马上喊了一声:“不知道夫人的宅子要如何开价?”

    其实这是个压价的好时机,而且这裴夫人管氏明显是个冤大头的代表人物。当然也可能是装的,设的一场局也说不定,从天而降的馅饼多半可能有毒。

    不过在场的多数客人都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而且住在这个店里的也不可能是什么有钱的,当然就是住这店里的商人也不是能一下子就决断一所京城的房子的生意,而且做生意自然也和紫鹃一样担心是场做好的局。所以现在还没人表达要趁机买下这裴家宅子的。

    紫鹃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宅子,她关注的焦点在于“泉州管氏”,根据紫鹃从嫁妆单据上考据,和从林黛玉及王嬷嬷那里得到的一手消息,林黛玉的祖母的娘家就是“泉州管氏”。

    现在的泉州有多大,紫鹃不知道,不过“管”这个姓氏虽然不能说罕见,但是绝对不多。那么这个寡妇说她是出身“泉州管氏”,说明她娘家一定是泉州望族,林黛玉的祖母一定也出身望族,所以她娘家恐怕和林黛玉的祖母家有关联的。

    毕竟一个泉州城,有两个“管”这样的小姓的名门的概率真的不高,要是张氏,王氏,李氏什么的,有多少个也正常。所以紫鹃决定碰碰运气。

    紫鹃这一嗓子,立刻把人们的视线都吸引到她身上了。好在紫鹃骨子里还是前世的观念,还怕人看么,21世纪的姑娘们怕的是没人看,回头率是多少女孩子的自豪。

    那些人看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美貌女子,穿着富丽,而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生活环境,看来是个有能力的真买家。就自动让开了,让卖家和可能的买家直接面对面。古人还是厚道的。

    紫鹃这才看清那寡妇,一个四十上下的女子,虽然披麻戴孝的,还是能看出秀丽的眉眼,皮肤白皙,皱纹并不多,而且通体透着一种书香气。

    紫鹃初步判断她不是设局的骗子,那么就是读书读傻了的封建女子了。

    紫鹃见那夫人打量她,估计心里猜测她身份,就开口说:“不知道夫人的宅子在哪来?开价多少?不是我市侩,这宅子需要看过才好议价。”

    那寡妇原来对面的是个年轻人,听了就替那寡妇说:“宅子就在后街,姑娘要是有意就去看看。”

    “后街?和这店隔着一道墙的?”紫鹃来的路上偷看过外头,这一点很多民宅。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那寡妇,那寡妇却坦荡的说:“正是。就在这店背后。”

    很多人买宅子不愿意挨着客栈这样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不安静,也不安全,而且这一段的人家未必有车马,可是客栈就要有过往客人的马匹了,夏天难免有味道,综合种种,所以那年轻人想要隐瞒一下那宅子的方位了。

    不过如果一去看,不就露馅了?除非因为某些地理因素,从后街绕过去,就能使得人感觉上发现不了和客栈接壤。又或者那宅子比较好,只要人去看了,可以忽略它比邻客栈的缺陷。

    那年轻人被紫鹃发现了小九九,也不难堪,说:“那裴家宅子的正面对着一条小街,又僻静又方便。我这店的马厩在前面又在下风向。”

    原来这年轻人就是店主,刚才的商人说他和那死了的忠顺王府的清客有交情,所以才不趁人之危的压价,反而真心为这裴家寡妇打算。不过既然有交情,也算难得的义气了。

    紫鹃也不由高看他一眼,这年轻人长的相当不错,一身儒袍,温文尔雅的看着像个书生,而不像个商人,不过眼睛里的精光说明这人恐怕是个好商人。这不努力为这裴家寡妇推销呢。

    紫鹃就问:“要从街上绕过去?”

    “这倒不用,从后门就能过去。”那小童指着一条小路说。

    那店主趁紫鹃不注意瞪了那小童一眼,他的意思是让紫鹃从街上绕过去,正好看看正门前环境和正门,那才是买点啊。从后门进去,不是扬短避长了么?

    紫鹃就说:“那好,小二哥儿,麻烦你去和我的轿夫说一声,我有事要办,多等一会儿。”

    那商人不由说:“看着这姑娘这么有钱,难道轿夫不是自己家的?”这个要是自己家的轿夫,自然没有主人什么时候出去和轿夫说的事,只有租用的轿子才会。

    他傍边的书生却说:“这位大哥你就不懂了,租用的轿子也罢,自己的也罢,说一声才要的。毕竟一个单身的姑娘家,有事变动,当然要说给自己的人知道。”

    紫鹃不禁看了他一眼,这人倒是很了解紫鹃的心理啊,果然不能低估古人的智慧。

    那书生见紫鹃看他,就对紫鹃大大咧咧的笑笑。这书生长的倒是浓眉大眼,可惜皮肤黑黑的,要是生在21世纪倒是个阳光少年,可惜不符合这年头的审美观。

    “叶姑娘您……”这是潘家那个开门的老仆,看来潘家打发他出来看看有什麽事,他想着紫鹃是他们家小姐的客人,所以忍不住出言相劝。

    紫鹃就对他笑笑:“没事。想买个房子挣点租金做零花。”考虑到潘家的老仆是要回去向主人汇报的,不能显得太特立独行了,让潘家兄妹误会了,可就前功尽弃了,所以紫鹃解释了一下。

    “可是买房子的钱不更多,还用等租金做零花?”一个旁观者忍不住发言。

    紫鹃还没开口,那店主到解释说:“买房子的钱自然多,可是如果只是放着花,只会越花越少,如果买了房子挣租金花用,本金是不会少的,因为房子总在这里。”

    紫鹃听了一笑,果然是个商人,“店家说的很是,银子就这么放着的话就花完了,不如买成房子,想要花完也不能,钱就攒下了。”

    “我家小姐让我来送姑娘到门口,既然姑娘有事,就让我跟着姑娘过去吧。”这是小彤,不知道什麽时候也出来了,不过玄字号院就在后头,躲在门后能把这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谁让这店家如此的擅长利用土地啊。

    紫鹃一思量,微微一笑:“那麻烦了。谢过你们姑娘。”

    从后门过去果然容易,出了这客栈的后门,是防火和打更人用的甬道,走几步就到了一个小小的侧门,是个单扇门,不过黑漆很亮,一点不斑驳,甚至很干净。

    紫鹃看着这小门和那相对于这个地带的宅子的规模来说的很高的院墙,开始对这宅子有些好感了。虽然她本意不是要买什么宅子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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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4221/ 第一时间欣赏红楼炮灰攻略最新章节! 作者:银灯照锦衣所写的《红楼炮灰攻略》为转载作品,红楼炮灰攻略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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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炮灰攻略介绍:
现代白骨精被换到红楼世界里成为紫鹃。 对,就是那个被侵吞了家产,爱上没用的表哥,结果朋友背叛,情人别娶,泪尽而亡的倒霉催的林黛玉唯一忠心不二的丫鬟——紫鹃。 大宅门里,贴身丫鬟的命运是缠绕在自己小姐的命运之上的,悲剧女主的丫鬟,自然是标准炮灰一名。 说什么悲剧永恒?谁愿意永恒谁去吧!我们就不掺和了。 看腹黑版的紫鹃如果摆脱炮灰的命运,带着自己小姐从红楼的悲剧中全身而退,寻觅自己的天高云阔的生存空间。 —————————————————————————————————————— 有百万字完结红楼文《红楼八卦周刊》,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世界观。红楼炮灰攻略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红楼炮灰攻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红楼炮灰攻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