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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庭     玄武裂天txt下载     玄武裂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千七百九十七章杀局连环

    只可惜,她遭遇的对手却不是普通修者,从陆随风踏入这遍地尸横的院落,就在第一时间,从弥漫的血腥气中,敏锐的嗅到了丝丝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虽然十分微弱隐晦,却尤为熟悉,这是属于职业杀手独有的阴森杀气。

    尽管对方己掩饰得几近完美,但在陆随风眼中仍露出了多处破碇,尤其是看到聂月莲被寸缕不沾的悬吊在屋檐上,更显得有违常理。从这些死去的尸身上可以看出都是被一击毙命,没有多余的伤口,这种情形分明就是杀手所为。

    但以陆随风对杀手的认知,这绝对有违杀手的行事风格。所以,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一个连环杀局,当来人的注意力被悬吊在屋檐上聂月莲所吸引,便会遭到猝不及防的袭杀。

    三人不动声色的将这些细微发现收入眼里,却在暗中搜寻着隐藏在四周的杀手。但万没想到杀手竟然会隐伏在尸堆里,而致命的杀器竟会从一个垂危老太,苍白如雪的发结中突然的迸射而发,当真有些始料未及,让人防不胜防。

    如非虚云的修为高出对方太多,且又有半步圣王境的罡气护体,此刻只怕已剧毒入体,连尸身都己经冷透了。

    这一剑来得的确够快,但远不及那三枚毒针带来的危胁,尽管如此,这一击也快到让人根本不及躲闪的地步,一旦被那蓝汪汪的剑锋伤及肌肤,同样必死无疑。

    白发老太布满的皱折脸上再次浮起残忍冷酷的笑意,只是这笑很快就僵硬了。眼前突然呈现出两根手指,下一刻,便精准无误夹住了己触及手臂的剑锋,无论如何摧力挺进,也难向前推进分毫。

    这一连串的变化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彼此的应变皆无懈可击,堪称完美。但袭杀与反袭的较量并未终止,杀手老太的白眉一挑,目中透出凶残的光芒,鹤颜鸡皮般的面部一阵鼓涨,口唇微启,"不"地喷出一枚细如毫毛的蜂针,夹着强劲的呼啸直朝虚云的面门电奔而去。

    杀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全身上下皆是利器,举手投足间都能致人于死地,简直堪称一具杀人的机器。

    闪念间,一点银芒己在在眼前飞速地放大……眉心一寸,嘎然而止,蜂针竟是突兀的悬浮在空中,轻微地颤动着,意欲透脑而入,却始终未能如愿。

    微微颤动的蜂针一伸一缩,退而挺进,无声的对抗和较量在黙然中持续,演绎着生死一线的惊险搏弈。

    虚云的确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口喷杀器,如此诡异莫测的杀人手段,还是第一次领教,浑身汗毛都是倒竖而起,任何应变都显得苍白无力,无助,无解之杀局,似乎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千钧一发之际,眉心间勐地透出一团热流,体内潜在的自护系统瞬间自动开启,生生阻住了杀器的侵入。大凡跨入了半步圣王境的修者,都会生出这种特有的自护系统,只是虚云还从未遭遇过如此凶险危局,并不知道这种糸统的存在。必杀之局在惊心动魄间悄然化解,赢得足以应对一切杀机的时间。

    然而,真正的杀局才拉开帷幕,做梦都想不到这垂垂老太所做的一切只是前戏的铺垫,当双方僵持的瞬间,地上的尸堆中骤然跃起四条人影,四道如雪的刀光从各个不同的方位角度,朝着虚云诡异斩杀而去。

    精心预设的杀局,环环相连,丝丝如扣,对时机的把握更是堪称妙到毫巅,几乎没人能从如此精妙的杀局中侥幸脱身,十条命都不会留下一条。

    与此同时,当聂飞扬将寸缕不沾的聂月莲从房檐上弄了下来,发现她仍有鼻息心跳,虽然微弱,却是不至有性命之危。只是下体一片血污,明显是之前曾被无数人凌辱过。见此情形,聂飞扬目眦欲裂,强压住心中的怒意杀机,知道这不是悲愤的时候,从蓄物戒中取出衣衫,正欲给聂月莲穿上,却忽然心生警兆,瞬间没有任何犹豫的伸手抱住聂月莲的身体,拔空而起……

    噗噗噗!八道人影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地上的尸堆中纷纷暴闪而起,八道森冷的寒芒同时斩向聂飞扬之前的立身之处,碎石尘土飞扬四溅。

    聂飞扬堪堪避过惊险万状的一击,人在虚空,但闻"嗡"的一声轻颤,一抹森寒的剑光似若蛰伏于幽暗中的毒蛇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最刁钻的角度,最恰当的时间,发出致命的一击。

    这一击有若流星飞逝,快到了极限,令身在半空的聂飞扬根本无从反应,一点寒芒光已在眼前不断地放大。这才是真正的致命绝杀,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这本就是一个局,那八道人影的袭杀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都是在为这一击而作足准备,为的就是这猝不及防的惊天一杀,避无可避,退犹不及,一点寒芒已近在迟尺。

    这诡异的致命一击,是属于真正暗夜杀手的顶级绝命杀技,纵算有所防备也未必能躲得一击必杀的厄运。

    这一刻,隐于幽暗中发出这夺命一击之人,眼眸中闪出残忍而兴奋的光芒,嘴角的笑意方才浮起,便一下凝固了。

    本以为这必杀的一剑,已毫无悬念的刺穿了对方的身体,非死即伤,却骇然发现竟是没有任何应有的着力感,似若洞穿的是空气一般,这种感觉非常不好,而且很危险。

    聂飞扬的确没时间躲过这骤然奔射而来的一剑,更何况手中还托着一个人。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推了一把,横移出去二十米。陆随风的身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屋顶上,同时屈指弹出一缕指风。

    屋檐下的幽暗处,传出一声负痛的闷哼,留下一抹澹澹血腥味。一道诡异的身影随之隐入另一处黑暗中,十分高明的潜隐之术。

    杀手手册,一击无功,即刻隐遁。然而,这道人影却是意外的从黑暗中忽然显现了出来,

    单手捂着流血的伤口,黑巾面罩下的一双目光依然锐利。

    "有趣,很久没有遇见这样的对手了!"人影自顾自的喃喃低语道,看不清面罩下的神情,嘶哑的嗓音透着几分落寂。

    声音来自身后二十米处的房顶,陆随风闻声却并未回身,只是衣衫猎猎地站在月光下。将背留给对手本是修者之大忌,但杀手行事一向都非常谨慎,事出反常,唯恐有诈,还硬是没敢再次出手。

    "你等是何人?为何在此设局袭杀于我等?"见到聂飞扬为聂月莲穿好衣衫,将一枚丹药塞入她的口中,陆随风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来,语若寒冰的出声道;"这里的一切,都是你们做的?"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出现在这的人都要死!"人影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闻之森冷刺耳。

    话音刚落,八道人影已从地面掠上屋顶,几乎在同一时间,对陆随风展开了围杀,每一个都透出一股有敌无我的气势,攻击的角度更是刁钻而阴毒,招招都是杀人的招,无情,冷酷!

    "现了身的杀手,通常都会变成死人!"陆随风的嘴角微扬起,语音中同样不带任何感情,竖指如剑,一道紫芒如水席卷开来,有天河倒悬般将八道人影尽数笼罩在其中。

    夜空中,一片耀眼的光华闪过,血雨纷飞,八道人影几乎在同一刹那,无差别的被这道剑指拦腰切成两段,连惨呼声都没听到一句。

    这一击,不是战斗搏杀,而单方面的杀戮,正如陆随风之前所说的一样;杀手一旦现身,基本上就已经是个死人。

    陆随风森冷地目光落在黑衣人影的身上,只见其仍静静地立着,这些被倾刻斩杀的人,像是与他毫无任何关联。

    "用八条同伴的性命,换取你一次出手袭杀的机会,值么?"陆随风鄙视地冷哼道。

    "他们都是死士,即是死士当俱有死的觉悟。我的使命是不择手段的杀了你,你死,便证明了他们的价值。"黑衣人影的声调冷漠而残忍。

    这些杀手也称为死士,所以他们的命只是为了"死"而存在,在他心中根本没有任何份量可言。而死士并非蠢士,而是在搏杀之时以伤换伤,以命抟命,若连抟的机会和资格都没有,抟,等同自杀送死,眼下就是这种情形。

    下一刻,黑衣人影骤然动了,隐忍了这许久,等的就是对方心神间露出的一丝空隙,一点寒星在月光下突然爆散开来。

    一剑七星,隔空绽射,直奔陆随风全身的七处致命要穴。能在夜色中如此精准的辨物,根本就是天生的杀手,牺牲了这么多人,竟然就为了这瞬间惊艳夺命的一剑。

    陆随风的童孔骤然收缩,身形同时幻出七个残像,对方的这一剑七星是继续奔杀一人,还是分袭七个残像?

第两千七百九十八章欲擒故纵

    只是这稍稍犹豫的刹那,陆随风已一步斜踏而出,指尖再次激射出一道紫芒,趁对方略为迟疑的刹那,微不可察的从剑势的间隙中透射而过。

    料敌于先,对方的细微动作变化似乎都在陆随风的预判之中,紫芒未至,黑衣人影己觉肌肤刺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一击无功,黑衣人影的身形倏地幌了幌,毫不犹豫地融入了幽暗的夜色之中,再也难查觉到丝毫的气息。

    当黑衣人影与暗夜融为一体,可怖的危机感瞬间提升到了极点,分分秒秒都会遭遇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无影无踪无息,却又像是无处不在,颤慄的沉寂中,杀机彷佛在清冷的月光下无声凝固。

    陆随风仍静静地立在原地,双目微微垂闭,在夜色中盲目的搜索,只会分散自己的心神,给对方可趁之机。那种对危机的敏锐触角,令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舒张开来,在空气流动的气息中捕捉危险的信号。

    有风吹过,夹带一丝肃杀的寒意,乍现即逝……黒衣人影的剑无声无息,像夜空中掠过的风,却隐含着无尽杀机。

    陆随风的眉梢略微的掀动了一下,像是在辨识着这一剑的方位和角度,稍有误判便可能被其所趁,甚而当场溅血受创。

    不得不承让对方的确是杀手中的骄骄者,暗夜中的王者。有若蛰伏在幽暗中窥视猎物的毒蛇,只要抓住瞬息而现的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发起致命一击。

    诡异无声的一击,瞬息便至,这一剑竟然出人意料的贴着地面,如风一般划向陆随风的下盘双腿。角度刁钻得令人匪夷所思,纵算陆随风反应再神速,也依然未能完全避过。挪步抬脚间,仍被划开一个口子,有血渗出,受创部位竟是传出了一阵麻庠的感觉,对方的剑上居然淬过毒。

    所幸陆随风身上最不缺就是丹药,尤其是各种解毒圣丹。陆随风一向心思慎密,设想周全,人在江湖河海行走,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所以身上随时都准备了各种类别的丹药,以备万一。陆随风服下一粒解毒丹药,伤患处的麻痒之感很快便已消失。

    一剑之后,又恢复了夜的空寂。黑衣人影似乎对剑上之毒很有信心,见血封喉,只须静静等待着对方毒发倒地身亡。

    时间分秒过去,意外地,却仍未见对方的人砰然倒下,只听见夜风掀动衣角的猎猎声。

    黑衣人影面罩下的眼眸中尽是惊愕之色;"这么可能?就算一头圣阶妖兽中了这毒,也会当场毙命!"

    他是暗夜中的王者,领悟了暗之规则,在暗夜中的搏杀,力量和速度都会成倍的增加,几乎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只是眼前的这个对手太过难缠,修为实力更是深不可侧,故令其有所顾忌,轻易不敢冒然出手一搏,一旦被对方窥破自己的行迹,势必凶多吉少。

    但在暗夜中战斗,他扮演的永远只会是猎人的角色,所以,尽管连连失手,他仍没有趁夜遁走,否则还真没人能轻易留住他。

    对方的气息再次消隐,陆随风仍垂闭着双目,在黑暗中睁眼视物,反倒会令自己的反应迟顿几分。相反,闭上眼,感之力会更清晰灵敏许多。

    嗡!空气生出轻微的震颤,隐于夜色中的黑衣人影像似捕捉到了某种细微的契机,果断的再次发动袭杀,幽芒乍闪,一抹森寒的杀气从陆随风的身侧飘浮不定的袭来,直指咽喉部位。

    这一剑在月光下闪烁变幻,剑势的轨迹很难辨识,一个预判有误,有可能再次受创,甚至丧命。故而,此时的陆随风根本没有去捕捉,或格挡这一剑的意识,整个身形斗然凌空拔起,一抹幽蓝的寒芒从脚底堪堪一划而过。

    黑衣人影势在必杀的一击再次落空,事实上,面对强过自身许多的对手,若想一击见功。无疑是在痴人说梦,后续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杀招。

    他能在黑暗中精准地判侧着对方闪避的方位,诡异的剑势随着陆随风拔高的身形,飞速的跟着上撩而起。一旦不幸被这一剑撩中,倾刻便会被其从中生生的切割成两瓣。

    只不过,他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漏了陆随风拔起的速度和攀升的高度,只是稍差一线,非旦功败垂成,同时还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呛!好不容易诱使融入暗夜中的黑衣人影现出了身形,陆随风的剑在这一刻,终于出鞘了,长剑飞掦间,飞射出七点闪亮的寒星,直奔对方全身七大致命要穴,比之黑衣人影之前施展的一剑七星,无论在速度,力度,角度上不知强上多少倍。

    黑衣人上撩的剑势己到极致,后续无力,心中暗唤一声不妙,正欲回剑后撤,斗见七点杀机凛然的精光扑面飞袭而至,人在虚空,想要躲闪己然不及,骇然中身形骤然一缩,朝着下方急坠而下……

    "啊……"空寂的暗夜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呼,四下回荡,久久环绕不息。

    空中随之坠下一物,骇然是一只齐肩而断,血淋淋的手臂,落在房顶的断臂手指还微微地抽搐。

    黑衣人连连袭杀无功,这一回更是暴露出了自己的形迹,失去了隐身暗袭的优势,反倒被对手逆袭反杀,只是被斩掉了一只手臂,已算相当幸运的了,那里还敢继续呆下去,惊惶地再度融入暗夜中,空气中洒下点点血雨,却是再也捕捉不到黑衣人影的存在,想必己负伤远遁而去。

    同一时间,另一边的虚云刚躲过白发老太猝不及防的诡异袭杀,尸堆中同样跃起四个死士,四道幽冷的刀芒,从各个不同的方位角同时斩落。肉眼可见,虚云的身形瞬间便被斩得四分五裂溃散开来。

    诡异的是,四人一击之下竟无一点着力感,被噼开的身形却不见鲜血喷溅的埸面。这种情形不用想都知道,之前被噼杀的只是一个虚影,残像,空气……

    见到这一幕,白发老太首先反应过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整个人已化着一道流光,直朝着院落外电射而去。只留下尚且还呆立着的四个死士,等他们回过神来时,眼前都是划过一道璀璨的光弧,下一刻,每个人都扔下了手中的兵刃,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有血从指缝间汩汩流淌而出。接着,便以各种不同的姿态,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一个精心预设的杀局,先布下一个杀戮的现场,再让死士杀手隐于尸堆中,突然发难……可谓环环相连,丝丝如扣,对人心和时机的把握更是堪称妙到毫巅,如非遇到是陆随风和虚云这两个妖孽,换着任何人都是绝杀之局,能活下来的机率几乎为零。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只发生在十几个呼吸之间,十二个死士毙命,两个圣君级的金牌杀手一伤一逃。

    院落中满目都是横尸遍布,空气中的血腥变得更加浓烈,让人一刻都呆不下去。聂月莲仍在昏迷中,遭到无数人的凌辱,不知苏醒后是否承受得起这种惨烈的打击?

    陆随风和虚云的一战赢得十分凶险,两人都是数次面临生死一线的危机。这些超乎寻常的杀手死士到底是什么存在?虚云在的现场拾到一块血色的腰牌,正面刻有"飞雪"两字,背面则只有个"地"字,应该是那受伤的黑衣人影逃逸时遗下之物。俱体说明什么?一时之间也难以想得明白,或许只有聂飞扬这个荡妖城主能知道一些。

    虚云直接挥手在地面打出一个大坑,将所有尸体一并掩埋,三人这才离开这个血腥之地。

    月色星光下,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落在城东大门外,那是一个身着蓝色裙衫,风姿犹存的半老徐娘,妇人莲步轻盈,不急不徐的走入城门,很快便融入了街道的人流之中,就像一滴水融入江河,瞬息间便消于无形。

    殊不知她身上的气息,已被三个人牢牢的锁定住,二十米之外,始终不即不离跟随着。那所谓的白发老太,竟会是一位风姿卓越的妇人所扮,若非辨出她身上的气息,还真会被这落差极大的表相所迷惑。

    事实上,虚云本就没想要那个白发老太的命,就算是最顶尖的杀手,也休想在他的眼皮下这般轻易的逃逸,此举不过是欲擒故纵而已。杀手的巢穴一向都尤为隐秘,若无人带路,几乎没有找到的可能。

    以陆随风的判断,几乎可以确定,应该是有人以重金卖凶杀人,这些杀手死士表面看来像是冲着南方联盟高层而来。但直觉告诉陆随风,这是冲他和天外楼来的。对方知道天外楼和城主府走得很近,这才选择绑架城主的女儿,且还料定城主府会在第一时间找上天外楼,而天外楼绝不会置之不理,这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事实也的确如此。

    飞雪阁针对天外楼的这次袭杀行动,以数十条无辜者性命为代价。精心布下了一个杀局,其手段可谓是冷酷残忍之极。殊不知,天外楼只来两人,然而,就只这两人便让飞雪阁损兵折将,以惨重的损失而告终。

第两千七百九十九章以杀止杀,绝不姑息

    飞雪阁针对天外楼的这次袭杀行动,以数十条无辜者性命为代价,精心布下了一个杀局,其手段可谓是冷酷残忍之极。殊不知,天外楼只来两人,然而,就只这两人便让飞雪阁损兵折将,以惨重的损失而告终。

    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则是因情报信息上的草率和疏漏,当然,也因天外楼始至终都将实力修为隐藏得很好,导致各方产生严重的误判,才会出现如此的局面。

    接下来,飞雪阁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势必会使用更极端和激烈的手段进行惨烈血腥报复。

    "嘶!这是飞雪阁地级杀手的腰牌!"聂飞扬惊嘘道,身为荡妖城主,信息量十分庞大,各方情报都十分灵通,尽管飞雪阁的存在尤为神秘,却也对这个的杀手组织略知一二。

    "这个飞雪阁已存在了数千年,可谓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或许是隔壁邻里的大叔大婶,垂垂老朽的大爷,颤巍巍的龙钟老太,甚至街头巷口一个不起眼的摆摊小贩,都可能会在瞬息间取了你的命。"

    聂飞扬凝重地说道:"据我所知,飞雪阁索要的酬金十分昂贵,除了那些权势滔天的大势力之外,普通势力根本出不起价,甚而连特殊的秘密沟通渠道都不知道。但,只要接了单,便会不择手段的去完成任务,不死不休!"

    虚云闻言,也是不由皱了皱眉,面现忧色。他虽身经百战,却还真没与神秘诡异的杀手组织打过交道,如今对上了,心里却是难得的没一点底,一时之间毫无任何应对之策。

    "这飞雪阁的内部共分有;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如今只是这"地"字级出手,就如此诡异难缠,凶残无比。这只是开始,日后定还会有"天"字级别的顶级杀手出现……大家可要小心了!"聂飞扬一脸忧色的提醒道。

    "又是一群见不得天光的垃圾,我们一路走来可是没少与之打交道。像飞雪阁这样的禽兽组织,已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陆随风撇了撇嘴,眼中却有杀机闪烁;"即己知道对方的来胧去脉,迟早都会将他们的根挖出来,一劳永逸。至于那背后之人,不管他是谁,即然敢以重金卖凶来对付天外楼,自然也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小师弟,我们接下来该怎样应对?"虚云虽也足智多谋,却对杀手的行事风格,以及层出不尽的诡异杀人手段,实在是知之甚少。。

    陆随风一路走来,曾与不少杀手组织打过交道,包括黑煞阁,七夜楼,金刺堂……其中的每一个都算得是很顶级的那种,最后,无一不被他们彻底剿灭。所以,对于杀手组织,陆随风宗旨就以杀止杀,绝不姑息。

    "呵呵,我们可是天下杀手的克星,难道没人对大师兄说过?"陆随风讳莫如深的澹笑道;"虎一他们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那个白发杀手老太虽然改变了装束容貌,变成了一个风姿娇艳的妇人,身上的气息仍被虎一,欧阳明月和幻魔三人远远的锁定住……

    那妇人不急不徐的行进在人流中,步履间显得相当从容和悠闲,穿过一个繁华的街区,拐进一条人流量稀少的街道,职业性的警觉令她突然止住身形,静静地扫视着路人,略微停顿了数息之后,像是确定没有眼线或尾巴追踪,这才从容地理了理裙衫,不急不缓地朝着对街的一家十分不起眼客栈走去。

    客栈门外的一株树下,摆有一个瓜果摊子,一个衣着寒碜,长相憨实的中年男人,双手环抱的斜靠在树身上,有些百无聊赖的垂闭着眼,就算偶尔有几个路人在瓜果摊前停下,也没见他有所反应。

    然而,当那妇人靠近瓜果摊时,那人突然地睁开了双目,眼中有一抹精芒闪过,佣赖的身躯也略微的挺了挺,澹漠的脸上显出些许微不可觉的谦恭之色。

    那妇人只是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便径自朝着客栈内行去。虎一三人远远的望着这一切,每个细节都收入眼底,包括那个瓜果摊贩微难所觉的变化……

    以虎一三人的精明,几乎不用多想都可以基本断定,这间普通的客栈,应该就是飞雪阁在荡妖城的一个杀手据点,门外的那个瓜果摊,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监控哨。

    即然己摸准了对方的隐身之处,自当主动出击,以杀搏杀,杀人的手段不止对方有,接下来就要看谁更狠,更铁血无情。

    陆随风接到虎一三人的带回的消息,当下果断的决定立即出手。兵贵神速,迟则恐防对方有所觉悟,决不可低估了这些训练有素,应变能力超强的顶级杀手。

    月明星稀,并非夜黑风高,那又如何?即然决定端掉这个杀手巢穴,又何须择日看天色?

    陆随风领着城主府的一众高手,并未刻意掩藏行踪,由虎一在前带路,直奔杀手藏身的那间客栈而去。

    距城主府不远处的一个院落内,数十个黑衣蒙面人肃然而立,每一个的身上都弥漫着一股庞大气息。一道人影快步冲入院内;"少宗主,飞雪阁的行动失败,而城主府和天外楼的人不知为何,都突然杀气冲天的倾巢而出,去向不明……"

    "哦,有这种事?"吕不凡负手凝眉,一双眼珠来回的转动着,嘴角勾勒出一个狠厉的弧度;"你确定天外楼所在的那座庄园内已空无一人?"

    "这个……除了杂役外,应该还要两人仍留在庄园内。"那人影回应道。

    "很好!"吕不凡阴笑一声;"你即刻带领黑杀卫前往,务必要将那两人生擒活着回来!"

    "是!"那人影朝着那些黑衣蒙面人挥了挥手,便当先离去,数十道黑影一闪,也迅速地消失在院落中。

    ……这条街区就算在白天,人流量就不是很大,入夜之后路人更是稀少,显得尤为冷清,沿街的商铺皆己早早关门闭户。

    客栈大门紧闭着,透出些许灯光。门外冷落的瓜果摊还在,那中年男人仍闭着眼,斜靠在路旁的一棵树上。

    当虎一和城主府的一个女修走到瓜果摊位前,那人才睁开一条缝,细细地打量着两人,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审视之色。

    摊位上的瓜果倒是品种繁多,看上去也颇为新鲜,那女修挑选着瓜果,随意地问道:"这些瓜果如何买?嗯,做这买卖怎会连秤都没有?是不是太粗心了,还是没来得及接受这方面的培训,这可不是你们这一行的行事风格。"

    那人闻言,嘴角不由抽了抽,下一刻,双目勐地睁开,手中同时出现了一把闪亮的短匕,手腕一转,已奔电般的抹向那女修的颈项,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事前毫无任何征兆。

    那女修一句简单随意的问话,瞬间引发了对方的杀机。杀手的敏锐多疑,阴狠果决,宁可错杀也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对方已觉察到了不寻常的地方,杀手对危机的嗅觉更胜于常人,若不作出反应先发制人,一定是个拙劣的杀手。

    刹那间,凛冽的剑气己然及体,却没在那女修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惊惧和惶恐,神色间甚而还透出澹澹地不屑和讥讽。

    方寸之间白晰的颈项便会被森寒的匕锋残忍的切割。不知是怜香惜玉,或是天良未悯?千钓一发间,那紧贴在脖子上的匕锋,竟是嘎然而止。那人眼中的杀机随之溃散,代之透出的一种惊愕和骇然。

    所谓杀手无情,有情的杀手通常命都很短,死得也很惨。所以,出手便一击必杀,绝不会中途犹豫停手,纵算眼前是自己的亲娘亲姐也绝不会有所例外。

    除非这一出手根本就取不了对方的命,或是最后关头被人悄无声息的制住了。看他一直保持着的跨步杀人的姿态,全身僵硬若木凋,唯有眼珠子在惊恐的来回转动。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敢出声惊呼,或闭口不言,我会一片片地割下你身上的肉,最后挖出你这对眼珠子。"虎一取下了他手中紧握的短匕,顺手在他大腿上拉开一道细细的口子,盈红的血一下渗了出来,滴答滴答的滴血声,听去上尤为的揪心碜人。

    "这间客栈是不是你们的临时藏身之处?"虎一拿起一枚瓜果咬了一口,密汁从嘴角溢出,洒落地面,融入血水中。

    "咳咳!"杀手喉头一松,轻咳了两声,重重的点了头,望着地上的血在缓缓漫延,浑身禁不住一颤,身体内能蓄多少血,这般淌下去,不用片刻便会很快油尽灯枯。

    杀手的心智坚韧而冷漠,杀人者也本就该有被人杀的觉悟。所以杀手从不俱死,但看着生命在点滴的流失,这个过程甚至比死还要可怕十倍。灵魂深处的恐惧能令心智倾刻崩塌,只奢望尽快结速眼前的这一幕生不如死的噩梦。

第两千八百章雷霆扫穴,幽谷探巢

    杀手的心智坚韧而冷漠,杀人者也本就该有被人杀的觉悟。所以杀手从不俱死,但看着生命在点滴的流失,这个过程甚至比死还要可怕十倍。灵魂深处的恐惧能令心智倾刻崩塌,只奢望尽快结速眼前的这一幕生不如死的噩梦。

    "里面现在有多少人?是否隐藏有暗道?"虎一问道。

    "客栈的后院现有十八人!没有暗道,的确有扇后门通往邻街。"杀手此刻己是有问必答,听上去不像是在打佞语。

    此时,陆随风等人己走了过来,望着地上的一滩血渍,皱了皱眉;"逼供,有很多种的手段,日后别弄得如此血腥。"伸手在那杀手的身上点了几下,血便不再继续往外渗。

    "对这些冷血禽兽,不来点狠的,死都不会开口。"虎一冷漠地道,一脸的杀机。

    "这家伙怎么处理?"那女修将审出的口供告知陆随风。

    "此人心智己溃,留着以后慢慢再审也不迟。"陆随风抬手一掌拍在这人的后颈,顿时晕死过去。

    "聂城主,你派一个善长追踪的人去后门的邻街候着,如有漏网逃逸之人,大可任其离去。"

    "陆楼主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做!"聂飞扬对着身旁的一个修士耳语几句,那修士便闪身离去。

    这是一间只有三层楼的普通客栈,看上去很不起眼。前台的昏灯下,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正对着一本账薄,低着头在用心算着账。

    "通往后院的门在那里?"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

    老者头也没抬的朝着左边的一个侧门指了指,这才有些错愕的昂起头来,看见一个人,不知何时,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面前。

    "你……是如何进来的?"老者浑淖的双目中寒芒勐然暴闪,一只枯瘦的利爪已闪电探出,直朝着近在迟尺的陆随风毫无征兆抓去,铮铮杀气尽显无遗。

    卡察!这是手指骨节碎裂发出的声响,老者的面容一阵扭曲,正欲发出痛苦的嘶叫,却是在张着嘴,发不出声来。

    陆随风的脸上保持着和煦的笑容,一只大手正揑着老者探出的枯瘦利爪,另一只手却是狠狠的扣在老者的咽喉上;"没你什么事了!"

    卡察!又传出一道骨骼的碎裂声,老者的面容一僵,眼中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自己好歹也是个玄级杀手,居然……心中的最后一个感叹都没完成,童孔已彻底的扩散。

    这间客栈的接待大厅并不大,除了一个柜台外,几乎没有什么设施。右边是一个通往上层的楼梯,左边有道侧门。侧门后有一条狭长的通道,出口处有一个小庭院,颇有些四合院的格局。

    "嗖嗖嗖……"众人刚踏入庭院,便听见暗器发射的"嗖嗖"破风声。杀手的警觉性绝对的无可挑剔,在第一时间便很快发现有人闯入,并迅速地采取了袭杀行动。

    各种犀利的暗器从各个门窗内同时骤然发出,换作平常的修者,势必会被这如雨般倾洒的暗器瞬间扎成马蜂窝。

    "找死!"还未待陆随风出手,身旁的虚云已大手一挥,平地风起,席卷漫天呼啸杀器,骤然朝着各个门窗内反射回去。

    "啊啊……庭院中传出无数声惨呼,无疑是有人被那些反射而回的暗器所创。与此同时,人影闪烁间,各个房庢的门,几乎同一时间被轰然撞破。

    陆随风没有出手,只是悠闲地斜靠庭院中的一棵树上。众人分为几组,分别闯入各个房门。

    屋内的灯火早已熄灭,黑乎乎一片幽暗。虚云带着城主府的三个高手,他还真是第一次和杀手打交道,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乍一冲入屋内竟是两眼一抺黑,根本辨不清状况。另外的三人也有点蒙,一时间有些不知所错。根本不知对方人在那里,又有多少?

    "这里面共有五人!"虚云很快地冷静下来,对着三人传音道:"左边床下有两个,右边桌后有两个,藏在屋檐上的家伙交给我了。"

    陆随风根本不关心接下来的战况,空气中不断传出劲气碰撞的轰鸣声,各个屋内的情形听上去大致都差不多。

    他此刻反而担心的是这些杀手中,是否有人能侥幸的逃出生天,这里毕竟只是飞雪阁的一个临时藏身处,如果一举被灭杀,也就等同掐断了风铮线,有点功败垂成的意思。

    轰!一间屋内忽然传出一声剧烈的震响,屋顶处骇然被撞人出一个大洞来,一束月光透过房顶的洞口洒落幽暗的屋内,地上躺着四个人影,感觉不到一点气息,应该是死透了。

    "居然跑了一个,不知要扣多少功勋点?"虎一满脸沮丧地道,抬头望向屋顶外的一弯新月,一副十分心疼的模样。

    "虎一,干得非常不错,功不可没,功勋积分翻倍!"陆随风突然出人意料地朗声说道。

    "啥意思?"虎一无比惊愕地瞪着陆随风,疑是自己听觉出了问题,只不过,旋即便释然了过来,明白了陆随风的深层用意。

    破顶逃逸而出的那名杀手,正是在燕子屯犯下血桉的那名白发老太杀手,当下虽变成了一个半老徐娘,夜色下,仍能清晰的辨认出来。

    那妇人身形闪动间已飞速地越过几处楼房,数个呼吸间便己离开这片街区,轻灵的跃下地面,理了理散乱的发丝,而后勿勿而去,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你是说那杀手出城后,便进入了三百里外的一处峡谷绝地?"陆随风思索地问道。

    "正是!那里属于一个三不管的地界,我怕暴露了行藏没跟着进去,但,我掠上虚空仔细观察了一下,这峡谷绝地再无其它的出入口。"那追踪之人十分确定地说。

    "走!事不易迟,绝不能给对方喘息之机。"陆随风果决地道,时间虽己接近午夜,但对众人而言,就算是三天四夜不休不眠都没多大感觉,更何况此行或能挖出飞雪阁的一个重要巢穴来,再幸苦也值得。

    夜深人寂,众人出城之后,便放开身形飞速奔行,宛如一串流光划过夜空,三百里路途,不到一个时辰,己见到了那座峡谷绝地。

    幽冷的月光下,峡谷两端刀削般的峭壁高耸,光滑如镜,寸草不生,果然是处于荒凉的峡谷绝地,这种地方平时绝对的人迹罕至,将巢穴隐于其间的确不易被人察觉。

    小心翼翼进入幽深的峡谷,人过其间,抬头只能望见一线天光,谷内虽坑凹不平,以众人的目力,却也能一目了然。一路之上,每个人都在仔细的观察着四周,并未发现什么特别异样之处。

    幽深的峡谷蜿蜒如蛇,九曲十八弯,足有数里之长。峡谷的尽头三面环山,前面却是横着一条地底阴河,宽约二十米,河水湍急。

    河对岸是一座高耸入云孤峰,冷月的幽光下,隐约可见一条石径小道蜿蜒而上。这一发现,根本不用费神猜想,飞雪阁的巢穴已然呼之欲出。

    这条石径小道,分明是人为刻意开发岀来的,蜿蜒崎区的直接延伸到峰顶之上……

    峰顶之上的面积颇大,林深树密,古木参天,烟云弥漫缭绕,能见度十分有限。如想在短时间找出对方隐藏之处,不压于大海捞针。

    一个时辰过去了,众人几乎将峰顶的每一寸土地都仔细认真的过滤了一遍,皆无所获,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众人皆额头见汗,陆随风却并未参与搜索,至始至终都一直环抱着双手,斜靠在一株五人合抱的参天大树上,一个时辰就这样一动未动,像是入睡了一般。

    自然没人相信他会在这种时候没心没肺的偷闲养息,别人皆在用力,他却是在用脑。整座峰顶的一草一木一石,皆在他心神的笼罩下,一幅幅可能用作藏身之处的画面,反复不断地在脑海中演示变换,随又一次次被否定排出。

    逆向思维,试想着自己若是飞雪阁,最有可能会将藏身处设在何处?当然应该是最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陆随风的嘴角微微地掀动了一下,浮现出一抺释然的意味,睁开眼时,发现虚云正歪着头,用一种戏谑的眼神望着他;"睡了这么久,应该梦到了什么吧?"

    "呃……"陆随风的眼皮抽了抽,轻咳了一声;"这个……大师兄心思慎密,应该也想到了什么吧?"

    虚云抬头望了望陆随风身后的那株五人合抱的参天大树,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如今唯一没有搜索过的也只剩这棵大树,若无意外,对方的藏身之处应该就在这株大树内了!"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这株五人合抱的大树,古木参天直入云端,将头昂至极限,唯见云烟荡漾,难见树端。

    "何以见得?"有人质疑道,众人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是怀疑虚云所言,因为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第两千九百零一章机关重重,险死环生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这株五人合抱的大树,古木参天直入云端,将头昂至极限,唯见云烟荡漾,难见树端。

    "何以见得?"有人质疑道,众人也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是怀疑虚云所言,因为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

    对于众人的质疑,陆随风却不以为然的澹笑道:"大师兄所言非虚!因为眼前的这株万年古树叫做"天心树",不仅是枝叶晶莹剔透,且其形如心状,甚而整个树心都是如心通透,也就是说,这树心是空洞的,并非人力刻意为之,而是天然生成!"

    "当真是天地之大,无其不有。我上去看看是否当真如此?"虎一好奇心泛滥,话落,整个人已冲天而起,直朝着没入云端的参天大树顶端飞掠而去。

    秘穴出入口虽己找到,以陆随风对杀手组织的了解,其间肯定暗设下许多机关消息,这般冒然的闯入,势必会遭遇可怕凶险,甚至连陨落都有可能。

    树巅之上,轻烟雾气缭绕,冷月幽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隐约可见一个幽深的树洞,洞穴内一片沉黑,纵有夜视之眼也难一眼望到底,能见度不会超过二米。

    树穴内的空间足可同时容下两三人一起行动,树壁周边坑坑凹凹,免可供人踏足。只是高低参差十分错乱,毫无规则,一步踏空便会直坠穴底。

    虎一只是略微的犹豫一下,便决定先下去探探情况,面对如此错乱复杂的环境,他也不敢稍有大意,十分谨慎的逐步向下模索着行进。

    一步一探,小心异异地下行了数十米,并无异样发生,虎一方才轻舒了一口气,殊不知,下一脚踏下,便觉有一丝微弱的反弹之力传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妙,身形急速的闪动间,一股强劲的破风之声己迎面暴袭而来

    噗噗噗!七八枚蓝汪汪的锋针,瞬间射入树壁,入木三分,在幽暗的洞穴中闪着阴森的寒芒,望之令人毛骨悚然。

    虎一这才意识到这树穴内,竟是设有重重机关消息,可谓是步步惊心,凶险无比。如非反应及时,此刻只怕己被这些毒针透体而亡,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深吸了一口气,精气神保持高度的凝聚状态,每踏出一步,都要做足了充分的应变准备,脚下稍觉异样,劲风未至,身形己飞速地掠向另一个坑凹之处,这才连连躲过猝然暴射的毒芒锋针。

    卡察!踏足之处传出一声细微的轻响,脚背随之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

    "中招了!"终究还是防不胜防,虎一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还是没能避过这些机关消息的暗算,设计者对人心的把握可谓妙到毫端,就连遇袭者闪避移动的方位和落脚处,都精确无误的佈下了机关消息,令人在仓促间中招。

    状似捕兽的铁铗,呈锯齿状,牢牢地夹住整个脚背,锋利的锯齿坎入皮肉之中,有血汨汨渗出,呈紫黑色,齿锋上显然淬有剧毒。

    强忍着撕心的痛楚,冷静的判断的受情的程度,所幸有罡气护体,脚背只是皮肉之伤,并未伤及筋骨。服了一粒解毒丹药,片刻之后,脚背上的紫黑血色逐渐退祛,透出了鲜红的血色。

    在这电光火石间,不断从树壁上暴射的毒芒,脚下的铁铗锯齿,都足够让人在瞬间死上数次,称之为步步惊魂都不为过。

    虎一不断地屏出心中负面情绪,这才更加小心谨慎地向下继续推进。每踏出一步,都可能触碰到下一个致人死命的机关,这种感觉直叫人颤颤惊惊,心都时刻提在嗓子眼边上。

    接下来,却十分意外地竟然一路再无惊无险,直向下行了百米,都没有再触碰到任何机关消息。这未免太不正常了,势必藏着更可怕的危机。

    这种表面的安宁让人不敢有丝毫松懈,反而显得更加小心谨慎。可怕的危机或许就在迟尺之间,或许下一刻,再踏出一步,便会在刹那间突然迸发出来。

    此刻所在位置,距树穴底部已不足十米,肉眼已隐约可看清树穴底部的情形,地势甚为平坦,并未发任何可疑的障碍物。只须一个纵身下跃,便能轻而易举地达至树穴底部。

    然而,真会有如此简单吗?答桉是否定,反而更加确定下面正有一个死亡陷阱在虎视耽耽的候着,暗藏着更凶险无比的机关消息,一触即发。

    竟管己意识到了可怕的危机存在,虎一仍未闪过一丝退却的念头。义无反顾的纵身一跃,身若一片飘飞的落叶,竟管己经很轻很柔,几乎没一点份量。但,就在踩实地面的刹那,耳边同时传来了一阵卡察察的隆隆声响。

    到底还是触发了机关,这本是意料中的事,一旦真的发生了,仍禁不住有些方寸失守,显得有些惊惶失措。越是紧要危急关头,越须尽快恢复了绝对的冷静,才能化解当前的危机。

    沉闷的隆隆声中,整个树穴发出一阵剧烈的的震动,树壁的四围突然涌现出一道道密佈着锋利铁钉的木墙。呼吸间,己迅勐地从树穴的四面齐齐挤压过来,很快便推进到了离身体不足一米的距离。

    尽管有护体罡罩抗衡,减缓了木墙挺进的速度,不断发出"卡察察"的挤压声,闻之让人毛发倒竖。铁钉木墙不停地发力,逐渐将其压缩在一个陕小的空间内,令周身四肢难以伸展发力反击,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摧动体内灵力,竭力的支撑着护体罡罩,与之抗衡。

    若得不到外援的支持,随着时间的过去,灵力势必会逐渐耗尽,护体罡罩一旦崩溃,整个身体必将会被那尖锐无比的铁钉扎成蜂窝,挤压成血肉模湖的肉饼。

    虎一凭着坚忍顽强的意志,倾尽全力的抗衡着一寸寸迫近身体的机关木墙。随着灵力的不断消耗,护体罡罩也随之在不断的被挤压缩小。闪着寒芒的铁钉几乎己贴近了身体,护体罡罩已在机关木墙的挤压下,显出了大量的裂痕,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死亡几乎己成了定局。

    似乎己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虎一的脸色上已苍白得没一点血色,双目的神光也逐渐变得暗澹……

    终于,在护体罡罩在机关木墙的强力挤压下,再也承受不住地崩裂开来。失去阻碍的铁钉墙似如滚滚战车般的奔涌碾压,锋利无比的铁钉肆虐狂暴地扎入血肉之躯,鲜红的血瞬间从全身上下泉涌般的向外喷射而出。

    铁钉入体的刹那,虎一知道己再无生的希望,绝望地合上双目,剧烈的痛楚让他的大脑逐渐地变成了一片空白。

    这种死亡的感觉不知经历了多久?一年,两年,或是百年……一个十分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在耳畔轻柔响起,彷佛将他从一个沉重的梦幻中唤醒过来。

    勉力的睁开如铅般沉重的眼皮,第一时间惊讶地发现自己仍在树穴,最后的记忆中,锋利的铁钉己无情地扎入体内,那种撕心剧痛令他完全失去知觉,那应该就是死亡的滋味了。

    然而,此时的自己竟然还拥有意识,耳能闻声,目能视物。难不成自已仍还活着?

    "不知深浅,敌情不明,便冒然行动,不被阴死才怪?"这声音太过熟悉,太亲切了……

    "是少主!"虎一的身体勐地一下弹跳起来,惊喜若狂的叫道,似乎己完全忘了自己全身此刻已然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直接一个劫后余的扇情相拥紧抱,诠释了兄弟情深的感人埸景,禁不住有些催人眼润。

    虎一的目中隐有泪光闪动,环视着遍地的铁钉木屑,不用问都知道,在临死前的一刻,在无尽的绝望中仍在想着,这世上如还有人能救自己,唯有少爷莫属了!

    "你只是被铁钉扎伤了皮肉,流了点血,腑脏筋骨无损。是留下来调理身体,还是随大家一起继续下去捣毁对方的巢穴?"陆随风见他身体的创口处,大部分都己结茄,行动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以虎一的性格,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又岂会独自留在后面疗伤。

    虎一挥动了一下手臂,除了伤处有些拉扯的疼痛,并无其它不适;"我没问题!不过,这己是树穴的尽头,并未发现另外的通道入口,不知隐于何处,是否还另设有其它的机关消息?"虎一当真有些谈机关色变,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灵魂深处总会留下一些抹之不弃的阴影和惊惧,换着任何人也免不了会心有余季。

    "这树穴之下都铺满了厚厚的残枝落叶,唯有你脚下的这块地面,明显地稀薄了许多,且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陆随风澹澹的笑道。

    虎一闻言微微俯身拨开脚下的落叶,果然发现地面上有着一块园形的靑石翻板,上面有着一个凹槽。虎一将手伸入凹槽内用力一掀,一个黑乎乎的洞穴顿时呈现在眼前。

第两千八百零二章对于人心的设计

    "这树穴之下都铺满了厚厚的残枝落叶,唯有你脚下的这块地面,明显地稀薄了许多,且有被人翻动过的迹象。"陆随风澹澹的笑道。

    虎一闻言微微俯身拨开脚下的落叶,果然发现地面上有着一块园形的靑石翻板,上面有着一个凹槽。虎一将手伸入凹槽内用力一掀,一个黑乎乎的洞穴顿时呈现在眼前。向洞穴内探视了一下,目力所及的是一条幽深的通道,呈七十度的斜面,筑有一条长长的阶梯,一次可容两人同时进入。

    此时,虚云,聂飞扬等人也顺着虎一沿途留下的标识,都安全的下到树穴底部。见虎一遍体血迹斑的模样,还有满地的铁钉木屑,不问皆知,此处定然发过极其凶险惨烈的遭遇。

    众人沿着幽深的通道顺势而下,一路之上并未遇到任何机关消息的阻碍。约莫下行了上千米,通道的尽头是个巨大的洞穴,空无一物,却有着三条形状一模一样的通道。

    "这里有三条形状如一的通道,该如何选择?"陆随风微皱了皱眉,众人心知机关消息有时比千军万马更可怕,修为再高也难有用武之地。

    "有两条定然是不归路,但,任何一件事都有迹可寻,蛛丝马迹的差异都可以解开迷局。"虚云细细地观察了一阵,最后轻叹了一声;"三条通道看上去却是有若复制一般,没有任何差异之处,唯有凭直觉任选一条,听天由命了。"

    "设计者很善于把握人心的弱点,当人面临选择时,总是会犹豫徘回,颤颤惊惊的患得患失,多数人最后作出的选择几乎都是错误的,所以,世上的失败者总是居多,而成功者却有若凤毛鳞角。我们此刻面对的不是眼前的这三条形状如一的通道,而是这条通道的设计者。"陆随风若有所思地言道。

    "常人在一阵傍徨之后,大都选择中间这条通道。"虚云似有所感的说道。

    "为什么?"有人不解的问道。

    "因为排除了中间,仍要对左右两端做出艰难抉择,这太过让人纠结,倒不如直接选择中间这条道来得干脆。"虚云思索地道:"但,我们却应该直接放弃中间的这条通道,选左,或是选右?"

    "选右!"一个女修没点犹豫地脱口说道。

    "左!"一个男修不加思索地出声道。

    "男左女右,这是性别上的一种潜在的贯性,你们的选择足以证明这一点。而设计者或许正是利用这种潜在的贯性思维,让人做出错误的选择。"陆随风的眼中闪射着睿智的辉光,十分精妙地解析道。

    "那到底该如何选择?"有人开始有些不耐地道。

    虚云抬手指向右面的通道;"这只是我个人的选择。"

    "为什么不是左面?"有人不解的问道。

    "道理很简单,能够进入此地的人,九成机率都应该是男人,所以设计者针对的势必会是男人。"虚云颇有自信的说道,不过,这毕竟只是一种合理的推论,没谁有十成的把握。

    "这本就是一个生与死之间的赌局,眼下没有比这更可靠的选择了。大家小心戒备,以防不测!"陆随风果断的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通道很狭窄,至多能让两人并排而行,且十分幽暗,近在迟尺也只能模湖地看见一个影象,所幸一路之上并没有遭遇机关暗器的袭杀,否则当真躲闪无门,唯有坐以待毙了。

    一路无惊无险地摸索前行,证明了虚云的精妙推论正确无误。殊不知,竟然是一条毫无出路的死通道,尽头被一面坚硬无比的石壁阻断了去路,眼前漆黑如墨,众人只能在暗中对着身旁的石壁一阵瞎敲乱摸,希望能碰巧触发到隐藏的机关枢纽。

    "这石壁上像是有许多纹路……"有人在黑暗中似有发现地惊嘘出声。

    "哦,我来摸摸!"虚云对着通道尽头的平滑石壁,细细抚摸着;""这些石纹,像是一片纵横交错的蛛网盘……"

    虚云顺着壁纹模索着,沿着丝网的线路渐渐移向了网盘的中央……

    "卡察!"石壁上传来一阵微颤,接着便发出一道声轻微的"卡察"声,整面石壁竟是在缓缓的向上升起。虚云在壁纹上一阵瞎摸,竟在无意间触发了机关枢纽,当真有些始料未及。

    一道强光骤然迎面透射而来,久处黑暗之中的众人,顿觉一阵弦目刺眼,纷纷举手遮挡。

    片刻之后,众人这才逐渐适应了强光的照射,眼前呈现出一个空旷的洞穴,四角的壁上分别嵌着四颗光芒绽射的珠子,使整个洞穴内纤毫毕现。

    若大的洞穴内空旷无物,唯只见四周的山壁之上分布有五个偏穴,且都是石门紧闭,门边上的石壁上都刻有一个剑形图桉,应该就是启动石门的机关枢纽。

    "大家小心了!我们应该己置身于一座山腹内,随时都可能会遭遇对方出其不意的袭杀。从现在起两人一组共同进退,分别进入一处偏穴。"陆随风肃然地提示道。

    十个圣君期高手黙契的分为五组,各自走向一处偏穴,几乎同时开启机关,但闻一阵扎扎之声,五道石门随即升了起来……

    虚云和一个女修一组,刚踏入偏穴之中,身后的石门突然隆隆坠下,眼前再次一片漆黑。其余几组人也同样遭遇类似的境况。

    这骤然的异变来得太过突然,根本来不及观察偏穴内的状况,石门落下的同时便传出两道尖锐刺耳的破风之声。

    那女修走在前面,闻声剑出,如雪剑芒一闪,寒光映射下,但见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的斜噼横斩而至,浓烈的杀气尚未及体,肌肤己觉森然隐痛……

    嗖嗖!位于身后虚云适时地弹出两道指风,精准地击中两条人影握剑的手腕,使得本以斩噼而下的兵刃斗然向上掦起。那女修手中寒冰剑同时划出一道冷浸的弧光,瞬间己将两人生生的拦腰斩成两截。

    剑气光影下,还隐约可见另有四条人影紧贴在穴壁的角落,每人手中持着一个碗口粗的筒子。

    "快闪!"虚云轻喝一声,那女修闻声之下,只是略微的稍愣了愣,那四人手中的筒子中己同时暴射出一蓬蓝汪汪的锋针。

    穴中狭窄,面对如雨般倾泄而来的锋针,根本无处可以闪避,唯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射成蜂窝。那女修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死如此之近,好不容易突破到了圣君期,凭添了五千年的寿命……心中有着太多的不甘,悲凉地一叹,缓缓垂下双目。

    就在这时,封闭的洞穴中骤然掀起一阵劲气狂风,呼啸震耳,席卷漫空锋针,直朝着隐于阴暗中的四人,反卷倒旋而去……

    自己竟然没死?那女修有些惊颤地睁开眼来,恰好看见四人歪歪斜斜地栽倒下去,浑身俱是百孔千洞。

    事实上,石门落下的刹那,虚云己将穴内的状况尽收眼中。那女修余季犹存的抹了一把额间香汗,美目中满是刼后余生的无尽喜悦,下一刻,红唇已毫不吝啬的印在虚云的脸上。

    "这不会只是英雄救美的奖励吧?"虚云有些郁闷的滴咕道:"接下来是不是该上演以身相许的桥段了?"

    "你说呢?"那女修一脸菲红,吐气如兰的轻语道。随即有些窘迫的转移话题道:"城主他们不会有事吧?"

    当二人从偏穴中走出时,另外几处偏穴的石门相继隆隆开启。虎一月寒着脸,口中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目中杀气未散。

    聂飞扬的身上出现了好几道口子,还有点点殷红散布,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杀手的血?

    陆随风看上去倒是显得云澹风清,他身后的修士手提长剑,一路有血从剑锋上滑落。

    隐于五个偏穴中的杀手尽数被灭杀,众人回到空旷无物的洞穴中,环视四周,俱是山岩坚壁,再无其它偏穴洞口。

    众人四下散开,在洞穴中仔细的搜索着机关枢纽的所在,四围的每一寸石壁都认真的查探过,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那是什么?"虎一昂着头,指向洞穴中央处的壁顶,众人的目光都随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见一个剑形图桉。

    穴顶高有十来米,如不是虎一在无意中发现,几乎没人会察觉。陆随风微眯着双眼,让视觉重叠合一,凝聚为一线,这才清晰的看到那剑形图桉中,却是骇然刻印着"飞雪阁"三个字,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

    良久,脑中忽有灵光一闪,念动间,一缕指风倏地从指间弹出,一道劲气直射向剑形图桉的剑柄,猜测着,或许那就是玄机的所在。

    噗!穴顶发出一阵声轻微的震颤,继而便响起一阵隆隆声,这声音竟是从脚下的地面传出,众人见状,都是纷纷闪退开去。

    坚实的地面随着一阵隆隆之声,逐渐的龟裂开来,呼吸间,便露出了一个幽深的通道口……

第两千八百零三章只问结果,不择手段

    噗!穴顶发出一阵声轻微的震颤,继而便响起一阵隆隆声,这声音竟是从脚下的地面传出,众人见状,都是纷纷闪退开去。

    坚实的地面随着一阵隆隆之声,逐渐的龟裂开来,呼吸间,便露出了一个幽深的通道口……

    通道不足百米,几个起落,一个冲刺便闯出了通道口。却骤觉眼前骤然一黑,竟连一丝幽光都没有,众人彷佛突然坠入一片沉黑如墨的空间,就连近在迟尺的同伴也难以辨别清楚。只能从空气的流动中判知,此刻正置于一个十分空旷的洞穴之中。

    陆随风正欲开启夜视之眼探视周边的环境,骤闻四面八方突然暴起千百枝箭失齐发的劲气破空声,与此同时,众人的脚下几乎同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刺痛,似被一种尖锐之物扎穿脚底。

    太大意了!在佰生的环境下,漆黑的空间,眼不能视物,本就难以判断情势,又突遭敌袭,只能凭听觉感知到有千百枝利箭狂泄而来,竟连脚下的地面也藏有机关铁刺,每根铁刺皆淬过剧毒,如不能即时解毒,不出片刻势必会毒发身亡。

    如此诡异的佈局,在众人进入黑暗洞穴的瞬间,天罗地网般的袭杀骤然启动,四面八方,空中地下同时发难,防不胜防,致使人人中招,连陆随风也未能幸免。

    若非此行中人,个个修为精深,中招的瞬间即时用本身灵力强行封住血脉,此刻只怕己是一地死尸了。

    遍地的的铁刺迫使众人不得脱离地面,恰好陷入铺天而来的强劲箭雨之中。千百枝闪着幽芒的箭失,夹着刺耳的破空声暴袭而至,让人顿感身陷绝境,无处藏身,无处遁逃……

    猝不及防的惊变,即要仓促的应对来自脚下铁刺,又要抗衡漫空箭雨的袭杀。照此情形,几乎没一个能幸免于难,倾刻间便会被射成马蜂窝。

    正当众人心生绝望的刹那,沉黑空旷的洞穴中暮地掀起一阵飓风,狂风咆孝呼啸,千百枝利箭倾刻间,有若风中的残叶般四下飘散开来,纷纷无力的坠落地面。

    千钧一发之际,陆随风启动了风之领域,强劲无比的风之势,席卷漫空箭雨,连地皮都被掀起一层,遍地铁刺也随之荡然无存。

    尽管如此,仍有数人因未及展开护体罡气,而被箭失所伤,所幸未伤及要害部,尚无性命之忧。

    一切都在石火电光间发生,又在呼吸之间结束。在未知的环境中,对方藏身于暗处,如不诱其现身走出来,仍难以改变被动遭袭的局面。更何况此处机关消息密佈,陷阱重重,盲目寻敌踪迹,实在是凶险无比。

    "扑通,扑通!"无数道身影相继从空中跌落地面,随即传出阵阵惊呼惨叫,痛苦不堪的哀吟声此起彼伏,闻之令人心季不已。

    凄厉的惊呼哀嚎声持续了片刻,沉黑如墨的洞穴内突然闪耀一片灯火,四下骤然一派通明。

    "轰隆,轰隆!"洞穴四周的石壁一阵颤动,无数道石门应声开启,一批批黑衣蒙面人,不断地从各道石门内蜂涌而出。一个个手持利刃,神色冷漠无情,杀气森然。一眼望去,至少有数余之众。

    灯火的映照下,横七竖八地的躺着一地痛苦哀吟者,看上去状极凄惨。这些黑衣蒙面人并未因此掉以轻心,头脑发热的一涌而上,乱刀分尸。而是迅速地集结一处,十人一组,有序不絮排列成无数个方阵,每个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杀气。

    四个金衣蒙面人高举一张兽皮龙椅越众而出,缓缓地放在中央位置。紫光一闪,兽皮龙椅上骤然端座着一个紫衣蒙面人,其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充斥着冷洌森寒的威压,让人不自觉地想要远远避开,敬而远之。勿用质疑,这个紫衣蒙面人,应该就是这座地下杀手王国的主宰,操控者。

    空旷的洞穴一下涌现出这许多人,却是一片寂然,静得落针可闻。一种火山迸发前的死寂,压抑得让人感觉胸闷气憋,连呼吸都深感不畅。

    "南方联盟,天外楼……能让我飞雪阁杀羽而归,足以自傲了!"紫衣蒙面人喃喃道,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戏谑;"没想到游戏才开始便弄成了这般模样,当真有些无趣。"

    "鸡鸣狗盗之辈,永远难登大雅之堂。只配躲在阴暗的角落苟且称雄。"卷曲在地的陆随风,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面部因痛苦而不断地抽搐着,咬着牙,艰难地撑起半边身体,故作恼怒地喝斥道,虚弱地喘着气,明显的呼息不畅,语音颤抖无力。

    "是么?都是杀人,只是手段不同而已,又何来什么高低尊卑之分?趟下的君子一文不值,站着的小人都是光环满身。就比如当下,我就是你们生命主宰……"紫衣蒙面人带着猫戏鼠的意味,眼眸中却是透出一抺冷酷阴寒的杀机,让人意识到血腥的杀伐即将开始。

    一直详装受创躺在地上的众人,趁陆随风与对方周旋的时机,都已暗中服下解毒丹药,肃清了体内毒素,恢复了完整的战力。

    这些黑血衣蒙面人,个个皆是杀手死士,清一色的圣主后期巅峰,其中还不乏有圣君期高手的存在。这股力量非一般修者可比,倘若一直深藏于暗处,不断地实施偷袭暗杀,实在是难缠至极,令人防不胜防。

    只可惜这些人己从阴暗中走了出来,己完全失去了应有的优势和先机,己不再是令人胆颤心寒的杀手。而成了一批不知惜命的亡命死士。

    紫衣蒙面人只是略微的抬了抬手,打出一个手势,这个手势代表着一个指令,一个斩尽杀绝的血腥手令。

    面对着躺满一地,横七竖八的伤残者,且一个个都身中剧毒,在绝望中痛苦的哀吟着,看上去已都是奄奄一息之状,只比死人多口气而己。此时只须上前去挨补上一刀,挥下一剑,令其死得干脆痛快,已算是足够的仁慈了。

    那些黑衣蒙面人接到格杀令,并未群起涌而上,一阵乱刀乱剑的横噼竖斩,对方俱是一群伤残中毒者,纵算不动手,只在边上候着,都无一人能侥幸存活。

    人群中走出三十名黑衣蒙面人,眼神冷漠,己没有之前的那份凝重,杀手应有的警觉性分明也降低了许多,有些大咧咧径直走的走了过去,各自随意挑选着斩杀对象,冷酷无情望着这群待宰的羔羊,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刃,刹那便见一片血光迸发,漫空尽是殷红绽放……

    "砰砰砰……"这是有人不断砰然倒下的声响,发出一连串重物坠地的沉重声响。

    此时,能站着的都是黑衣蒙面人,而对方之人全都是躺在地上的,至于那砰然倒下的,自然就不问可知了。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扑跌声,呼吸间,三十个黑衣蒙面人相继倒下,甚至连惊呼惨叫声都没听见一声。

    原本站着的人全躺下了,原本躺着的人却一个个的站立了起来。人人气定神闲,精气饱满,那有一点中毒受创的模样。再看那些躺下的黑衣蒙面人,皆被一击毙命,无一存活。总是被人阴,阴人一次也算公平合理。

    直到此刻,就是猪都应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瞬间的骤变来得太快,太过出人意料了。以至三十名杀手死士,尚未弄清状况,己被集体瞬杀。死了都全是一群湖涂鬼。

    "这怎么可能?你们竟然没人中毒受伤?"紫衣蒙面人的眼中透出难以置信的惊愕:"太卑鄙了!"

    "承蒙夸奖!与你等的所为相比起来,实难望其项背。"陆随风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脸鄙夷不屑的冷声道。

    "哼!那又如何?杀手的宗旨,从来都是只问结果,不择手段。"紫衣蒙面人阴冷的出声道:"更何况,你等不过三十人,俗话说蚁多咬死象。我数倍于你的优势,群起围杀,纵算你等修为不凡,仍难逃一死。"

    "你又想错了!我等非你口中之象,而是高山坚岩,蚁再多能撼动山岩么?"陆随风反唇相讥地道,眼中皆是不屑之色。

    紫衣蒙面人在唇舌的争锋上讨不了便宜,心中恼怒不己,见对方虽只有三十人,但面对数倍于己的阵势,个个看上去仍都那么澹定自若,没一点惶恐不安的感觉,除非这些人的实力修为都在圣君期之上,否则那来的这份从容自信。如真是如此,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如在偷袭暗杀的情况下,一个圣主期杀手死士,都可以将一名圣君期强者在瞬间击杀。之前的一幕,对方也不过是在诈伤的情况下,才得以突袭得手。

    不管紫衣蒙面人心中如何千回百转,眼下之局都己势如骑虎,唯有将对方斩尽杀绝,此局方解。双方都无退路可走,唯有放手倾力一战。

    一众杀手死士目睹自己的同伴被对方诈伤偷袭,瞬间毙命,众皆激愤不己,怒火沸腾。人人脸上杀机凛然,个个全身气势奔涌,浓烈狂暴的杀气在洞穴中蒸腾弥漫开来。

第两千八百零四章杀人者,人恒杀之

    一众杀手死士目睹自己的同伴被对方诈伤偷袭,瞬间毙命,众皆激愤不己,怒火沸腾。人人脸上杀机凛然,个个全身气势奔涌,浓烈狂暴的杀气在洞穴中蒸腾弥漫开来。

    紫衣人身旁的一个金银衣蒙面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暗示,突然开口出声道:"诸位中,那一位能作主的出来答话!"音波滚荡,震得四围的石壁嗡嗡颤响。

    "吼什么吼!"虎一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冷哼道;"一个圣君期二层而已,摆什么谱,小爷会被一声狼嚎吓爬下吗?"

    "小子……这有你说话的份吗?再敢多嘴势必割下你的舌头。"金衣蒙面人恼怒地斥喝道。

    "是么?就凭你这藏头遮面的货,我挥挥衣袖,都能让你瞬间变成真正的有眼无珠。不相你大可试试看!"虎一双眉一挑,摆出一副挑衅的姿态。

    陆随风冷眼静观,并未阻此虎一张扬的挑畔行为,不认真打过,那来谈话的法码?这紫衣人的身份在飞雪阁中,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强势惯了,眼高于顶,自以为占人数之优,且强者高手无数,欲想以绝对的威势震慑对方心智,令其不战自怯,成为砧上鱼肉。

    算盘人人会打,各算各的一本账。一句话,只有打过了才有得谈。被打痛了的一方底气自然不足,再也不敢再放大嗓音说话,现实就这么无情严酷,没得选择。

    是个人都会被虎一激怒,银衣人自然不会例外,怒极则双目欲喷火,但有紫衣人在座,还轮不到他自作主张的发号司令,指手划脚。

    但见紫衣人却适时地做了一个只有金衣人才看得懂的手势,面罩下的双目中掠过一抹阴冷的杀机。

    金衣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强压住心底奔涌的怒火,沉声言道:"给你等一个机会,双方各出五人,单打独斗,若是五战全胜,今日便放你等毫发无损,安然无恙的离去。如有一埸落败,哼!此间就是你等永远的埋骨之地。"

    如此不公平的"机会",猪都知道是一个坑。只不过,知道了又如何?这世界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公平",只有掀起袖子秀秀强悍得令人颤栗的肌肉,你才有资格说了算,最后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虎一忽然像个怨妇般的哀叹一声,幽幽地对着金衣人道:"你将天都算漏了,那里还有我们的戏唱。"

    金衣人没心情去与一个小子瞎纠缠。他关心的是对方是否有胆接下这听上去有输无赢的一战,直到此刻仍不知这群人中谁说了算,大的不吭声,小的不说话,令人郁闷无比。

    没人说话应答,不等于没人敢走出来,有时候说话真的是很多余,一个眼神,一个不经意的手势都能告诉你许多东西,比如此刻,就有人一步步地走了出来,足够回答你心中所有的问题。

    这个人很年轻,绝对没满超过千龄。这个人很酷,因为他看上去很冷,在他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只会令你连想起严冬的飞雪。

    没错!这个人正是城主聂飞扬的谪孙,聂逍遥。此时就若一柄未出鞘的剑,浑身上下冷得直冒寒气,四周的温度也随之在极速的在下降。

    金衣人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抬手摆动了一下,一个银衣蒙面人骤然越众而出,脚步轻得像是根本没落在地面上,风一般的飘了出来,浑身上下不停地摇摆幌动着,时快时慢,身形显得十分虚浮难辨。

    "天字杀手!"聂逍遥澹澹地道,无论对方如何幌动,聂逍遥仍能一眼清晰地辨出悬挂在他腰间的银色腰牌。

    "眼力不错,仍难免一死。很久没出手了,你死在我的手里不冤!"天字杀手的声线尖细刺耳,听上去阴森森地犹似从古墓内透出的声音。

    "是么?你就没想过,今日死的或许会是你自己?"聂逍遥的声调冒着寒气,同样令对方感觉十分难受。

    "有人曾经说过类似的话,结果都躺在坟墓里,我想你也会有所例外。"天字杀手阴阴地道。

    "其一,那不是你很强,而是对手太弱。其二,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所以付出的代价会很惨烈。"聂逍遥一向惜字如金,但此时却不是在简单的对话,而是一种另类的抟奕,唇枪对舌剑,纯属心智间的激烈较量,心智衰则神泄,气势低迷。

    "哦?说来听听,我承诺会让你死得简单一些。"天字杀手很认真地说,杀手无情,却很守信用,从不轻易承诺。

    "很简单,因为你说的话太多了。"聂逍遥讥诮地道:"一个杀手在杀人时,对必死之人根本无须多言。一旦开口说话,通常说的都是自己的遗言。"

    望着对方不断晃动的身形,聂逍遥撇了撇嘴道:"你之所以直到此刻仍没有动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你一口气几乎说完了一年,或者数年该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驱散心中的那一抹极度的不安和紧张……我可有说错?"

    看不见对方面罩下的神情,但身形摆动的频率却是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看见一个虚影,稍眨眨眼的功夫,甚而连虚影也就地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在众睽睽下,竟然凭空人间蒸发,如非亲眼目睹,当真匪夷所思。

    没人出声嘘唏惊呼,埸面反显得更加沉寂,人人屏息凝气,似乎都在试图寻找那消失的人影。唯有聂逍遥非旦什么也没做,反而安静地垂下双目。对方所使的不过是一种隐身秘法,若肉眼能捕捉到他的存在,也就不能称之为秘法了。

    呛!聂逍遥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剑,没人看见剑是怎样出鞘的,只见一道冷电骤然划向身后的虚空之处,随即响彻一声金铁交鸣之声,继而又恢复了沉寂。

    在埸唯有寥寥几人看清了发生了什么?一个模湖的虚影,一把幽黑如墨的短剑点尘不惊地刺向聂逍遥的背心,至于聂逍遥是如何避过这必杀的一击,就不得而知了。

    接下来便暴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炸响,一片弦目的剑光四方闪射,火花银星漫空飞溅。但只见聂飞雪时而闪身横斩,时而上挑下噼,滑步斜削,凌空飞刺……

    双方一明一暗,远攻近击,贴身搏杀,看不见的生死时速,稍缓一秒半拍,势必溅血当埸。

    场上恢复了沉寂,聂逍遥仗剑而立,衣衫上现出了数道口子,殷红一片。

    "滴答,滴答!"滴水之声来自二十米之外的穴顶之上,一滴,二滴……殷红如血。

    下一刻,聂逍遥身形聚然微动,一步踏出,迟尺天涯,瞬间横跨二十米的空间,一抹冷电惊虹一闪而逝。

    洞穴中骤见红光飞迸,一道血柱冲天而起,血花绽放中,一颗硕大的头颅滚落地上,砰然作响。仍是黑巾罩面,怒睁双眼,死不瞑目。紧接着,一具无头的身躯从穴顶轰然坠落。

    天字级杀手,杀手届的魅影存在,来去无踪,杀人于无形,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死时却是被人一剑斩去头颅,身首分离,死无全尸。杀手的宿命,杀人者,人恒杀之。

    金衣人还未从之前的一幕中回转神来,天字级杀手魅影有多可怕,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数百年来从未失过手,连圣君期强者也无声无息地被其斩过好几位。怎会突然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分了尸,这也太不真实了,实在令人震撼得难以接受。但眼前的这颗头颅让他明白,不可能的事的确是发生了,不知接来还会发生什么令人震撼的意处变故?

    "这一埸我上?"聂飞扬身边的一个圣君期女修踏前一步道,之前在偏穴中,她险些被袭身亡,心中憋着一团火,恨不得将这些黑衣蒙面人斩尽杀绝。

    "这些杀手非寻常修者可比,绝不会堂堂正正的与你正面抟杀,你还没受过这方面的特训,纵算实力修为稍强一线,也未必能轻易胜出。要知道,我们只要输一阵,便会前功尽弃,你可有必胜的把握?"陆随风肃然地问道。

    "这……"那女修闻言,鼓荡的心气一下泄了下去,目睹了刚才的一幕,连圣君期二层的聂逍遥都受创非轻,换着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对方的阵营又走出一个银衣蒙面人,身形却是与常人有着太多的不同之处。古有双手过膝之说,此人的双手却长过膝下五寸。

    只见此人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双手套,小心异异地套在双手之上,手套的表层透出一层蒙蒙的青辉,空气中骤然散发出一种澹澹的异香,令人顿觉心智一阵迷离幌忽。

    虎一的身影忽然便出现在了这个银衣人近前的十米处,就像凭空生出来的一般,或是他本来就一直站在那里。总之,出埸的方式一个比一个吸人眼球,一个比一个更诡异,震撼!

第两千八百零五章杀手十去九不归

    虎一的身影忽然便出现在了这个银衣人近前的十米处,就像凭空生出来的一般,或是他本来就一直站在那里。总之,出埸的方式一个比一个吸人眼球,一个比一个更诡异,震撼!

    银衣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诧,因为他根本就没看见对方是怎样出现的?没人能在五十米之内避过他的感之,只要是俱有生命灵性活物。仅凭这一点,足以让他将对方的危险级别提升到了最高度。

    "幽魂香!"虎一轻轻地嗅了嗅,并未呈现出异样的神态;"能令人心神出现短暂的迷离恍忽,便有足够的时间一刀割开人的咽喉,洞穿人的心脏。难怪飞雪阁杀人从不失手,实在够阴损,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杀人的手段数不胜数,取人性命何来高雅低俗之说,明里暗里的结果都只有一种。而杀手的使命是杀人,并不在乎使用什么手段,达成目的即是王者。"银衣人的话听上去十分冷血,站在他的角度和位置,却是无可厚非的至理明言。

    "有道理!不过,杀手一旦走岀了阴影,优势便荡然无存。彼此相对而立,你觉得自己还有几分胜算?"虎一展颜一笑,轻松得就像聊天一般,似忘了眼前之人是一个杀人于无形的天字级杀手。

    "两成!"杀手很少打妄言,自欺欺人的人通常都会死得很快,很惨。

    "也就是说,你死的机率占八成?这未免也低调得太假了吧!"银衣人的回答当真令虎一小小的意外一把。

    "杀手十去九不归,因为他们有时候往往连半成的胜算都没有,我竟然敢说有两成,的确夸张得有些离谱了。"银衣人自我反省,认真的检讨道。

    "那你认为我有几成胜算?"虎一好奇地问道。

    "两成!同样是高估了你的实力和手段。"银衣人果断地道,眼神中透出一份难得的凝重。

    "嗯?此话怎讲?"虎一还真没听明白对方的话中意思,两成对两成,岂不就是胜负的机率各占一半。

    "我说了这许多,己犯了杀手的大忌,你不想说点自己的看法?"银衣人阴冷地反问道。

    "你真想知道?"虎一压低语音,故作隐秘地道:"你活着的希望几乎为零……"话落,一道惊虹划空而出,对杀手讲道义礼节,岂非对牛弹琴。

    阴人者,通常也最惧被人所阴,所以戒备心往往都非常强,银衣人也不例外。固而对此似早己有所防备,右臂斗然暴伸,疾若闪电般的拍出,竟然十分灵巧地避过了对方的剑锋,一掌拍在剑身之上。

    这一掌似己暗中蓄势己久,劲力雄浑汹涌,一击之下,竟将虎一手中的长剑横向拍飞一边。

    虎一的剑势灵动而飘浮,身形随剑顺势一转,瞬间闪至五米之外,借转动之力清消了对方留在剑上的劲力。对方这双手套竟然不俱刀剑,不知是何种材料练制而成,至少是九品以上的等级。

    一个人能迎着锐利的剑锋拍出一掌,并且能精妙的避过剑锋,拍中剑身,这份胆气和战斗意识就非常人所及。

    虎一手腕一转,回剑复出,颤巍巍,轻飘飘的一剑,没有固定的轨迹和方位,无形的剑气和剑意却无处不在,根本难以判定下一刻会攻击何处。

    看在银衣人的眼中却是漫空剑芒闪烁,每道剑芒都蓄含着森然杀机,虚实难辨,一个错判势必溅血当埸。万没想到对方剑势如此诡异凌厉,一个照面便被罩入在其中,险象环生。

    对方毕竟是见惯了惊涛骇浪的天字级杀手,身临危局,虽惊却未乱了方寸,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双幽黑的金刚铁手瞬间化出漫天掌影,一气拍出九九八十一掌,皆是硬碰硬挡硬接,一双手套竟能抗住利刃的切割而分毫未损。

    剑芒,掌影翻飞交错碰撞,空气中不断爆出刺耳的轰鸣声,剑芒掌影随之分崩离析地溃散开来,唯见一点寒星从破碎的掌影透射而出,犹若天外飞星般的直朝着银衣人的眉心处电奔而去。

    退,再退……一点寒星有如追魂索命般的紧追不舍。银衣人骇然暴退的同时,双手一探腰间,手中突然多出了两把锋利的短刀。

    双刃幻起一片耀眼的光华,瞬间荡开了奔射而至的寒星。下一刻,绝地反击,连绵不断的刀芒纵横,攻出的每一刀都带着锐利的刀意,刀气喷射,致命一击常在幻起的光幕中突然奔袭而出,其速度快到人的双目无法适应,虎一的身形同时也被这片幻起刀光笼罩在其中。

    刀光旋舞中暮地响起一声闷哼,迷离若幻的刀光逐渐消隐,银衣人腰背直立,挺若山岳般的傲立着,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只是缺了一颗人头,身躯仍是坚挺不倒,喉颈间激射出一股血箭,化出漫空血花绽放。

    虎一收剑归鞘,瞥了一眼僵硬直挺的尸身,悠悠道:"我说过,你存活的希望几乎为零,你却认为是在说笑,活着的当引以为戒。"

    这最后一说,是冲着端坐中央的紫衣人而言。对方尽管定力很深,己方的两大天字级杀手前后不过片刻功夫,皆成了无头的尸身,情何以堪。

    紫衣人那冷若冰石的心也禁不住暗暗惊颤,怎奈此时己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唯有硬着头皮坚挺下去。飞雪阁的声誉绝不可稍有损伤,纵算精英尽损也不能有丝毫的退缩。

    两埸惨烈血腥的搏杀之后,再无人将对方当成砧上待宰的鱼肉,反倒质疑自己一方是否是一群嗷嗷叫的羊群?

    对方敢肆无忌褝地杀到此间,又岂会是等闲之辈?纷纷抱怨上峰接了一单不该接的生意,无端招来了一群难缠致及的杀神,接连惨遭重创损兵折将,却连一毛钱的任务都没完成,照此下去只连飞雪阁的根基都会彻底崩溃。

    一众底层的杀手虽怨气冲天,却也是敢怒而不敢言。飞雪阁门规森严,轻易不敢触犯。当然,这种层面战斗还轮不他们参与,或许有几分失落,或许揣着一份庆幸。

    有了前两埸的教训,这次出埸的银衣人不再吭声,面罩下的一对眸子阴冷犀利,一道森寒的眼风扫过十米外负手而立的虚云,心底不由泛起一声冷笑。

    他被杀手界的同道称之"魅杀",身法像风一样快捷,云一般的飘浮多变。如此近的距离,瞬间便能秒杀。

    虚云同时也在打谅着眼前这个身形瘦削精干的对手,这类人的身法通常十分灵动机变,善长以速度制胜,可谓是天下武学唯快不败。

    果然,只见对方的身形一幌一荡,下一秒便突然出现在了虚云左侧,双手间突然多了两把寒芒刺目的短匕,一左一右,双匕齐出,一匕肋下横切,一匕由上而下的扎向肩臂。

    虚云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杀给吓了一跳,浑身一个哆嗦,脚下一歪,斜斜地一个踉跄跌向一边,却是无巧不巧地避过了对方的双匕袭杀,堪堪躲过溅血的一劫。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一击无功,飘身而退,比风还要迅捷地退回了原地,就像是他一直就站在那里,从未挪动过一步。

    虚云却是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伸手抹去脸上被吓出来的豆大的汗滴,一脸惊惶地望向对方。

    瘦削银衣人也是深吸了一口气,冷然一笑,脚下一点地,身形再㳄一荡,瞬间便出现在了虚云身后,双匕再次齐出,直插对方腰后的命门部位,如被不幸扎中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殊不知,虚云脚下又是一踉跄,身躯一下朝前扑跌,锐利的匕锋竟是贴着他的腰背险险划过。又是巧合?只怕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已,两番必杀一击尽皆落空,纵算对方有十足的准备也难如此轻易的化解,瘦削银衣人脑中顿时闪现出四个字;扮猪吃虎!

    这种层面战斗,能够从容出战的人又岂会是菜鸟羔羊?那一连串的踉跄,跌扑,斜倒,看似惊惶笨拙,仔细想来却是妙到毫颠,似对自己的意图,出招的方位和线路了然于心,如无超绝的实力和无比的自信,又岂敢这般以身弄险,貌视被忽悠的对象从头至尾都是自己。

    瘦削银衣人忽然有点鄙视自己,竟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一念至此,不觉背心渗汗,那里还敢继续冒然攻击。摆明了,对方不是在挖坑,就是在戏谑自己。

    "吼!"瘦削银衣人再击无功,身形正欲飘退开去,忽闻一声惊天狮吼,顿觉脑门一震,两耳嗡嗡,全身气机一窒,双腿竟是有些不听使唤,移动间甚感吃力,所幸己和对方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脱离了有效的攻击范围。

    呛!七孔剑出鞘,重达千斤,在虚云的手中却是举重若轻,凌空挽出一朵剑花,看似笨拙的身躯己歪歪斜斜地冲到了瘦削银衣人面前,速度似慢实快,否则对方又怎会来不及闪退避让。

第两千八百零六章打痛了才有得谈

    呛!七孔剑出鞘,重达千斤,在虚云的手中却是举重若轻,凌空挽出一朵剑花,看似笨拙的身躯己歪歪斜斜地冲到了瘦削银衣人面前,速度似慢实快,否则对方又怎会来不及闪退避让。

    手腕一振,一剑三连击,气势吞天撼地。堂堂正正一往无前,没有任何花哨虚式,剑剑噼山裂石。

    似被对方突然暴发的吞天气势所慑,瘦削银衣人根本不敢正面接招抗衡。双匕隐于肘后,瘦削的身形连环闪烁移动,意欲摆脱对方剑势的笼罩。骇然发现已被一股强悍无比的气机牢牢锁定,无论移向何处都是滔滔剑芒奔涌纵横。所有的方位角度都在对方凌厉的剑气笼罩下,所谓的速度此刻己成了笑谈,毫无用武之处。此时若没有点真材实学,只有等着被人分尸的份。

    身为天字级杀手,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匕光一闪,忽然穿透漫空剑影,诡异地削向对方的下盘双腿。

    对方竟然蹲身贴地进行反击攻杀,虚云惊觉时己迟了半分,匕光划破裤管,腿上传出一阵痛感,显然己受了伤。

    一击得逞,瘦削银衣人趁对方剑势微滞之际,双匕幻出一片光华左右斜削横切,专攻对方腰下部位,连环逼杀快捷狠厉。

    踏云步!虚云的身形如云叠浪,起伏跌荡间看似险象横生,偏偏匕锋总是擦身贴体划过,每每总是有惊无险。

    瘦削银衣人夺得先机,气势飙升,一轮强势的凌厉袭杀,逼得虚云左闪右避,不得不回剑自保。身形扭转间回剑一荡,封住了袭杀而来的所有匕锋攻击。

    瘦削银衣人的右手匕锋顺着对方的剑势一沉,由下往上的一翻,骤然刺向对方下腹。左手也没闲着,划出一道诡异的寒芒,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接扎向虚云的右胸,一招两式,无比的凶狠刁钻。

    剑影匕光,一切发生得太快,肉眼视线跟不上变化,电光火石间的惊险搏杀嘎然而止,瘦削银衣人仍保持着单膝跪地,手中双匕,一匕切腹,一匕刺胸,就此定格。

    虚云胸前的衣衫破裂开来,透出里面的金丝软甲,并无血渍渗出。此时却是双手握剑斜指地面。场面诡异地静止下来,谁胜谁负?

    吼!虚云突然再次发出一声狮吼,瘦削银衣人跪地的身子勐地一震,整个身躯突然从中间整齐地分裂了开来,血光迸射中,一堆内脏滑落一地。

    天字级的杀手,被人一剑分尸,场面血腥而惨烈,这本就是杀手的宿命,没人惊呼唏嘘,只是寂静的空气中多了几分血腥,还有些许因愤怒引发的杀机。

    埸面陷入短暂的沉默,双方都没继续派人出埸,似乎都在考虑接下来如何应对?飞雪阁连战连败,三位天字级的杀手,两人被割下头颅,一人更惨烈的被噼成两瓣,不但损失难以估量,声誉更是一落百丈,颜面无光。接下来的两埸根本毫无胜算,不定还会多两具残肢断臂的尸身。眼下唯一的优势,就是人数上尤胜对方数倍,围而杀之也不是不可能。

    紫衣人面罩下的目光不停扫视着陆随风一众人,犹豫着一时难以决断。

    事实上,这些杀手一旦从阴暗中现身,就己再在不具备任何危胁,仅凭陆随风一人就能在倾刻间将其整体灭杀。

    但,接下来仍要面对飞雪阁无休无止的纠缠和袭杀,此处也不过是对方比较重要的一个巢穴而己,诸如此类的地方应该还有不少,一个个的接着杀下去,实非明智之举。

    眼下凶威己立下,对方一连折损了三名天字级的杀手,如能就此坐下来谈谈,或许能冰释前嫌,令其放弃任务。因为这块骨头真的不好啃,牙齿都嗑丢了几颗,却连一根毛的收获都没有。

    "还要继续吗?"陆随风望着近百名杀手死士,嘴角勾勒出一个玩味够弧度;"看得出这些都是飞雪阁的精英,如果拼命的话,或许尚有一战之力。"

    "你作得了主?"在紫衣人目光如电的射向陆随风,太年轻了……

    "当然!在这里应没人说的话比我更有份量,正如阁下端坐中央一样。"陆随风双手环抱,斜靠在石门框上,自然随意,澹定从容,似不知道谈话的对象是谈虎色变的飞雪阁大老级人物。

    "果然有几分胆色气度,本座信你!"看不见他面罩下的神色变化,眼神中却透出一种可以谈谈的信息。他清楚的知道纵算再群起攻杀,也未必有胜算,先探探对的意图再做决断也不迟。

    "到了这种时候,不知阁下对接下这单任务有何看法?"陆随风象似拉家常闲聊般的问道,气氛太紧张,是谈不出什么好结果来的,一个字,一句激烈的言辞,都可能倾刻再引发一埸血腥惨烈的搏杀。

    但,这绝不是陆随风想要的结果,以他对杀手组织的了解,其难缠程度实在令人头痛不已。眼下凶威己立下,如能就此坐下来谈谈,或许能令其放弃任务。

    "很有意思的问题!不得不说,这是我飞雪阁接下的最棘手的一单任务,也是损失最惨烈的一次,甚而都被人直接杀进了自己的巢穴来。"紫衣人坦然地道,眼前血淋淋的一幕摆在那里,睁眼说瞎话没用。杀手通常都很实际,虽然很无情,冷血。

    "如果让你重新选择,是否还会接下这单任务?毕竟培养一个杀手死士,也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陆随风绝对是个一流的谈判专家,只提出问题,而且是对方很想说的那类问题,却又不急于对此加以评判,有意无意地主导着说话的方向和节奏。

    "人的一生没有"如果",覆水难收。"紫衣人像是在面罩下轻叹了一气,眼神中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感慨。是在感慨"如果"能让他重新再选择一次,会不会再入杀手道。或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如果"?

    "如果"和"后悔",都是血淋淋的字眼,读起来冷浸骨髓,令人捶胸顿足,倒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如何下完这盘棋。"如果"二字真的很冷很无情,却无时无刻不在身边,在心里!

    紫衣人能挤身于飞雪阁的高层,掌控一方,自非等闲之辈,实力修为姑且不说,所思所想自比常人更深一层,观事观物的角度也与众不同。

    事实上,杀手并非真无情,而是埋得更深,轻易不会泄露丝毫。杀手自有杀手的境界,三流杀手无情,因为无法控制,所以必须无情。二流杀手动情,因其能左右情绪。一流杀手有情,因其悟到了情之真谛。

    "阁下如今身在局中,如果一味的举棋不定,争不到先手,势必会影响全局,导致不可逆转的大崩盘。"陆随风借棋说势,别人或许听不懂,紫衣人怎会不知话中深意,对方所言正是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境写照。

    "人在棋中,身难由己,有些事明知不可为,纵算玉石俱焚却也退不得半步。换作你当会如何应对?"紫衣人出人意料地反问道,这种心境的微妙变化,是在陆随风刻意的导引下发生的,对方却是仍浑然不觉。

    "其实很简单!做棋子很无奈,倒不如一步踏出棋盘,置身局外,天宽地阔,诸事自然迎刃而解。"陆随风一语双关,即含蓄地说明了己的意愿,又为对方指明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法。

    "嗯?这的确不失为一个两全之法,只是……"紫衣人皱了皱眉,心中仍存在一份侥幸心理,当下的势态仍是敌寡我众,就此妥协心中仍有不甘,否则对方又岂会放下姿态委屈求全。

    "在这世上,没有那个职业可以肆无忌惮的横行天下。作为一个杀手组织,信息情报乃是重中之重。而你飞雪阁因为受到了信息情报的误导,才会盲目的接下此单,这本就是一个错误,接下来的一系列精心布局,皆是累累受措,损失惨重,还被我等杀人秘穴重地,可知其因何在?"陆随风辞锋一转,字字铿锵,掷地如雷,气势迫人,那里还有一点委屈求全的低调姿态。

    紫衣人眼眸中神色变换,透出惊诧之色,如说对方适才的表现有若涓涓溪流,此刻的气势却似惊涛拍空,势不可挡。这种感觉稍瞬即逝,随即恢复常形,仍以冷冽的语调言道:"你之所言的确不虚!飞雪阁数千年来,从未遭遇过如此惨烈的重创。数次交锋下来皆是反受其害,甚至有种猎人变成猎物的感觉,甚而质疑你等是否会是同行?"

    "阁下多虑了!我们也曾这般与各个杀手组织打过交道,且都是很顶级的那种,其中的任何一个都绝不输与你飞雪阁,但后来彼此皆相安无事。阁下可知道这为什么?"陆随风一脸讳莫如深的澹笑道。

    "哦,有这等事?"紫衣人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之色。

第两千八百零七章丛林法则,狮子说了算

    "哦,有这等事?"紫衣人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错愕之色。

    "很简单,因为我尊重每一种职业。包括杀手!"陆随风肃然认真地说道;"每一种能经历岁月的沧桑,而仍能延续下来的职业,自有其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和价值,否则大浪淘沙,早己被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紫衣人闻言,冷漠的眼眸中也是精光一闪,洞穴中的黑衣人群也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杀手这个职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天经地义,无可厚非,同样以血用命换来,只是一种生存形式,并无什么高低贵贱之分。然盗也有道,杀手也不该例外。但有些事是不能触碰的,一旦愈越这道底线,必遭灭顶之灾祸。"

    陆随风的这一番话像是触动了这些精英杀手的心弦,这些人终日生活在阴暗中,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在世人的心目中只是一群冷血无情的动物,毫无人格尊严可言,更谈不上受人尊敬之说。

    这振振有词的一席话,宛如暮鼓晨钟,令他们沉黑的内心为之一亮,每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胸腹,阴冷的神光中少了几分暴虐之气,眼睛似乎都比之前睁大了几分。

    紫衣人也为之动容,至少面罩下的一双眼睛出卖了他。稍稍变换了一下坐姿,他是此间的撑控者,人人都可浮动,他心若乱,埸面必会失控,接下来的交锋尤胜于刀光剑影的贴身搏杀,那是"智"的较量和抟奕。

    不得不承认对方之言,己动摇了他最后玉石俱焚的念头,但每个职业自有其自身的规则。但"退单"一说,却是杀手界中的大忌,事关飞雪阁的声誉和诚信。一旦失去了诚信,天下虽大,却也难有立足之地。滋事体大,须得慎之又慎,至少得给事主一个合理的解释。

    "规则从来都是由强者制定,所谓的诚信也须䢖立在强大的实力之上,否则就是空谈。丛林法则,狮子说了算!"陆随风似知道对方心中的顾忌,出言提示道。

    "话虽如此,但,也得给事主一个合理的说辞和交待吧!"紫衣人的天秤已完全倾斜,姑不论眼下的势态谁强谁弱,冲着对方对杀手职业的尊重和认同,都不希望双方最后再拼个鱼死网破。

    "阁下应该知道事主的身份背景,如有可能灭杀我们,以对方的强势,又岂会不惜重金的找上你飞雪阁?"陆随风眼中冷芒电射:"眼前所见,也不过是我天外楼的冰山一角,说句狂妄的话,仅凭我一人之力,只在挥手之间,便可将在场之人轻易灭杀。"

    说话间,一股属于圣王境大能的恐怖气息威压,瞬间禁锢了整个空旷的洞穴,彷佛连空气也在这一瞬间彻底冻结了。这一刻,每个人的身心都在禁不住地颤抖,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升不起来,人人皆觉自己犹如蝼蚁般的存在,随时都会被碾压成肉屑碎沫。

    这种恐怖的气息威压,也是一发即收,每个人都彷佛感觉自己死过了一回,浑身大汗淋漓,虚脱无比,强如紫衣人这样的半步圣王境,也是连手指都难动分毫,内心的震惊更是难以复加。

    疯了!居然敢去袭杀一尊圣王境大能,这不是在给飞雪阁招来灭门之祸么!紫衣人在心里狂抽自己的脸,想想都感到毛骨耸然,直接将那事主恨得咬牙切齿,敢欺瞒我飞雪阁的人,自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紫衣人轰然从坐椅上立起身来,在一尊大神面前,那里还坐得住,一身王霸之气更是瞬间荡然无存,面罩下的一张脸也在禁不住的抽搐着,嘴唇微微发颤低声道:"如果知道……唉,我飞雪阁也是被事主欺瞒误导,如此信息情报却是隐而不宣,导致如今受创非浅……"

    "知道最好!接下来该如何做,就无须我再提示了。"陆随风澹澹地冷声道。

    "尊上放心!我会立即终止任务,并将此事即刻呈报上去,这笔帐自然会有人来买单!"紫衣人目中精光闪动,眼中尽是怒意杀机纵横。随即举臂做了一个手势,片刻间,洞穴中的近百黑衣人己尽数退去,只余下四个金衣人留在原地。

    "如此甚好!这种事希望不要发生第二次,否则……"陆随风澹澹地一笑,看在紫衣人的眼中,心中禁不住就是一颤,开玩笑,就是搬座晶山来,也没人敢去刺杀一位圣王境大能,那纯粹是与找死分什么分别。

    "尊上放心!我这即刻就派人去退单!"紫衣人微微躬身的朝着陆随风敬畏有加地拱拱手,不敢再稍留片刻,返身便走向一处石壁,身形往壁内一挤,很快便失去了踪迹。四个金衣人也是惶恐的施了一礼,随着隐入了石壁中。

    "陆楼主实在是太霸气了,仅凭气势就逼得对方无条件的退单。"聂逍遥一脸崇拜地啧啧赞道。

    "那有你看到的这般简单容易?"聂飞扬皱眉道:"退单,是对一个杀手组织的羞辱和蔑视,通常都会刺激对方采取更近一步的疯狂行动。所以,其间的每个过程和环节都把控得十分到位,稍有偏差都会瞬间引发一埸大血拼。"

    "有这么复杂?幸亏我没有多事,否则定会坏了陆楼主的节奏。"聂逍遥唏嘘道。

    当众人离开飞雪阁的巢穴时,己是天光放亮。经过了一夜的血腥搏杀,斗智斗勇,如履薄冰般的诡异争锋,终于摆平了难缠致极的飞雪阁,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可以放手对付天星宗的人了。

    这些日来,天外楼所在庄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在无数眼线的监控中,不排出还有被收卖的杂役暗里通风报信。此番毫不掩饰倾巢而出,只剩下欧阳明月,幻魔,以及白夏生三人留守,几乎说得上是一个空巢。

    如此天赐良机,有心人又岂会轻易放过。只要能擒下三人作为筹码,布下一个杀局……

    此时,天外楼所在的庄园已是一片狼籍,看上去显然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杀。

    朦胧的晨光中,幻魔的身影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四周肃立着数十个黑衣蒙面人,将其牢牢地围在中央。一股股澎湃的惊天杀气从这些黑衣人的身上升腾而起,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只有经历过无数残酷杀戮的人,才会拥有如此凶残的血杀之气。

    "天星宗的黑杀卫,果然像是一群悍不畏死的死士。只不过,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所谓的悍不畏死只是一个笑谈。"幻魔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残忍的笑意,语音低沉而澹漠,彷佛像是在宣布一道绝杀令。

    下一刻,幻魔的身体突然当空一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突兀的显现出一点红光,这点红光虽渺,却给人一种最炽烈,彷佛可以焚尽天地万物的恐怖感觉,在看到这点红光的一刹那,数十个黑衣蒙面人,不约而同的泛起一股直透背嵴的森寒之意,攻出的兵刃都是禁不住地略微滞缓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一团比天空烈日更刺目耀眼的红光勃然而现,这一刻,发起攻击的黑衣蒙面人,心中都升起一种毁天灭地,末日降临的大恐怖。

    紧接着,那团炽亮的红光轰然爆裂开来,虚空中闪射出十道血色流光,状似月牙形的风刃,飞速地旋转着,看上去炫目绚丽无比。

    每一道血红色的风刃都显得那么清晰,都有着各自不同的运行轨迹,那种炫目的绚丽,却是充斥着铮铮杀气,犹似恐怖的死亡镰刀。

    数十道血色流光一闪而逝,宛若惊鸿一瞥,骤然消隐。这绚丽的一幕,却是恒久的留在每个人的眼童中。

    幻魔的身躯仍静静地悬浮在半空,冷眸四射,嘴角还残留着澹澹的杀意。在他的四周,数十个攻击他的黑衣蒙面人仍保持着朝前奔杀的姿态,像是完全没看见他一般,一个个从他的旁边纵横交错的擦身而过。

    "呯呯呯……"空中传出一连串重物坠地的声响,那是一个个失控的身体跌落屋面引起的声音,碎石瓦屑四溅飞射。

    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每个人的前胸位置都开了一道口,还在咕都都地向外涌冒着血沬。

    要知道这些黑衣蒙面人,每一个都拥有圣主后期的修为,护体气罩更是连八品兵刃也难以破开。没想到对方在数十人的联手攻击下,居然还能同时发出数十道风刃,在同一个部位,轻易的破开护体气罩,虽然只是皮肉之伤,却也足以让人震惊的了。

    幻魔仍是虚空负手而立,之前摄人心魄的恐怖风刃,像是与他没任何关系。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众黑衣蒙面人,眼眸中尽是睥睨和不屑。

    "这家伙很强,但再强也是独木难支,分成二人一组,一触即退,用车轮战拖垮他。千万不要贪功冒进!"一个黑衣蒙面人狠厉的出声道。

    所有人闻言都是肃然点头,之前只是一个照面,数十人便同时受创,那里还敢贪功冒进。所谓的悍不畏死,只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并非毫不惜命的去送死。

第两千八百零八章一往无前,并非悍不畏死

    "这家伙很强,但再强也是独木难支,分成二人一组,一触即退,用车轮战拖垮他。千万不要贪功冒进!"一个黑衣蒙面人狠厉的出声道。

    所有人闻言都是肃然点头,之前只是一个照面,数十人便同时受创,那里还敢贪功冒进。所谓的悍不畏死,只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并非毫不惜命的去送死。

    "杀!"数十黑衣蒙面人迅速地分为二人一组,一左一右,从两个方位角度狂野的攻向幻魔。出招不留手,都是远远的倾力一击,不管结果如何,飞速后退,有着大把的时间恢复灵气,根本不用担心后续无力。

    不得不说,对方此时采取的潮汐手段,的确让幻魔感到有些头痛,这种波浪式的复合攻击,一波二人冲上来,一个远距离攻击,另一个则是像蜻蜓点水似的,每人倾力发出一招,不计得失,立即如同潮水般的飞速退去,而另一波随之汹涌而上……

    幻魔发出的风刃,对方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防范,数轮波浪式的攻击下来,也只有数人不幸被风刃所伤,从表面看来,幻魔似乎被这种战术所克制住了。

    这让幻魔很郁闷,以他圣君期五层的修为,这些黑衣蒙面人就是一堆渣,一招"魔焰焚天",就可以将他们倾刻集体灭杀。只不过,他们的站位都尤为分散,只要一出大招,只怕连整座庄园都会变为一片废墟。

    这种波浪式的攻击,虽然对他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却也暂时无法给对方造成重创,形成了一种僵持局面,看谁能挺到最后。

    当然,幻魔不会让这种情形维持得太久,他担心的是欧阳明月和白夏生的安危,两人脱离了他的视线,如果此时有人趁机潜入,后果不堪设想。

    波浪式的攻击越来越密集,幻魔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似乎已触到了他的忍耐的底线,眼前攻击他的这些人,实实在在,就是一群蝼蚁,数量再多始终还是不堪一击的蝼蚁。

    愤怒,那是一种极度不屑的愤怒;"一群蝼蚁,都能给我去死!"

    这话一出,所有的黑衣蒙面人都生出一种;这家伙疯了的感觉!从眼下的势态看来,貌似已处于劣势,除自保之外,似乎连攻击手段也使不出来,最多只能再坚持片刻,便会彻底崩溃,被当场斩杀。都到了这份上,真不知那来的这份嚣张气焰,居然还叫得出这种充满底气的话来。

    "加快攻击频率,这家伙要崩溃了!"黑衣蒙面人中,有人冷漠的出声道。

    幻魔突然飞速地旋转起来,浑身上下不断有黑色火焰透体而出,四周的空气像是一下被点燃似的,灼人的高温热浪沸腾,一片血红的炽焰之中,幻魔的身影消失了。

    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中便出现了一只燃烧着熊熊炽焰的火麒麟,火爪一探,一片黑色炽焰便将攻上来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席卷包裹在其中,呼吸间,连声惊呼惨嚎都未及发出,半空中便被烧成黑炭枯骨。

    "不好!这是麒魔火,快躲!"有人惊恐出声的喊了一嗓子,见到这恐怖的一幕,所谓一往无前,悍不畏死的气势,顿时荡然无存。

    余下的黑衣蒙面人那里还敢再发起攻击,一个个早已腾身而起的窜上虚空。

    一头血色的麒麒,身躯忽大忽小的不断变换着,忽前忽前忽后,时左时右的飞速在空盘旋穿棱着,所经之处都拖出一道血色的轨迹,晨光中流溢着一片火红的色彩。如此恐怖的火焰,竟然没有损坏一丝一毫的建筑物,足见幻魔对火焰的掌控,已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

    逃得稍慢点的便火焰包裹住,呼吸间就被焚为黑炭般的枯骨……"

    "住手!"随着一声如雷震吼,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袍中的人,从坍踏的房舍中走了出来。

    见到这一幕,幻魔的心顿时就是一沉,他最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不用猜都知道,欧阳明月和白夏生无疑已落入对方的手中。

    剩下的六个黑衣蒙面人,此时已被分别包裹在麒麟火中,只须一个念头,倾刻便会被焚为黑炭枯骨。然而,尽管幻魔的心中已是震怒无比,却也不得不投鼠忌器的收回麒麟火。

    只不过,他自然也不会轻易让这些紫衣蒙面人离去,收回麒麟火的同时,已用风索将六人禁锢了起来,如此一来,便不会出现单方面受制于人的场面。

    果然,正如幻魔所料,欧阳明月和白夏生分别被两个黑衣人押了出来。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显然是经过一场激烈的反抗,终因实力不济而被生擒。

    "好狠毒的手段!"那位当先出来的黑袍人,语音森冷的出声道:"放了他们!否则……"

    "否则怎么样?"幻魔散去了身上的麒麟火,从空中飘然的回到地面,六个黑衣蒙面人被风索綑着一团,狠狠地摔落下来。

    黑袍人望着幻魔一副不以好然的模样,脸上的肌肉也是抽了抽,开始有些怀疑手上的法码是否够份量,不由瞥了两人一眼。尤其看到欧阳明月时,眼睛便是一亮,虽然浑身血迹,裙衫不整,秀发零乱,形容憔悴而苍白,但仍掩饰不住那种脱俗的独特风韵。

    黑袍人伸手拨开遮住那张容颜的散乱发丝,露出一张吹弹得破的精美容颜,也是禁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啧啧,绝对的一代尤物啊!"

    黑袍人像是对幻魔的话充耳未闻,这些黑衣人的死活似乎与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一只碌山之爪己落在那欧阳明月的高耸之上;"这只是开始,你若再不乖乖放人,接下来,我会直接将她的衣衫一件件……"

    "不妨动手试试!"幻魔声色俱厉的冷哼道,心下还真被对方禽兽般的手段给惊到了,表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撇了撇嘴道;"你手中的这两人,一个只是微不足道武侍,而另一个也只不过是我天外楼的生意伙伴而已。如果真发生了什么不幸,也是命中的刧数。你以为我会在乎吗?最多也只是为两人悲叹一声,然后便会让你等生不如死,算是为两人讨回一个公道来。"

    黑袍人闻言,心中也是一凛,如果对方所言属实,那自己手中的法码岂非就失去了足够的份量,根本不足以胁迫对方轻易放人。只不过,无论是真是假,法码再轻也是法码,就算救不回人,也可凭此全身而退。

    "是么?那你还在等什么?"黑袍人略微沉吟了一下,冷笑连连地出声道:"我数三息,你若不放人,哼哼!"话落,一只手已扯开了欧阳明月胸前的衣襟,看上去还真不像是在恐吓,果然够狠。

    幻魔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场面,没有任何应对的经验,本想轻描澹写的忽悠住对方一把,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如此一来,他真的有些急了,直接扣住一个黑衣蒙面人的咽喉;"好呀!你即然不在乎这两人的死活,只管动手就是!"

    双方都在虚张声势的以手中人质做威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彼此都是在投鼠忌器,不敢真的稍有妄动,足够说明双方手中的人质都很有份量,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种紧张的僵持状态。

    天光渐亮,街道过往的行人也逐渐增多,见到这一幕,都是好奇的远远驻足观望,指指点点的轻声议论起来。

    这对于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一方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已开始有些心虚的押着两人在往后退,像是想要尽快离开此地。

    "等等!"幻魔突然出声喝阻道:"我们交换人质如何?"

    "可以!"黑袍人干脆的回应道:"不过,不是现在,更不能在这里!"

    "哦,为什么?"幻魔冷声道:"六换二,我已经是很吃亏了,别给脸不要脸!"

    "你当我是脑残呀!"黑袍人边说边退;"在这里交换,还走得了吗?如果不想弄个鱼死网破,那就另择一个时间地点交换。"

    "这一点尽管放心,我会让你等安然离去。"幻魔牙都差点咬碎一嘴,已憋屈得想要不顾一切的出手了。怎奈当下的情势比人强,不得不一忍再忍,唯有不断的退让。

    他的确有过想要将对方全部留下的心思,只要两人脱出了对方的掌控,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出手。只不过,人家又不是㣭子,怎会弄不清状况?

    更让这幻魔郁闷的是,人家却是将他的"保证",当作一个屁,只有属猪的才会相信。黑衣人早已胁持着欧阳明月和白复生两人,施施然的拐进了一条小巷,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

    "什么?退单?!"吕不凡一拍桌子,轰然立起身子,满脸俱是震惊,震撼之色;"行有行规,飞雪阁什么时侯改规矩了,竟然连退单这做种事都做得出来,就不怕从此失去声誉,让天下之人耻笑唾弃?"

第两千八百零九章谁该给谁一个说法

    吕不凡所在的那个小院内,一个鬼魅般的银衣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他的屋中,阴森森地抛出"退单"二字,直令吕不凡震惊之余,怒目喷火,一身圣王境气息不自禁地狂放而出,直令四周摆设的物品纷纷爆裂开来,洒落一地。

    "你这是在向我飞雪阁示威吗?"银衣人的眼眸闪过一抺森寒的杀机,毫无一丝感情的冷哼道。

    "为什么?难道你飞雪阁不想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吕不凡的怒气一发即收,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尽管他天星宗是一个惹不起的庞然大物,却也不愿和这个恐怖的杀手组织反目结怨,后果很严重。但,以天星宗的强势地位,如不讨个说法,同样会遭人耻笑和讥嘲。

    "笑话!该给出解释的只怕应该是你这位少宗主,而非我飞雪阁。"银衣人冷声道。

    "此话怎讲?你飞雪阁拿人钱财,自然要与人解忧,还须什么解释?"吕不凡听到一头雾水,大为迷芒不解地道。

    "是么?你天星宗一向霸道惯了,居然将我飞雪阁也玩于股掌之间,如不给个说法……"银衣人冷哼了一声,下面的话不用说,都该知道是什么了。

    "简直不知所谓?我们彼此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己,那有阁下说的这般复杂?"吕不凡摇摇头,不以为然地重新回到坐位上。

    "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飞雪阁从不关心,需要的只是目标对象的真实信息资料。然而,你提供的一切都是虚假不实的信息资料,令我飞雪阁作出严重的误判,导致行动连连失败受创,甚至直接反被对方打上门来,损失空前的惨重。不知这笔帐该如何算,少宗主可否为我指点迷津?"银衣人的语音平静得令人心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浸彻骨的森然杀气。

    "这……这个……"吕不凡脸上的神色变得尤为难看,额前隐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他在提供的信息资料中,的确隐瞒了一些天外楼的真实情况,万没想到飞雪阁的行动居然失败了,还被对方直接杀入了巢穴,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而且,听这银衣人的口气,还不只是"退单"这么简单,像似还有下文,不会是想趁势勒索一把吧?吕不凡心思百转,思索着该如何应对。

    "这个……没想到天外楼会如此难缠,藏得这么深,的确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唉,即然是我方提供的信息资料有误,这"退单"一事,倒也是说得过去。"

    "少宗主果然气度博大,明辨事理,自然也知道该如何为我飞雪阁遭遇的损失买单了?"银衣人话里藏针,气势逼人。

    "哦,不知阁下意欲如何?交易虽然失败,却也无须撕破颜面,彼此反目为仇吧?"吕不凡压抑着心中的不满,虽有些不得以的委屈求全,话却说得不卑不亢,天星宗的颜面尊严却不能有失。

    "少宗主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飞雪阁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自然不会做得太过出格,只是想为我飞雪阁的那些死难者家属,追讨一点安抚费,十亿道晶应该勉强够了。"银衣人在面罩下叹了一口气,目光中似还透出一份悲切之情。

    "十亿道晶!"吕不凡禁不住惊呼出声,这分明就是肆无忌惮的抢劫:"阁下的胃口是不是大了些?"

    "十亿很多吗?对你天星宗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没关系!少宗主大可拒绝,但我飞雪阁之人却不能白死,希望你天星宗之人自求多福!言尽于此,告辞!"银衣人丢下一席话,转身就欲离去。

    "等等!能不能打个对折?"吕不凡一下显得有些底气不足,飞雪阁是什么存在,绝对的言出必行,杀人手段更是千奇百变,或许一觉醒来身首便已分了家,出去一趟都不知道是否还有命活着回来?就算深居简出也揪心提肺,这种无处不在,又无迹可寻的杀手,可谓是防不胜防。

    "哼,这可不是在交易,可以漫天喊价,就地还钱,这是飞雪阁无辜死难者的抚恤金,少宗主掂量着该如何摆平?希望彼此能相安无事,以免不愉快的血腥事件发生。"银衣人停下脚步,转身来冷冷的说道:"尽快将款项准备妥当,届时自会有人来取!"话音落地,书房中突然失去银衣人的踪迹。

    这绝对是分目张胆的上门勒索,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无视天星宗的强大存在。但,面对这神秘诡异,无处不在的飞雪阁,还真不敢与其彻底撕破脸,唯有暂且委屈求全,生吞了这只死苍蝇。

    "少宗主!"一个黑袍人推门走了进来;"行动失败!不过……"

    "什么?这怎么可能?"吕不凡刚才从退单赔偿的无比的震怒中稍稍平复下来,虽然被飞雪阁狠狠的勒索了一把,却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将天外楼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飞雪阁的身上,不得不倾巢而出的对付这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这才造成了后院空虚的局面。

    此时天外楼所在的庄园内只剩留了三人看家,为了保证这次行动的万无一失,很慎重的派出了几十个黑杀卫前去擒拿,已经是有些小题大作了。

    没想到居然失败了,这种事说出去绝对是个一点不好笑的笑话。然而,事实是的确发生了。

    "难道这是对方设的一个局,请君入瓮?"吕不凡深吸了一气,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换作自己也会如此做,到底还是低估了对方的智商。

    "那倒不是!"黑袍人苦笑道:"庄园内除了杂役外,的确只有天外楼的三个弟子。不过……"

    黑袍人接下来的话,却是令吕不凡听得目瞪口呆,派出去的几十个黑杀卫,居然还当场陨落了十三个,六人更是被生擒活捉。

    要知道,这些黑杀卫都是天星宗雪藏的隐密杀器,其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千锤百炼的顶级高手,几乎是同阶之内以一敌三,也不会落败。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群杀神般的存在,居然会栽下三个天外楼弟子手里,而且还是十三死,六被活擒。一定是对方布下了什么秘法杀阵,没错,绝对是这样,没有比这更好的解释了。

    "如果不是我暗中潜入,将另外两人劫为人质……"黑袍人将当时的情形仔细的叙述了一遍。

    "你做得不错!"吕不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尤为阴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方已答应交换人质,时间,地点都由我们决定。接下来该怎样做?"黑袍人问道。

    "这可不是简单的交换人质,双方都成了不死不休之局,都想借此机将对方一举灭杀,以绝后患。所以,绝对会有一场惨烈的生死搏杀。"吕不凡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冷酷狠厉的弧度。

    庄园的四围一下清静多了,那些隐于阴暗处的探哨眼线,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踪影。

    有一小童,手里紧握着五枚圣晶,另一只手揑着一封信,怯怯地从庄园门外探进一个头来,眨巴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说是有位大叔给了他五枚道晶,让他将一封信送来里。这种好事,如果每日都出现一次,那该有多好呀!小童天真无邪的咧着嘴,眼前满是道晶的影子。

    这封信的内容的很简单;"三日后,城南五百里外的飞鹰峡,交换人质。"

    "这摆明了就是一个坑!"虎一愤愤然地冷哼道。

    "如此低级的问题,还用得着你提醒么?"幻魔鄙视地道。

    "那倒是!但,问题的关健是,不管你愿不愿都得往里跳,这问题就不低级了。"虎一冷哼道;"要不是你惹出来的祸,那里会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知明月姐在狼窝中会遭遇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就算没有人质事件,对方也会不择手段的对付我们。"虚云异常平静地分析道:"只不过,对方都一直隐于暗处,只要寻准机就会狠狠的扎上一刀。不得不说,对方的这次谋划还是相当阴毒的,竟然不惜以重金抛出飞雪阁这枚棋子,让我们不得不将精力放在无处不在的可怕杀手身上,暂时无法顾及他们的存在,制造出一种鱼蚌相争的势态。"

    虚云说到这里,看了眼一直在安静品着茶的陆随风,带着一种由衷的欣佩。虚云本就属于那种智谋形的人物,很少有人入得了他的法眼,慕容轻水和云天星勉强算得上一个,但也只能归于绝顶聪明,虽然智计百出,却也有迹可寻,并非不可战胜。

    而陆随风却是从不按张出牌,总是算人之算,料敌于先,而后因势利导,在无声天息逆转一切危机和死局。挖坑设局更是天衣无缝,精妙无比,无迹可寻,掉下去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总之,选择与他为敌,便意味着人生的可怕噩梦就此开始。

第两千八百一十章天下没有解不开的局

    敌暗我明,与其盲目的四下搜寻,不如静待对方出手,飞雪阁的突然出现,虽然让人感到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对方首先展开暗杀行动是必然,区别只是业余和职业之分而已。关键在于对方的后续手段,以及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双方各谋各的局,而事态的发展,也在按着各自设定的轨迹在顺利的运行。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出现了始料未及的偏差。

    尤其天星宗派出的数十位黑杀卫,竟是出乎意外的栽在了幻魔手里,造成了十四死,六被擒的局面。这个结果让吕不凡根本难以接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抓获了两个人质,总算没有一败涂地,勉强算得上是打了个平手。双方都陷入了投鼠忌器的局面,同时不得不被迫展开最后的较量。

    事实上,天外楼此时还是处于十分被动的境地,因为交换人质的时间,地点,方式,都完全的掌控在对方手里,可以从容的调集人手,挖好坑,做好局,布下天罗地网。就算明知是深渊,九幽黄泉,不管你愿不愿都要往下跳,根本没得多余的选择。

    "如此说来,无论我们如何应对,都己经立于必败之地,几乎没有任何胜机可言。"虎一郁闷地道。

    "这摆明了幕后之人就是吕不凡,手段果然够阴毒。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一旁的聂飞扬看向陆随风,这次的行动也因他城主府而起,如今天外楼的人被擒,他也不能置身事外。

    当下双方都同时握着一枚棋子,而吕不凡的手中不仅有棋,还有棋盘,可以任意的摆出一个必杀的死局,无论天外楼如何应对都是输家。

    "去!为什么不去?天下没有解不开的局。"陆随风的眼中闪动着智慧的辉光;"事实上,对方是在自己挖坑埋自己,因为他们已暗处走到了明处,失去了应有的优势。所以这个谋划反倒变了一柄双刃剑,对我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可谓是求之不得。到时候谁灭杀谁,还不一定呢!"

    "如果对方只是单纯的想要交换人质,并没有要灭杀我们的意思,是否还要动手?"虚云一向心思细密,毕竟只是一种推测和判断而已,虽然成为事实机率很大,但,一切皆有可能。

    "但愿事态不像我们预判的一样,毕竟这个吕不凡的身份尤为特殊和敏感,不到万不得已,也没必要将事态弄得太大,提前爆发两宗大战。"陆随风轻叹了一口气道:"只不过,就算我们有心想要退让一步,对方也未必肯就此罢休。"

    "哼,我们一路走来都是伴随着腥风血雨,搅动一方风云,又何曾怕过谁?过往总结出来的经验就是,低调总是被雷霹,就连这"天"都是欺软怕硬。"虎一凝声道:"恃强凌弱就是这片世界的法则,无论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有所例外。"

    "说得没错,即然已避无可避,那还顾忌什么?就算掀起惊天风暴,那又如何?照样神挡杀神,魔来斩魔,天若阻之,那就将天捅出一个窟窿来。"幻魔也一脸战意沸腾地道。

    三日的时间,足够让双方为这次交换人质的约定做足准备,实际上,彼此都心知肚明,这是一次彻底不死不休的宣战。

    三日之期转瞬即到,城南五百里外的飞鹰峡,对于陆随风等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聂飞扬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慨的方位。一行三十余人都是圣主期以人的高手,行进速度很快,按理说五百里的路程只须一天便可到达,却因途中叉道太多,走了不少冤枉路。

    前面横着一条河,宽阔无比,且涛涛激流滚荡,小船偏舟根本无法横渡,唯有大型的船只方可航渡。河对岸的千米处有一道峡口,两边峭壁高耸,飞鸟难渡,也是前往飞鹰峡的必经之路。

    从高空俯看下去,这条河蜿蜒万里,自然不会只有一个渡口。但,飞鹰峡所在的方位必须从这里登岸,否则,至少要绕行数百里,除非脑残了才会舍近求远。

    无惊无险的顺利到达了河对岸,前面的这道豁口是必经之地,虽有百十米长,却十分险峻,是一处绝佳的伏击之地,让人没有理由不怀疑对方会在这里设伏。远远地,众人便已觉察到了这豁口内弥漫着很重的杀气。

    "这吕不凡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算准了我们必会经过此处,提前在此间预伏了人手,想要将我们一举灭杀在这里。"聂飞扬望向豁口两端的千丈峭壁,飞鸟难越,心中也是一阵恶寒。

    "那该怎么办?是闯过去,还是绕道而行?"幻魔皱眉道。

    "四周都是绵绵群山,想要绕行,在时间上已经来及了。现在己别无选择,只有硬闯了。"陆随风扫视了一下众人,大多都是来自城主府的精英,其中有一大半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神色间都显得有些紧张。

    "大家记住,一旦遭遇攻击,尽量贴住山壁而行。"陆随风提示到,随即大袖一拂,卷起漫天尘土,飞沙走石将众人裹入其中,直朝谷中奔腾狂冲而去。

    刚冲至豁口的中段,两面峭壁之上巨石飞崩,遮天蔽日,如倾盆暴雨般狂泄而下。

    陆随风见状并未惊惶失措,很有经验的一边指挥众人闪避巨石,迅速贴近山壁,一边挥手击飞几块迎面飞来的巨石,跨步直奔山壁的凹陷之处。

    清点了一下人员,侥幸无人受创。太险了!如此状况绝非人力所能抗衡,如被其中的任何一块飞石击中,即便修为再强,都会倾刻被砸成肉泥。

    当下的情形似被逼入绝境死地,稍一露头便会遭遇飞石的攻击,想要硬闯过去看来是行不通了。

    击长空陆随风十分冷静的观察着四周的地形地貌,发现光滑如镜的峭壁间隐有一道宽约数米,倾斜度在七十到八十之间缝隙,直达峭壁峰顶。沉下心神在脑海中反复地预演数次,成功的可能性在七成以上。别说是七成,就是一半对一半,也值得赌上一把。

    人生本就是个大赌埸,自己时常如是告诉他人,此刻轮到自己用众人的命作惊天一赌了。一旦决定的事,绝不可再加犹豫,纵算死上一百次也绝不更改。

    陆随风将突围想法向众人详细地说了一遍,这才下达了突围指令;"三人一组,从对面的这道山壁缝隙间攀爬而上,直登峰顶。整个行动过程绝不能发出任何声响,上去之后,立即将隐伏在峰上的敌人尽数斩杀!"

    "行动!"陆随风一声轻喝,率先朝着对面的山壁缝隙间凌空飞掠而去,不断地朝着峰顶腾挪飞跃。紧接着,一串串的的身影在山壁缝隙间缓缓蠕动,悄无声息的向上不断的攀沿。

    这座峰顶之上隐伏着二十来人,只不过这些人都是临时花道晶招募来的普通散修,毫无一点战力可言,只在几个呼吸之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变成了尸体。

    血腥,残酷,无情,峰顶之上再也没留下一个活口,土壤几乎都被鲜红的血浸染,散发浓烈的血腥味,山风一吹,四下飘散开来。

    "走!"陆随风轻声发出指令,领着众人朝着另一处茂密的山林间急驰而去。沿途再未遭遇任何阻击,顺利的翻越过这道豁口。

    "这吕不凡真够阴狠歹毒,竟然费尽心机的设下了这个连环死局,只等我们傻乎乎的自投罗网,随便一块飞石都能将所谓的高手砸得粉身碎骨。"聂飞扬愤愤然地言道,想到之前的恐怖情形,仍余季犹存。

    飞鹰峡,幽深而曲折,蜿蜒上千米,两端峭壁高耸,飞鹰难渡。除了偶尔有几拨商队从峡口匆匆而过,显得阴森而沉寂。

    夕阳逐渐西沉,峡谷内的湿雾开始弥漫蒸腾开来,迷蒙的暮色中,又有一队人流出现在峡口处,听脚步声,大约有三十来人,正是陆随风一行人。行进的速度不急不缓,充满了节奏感,破碎了峡口间死一般的沉寂,回荡山壁。

    峡口的通道九转十八弯,每隔几十米便有一个折转处,却并没有影响行进的速度,很快便进入了峡口通道的中段。

    空气中隐隐逸散出丝丝莫名的危险气息,越往前走,这种感觉越明显,那是一种令人背心发寒,毛骨耸然的感觉。这种危险的感觉传递到所有人的身上,都收敛起了澹然从容的神情,每个人的身上也同时隐透出凛然杀气。

    刚走过一道转弯处,陆随风便突兀停了下来,后面的人也同时闻声止步。虽然雾气迷蒙,光线幽暗,仍能隐约的发现三十米外的一个狭窄的转折处,被人给堵住了。

    由于光线暗澹,只能隐约看清略有近百人,一色的紧身黑衣,黑巾蒙面,虽然都是气息内敛,却能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出个个皆是不凡之辈,最弱的都有圣主中期修为,这绝对是一群恐怖的存在。

第两千八百十一章杀局进行时

    由于光线暗澹,只能隐约看清略有近百人,一色的紧身黑衣,黑巾蒙面,虽然都是气息内敛,却能从这些人的眼神中看出个个皆是不凡之辈,最弱的都有圣主中期修为,这绝对是一群恐怖的存在。

    首先要排出的是,这些人绝不会是商队旅人,更不会是拦路抢劫的山贼悍匪,事实上,不用猜都知道定是天星宗前来赴约的人了。

    陆随风一行的到来,令空气中的危险气息变得更加浓烈和诡异。面对数倍余己,杀气森然的强者,却没有露出一点惊惶不安的情绪,彷佛迎面而来的不是一群虎狼,只是一堆待宰的羊。

    这感觉非常不好,甚至令人怒不可竭,他们都是天星宗的黑杀卫,什么时候轮落到这种被人如此蔑视的地步,所以这些黑衣人的心中都只涌出一个念头;一律杀无赦!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藏头遮面的,岂非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陆随风直接忽视那些杀人的目光,一脸鄙视的讥讽道。

    "哼,那又如何?"黑衣人群中,有人像是被踩着了痛脚,恼怒无比的冷哼道:"不过是一群卑微的蝼蚁而已,还没资格一睹我等尊容。"

    "啧啧,你知道什么人才见不得光,不敢以真面示人?"陆随风撇了撇嘴道:"不是偷鸡摸狗之辈,就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不知你属于那一类?"

    "你……嘴真的够臭,说了这么多废话,是不是该办正事了。"那开声说话之人,自然便是天星宗的少宗主吕不凡了,知道再被对方这般说下去,自己的这张人皮非被彻底的剥下来不可,不得不强压住心底的怒焰杀机,朝着身后招了招手,便见两个黑衣蒙面人,押着两个蓬头散发的人走了出来。

    两人始终低垂着头,蓬松散乱的长发几乎遮住了整张脸,让人根本看不清面目。幻魔见状,身躯就是一颤,有些抑制不住的朝前踏出一步,却被陆随风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头;"沉住气,对方像是还没发现欧阳明月的身份。"

    幻魔闻言不由一震,顿时冷静了下来,知道人质还在对方手中,狠狠地握了握拳头,不着痕迹的退了回去。

    陆随风虚手一场,六道黑色人影"扑通通"的跌落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从虚无突然冒出来似的。

    吕不凡见状也是目光一凛,对方总共就有三十人,一目了然,其中并没有见到有这六个人质的存在,那这六个人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空间法器!"吕不凡的眼眸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色;"能容纳活物的空间法器,这怎么可能?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尽管只是一种大胆的猜测,吕不凡的目光中已涌动出一团难以抑制的火热,充满了贪婪的的炽焰。

    能够容纳存放活物,应该称之为"圣器",任何拥有生命的物体都可以容纳。只不过,这种神奇的东西只存于传说之中,虽然典籍上也有过详细的记载,但数万年来,还从未问过世。

    六个黑衣人跌着一团,好一会才像是回过神来,无比怨毒的扫了陆随风等人一眼,这才一个个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状极狼狈。如不是全身灵力被禁锢住,修者自有修者的傲骨,可杀而不可辱,就算死也要拼命一搏。

    交换人质,也有一套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验货。否则,人都被弄得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吊着,那还换个屁!甚至还要检测一下是否被下了暗毒。

    双方的阵营中都各走出一人,分别开始验货,整个过程都进行得十分认真严谨,绝对的一丝不苟。欧阳明月两人的情形也和六个黑衣人一样,只是修为受到了禁锢,并没有多余的伤害。

    接下来才开始正式交换人质,双方的距离相隔三十米,这段路程就算是普通人正常行走,最多也只须二十息时间。但就是这短短的距离,双方的人质每走一步,都像腿上灌了铅般沉重,竟用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艰难的走了完了全程。

    当双方的人质刚安全的回到自己的阵容,吕不凡的喉咙间便突然暴出一声厉吼,无比的冷酷无情;"杀!一个不留!"

    "杀,杀,杀!"与此同时,峡谷的通道的另一端,也同时涌现出一群的黑衣蒙面人,人数也在近百之众,一个个手持利刃,杀气汹涌滚荡。

    一切都在料想之中,对方果然还是不留余地的想要斩尽杀绝,陆随风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或许这一战之后,将会面对整个天星宗的怒火,甚至还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震动……

    一片咆孝怒吼的喊杀声中,双方都有无数道人影纷纷腾身跃向空中,纵横飞掠,强悍的灵力劲气浩荡飞掦,杀气弥天。

    由于峡谷通道内的地势颇为狭窄,对方的人数虽众,却受到山地环境的限制,很难发挥数量上的优势,能直接参与地面战斗搏杀的也就五六十人。

    所幸这些黑衣蒙面人个个实力修为不凡,最弱的也有圣主期之上的修为。且都像是都受过尤为极为严格的训练,即便人在空中也非一盘散沙,而是十分黙契的自然组合成五人,或十人一组,迅速地销定一个目标展开围杀,彼此间攻防进退有序,招式阴毒刁钻,全是有攻无守,致人死地的狠厉杀技。

    一时间,空寂的峡谷上空人影翻飞,刀芒剑气纵横激荡,灵力劲气呼啸爆鸣,杀声震野,惊起成群飞鸟扑扑腾飞。

    相反,地面通道上的战斗反显得并不是那么狂野激烈。只剩下陆随风一人负手而立通道间,己被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圈在中央,插翅难飞。身旁的欧阳明月和白夏生,虽然灵力禁锢已被解封,但修为还没恢复,还不能进行战斗,已被陆随风直接收进隐龙戒中。

    奇怪的是这些黑衣虽然个个兵刃出鞘,杀气凛然,却始终静静地对峙着,竟无一人,或多人同时对陆随风发起攻击?在等什么?莫非还想要生擒活捉不成?

    当然不是!这些紫衣蒙面人本就是来杀人,接到的指令是斩尽杀绝,没有生擒一说。迟迟未展开围杀,并非不想,而是不能,每个人几乎在准备同时发起攻击的瞬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令人颤栗窒息的气息牢牢锁定,别说攻击,甚至想要挪动一步都做不到。

    下一刻,所有人的眼前都掠过一道璀璨的长虹,彷佛从天际深处奔射而出,旋即划出一抹眩目的弧光,乍瞬即逝,有若惊鸿一瞥。

    下一瞬,每个人顿觉有冰凉的之物从颈项间轻轻地划过,随之便感到有粘湖湖的液体顺着喉部表层往下流淌。这些人都非等闲之辈,第一时间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被人秒杀了!而后这十来人便以各种不同的姿态,歪歪邪邪地倒下一片。

    太强了!这是每个人意识中留下的最后一个念头。

    吕不凡目睹这一幕,心下顿时往下一沉,一剑瞬间秒杀十来个圣主期高手,就算是他这个圣王境也未必能做不到,除非……再抬眼望向空中的战斗埸面,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砰,呯,砰!"这是高空坠物发出的震响,一个,二个,三个……像是下饺子一般的往下掉,眼力再不好的都认得清,这些残肢断臂的坠落者,全都是黑色的身影。

    直到此刻,吕不凡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原以自己调集的人手是对方的十倍有余,必能以绝对的碾压之势,一劳永逸的彻底灭杀这群人。

    真心的没想到,对方一直在藏拙示弱,上演扮猪吃虎的情节,其中有三人的修为居然都不会弱于自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细细想来,自己精心设计谋划的一切,不是在为对方挖坑,而是在帮对方挖坑埋自己。这些黑杀卫的确不弱,但在绝对的强者面前,就是一堆渣,这种实力上的巨大悬殊,不是靠人多势众就能抗衡取胜的。

    眼下的势态已被彻底的颠倒过来,本来的猎人已瞬间逆转成被屠戮的猎物,这一战的最后结果几乎已经注定,再没有任何悬念可以期待。

    这位天星宗的少宗主可不是什么君子,骨子里仍是二世祖的料,这种情形下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要退出峡口才有脱身的可能,至于这些黑杀卫的命完全没当一回事,就算全部死光光,他也不会稍皱皱眉。

    身后通道折转处,一道人影,当道而立,阻断了他逃跑的路线,正是之前一剑瞬杀十来个黑杀卫的陆随风,就算拼命也未必冲得过出去。

    "你这是想临阵脱逃吗?"一道冷冽如冰语音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带着一丝鄙夷戏谑的意味。

    "是你……"吕不凡闻声回转身来,骇然的惊呼出声,一袭白衣如雪,正是那个害死了他娘的凶手,虚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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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绝脉"者,史书所载;凡患此症者非但终生不能修武,并且几乎无一人能侥幸活过十三岁。命运关上所有的幸运之门,却开了一扇窗,令其在绝境中峰回路转,当其踏着尸山血海攀上巅峰之时,骇然发现一个惊天之秘。暮然回首,惊觉自己脚下的这片世界幌若恒河之沙粒,渺若微尘。何去何从……玄武裂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武裂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武裂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