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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庭     玄武裂天txt下载     玄武裂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零八章有说过要用丹药医治吗?

    "站在少城主的角度,的确无可厚非。"陆随风仍是一脸平静地言道:"却不知你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毕竟你飞霞城是强势的一方,所谓强权出真理。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达成了这个条件,不会反悔吧?"

    "哼!你是在质疑本少城主的信誉度?"慕容惊鸿面呈怒色地冷哼道。

    "那倒不是!只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双方不妨重新鉴定一个协议,以免口说无凭!"陆随风十分认真的建议道。

    慕容惊鸿闻言,不由微楞了楞,这老祖分明已是药石难救,这小子到底在帮谁?

    "殷老认为如何?这老祖看上去的确已行将就木,这小子那来的这份自信,不会是一个局吧?"慕容惊鸿微皱了皱眉,心机深沉的人大都十分敏感,对方的态度如此笃定,反常得令人不得心生疑虑。

    "不会吧!站在专业的角度上,对方所言应该句句属实,这老祖的伤病的确已到了药石难愈的程度,至少老夫是这样认为的。"殷老丹宗实话实说的言道:"少城主的这一手更是将对方逼到了死角上,同时解除了老夫的后顾之忧,可以放心的炼制火龙丹了。"

    慕容惊鸿闻言,心下略为踏实了一些,然而,对方提出的要求,实在让人不得不心生警觉, 他本就是那种心思细密谨慎的人,凡事都会留下后手,以防不测。

    这是一埸智力角逐的游戏,彼此都给足了对方机会,更有可能是陷阱,双方的手中如果没有雪藏底牌,还真不敢轻易接招。

    一份新的协议,在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氛中鉴定完毕,慕容惊鸿自然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他都不会是输局的一方。

    首先,他还真不信对方真能治愈这位垂垂待毙的老祖,否则,那位受人所托的聂丹王也不到了现在仍束手无策。

    另外,他只是以少城主的身份鉴定了这协议,并不能代表飞霞城的意愿,如此一来,这份协议便显得亳无意义,而飞霞城仍可强势要求对方履行婚约协议,拒绝的结果就是毁约,毁约的后面便是师出有名,挥军直下云岚城,合情合理,以堵悠悠众口。

    机关算尽的慕容惊鸿的确在心里暗暗的得意一把,而后将目光移向聂青山,在这间屋内,除了这位丹王级的大神之外,真不知还有谁能出手。

    殊不知这位聂丹王竟然挤出了一抹苦涩的笑;"都说了,极寒之毒,药石无效,至少本丹王自认没这份能耐,更何况,你等之间的协定与本丹王有关系吗?不过,本丹王倒真是想见识一下,是何等神丹妙药能治愈这位老祖。"

    "本少城主也正有此意,却不知接下的主角会是谁登埸?"慕容惊鸿语带讥嘲的出声道。

    "切!这都用猜,真不知你这位少城主的智商是否上了一百?"陆随风面带鄙视的撇了撇嘴;"自然是口出狂言的那位了!"

    "哦?"慕容惊鸿还真的被惊到了,这小子看上去满打满算也不会超过二十岁,这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再脑残也不会相信他能治愈连丹王都束手无策的伤病;"你小子炼治过丹药?"

    "这个……那到没有!"陆随风有些发虚的回道。

    "那你拿什么来治愈老祖?在戏耍本少城主吗?"慕容惊鸿的眼眸怒气蒸腾,杀机凛然的逼视着陆随风,大有不给个解释,立斩当埸之势。

    "别……你这模样比死神降临还可怕!"陆随风怯怯地朝后小退了一步,这才鼓足勇气的挺了挺胸,一脸肃然的出声道:"我有说过要用丹药医治吗?"

    "嗯?你小子在说什么?编,继续编下去。"慕容惊鸿已经听不下去了,直觉自己是被人当猪耍了,怒极之下正欲出手时,却发现对方已朝着床榻走去。

    "老祖可信得我?"陆随风对着垂死之人,喃喃地出声道。

    所有人都骇然地看见这位出气多,入气少的老祖居然在点头,而陆随风却露出了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这一幕看上去格外诡异,不知这小子会弄出什么玄机来?

    "老祖身中寒毒的时日太长,毒素已渗入骨髓,仅凭丹药已无法彻底清除体内的寒毒,所以,必须辅以特殊的疗法,方能有望治愈。"陆随风自然知道这位老祖的仍保持着清明的神志,但见他脸上干枯的皮肉扯动了一下;"冲着老祖的这份信任,忍着点,我会让你老尽快的变得龙精虎猛。"

    "这小子在嘀咕些什么?一个将死之人能听见么?"慕容惊鸿像是已失去了应有冷静,直觉对方一直是在愚弄自己,语带不耐的出声道。

    在埸之人,没人看得懂陆随风接下来要做什么?包括聂丹王和符沧海也是一头雾水,却知道定会有惊人之举发生。

    陆随风小心的将老祖身上的衣衫一件件地脱去,只剩下一条内裤,整个人看上去枯瘦如柴,浑身上下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青黑色线条,像蜘蛛网般的密集,望之令人禁不住毛骨耸然,乍舌不已。

    这些纵横交错的青黑色线条,便人体的经络脉相,几乎已完全被极阴寒毒浸透……

    陆随风轻声的叮嘱老祖尽量地放松身心,只须守住心脉即可。左右二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各握着一把灼灼闪亮的金针。

    七星飞针秘法,可入死人而生白骨,解天下百毒。他曾对龙渊大帝使用过此法,当时只用了四十九枚金针,而他此时的手中却是各执着五十四枚金针,共一百零八枚,足见老祖身上的极阴之毒有多可怕。

    事实上,陆随风也不像看上去的那么淡定,从容,因为他必在呼吸之间,将一百零八枚金针精准无误的植入身体的相应穴位之中,而每一针的深度都必须保持达到入体三分。稍有差池都足以令受针者当场毙命。高危度的风险,就算在前世的修真界中,也令无数顶尖医道高手望而止步。

    陆随风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不断的调整着自身体内的气息,沉下心神,渐渐进入一种物我两空,精,气,神合一的空明状态,让自己大脑的识海中,清晰地呈现出一百零八个不同形状的穴位。

    去!心中一声轻喝,左右二手同时掦起,一百零八枚金针齐齐从两手间飞掦暴射而出,漫空金光闪烁;七星流转!

    漫空金针炫目闪耀,仿佛俱有灵性般的瞬间分为无数组金芒,石火电光间,巳如天女散花般,先后有序的奔射向一百零八个穴位,每一枚金针入肉三分,毫厘无差。

    软榻上的老祖突然发出一声轻哼,整个身躯微微一抖一颤,干枯的面部一阵抽搐扭曲,状极痛苦。片刻之后,这才逐渐的安静下来,像是陷入了某种昏迷状态。

    陆随风这才额头见汗的缓缓睁开眼来,随即俯身细细地查视了一遍,然后暗中将一粒乳黄色的丹丸悄然地塞入老祖的口中,入喉即化。

    整个行针施法的过程有如行云流水般的一气喝成,直看得在埸的几人目瞪口呆,符沧海和慕容惊鸿并非丹道中人,对眼前的一幕俱是震惊震撼,仅此而已。

    然而,聂丹王和那位殷老丹宗,都是跨入丹道高层的精深之辈,对这金针渡穴之法,虽未亲身涉及过此法,却也是知之甚详,因为这门秘法太过博大精深,几乎很少有人敢去融碰,大多都望而止步,所以能掌握这秘法绝学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精通了。

    金针渡穴之法,首先须对人体的七经八脉,三百六十个大**位了然于胸,而每一针都要入肉三分,不可有毫厘之差……

    而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竟然是在闭目不视的状态下,双手执针瞬间出神入化的施出一百零枚金针,且每一针都精准无误的扎入相应的穴位之中,对施针的力度把握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尤其是那位位殷老丹宗更是震惊得大脑一片麻木,直觉自己这个八品丹宗在这年轻人面前,差距大得简直就像是呀呀学步的小儿,情何以堪!

    陆随风看似行云流水般的轻松自如,却没见他的额前有细密的汗珠渗出,这绝对是一件十分耗损精气神的活。眼前之人如不是紫燕的老祖,生死和他连点屁的关系都没有。

    肉眼可见,每处施针的位置都开始渗出青墨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闻之欲呕的腥臭味,甚至连屋内的温度都像是降低了几度,足见其极阴寒毒之烈。

    约莫二个多时辰之后,老祖身上的黑色线条开始淡化开来,随着施针处不断渗出的青墨色的液体,所有的黑斑逐渐地尽数消失,渗出的血渍也开始变得殷红起来。

    起!陆随风一声沉喝轻呼,双手在虚空中优雅的一掦一招,一百零八枚金针瞬间脱体飞射而出,重新回到手中。

    而后俯身搭住老祖的双手脉门,细细的诊断了一下,之前弦浮絮乱的脉象已趋于柔和,平缓,基本可以断定体内毒素巳清除干净,气机也巳开始逐渐蒸腾的运转起来,再加上悄然给他服下的九品大还丹,体内的玄力已在迅速的凝聚。

第七百零九章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呼!陆随风重重地吐了口气,直到此刻才算大功告成。整个解毒过程中,只要一个环节稍有差池,都可能会全功尽弃,甚而导自极寒毒素回流脏腑心脉,倾刻毙命。此中的极度惊险唯有他自己清楚。

    噗嗤!

    老祖突然地坐了起来,张开喷出一口黑红交织的浓血,灰暗散乱的神光中似有精光闪烁,显得灵动而充满了生机活力。

    "呵呵!全身极寒毒素尽袪,总算没令你老失望!"陆随风淡淡地出声笑道。

    老祖闻言,像是从一段噩梦中转醒过来,长长深重的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皮肤竟然润滑而充满了弹性,一身的青斑黑线尽皆消失不见,感觉自己的体内竟然生机蓬勃,稍一运气,但觉玄力滚荡遍达全身,重新找回了那种久违的强大的感觉,甚至比往昔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禁不住令人仰天长叹,老泪湿胸襟,历尽了生不入死的苦苦煎熬,无时无刻不是在与死神对话,这种撕裂灵魂的大恐惧不是轻易可以挺过来的。

    轰!

    感概无尽中的老祖,浑身污迹斑斑的身体突然一阵巨震,整栋楼阁为之颤动不已,一股强大得令人几欲窒息的气息,从老祖的体内轰然迸发而出,浑身上下被一团团红,黄,蓝,三种色彩各异的光泽逐渐笼罩……

    "这是……在晋级呀!"慕容惊鸿禁不住骇然惊呼出声;"这怎么不可?"

    "这恐怖的气息还在不断攀升,三色彩光莹绕,分明已进入乾坤境的层次……"殷老丹宗本身虽只有破虚境初阶的修为,却是见多识广,令他无比震撼的是这金针度穴秘法,简直神奇到不可思议程度,而且出自于一个其貌不掦的年轻之手,更是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慕容惊鸿本已是半步乾坤境的修为,但,就是这半步之遥,甚至可以让人等上十年,百年,甚而终其一身也未必能达到。然而,这小子只是一把金针胡乱的扎下,竟可以让一个药石难治的待毙老者,瞬间变得生机勃发,龙精虎猛,修为更是像竹节般疯狂上窜;乾坤境啊!这是他做梦都渴望达到的境界。

    此刻,老祖的整个人被一团碧蓝的水雾包裹着,不断地洗刷清理着身体表层的污迹毒素,打皱的肌肤变得光滑滋润,看上去充满了弹性,宛如婴儿般的粉嫩,如不是亲眼睹,实难令人置信。

    碧蓝的水雾消散,一个看上去四十左右的中年人,光着只剩一条内裤的身子,从床榻之上走下来,朝着陆随风突然一躬到??的拜下。

    陆随风没有刻意的闪避阻拦,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这一拜,他以一个救命恩人,一代丹圣的身份领受这一拜,当之无愧。

    "大恩不言谢!老夫会铭刻于心!"一道深沉宏亮的语音响起,言简意诚。

    "举手之劳,老祖不必太过挂怀!"陆随风伸手扶起这位已蜕变成中年人模样的老祖,意味深长的淡笑道:"换个埸合,该向老祖请安跪拜的应该是晚辈,稍后一定会补上。"

    "嗯?公子此言何意?万万使不得!"老祖一脸迷惑地连连摆手,状极惶惶,所幸符沧海这时走过来,将一件锦衣长衫给他披上,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光着身子,大丢人了。

    符沧海随即在老祖耳畔低语一阵,果然是活了上百岁的人精,心中虽然掀起惊涛骇浪,脸上却是不动声色,连一絲情绪波动的痕迹也看不见。

    "恭喜老祖康复如初,因祸得福,修为境界更上一层!"聂丹王拱拱手,淡笑的问候道。

    "老祖?……"慕容惊鸿像是回魂似的望向眼前这位中年人,惊颤不已地出声道:"你就是床榻之的那位……这怎么可能?"

    慕容惊鸿见鬼似的将目光投向一旁殷老丹宗,希望能得到进一步的证实,这是在屋内唯一信得过的自己人,否则,定会怀疑是否身在现实中。

    得到的是这位殷老丹宗凝重的点头;"老夫受惊的程度绝不压于少城主,但这位公子的确用举世罕见的金针秘法之术,神奇的治愈了那位老祖的极阴寒毒之症。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我都是有目同睹。"

    "这个本少城主承认!但,怎可能将一个垂垂老朽之辈,瞬间蜕变成一个中年人的模样?这也太过诡异了,这小子一定掌握了什么邪恶的妖术,绝不是人力可以做的!"

    慕容惊鸿不知是惊吓过度,或是在做戏,一脸杀气盈然的指着陆随风;"说!你小子使的是什么邪恶妖术,竟然敢在这里欺瞒本城主!"

    "呵呵!少城主的演技果然堪称一流,这才应该是你的本来面目吧?"陆随风鄙夷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若真有妖术,便会第一个将你这种伪君子变成枯骨老头。"

    陆随风微一掦手,又握着一把金针,慕容惊鸿还真被对方的这一举动给吓到了,玄力瞬间透体而出,形成了一个防罩。

    "切!本公子只是略懂一些金针排毒之术,再加一点木系的回春之法,仅此而已。"陆随风收回金针,戏谑地言道:"你若有胆让我扎上几针,没准也会一下向上跳几级,也未可知?"

    "哼!妖言惑众,白痴才信你的话!"慕容惊鸿虚惊一埸的收回气息,发现自己又被对方戏耍了一回,心中却是有火发不出来,直觉郁闷无比。

    "少城主,我们像是被人摆了一道,不知不觉的入了对方的套。"殷老丹宗走到慕容惊鸿身边,低声的言道:"真不该轻率地鉴下那份新协议,如此一来,再没理由炼制火龙丹了。"

    "炼,为什么不炼,一切照旧,到时候自会派上用埸。"慕容惊鸿玩味的阴笑道:"他会做套,难道本少城主就不会挖坑吗?就本就是一埸智力竟赛,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殷老丹宗点点,又摇了摇头,像是听懂了,却又觉得仍是一头雾水,什么都没明白。玩弄心机之类的事,通常都不是丹师们的善长。

    即然这位老祖的伤病都治愈了,那炼制这火龙丹还有什么意议?然而,这婚约协议上写得十分详细明了;飞霞城只须付出一枚八品龙丹,云岚城的符紫燕便会嫁给飞霞城的少城主慕容惊鸿。并未明确言明是否要治愈老祖的伤病,所以,飞霞城只要拿得出这枚八品火龙丹,这份婚约协议便即刻生效。

    由于聂丹王和陆随风的出现,以丹师殿的法规律令震慑住了那位殷老丹宗,令其不敢轻易炼制火龙丹,没有了火龙丹,这份婚约协议也自然作废。

    之后又重新鉴定了一份新协议,而这位少城主又同样在协议中设下了一个文字陷阱,只是以他个人的名义,而并没代表飞霞城,留下了翻盘的后手。

    只可惜,慕容惊鸿此番遭遇的对手是陆随风,这种不入流的文字游戏,又岂能瞒得过陆随风的法眼。

    殊不知,这位自以为是的少城主,却犯下了一个低级的错误,如果连婚约协议中的当事人都主动放弃这段婚约的权力,也就意味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当然,真理从来都是握在强者的手,陆随风并没指望飞霞城会分黑白是非,最终的一切势必都以实力来解决。但,这片中央大陆的潜规则和可怕的誉论,陆随风却是不会轻易忽视,要战也要赚足公理,在正义的旗帜下轰轰烈烈的血洒长空。

    "父亲,老祖怎样了?"随着一道温婉柔美的语音响起,幽兰香风扑面,一道紫影突然从门外闪现出来。

    慕容惊鸿但觉眼前暮地一亮,唯见三千青絲如墨,两弯淡眉如新月。削肩長项,一袭紫色裙衫裹体,纤不露骨。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温润丰盈。双目开合间似若璀璨星辰闪烁,顾盼生辉。

    这不就是自己曾经惊若天人的符紫燕么?虽有三年未见,虽只是匆匆的惊鸿一瞥,这尊倩影却是刻骨铭心,永远难以忘怀,今日再见,美貌风韵更甚往昔。

    "咦!老祖呢?"紫燕扫视了一下屋内,床榻之上却是空无一人,除了父亲,陆随风,以及聂丹王,另外三人却是从未见过;"三位是……"

    "紫燕小姐,我是飞霞城的慕容惊鸿,我们见过,不记得了吗?"慕容惊鸿挺了挺胸腹,优雅的稍稍踏前一步,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有么?"紫燕三年前的确是见过这位少城主一面,却是早已没了任何印象,此时提及,索性装作不记得了,黛眉轻皱,語音清冷地言道:"不过,慕容惊鸿这个名字倒是听说过,在飞霞城的年轻辈中也算得上是骄骄者,文才武道皆属上乘,更是无数淑女心中的男神,我没说错吧?"

    这番话直让人听得心神飘浮浮的直上云端,尤其是出自心中的女神之口,慕容惊鸿更是欣喜若狂,这一瞬间,天地世界的颜色仿佛全变了,绝对五彩缤纷,美妙得令人心碎。

第七百一十章 一女岂可许二夫?

    对方记不记得自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在这位女神心中的形象竟然是如此完美,的确是一件出乎预料的事,接下来,他有信心摘下这朵深谷幽兰。

    "当年不过是匆匆一瞥,并无任何交往,紫燕小姐自然没放在心上。"慕容惊鸿洒然的一笑;"今日有幸再次相逢,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足以说明你我之间缘分只深不浅。上天即然安排了这样一个机会,应该绝不是一种巧合,紫燕小姐认为呢?"

    "慕容公子说得不错!人生相逢即是缘,当然,这个"缘 "字也有着各种不同的解读,例如仇人相见,冤家对头总遭遇等等,总之,有善缘,孽缘,情缘,仇缘……"紫燕语带玩味的言道:"如果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强娶豪夺也算是一种缘的话,倒真是与慕容公子有着一段不同寻常的"孽缘"了。"

    "这个……紫燕小姐误会了!这婚约协议一事,实属飞霞城和云岚城之间的交易,又岂是我们小辈可以轻易左右?"慕容惊鸿故作无奈的轻叹一声;"所以,我此番亲自前来,是希望能与紫燕小姐解除这个误会,重新相识,相知,甚至真正的两情相悦。请千万不要急着拒绝,所谓;关关之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希望紫燕小姐能给一个机会,我慕容惊鸿有信心,一定能走进你的心里。"

    慕容惊鸿的神情真切而坦诚,着实能感动许多涉事不深女孩,随即取出了那份新鉴定的协议递到紫燕手中,以证明自己这番话的真实性。

    "燕儿,从此刻开始,你自由了!"符沧海突然出声,十分确定的言道。

    "这怎么可能?"紫燕温润如玉的脸上透出一抹惊愕之色;"这份协议分明是在强人所难,在埸之人,怎可能治愈老祖的伤病?嗯,老祖人呢?"

    "不用找了,老祖就在你身后!"符沧海十分开心地呵呵笑道,一旁的聂丹王和陆随风也在含笑的点头。

    "你是……"紫燕掉转身来,望着一位中年男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神态间充满着一种浓浓的溺爱之情。这眼神,这面部轮廓有一种淡淡的似曾相识之感,难道……

    忽然婉而一笑,有自己未来的夫君在埸,那可是妖孽之中的妖孽,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只不过,这未免太过神奇了。她昨日才来探望过老祖,那副行将就木的模样,让人心痛,心碎!而眼前的这位充满着生命活力的中年男子,已可以确定正是那位朽木不堪的老祖了。

    "小燕儿长大了,是不是飞得太高,竟连老祖都认不识了?"中年男子的眼眸中隐有泪光闪动,突然伸出双臀一下将惊楞着紫燕紧紧的揽入怀中,满脸都是百感交集之色,他知道这只小燕儿,为了他遭受过多大的屈辱,经历了多少九死一生的磨难。

    浓浓的血脉亲情,一切尽在无言。良久,这位中年模样的老祖才轻抚着紫燕绸缎般的青絲,肃然地宣布道;"我家小燕儿曾有过血誓之言,谁若能治愈老夫的伤病,无论是什么身份,年龄,她都会无条件的付出自己的婚姻。小燕儿,可有此事?"

    紫燕闻言,却是脸带羞涩咬唇点点头,而后坚毅地昂起面孔,神色平静的出声道:"老祖所言句句属实,却不知在埸的各位,是谁妙手回春的治愈了老祖?"

    紫燕的目光扫视众人,最后落在那位殷老丹宗的身上;"老人家的身上佩戴着八品丹宗的勋章,应该非你老莫属了。放心,年龄不是问题,本小姐定会遵守血誓诺言,全身心侍候你老人家,你可是我符氏一族的大恩人呀!"

    "别……紫燕小姐弄错了!"那位殷老丹宗一下扯去胸前的丹宗勋章,满脸憋得通红的连连摆手;"老夫那有这种能耐和这般飞来的艳福。老夫惭愧,无地自容!"

    殷老丹宗惶急的用手指向一脸淡然的陆随风;"这位公子虚怀若谷,可谓是深藏不露,紫燕小姐不妨问问他,或许就有答案了。"

    "殷老丹宗这也太抬举小子了,我不过只是聂丹王身边的一名侍药小廝而已,那有你老说的那样玄乎。"陆随风怯怯的辨解道,直朝聂丹王的身边靠去,像是在寻求庇护一般。

    陆随风的演技堪称一流,紫燕进朱者赤,心里憋着笑,面容却是绷得十分肃穆,充满了疑惑之色,没人会怀疑这二人是在做戏。

    "燕儿,殷老丹宗说的就是位这公子,用一手冠绝天下的金针渡穴之法,妙手回春般的治愈了老祖的伤病,这是有目共睹的不争事实。"符沧海十分确定地出声道:"只是这侍药小厮身份是不是太……燕儿千万要慎重考虑一下?"

    "符伯父所言正是!这小子不过是侥幸治愈了老祖的伤病而已,赏他一份不菲的奖励就是了,怎可以轻言下嫁给这种低贱的东西,简直是在暴敛天物。我慕容惊鸿就第一个不同意!"这位少城主真的有些沉不住气,此时再不站出来阻止这种事态的发展,只怕会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陆随风像是被对方的羞辱给激怒了;"你不过是个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伪善之辈而己,脱了这身二世祖的皮,只怕连一级妖兽都不如。"

    "你……"

    "你什么你?"陆随风像是忘记了对方的身份,直接指鼻子上脸的怒斥道:"装出一副优雅洒脱的模样,一对飘来荡去的桃花眼,见了美女便色心泛滥的两腿发软,挪不动步,绝对属于男人中的下贱败类。"

    这位少城主被这劈头盖脑话给骂蒙了,几番欲张嘴出言反击,确硬是没发出声,满脸堆着羞怒之色,换个埸合肯定早已忍不住出手杀人了。

    "哼!本公子有自知之明,知道乌鸦没资格攀上梧桐树,就算这位紫燕小姐屈尊委以终身,我也不会毫无廉耻的欣然同意。然而,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岂容一位美女残忍的落入禽兽之手?"

    "呵呵,哈哈!果然够胆,敢如此差辱本少城主的人,你还真是第一个。"慕容惊鸿竭力压制着心底的怒火杀机:"你会为此付出惨烈的代价!"

    "好了!你们当我存在吗?"紫燕忍不住娇喝出声;"我知道云岚城曾与飞霞城有过一份婚约协议,但,我也有过血誓承诺,总之,前提都是为了治愈老祖的伤病。不是吗?"

    慕容惊鸿发现势态的变化离他预想的结果越来越远,更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血誓承诺"来,在中央大陆没人敢忽视这"血誓承诺"的存在,所以,轻易不会发下这种重誓,如果不能化解,飞霞城还真不敢接受这段婚约协议。

    接下来,便见这位紫燕小姐朝着那位一脸怒色的侍药小厮盈盈拜下;"公子息怒,请受紫燕一拜!"

    "这个……使不得!"陆随风惊惶的闪身避过一边;"小子身份地位卑微,那里承受得起?之前只是时逢其会,见不得某些人嚣张霸道的嘴脸,这才一时冲动的出手一试,从未有过任何非份之想,更不知道有这"血誓承诺"的存在。所以……"

    "公子不必如此惶恐,身份地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能妙手回春的治愈了老祖的伤病,这就已经足够了。更何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公子虚怀若谷,明珠暗藏,又岂会是等闲之辈,紫燕蒲柳之姿,能得以终身侍奉公子左右,于愿足矣!"紫燕鸟语莺声的娓娓道来,直听得人骨酥心醉。

    尤其是那位慕容惊鸿脸上连连色变,直恨得几乎将牙都咬碎,双手拳头握得"咔咔"发响,忍得全身衣衫无风微微鼓荡,一旁的殷老丹宗见状,也不由为他暗暗捏把汗。

    冷静!慕容惊鸿在心底不断地呐喊着,大脑却是在飞快的运转,如何逆转眼前的局面,嘴角勾勒出一抹阴冷的笑意;"紫燕小姐是不是忘了那份婚约协议?它的份量只怕也未必比"血誓承诺"轻吧!在未解除之前,我仍是你明面上的未婚夫,这个事实没人敢轻易忽视,否则,云岚城将要面对的是毁约的可怕后果。"

    "是啊!一女岂可许二夫?"殷老丹宗实话实说的出声道:"一边是"血誓承诺",另一边却是婚约协议,同样重的份量,不管怎样选择,后果都会十分严重。总之,得想出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法子来才是。"

    "这只怕很难做到!"符沧海叹了一声,势态发展到这一步,似乎已超出了之前的设想,却不知最后会如何收埸?

    "老夫倒是有一个想法,只不知各位是否能接受?"殷老丹宗手抚长须,面带思索的言道。

    "哦,有想法总好过无法可想,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参考一下!"符沧海略带摧促的道。

第七百一十一章文比武战,一决生死胜负!

    "照眼下难以平衡取舍的情形看来,唯有一方放弃,事情方能获得一个园满的解决。只不过,可以肯定绝不会有人主动退出。所以,老夫建议两位名誉上的未婚夫,都高风亮节的站出来,做一次公平公证的文才武道的较量,获胜的一方将成为紫燕小姐唯一的未婚夫,而失败者必须无条件的退出。各位认为老夫的这个提议如何?"

    殷老丹宗的这个建议,表面上看来似乎不偏不倚,实则是在以己之长,搏彼之短,慕容惊鸿在文才武道上的造诣,在年轻辈中绝对的称得上是鹤立鸡群,而对方只不过是一名侍药小廝,藏有一手金针渡穴的绝学,仅此而已。相形之下,几乎没有可能战胜慕容惊鸿。

    "这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如此一来,对于各方而言都算不上是毁誓弃约。燕儿觉得呢?"符沧海征询的问道。

    "这个问题,应该由这位公子和慕容少城主决定,燕儿唯有听天由命了!"紫燕微微昂首,仰天呼出一声哀叹,完全一副身难由己的楚楚怜人之态。

    慕容惊鸿一扫之前的郁闷恼怒之状,脸上发光,挺了挺腰背,神彩飞掦的冲着陆随风出声道;"小子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像被霜打过似的泄气了,怎么样,可有胆堂堂正正的搏一埸。不过,你放心,就算你自动认输了,本少城主也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埸,该有的奖励同样一文不少。"

    陆随风面带怒色的横了他一眼;"谁怕谁!摆下道来,文如何比,武怎样战?本公子高低上下全接了,别以为吃定了本公子,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好!果然有些胆魄,愚勇可嘉!"慕容惊鸿又恢复了之前优雅洒然的姿态,轻击了两下掌,而后略想了想,这才悠悠地言道:"这文比么,自然是离不开诗书字画,以及棋道了,不过,你小子会吗?"

    "舞文弄墨而已,这很难吗?"陆随风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言道:"本公子曾在药谷的藏经阁内呆了十年,可谓是胸罗万象,学富五车,你信吗?哈哈!千万别小视你的对手,否则,定会自取其辱!"

    "吹,你小子尽管吹吧!"慕容惊鸿鄙视地冷笑出声,在埸之人只怕除了紫燕之外,都认为陆随风在虚张声势,心里都在为他揑着汗,毕竟这文道一途可是对方的强项不是。

    "至于这武比么,本少城主没脸欺负你这一介侍药小廝,双方各选出三人对战比拼,只问结果,不论生死。如果一方有人还立着,必须尽数击败或击杀,方有资格挑战最后的主角。怎么样,这个死亡游戏是不是很有趣,很刺激?"慕容惊鸿残忍舐了??嘴唇,做了一个格杀无论的手势。

    "这个……一埸比试而已,至于弄得如此血腥么?"陆随风像是真有些被吓住了,脸色也变得有点苍白,禁不住怯怯的小退了一步。

    "赛埸如战埸,一旦成了对手,有我无敌!"慕容惊鸿说出来的话血淋淋;"事到如今,你认为还有选择吗?三日之后,城主府的演武堂内,文比武战,一决生死胜负!"

    慕容惊鸿身上的杀气,一发即收,随又恢复了那种优雅洒脱的气质,一脸含笑朝着紫燕很有风度的拱拱手道别,而后向符沧海几位有礼有节逐一辞行,这才和殷老丹宗从容离去。

    此行虽说充满了一波三折的起伏跌蕩,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智力搏奕,却也精彩纷呈,回腸荡气,期待着三日后的终极一搏,慕容惊鸿却是对自己充满了绝对的信心。

    慕容惊鸿离去后,聂丹王这才有些惶惶然的对着陆随风,敬重有加的施了一个主仆之礼,"少爷!刚才真正折杀青山了!"

    说得也是,一位丹圣级的侍药小廝,试问天地间有谁承受得起,虽说只是一埸游戏而已,却也让这位堂堂至尊丹王颤惊惊,汗出如浆。

    这一幕直看得那位中年模样的老祖,大脑当埸当机,这又是唱的那一出?一位丹王反过来对自己的侍药小廝施主仆礼,还惶惶然的口称对方为"少爷",乱了!一病醒来,这天下似乎全乱了。

    "不对呀!老夫身上的极寒之毒,的确是这位公子以金针渡穴之法治愈的,可是……"老祖拍了拍老门,索性不想了,直接出声动问;"可不可以告诉老夫,这是怎么回事?燕儿,你来说!"

    "这个……老祖,一时半会还真说不清,总之,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乱,燕儿也理不清。"紫燕唯恐老祖伤病方愈,受不了过度的惊吓,不由转过话锋,面得羞色地言道:"不过,还真得让老祖给燕儿把把关……"

    "把关,把什么关?"老祖微眯着眼想了想,似有所悟地笑道:"燕儿说的不会是这位公子吧?"

    "这都能猜到,老祖真的太有才了!怎么样,配不配做燕儿夫君?"紫燕一脸潮红的瞥了一眼陆随风,这一眼绝对的温柔如水,风情无限,直看得某些人如痴如醉,险些没幸福得当埸晕过去。"

    "呵呵!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老祖讳莫如深的笑道。

    "那还用说,自然是实话实说了,希望别将某些人说得太不堪了,这样会很伤燕儿心的。"紫燕还真怕老祖一时口无遮拦的将陆随风说成了一堆垃圾。

    "啧啧,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你们瞒得过那位自以为是的少城主,又岂能骗过老夫这双法眼。你俩眉目传情,早已爱得死去活来,还用得老夫来把关么?"这位老祖果然是活了百年的人精,怎又不知这小丫头是在转移话题,越是如此,就越发证明自己的这位救命恩人,绝非等闲之辈,否则又怎可能如此轻易的治愈连丹宗,丹王都束手无策的极寒之毒,或许身份太过敏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了!言归正题,公子对三日后的这埸比试有几成胜算?"老祖一脸肃然的问道。

    "是呀!这慕容惊鸿在年轻辈中,绝对属于手屈一指的骄矫者,在这文之一道的造诣上,更是难有人忘其项背,公子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了。"符沧海虽知道对方惊人的身份,却不知在其它方面的成就有多高,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忧心重重。

    陆随风在这文之一道的造诣上有多深,唯有紫燕知道,连文圣之名都拒而不授,说出去自然没人会相信,所以,多说无益,徒惹人笑。

    "老祖,伯父,这埸比试无论谁胜谁负,这件事都不会轻易了解。"陆随风的眼中闪射着睿智的光华,若有所思的言道。

    "哦,此话怎讲?"老祖大感诧意的问道。

    "这比试一说,可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难道还会当众背信弃义不成?"符沧海不善心机,又怎知人性的狡诈险恶。

    "那倒不至于!这位少城主十分珍惜自己的名声,属于地倒的伪善之辈,自然不会将自己丑恶的一面置于阳光下。"陆随风的识人之术又岂是常人可以比肩,一眼之下入骨三分,尽管慕容惊鸿已将自己掩饰很得几近完美,反而是欲盖弥彰,暇不掩眦。

    "今日上演的一幕,从头到至尾都是一埸智力间的争锋搏弈,没有胜负,彼此双方都自觉的各退一步,留足了回旋的余地。"陆随风见众人仍听得一头雾水,不得不耐心的加以解说,因为接下来将要出现的埸面会十分凶险,必须让众人心中有底有数,做到未雨绸缪,有备而不至临场惊惶失措。

    "这位少城主的确是个人才,在逆境之中仍能从容应对,从被迫鉴下新的协议,到主动提出文武之战,都一直在掌控着全局,真正做到进退自如,杀机暗藏……"

    "有这么严重?我怎絲毫没有察觉出来?"符沧海面显惊色的出声道,他可以怀疑自己,但对这位陆公子的判断,却是绝对的深信不疑。

    紫燕来得较晚,对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情,所以很难猜出这暗藏的杀机是什么?老祖虽然人老成精,却也不是善用心机之辈,常以己之心度他人之怀,就算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也不会加以重视。

    "事实上,这位少城主至始自终都在以个人的名誉在和我们斗智争锋,若胜,则相安无事,败则属于个人的荣辱得失,与飞霞城的意志和抉择毫无任何关联,而那份婚约协议仍然俱有不可估量的份量,所有的辨解都空气一样的没有份量。"陆随风细细剖析道。

    "可恶!这份心机也太险恶了!"符沧海愤愤然的出声道:"也就是说,对方仍会炼制出一枚八品火龙丹,以此来胁迫我们履行婚约协议,这个结果几乎已成了必然,不可改变。"

    陆随风点点头,微皱了皱眉;"醉瓮之意不在酒,志在将落日山谷的彩红晶脉据为己有,只须将云岚城变为飞霞城的咐庸之城,一切都能瞒天过海的顺利成章了。婚约协议只不过是对方出师有名的幌子罢了!"

第七百一十二章零散市埸的砍价文化

    "老夫明白了,无论我们妥协与否,早晚都逃不过被倾呑的结局。"老祖一针见血的言道:"公子即已洞若观火,为何还要与这位居心险恶的少城主周旋?我们又有何妙策应对这庞然大物般飞霞城?毕竟这云岚城真的是太弱小了,一旦遭受大兵压境,实是不堪一击。"

    望着老祖悲观沮丧的情绪,这本是意料中事,他已卧榻数年,又岂知外面的世界已然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包括符沧海都不知道,陆随风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早已未雨绸缪的做足了全方位准备,不战则已,战必赤地千万里,烽火将从云岚城开始点燃,甚至可能席卷整个中央大陆。

    一切都不出陆随风所料,慕容惊鸿回到飘香酒店之后,果然让那位殷老丹宗继续炼制火龙丹,虽然对三日的文武比试充满了必胜的信心,然而,心机深沉的人行事都异常谨慎,有备无患,留足后手方可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要做的是前往落日山谷,一探彩虹晶脉存在的真实性,尽管获得的消息已足够的精确无误,但为确保万无一失,这一趟却是绝不可少的。

    殊不知,山谷的入口处却耸立着一座伟岸的雄关,让人望而止步,阻住一切通往落日山谷入口,所有意欲暗中潜入的人,非死即伤,尽皆杀羽而归。

    落日山谷已被列入了禁地,至少足以进一步说明,其中定然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玄机,慕容惊鸿没有选择强行闯关的霸道行为,而是唯恐打草惊蛇,引人质疑猜测入谷的动机,不得不带着遗憾的悄然离去。

    云岚城内的市埸管理十分有序而规范,严谨,市面上所有商家的物品都是明码标价,都有着统一的规定,涨跌的幅度十分有限。所以,有些没有确切价值的物品,尤其晶石和古董方面的东西,在正规的铺面上是很难出现。

    于是,便在某个区域逐渐的形成了一个自由零散买卖市埸,没有固定的铺面摊位,找一处空地,将要卖的货往地上一摆,席地一坐,便悠然自得地等着买家上门。

    这零散自由市埸的物品,几乎都没有确定的价格,对其所售的东西价值几何,根本难以正确判断,所以,在这里就逐渐形成了一套潜规则,叫做"砍价文化",你可以喊起天高,我可以打入深渊,谁也不会抱怨记恨谁,成与不成,彼此哈哈一笑,生意不成乐趣在。

    这"砍价文化",绝对属于一种高深的艺术,玩的就是望,闻,问,彼此揣摩心机,你一拳我一脚的试探攻击,展开一埸砍价的拉锯战,其中的妙法玄机多了去,一不心便会被斩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淋,还在那里兴奋不己的直呼;合作愉快!

    秋阳当空高悬,白云悠然,一条远离繁华街区的背街上,两旁的绿树成行,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几乎不会超过五步之遥,然而,每株树荫下都有人盘据着,地上都是铺着一张凉席,上面都摆放各色各样的物品,种类杂陈繁多,一眼望去令人眼花瞭乱,形成了一道另类的景象奇观。

    这就是云岚城中独一无二的零散自由交易市场,还是经过城主府的正式特批,才能有幸得以存在。千万别小瞧了这个满街地摊货的地方,经常会冷不丁出现一些奇珍异物,所以才会被人称之为"淘宝街",许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时常都易装简行的前来溜达闲逛,每次都装着满满的期待,撞撞大运,可谓是乐在其中。

    一位身着土布长衫的老者,斜靠在一株树杆上打着盹,嘴角溢出的口水都垂到了胸前,面前的一张破席上摆放着一只土碗,看上去有着悠久的岁月年代,世间之物总是一物一主,有缘的当它是宝,无缘的视之为草介,各有各的价值取向,没有人会对其嘎之以鼻。

    根据这老者所佔的位置,是整条街的旺位,由此可以断定他至少在天刚放亮时就已来了。

    砰!一个沉甸甸的袋子砸落在破席上,惊碎了老者的好梦,抹去嘴角的口水,浑浊眼眸中映出一个肥胖的身影,一张憨实得让人不忍心去欺骗的大脸,咧着嘴呵呵的笑着。

    "拿着这袋金币,收起你的古董碗,走人!"

    "肥爷,添点,老夫连午餐都没吃!"老者抬起睡眼稀松的脸,讨价还价,否则,也显得太不专业了,老脸没地搁。

    噗!金光一闪,老者手一掦,握住一枚金币:"合作愉快!"收拾家当的动作干净利落,同样俱有专业水准,让人叹为观止,几息之间便已去得没了影。

    以钱买位,走马换将,在这里已是司空见惯,行内人来晚了都会采取这简易的方法,有人还以此为职业谋生度日。

    胖子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大大小小,色彩各异的晶石,一片璀璨耀目,引得路人纷纷围观过来,埸面异常火热。

    日近黄昏,往来的人流逐渐稀少起来,胖子仍然席地而坐,面前地摊上的货又换了一批,其中有一块其奇形怪状的石头,拳头大小,看上去充满了远古沧桑的气息,隐隐透出一抹淡淡的彩虹光泽。

    围观的人中突然伸出一只脚,指向那块奇形怪状的石头,胖子的眼光顺着这只脚往上看;一身华贵的长衫,价值绝对不菲,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一张还算俊朗的脸上,散逸出一股淡淡的冷傲气息,手握描金折扇,轻搖慢摆,说不出的优雅洒脱。

    慕容惊鸿,飞霞城的少城主竟然出现在了这零散自由市埸,身旁的华服老者更是八品丹宗殷老,却不知这两位身份尊贵的人物,何以会出现在这鱼龙混杂之地?

    "这块石头是什么货色,从那里觅来的?"慕容惊鸿收回脚,手中折扇一合,再次指向那块奇形怪状的石头,语气冷厉,充满着一种淡淡的上位者的威压。

    "别用脚踢我的宝贝,贵着呢,你赔得起吗?"胖子小心的用手捧起石头,唏嘘不已的出声道:"为了它,险些连命都没了,九死一生呀!下半辈全指望"它"了!"

    "哼!故弄玄虚,一块破石头而已,至于这样紧张么?"慕容惊鸿冷笑出声。

    胖子的脸有些红,这是怒气上脑的表现;"一看你就是个外来货,怎知道那落日山谷的凶险恐怖,那万年深坑更是……"胖子微颤了一下,立刻收声,面露惊惶的不再说下去。

    慕容惊鸿见状,不动声色的与殷老丹宗对视了一眼,从落日山谷受阻归来,打探到这零散自由市埸时有奇珍异物出现,出于撞撞大运的心思,看看能不能在处寻到一点彩虹晶脉的蛛丝马迹。逛遍了整个集市,失望之际,却在这胖子的地摊上发现了这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其间隐透出常人难以察觉的彩虹光泽。

    "你是说这块石头出自落日山谷,而且……"慕容惊鸿的眼中闪过一絲欣喜的光芒。

    "呵呵,日落西山,收工!"胖子一脸憨实的咧嘴笑道,开始着手收摊。

    "等等!这块石头可不可以让我仔细看看?"慕容惊鸿阻止的出声道,带着一絲急切的意味。

    胖子略为犹豫了一下,而后十分谨慎的模样,压低语音言道:"可以!不过千万别寻根探底,这是大忌,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否则,恕不奉陪!"

    慕容惊鸿见对方这副小心神秘的模样,更确定这块石头的不凡,于是淡淡的言道:"放心!我只对这块石头颇感兴趣,不会关心出处来路。"

    胖子憨实的笑了笑,很容易的就相信了对方,慕容惊鸿在辨晶方面也有几分造诣,从胖子的手中接过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这是一块没有切割加工过的原石,表层已有了风化的痕迹,说明存在的年代十分远久,沆沆洼洼的表层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纹理脉线,对着阳光照了照,折射出一道道淡淡的彩虹光泽,……

    "殷老怎样会看?会不会是我们正要找的彩……"

    殷老丹宗凑过身去仔细的辨识了一番,叹了口气;"不好说!毕竟只在书中見过对这东西的描述,并未真正见识过。不过,根据其中流转,莹绕的光泽来看,可能性很大。"

    慕容惊鸿颇有同感的点点,总之,即然撞到了,好歹都不能错过。

    "这只是一块原石而已,却不知开出来是否有货?权当作赌一把,开个价吧!"慕容惊鸿抛了抛手中的石头,显得慢不惊心,并未露出渴求的神态。

    "这个……可是用命换来的,贵着呢!"胖子伸去抓那块石头,那上去很笨拙的样子,慕容惊鸿却是竟然没躲开,那石头已被胖子紧紧的捂在了怀中,唯恐掉了似的。

    嗯!慕容惊鸿心中一惊,没看出这胖子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转念一想,反倒觉得十分正常,否则,又怎可能孤身独胆出入落日山谷,更能说明整件事的真实性。

第七百一十三章戴着光环的冤大头

    "再贵也得有过价吧?我知道这里的规矩,但说无妨!"入乡随俗,慕容惊鸿早已探知到这里的"砍价文化",不砍得铿锵有声,交易的双方都不会心安里得,心情舒坦。

    "算了,看你也是个外来货,咱就不喊破天,报个实打实的价就是了。"胖子骚了骚头;"就一千万吧!"

    "银币一千万,岂不是十万金币?果然是狮心虎胆,地摊货而已,还真敢喊出口来!"慕容惊鸿无尽鄙视地冷笑道。

    "停!你在嘀咕啥,银币?在这里有听说过用银币交易的吗?"胖子咧着嘴,咳咳地笑道:"念你是外来货,不知者不怪,我说的一千万,是金币!这次应该听清楚了吧!"

    慕容惊鸿脸上的肌肉扯动了一下,一千万金币在这位少城主眼里,的确算不上什么,但也不能被人像猪一般斩吧!更何况他本就自视过高,又岂会容让被人耍得团团转,一怒之下竟忘了这块很可能彩虹晶的石头对他有多重要,愤然拂袖而去。

    "站住!怎连价都不还一个,就想走人,懂不懂规矩?"胖子的笑脸一下沉了下来,还真有让人胆寒,迈不动腿去;"你就是还一个银币,也没人会嫌少!"

    人家把话撂下了,满地全是理,这就是"砍价文化",慕容惊鸿还真没迈动腿,楞楞的望着那块石头,第一,到现在都不知道石头里到底藏着的是什么货?第二,根本不知这些地摊货的行情,该怎么还价?

    堂堂飞霞城的少城主,居然被一个摆地摊胖子弄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传出去当真会令人无地自容。

    所幸一旁殷老丹宗尚算清醒,虽也同样摸不清行情,却在心里暗暗揣度着,那就十倍的往死里砍,也算是投石问路的妙招了。

    "一百万!"殷老丹宗从牙缝中大胆的挤出声来,对于一个八品丹宗来说,一百万金币有时候连一株材都买不来,所以,在他的心中算是真正的一刀砍到底了,甚至觉得有些余心不忍,实在有些愧对这位憨实的胖子。

    "你老得添点,未免太狠了,这可是用命换来的呀!"胖子捶胸顿足的悲呼出声。

    "没商量!大不了一拍两散,各走各的!"殷老丹宗狠着心,咬死不松口。

    "添十万如何,好歹得补下流血的伤口不是!"胖子一脸被砍伤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絲怜悯之心来。

    "对不起,老夫的心一向很硬,多一文都不会出!"殷老丹宗还与这个胖子横眉冷对的杠上了,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殷老丹宗仍然坚守着阵地,半步不让。

    胖子顶不住,一路节节败类,最后拉长脸;"爷,服了!你老绝对是一流的砍价大师。不过,好歹加一万,买这摊位的金币总不能亏吧?"

    说实话,这位殷老丹宗也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见胖子服软求绕,心里那个痛快呀!说不尽的暢坦。

    "这样啊!"殷老丹宗抚顺沉吟了一下;"老夫看你也是一个憨实的生意人,算是打赏你了。战斗结束,开始交易。"

    接下来,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给货,最后在一句;"合作愉快!"声中,各奔东西,胖子看似笨拙的身体却是走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市场上便找不着了身影。

    慕容惊鸿回过神来,空白的大脑重新有了意识,感觉中只是刹那间的事,却发现殷老丹宗和那胖子已经交易完毕,而整个交易的过程,他却是一无所知。

    但只见那位殷老丹宗一脸红光奂发的捧着那块石头,嘴里念念有词的嘀咕着;"与老夫玩"砍价文化",还嫩了些,秒杀你这胖子。"

    "交易成了?"慕容惊鸿望着那块石头,不会连价都没还吧?这位殷老丹宗都对数字一向比较模糊,只问需不需要,从不与人讨价还价。

    "当然!老夫出手,绝对刀刀见血,没见那胖子已经身受重创,落荒而去!"这位殷老丹宗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砍价乐趣中。

    "成交价是多少?"慕容惊鸿大感诧异的问,这老头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讨价还价?

    "一刀斩了十倍,一万算是给那胖子的抚慰疗伤费!"殷老丹宗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模样。

    一百零一万金币买了下了一块石头,却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只是猜想可能会是什么东西,便糊里糊涂的买下了,不是金币的事,而是关于智商的问题。

    这时,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人急匆匆地冲了过来,对着胖子摆摊的位置楞了楞,随即愤愤然地怒骂出声;"死胖子竟然溜得这么快,真当本大爷是猪了!咦,这是……"

    锦袍的中年人看到殷老丹宗手里的那块石头,禁不住惊"咦"一声,接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与殷老丹宗手里的那块石头十分相似,同样隐隐透出淡淡的彩虹光泽,只是个头小了一圈,否则,真会认为是一件复制品。

    殷老丹宗和慕容惊鸿见到这一幕,双双面现惊色;"你手中的东西是从何处而来?不会也是和那胖子交易而来吧?"慕容惊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神色阴沉的问道。

    锦袍的中年人耸了耸肩,挤出一絲苦笑;"这也正是我想问两位的问题,如此看来,你我都是胖子那憨实的卖相给坑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假货?不可能,以老夫的辨晶之术,真假还是分得出来的。这其中蕴含着的彩虹光泽,又岂是人为可以弄出来的?"殷老丹宗十分自信地言道。

    "你老说得没错,在这里还没真有出现过假货的案例,只存在是否物有所值?"锦袍中年人像是这里的常客;"你可知道这石中蕴藏的是什么货色?"

    "这个……应该是彩虹晶吧?"慕容惊鸿试探地言道。

    "果然与我一般的中了这胖子道!"锦袍中年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这彩虹晶只是一个传说,至于是否真的存在仍是个秘,我也冲着这点才被这胖子给耍了。看来,你们的成交价一定不会很低吧?"

    "呵呵!也就一百零一万而已,老夫认为应该物有所值。"殷老丹宗想起之前的一阵激烈的价格战,禁不住露出一絲得色。

    "那到是!我也是刚从一位泰斗级的晶石鉴定大师那里得知,这石头里的蕴藏之物叫做"血雨晶",并非意想中的什么彩虹晶。价值略在一万左右,但,教训费却值一百万,的确不算贵!"锦袍的中年人十分认真的言道,没有一点讥讽嘲弄的意思,接着便给两人上了生动的一课。

    凡事都有其规矩和道理,不要认为你身份不凡,财大气粗,你聪明绝顶智慧过人,便能轻而易举的应对一切。不要认为他蹲在那儿,一副憨实的穷酸打扮,就是一个可以随意忽悠和欺凌的弱者。

    做人得经常反醒自己的行为,你一开始就出了问题,伸出一只脚去指着这块石头,这是一种倨高临下,十分鄙视的态度。对方会说;"贵着呢,你赔得起吗?"这句话是先把自己保护起来,同时又将了你一军。

    如此一来,你会生出好奇,点燃了兴趣,接着,你会问俱体的价格,人家便绕着弯的报出价来,而你却一下弄不清这石头的真正价值,最后展开了一埸莫名其妙的价格大战,你砍出了一百万的血价,如果对方痛快的答应下来,你势必就会犹豫,胡思乱想。

    所以,对方不会立即同意,还会抱怨你给出的价不够本,极力要求"添点",然后你会觉得有谱了,腰杆顿时挺直。确不知对方这是在稳住你,防止你这条鱼脱钩漏网。

    最后弱弱的要求你作一点小小的让步,弥补一些损失,你会以胜利的姿态欣然接受这埸交易,成为一个戴着光环的冤大头。

    这堂课十分生动而富有哲理,不要认为自己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强者,事实上,强弱之间是可以瞬间转换过来的。

    锦袍的中年人叹息地道:"我的遭遇与你们何其相似,同样被一块普通的石头砸得头破血流,我的十万金币呀!就这样打了水漂。都彼此节哀吧!"

    望着锦袍的中年人离去时的落寂背影,两人由衷的鄙视自己,这一百万卖的教训真的很值,这块头会经常提醒自己,做人不可太自以为是。

    三日的时间弹指即过,而这次文武之战的消息只局限在很小的范围内知道,大多都是云岚城的重量级人物,慕容惊鸿之所以将比试的地点选在城主府的演武堂进行,大慨也不希望弄得满城风雨,毕竟飞霞城做的这些事,并非那么阳光。

    城主府的演武堂,最多只能容下三百人左右,称得上小巧,精致,玲珑,就像是一座小剧院的格局,台下几乎已坐无虚席,有资格坐在这里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人人气势不凡,举止庄重得体,都知道这次比试的结果意味着什么?所以,埸内虽坐满了人,却听不一点喧哗的声响,显得异常的安静,气氛显得有些肃穆,沉重。

第七百一十三章天元杀局

    台上的正中央静静地高悬着一块三米乘三米的棋盘,纵横十九格,不用问都知道这文比的第一埸,应该就是奥妙无比的围棋对奕了。

    黑,白子对奕,在中央大陆十分普及,其间包含天地万物的和玄机,沉迷于此道的人不再少数,在坐的大人物们几乎都有涉猎,不谙之道者难登大雅之堂。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将这黑,白子对奕放在文比的第一埸,足见这棋道,在文之一道中的重要位置。

    陆随风和慕容惊鸿分别坐在棋盘前的两端,每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张小方桌,上面有一盒棋子,一杯冒着淡淡热气的茶。

    场上除了两人之外,并没有看到应该出现的挂盘解说之人,确不知这棋子如何出现在棋盘之上?

    慕容惊鸿手持描金折扇,轻摇慢摆,状极淡定,从容,洒脱……

    陆随风仍是一袭青衫,齐肩的长发十分随意地朝后束起,看上去给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宁静得有如一片悠悠飘浮的闲云。

    "这位陆公子是棋道几品?"老祖皱了皱眉,对着坐在身旁的紫燕小声的问道。

    紫燕摇摇头,她也只是见过陆随风对奕过一次,并未问过这个问题,只能实话实说的回应道;"曾经略有过涉足,应该算不得个中高手。却不知这位少城主是几品?"

    "高阶五品,算得上是此道中的强者。看来这一埸是有些悬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赢的机率十分渺小。"老祖轻叹一声,他本身就有四品的棋力,就算自己上去,也是绝对的有输无赢,更别说一个棋道莱鸟了。

    慕容惊鸿自视棋力深厚精湛,刻意让陆随风执黑先行,展现出自己的大度谦让,严然显出一派君子之风。

    陆随风只是淡淡的一笑,也不客气的曲指一弹,一枚黑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棋盘的正中央"天元"之位,他曾用这一手"天元"布局,击败过南大陆的那位棋道高手,对个中的变化已是了然于胸。

    如果一板一眼的布局行棋,还真未必是一位五品棋道高手之敌。唯有出奇不意的打乱对方的步骤节律,方有可能获得一线胜机。

    噗!一枚黑宝石般的棋子落在棋盘正中央,发出一声轻微的颤响,全埸所有人目光视线,俱被这天马行空的一子所吸引,随即传出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嘘声。

    "嗯!这是"天元杀局"!"慕容惊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色,他曾在一位棋友处见过这"天元杀局"的对战棋谱,完全颠覆了以往的定式格局,震撼其画龙点睛的精妙,看似一步无用的闲棋,却无时无刻不隐射着锋芒杀机,给一种如虻在背,挥之不弃的感觉。

    仅是这开局的第一子,就已令慕容惊鸿这位五品棋道高手,心神为之一震,之前的淡定从容之色瞬间蕩然无存,代之而来的是凝重无比的沉思状。

    "这是什么布局定式?简直闻所未闻!"埸下的老祖眉头紧皱,喃喃的出声道:"这陆公子真的懂棋么?这一子有如无根浮萍,毫无效力可言!而且,还是一种极不尊重对手的表现!

    此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紫燕绝对难以容忍,就算是自己的老祖,她此时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嘴角微微地上掦;"时间已过去了一刻,仍未见这位少城主落子,老祖不觉得很奇怪吗?"

    "不应该啊?难道这其中真藏有什么玄机?"老祖也不由得认真的思索起来,皱头也逐渐的越皱越拢。

    慕容惊鸿足足犹豫了一刻钟,却迟迟未敢果决落子,手中折扇不停轻摇慢摆,额前隐有密集的汗珠渗出。

    终于,慕容惊鸿的手伸向棋盒,捻起一枚白子,屈指一弹,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落在棋盘左上角的三三位置上,由此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一时间,棋盘上落子如飞,星罗棋布,黑白粘,靠,贴,断,相互纠缠各不势弱相让……一个霸气纵横,咄咄逼人,一个轻飞腾挪,见招撤招……

    棋盘上黑白双方正激战正酣,看上去白棋的实地占优,但,黑棋的一条长龙却是孤军深入闯进了敌阵之中,被白倚仗厚势之威,对其进行围追阻杀……

    "黑棋大龙只有一个气眼,四面都是白棋的厚壁,巳然突围无望,如不能就地做活,再造一个气眼,必败无疑。不过,对方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这盘棋几乎大局已定,毫无翻盘的可能了。"老祖十分老道地分析着棋局。

    此刻的慕容惊鸿却是折扇轻摇,一派好整以闲,智珠在握的得意之状;"瓮中捉鳖,网中之鱼,早晚都是个死字。别忘了,这可是挂盘对奕,此时投子认输,尚能留下几分颜面,否则……"

    "是么,我怎没看出来?"陆随风品了一口茶,手中捻着一子,淡淡的笑道:"当真是棋品如人品,你的棋风霸道有余而后劲不足,导致全盘破碇百出,只须稍稍细加留意,便会发现你始终腾不出先手来补那个致命漏洞。我可有说错?"

    "你这是在诈我?"慕容惊鸿的眼眸中闪过一絲微不可觉的惊色;"这种不入流的心理战术对我没用,一只眼的长龙还能活么?"

    事实上,双方都在赌,白棋杀气腾腾,步步杀机,黑棋这条长龙看似巳成了死局,却有着一招十分隐蔽的妙手,可以巧渡关山,连接归家。

    以慕容惊鸿棋道五品的眼力,又岂会看不出来,然而,正如陆随风所说,他若是去补那个隐蔽的漏洞,陆随风也无须再逃,便可以就地做出第二只眼来,成为一条活龙。

    所以,慕容惊鸿在赌,赌对方没有发现这十分隐密的漏洞,只是不顾一切阻止对方做出第二只眼来,寻机再腾出手封住那唯一的归家之路。

    而陆随风却是在实地上与对方的差距太大,若是早早的连接归家,仍然是一个输字,唯有不断地在对方的实地中乱冲乱撞,才能缩小彼此的差距。所以,他也在赌,赌这位少城主自视过高,会轻估了对方的棋力,误认为如此隐蔽的妙手,一个小小的侍药小厮绝对的有眼如盲。

    陆随风凝目审视全局,在暗中默默地点了一下双方在盘上的"目"数,差距巳缩小到很难计算的程度,而对方刚出手破了自己的眼位,当下已是先手在握,机不可失,不再犹豫地用弹指惊雷的手法,屈指弹出一子,一缕黑光直奔高悬的棋盘……

    "这……你怎可能知道这个隐密妙手的存在?"慕容惊鸿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色,手中的折扇也不由惊落地上。

    "谁说"春风不渡玉门关",只是时机未到而已!"陆随风平静的出声道,双方接着飞快地互换几手棋,黑棋果然十分精妙地将垂死的大龙安全的连接了回去。

    "到底还是轻视了你!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盘面仍是均衡的局面,接下来就得看谁的收官功夫更高了?"慕容惊鸿虽然大意地走脱了对方的大龙,从绝对的优势一下变成了十分微妙的均势,却仍显得信心十足。

    高手对奕争锋,除非在中盘的搏杀中崩溃,提前弃子认输,最后的胜负关健大多取决于收官阶段,输赢的悬殊通常十分微小,少到一两子之差,甚至更小。

    接下来,但只见台上黑白子,如雨纷射,片刻间,收官已接近了尾声,这最后一个官子却是轮到黑棋后手落下。

    按棋道的输赢规划,没有平局,白子一百七十八目为胜,黑子贴目一百八十三目,若是落后手,也仍是只赢四分之一子。

    这个规则常识,台下之人几乎人人皆知,都在心里黙黙地计算着双方在棋盘上的目数,彼此间都在相互的低声核对着数目,气氛一下显得十分紧张。

    "嗯!白棋一百七十七目,黑棋一百八十三目……"老祖的脸上堆满了不可思意思,一个对棋道略有涉足的人,居然可以和一位五品棋道高手抗衡到如此程度,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而现在的关键是这最后一子该谁落下?

    台下的大多数人都在暗里忙着数子,竟没留意到这最后一枚棋子轮到了谁?这也太令人揪心了,胜负的关键都落在了这最后一子上。

    噗!棋盘上传出一声十分轻微的颤响,落在所有人的耳中,恰是惊雷霹雳炸响,数百道目光视线都被一抹黑色的流光牵引,齐齐投向高悬的棋盘。

    这最后落下的一子,出自陆随风之手,同时也意味棋局的终结。全埸瞬间静得落针可闻,旋即,掌声跌起,谁知道这掌声是送给这埸精彩的对奕,还是胜利者?

    "这天元杀局果然诡异精妙,只不过,你却是一个挺而走险的赌徒,喜欢玩火中取栗的游戏,早晚会将自己的小命玩进去。"慕容惊鸿的眼中有一抹杀机涌现,说话间,一掌按在身前的小方桌上,嵌在棋盘的棋子突然纷纷如雨而下,黑白子自动分流,归于棋盒之内,这一手虚空控物,技慑全埸。

第七百一十四章那来的这许多恨和愁?

    "彼此彼此!棋局如战局,尔虞我诈,瞬息万变,一朝错判满盘无力回天。你在欺我,我又何尚不是在骗你,胜负的关键在于对时机的把握掌控,该出手时莫徬徨,这和心性人品有关,所以,尽管你机关算尽,笑到最后的却总不是自己。"陆随风一脸鄙视地言道:"这才刚刚开始而已,看你这一派君子之风的模样,不会连输一局的度量都没有吧?"

    慕容惊鸿毁掉棋局,并非心存耍赖,这一局的棋谱已按常规记录了下来,而是对这个结果充满了懊恼和心有不甘,才会做出这失态的事来。

    陆随风在棋道上的确略逊对方一筹,这一局至始至终都处于劣势,之所以会以四分之三子的微弱优势惊险获胜,完全取决对人性弱点的深刻认知,万事都是人在做,了解几分人的共性和个性,便会有几分胜算。

    台上高悬的棋盘很快被挪走,棋道本是慕容惊鸿的强项,原认为可以先声夺人的拿下第一埸,却因为自己的心高气傲,视敌以轻,惊觉时己是回天疺力,接下来的比试绝不能再掉以轻心,每一埸的胜负都关系着全局。

    慕容惊鸿本是恃才傲物之辈,心气颇高,之前棋道受措之下顿感颜面无存,心中寻思着,自己在詩词一道上颇有天赋,时有灵感迸发,尤其是这临场即兴之作更是自己的优势所在,若无意外,应可挽回一埸。

    一念至此,很快便清空了心中的负面情绪,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自信,折扇开合间,尽显优雅,洒脱。即而提议,进行诗词一道的比试,而且是即兴作诗填词,由对方临埸命题。

    慕容惊鸿很有风度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对方先临埸命题。

    陆随风闻言点点头,而后不加思索地随口抛出一个"月"字。

    以"月"为题,听上去很是普通寻常,古往今来多少人赏月,谈月,吟月,却仍是道不尽的风花月夜情,若要情景交融的在诗词中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慕容惊鸿闻声轻皱了皱眉,折扇轻摇地来回踱了几步,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心境顿然一片空明,脑中忽有一道灵光暴闪,全身浑然微震,神色间似有红光迸发,眼底在这一瞬间像是浮现一弯月儿当空,微微昂首,语音似断似续,却又铿锵有力,富有一种特殊的韵律之美。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勾,

    寂寞梧桐深夜,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语音袅袅回旋环绕,一句"无言独上西楼",便将人引入了画面,仿佛看见一个愁绪满怀,踽踽独行的形象跃然眼前,默默登楼,举头仰望天际,新月如勾,却是钩起多少旧恨新愁。垂首又见满目桐荫深锁住满院深秋,凄切的景物中,蕴含着多少恨愁……

    "好词!景中有情,却又情溢景外,此所谓无声胜有声,这种无言之衷,更胜嚎啕出声的痛苦涕零。"老祖口中喃喃出声的点评道,似乎也一下钩起了自己的许多恨和愁。

    紫燕也情不自禁的低语道:"果然将一勾弯月钩起的恨愁,表现到了一个淋漓尽致的境界。更将那种千絲万缕,说不清,道不明,挥之不弃的纷繁情绪十分形象地呈现了出来了。可是,这位养尊处优的少城主,那来这许多如血如泪的恨和愁?"

    陆随风合掌轻击,心中却是惊嘘不已,没想到竟连南唐后祖李煜的词都出现在了这片世界。

    望着一脸得色的慕容惊鸿,虽然知道这首"相见欢"的词,并非什么才情横溢的临埸即兴之作,不过只是抄袭了某人的不朽词作而已。

    "诗词歌赋皆是发自肺腑深处的呐喊和倾诉,不知你经历了多少沧桑岁月,何来这许多愁苦悲恨梗塞于心?"陆随风语带玩味的淡笑道:"词,绝对好得不能再好了!只不过,无病**的痕迹太重了,并非有感而发,太假了,实在不敢恭维!"

    慕容惊鸿闻言,脸上闪过一絲怒色,折扇唰地一收,冷哼出声道;"就你一介侍药小廝,又岂能领悟个中的高深境界?那是一种高于生活的艺术。少在这里挑刺,我这里便以一个"愁"字为题,你若也能无病**出来,这一埸便算我输!"

    "是么?"陆随风耸了耸肩,从座上立起身来,神色间没一点紧张的情绪,脑海里一下浮现许多抒发愁绪的诗词,很快便锁定了一首宋代才女李清照的词,而后刻意地酝酿了一翻情绪,这才轻柔自然的浅吟低语……

    "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好一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几乎一下感染了全埸的所有人,空气中也仿佛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愁绪。

    词句中蕴孕着一种特殊的韵律之美,设色清丽,意景交融,不仅刻画出四周景色,而且烘托出了人的情怀,对清秋季节起了点染作用。意境清凉幽然,颇有仙风灵气。

    花开花落的伤感情愁,既是自然界现象 ,也是悲欢离合的人事象征;枕席生凉,既是肌肤间的触觉,也是凄凉独处的内心感受。

    幽然凄美的情调,像是一个人从昼到夜的所触之景、所生之情。“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独自水面泛舟,愁情暗伤。再接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更构成一种目断神迷的意境。

    本应是月满时 ,上西楼,望云中,见回雁,但却是明月自满,人却未圆,雁字空回,而这一望断天涯、神驰天外的情思和遐想,无时无刻不萦绕于心头。

    尤其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句,所展示的花落水流之景,更是象征着人生、年华、情爱、离别,则给人以凄凉无奈之恨。

    良久,没有掌声的赞赏支持,全埸上下却是传出一片此起彼伏唏嘘,叹息声,包括台上的慕容惊鸿也像是被这首幽然凄美的词,触动了心底某处的一根弦,禁不住长叹出声。

    同样是抄袭了某人的不朽之作,却有着不一样的无病**,牵引了无数人心底的恨愁,慕容惊鸿也不得不承认自已都深受了感染,在词之一道的争锋上像是又输了一筹。

    在接下来的诗,画比试中,慕容惊鸿显示出不凡的文道底蕴,才华横溢的将陆随风压了下去,夺回了失去的优势,或许是陆随风刻意为之,也未可知?

    双方在之前的争锋中,皆是两胜两负的战绩,似乎又一下回到起点,剩下的最后一项文道之战是"书法",彼此都不会再有所保留,尤其是慕容惊鸿一脸神气飞掦,在书法一道上像是显得底气十足,在书法界年轻辈那是绝对的颇有名气,平时上门讨教求指点的人,可谓络绎不绝,应接不暇。

    此时的慕容惊鸿也不再装什么涵养风度,这最后一局不会容对方再捷足先登,索性毫不谦让地拿起一幅卷轴,缓缓展开卷面,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神色间无悲无喜,给人一种空明自在,幽寂忘我的虚无之状。

    心神合一的凝注于笔端之上,挥毫洒墨间有若轻风拂柳,又似溪水泉流潺潺淌过青青草丛,岩间石缝,轻柔缓急相得益彰,行云流水,浑然一体的跃然卷上;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去晦明,云共山高下。"

    墨落字字俊秀,坚挺有若崒竹傲立,随风摇曵却仍然故我。风骨韵味中透出高山空灵悠远的意境,云雾缭绕,忽明忽暗,山色高低错落分布。

    字里行间处处藏诗藏画,可谓是诗,画,字交融,将人引入静美和壮美的两种景象中,静而近于空无,幽而略带清寂,宛如太古之境,精妙绝伦。

    慕容惊鸿深吐了口气,似对自己的佳作十分满意,大有巧夺天功之能,对方要想在书法一道上超越自己,几乎没有可能。不由得踌躇满志地望向陆随风,潇洒地做了个优稚的"请"势。

    埸下传出一片赞誉,惊嘘叹息声不绝于耳,连陆随风也禁不住轻声击掌连连叫好称妙。

    "如此绝妙的佳作,想要超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看来这最后一局,陆公子很难胜出了。"老祖甚感遗憾的叹息道。

    紫燕闻言只是抱以淡淡地一笑,以他对陆随风的了解,慕容惊鸿在文道上的造诣,差了不只一星半点,之前所胜的两埸,都是在刻意藏拙放水。如果锋芒太盛,势必会让对方警觉的意识到这是一个事先设好套。

    这一点,从陆随风此时淡然而宁静的神情间便能看得出来,缓步来到台中央,接着便做出了一个令人堂目举动来,只见他十分随意取了一个卷轴,突然掦手抛向高空,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离地面足有十米之高,这才嘎然而止,像是被人操控一般,卷轴随之习习地舒展开来。

第七百一十五章真是高看你了!

    "这陆公子在弄什么玄虚?卷轴如此之高,难不成想凌空挥墨……"老祖一脸诧然的惊虚道:"不对呀,在他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一点武者的气息,怎可能施展出如此精湛的隔空控物之法?"

    慕容惊鸿也同样被陆随风这一手惊艳之举弄得有些迷惑不解,却不知此举的意图是什么?

    埸下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着,陆随风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在十米高的卷轴之上挥毫作墨?

    陆随风却好整以闲地在一块砚上不紧不慢捻着墨,不时地观察一下墨汁的浓淡深浅度,以及均匀程度。书法一道,每个人对墨汁要求的深浅浓淡各有所取,完全取决于作品的需要。

    在无数双眼睛的期待下,陆随风手持砚台,昂首望了望高悬头顶的卷轴,突然做了个令人齐声惊呼的举动;手中的砚台倏地被抛向了高空之中,砚中墨汁骤然四溅飞洒……

    呼吸间,砚台急速地直坠而下,而一蓬飞洒的墨雨却始终未有一滴坠落,都是静静地悬浮于虚空之中。

    陆随风却是一袭青衫飘飘,两目微闭,嘴角含笑,神态宁静而端重,单臂舒展间,竟以指代笔轻舞淡描,挥洒点揉,虚空中的墨雨随着他手指间的变换,一絲絲,一缕缕,轻柔地飞向悬在高空卷轴,随着墨迹循序递增……

    卷轴骤然一阵颤动,陆随风气势也为之斗然一变,浑身上下瞬间充满了冷冽肃杀的气息,似若严冬飞雪般的森寒,四围温度仿佛一下降低了几度。

    墨雨飞洒间,手起风云色变,手落天河倒悬,一勾一划有若刀削剑劈,一捺一撇恰似枪挑斧凿,一时间,卷轴上下杀气蒸腾,点点墨迹跃然卷上,仿佛都充斥着浓烈血腥味。

    最后一缕墨雨落下,悬浮的卷轴浑然一震,簌簌颤动不巳;"十歨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墨尽处,卷面上透出袅袅紫雾轻烟,循环缭绕,久久不息……

    ??笼中,卷轴中仿佛隐现出一位仗剑而行侠士,三尽青锋滴血,肃杀中带着絲絲落寂和苍然,一步一挥剑,一怒惊鬼神,冷血潇洒的背后,又隐着多少爱恨情仇……

    字里墨间充益着铮铮凛然杀气,令观者凭生幻象,尽管在場之人心境定力不凡,也禁不住骇然震撼不已。

    良久,紫雾轻烟消散殆尽,所有人才从那震慑心神的幻象摆脱出来,神情姿态各异,唯一相同的是人人额头见汗。

    慕容惊鸿似乎也没有例外,情难自禁坠入其间,神态间露出难以掩饰的惊颤之色,原以为自己之前的佳作,可谓是平生灵感大爆发下的巅峰之作,如无意外的奇迹发生,几乎巳是胜卷在握。殊不知……

    望着悬在高空卷轴也随之习习合拢,缓缓地落在陆随风手中,这才如梦方醒般的长叹了一声;"你赢了!"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孰强孰弱,根本再无须加以评判,当慕容惊鸿用微微惊颤的声音向全埸宣布时,台下十分意处地一片沉寂,似在消化这个信息,还是在质疑自己的听觉?

    片刻,骤然掌声雷动……这些掌声中包含着太多的内容,云岚城压抑,屈辱,沉默得太久了,每个人都从未有过这种舒畅的感觉,尽管只是一埸文道比试,尽管赢得惊险无比,但,至少有勇气敢站出来,与这些庞然大物般势力强强叫板抗衡,这是数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这份迟来的意外惊喜,足以令人心神为之振奋,让落到谷底的心气禁不住腾腾蒸发。

    自五脉回归一统之后,整个云岚城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散沙一盘的人心从未有过的凝聚如一,不再是那个积弱不堪,可以随意任人揉捏,欺凌的对象了。

    眼前的一幕令在埸的所有人都像是打了鸡血般的振奋,虽然对接下来的武比充满着忐忑和担忧,但,同样也怀着一份期待,不再尽是绝望,因为拥有悬念,一切皆有可能发生。

    慕容惊鸿很快从失落的心境中走了出来,虽然在文比中十分意外的小输了一埸,却对全局并未产生多大的影响,在接下来的武比中将会用血腥的方式找回来。

    按照之前的协定,这是年轻辈间的抗衡争锋,上埸参加武比的人,年龄不得超过三十五岁,且一旦走上台来,不论手段,不论生死,只问结果,称之为生死绝杀之战也不为过。

    这是生死决战的舞台,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裁判,没有平局,溅血倒下的就是失败者,还能站立着的自然是最终赢家。

    这一刻,慕容惊鸿望向陆随风的眼光,阴柔而冷漠,就像是在看一具将要落下最后一口气的尸体一般,在他的心里早已存下了必杀之心,正是由于这个可恶小子的存在,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尊严,一次次的搅黄了胜卷在握的筹码,这样的人又岂能容他继续存活在这世上!

    陆随风迎向对方杀人的视线,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你是不是很想要我的命?甚至在想用什么最残忍的方法,一寸一寸的将我尸解成碎块?"

    "你果然很聪明,早已拥有了这种觉悟,只可惜还轮不到我出手,你的尸体就冷了。"慕容惊鸿毫不掩饰的出声道,神色间还带着絲絲遗憾的意味。

    "是么!"陆随风没有表现出内心的鄙视和不屑,语带玩味地道:"放心!到时候我会给你这个挑战的资格,不会让你带着这种遗憾回去。"

    以慕容惊鸿的精明,自然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只不过,这可能吗?他这次带来的人,最弱的都拥有破虚境中阶的实力修为,而要即将上埸的三人都是破虚境高阶的强者。据他所知,云岚城的这个年龄段中,修为最高的也只不过是玄婴境中阶而已,差距之大简直不可以里计。

    殊不知,他所掌握的这些信息都是已过时的老黄历了。更让想不到的是对方出战的人,根本没有任何信息资料可查,而且,几乎都不是来自中央大陆。

    "你像是对你的人充满了信心,却不知能有几人活着下去?"慕容惊鸿面带不屑地撇了撇嘴,言语间似带着几分试探的深意。

    "这个……还真不好说,如无意外的发生,应该没有一个全尸才对。"陆随风悲天悯人的叹息道,像是已给这次武比定下了一个调子。

    "呵呵!难得在这一点上产生共识,不过,分尸倒不至于,别将我飞霞城之人看得如此残忍,放心,他们会死得很痛快。当然,也包括你了!呵呵,哈哈!"慕容惊鸿笑得十分开心,暢快,摇摆着折扇,转身朝着台下走去。

    "切!怎就学不会反过来理解?真是高看你了!"陆随风的喃喃自语声,落在慕容惊鸿的耳中,却是心神一颤,转过身来欲想问个明白,台上已没了对方的身影。

    在众人紧张的期待中,一道身影点尘不惊的落在了舞台中央,一身青色的长衫,看上去三十出点头,手中握着一把色样古朴的长剑,神情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冷傲之色。

    "如此年轻的破虚境高阶强者!"台下的老祖一眼便看出了这人的修为,禁不住惊嘘出声;"这应该是飞霞城派出的人吧?几乎可以横扫整个云岚城的年轻辈,还比什么比,上去绝对的是在找死。立即终止比试!"

    老祖一脸骇然的准备起身阻止这埸武比的继续,却被一只纤纤玉手搭在肩上,却一下有若千斤压体,竟然无法立起身来;"小燕儿,你……"

    紫燕望着老祖惊颤不已的神态,柔柔地一笑;"一只蝼蚁而已,老祖只管安心的坐着看戏,一定会十分精彩!"

    "这……刚才……"老祖难以置信的瞪着眼,死死的盯着紫燕,似在讨个说法!

    "嘘!"紫燕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祖快看,又有人登台了。"

    "嗯!竟然会是一个小姑娘,你们这是在弄什么玄虚?"老祖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乱了,这可是生死武比搏杀,怎能如此儿戏?

    "老祖以前从不以貌取人,如今修为境界越高,反倒越发的着相了。"紫燕幽幽的言道;"她叫古蓝星,大家在私下里都称她小魔女,这个冷傲的傢伙真够背,只有在这里先为他默哀了。"

    "真有这么可怕?"老祖仍是一脸疑惑之色,但有一点让他开始有些相信了,以他乾坤境尊者眼光,居然看不透这小姑娘的真实修为,心里禁不住掀起惊涛波澜,一个三十出头的破虚境已足够让人震撼了,而一个不满二十的小姑娘……这怎么可能?

    青衫男子的对面,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立着一个身着淡黄色朴素裙衫的女子,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模样,三千青絲如瀑,淡黄色的裙衫下,一具曼妙的身躯凸凹有致的突显出,散发一种淡淡的成熟气息和魅人的独特风韵。

第七百一十六章你的智商是否满了一百?

    台下无数双眼睛竟然都没发现她是怎样出现的,像是原本就一直立在那里,青衫男子冷傲的眼眸中多了一絲警惕之色,因为他也只是模糊地看到一抹淡淡的黄光一闪,这女子便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对面。

    更令人大感诧异的是对方居然派了一个女子出埸,而且还是豆寇年华的那种,一时间还给楞住了,直疑这纤弱婀娜的女子是不是一不留神走错了地方。

    "这姑娘,这里可不是什么花前树下的休闲之地,还不尽快离去!否则,一不小心,真会被误杀当埸。"青衫男子寒气森森地恐吓出声,同时也有着试探的意思,还真怕在众目睽睽之下误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子。

    "哦!"这女子闻言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看上去像是被吓得不轻,惊惶不已的转身便向台下走去,走得几步却突然的回过身来,口中喃喃的出声道:"不对呀!我不是争着要来比武的吗?对方都还没倒下,怎能走呢?"

    这个看上去纤弱婀娜的女子,自然就是那位小魔女古蓝星了,所谓进朱者赤,跟着那只凤混了这些日子,也变得不再质朴,纯洁了,扮猪吃虎的功夫更是青出于蓝。

    "嗯!你在嘀咕些什么?怎又回来了?"青衫男子这才舒了口气,又见这女子莲步轻摇的走了回来,郁闷地皱了皱眉。

    "本姑娘若是走了,岂不是要留你一个人在台上唱独角戏?"古蓝星歪着头,露出一副人畜无害乖乖女模样。

    "呵呵!我本就是在这里等着杀人的,害怕了吧?那还不赶紧下去?"青衫男子双目一瞪,语带威胁地道。

    古蓝星闻言摇摇头:"不怕!我从小就喜欢看杀人,而且更喜欢杀人。尤其是看见那些不是人的人,就像大叔你这种……"

    "小丫头找死!"青衫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但实在难以相信自己要杀的人,竟然会是一个豆寇年华的姑娘?尽管如此,他还是下手了,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道微不可觉的杀气,有如实质股地朝着古蓝星眉心间无声无息飞射而去。

    古蓝星像是下意识的抬手理了理鬓发,带起一阵微风,恰好将袭来的杀气吹得斜斜的贴着发絲一掠而过;这位大叔太邪恶了,连一个姑娘都不放过,换个人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不会连我也想杀了吧?"古蓝星双手一叉腰,透眉一挑,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这绝对是小魔女要发彪暴走的前兆。

    "你……"青衫男子惊诧万分地皱了皱眉,刚才那道无声无息的杀气,竟被这姑娘不动声色的便轻易化解了,是有意还是巧合?

    "真不知你的智商是否满了一百,否则怎会到现在还没弄清状况?"古蓝星一脸戏谑的出声道:"唉!说实话,换个埸合,像你这种蝼蚁般的存在,本姑娘根本不屑出手!我说这话,你可相信?"

    "呵呵,哈哈……"青衫男子像是很久没听见这么值得笑的事了,笑了数声,嘎然而止,脸色一下凝重了起来,收敛起最后一絲轻视之心,眼眸中透露出的怒意杀气却是越来越浓重,缓缓地拔出腰间的长剑,一股浓烈的杀机瞬间弥漫开来。

    对方一上来便祭出了兵刃,古蓝星也不会狂妄到以血肉之躯去抗衡,纤手一翻,也是握着一把碧绿青幽灵杖,这是陆随风特意为她量身打造的一把灵器,叫做:万木灵杖!

    这一刻,台下所有的人都顿时紧张起来,都在为这位纤弱不堪的姑娘揪着心,捏着汗,全埸静得落针可闻。

    咦!人呢?

    眨眨眼的功夫,那青衫男子身影便突然的消失了,人们的视线中只看到一抹一闪而逝的青色流光,下一秒,青衫男子的身影便突兀地出现在古蓝星的身后,手中的长剑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芒。

    "裂金斩!"冷酷的沉喝声中,剑上的金光骤然爆涨,眼前的空间像是变成了金色的海洋,笼罩着一方天地,恐怖的杀机威压降临,令人生出一种世界未日的感觉。

    无数的金色剑影在虚空中浮现,而后闪电般的一下没入了青衫男子手中的长剑之上,瞬间凝聚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剑影,有若太阳般的炽亮眩目。

    一剑斩落,头顶的天空都像是一下被切割开来,四周的空气也是发出爆裂的声响,巨型剑影的边缘隐现出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缝,形成了一股股恐怖的金色风暴,呼吸间,便将古蓝星的整个身影席卷笼罩在其中。

    这也太狠了!这才不过刚刚开始而已,青衫男子便已施展出惊人的绝杀大招,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从他冷酷的眼眸中,可以看到残忍的必杀意志,没有絲毫留手,连闪避出招的机会都不给对方,欲要在一剑之间,将这姑娘斩杀当埸。

    背对着青衫男子的古蓝星,脸上没有一点惊颤惶恐的表现流露出来,甚至连一个闪避退让的动作都没有,只是云淡风清的将手中的万木灵杖缓缓地举过头顶。

    刹那,一道炽亮的青色光芒从万木灵杖中绽放出来,在她的身后形成了一面碧绿青翠的巨大盾牌,道道迷蒙的青色流光在盾牌上流转莹绕,盾牌的表面更有一道道玄奥,晦涩,复杂的灵符灵纹浮现出来,代表着一种木系的法则,锁住一方天地世界,坚不可摧,岿然不动。

    轰!

    一道巨大的剑影似若金色的闪电,狠狠地撞击在碧青色的盾牌上,惊人的爆鸣声不断炸响,震荡耳膜。

    青衫男子斩落的金色剑影一下轰然溃散开来,化作漫天金星光点四下纷射飘散。

    "这……怎么可能?"青衫男子禁不住惊嘘出声,身影同时飞速闪退,丰富的战斗意识告诉他,攻击失败的后果,通常都会遭致对方的凶狠反击。

    古蓝星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中的万木灵杖挥动旋舞间,青色的盾牌顿时消失,瞬间化作一道青光湛湛的蔓藤,宛如灵蛇般的呼啸而出。

    这一杖击出,眼前的虚空像是被抽裂了开来,青色的蔓藤奔电般对着青衫男子缠绕笼罩而去,无数湛青色的木系流光席卷天地,从四面八方纷至向内挤压。

    木之―腐朽杀机!

    古蓝星的口中发出一声冷厉的娇呼,无数青色流光纵横绽射,所到之处,空气破碎荡漾开来,封锁住青衫男子所有的闪避方位。

    吼!

    没有了退路的青衫男子,口中喷出一声怒吼咆哮,身上斗然金光迸发,手中的长剑爆射出一道璀璨的淡金剑芒,刺目的光泽有若太阳般炽亮,惊颤的一下贯穿青色的蔓藤,直朝着古蓝星的立身之处奔射而去。

    哼!一声娇喝出口,古蓝星手中的万木灵杖轻掦斜指,青色的蔓藤一收即发,再度灵蛇般电奔而出,与那贯穿天地的金色剑芒轰然撞击,爆一声震耳炸响。

    巨大的轰鸣声中,锋芒无尽的金色剑芒刹那分崩离析的破碎开来,金光溃不成形的消散在空气中。然而,在青衫男子惊骇的眼眸中,寸寸碎裂的青色蔓藤,竟然重新汇聚一处,似若一道钢鞭铁索,没有絲毫停顿的闪电狂抽而岀。

    噗!宛如抽劈在皮革上一般,沉闷的鞭打声响彻全埸,令所有人的心都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这才一个照面碰撞,便有人血洒长空,而且,居然还会那个冷傲嚣张的青衫男子,出手偷袭在前,此刻却像是一颗从天际陨落的流星,带着一溜血光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

    碎石飞溅,台上的地面龟裂开来,一道道裂缝蔓延,由青岗岩石铺就高台顿时现岀了一个深坑,足见这一抽之力的恐怖,古蓝星那副纤弱不堪的模样,在所有人的眼中顿时荡然无存。

    青衫男子卷曲在坑中,满脸俱是惊骇欲绝的神情,万没想到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乖乖女,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战力,如不是身上的长衫支离破碎,露出十来道还在渗血的鞭痕,还真难相信是这个小姑娘所为。

    静,死一般的寂静,无数人都大张着嘴,却是惊得发不出声来,望台上的古蓝星仍是一副人畜无害的乖乖女模样,难以和之前的那个恐怖的小魔女联系在一起。

    在此之前,大家对这埸不对称的比斗设想过无数种可能,许多人甚至想到棘手摧花,一个姑娘被残忍的击杀当埸,然而,双方石火电光般的一瞬,一招,或是两招,看上去有些模糊,一个破虚境高阶的强者,居然被一杖击得喷血倒飞而去,此时还卷曲在深坑中不断地吐血,这是众人唯一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台下的紫燕不经意地露出了一个笑意,以这小魔女生死境圣者的修为,这个青衫男子在她面前连一只小虫子都算不上,只不过,她毕还是个心性善良的姑娘,否则,只怕早已被分尸了。

    "小燕儿,你像是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老祖一脸抽搐地出声道,眼中的惊色尚未消散;"别说你毫不知情,绝对是在哄鬼!"

第七百一十七章老夫就是规矩!

    "小燕儿,你像是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了?"老祖一脸抽搐地出声道,眼中的惊色尚未消散;"别说你毫不知情,绝对是在哄鬼!"

    "这个……算是吧!"紫燕点点头;"那小魔女之前不是说了,一只蝼蚁……"

    啪啪啪……

    寂静的埸面只持续了片刻,便被一阵雷鸣般的掌打破,因为飞霞城的强势一直压迫得人不敢升起抗衡之心,然而,眼前的一幕,像是在告诉人们一个不争的事实,给予了这些大人物们极深的震撼,振奋,云岚城不可欺,不可辱!这也正是陆随风此举的良苦用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一幕同样出乎慕容惊鸿的预料,自己派上去的人有多少斤量,绝不是对方可以掂量的,殊不知,居然会被一个弱弱的姑娘,在一招之间打得如此狼狈不堪,让飞霞城一方的人感到无边的愤怒和耻辱。

    然而,就在此时,深坑中的那位青衫男子,迅速止住了身上不断流血的伤口,望着正欲转身离去的古蓝星,眼眸中闪过一抹狰狞怨毒的光芒。

    嗖!他的双掌猛地一下按在地面,整个人瞬间腾身飞掠而起,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直朝着古蓝星的背影奔掠而去,手中的长剑同时无声无息的递出,宛如毒蛇吐蕊,以一种诡异到极致的角度,电闪绽射……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令台下的无数人顿时惊哗出声,只不过,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这极度卑劣无耻的行径,还没等人出声提醒,杀气铮铮的剑锋已无限贴近古蓝星的背部。

    噗嗤!

    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一道金色的剑芒已精准地刺中古蓝星的后背心,并且毫无阻碍的生生穿透,带着一蓬鲜血飞洒。

    啊……所有人都是一声惊呼,之前还那么强悍的小姑娘,怎就会这般轻易的死了?

    殷红的血珠在空中飘洒,但古蓝星的身影却没有倒下,而是肉眼可见的逐渐模糊了起来,随之缓缓的消散开来。

    "残像?"

    见到这一幕,青衫男子露出无比的惊愕之色,身体也迅速作出反应,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对方下一瞬会现在什么方位,所以,他的身形在以z字形的状态闪退,目光同时警惕的四下观望。

    前方的不远处,一道淡黄色的人影缓缓显现出来,眼眸同时涌满了冰冷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那位青衫男子,这种冷浸入骨的眼神,通常都是针对必死之人。

    这道人影正是堪堪躲过一劫的古蓝星,但她左臂的衣衫已经裂开,露出一道浅浅的剑痕,血倒是很快的止住了。

    有战斗搏杀就会流血,她却是本不该受伤流血,然而她的确是受伤了,不需为自己寻找一堆理由,总之,是临埸战斗经验太浅,心更软,对手只是被击倒而已,并沒失去战斗力,怎可如此掉以轻心,这一剑算是换了一个血的教训,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古蓝星之前的确不忍心一出手就要了对方的命,却因此让自己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如不是她的修为境界比对方高出太多,就不是划伤手臂那么简单了。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都在为之前的一幕而震颤,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怒色,青衫男子的这种令人不耻的行径,更让人看清飞霞城的丑恶面目。

    台上的古蓝星,脸上布满了霜冻般的肃杀之色,青色的木系灵力在伤口处流转,迅速的愈合如初,一双清澈的眼眸却是杀意蕩漾。

    "这条命,是你自己甘愿送来的,怨不得人了。"语音轻柔的传入青衫男子的耳中,还未及消化这句话的意思,古蓝星手中的万木灵杖已再度的高高举起,一股惊人威压瞬间弥漫开来,万木灵杖的头部骤然绽放出一蓬眩目的光华,一道恍若接连天地的青色藤蔓……

    唰唰唰!

    随着青色藤蔓的高速运动,四周的空气荡漾出道道涟漪波纹,藤蔓所经之处,眼前的虚空都像是被撕裂,破碎。

    这一刻,古蓝星严然似若一尊执掌生命的女神,肃穆而圣洁,不带一絲烟火气的俯视着那位青衫男子,令人禁不住生岀一种渺若蝼蚁的感觉,一种比死还可怕的恐惧在心中迅速地蔓延。

    啊!这种比死亡还可怕的恐惧,让青衫男子癫狂的咆哮嘶吼出声,满头长发一下飞散开来,一双眼眸同时变成了一片淡金的颜色,空气的金系元素像疯了一般的狂涌入他的体内。

    噗嗤……青衫男子身上刚止住血的数十道伤口,又一下子迸裂开了,无数的鲜血喷溅而出,却是浑然不觉,金色的元素在身体的经脉中飞快的游走,刺激着体内的一个个穴位,引发出潜在的恐怖力量,无比狰狞的状态显示出这搏命一击,势必将石破天惊。

    金之湮灭!

    千百道金色流光在青衫男子的体表不断地环绕游走,呼吸之间,他的整个人骇然化成了一道金色的剑体,闪射着太阳般炽亮的光芒。

    "想要我的命,那就玉石俱焚!"青衫男子神情疯狂,金色的眼瞳中密佈血絲,狰狞的咆哮声中,一道高达十丈的金色剑体,如同接天之柱般的轰然斩落。

    轰!金色剑体所经之处,虚空尽皆崩碎,现出了絲絲空间裂纹,随即与青色藤蔓无可避免的重重撞击在一击。

    "哼!螳臀挡车,垂死挣扎而己,没人救得了你的命!"古蓝星冷漠的语音,像是在宣判一个死囚的命运,手中的万木灵杖同时微微朝前一送,原本水桶粗的藤蔓一下暴长了数倍。

    空气中顿时传出了一阵"噼里啪啦",势如破竹般的声响,漫空尽是金光破碎的点点星火。

    青色藤蔓卷曲地缠绕着巨大的金色剑体,令其悬在空中难以移动分毫,且在不断的向内收缩挤压,肉眼清晰可见金色剑体上现出无数龟裂痕纹,随即宛如脆弱的玻璃一般,节节碎裂开来,点点金光明灭,消散殆尽。

    化解了对方玉石俱焚的搏命一击,古蓝星没有一点停手的意思,青色藤蔓横空一甩,钢鞭铁索般的朝青衫男子拦腰狂抽而去,青衫男子身在半空,根本无法闪避,却清楚的知道这青色 藤蔓的可怕,一旦被击中,绝对的尸骨无存。

    "住手!"

    青衫男子绝望的瞬间,响起一道惊怒的吼声,同时出现一道土黄色的流光,像是划破天际的流星一般,闪电射向台上,人未落地,一蓬如山般浑厚的土之力便一下笼罩住一方空间,生生的将那青衫男子挪移开来,躲过了必死的一击。

    黄色的流光有如陨石坠地,一个身形高大的老者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看上去六十出头,面部轮廓与那位青衫男子依稀有几分相似之处。

    "父…父亲!"青衫男子开口间又有血从嘴中涌出,脸上堆满了劫后余生惊恐之色。

    "废物!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虐成了这般模样,简直丢尽了飞霞城的脸!"这老者的确是青衫男子的父亲,拥有乾坤境尊者的实力修为,难怪会俱有如此恐怖的速度和力量,能将自己的儿子从死神的手中强行的抢了出来。

    "蓝星小姐,这里没你的事了,少爷让你退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像是从地底冒出的一般,突然出现在古蓝星的面前,全身上下冒着絲絲寒气,整个人有若严冬飞雪般的冷冽。

    "哦!星儿大意了,肯定又让风哥哥生气了?"古蓝星收起万木灵杖,一脸幽怨地出声道。

    "你第一次经历这种埸面,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了。"这突然出现黑色的身影是云无涯,陆随风唯恐这小魔女临埸经验不足,便让她速速退下,由云无涯来完成接下来的生死摶杀。

    "阁下,别忘了这是生死武比,你如此作为只怕不符合规矩吧?"云无涯待古蓝星离去后,这才冷气森森的出声斥问道。

    "老夫就是规矩!"老者用身体挡住口中不断涌血的青衫男子,口中怒吼咆哮,体内的黄光狂涌而出,抬臂就是一掌,直朝那刚现身的黑影,杀机凛然狠狠拍去。

    这含怒拍出的一掌,令这一方天地的土系元素瞬间暴乱了,恐怖的乾坤境威压降临,拍出的一掌沿途不断的凝聚空中的土系元素,飞速地变成了一只土黄色的巨掌,当空拍落而下。

    巨掌无声无息的拍出,四周竟然诡异地弥漫出道道奇特的波纹,波纹幅散所及之处,虚空仿佛都一下塌陷破碎开来。

    一位乾坤境尊者震怒下的一击,足可削平一座山头,云无涯却只是冷冽的撇了撇嘴,没有一点躲避的意思,迎着对方施展出的巨大掌印,直接抬手轰出一拳。

    轰!凭空生出一声惊雷炸响。

    云无涯轰出的一拳,就像是一颗石坠落湖面,拳头发出一阵轻微的颤动,巨大的掌印似若被惊扰的湖面,荡漾起道道涟漪波纹……随即不断的震颤,而后支离破碎的分裂开来。

第七百一十八章隔山打牛

    云无涯这十分随意的一拳,瞬间便击碎了厚重霸道的元素掌印,恐怖的杀机一下笼罩住父子两人,就在老者微一惊楞的刹那,一股隔山打牛的拳劲,无声无息的透过老者的身体,轰然击在被他挡在身后那位青衫男子的胸口上。

    噗!整个人顿时高高的抛飞出去,鲜血不断地从口中狂喷而出,再度重重跌落在之前砸出的深坑中,浑身鲜血淋淋,胸骨直接塌陷了下去,四肢不住的抽搐着,无数血箭从迸裂的伤口处喷溅而出,望之触目惊心。

    "小子可恶!"老者的口中发出一声惊怒的嘶吼,不明白挡在自己身后的儿子,怎会被拳劲击中?闪电般的冲向深坑,俯身抱起青衫男子,一阵探视,感受到体内还有一絲气息残存,心中一喜,旋即,脸色又一下阴沉了下去。

    青衫男子体内的经脉,已被一股绵柔的气劲尽数毁损,也就是说,即使侥幸捡回一条命来,恐怕日后也是一个彻底的废人,除非丹帝亲临,或许还能妙手回春。只不过,以他的身份地位,只怕终其一生,都没可能见上这类神龙见首不尾的至尊人物。

    蒸腾的杀气一下从老者的身上冲天而起,将一枚丹药塞入青衫男子的口中,缓缓地从深坑中立起身来,怨毒无比的目光投射在一袭黑衫的云无涯身上。

    "你竟敢用这种阴毒的手段暗算我儿?"老者杀意森然的怒斥出声,心中虽想将对面的小子一掌拍成肉泥,但,能瞒天过海的使出隔山打牛的手段,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毕竟是老而弥姜,愤怒归愤怒,一旦乱了方寸,非旦报了仇,接着倒下的反而一定会是自己。所以,他不会因仇恨而盲动,当然也不会让对方活着离开。

    "是么?这本是年轻辈中的生死武比,你一把年纪冲上台来搅和什么?"云无涯鄙视的冷声道:"制定规则的是你飞霞城,破坏规则的同样是你们。有目共睹,是谁在落败之后无耻的偷袭在先,而后又霸道的出手干扰生死武比?就算是丛林法则,我等也有防守反击的权利吧!"

    飞霞城的卑劣行径已引发了众怒,如不是那姑娘反应得快,如不是这黑衫青年适时出手反击,只怕已双双遭到对方的阴毒暗算。

    这老者肆无忌惮的霸道登埸,已让这埸堂堂正正的武比变了味,台上这一老一少的诡异对峙,不再只是年轻辈间的抗衡比拼,已上升到两城之间的强强对抗。

    "哼!少在这里摆出一副君子嘴脸!"老者的眼眸中充满了怨毒之色,说话间,整个人已缓缓的升腾而起,杀气森然的望向云无涯;"在之前的情形下,我儿已重伤在身,完全失去了战斗力,你竟然还是对他下了杀手,用隔山打牛的手段险些要了他的命。你认为自己还不够阴毒吗?"

    "哦,竟然还活着?如此卑劣不堪的人品,有何资格继续存在下去,就算苟且的活着,也只是一堆毫无用处的行尸走肉而已,包括你也不例外!"云无涯望向悬在半空的老者,撇撇嘴,无尽鄙视的出声道,那模样像是一点没将一位乾坤境尊者放在眼里,引得台下的众人惊嘘不已。

    "你是在找死!"老者一脸狰狞的嘶吼出声,已完全失去了之前的冷静,无边的怒火直冲脑门,恐怖的乾坤境气息瞬间蒸腾迸发,一道土黄色元素结界骤然笼罩四周,云无涯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一个土系牢笼困在其中。

    厚重无比的土之力不断的向内挤压,似欲彻底的束缚云无涯的行动空间。乾坤境尊者一出手,果然威势杀气惊天。

    尽管之前曾一拳击碎了老者的元素掌印,显示出这黑衫青年的不凡,但,对方毕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乾坤境尊者,而且已处于极度的震怒之中,如无意外,年轻人只怕有难了。

    台下已有人忍不住想要冲上去阻止这埸不对称的生死搏杀,却又见被困囚牢黑衫青年仍是一脸淡然,没一点惊惶不安的感觉,真不知那来的这份自信,从容?

    "你即然已对我出了手,那就等于代表飞霞城出战这生死武比了!"云无涯的语音滚荡,全埸的每个角落都清晰可闻,似在通告在埸的所有人,慕容惊鸿闻言并未表示任何异议,像是乐见这种势态的发生。

    "这是你挑起的事端,触发了一位乾坤境尊者的怒火,生死唯有各安天命!"慕容惊鸿十分无耻的朗声回应道,再次引发了众人心中怒意,纷纷愤然怒斥出声。

    老者的冒然登埸得到了少主的力挺,心中踏实了许多,不再犹豫的冷哼道:"之前的一埸已经结束,老夫代我儿认输。但,接下来便是你我之间的生死之战了。"

    语音落下的同时,老者在虚空一步踏前,一股滔天的杀气从身上勃然迸发,狂暴的土之力像波涛般的四下翻滚,恐怖的气势如浩浩狼烟升腾,一柄流转黄色光芒的大斧在手中出现,无边的杀意威压瞬间弥漫开来。

    裂天绝斧!

    一斧隔空呼啸斩落,天地色变,虚空仿佛崩裂,一柄接天的斧势嗡嗡震颤,空气都被一下挤爆,发出延绵不绝的炸鸣声。

    天地间唯见一条条斧痕划过的黄色轨迹,满目尽是纵横劈斩的斧影,令人难辨虚实真伪,足见其对土系法则的玄奥运用,已达到了一个神鬼莫测的地步。

    这惊人的一幕,让全埸所有的人为之震撼,都在为那黑衫青年揪着心,揑着汗。

    面对这天塌地陷的裂空一斧,黑衫青年像是被惊吓呆了似的,居然不知闪避退让,仍是傻傻地静立着,完全没一点应有的反应。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视线中,斧光如电的突然降临在黑衫青年的头顶上空,一尺,下一秒绝对会劈开他的身体。

    直到这一刻,无数的惊呼声都涌到喉头,黑衫青年这才突然动了,他的右手骤然抬了起来,紧握成拳,一蓬耀眼的青光在拳头表面环绕流转,而后,冲天一拳击出。

    轰!斧光拳芒轰然撞击,云无涯的拳势看似悠悠缓慢,却是十分诡异的后发先至,精准无误的一下轰击在裂天劈落的斧光之上。

    斧动山河!

    风云帝王拳!

    云无涯此时的双眼中似有风云滚荡,聚散离合间,拳势忽隐忽现,飘浮灵动,口中发出冷浸入骨的声音。

    噗嗤!拳劲,斧光再次撞击,半空中的老者身形禁不住频频倒退,眼神中流露岀难以置信的惊色。一个年不满二十的小子,居然能这般强势的逼退一位乾坤境尊者,而且还一次次的化解自己引以为的"裂天绝斧"杀技,最后一絲轻视之心顿时蕩然无存。

    更是骇然发现,由土之力和玄奥法则凝聚而成的"裂天绝斧",一阵颤抖不已,表面在不断的龟裂,咔,咔,咔……无数的裂纹在斧身上显现,随即发出一声"呯"然炸响,一下化为无数土黄色的光点,彻底的破碎消散开来。

    在老者惊颤的目光中,那飘浮不定的拳势在击碎了"裂天绝斧"之后,那强劲的青色拳头像是去势未减,仍旧一往无前的飞迅挺进,呼吸间已无限贴近老者的身体,速度快得连躲闪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一蓬青光已重重轰在了老者胸口。

    轰!

    一阵轰然的爆鸣声,老者体表的土系玄力护罩一下崩裂开来,整个人随之凌空抛飞出去,口中殷红喷溅,血洒长空。

    人在高空,却是惊恐的双目园睁,充满了极度的不信,怎可能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重创?自己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乾坤境尊者……噗!又一蓬鲜血喷溅而出,鲜红而惊艳!

    砰!浑身染血老者无巧不巧的跌入同一个深坑内,重重的砸在奄奄一息的青衫男子身上,彻底的断送了儿子的性命。

    这电光火石间的突然惊变,震撼全埸,几乎所有人都大张嘴,却是听不见一点声音。仅仅一个照面,堂堂的乾坤境尊者便重创得口喷鲜血坠地不起,生死不知,可能吗?

    "还有谁敢上台一战?"云无涯凌空而立,一双寒光冷浸的双眸扫视飞霞城的一众人群,黑衫鼓荡,黑发无风飞掦,看上去虽不伟岸,却令人望而生畏,在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

    如此年轻的容貌,如此凌厉的威势手段,给所有人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感,尤其是一向强势霸道惯了的飞霞城众人,震惊的目光视线中,一道人影,如同万古长在的山岳一般,孤独的傲立在高台上,浑身上下散发絲絲冷浸骨髓的惊人杀气,宛如一尊杀神。

    仅凭一个人的杀气威势,便硬生的镇慑住了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强者,一时之间,俱皆呆滞的大张着嘴,脸上都是充满了惊愕之色,随即,一道道悲愤的怒火从每个人的眼眸中升腾,一股股惊天的杀气冲天而起,尽管如此,却是再没一个敢轻易再跃上高台去。

    静,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第七百一十九章白痴!说的是谁?

    仅凭一个人的杀气威势,便硬生的镇慑住了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强者,一时之间,俱皆呆滞的大张着嘴,脸上都是充满了惊愕之色,随即,一道道悲愤的怒火从每个人的眼眸中升腾,一股股惊天的杀气冲天而起,尽管如此,却是再没一个敢轻易再跃上高台去。

    静,全场静得落针可闻。

    云岚城今次有胆站出来与飞霞城的强者同台抗衡较量,本就是一件令人惊悚震撼的事,更想不到是,竟连霸气威凌的乾坤境尊者也被毫无争议的重创落败,由此展示出云岚城不凡实力,已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随意揉捏欺凌的软柿子。

    没看见台下坐着的这些大人们,一个个腰背挺得笔直,人人脸上放光,久违的豪气信心溢于颜表,这些年轻的超绝战力,足以撑起云岚城的这片天地,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会不遣于力倾力支持。

    深坑中,那位惨遭重创的老者,面色灰白的站了起来,手中抱着被自己生生砸断气的儿子,目光怨毒无比的死瞪着云无涯,却硬是提不起一点反抗之心,可以肯定对方的战力绝对在自己之上,之前所使出的手段更是凌厉强大,像是还有很大的保留空间。

    一向积弱不堪的云岚城,什么时候一下冒出这许多顶级高手来,而且一个个年轻得令人眼红,之前为什么连一点蛛丝马迹的信息都没捕捉到?飞霞城此次的脸算是丢大,可谓颜面扫尽。

    老者心中的所想,正是慕容惊鸿此刻的深切感受,眼望着抱着儿子尸体蹒跚而来的老者,失魂落魄的模样那里还像是一位乾坤境尊者,这是他们此行中最强大的存在,已是尚且如此,试问还有谁能抗衡台上的这个杀神般的年轻人?

    就算有胆上去,也只是受虐找死的份,枉添一具尸体而已。慕容惊鸿绝对是个知进退,懂深浅的人,心思千回百转间,知道当下唯一可以逆转翻盘办法,就是由自己亲自出面,直接挑战那个侍药的小廝,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只会躲在背后舞唇弄舌的傢伙。

    而且,此人还是自己未婚夫身份的有力竞争者,他若不幸死在武比台上,不但可挽回飞霞城的声誉颜面,同时也坐实了自己这个未婚夫身份,再无任何人可以轻易撼动。

    眼下让他头痛的是台上的这尊杀神,此时如果冒然出去,势必会被认为是上台应战,开玩笑,连货真价实的乾坤境尊者都被虐得没了心气,自己不过只是个半步尊者而已,或许连一招半式都接不住,便彻底的挺尸了。

    台下的老祖同样的大张着嘴,全身僵硬,心中更是掀起惊涛,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乾坤境尊者,虽然只是刚晋级不及,但却知道乾坤境尊者的强大和恐怖,挥手之间连空间都可以撕裂……

    而之前的一幕,尤其是那老者施展出的元素大手掌,换着自己根本就接不下来,硬扛的结果只会是非死即伤,更别说之后的那招"裂天绝斧"了,想想都心有余悸。

    然而,这个黑衫年轻人只是十分随意的击出一拳,非旦化解了对方的"裂天绝斧"杀技,甚至连土系的玄力护罩都被轻易击碎,这还是人么?

    "小燕儿,这也是你的朋友?"老祖醒转神来指着台上的云无涯,惊颤地出声道。

    "是呀!我们都是亲如一家的兄弟姐妹,他叫云无涯!"紫燕十分随意的回应道,而后,冲着台上的云无涯伸出一个大拇指,像是在顶赞他惊艳的表现。

    "他是什么修为?能如此轻松的击败一个乾坤境尊者,境界应该不低吧?"老祖居然看不透这个黑衫年轻人的真实修为,心中更是好奇不已,猜测着至少也有乾坤境中阶的实力,这已足够让人震撼的了。

    "这个……应该还差一点火候,一个契机,便能登顶了。"紫燕含糊其词的言道,直听得老祖一头雾水,满脸尽是迷惑之色;登顶是啥意思?

    非是紫燕不愿实话实说,如果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唯恐老祖失控的惊呼出声,思索也是一种消化和缓冲的过程。当今武道的巅峰是"生死境"圣者,差一点火候的意思是什么?

    "老天!半步生死境!"老祖恍然地张了张嘴,硬是将这一声惊呼活生生的呑了回去,心中的惊骇简直无以复加,难怪一拳便能重创一个乾坤境初阶的尊者,这老者真的输得很冤。只不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换作自己也难以避免。

    慕容惊鸿表面看上去似乎很沉得住气,手中的折扇一直很有节律的摇摆着,内心却是倍受煎熬,面对黑衫青年杀气铮铮的叫阵,即不敢应战,又不甘就此让输,否则,他此行的使命便算是彻底的失败,根本无法回去交待。

    殊不知,那位侍药小廝却在此时,突然的重新走到了台上,黑衫青年像是得到了什么暗示,口中冷哼一声,随之拂袖而去。

    呼!这尊杀神终于了!慕容惊鸿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心神为之一振,仿佛拨云见日般,再度显现出那种优雅自信的姿态。如果对方迟迟不上埸,他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埸?

    不过,一切危机都已经过去,接下来便由他来上演逆转乾坤的大戏,而这侍药小廝无疑注定是个悲剧角色。

    陆随风之前曾说过;"到时候我会给你这个挑战的资格,不会让你带着这种遗憾回去。"

    所以,他重新出现在台上,看上去为飞霞城一方解了危局,至少慕容惊鸿是如此想的,甚至还在心里鄙视的骂一声;白痴!

    "白痴!"这句话出自紫燕的口中,望着慕容惊鸿那副奸谋得逞的骚包样,紫燕忍不住厌恶的低骂一声。

    "小燕儿,你这是说陆公子,还是在骂那位少城主?"老祖微皱了皱眉,实在有些看不懂这位陆公子是在唱那一曲?明明局势一片大好,对方已无人再敢上台应战,也就意味着迟早都会自动认输,又何必画蛇添足的多此一举?

    "老祖不会是认为我在骂自己未来的夫君吗?"紫燕一脸俏皮的娇笑道,这话又让老祖发呆发楞的揣摩半天,直觉智商有些不够用。

    慕容惊鸿折扇轻摇的走到陆随风面前,语带戏谑的出声道:"你本可做缩头乌龟,虽然很丢人,却能好好的苟且活着。为何还要这般愚蠢的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我说过,不会让你带着这种遗憾回去。否则,岂非会让你郁闷终身!"陆随风撇了撇嘴,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淡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更清楚你是绝对不会让我活着离开这里。只不过,我又何尝不是在借你掦威树名?"

    "你凭会玩几手金针,就痴人说梦的想要击败我?"慕容惊鸿禁不住笑了起来;"说说看,你是什么境界修为,值不值得我动用真才实学?"

    "不知道!从没认真的测试过。"陆随风的确没有打妄言,一脸坦诚的实话实说;"但,我却猜得出你是什么修为境,我说这话,你可相信?"

    "编,继续编!"慕容惊鸿不屑的冷笑出声;"你若是真能猜得出来,我会考虑留你一个全尸,有点尊严的去死。"

    "那倒不必!人都死了,尸体变成什么样都显得不重要了。"陆随风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半步乾坤境尊者,有什么好牛的?没见刚才那货真价实的老者,自以为是的下埸有多惨,前车之鉴,千万别步了后尘。"

    "嘶!居然真的被你胡乱给猜中了!"慕容惊鸿闻言也禁不住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猜?算是吧!"陆随风也懒得过多解释;"在年轻辈的确算得上优秀,只不过,挑战我,是你一生中犯下的最愚蠢的错误。"

    "哦,何以见得?"慕容惊鸿不以为然冷笑出声,知道对方多谋善辨,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而已,絲毫没放在心上,仍是面带不屑之色

    "因为你在我的面前渺小得连蝼蚁都算不上,换过埸合,甚至连对话的资格都没有。"陆随风说话间,脸色却是渐渐地冷了下来,看上去没有一点戏谑说笑的意思。

    慕容惊鸿见状,也是略微楞了一下,随即怒极而笑,一股强悍的气息从身上一下逸散出来,眼眸中战意杀机凛然。

    双方不再继续唇枪舌剑的争锋,逐渐的拉开距离,陆随风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慕容惊鸿的身上气势却像是涨潮的海水一般,一股股对着陆随风奔涌而去。

    "一个小小的侍药小廝,真不知你那来的这份自信?"慕容惊鸿冰冷出声,话音落下,手中折扇一收,遥遥隔空点出。

    前方空间在这随意的一点之下,就像平静的水面突然震颤,而后荡漾岀一道道涟漪波纹,与此同时,慕容惊鸿的左手化作掌刀,随着涟漪波纹的滚蕩,一下便出现在了陆随风的面前,掌刀如电,直接劈开了陆随风的头颅。

第七百二十章在这里,我说了算!

    啊……台下响起一片惊呼,这一幕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就连老祖也被惊得轰然直起身来,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向紫燕,她脸上却是仍带着淡淡的微笑;"老祖,淡定!"

    嗯!老祖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再望向台上时,却没看见脑颅裂开,鲜血迸溅的埸面,但只见陆随风的身影竟然缓缓消散,居然会是残像!

    掌刀过处,陆随风的身影这才重新显现出来,面带戏谑的望向一脸惊诧的慕容惊鸿;"慕容家的幻影绝刀,果然不凡!只不过,你若继续藏着掖着,最后躺下的一定是你!"

    "很好!否则也太无趣了!"慕容惊鸿脸上的不屑之色退去,眼眸中却是充满了滚荡的战意和浓烈的杀机。

    说话间,手中的描金折扇一掦,扇面迎风一展,宛如孔雀开屏般璀璨夺目,扇面在手心轻灵的一旋,幅散出一圈圈的淡蓝色的光环,让人视线一阵迷乱。这已不是一把舞弄潇洒风雅的普通折扇,而是一种优雅的杀人工具。

    唰唰唰……

    慕容惊鸿握扇的指拇一搓一揉,扇面开合间,眼前的空间一蓬光芒爆闪,旋即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蓝色光弧,四周的温度一下到了零度。

    扇舞雪域!

    一扇舞出,天地瞬间变得一片晶莹剔透,仿佛像是一块巨大的玄冰,一下将陆随风笼罩在其中,一股强大的寒冰之气冻结着这一方天地世界,束缚着一切。

    "无知的侍药小廝,这次看你如何隐身?"慕容惊鸿冰冷的语音响起,一只玉雕般剔透的手掌直接劈向陆随风的胸膛。

    寒冰囚笼中,一只金色手印和玉雕般的手掌轰然触碰在一起,就如同水泡骤然爆裂一般,发出"噗"的一声闷响,整个玄冰空间一阵扭曲,随之破碎溃散开来,化着漫空飞雪飘洒。

    "很好!能破解我的"扇舞雪域",又岂会是等闲之辈,难怪敢向我飞霞城叫板。"慕容惊鸿的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俯视着下面的陆随风,脸上透出一抹狰狞的杀意;"来吧!看看最后倒下的会是谁?"

    "如你所愿!"陆随风仍是一副云淡风清的姿态;"我倒很想知道,飞霞城年轻辈中的第一人,究竟有多少斤量?"

    "你很清楚,今日一战,你我之间只有一个能活着离开,你认为这个人会是谁?"半空中的慕容惊鸿,看向陆随风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一般,嘴角溢出一絲冰冷的笑意。

    陆随风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淡淡的一笑;"只会有人倒下,然后被抬下去,却不会有人横死当埸,至少这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也一定会是这样,因为,在这里,我说了算!"

    "是么?那就小心了,别被我一击瞬杀!"很显然,慕容惊鸿对自己的实力仍是信心十足,说话间,手中扇面再度展开,一股冷浸天地的寒冰之气顿时弥漫开来,呼吸间,便凝聚成了一只玄冰巨掌,直接对着陆随风当空拍下。

    慕容惊鸿的这一击,没有絲毫留手,整个演武堂内一下充满了寒冰之气,每个人都像是在冰雪中颤抖,吐气成霜。

    咔,咔,咔……头顶的虚空如同镜面一般的扭曲,破碎,玄冰巨掌仿佛从天际深处探出,镇压拍落而下。

    面对这恐怖的一击,陆随风的眼眸猛地透出一道五彩神芒,其间似有一枚金针冲天而起,接连天地,似若太阳一般炽亮刺目,更像是一束划破天际的金色闪电。

    噗嗤!

    光耀天空的金针一下扎入硕大无比的玄冰巨掌中,就像刺入一个充满了气的球体,在一道"噗嗤"声中,顿时一泄千里。

    在所有人惊颤的目光中,玄冰巨掌在空中颤动着,而后,宛如脆弱的玻璃一般现出道道裂纹玄冰巨掌,随之支离破碎的崩散开来。

    玄冰巨掌通常只能击败比自己实力低弱的对手,事实上,在心里还是没将陆随风放在一个同等的位置上,足见其内心的狂傲和盲目的自负。

    但,尽管他有多么自信和轻视对方,经过之前的简单交锋,已清醒的意识到对方的战力并不在自已之下。无论愿不愿承认,都无法逃避这个亊实。

    全埸的空气宛如凝聚了一般,沉重的压抑令人生出一种异常憋闷的感觉,连呼吸都显得十分不暢。

    陆随风始终保持着防守反击的势态,没一点想要主动出手的意思,像是在让对方尽情施展自已的杀招绝学。

    慕容惊鸿的脸上微微有些色变,怒意杀气升腾,身上的长衫一下鼓蕩起来,眼眸中的两道冰浸入骨的寒光流转,手中的折扇开合间,冷浸的蓝光四溢绽射。

    冰封千里!

    一扇挥洒,天地骤然一暗,漫空尽是飞雪纷掦,所有人的眼中顿时呈现出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慕容惊鸿的折扇舞动间,纷掦的飘雪瞬间凝聚成一只咆哮着银白冰狮。

    一声震天狮吼,狮爪狂舞,狮口怒张,暴吼声中带着一股凛冽的寒冰气息,直朝陆随风的立身之处凌空俯扑而去。

    陆随风眼中瞳孔微微一缩;这银色的雪狮看上去倒也有型有样,霸道狂暴的威势,足可撞碎撕裂一座峰峦,从其身躯上泛起的晶莹光泽,巳到了极度凝练的现象。

    龙舞天涯!

    陆随风拂袖轻掦,万千金光弥空,瞬间汇聚成一条金色长龙,点金光如鳞,闪射着耀目光华。

    嗷!吼!龙吟狮吼,一银一金,两道色彩分明的光华相互碰撞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龙腾狮跃,相互角逐抗衡,纵横翻舞,战况凶险暴烈,整个空间为之极度的扭曲震颤,似乎随时皆有崩塌之危。

    龙相,狮身,皆由玄力幻化而成,虽巳凝练成形,却仍非实体,随着两者之间激烈的搏奕,彼此的形状皆在不断地缩小,璀璨夺目的光泽度也逐渐地暗淡下来。

    慕容惊鸿眼见自己的冰晶银狮即将分崩溃散,禁不住朝前踏出一步,手中银扇一挥轻掦,一道满月状的冰轮向朝陆随风电闪般的奔射而去。

    陆随风之前就已将自己的修为境界,降低到与对方同等的级别,此时惊觉时,巳是躲闪不及,唯有抬手护胸硬抗冰轮一击,竟被轰然震飞出去。身形尚未立稳,慕容惊鸿的第二道冰轮又急速的飞斩而至。

    噗嗤!

    陆随风在仓促侧身避过的冰轮正面锋芒,冰轮仍飞速切过左臂肩头,划出一道口子,见红了,有血汩汩渗出,浸染衣衫。

    双方几翻搏杀交锋,彼此都是险象环生,慕容惊鸿累累出招受措,却始终是得势不见功,此时好不容易袭杀得手,岂会轻易放弃连续攻击的大好时机。掌中折扇光华绽放,一旋一转,一震;扇舞冰晶!

    满月般的冰轮带着一抺血痕划身而过,陆随风还未来得及查视伤情,身体周边又骤然一下显现了无数闪着淡蓝光泽冰晶,变成了一个冰晶世界,束缚着一方空间。

    每一粒冰晶闪射着冰凉浸骨的凛冽杀气,漫空的冰晶彼此间似有联系,更像是拥有生命般的灵动,围绕陆随风不断地旋转,释放出道道寒冰杀气,令人肌肤如割。

    陆随风眼中的瞳孔收缩成一线针点,凝视着这些冰晶的运行轨迹,远远地又瞥见一道道的寒冰波纹从慕容惊鸿的扇面上幅射出来,蕴含着一絲寒冰之道的玄奥规则。

    此时的慕容惊鸿更像是一尊冰雪世界的战神,傲立天地之间,无数湛蓝剔透的六棱冰晶,在周身环绕流转,散发出绚丽绝美,无比惊人的肃杀寒气。

    "冰晶结界!这是飞霞城慕容家的巅峰绝学!"台下有人骇然的惊呼出声,众人只是听说过,如今亲眼见证,都是惊颤震撼不已,试想着自己一旦身陷其中,存活的机率有多少?

    得出的答案虽不尽相同,但,却没一人敢妄言能毫发无损的安然破界而出。

    冰晶结界,绝对的空间掌控,慕容惊鸿扇面一抖微颤,意欲指挥冰晶发起最后的攻击袭杀,一举解决战斗。

    千万冰晶这一刻似乎接受了什么指令,彼此间一阵交错穿梭换位,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四周的空间斗然一下消失,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片浩瀚的冰晶天地间,唯只见每一粒冰晶的光辉都释放到极限,携带着恒古的苍桑气息,朝着孤独无助的陆随风奔涌席卷而去,那一瞬,时光好像在返流,冰河汹涌倒卷。

    "冰雪领域!的确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境地,充满着死亡的寒冰气息,这或许就是你慕容家的终极绝杀技了!"陆随风一身青衫飘飘,神情间沉静如水,没一点惊恐惶然之色,语音飘浮,淡定,从容。

    "在我慕容家"冰晶结界"的杀阵中,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虽不知你的修为强到什么程度,都绝不会有所例外。"慕容惊鸿目光森冷地凝视着被笼罩在冰晶结界中的陆随风,带着无比的自信,透出一抹胜卷在握的淡淡笑意。

第七百二十一章命悬一线

    "是么?你未也太过高看自己,低估你的对手了。"陆随风话语仍是淡淡的,下一刻,却是骤然爆出一声轻喝;金之结界!

    话音落下,念动间,悬浮在脑海中的金灵珠一阵轻颤,随即微微旋动起来……

    嗡!一道独特的金色波纹,以陆随风为中心的一下幅散开来,万道金光有若太阳般的炽亮,绚丽,同样笼罩着一方天地世界。

    无数金色的霞光,宛如成千上万把金剑飞舞绽射,令得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无数纤细的金剑震颤着,就像是江海深处的一条条游鱼,环绕着陆随风不断流转,将他的整个人映射得一片金黄,似若一尊黄金铸就的金人。

    "这是……剑之世界!"有识货的人掩饰不住的惊呼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望着这惊人的一幕,台下所有的人几乎都彻底的震撼了,尤其是那些拥有金系领域的强者,更是知道想要凝聚这一方"剑之世界"的难度有多大,首先必须得到金之元素本源的认可,还要能领悟掌控金系法则的独特玄奥,至令无数至尊强者在这一方"剑之世界"前,终生止步。

    轰隆隆……

    慕容惊鸿释放出的"冰晶世界",与陆随风凝聚的"剑之世界",不可避免的撞击,两种不同属性的元素世界在空中不断的交织,碰撞,彼此相互缠绕攻击,切割……发出细微的爆鸣和尖锐的破裂声。

    一方金芒绽射,锋芒如剑,一方湛蓝极寒,冰棱如刃,针锋麦芒相对,点点冰屑,金星洒落四溅,双方的体积都在不断萎缩变小,空间一阵疯狂的扭曲。

    "冰之绝对零度,钻石冰星!"一道惊怒之声从慕容惊鸿的口中滚荡喷出,浑身上下散发出冷浸的湛蓝光华,手中的折扇幻起一片扇影,漫天旋转飘洒的冰晶,瞬间变成无数凌厉无比的冰刃,冰锥,冰刀,铺天盖地的朝着陆随风席卷而去。

    "剑之法则,万剑归宗!"陆随风仍是淡然如水,没像对方一样的弄出什么吓人的气势,只是两手在空中十分随意的结了印,身边成千上万的金色细剑,如同深海中的庞大鱼群,疯狂的迎向席卷而来冰刃,冰锥,冰刀……

    噗噗噗!

    ……空气中传出一连串玻璃破碎般的刺耳声响,满目尽是冰花,金星爆闪泯灭,这一片虚空都被冻结,切割出道道细微的空间裂痕。

    两大元素法则的碰撞抗衡,恐怖气劲狂流幅射四方八面,在埸的每一个人,都难以避免的遭遇溃散的冰屑,金星的冲击。

    一些靠前的人,尤其是修为稍弱的更是脸色苍白,嘴角溢血,纷纷祭出玄力护罩阻挡这些气劲乱流的冲击。

    "冰之―冻结天下!"

    这是慕容家的巅峰绝学,整个冰晶世界突然地一下迅速的缩小,而冰系元素的浓度却是越来越细密,最后浓缩成柄数米长的玄冰巨剑,悬浮在慕容惊鸿的身前,闪射岀冷浸入骨的湛蓝光华。

    数米长的玄冰巨剑,将整个冰晶世界冻结容纳在其中,极端的凝炼,没有絲毫的冰系元素泄漏,这才是冰系法则的精髄所在。

    "能与我抗衡到如此程度,在年轻辈中绝对足以自傲,只不过,你的表现也只如惊鸿一瞥,流星飞逝一般,将会在我的"冻结天下"中,惊艳的陨落。"慕容惊鸿仍是一副傲岸自负的横样,如果他知道陆随风是降低了几个大境界,只不过是在与他勉强的周旋而已,不知是否还狂妄得起来。

    "你真的很白痴!直到视还没弄清状况,没觉得至始至终都是你在发动攻击,我只是在被动的防御。"陆随风面带鄙视地出声道:"我若出手,你还能站在这里口放狂言么?"

    慕容惊鸿的确没有意识到这个现象,闻言也是一楞,对方的"剑之世界",本身就含有极其强悍攻击性,却只是在单纯的破坏"冰晶世界",或许他根本就没有余力展开反击,否则又怎可能放弃攻敌之机?

    至于对方是否已是强弩之未,在虚张声势?已没时间细细揣测,因为他看到笼罩半边天空的"剑之世界"也同样在迅速的缩小,无数的金色细剑纷致收缩,凝聚成一柄只有一尺左右长的金色剑体。

    这怎么可能?台下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气,居然能将一个"剑之世界"浓缩在这柄微型的金色剑体之中,纵算中央大陆排名前十的巔峰人物,也未必做得到,这也太过逆天了!

    微型的剑体由于高度的凝聚,浓缩,已变成了紫金色,逸散出的紫金光华将冻结的天地世界,切割出一道道支离破碎的裂缝。

    一大一小,两柄不同属性元素凝聚的剑体,彼此隔空遥遥相对。

    慕容惊鸿面前悬浮着的玄冰巨剑,蓝光冷浸入骨,永恒冻结,至寒至强。

    陆随风面前的紫金微型剑体,却是凝炼如一,至阳至刚,锋芒无尽。

    孰强孰弱?所有人都怀着忐忑之心,拭目以待!

    慕容惊鸿首先沉不住气地摆动着手中的扇面,似若挪移千斤般的沉重;轰隆隆……玄冰巨剑一阵震颤,宛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轰然扯裂虚空,直朝着陆随风的立身之处斩落劈下。与此同时,陆随风念动间,身前的微型紫金剑体轻颤了颤,斗然绽射而出,瞬间穿透空间距离,飞速地迎向玄冰巨剑。

    一金一蓝,两种色彩分的元素之剑,各自占据半边天空,撕裂了天幕,在所有人惊颤的目光中,宛如两颗极速奔行的流星陨石,不可避免的轰然撞击。

    这一瞬,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定格,静止了,唯见一道不受控制的爆裂轰鸣炸响,满目尽是刺目的光亮笼罩四方。

    巨烈的爆鸣声中,慕容惊鸿所掌控的玄冰巨剑,竟然在一节节的不断崩裂破碎,冻结的世界也随之分崩离析的爆裂开来,无数冰晶渣屑四溅飞洒抛落。

    而陆随风所凝聚的微型紫金剑体,也是一下纷纷龟裂开来,却仍旧完整,并未寸寸破碎。仅凭这一点,胜负强弱已不难判断出来。

    然而,一切似乎并没有结束,微型的紫金剑体仍在飞速朝前电射奔行,所经之处,一片绚丽的金光闪耀幅射,璀璨夺目。

    金剑如电绽射,悬在半空的慕容惊鸿像是一下给惊呆了,眼眸中涌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之色,口中还梦游般的喃喃;"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闪开!快闪……"这是陆随风发出的呼喊声,想要散去忽然失控的紫金剑体,才发现已经为时已晚,他并没有想击杀这位少城主的念头,尽管对方一心将自己碎尸万段,挫骨掦灰。

    因为慕容惊鸿一旦死在云岚城中,势必会引发飞霞城的复仇怒火,以倾城之力血洗云岚城,而且还是堂堂正正的师出有名,虽说已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但,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失去了民声民意的战争,通常都会以惨淡的结局收埸,这其中的关系十分微妙,只能意会,很难三言两语的道明。

    这紫金剑体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般,想要收回几乎不可能做到,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这位少城主,被无坚不摧的紫金剑体瞬间洞穿胸膛,溅血当埸,绝对再无生机可言。

    台下坐着的都是云岚城举足轻重的大人物,自然知道其中的可怕结果,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一下冒到了嗓子眼边,却没人能阻止事情的发生,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紫金剑体已无限贴近慕容惊鸿的身体,当所有人都认为惨局已无可避免的发生了,就在这时,一道无可匹敌的恐怖气息突然降临,在所有人的感之中,整个天地仿佛一下暗了下来,随即,便见一道人影宛如从虚无中骤然出现在慕容惊鸿身前,而后,伸出一只手。

    这是一只晶莹剔透的手,一伸出,整个天地中的一切仿佛消失,只剩下这只手。

    手掌翻转间一下握揑住那柄失控的紫金剑体;噗嗤!无声的泯灭,原本已布满了痕纹的紫金剑体顿时龟裂破碎开来,金色流光四不幅散纷溅,慕容惊鸿在人影的玄力护罩保护下,却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这道突然降临的恐怖威压,绝对只有乾坤境中阶之上的修为才可能释放,并且轻而易举的化解这紫金剑体的攻击,虽说已是强弩之未,却也不是轻易可以阻挡住。

    "这是……"陆随风如释重负般深吐了口气,望向护住慕容惊鸿的那道人影;那是一个身穿淡灰色长袍的老者,面容极为普通,浑身上下并没有什么强大的气息散逸,就像是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老头一样。

    "月长老!"慕容惊鸿大感惊诧的出声道;"你老怎么也来了?"

    "哼!老夫若不来,你现在只怕已是一具尸体了!"这位被称为月长老的老者,是慕容家的十大护法长老之,平时从不轻易离开飞霞城,皆因此次的任务十分重要,这才特意派来暗中守护这位少城主,如不是刚才生死攸关的一幕,他仍不会现身出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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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裂天介绍:
"三阴绝脉"者,史书所载;凡患此症者非但终生不能修武,并且几乎无一人能侥幸活过十三岁。命运关上所有的幸运之门,却开了一扇窗,令其在绝境中峰回路转,当其踏着尸山血海攀上巅峰之时,骇然发现一个惊天之秘。暮然回首,惊觉自己脚下的这片世界幌若恒河之沙粒,渺若微尘。何去何从……玄武裂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武裂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武裂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