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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庭     玄武裂天txt下载     玄武裂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喋血天星楼(下)

    “哇!”桑天云但觉腹内一阵翻江倒海,张嘴便喷出一堆污秽之物。他见过死人,也见过杀人,自己也杀过人。但亲眼目睹一个活人被生生分解,平生还是头一回。恐怖,残忍,血腥。

    “这......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们竟然如此残忍,将人活活分解,简直禽兽不如。”桑天云满眼布着血丝悲愤不已地吼道。

    桑家之人个个群情激愤,杀气汹涌,刀剑集体出鞘,一步步朝前逼来。

    桑天云突然一举手,阻止众人的举动。他虽是一个纨绔,却不是个笨蛋。圣者巅峰都被人尸解,这些人一拥而上也很难伤及对方,只会留下更多的尸体。

    “我这里有三十五名圣者高手,你们三人可以一起上。我知道单对单没一人是你们对手,为了公平公正,只有让他们一起上,才能与之抗衡。不知你们意下如何?”桑天云厚颜地冷笑道。

    “公平!桑公子如此抬举,如不领情就太无天理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再给各位一次选择。”陆随风波澜不惊地道。

    “哦!给我们一个选择?说说看!”桑天云外强中干,心中的确有些郁闷和无奈,这可是些圣者呀!一旦全军覆没,桑家可是大伤元气了,能不战而胜方为上上之策。

    “这天星楼本就是陆府的产业,如今被你桑家恃强掠夺。只要你等全数退出天星楼,我等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这里不会有一个活人。”陆随风语调阴森霸气地道。

    “放屁!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我桑家是王都第一顶尖大势力,占你一个小小天星楼算个屁,惹怒我桑家高层,连你陆府一起占了,又能耐我何?”桑天云狂妄狰狞地咆哮道。

    “很好!这应该就是你的选择了,我这样理解没错吧!”陆随风冷冷地一笑,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连猪都听得明白,你问猪呀!不对,我是猪呀!这都说不清楚......”桑天云扇了自己一巴掌,这舌头怎不听话,总爱胡言乱语,“不可能!这次说清了吧?”

    “天堂有路你等不爱走,地狱无门你们拼命往里挤。既然已作了最后的选择,那就战吧!”陆随风仰天一叹,他骨子里憎恶杀戮,怎奈是人在江湖,身难由己。

    桑天云手一挥,三十五位圣者高手从人群中越众涌了出来,人人气势厚重,步履轻灵,果然非同寻常。

    紫燕见状,黛眉一挑就欲跨步上前,陆随风一把拉住她的手,淡淡地笑道:“女儿家,少沾点血腥,免得时常做噩梦。家主!你也不用上,与紫燕一起给我压阵。”

    紫燕闻言乖巧地点点头,关切地道:“你也要当心,这许多圣者高手聚在一起,那力量可是成倍地上涨,可千万别在小河沟里翻了船。”

    陆家主担心地道:“是啊!对方可是一等一的圣者高手啊,你虽然修为很高,但是始终是好汉架不住人多,还是我们三人一起上的好。”

    “不用,等会动起手来,如让家主和紫燕沾了这些血污的话,我这罪过可就大了。我虽非善良,却也不想多沾血腥,怎奈势不由人。杀一人是杀,杀千人也是杀,以杀制杀,以暴制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陆随风摇摇头,洒然一笑,面对这许多圣者高手,依然淡定自若,谈笑风生。

    “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在这里叽叽咕咕,要是怕死的话就赶紧滚吧,我大度点不让人追杀你们就是了,哈哈!”桑天云十分骚包地哈哈道。

    陆随风闲庭信步般地走向一众圣者高手,眼中寒芒一闪,目光如电,有若一柄出鞘之剑,实质般地横扫而过。一众高手如遭电击似地打了一个寒颤。

    “咦!只有你一人,陆家主和那漂亮的小妞怎不一起上?”桑天云颇感意外地道。

    “多一人,少一人,没多少分别,结果都一样。”陆随风不以为然地道,“蝼蚁虽众,却难撼坚岩。”

    “好!狂,够狂!英雄本色,尽管你是我的敌人,我也不由得要顶赞一声,死得悲壮,死得悲壮啊!”桑天云竖起大拇指啧啧地道。

    “悲壮二字太重了,我实在有些承受不起。不如赠与你桑家的这些精英高手们,倒是更加匹配,你说呢?”陆随风反唇相讥地淡笑道。

    一众圣者高手闻言,齐齐怒目而视,一股股强悍的气势相继迸发而出。四周的空气似乎承受不住这庞大威势的挤压,不断发出嘶嘶地爆裂声。

    桑天云见战斗一触即发,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叫道:“哼,等会将你手脚砍掉,看你还能不能说大话!”

    一股股强大的气流在逐渐地汇聚,融合,有如千流归海激起层层波澜。刹那间,风雷滚滚,天地色变,空间在肆意地扭曲。

    不断攀升的劲气威势像似达到顶点,轰然迸发,有若万马奔腾,滔滔洪流掀起惊天骇lang,磅礴,浩瀚,睥睨一切,吞噬一切。

    无与伦比的惊天气势一往无前地席卷,地裂山崩般地朝着陆随风碾压过来,肆虐强劲的气流风暴瞬间便将看似呆若木鸡的陆随风无情地席卷,吞噬。刹那间,肉眼可见,陆随风色的那道青色身影瞬间便被残忍地碾压,撕裂,粉碎。

    “哈哈!我让你狂,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哈哈哈......”桑天云癫狂地嘶叫着兴奋得手舞足蹈,摇头晃脑。

    陆家主见状,毛发倒竖,虎目圆睁,怒然拔剑就欲冲上去。紫燕一个闪身将其拦住。

    “你这是干什么?你没见他巳深陷绝境,还这般视而不见,无动于衷,你......”陆家主热血冲脑,情急之下差点口暴粗言,将紫燕痛骂一通。

    血脉相连,陆家主关己则乱,如此举措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紫燕闻言并未生气,盈盈笑道:“家主息怒!这些所谓的圣者高手在他眼中有若一群蝼蚁,根本奈何不了他。家主且静下心神细细观看,很快就会明白的。他是紫燕心中的唯一,他死我亡,生死相依。”

    “咦!这是怎么回事?”桑天云骇然地叫道,“难道是幽灵鬼魂不成?明明被彻底撕裂,粉碎,怎么转眼间又复活过来,这是什么妖术?”

    陆随风置身于强劲的气流风暴中心,毫无惊惧之色,依然一派淡定从容。身若飘渺云一片,聚散离合,云舒云卷,云生云灭。淡青色的身影像是渐渐融入了这狂暴的气流之中,难分彼此。

    “物随心转!”陆随风突然暴出一声轻喝,空间的强劲气流骤然**,上下翻腾,顿然间变得一片紊乱无序。

    “虚中生有!”陆随风展开心神之力,一声劲喝,漫天乱窜的气流瞬间化作了片片白云。

    借力借势,虚中生有。这是飘渺心经的至高境界,精髓真谛所在,虚空中无穷无尽的能量,在强大精神意识的转换下,可随心所欲地转换成任何一种物质。故而,所有的修道者最为注重的便是修心修神。

    所谓的身躯在修道者眼中只是一介容器,强大的灵魂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一个足够强大的灵魂可以改变时空的信息,事物的轨迹,甚至化无为有。人怎样想,事物就会随着怎样发展。

    磅礴,浩瀚的狂暴气流转瞬间便化为一片苍茫的云海。

    一众圣者高手突然发现自己的玄元力和气劲莫名地断绝了联系,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骤然失去了掌控,尽皆大惊失色。

    风起云涌,滚滚云涛翻腾奔涌,瞬息之间,便将这这群不可一世的圣者高手无情的彻底吞噬。

    无边无际的苍茫云海,白lang翻卷,狂风咆哮,人在其中渺若尘埃。

    青色的风呼啸着,化为道道锐利无比的风刃,漫空旋舞地划出道道光弧,白色的云变作片片耀眼刺目的锋芒,层层叠叠撕裂着一切有形之物。

    风刃狂暴地斩割,白云肆意宰切,大蓬大蓬的血花在漫空绽放,阵阵的惨呼惊嚎声之凄厉,断肢残臂四下飞洒。

    不知过了多久,凄厉的惨呼惊叫声渐渐沉寂。风收,云隐。

    一片人间惨象呈现在眼前,一汪汪鲜红的血水在逐渐地蔓延开来,无数血肉翻卷的身躯横七竖八地浸泡在血水中,尽皆体无完肤,血肉模糊,难辨真容。三十五个圣者高手,片刻间竟无一个能喘气的,集体被秒杀。太恐怖了,举世罕见。

    桑天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残忍血腥的场景,只觉双腿发软,全身止不住地簌簌发颤。大脑一片发麻,已感觉不到惊骇和恐惧。

    哗啦!桑家的五六百弟子突然发疯似地朝着门外集体狂奔。面对死亡,什么家规,英雄气概早已抛到几百里外。开玩笑!这许多圣者高手一个照面便集体倒下,他们这些小虾小蟹连盘菜都算不上,如再不开溜,下场比这场血肉模糊的高手更惨。江湖道义算个屁,活着才是硬道理。

第九十二章 智计相搏

    紫燕与陆家主望着这群吓破肝胆的桑家弟子疯狂向门外奔涌,并未出手加以阻拦,反而侧身退过一旁,神情中满是无尽的怜悯和悲哀。

    可怜的桑家弟子,不知道门外还有一万的陆府精英弟子,在磨刀擦剑地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锵锵锵!

    啊!......哇!......

    一阵阵刀剑撞击的铿锵声,一阵阵凄厉的惊呼惨叫。又有多少血花在夜色中绽放,多少残肢断臂在黑暗中飞洒。

    片刻间,一切都归于平静。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五六百桑家弟子,此刻已安静地躺在血泊中,还在喘气的都被补上一刀,刺上一剑。

    桑家议事大厅中,家主桑秋水端坐中央,低眉垂目,双眼微闭,面色阴沉。

    两侧坐着数十名桑家高层人物,个个眉宇紧皱,神情凝重。整个大厅的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

    “报!”一个身着劲装的桑家弟子气喘吁吁地冲入大厅,“城南玉珍堂遭陆府突袭,全体阵亡,无一人生还,集体抛尸街头。”

    “报!聚宝阁遭陆府突袭,无一人生还。”

    “报!丹器坊遭陆府突袭,无一人生还。”

    咔擦!族长桑秋水一掌捏碎座椅扶手,“陆府哪里借来的胆,敢与桑家抗衡,简直不知死活!”

    “族长!我桑家掠取陆府在王都的十余处产业,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遭到陆府的突袭,动作迅捷,杀伐果断,不留余地。这似乎不太像陆府数十年来的行事风格。”桑家一位高层人物开口分析道。

    “据说陆府与王室走得很近,太子南宫杰和三公主南宫玉还时常出入陆府。今夜这事会不会有王室在后面支持?”另一高层人物补充道。

    “这不可能!天翔王国从来就不插手于平民势力间的纷争。这已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则。”族长桑秋水一口否定道。

    “不知天星楼那边的情况,我们将最强的阵容都放在那里。谅他陆府再狠,也不敢轻触虎须。”一高层人物自信满满地道。

    “此话没错!三十六个圣者高手坐镇,那陆府纵算强者尽出,也未必有胜算。”

    “报!二公子回来了,天星楼那边也遭到突袭,具体情形不明。”

    桑家主闻言全身一震,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这怎么可能?那里可是有几十位强者坐镇的呀!

    这时,一位桑家弟子扶着桑天云走进了议事大厅。只见他面色惨白,双目失神,衣衫不整,胯裆两侧一片湿漉漉的,骚气四溢,惹得厅内众人纷纷捂住口鼻。

    “这是怎么回事,怎会弄成这样?”桑族长皱皱眉,下意识地捂着鼻道。

    桑天云一脸木讷地东望西看,对族长的问话似若未闻,像是还未从天星楼的血腥一幕中走出来。

    “废物!”桑家族一声怒喝。

    “啊!”桑天云闻声一震,猛地回转心神,一声大叫,“父亲!不是人!”

    “你说什么?”桑家主双目圆睁,精光四射。

    “不!我说的是陆府不是人。”桑天云纠正道,“完了,全完了!”

    “什么完了!说清楚!”桑家主不耐道。

    “一招,只用一招,所有的圣者高手集体被瞬杀,个个血肉翻卷,面目全非,血流成河。惨......惨无人道啊!”桑天云边说边簌簌发抖,整个面部不停地抽动着。

    轰!大厅中所有人闻言如遭雷击,俱皆震撼。什么人有如此逆天的修为,一招之间瞬杀三十六个圣者高手,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是谁有如此能耐?陆府何时有这等逆天高手?”桑族长双目布满血丝,一脸杀气盈盈。

    “是陆府中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弟干,叫做陆随风。”桑天云颤声答道。

    “你说什么?这陆随风竟然是陆府中的人?这怎么可能!他不是西郡州龙狮卫的统领,怎会与陆府扯上关系?”桑族长摇着头,满脸皆是不信之色。

    “千真万确!这是他当众亲口自认,绝对不会错。”桑天云十分肯定地道。

    “怎会发生这种事?这也太巧了。千算万算却没料到这个变数。”桑族长深深地吐了口气,“难怪陆府会突然强硬起来,而且还敢与我桑家撕破脸,正面展开抗衡。一出手便有若闪电奔雷般迅疾,手段硬朗,杀伐果决,不留余地,丝毫未将我桑家放在眼里。那陆家主软弱数十年,哪来这种气势和胆魄。除陆随风外,我还真想不出整个王都还有谁敢与我桑家正面叫板,看来我们这次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

    “据说他统领的龙狮卫已离开了王都,凭他单枪匹马一个人,纵有三头六臂又能翻起多大lang花来。”一高层人物不以为然地冷笑道。

    “你也太小看这个陆随风了,南宫飞星是何等人物,权倾天下,自称王国武道第一人。弹指间,便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从云端打落深谷。如此人物绝不可有小视之心,否则难保我桑家不会变成第二个南宫飞星的下场。”桑族长神情凝重地提醒道,“大家说说,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众人沉默了一会,一个高层人物首先开口道:“陆府此番突袭得手,必然得意忘形,此刻只怕正在举杯庆贺,防备自然十分松懈。我们如果趁此对其来个反突袭,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即使不能全歼,也会让他们大伤元气。”

    “不行!”对方话刚落,桑族长便一口否定,慎重地道,“我们绝对不能如此轻视对手,这般简单的方法,你能想到,对方也绝不会忽略。更何况,陆随风是陆府这次掌控大局的人,以他的智慧谋略,只怕现在早已布好了套,等着我们往里钻。”

    “家主所虑不无道理,我们这次的对手非同寻常,连南宫飞星这样的人物都被打得有如丧家之犬。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慎之又慎,谋定而后动。”另一高层人物言道。

    “我有一策,若能顺利实施,必可给对方沉重一击。”一高层人物阴森地道。

    “哦!不妨说出来让众人斟酌斟酌。”桑族长言道。

    “从目前的势态来看,对方的此次行动定是精英尽出,那现在的陆府之内必然十分空虚。假如我们趁此机会集中力量一举将其老巢端掉,甚而彻底铲除。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位高层老谋深算地道。

    “避实就虚,这个主意不错。”

    “他想给咱们下套,我等反过来将他的老窝拔掉。”

    “这小子不会连这点都算计到了吧?”

    “切!你当他是神呀!未卜先知。”

    一众高层人物纷纷议论着,分析着无数可能发生的变故。这群人个个饱经世故,都是成了精的老鬼,诡计多端,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桑族长一边凝眉沉思,一边静静地聆听着众人的分析和争论。良久,才有所决定地道:“避实就虚,算敌之未算,完全符合用兵之道。这个方法的确不错,不过得略作修改。我综合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决定调集组内精英对陆府实施暗夜突袭。但,那只是大张旗鼓,虚张声势的佯攻。至于端人老巢,灭人根本的事,我桑家万万不可为。”

    “这是为何?如此良机岂可错失。”

    “是啊!陆府不自量力,敢与我桑家叫板,我等当除之而后快。”

    桑族长摇摇头,不以为然地道:“这会打破王都数百年的平衡局面,如此一来必会触怒王国高层,那后果就不是我们桑家承受得起的了。所以我们只是采取围而虚打,攻而不克的战略。其主要目的就是诱使对方在外的一众精英仓促惶急地回师救援。我们便将主力潜伏在他们回援的必经之路上,趁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纵使不能全歼,也可给对方造成致命的重创,令其元气大伤,无力再与我桑家抗衡。”

    “好!家主宏观大局,深谋远虑。这一招围点打援之计可谓妙到毫端。”

    “此一战必将震动王都,使我桑家威势更盛。”

    一众高层人物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又商讨了一番行动细节,这才各自领命而去。

    凌晨十分,二十万身着劲装的武士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开出了桑家的府城,朝着陆府的方向迅速地推进。

    一场斗智斗勇,突袭与反突袭的大搏杀,在幽暗的夜色中悄然地拉开帷幕。

    天星楼,一楼大厅的灯仍旧亮着,一片血腥狼藉的场面已被清理干净。

    此时的陆随风正悠然地细品着杯中的“碧云天”美酒。坐在一旁的紫燕环抱着双手,一脸迷茫地望着那张读了许久都未读懂的脸。这都什么时候了,桑家的二十万精英此刻正朝着陆府挺进,摆明了是想趁机偷袭,一举端了陆家的老巢。

    一个个的信息,情报源源不断地传到他面前,他像似听而未闻,仍旧无心无肺地品着美酒,还时不时地与自己调笑,全然没一点风雨欲来,大战将至的觉悟。至于陆家主本人已早早被他打发回去,连带那一万陆府精英弟子也被一并带了回去。难不成他真有未卜先知之能,早早就算准桑家会趁夜偷袭陆府?那还呆在这里做什么?算了!脑子不够用,再胡乱猜测下去会疯掉的。

    “少爷!”大厅中人影突然一闪,龙一悄然出现在眼前,“桑家果然在‘飞云街’分兵,大约有十万人潜伏在街道两旁,似想伏杀我回援之师。”

第九十三章血洒长街

    陆随风闻言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围点打援!桑家之人果然不简单,的确是一步妙棋,你即刻通知凤一,虎一,带着本部人马,分作两批回援陆府,如中途遭遇伏击,搏杀一阵迅速撤离,去事先预定地点集结。”

    “是!”龙一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大厅中。

    “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我怎一点都听不明白?”紫燕眨着秀目,一脸迷惑地问。

    “连你都不明白,那桑家之人岂不就更弄不清状况了。”陆随风颇为神秘地一笑,“走了!否则便没机会登场了。”

    夜沉如水,几点星光在云层间时隐时现,显得格外的朦胧,凄迷。

    陆府城内一派沉寂,除了高大的城楼还有几许灯火闪烁,两名值夜的守卫趴伏在城楼顶的城垛,貌似还在打着瞌睡。

    “里面的情况如何,有没有什么异样?”距城楼数百米的阴暗处,有人在低声地说话。

    “好像都在梦中,毫无戒备。”

    “哼!如不是家主有令不需攻进城中,此时只需一个突袭便能破城而入,杀他个鸡犬不留。”

    “废话!家主一向深谋远虑,岂是你我之辈能轻易揣摩出来的。我等只需听命行事就是了。”

    “你们在嘀咕什么?立刻吩咐众人点亮火把,齐声呐喊。”说话之人的嗓音有些苍老,大概是这些人的发号施令者,阴暗中很难辨清样貌。

    “杀!杀呀!......冲啊!......”

    “吼吼吼!杀杀杀!”

    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突然撕破夜的沉寂,声如雷动数里之外可闻。数万支火把也在顷刻之间燃起熊熊的火焰,将暗夜的天空映得一片火红,仿佛将天都一下点燃了似的。

    成千上万的刀枪剑影在熊熊的火光下,闪射着刺目耀眼的精光。黑压压的人流,层层叠叠,嘶喊狂叫着,杀声震天。蜂拥的人流排山倒海般朝着坚实高大的城楼碾压而来。

    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

    突然,始终一片沉寂的城头上猛地腾起一片灯火,犹如一条蜿蜒千米的火龙。烁烁闪耀的火光下,成千上万的劲装武士张弓搭箭,齐齐箭指城下呐喊喧天的人流,空气中瞬间弥漫冲天杀气。

    “放箭!”城头上响起一声震天大喝。

    刹那间,万箭齐发,撕破空间的障碍,有若天河倒悬般夹着尖锐刺耳的啸鸣,狂风暴雨般的倾泻而下。

    “啊!......哇!......啊!......”

    上一刻还在喊打喊杀的狂吼声,下一刻便成了一片惊呼惨嚎,蜂拥的人流顷刻间成片成片地倒下,漫空鲜血飞洒。

    “退,快退!对方早有防备。”

    “撤!所有的弓箭立即发射,掩护撤退的人。”

    向回狂奔的人流铺天盖地,闭上眼胡乱的发一箭都会有人倒下。

    城头上的箭矢一**地狂射,腿脚稍慢的人,没跑几步便成了尸体。片刻间,城楼下已布满了积尸,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千之多。干燥的土地似已被不断涌出的血水浸透,开始向四周蔓延流淌。

    城楼下的溃逃者终于在惊恐中脱离弓箭的射程外,开始组织弓箭进行反击。

    双方的距离早已脱出射程,彼此的攻击都是在虚张声势。

    相持了片刻之后,城下的人流突然集体后撤,这些人本就不是存心来攻城拔寨,只是前来作作秀而已,以达到某种战略目的,做梦都没想到会付出如此惨重的损失。所以撤离的速度无比神速,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云街是王都的一条主街道,道路十分宽广。无论从哪个方向前往陆府,飞云街都是必经之路。

    夜深人静,沉寂的街面了无人迹,唯有昏暗的街灯在夜风中闪着淡淡的幽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击碎了冷寂的空间,无数身着劲装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街道的尽头,乍看上去约有万人左右。

    这些人影的行进速度十分迅捷,且队列整齐,万人一路奔行间,却无一点紊乱之状,像似一支受过严格训练的队伍。每个人的气息饱满,脚步轻盈灵动,尤其是走在最前端的三人,皆是金甲披身,脚下如风。举手投足间有若行云流水,给人一种飘逸虚幻的感觉。

    这三人便是由凤一所率领的三人组,身后万人皆是陆府的精英弟子。他们是奉了陆随风的指令将去增援陆府,甚至知道这条街上潜伏着桑家的十万精英,这可是明知山有虎的作为,至于为什么要如此行险,没人会问,只知军令如山。

    转眼间,队伍便快速地行至道路的中段,凤一与突前的三人突然止住前进的脚步,猛一抬手,紧随其后的队伍立即戛然而止。整个过程像是曾训练过千百次一般的纯熟默契。

    “有埋伏,快撤!”凤一轻声喝道。

    话音刚落,沉黑的夜空中突然暴出一团璀璨的火花,整支队伍顿时呈现在闪耀的辉光下,无所遁形。

    紧接着,道路两旁的阴暗中不断地涌出一批批黑压压的人流,层层叠叠,至少也有十万之众。转眼间,便将前后两端的道路封得水泄不通。

    锵锵锵!

    空气中传出一片刀剑出鞘的声响,一股股浓烈的杀气顿时弥漫开来。成千上万的刀光剑芒闪射着锐利的寒光,齐齐指向被围在道路中央的凤一等人,四周的人流一步步地朝前挤压。

    一场众寡悬殊的绞杀,一触即发。十万对一万,胜负之数似无悬念可言。但十万只羊对一群虎狼,胜负输赢还真不好说。

    “布阵!”风一果断地下达指令,“三叠重合阵!”

    整个队伍闻声而动,一时间人影连连闪动,互相交替穿梭,忽左忽右,形影交错。几息之间,一条长龙般的队伍,瞬间聚成百人一组,百组合一的重叠三角大阵。这种战阵攻守兼备,每一角都有着强悍的冲击力,尤其在敌众我寡的情势能将损失降到最低限度。

    凤一的三人组,每人守护一角,以确保三叠重合阵的稳固。三角不溃,固若金汤。

    “杀!”凤一暴喝一声,长剑锵然出鞘。

    “杀杀杀!”万人齐吼,万剑出鞘,气吞山河,声震九霄。凤一首当其冲,长剑再空中划出一道弧光,森寒的剑芒横跨二十米空间,朝着敌群斜劈而去。

    “啊啊啊!......”

    敌群中突然暴起一蓬血花,前排数十条人影同时发出惊天惨嚎,残肢断臂四下飞洒,瞬间倒下一片尸体。

    这猝不及防的巨变,令敌群一阵惊慌错乱。凤一趁势率众切入敌群中心。三角战阵在排山倒海的人流不断的旋动着,忽东忽西,所到之处剑光飞射,剑气如虹,漫天血花绽放,挡者即死,触之即亡。己方同时也有数百名陆府弟子阵亡。但与对方的伤亡对比,连零头都算不上。

    血腥残酷的搏杀,人人全身浴血,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遍地横尸断臂,血流成河。

    经过几番惨烈的拼搏,陆府弟子又倒下了几百,对方却付了七八千的代价。

    敌我双方此刻似乎都杀红眼,彼此都在踏着自己同伴的尸身继续拼杀,战斗,直至倒下,又被身后的同伴践踏。空前的血腥,残酷,惨不忍睹。

    无论是千军万马的战场,或是江湖门第间的搏杀,狭路相逢勇者胜,颠扑不破。

    陆府的弟子在龙狮卫地狱般的特训下,早已练就一身坚韧不拔的心性和战力。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没有丝毫的惊惶和恐惧,只要还立着,必将战斗进行下去,直至倒下。

    桑家一方虽然人多势众,悍不畏死。但恐惧和死亡是两个概念,恐惧有时比死亡更可怕,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如此多的同伴的尸体躺在血泊中。也许上一刻彼此间还在相互问候,勾肩搭背地闲谈说笑,下一刻却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有的甚而手脚分离内脏四溢,死无全尸。心在颤抖,哭泣,撕心裂肺的恐惧无情地摧残着强大的心智,吞噬着勇气,逐渐流失的斗志让人开始选择躲闪,退缩。

    惨烈血腥的搏杀仍在继续,浑身浴血的陆府弟子不断地有人倒下,片刻间又有数百人跌躺在血泊中。没有人畏惧胆怯,三角战阵虽在不断的萎缩,却仍然坚稳,丝毫不乱,运转自如,强悍的攻击杀伤力让敌人感到惊惧,战栗。战阵所到之处,对方的敌群开始选择有意的闪躲回避。无畏无惧的拼搏竟在重重的围困中杀出了一个五米的真空地带。

    双方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僵持状态,陆府弟子借此时机得到一点喘息,恢复已将力竭的战力。敌方阵营也同时在调兵遣将,重组战力,蓄势发动更强的攻击。

    陆府的弟子已面临困局绝境,在敌方人海战术的不断碾压下还能支撑多久?如无意外的变故,必将死伤殆尽,全军覆没。

    正当对方准备发起新一轮的攻击,腹背突然响起一片震天杀声。猝不及防的惊变让敌群瞬间陷入一片惊慌错乱。

    “我们的援军到了!”凤一冷峻地喝道,“杀!”

第九十四章袭杀与反袭杀

    陆府弟子的士气瞬间飙升到顶点,人人热血沸腾,杀气奔涌。在凤一的带领下,有若一把锋芒无铸的利刃,再次疯狂地切入排山倒海的敌群之中。

    陆府的另一路援军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地赶到,在虎一的统领下毅然地对敌腹背发起雷霆万顷般的攻击。

    一支突然从天而降的生力军,士气如虹,杀气惊天。趁敌惊惶错乱之际,一路飞斩狂劈,浴血搏杀,踏着遍地横尸在敌方重重的人海中,生生死死的杀开了一条血路,与凤一合兵一处,随即返身向外疯狂地扑杀出去,其势有如滚滚洪流奔腾,一往无前,天崩地裂般的在重重人海中肆虐地碾压,撕裂,留下一片血海尸山,狂暴地杀出了铁桶般的重围。

    待对方从惊惶错乱中回过神来,重新组织战力,笼中之鸟已然脱困而出,转眼间便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一场精心谋划的伏击袭杀战,以十倍的绝对优势展开血腥的围杀。满心胜券在握,结局令人捶胸顿足,撕心裂肺。这满街的横尸血河几乎都是桑家弟子留下,至少不下于两万之众。而陆家的弟子却以最小的损失,最坚韧强悍的战力浴血重生,杀出绝境重围脱困而出。

    任谁都没想到沉寂软弱了数十年的陆府,竟会拥有如此强大而霸道的实力,以一万之众,力抗十万强兵,以微小的伤亡斩敌数万,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全身而退。震惊,震撼,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直到此刻,从陆府狼狈撤回的队伍才姗姗来迟。如若早来片刻,或许这场伏击围歼战的结果或许便将重新改写了。

    桑家的谋划可谓是机关算尽,却没算到陆府的战力竟会如此强悍。非但颗粒无收,反倒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事到如今,继续留在这里已完全失去了意义。突袭陆府的人已全部撤回,自然不会再有陆府的救援弟子重现此地。无奈之只好重新整合了一番队伍,无精打采地撤出了飞云街,踏上了回归之路。

    “南甫街”同样是王都的一条主街,同样是前往桑家的必经之路。

    “以其人道还施彼身,来而不往非礼也!”陆随风斜躺在一栋民宅的屋顶之上,双手枕着头,喃喃地自语道。

    紫燕的双腿成了陆随风的酥软的枕头:“你为何让凤一她们独自行险,白白牺牲了上千名陆府的弟子。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痛惜么?”

    “情非得已!但我没想到损失会如此惨重。”陆随风痛惜地叹了一口气,“如不行此险棋,桑家之人定会有所警觉。试想一想,陆府遇袭,在外的精英竟无一人前往救援,这正常吗?你会猜会想,桑家之人可不是吃素的,连围点打援这种高超的谋略都想得出,难保不会看破我的计谋。另一方面,我们需要时间从容布置,我们的人要从王都的各处赶到这里集结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凤一虎一的行动旨在消除对方的顾虑。当他们回师之时,便是我们血债血偿的时候,我要他们以十倍百倍的代价偿还!”

    “哼!这次我也要大开杀戒,沾点血腥。你不会反对吧!”紫燕咬着银牙,恨恨地道。

    “报仇雪恨人人有责,这次准了!”陆随风忽然翻坐了起来,“他们来了!”

    “呼!”紫燕揉了揉已被压麻的腿,兴奋地立起身来,理了理裙衫就准备跃下屋顶。

    “打住!”陆随风一把扯住她的裙衫,出声阻止道,“敌人都未到,你下去杀谁?”

    “你不是说来的吗?”紫燕委屈地道。

    “敌人刚入街口,至少还有一刻钟才会走到这里。再说对方将近二十万之众,你一个人跳下去杀得完么?”陆随风苦笑地解释道。

    “哦!我是不是太笨了?”紫燕目中盈着泪花幽幽地道。

    “这怎么可能!你这是报仇心切。”陆随风柔声安慰地道,“到时你听我的指令行事,绝不会让你闲着。”

    紫燕闻言乖巧地点点头,回身坐回原处。

    “龙一!”陆随风轻呼一声。

    龙一闻声倏地出现在不远处的屋顶上。

    “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弓箭手蓄势以待,等对方过去一半之后,万箭齐发,然后趁其惊慌错乱之际,全体发起攻击,放手搏杀绝不姑息,如有逃逸之人也不必穷追猛杀。”

    “是!”龙一应了一声,瞬间从屋顶消失。

    风起,掀动长衫猎猎作响。天上的星光已然隐退,云层越来越厚。天际边不时有刺目的电光划过,伴着隐隐的雷动之声。

    一滴两滴......冰凉的雨水洒落脸上。

    远处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许是快落雨的缘故,对方像似加快了挺进的速度。

    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条长龙,十人一排,队列有序,毫无紊乱之感。不愧为王都第一大势力,族中弟子的素质也颇为优良,陆府的弟子如没龙狮卫的特训,根本没资格与对方相提并论,一较高下。

    雨滴越来越密集,一队队的人流迅速地通过。

    一道炫目的电光忽然划过天穹,随之传出一阵轰隆隆的雷动之声。

    “放箭!”滚滚雷动声中夹着一声暴喝。

    刹那间,四周八方万箭齐发,风声,雨声伴着尖锐强劲的箭矢呼啸声,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啊!......哇!......”

    隆隆的雷声中隐夹着凄厉的惊呼惨嚎,大片大片的人影纷纷在大雨中倒下。

    “杀!”风雨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巨吼。

    “杀杀杀!”数万之众齐声喊杀,撼天动地,声压惊雷。

    猝不及防的变故令桑家弟子一片惊慌失措,才从追命夺魂的箭雨狂袭中回过神,漫天的刀光剑影又从四面八方肆虐的席卷而来。惊天的杀声中,有些桑家弟子连刀剑都未来得及出鞘,便被无情地劈开头颅,割破喉咙,斩断手臂。

    残酷的杀戮中,有部分桑家弟子拼死抵抗,瞬间便被绞杀。其余的桑家弟子惊呼嘶叫着四下溃逃。其间有数百名高手见情势不妙,纷纷拔起身形冲天而起,试图从虚空逃逸。

    道路两端的屋顶之上,骤然闪现出无数道身影,个个飞身跃起,脚踏虚空如履平地,顷刻间便将那些逃逸的高手纷纷截住。一场虚空大战在电闪雷鸣的暴雨中展开,一时间剑影纵横,刀芒飞舞。对方高手的人数众多,漫空都是三五人对一人的战斗。只可惜双方之间修为差距过大,呼吸间便有人从虚空跌落下去,有些一剑穿胸,有些被拦腰切成两段,死状空前惨烈。

    片刻之间,大半高手都被斩落空间。剩余的高手已被对方杀得魂飞魄散,纷纷四下逃窜,侥幸得以逃出生天,捡回一条性命。

    桑家的前队与后队之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前面的人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后面的人只听见前面杀声震天,不明状况,不敢轻易冒进。再加上电闪雷鸣,雨雾弥漫,五米之外目难以辨物。前后之人都在观望,猜测,判断。没人敢擅自行动,轻易挺进,以致将大好战机白白葬送。

    陆府的弟子不过只有七八万之众,而桑家弟子却有近二十万人,如若正面搏杀,杀人一千自损八百,这种局面陆府绝对承受不起。所以,陆随风才采取放弃两头袭杀中间的战略。再加上雷电暴雨的辅助,让本来就处于惊疑惶惑的桑家弟子,更加不敢轻易躁动。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如果缺乏对人心人性的准确认知和掌控,哪怕计算得再精密细致,都会随时出现这样或那样的意外和变故。

    陆随风自行走人间道以来,从上一世走到这一世,历尽艰辛与坎坷。这才稍稍领悟一点人间道的内涵,其中最重要的一环便是对人性的了解,认知和最深层的明悟:

    神是什么?就是撑握道的人!

    道又是什么?是规则!

    以书入道,以画入道,以医入道......掌握了某种事物的规则,便入了其中的道。但,只是小道,无数的小道汇聚一处,最终成就其大道,认知,撑控了自然规则。

    风停,雨歇,雷电收。夜空中又有隐隐的星光闪烁。

    桑家的一众弟子从道路的两端向中间小心翼翼地挺进,人人刀剑出鞘,全神戒备,以防突如其来的变故。

    “啊!......哇!......”

    人间地狱,修罗场。满地的残肢,断臂,横七竖八堆积如山,人体内脏四溅,惨不忍睹。

    桑家的弟子中突然掀起一阵巨大的骚动,有人发出凄厉的惊呼,有人在拼命地呕吐,更有人在浑身颤抖。

    这是谁干的?如此残忍,无情,斩尽杀绝,还有一丝人性么?桑家所有的弟子都在发出这种悲愤无比的心声。他们何曾想过前一刻,他们又曾在做什么?难道不是想做诸如此类的事吗?以十万之众伏击一万人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发出过这样的声音吗?理所当然,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

    人性的自私,冷酷,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不懂,我也装作不明白。

    陆随风等人雷霆一击,抽身走人。歼敌数万,毫发无损。一场智与计的博弈,一场袭杀与反袭杀惨烈较量,至此缓缓地落下了帷幕。

第九十五章排名争霸赛

    长街碟血,雨夜伏杀,任谁都想不到一个几乎完全被忽视,动辄便被各大顶级势力扇耳光的陆府,竟然敢与王都首屈一指的桑家强强抗衡。一万对十万,以寡敌众,在重重的包围中,以最小的牺牲,强悍无比的战力,斩敌万余,杀出血路全身而去。雨夜袭杀,雷霆一击,更是杀得桑家弟子胆颤心惊,魂飞魄散,数万桑家弟子横尸街头,血流成河。

    陆府雨夜一战更是名动王都,令各大一流势力纷纷侧目,震撼不已。一向饱受挤压的陆府,数十年来都被列为十大世家最末之位,在王都的市场分割,利益分配上毫无话语权,常常是敢怒而不敢言,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谁说桑家战力太弱,不堪一击?可谁敢与其一战,与其一搏。答案是没一股势力敢触其锋芒。

    唯有陆府凭一己之力,横空崛起,以雷霆万顷之势,杀得桑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噩梦连连。

    张扬,霸道,不可一世的桑家忽然偃旗息鼓,收声敛息。致使整个王都的平衡瞬间摇晃不定,各种势力纷纷蠢蠢欲动,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被侵占掠夺的产业,甚而逐步地向外扩展蚕食。

    为利而战,为财而亡。一时间,整个王都的大街小巷,无处不见刀光剑影,街头横尸的埸景。明里暗里,各种势力间的火拼搏杀比比皆是。

    王都城内的无数区域,码头,产业,频频反复易主。你争我夺,硝烟弥漫,血杀纷争的场面愈演愈烈。致使整个王都混乱不堪,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纷纷联名上书王国高层。

    南宫国主闻讯大怒,即刻下旨给太子南宫杰,令其全权处置此事,消除隐患,尽快平复王都的这种混乱局面。

    太子南宫杰继位以来,首次处理如此重大的政务。心中一时空空无底,思忖良久,实无应对之策。唯有求救于三公主南宫玉。谁知南宫玉凌空飞起一脚,将太子南宫杰踢向了陆随风。

    “风弟呀!这次王都之乱,你陆府可是罪魁祸首。国主已将此事交予太子全权处置,你看这事该如何应对?”南宫玉将一顶罪魁祸首的大帽硬戴在陆府的头上,看你陆随风还能不能置身事外,坐视不理?

    “这个......玉姐,太子!这顶帽子是不是戴错了地方。那桑家一贯横行王都,肆无忌惮地强取豪夺,我陆府此番只是不堪其辱,被迫展开自卫反击而已,何罪之有?”陆随风极力地申辩道。

    “哦!有这样的事,我们怎不知道?”南宫玉眯着眼,故作迷茫地道,“据确切的情报,貌似你陆府在一夜之间便斩杀了桑家的数万之众,令桑家元气大伤,偃旗息鼓。致使王都平衡错乱,最后演变成如此混乱的局面。姐知道你一向智计百出,事到如今,不问你讨要应对之策,找谁呀?”

    “是呀!我们这是特来向你求救讨教的。”太子南宫杰开口言道。

    “我自然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我有说过不管不问么?”陆随风抱怨地道,“云姐最近修为暴涨了,一见面便给我来个下马威,惊惶之下,一不留神便将刚想到的主意给弄丢失了。”

    “小气!姐只是与你开个玩笑,你便耿耿于怀了。真没肚量!”南宫玉盈然笑道,“好了!说正事。风弟,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陆随风略略沉思了片刻,细细地分析了一下王都眼下的情势,这才若有所思地言道,“照王都目前的局势来看,如要迅速平息这种分争哄抢的事态,唯有将所有的平衡彻底全部打乱,然后重新大洗牌,建立一个新的平衡。老的势力在衰退,新的势力强势崛起,才会导致眼下的局面。陆府与桑家的搏杀和血拼只是一根导火线而已。今日不乱,明日也会发生变故。只有破而后立,才能一劳永逸。”

    “我听明白了!就是让各大势力凭实力重新排位。”太子南宫杰若有所悟道,“但具体该如何实施?”

    陆随风点点头道:“说的不错!但不仅仅如此,排位的目的和具体的利益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我粗略地算了算,王都的一流大势力约有一百二十个左右,其余的中小势力大都依附着这些大势力。也就是说,必须将整个王都所有的势力按照不同的等级,划分出一百二十个区域。然后由王国出面组织一场势力等级划分的大比武,而比武的对象便是这一百二十个大势力。每一方可选派五人出场参加比武大赛,不受年龄限制,不论生死,只问结果。

    比武的规则,由五个势力组成一个赛组,采用循环赛制。为了公平起见,采用抽签方式决定每组成员。每组中的第一名晋级为一流大势力,才有资格参加一流大势力间的排位赛。照此类推,各个势力的等级排位便新鲜出炉。而区域和利益的分配,也是由等级排位的高低来决定。一切皆由强大的实力来决定,无怨无悔。最终的结果皆由王国记录登记在案,再设立一个特殊的监查机构对其进行管理和掌控。如此一来,这些民间的势力都在无形中受到王国的节制和监控。不知我这方法是否可行?”

    “风弟真是太有才了!王都千百年来面对这些民间势力,始终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掌控和管理,因而只能半睁半闭,只要不触及底线,一般不会出面加以干涉。如照这个方法实施,一切都迎刃而解了。”南宫玉豁然开朗地道。

    “此番谋划果然无比精妙!”太子南宫杰频频叩首地赞许道,“阶梯层次划分清晰明确,区域利益的分配皆由自身的实力来决定,各方势力自然无话可说。我回去后立即着手办理此事。”

    “呵呵!如此甚好,幸不辱命。否则,看玉姐这个阵势,真会将我一口吃掉。”陆随风望着南宫玉那双一直凝视着自己的眼睛,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姐倒真是有这个想法,只怕你的紫燕不同意。所以......切,胆小鬼!吓成这样,看来姐该与紫燕沟通一下。”南宫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立起身来朝外走去。

    “玉姐!别......别......紫燕她出去了。”陆随风有些惶急地道,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与女人打交道,直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够用。

    “姐有说过去找紫燕吗?你没想做贼,干嘛这样心虚。”南宫玉娇笑道,“你出了一堆主意,我们得抓紧时间做,你说呢?”

    “那是!国主第一次将如此重大的政务交予太子处理,决不可有半点疏忽。”陆随风闻言松了一口气,便迫不及待地将二人送出了陆府。心下仍是忐忑不安,他忽然感觉这个南宫玉貌似对他动了真情,像是用情还不浅。麻烦了!如让紫燕察觉出来,还真是难以解释清楚。看来这王都已非久留之地,只待这场大比武结束之后,立即返回西郡州,那里还有许多事等着自己去处理。

    王都城中的一百二十个一流大势力,几乎在同一时间,接到了一份等级大比武的通知。而这次大比武是由当今太子南宫杰代表王国亲自督办,可见这等级大比武的含金量有多高多重。

    从古至今天翔王国还是破天荒第一次,以王国的名义对民间势力进行彻底的整合,并制定出严格的等级划分,而且还将进行登记注册。还特设了一个监查机构实施全面的监查和管理。

    等级的划分意味着什么?各个势力自然心知肚明,那可是未来利益的重新分配。没有任何势力会忽视这次大比武的重要性。

    一时间,整个王都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街头巷尾再也见不到刀光剑影的搏杀,所有的强取豪夺都完全没有意义,因为它们未来的归属权,只会在未来大比武中产生。

    各大势力皆纷纷偃旗息鼓,闭门选拔精英良将,以期在比武场上争取更高的排位。每个被选拔出来参赛的武者,几乎都抱着视死如归的气概,因为比赛的规则是不论生死,只问结果。可以预见未来的等级大比武,将是如何的惨烈,残酷,血腥。

    没有人会关心倒下的英雄,欢呼声只会献给仍站立着的胜利者。

    等级大比武的日期已然临近,比赛的地点是王都演武场,可容纳十万观众。还未开赛,所有场次的门票早已销售一空,可谓是一票千金难求。

    陆府往昔虽然不堪,但仍属于一流大势力的行列,自然也接到了等级大比武的通知。意外的是并未像其他势力那般闭门挑选比赛的武者,似乎根本没将这次比赛当回事。

    “这次大比武,你准备让谁上场?”陆家主品着香茗,漫不经心地问道。

    “哦!还没想好,谁上都差不多。”陆随风随口道。

    “最好不要掉以轻心,狮子搏兔须尽全力。更何况,这次各大势力派出的都是顶尖高手。所以,绝不可小视。”陆家主出言提醒道。

    “家主提醒得对,我不会给任何人可乘之机。”陆随风慎重地道,“届时我会派云无影,欧阳明月,龙一,凤一,虎一出战。这个阵容应该可以应付了吧!”

    “呵呵!这还用说,可以横扫整个王都。哈哈哈!”陆家主朗声哈哈笑道,这数十年来,他从未如此开心舒畅地笑过。

第九十六章排名争霸赛(下)

    天翔王国开国以来,首次由王国出面举办民间大势力排名争霸赛.排名的高低直接影响到未来的区域划分和利益的分配,而且还将被登记注册,并能得到王国的认可和维护。这对每个大势力来说意义非同凡响,一时间那些终年潜隐苦修的顶尖高手纷纷浮出水面,卧着的龙,藏着的虎,此时不崭露头角,更待何时?

    往昔的势力排名都是彼此间心照不宣的认可,从未进行过真正的较量。孰强孰弱,还真是一时难以预知。

    每一个能踏上赛场的选手都不是省油的灯,没人敢忽视,掉以轻心的结果只能做躺下的英雄。

    只问结果,不问生死!

    冷酷,无情,血腥的规则,刺激,震撼,令人血脉喷张。你有写遗书,留下遗言吗?你有视死如归,面对死亡的觉悟吗?

    每个势力被选拔出来的顶尖高手们,都毫无例外的接受诸如此类的询问。回答的结果不尽相同,为了武者的尊严,荣誉,为了家族,势力的未来,不惜一战,不惜一死。

    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不等于实力,只有经过惨烈的搏杀之后,仍还坚挺的立着,才能被天下人认可。

    排位大赛的日子终于来临,天光微亮,一抹鱼肚色刚透出天际的云层,整个王都便沸腾了起来。四面八方的人潮一齐涌向王都演武场,这些人都将亲眼见证未来风云势力的诞生。王都未来的新格局都与每个人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无论是平民,商家,武者,都将打破往昔的模式,重新选择,定位。

    霞光洒满长空,十万人的演武场已然座无虚席。各大势力高层人物纷纷落座最前排,所有的参赛选手都有自己的专属区。

    每个势力的参赛选手至少都有二十位之多,唯有陆府的区域尤其冷清,满打满算就只有五人,连一个多余的候补人选都没有,顿时引起了各个势力的一片猜测与议论。

    “陆府这些年一直衰落,连像样的高手也没几个。”

    “难怪是十大世家的最末一名,看来这次又是垫底了。”

    “能勉强凑满这几人已不错了。”

    “话不能这样说,兵在精,不在多。”

    “嘿嘿!说不准是匹黑马,也未可知?”

    陆府的高层人物端坐前排,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人人脸上皆挂着淡然的笑意,自己的货自己心中有数,带一堆垃圾废物来有什么用,多添几具尸体而已。

    不远处的流云宗主朝着陆随风远远的打了一个招呼,做了一个友好的手势。

    “流云宗与陆府有交情?”某势力的人微感惊讶地道。

    “不会吧!据说流云宗还意图强抢过他们的产业。”

    “我明明见到他们在相互打招呼,貌似关系还不错。”

    “那又怎样!流云宗都自顾不暇,哪有闲心帮人。”

    说话间,抽签仪式已完毕,各势力的代表纷纷回来自己的专属区域。

    中央的主席台上,太子南宫杰,三公主南宫玉,以及王国的一众高层人物端坐其上,令整个演武场增添一份肃穆,庄重的气氛。此次等级争霸赛非同小可,启用任何一个势力的人当裁判都难以服众。所以,便由王国特派专人担任比赛裁判,这一点已经过各方势力的认同。

    裁判的职责,公正严明,修为境界高超,观察力非凡。

    万众瞩目的期待下,三名王国指派的裁判终于登上比武台,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简略的宣读了比赛的规则。接着,慎重的宣布等级排位争霸赛开始。

    第一阶段的比赛含金量最高最重,所有的获胜者都将荣登新一届王都第一大势力的宝座。一流大势力的位置只有二十四个,所以战况也会最惨烈,竟争也将会非常残酷。

    “第一组的一号对五号,双方派选手上场。”裁判朗声宣布道。

    双方上场的参赛选手都是圣者巅峰的强者,一个使刀,一个用剑。两人的年龄差异不大,都在五十岁左右。

    两人遥遥相对,未战双方的气息杀气便弥漫开来,周边的空气都在发出丝丝裂响。

    “开始!”裁判的话音刚落,便传出刀剑出鞘的铿锵声响。

    刹那间,漫天的刀光闪烁,纵横的剑气飞扬,双方的气势瞬间攀至顶峰。

    铿锵铿锵!......

    刀剑撞击发出尖锐刺耳的铿锵声,火花金星四下飞溅,两人看似实力相当。惨烈的搏杀,转眼便过百招,彼此的身上都有鲜血溢出,眼中都布满了血丝。最后,持刀的一方被一剑穿透腰际,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回手一刀劈下了对方的一条手臂,顿时血如泉涌。一声惊嚎,跌跌撞撞地朝后退去。握剑的手臂还插在对方身上,已完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裁判适时地宣布了胜负结果。

    立着的胜者是英雄,赢得了场上的一片欢呼与掌声。第一场揭幕战就如此血腥惨烈,不知后面的战斗将会是怎样激烈残酷的场面。

    第一组与第五组的搏杀结束,虽没人死亡,但鲜血四溅,断肢残臂的场景都连连上演。

    “第二组与第四组的选手上场。”裁判再次朗声喊道。

    “我先上!”云无影十分暴力地道,“放心!不会耽误多少时间。”不待众人有所反应,嗖地一声便飞上台去,对方的选手也很快地飞了上来。

    “陆府的人死绝了,竟派一个女人上场。”

    “看样子好像还不到二十来岁,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对方上场的选手两鬓斑白,至少六旬以上,双目精光闪烁,气息内敛,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修为的高低。并未因对方是位弱不禁风的姑娘儿而有所小视。活了这大把的岁月,自然明白能走上这个赛台的人皆非等闲之辈。

    “尊者初品!运气不错,不然太没劲了。”云无影上下打量着对方,云淡风轻地笑道。

    “咦!你竟然能看出老夫的修为?不简单!”老者目光烁烁地凝视着云无影道,瞬间提足了十二分心神,严阵以待。

    “切!这都不知道,你额头上写得一清二楚。”云无影不屑地道。

    老者闻言,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自己被人耍了,顿然恼羞成怒,全身气势轰然爆裂开来,一股凛然的杀意有如万马奔腾,直朝对方席卷而去。狮子搏兔须尽全力,老者深谙此道,手中之剑随之出鞘,一道刺目的电光划破空间,横跨十米的距离,瞬间射向视若未觉的云无影。

    一剑穿胸,一击必杀。赛场上没有男女老幼之分,站在对面的就是对手,敌人,誓斩杀之。

    “完了!一个多俊俏的姑娘,死了多可惜呀!”

    “这陆府真他妈的还是人么?竟让一个姑娘来送死。”

    场下一片惋惜之声,纷纷岀言咒骂着陆府。

    老者志如铁石,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穿胸的长剑不停地旋动,撕绞着,直到对方的身躯被撕绞成片片碎屑,这才深吐了口气,收回长剑。

    “死老头!玩够了没,心好狠呀!”

    一个幽怨的声音飘过老者的耳畔,有如惊雷般让老者全身巨震,凝目一看,对方仍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神情间带着几分幽怨。

    “刚才绞碎的是什么?幻觉!”老者有些迷茫地揉揉眼,但见对方莲步轻移,身影忽然一阵闪烁,漂浮虚幻,时聚时散。

    下一刻,便见一道璀璨精光乍闪而逝,老者忽然发现自己猛地飞了起来,飞得好高好高,可以一览全场的观众。

    “咦!我的身体怎么会在下面,头呢?天呐!颈项上的血竟喷了三尺多高。啊!我怎会跌了下来......”

    砰!一颗两鬓斑白的头颅从高空坠下,砰然落地,像球一般地滚动着。

    “我真的好不忍心看见这悲伤的神情!”云无影有些哀伤地道,飞起一脚将老者的头颅踢向对方的专属区,随伸手推了推无头的身躯,轰然而倒。“死了还继续立着,会吓死人的。”

    静!全场十万人,竟无一人发出声响,一片死寂。

    “哇!......”

    “啊!......”

    有人在呕吐,有人在惊呼。

    云无影云淡风清的缓缓走回自己的专属区。

    “陆府胜!”良久,裁判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宣布比赛的结果,立即有人上台将无头尸身抬了下去。

第九十七章 绽放风采

    “这云无影也太暴力了,一剑杀了就是,弄得如此血腥干嘛!是不是得到了你的真传?”紫燕瞟了陆随风一眼,嘘吁地道.

    “这个......她好像比你稍差几分,想当初你一招瞬杀三十六人,那场面......咳咳!日后得让她向你多讨教讨教。”陆随风咳咳地笑道。

    “你......我......你欺负人!”紫燕嘟着嘴,幽怨地道。

    陆随风见状,轻轻地搂了搂她的纤腰,怜惜地道:“我说的是当初,现在早已洗心革面,成了标准的淑女。你看!好像欧阳明月要上场了。”

    欧阳明月一袭雪白的衣裙,莲步盈盈地走上了赛台,细腰轻扭,犹若柔风拂柳。

    “不会吧!怎么又上来一个姑娘,看上去比刚才那个更娇弱。”

    “陆府的男人都是懦夫,让女人出来撑场面打天下。”

    “千万别小视女人,别忘了刚才那一幕,杀伐比男人更加凶狠,果决。”

    场下的人胡乱地议论着,一片嚷嚷声。

    对方再度出场的选手,是个身形高大健硕的大汉,看上去四十开外,举手投足间有如高山巨岩般坚实,稳定。

    欧阳明月在他面前显得是那么娇小,柔弱,对方仿佛一根指头都能将她轻易捏碎。

    出场的健硕大汉并不这样认为,他的修为比刚才被斩掉头颅的老者稍弱上一线,应该是半步尊者的修为。适才发生的一幕仍历历在目,此刻还余悸犹存,换做平时面对这般娇弱的女子,或许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更别说与之展开搏杀了。

    但他此刻却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势,前车之鉴,他绝不会再被这幅娇弱的外表所迷惑。扮猪吃老虎,同样的戏码演两次,如再不明白,那就真是猪了。

    大汉的神色格外的凝重,手紧握着剑柄,全身的气势在逐步攀升,犀利的目光精芒闪烁,有如实质般射向那看似娇弱的身形,一般人面对如此锐利的神光几乎都会当场崩溃。

    但在欧阳明月身上却看不到丝毫惊惧之色,全身上下有若随风而动的拂柳,那么自然随意。

    “我不会被你这弱不禁风的外表所迷惑,我会拿出全部实力与你全力一搏。”大汉一字一句地道,声音里透着无比凝重的味道。

    “不就是一场比试,何必将气氛弄得如此紧张,真是高看你了。”欧阳明月和风细雨地道,脸上满是不屑。

    “你有资格让我重视。”大汉深信不疑地道。

    “你还没资格让我重视。”欧阳明月鄙视地刺激道。

    哗!全场人顿时全都张大着嘴,眼珠掉满了一地。

    “太狂了!”

    “一个小姑娘,真不知天高地厚。”

    大汉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霸道惯了,何曾有人敢如此蔑视自己,彻底触犯了他那所谓的尊严。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厚重之道!”一道沉重的话音落下,大汉一步抬起,手中长剑同时锵然出鞘,跨步斜劈,一道粗壮的电芒发出咆哮吼声,瞬间划破十米空间,厚重无比朝着欧阳明月迎面劈斩而去。

    欧阳明月望着那巨岩般沉厚的一击,灿烂一笑,随即优雅地挥出一剑。

    顷刻间,狂风骤起,漫卷满天落英,片片落英发出嗡嗡地颤响,旋舞着纷纷撕裂厚重的剑芒,紧紧的缠绕着汹涌奔腾的剑势,使其再难寸进分毫。

    “破!”欧阳明月一声娇喝。

    如山般厚重的剑芒不断暴出碎裂般的炸响,瞬间崩溃消散。

    气劲反噬,大汉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身形一震向后猛退一步,脸色微显苍白。

    欧阳明月手中长剑再次优雅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千百片落英犹似蝶舞旋飞,展动着轻灵的蝉翼,撕破空气的阻碍,朝着惊骇未定的大汉席卷而至。上下翻飞的片片落英飞速地旋动着,发出丝丝鸣响,每片落英都闪射着森寒的幽光,有如刀光剑芒般的锐利,每次旋转划动都会带出一片血芒,一朵绽放的血花。

    无数的血光飞闪,无数鲜红的血花绽放,勾画出一副无尽凄美的画面。

    如此优雅,飘逸,灵动的落英,充满凛然无比的杀气。嗡嗡颤响的蝉翼声,落在大汉耳边有如九天惊雷炸响:“再顽抗,杀无赦!”

    哐当!大汉的心神崩溃,无尽的惊骇,恐惧不断地吞噬着坚韧的灵魂,手中长剑锵然坠地。

    漫天落英随即消隐,一具血人瞬间呈现在十万观众眼前,全身上下至少有上百道血痕。

    “好优美的杀器!”大汉悲凉地言道,两眼一翻,仰天朝后直直倒下。

    “我的心很软,不会杀人。”欧阳明月轻柔地说,接下来便学着云无影的样,凌空飞起一脚,将血淋淋的大汉踢向他的专属区,“他还活着!”掸了掸衣衫,整理了一下鬓发,清风拂柳般的盈盈离去。

    欧阳明月的表现比云无影强多了,获得了场下一片雷动般的掌声和欢呼。

    “陆府再胜!”裁判冒着丝丝冷汗大声宣布结果。

    “明月的表现我欣赏,我喜欢,以后我就这样。”紫燕眨着一双大眼,粉丝般喃喃道,“太凄美了。”

    陆随风闻言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血淋淋的活尸,还“美”不胜收,女人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

    下一场,凤一像只彩蝶般的翩翩飞上赛台。

    “我操!又是一个姑娘!”

    “女人怎么了!你这五大三粗的样子,站在台上两腿直哆嗦,连女人都不如。”

    凤一身着一袭紫花裙衫,清纯的气息,生机盎然,好清纯唷!

    对方上场的竟然也是一个女人,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老太,至少头发已白了一半,年龄起码六十以上。

    一老一少相对而立,四目对视。

    老太目如电射,有若出鞘之剑,仿佛欲将对方刹那撕碎,凤一目光似水,涟漪微澜层层叠叠,波光涟涟,险险揉碎老太的双眼。

    老太骇然收回视线,气息鼓荡,裙衫无风自动,身上的气势随之蔓延开来,周边的空气不断发出轻微的炸裂声。

    凤一脚下不丁不八,随意的宁立着,没有鼓荡的气机,浩大磅礴的气势,全身上下虚飘飘的,毫无设防的势态,犹似头顶天空中的一片悠悠的白云。

    老太皱了皱眉,不断的眨着眼,对方的身形忽明忽暗,时隐时现,虚幻不停。她一度怀疑自己年岁太大了,老眼昏花,一时产生幻觉。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尊者初品的顶尖强者,心神力无比的强大,凝神于目,意欲锁定对方的身形和气机,趁其不备,发起惊天一击。

    有风吹过,一缕鬓发遮住凤一的视线。

    锵!老太见状,机不可失,手中利剑锵然出鞘,一抹精光划破苍穹,夹着尖锐的呼啸,瞬间出现在凤一眼前。惊天一剑,疾若天外流星,强劲的剑芒直透彩色的身影。

    老太心中方自一喜,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一点寒芒直朝自己的左脑飞射而至,心神一震,虽惊不乱,一个凤凰三点头,堪堪避过必杀的一击。剑气扫过,头皮生疼,几缕白发在空中飞洒开来。

    呼!老太才喘过一口气,一抹精光又在额前放大,迅疾回剑一格,铛的一声崩开对方剑身。身形随之暴退,手中利剑顺势舞出一团剑花,顷刻绽放百道璀璨剑光,揉身反击,朝着凤一狂暴地倾洒而去。

    面对漫天剑芒,凤一没有闪避格挡,视若不见。剑尖一抖,飘飘地递出一剑,透过重重叠叠的剑影直取对方的咽喉。

    这猝不及防的一剑,吓得老太惊魂出窍,汗毛倒立,收剑狂退,漫天剑影顿时溃散。反击得快,退得更快。怎奈对方剑芒有若幽灵般穷追不舍,每次剑锋颤动都会闪射七点寒星,分射周身七大要害部位,令人防不胜防。

    铛铛铛!......

    每崩开对方的一**击,身上都会留下数道口子,鲜血一路飞洒。惊骇,郁闷,深深的无力感,纷至袭上心头。眼下唯一的一条路,退,飞速地退,退出对方的攻击范围。直退至高台边缘仍茫然不知,直到一脚踏空,才惊觉发生了什么事。晚了!自己一把年纪,一身顶尖修为,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打得胆战心惊,毫无还手之力,硬生生地被逼下高台。还是对方手下留情,不想要老婆子的命。否则,早已是一具死尸横躺在赛台上了。

    老太毕竟是顶尖强者,虽然满身溢血,身临虚空,仍是惊而不慌。深吸一口气,凝聚最后的玄元力,凌空翻腾几周,踉跄坠地。

    “小姑娘心肠不错,老婆子谢了。”老太心境不错,朝着高台上的凤一拱拱手,悲怆地一笑,摇晃着走回自己的专属区。

    凤一甜甜的回了一笑,阳光灿烂地走下了赛台。

第九十八章血杀风云

    “呵呵!这位陆统领果然诚不欺我.”流云宗主对身旁的人哈哈笑道,“他身边的任何一人,的确都能轻松击败本宗。”

    “是啊!幸得宗主当初见机得早,否则后果真不敢设想。”

    “宗主!如我们双方彼此对上了怎么办?”

    “直接认输!不丢脸,哈哈!”流云宗爽快地下令道。

    “哇!终于上来一个带把的,貌似才刚成年。”

    “陆府还真有一个血性男儿敢走出来,刮目相看。”

    “凡是陆府的人,我挺!”

    “我也是忠实粉丝!不服咱也干上一场。”

    龙一身着一件淡黄色的长衫,闲庭信步般地走向高台。

    有人怀疑这厮走错了路,不小心溜到了台上。怎么看都不像比赛的选手,穿成这样哪里有点武者的霸道气息。

    对方又派出一位老者上场,气势爆裂,杀气腾腾,像是揣着杀子夺妻之恨而来。裁判还未宣布开始,便朝对方风卷残云般的轰出拳头。

    “偷袭!死老头太无耻了。”

    “卑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小伙子危险了!毫无防备。”

    龙一眼中寒芒一闪,随手虚飘飘地拍出一掌。

    轰!掌风拳劲在空中碰撞,发出巨大的爆裂声。

    “你再违规,判你出局!”裁判厉声提醒道。

    “老夫耳背,听不清。”老者咳咳阴笑道。

    “比赛开始!”裁判大声喊道。

    老者的突然偷袭虽然十分阴毒,却被对方随意一击便轻松化解。一击无功,反被自己的气劲反噬,震得内腑血气翻腾,十分难受。深吐了一口浊气,这才稍稍平复下来。随咳咳的阴笑道:“小子年纪轻轻反应不错,还敢暗算老夫,后生可畏!”

    “都快入土了,还没学会做人,街头地痞混混看上去都比你有品。”龙一无比鄙视地朝着老者伸出一根中指,“无耻的人见过不少,不知无耻的人倒是生平未见。”

    “老夫很无耻吗?哼!你小子毛才刚长齐,懂个屁!这叫做兵贵神速,兵不厌诈,兵者诡道,兵......”老者十分厚颜地说了一大串,还欲继续往下说。

    “兵你妈!”龙一真的很生气,猛地朝前踏出一步,瞬间出现在老者身旁,一道精芒乍现即逝。

    老者话到嘴边,忽觉眼前精光闪动,下意识地偏了偏头,还未回过神来,一边耳朵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伸手一抹,平平整整,哪里还有什么耳朵存在,满手满脸尽是鲜血淋淋,脚旁还躺着一块血肉,仍在微微抽动着。

    “啊!”老者一声惊天怒喝,热血冲脑,双眼布满了血丝。全身玄元力瞬间爆裂开来,手中长刀锵然出鞘,浓烈的气劲注满刀身,发出嗡嗡颤响。

    “刀裂天地!”双手握刀虚空斜劈,一道炫目的刀光划破苍穹,霸道无比的朝着龙一飞斩而下。

    锐利的刀锋临身之际,龙一空空的手中忽然握着一把很窄很薄的剑。手腕轻转,剑身陡然一颤,闪电般地在对方劈斩而下的刀背上,虚飘飘地轻拍了一下,刀势在眼前五寸之间骤然下沉,轰然劈向坚硬的地面,碎石崩裂,四下飞溅。

    老者狂怒中的倾力一击,被对方云淡风轻地随意一击,骇然落空。心神一震,冷静了许多,不顾耳伤的疼痛,暴然疾退。手中长刀顺势挥出一片刀光,以阻对方趁势袭杀。

    龙一像是早料对方一击无功必然后窜,手中长剑飞扬,瞬间洒出一片剑芒,犹似点点寒星透着凛然杀气,直指对方全身要害部位。

    当当当!......

    锵锵锵!......

    老者一气挥出上百刀,堪堪挡住对方狂暴的剑势,张嘴喷出一口鲜血,内脏被对方剑上的潜劲所伤,气血一阵翻腾。

    一剑,两剑,三剑......

    每一剑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令人惊心动魄。每一剑都直指全身七大致命部位,诡异漂浮的剑势令人防不胜防。一股深重的恐惧感遍袭全身,如此延续下去,不被对方开膛破肚,也会自行崩溃。

    拼了!老者心下一横,肉身玄元力倾力暴涨,身形猛然拔地冲天而起,手中刀光翻卷,崩开对方锐利的剑势。

    搏命一击,所有刀芒骤然汇聚,化作一道惊天长虹,人刀合一,震天劈杀。

    龙一见状,不惊不惧,微微侧身挪步,手中长剑顺势诡异地一拉一切。

    对方惊艳一刀,险险贴身狂劈而下,同时坠下的身躯恰好迎上这横拉切割的剑势。寒芒爆闪而过,一团血光迸溅,老者的身躯瞬间被切割成两段,内脏喷洒一地。上下两节身体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抖动着,惨不忍睹。

    哇......哇......哇!

    场下暴起一阵剧烈的呕吐声。血腥的一幕,比适才斩掉头颅更令人的腹部翻江倒海。

    龙一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冷酷地tian了tian嘴唇,缓步朝台下走去。从老者无耻的偷袭开始,已激起了龙一的杀心,也决定了老者死无全尸的结局。

    “死老头!卑鄙无耻,杀得痛快!”紫燕挥着小拳头,解气地自语道。

    陆随风凑近紫燕的脸,细细地揣摩着,这张精美的小脸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自己为什么就读不懂。

    “你这是干嘛!讨厌!”紫燕娇笑着推开他的脸,“这老头难道不该杀?”

    “该不该杀都在一念之间,这种人世上多着呢!杀得完么?只不过刚才那一幕似乎比云无影做得更血腥。你说呢?”陆随风阴阴地笑道。

    “哦!说得也是,不过我怎不觉得比刚才血腥呢?”紫燕摇摇头道。

    无语!陆随风苦笑地耸耸肩,他终于寻到了一个真理,女人很少讲道理,只谈情绪。

    这一组的最后一场,胜负都已无关大局。但规则是必须完成所有的比赛。

    虎一在场下早已心痒痒了,终于轮到自己上场,嗖的一声便飚上高台。

    “小弟弟!才来呀,让姐好等。”

    虎一的瞳孔瞬间收缩:徐娘半老,风情万种,成熟的韵味有如饱满的果实,令人垂涎欲滴。深陷的ru沟,引人遐思。隆起的酥胸,一开口便似两只蹦跳的小白兔,随时破衣而出。这还让人活么?

    摇摇头,感觉大脑有点蒙,有点麻,令心神无法凝聚。

    半老徐娘的眼神有些迷蒙,散发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媚劲,煽动着男人心底的**,令人的脑中闪现一幕幕幻觉。虎一的心神坠入其中,挣扎着,彷徨,迷离......

    “这是媚功!集中心神大喝一声。”

    虎一的脑中一声震响,这是少爷的声音。

    “吼!”

    半老徐娘如遭重击,张嘴喷出一口热血,满脸震撼地望着对方。自己浸yin媚功数十年,已至炉火纯青的境界,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抗衡。没想到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子竟有如此定力,一举破解这深入骨髓的媚劲。早知如此,老娘刚才就早该出手了。

    拭去嘴角的血渍,妩媚的展颜一笑:“小弟弟定力不错,不会是太监吧?”

    “呵呵!这位大娘说话留点口德好不好,别坏了小子的声誉。”虎一嘘嘘道,“适才的确出现了一些幻觉,现在想想都会毛骨悚然。”

    “哦!能说来听听么?”半老徐娘娇笑道,眼中不失良机的又投射出一道媚劲。

    “还来!刚才看见大娘一身鸡皮皱起,一层叠着一层,小子一阵恶心,差点没吐出来。再来......哇!”虎一做了一个干呕的样子。

    “你找死!”半老徐娘一声娇喝,手一扬,一抹绿幽幽的寒芒一闪而出。

    虎一身形微偏,一缕绿光从耳边飞掠而过。虎一刚才的话点中了对方的死穴,这把年纪的大娘最忌他人说自己老,更何况虎一的话比这难听十倍。大娘瞬间感觉生不如死,怎能不怒,怎不起杀心!

    大娘的暗镖色泽发绿,分明浸过毒,中者必亡。暗袭无功,长剑出鞘:“我之快剑,除流云宗主外,王都无人能敌。”

    “不会吧!我听说还有一人比大娘的剑更快。”虎一咧咧嘴,不屑地道。

    “谁?我怎不知道?”大娘颇感惊异的问道。

    “切!真是人老眼花,小子站了这么久大娘都没觉悟,眼力够差!”虎一挺挺胸,用手指着自己。

    “狂妄!”大娘说话间,飞快递出一剑,眨眼间便出现在虎一面前。

    剑速的确够快,肉眼只能看见一束光影,换做常人已被一剑穿胸,变成尸体。

    但在虎一的眼中却不够快,因为能清晰的看见剑的奔袭线路和轨迹。所以,直到剑芒只距自己不到一尺时,手中长剑才锵然出鞘,虚飘飘地挥出一剑,后发先至,一抹寒芒精确的点击在对方的剑尖。叮!一声脆响,火花四溅。

    双方同时拉开距离,回到了原点。

    大娘的脸色微微发白,眼中略显惊骇,对方的剑速果然不输于自己。如此年少,在剑术上的造诣如此之深,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沉下心神,暗凝真元力,长剑再次递出,剑在虚空陡然一颤,瞬间化出百道锐利剑芒,叠叠层层,漫天剑影翻飞,有若天河倒悬,密不透风,将对方所有退路尽皆封死,唯有挺剑硬抗。锵锵锵!......

    虎一的剑忽然扬起,瞬间暴出一蓬星光,每点星光都准确无误的击碎一道剑影,百道剑影刹那间便分崩离析,消于无形。仅剩一抹寒星飞速奔向大娘的眉心,令人惊魂裂魄,冷汗涔涔。

    退,再退,不退的结果唯死之一途。

第九十九章盘口下注

    诡异无比的一点寒星始终距离对方眉心处二寸,若即若离,紧追不舍.

    大娘此刻的心已沉到了谷底,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无尽的绝望吞噬。她清楚地感觉到,如非对方无意取其性命,否则,自己此刻只怕早已变成了一具死尸。

    对方似乎旨在逼自己弃剑认输,若再不识趣,待对方念头稍转间,长剑顷刻透脑而出,那死相就太难看了。

    大娘的感觉没有错,虎一的确未对其生出杀心。尽管一上来就险些中了她的道,如非少爷即时在暗中出言点破,还真不知会弄出什么洋相来。不过,这好歹也算是一门功夫,只怨自己心境修为不够。经此一役,反倒有若暮鼓晨钟,令人幡然醒悟。

    哐当!大娘疾退中突然出人意料地扔掉手中的长剑,同时颤声娇呼道:“我认输!”

    虎一闻言迅速收剑还鞘,那追命夺魂的寒星也随之消隐。

    大娘像似从鬼门关绕了一圈,面无人色,连头发根都在滴水。良久才深呼了一口气:“多谢手下留情!”

    “那种旁门左道媚功,日后还是尽量少用。”虎一冷冷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向台下走去。

    “陆府五战皆胜!首轮完胜!直接挺进下一轮。”裁判大声宣布道。

    ……

    残酷惨烈的搏杀整整持续了一周,血溅赛台,当埸殒命的人数巳突破百人。二十四个小组的优胜者巳然浮出水面。一流大势力的名单在水深火热中震撼出炉。桑家,流云宗等呼声颇高的大势力,不负众望,几乎都上了大名单。唯有陆府的强势崛起,令许多人深感意外,因为陆府往昔的表现的确太过让人失望了。

    第一轮的赛事已如此惨烈,至少有上百名顶尖高手横尸赛台之上。下一轮的排位赛,又将是一种何等火爆的场面,令千万人无尽的期待。

    整个王都茶余饭后的话题,几乎都在猜测,预判排名的顺序。大街小巷一时间冒出了许多开赌的盘口。

    桑家与流云宗的声望如日中天,夺得头榜的呼声也最高,竟然开出了一比一百的惊人盘口。

    陆随风与紫燕走进一家豪华气派的大买埸,这里同样设有一个盘口,前来此处下注的人皆是非富即贵的角。每次下注规定,一万金币为起点,不设上限。

    陆随风一眼便看到了这个盘口,对陆府在排位赛中开出的盘口,竟然是一比二百。假如买陆府夺得头榜,并下注一万金币,瞬间便可变成二百万金币。摇钱树呀!居然无人问津,就像满街洒满了金币,路人却视而不见,悲呼!

    “老人家!这上面说的可算数?”陆随风傻傻的问道,满脸皆露出一副不信的神色。

    “外乡来的吧!难怪了,连堂堂桑家开出的盘口,你等竟然也敢质疑,找死呀!去去去!这地方不是你们这些乡巴佬穷鬼能来的。”一身华服的老者鄙视地挥挥手,欲将陆随风二人赶出买埸门外。

    “老人家息怒!我不就问问嘛,怎会知道桑家是什么名堂?不过,您老还真有眼光,我们的确是打乡下来的。看到这么好的买卖,一时心痒,怎舍得错过。”陆随风厚实的说道,一脸人畜可欺的模样。

    “哼!老夫人称‘鹰眼’,就你这货一眼便能看个通透。你睁大眼看看,一万金币起步。看你这样只怕连一百金币都掏不出来。快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老者不屑地道,又欲动手赶人。

    “慢着!狗眼看人低,乡下人怎么了?我今天就要让你这狗眼看看,乡下人中也有富人。”陆随风赌气般掏出一张金卡,“这里面有一万金币,可以下注了吧?!”

    “你......”老者一时语塞,随即冷笑道,“当然可以,准备下哪一个盘口?”

    “呵呵!这个......还没想好。得好好看看,这一万金币可不是小数目,稍稍看走眼,就血本无归了。”随风小心翼翼地收起金卡,唯恐被抢走似的。

    “哼!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一万金币算个屁,看得比命还重。”老者冷笑连连地讥讽道。

    “小瞧人!我认准了会下大注。吓死你!”陆随风拍了拍衣袋,做出一副虚张声势的样子。

    “哦!你能下多大的注,会吓死老夫?”老者眯着眼像是被气得不轻。

    “我......我下十万金币,怎么样,敢接么?”陆随风咬牙切齿,下狠心地道。

    “十万!哈哈,哈哈哈......”老者忽然开心地大笑起来,直笑得老泪横流,“你......你下......尽管下。你若赢了,绝对少不了你一个金币。”

    “哼!以为我不敢,这就下给你看。”陆随风丢下一句狠话,便转身在各个盘口晃悠,时而举棋不定,看似有所决定,随又犹豫不决地放弃。不停地在所有的盘口前绕来绕去,折腾半天仍未见他下注。

    “我一向运气很差,媳妇你运气好,看看该下哪一个盘口?”陆随风对紫燕喊道。

    紫燕乖巧地点点头,很配合地在各个盘口走了一遭,最后停在陆府的盘口前,坚定的一指:“就是它了!”

    “你确定?”老者问道,“决定买哪一个名次?”

    “就这个!”紫燕指着最上端的盘口,毫不动摇地道。

    “头榜!一比二百。”老者瞪大眼,望着这个乡下来的疯女人,“买多少?”

    紫燕回头望望陆随风:“他说了算!”

    “我说小哥!你们这不是睁着眼跳崖么。这陆府的表现虽说还不错,但能不能挤到前十名都很难说,这头榜......咳咳,想都别想。”一旁有人好心地提醒道。

    “是呀!乡下人挣几个钱也不容易,白白扔了多可惜。”

    “小哥!听人劝,留着点老本回去过点安稳日子。”

    陆随风点点头,像是对众人的话表示认同,随对紫燕问道:“为什么选中这个?”

    “你看!一比二百,性价比多高呀!”紫燕兴奋地道,搬起手指算着账。

    哗!四周落下一地眼球,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因为这个?”陆随风问道。

    “高风险高回报,世上哪有这许多稳水等着让人喝。桑家,流云宗看似大势力,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没悬念,没有潜质,性价比又这么低。不刺激,不好玩!”紫燕张口说了一大堆,听上去很疯,细细琢磨,好像又有几分道理。没想到这乡下女人说的话还真有那么点深度。

    周边有人闻言开始思索起来,有些人甚至开始调整自己下注的方式。

    “媳妇的话听上去很有些道理。”陆随风恍然地道,“好!就买它了,陆府头榜,一比两百!”

    “买多少?”老者阴笑地问道。

    啪!陆随风掏出一张金卡,往桌上一拍:“卡里有多少就买多少!舍不得孩儿套不住狼嘴。”

    老者不以为然地拿起金卡,乡巴佬能有多少,最多十万二十万,随手递给身边的人:“查验一下里面有多少?”身边之人结果金卡,迅速地查验了一遍,眼睛忽然鼓了出来:“这......这......”

    “这什么这!到底有多少?十万,二十万,一百万......”老者仍旧不以为然地问道。

    摇头!这厮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像是舌头打圈说不出话来。

    “说!到底是多少?”老者不耐地呵斥道。

    “十亿!”那厮终于颤声报出数来。

    “什么?!”老者闻言如遭雷击,眼前金花乱窜,脚下一个踉跄,幸得边上有人扶了一把。

    “啊!”周边响起一片惊呼,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两个乡下人,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很多吗?玩玩而已。”陆随风不以为然的咳咳笑道,“还愣着干啥?我已买定了陆府头榜!”

    “等等!这数目太大了,已超出了我的权限,得通报一下上峰。”老者颤巍巍地言道,随转身向后店堂快步行去。

    片刻之后,老者重新回到前店堂,身后跟着五个人。其中有四人皆是两鬓斑白的老人,气息沉厚,步履轻盈。最后一人让陆随风愣了愣,没想到竟是老熟人,桑天云。

    “你!......”桑天云一眼便认出了陆随风和紫燕二人,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呵呵!桑少爷别来无恙,看样子最近养得不错,唇红齿白,神清气爽的。”陆随风打着哈哈道。

    “哼!陆随风,竟敢到我桑家地盘来滋事。王国巳有明令规定,大比武时期严禁任何势力门派间的冲突。”桑田云正义凛然地道。

    “笑话!你桑家开着大门做生意,我现在可是你尊贵的客人。你敢开盘,我敢下注,天经地义。不是吗?”陆随风耸耸肩,理直气壮地言道。

    桑天云闻言,一时语塞,还真找不到反辩之词:“你一口气下如此大的注,就不怕血本无归?”

    “这不是正好便宜了你桑家,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你桑家不会拒之门外吧?”陆随风阴阴笑道。

第一百章 排位喋血战

    桑天云闻言,满脸不屑地摇摇头;"“哼!就算你有点实力,但这可是大势力之间的比拼,不是单打独斗那么简单,看的是整体实力.你陆府还有几个人能摆上台面,上得了这大埸面?”

    “这就不劳桑少爷操心了!我只问你桑家,这注接还是不敢接?”陆随风逼视道。

    桑天云望了望身旁的四位老者,似在征求他们的意见,看样子应该是桑家说得上话的高层人物。

    四位老者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凝重地点了点头。桑天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这数目也太大了,如真被陆府拔得头筹,这赔偿可是个天文数字呀!虽说这种几率十分渺小,但毕竟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四位长老虽巳点头,桑天云自己心里却还是没底。犹豫着,久久不敢出声,再次向四位长老征询道:“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我桑家既然敢开盘,就没有接不下的注。”一位老者倨傲地道,“陆府如此大手笔,我桑家当仁不让。这注,我们接了!”

    “好!桑家果然不凡,大家风范,大气魄,看来这次头榜非你桑家莫属。这十亿金币对陆府而言虽非小数目,但能就此与桑家化干戈为玉帛也算物有所值了。”陆随风的语气中透着真诚,恳切,听上去让人十分受用。

    “那是!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算你有点头脑。凡与桑家抗衡之人,下场通常都很悲惨。”桑天云骚包地咳咳道。

    “唉!”陆随风忽然悠悠一叹,“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一不小心,我陆府大运临头,真的拔了个头筹,不知你桑家可赔偿得起?这可是个天文数字呀!”

    “哪有这许多万一!你十亿金币算是提前给我桑家道喜了。”桑天云意气风发地哈哈道。

    “这倒是!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陆随风十分执着地问道,“那可是整整两千个亿的金币啊!到时赖账怎么办?"“放心!我们立刻立下契约文书,届时纵算现金不足,用产业抵押。”桑天云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在他心里根本不相信世上有“万一”会变成现实,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陆随风小心翼翼地将签好的契约收好,然后很有礼貌地跟各位道别,出门前丢下一句:“我和南宫国主很熟的!”

    “切!一张废纸,还当宝!”桑天云对着陆随风二人的背影伸出一根中指,“猪!”

    四位老者也跟着志得意满地哈哈笑了起来。

    ……

    排位赛经过三日的休整之后,各大势力几乎都恢复了元气。二,三流势力的名次已逐一排列出来,整个比赛的过程都在公平,公正的环境中进行。所以没人对这次比赛的结果产生抱怨和不满。

    万众瞩目的第一大势力排位战,在狂热的期待中拉开帷幕。各方的粉丝,崇拜者嘶声呐喊助威,有些甚而还在观众席间大打出手,场面异常火爆。还未开场,台上台下就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

    令人意外的是竟连南宫国主也亲临赛场观战,可见王国对这次排名战的重视程度。

    这一轮的比赛规则:共分为四个组,每组皆由六个大势力组成。循环赛制,每个势力仍是选派五人上场参赛。四个组的优胜者又进行抽签对决。唯一相同的是,不论生死,只问结果。

    各方此番派出的选手与上一轮完全不同,几乎都是终年潜隐苦修的绝顶高手,年岁都在六七十岁之上,每一方的人数至少都在十人以上。

    唯有陆府仍然还是只有几人出埸,不过,人员上已完全发生了变动。由陆随风,紫燕,云无涯,欧阳无忌,申老,龙飞六人出战。这可是陆府的终极战力,其中的任何一人足可扫荡群雄。规则是每人只能战一场,所以只好六人全体上阵了。

    前面两组的战况十分惨烈血腥,至少有七八名绝顶高手血溅高台,死于非命。

    陆府抽签分在第三组,直到过午之后,好不容易才能轮到他们的出场比赛。

    烈日下,云无涯犹似一块千年寒冰,在炽热的阳光下,全身上下仍如严冬的飞雪般冷冽。十米外,静静地立着一个枯瘦的老者,看上去双目浑浊,有如行将就木一般。但没有人会因此而有所忽视,因为能站在高台之上的人,本就是来杀人的。

    在云无涯的眼中,这具朽木般的身躯,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无比惊人的凌厉气息,那浑浊的目光内仿佛蕴藏着一把随时都将出鞘的利剑,动则石破惊天。

    两人静静的对峙着,云无涯的“独孤剑法”本就无招无式,后发先至,随心所欲,一般不会先发动攻击。他只是十分随意的立着,除了冷点之外,没有强大的气势与凛然的杀气,看上去全身都是破绽,似乎对手随手递出一剑都能至其于死地。

    枯瘦老者自然看得明白,可就是不敢贸然出击。全身破绽就等于没有破绽,每个破绽可能都是攻击者的坟墓。

    高台之上忽然有风吹过,枯瘦老者的身形动了,瞬间便出现在云无涯的面前,没人看见他运动轨迹,有如虚幻的鬼魅一般。

    相距一米,阳光下突然闪出一抹寒芒,一丝阴冷的杀气幽灵般的缠向云无涯的咽喉部位。太快了!快得无声无息,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防不胜防,换做常人此刻只怕已成了一具尸体。根本没有任何闪避和应对的时间。

    云无涯不是常人,他的拔剑术登峰造极,快到毫巅。夺命的寒芒距咽喉一寸,云无涯骤然动了。

    锵!随着一声轻响,一点精光闪耀,有如天外飞星划破天穹飞射对方眉心。

    谁的剑更快?是你的剑割破我的咽喉,还是我的剑穿透你的眉心?以命赌命。

    枯瘦老者似乎胆怯了,夺命寒芒骤然隐退,下一刻,却让人意想不到地出现在云无涯的心脏部位。

    猝不及防的演变,太诡异了。前一秒的寒芒竟然只是虚招,真正致命的一击却是对方致命的心脏部位。

    “我本就是来杀人的!”枯瘦老者阴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狱,令人毛孔倒竖。

    必杀的一剑,精心谋算的一击,任何闪避躲藏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锐利的剑锋无情地穿透胸膛。

    枯瘦老者的脸上露出残忍嗜血的阴笑,嘴才咧开一般便忽然僵住了:怎没看见鲜血飞溅,这一剑似乎毫无着力感,没有任何阻碍。不好!这是残象。心下一惊,抽身疾退,眼角余光发现几点星光电射般奔袭而来......

    “这二人像是势均力敌,双方的身形都十分敏捷,看来又是一场龙争虎斗。”南宫国主兴致勃勃地点评道。

    “没任何悬念,双方差距过大。”盛老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言道,“枯瘦老者招式阴毒,身法诡异,令人防不胜防。不过,在他的对手身上老夫所能看到的是无与伦比的自信,随心所欲,意到剑到,剑出追魂夺命......看!他每出一剑,都笼罩着对方的七处要害部位,十分漂浮,刁钻,让人无法预判。”

    枯瘦老者从诡异的攻击,必杀的一击,到抽身飞退,只在喘息之间。他自认身法有如鬼魅般迅捷,而对方的速度根本就不是人所能做到的,仿佛无处不在的风,无论如何闪避都无法摆脱那似有似无的缠绕。对方随意的递出一剑,必得挥出十剑才能堪堪挡住。

    枯瘦老者不停地躲闪,不停地挥剑格挡,一次次地上演惊险一幕,心力交瘁,苦不堪言,全身上下被冷汗浸透。片刻之间,身体已留下数十道血痕,所在区域的地面上已是血迹斑斑。

    这哪里是在搏杀,而是被追杀。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无力感遍袭全身,比死亡还可怕的恐惧挥之不去。

    弃剑认输?也许在弃剑的刹那,已被对方的剑洞穿。比死亡可怕的是恐惧,比恐惧可怕的是绝望。

    枯瘦老者在此刻做出了一个人生中最艰难,最明智的决断:放弃抵抗,放弃生命,恐惧,绝望!

    剑,宽两指,薄如蝉翼,从咽喉穿透。狭窄的剑锋滴着鲜红的血。

    枯瘦老者的面容洋溢着开心的神情,那是一种彻底解脱一切的欣慰。

    “盛老的眼光果然独到!能将人逼到这种境地,实属罕见。”贵宾席上的南宫国主吐出一口郁闷之气,“陆府此番能走多远?”

    盛老望了一眼从台上走下去的云无涯,又看了看陆府的专属区域,毫不犹豫地道:“尽头!”

    “你是说排位赛的榜首?”南宫国主颇感意外地道,“别忘了还有桑家和流云宗,这两个势力的底蕴非常深厚。陆府要想独占鳌头还真不是一件易事。”

    “轻而易举,有如探囊取物。”盛老雷人地道。

    嘶!南宫国主闻言也不由吸了口气,这预判也太武断了,这陆府的水到底有多深?

    “国主不会不知道太子与陆随风之间的关系吧?太子能在如此短的时间达到半步尊者的修为,全拜这个陆随风所赐。所以陆府永远都会站在太子的身后。”盛老意味深长的言道。

第一百零一章排位喋血战(中)

    南宫国主闻言,恍然地点点头:“尽管如此,最终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不到最后一刻,榜首之位实难断言。”

    “咦!这种场会怎会有如此年轻的姑娘上场?”盛老微感惊讶地道,凝目细探,仍难辨岀这姑娘的深浅虚实。

    “陆府也未免太自大了,弄什么玄虚?这可是刀剑无眼的赛场,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南宫国主有些愤愤然地言道。

    “非也!此女非弱女,谁小视谁遭殃。”盛老呵呵地笑道。

    紫燕皱了皱眉,她的对面立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一脸横肉,面目狰狞。咧着大嘴,色眯眯地望着自己,直感觉胃部都在翻动。

    “呵呵!老夫活了一把岁月,还第一次看见如此诱人的尤物。唉!很久没近女色了,跟老夫回去吧!”老头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抹了一把往外流淌的口水。

    “可以!只要你有命走下这高台,本姑娘便随你回去。”紫燕清澈的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机,从这一刻起,这老头在心里已是一具死尸了。

    “那是当然!连命都没了,哪里还享得到这等艳福。”老夫呵呵地调笑道,肥硕的身躯中忽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锋芒与锐利的气息,有如一把横江断流的锋利刀刃。嬉笑的嘴脸瞬间消失,凛然的杀气撕裂空间,一抹耀眼的刀芒骤然在紫燕的眼前放大。卑鄙的偷袭,死老头下作不堪。

    凌厉的刀芒临身之际,陡然一颤,暮地化出十道刀光将紫燕罩在其中,所有的退路尽被封死。

    紫燕仍旧静静的立着,眼中没有丝毫惊惧之色。凌厉无比的刀芒闪着森寒的光泽,从四面狂暴地飞劈而至。

    三寸!锋利的刀芒忽然一滞,悬在紫燕的面门三寸之前,发出嗡嗡的颤响,始终再难有所寸进分毫。

    锵!一抹惊虹冲天而起,划出一道美妙的弧光......

    锵锵锵!

    四周的刀芒应声崩碎,紫燕的身形也在同时飞了起来,犹似一只翩翩飞舞的紫蝶,那么优雅,轻灵,手中的长剑再虚空轻轻扬起。刹那间,风起云涌,雪浪翻卷。

    肥硕老头一招惊天袭杀被破,震撼中正欲变招,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一片茫茫无际云海间。片片白云闪耀着凌厉的锋芒从身上无声地划过,每片白云都会撕开一道口子,带走一缕血光,引来一声惊呼惨嚎。

    惊呼,血光交织,被一层迷蒙的气息所笼罩,全埸没几个人能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嘶哑的呼声越来越低,渐渐地终止。

    风消云散,迷蒙的气息消散开来。

    肥硕老头直挺挺地立着,全身上下数百道翻卷的血肉,森森白骨外露。整个面孔血肉模糊,眼眶中还不停地往外涌着血水。

    都这样了,还没倒!死透了,还是活着?

    肥硕老头血淋淋的身躯看上去很惨烈,全场竟无一人为他发出同情的呼声,或许是人品太差的缘故。就这血肉翻卷的模样,是死是活似乎没有多大的差别。

    陆府后面上场的选手耐性好像都不怎么好,没有一点精彩绝伦的搏杀场面。唯一的看点,瞬杀!都是在裁判喊“开始!”的时候,对方突然就躺下了,至于是死是活就得看各人的造化了。

    这一轮的循环赛事结束,陆府毫无悬念的以优胜者的身份晋级下一轮的比赛。

    四个组的优胜者:桑家,流云宗,陆府,还有另外一个大势力。

    下一轮的规则:每方同样是选派五人上场,抽签进行对决。同样是不论生死,只问结果。胜方争夺榜首之位,负方角逐第三名和第四名,每个名次的差别都关乎未来利益的轻重大小,皆须尽力强爭。

    世事虽说变幻无常,却也有其特定的规律。比如冤家路窄这句话,似乎就挺有规律。桑家一出手便抽中陆府,是巧合还是必然,真没人能说得清楚。

    流云宗主却是在暗中捏了把汗,直到抽莶的结果出来,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如十分不幸的抽到了陆府,他流云宗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放弃,直接宣布认输。没丝毫胜算,纯属找虐,找死!

    桑家可不这样认为,人人喜形于色,自认是天赐良机,可以名正言顺地将陆府的一众绝顶高手一举灭杀。桑家高层直接请出了族中潜修数十年的各位老祖,势必在这一战中将陆府重新打入谷底。他们可没忘记陆随风下过的那笔惊天大注,一旦输了,家族出的血就太大了,简直会伤筋动骨。

    所谓英雄所见略同,陆府也正好如是想。既然双方已形同水火,那还顾及什么里子面子,何况还有那么一大笔赌注要入账,不知这算不算杀人掠货?

    双方抱有着同样的心思,还未上场空气中已充满了浓烈的杀机,杀气。

    桑家的专属区内骇然出现五位白眉白发的老者,看上去至少八旬开外,面色红润,气息内敛,低眉垂目席地而坐,静若止水,有如老僧入定。

    第一场的比赛,由流云宗对阵另一个大势力。

    双方平时并无大恨深仇,貌似关系还挺不错。但是今天这个场面却非同寻常,其重要性纵算是亲朋好友上场,照样是见神杀神,绝不姑息留情。

    一时间,风云变色,刀光剑影翻卷,呼喝之声震天撼地。惨烈冷酷的搏杀招招见血,强悍的气劲碰撞不断地暴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和炸裂声。血光飞溅中,有人残肢断臂,甚而被一掌击得脑浆崩裂惨死当场。

    一番炽烈血腥的鏖战,双方四场战毕,各有死伤,皆是两胜两负的战绩,仍是高低未分的平手局面。全场的气氛推向了**,十万观众屏息静气,期待着接下来的终极一战。

    一战定乾坤,双方没有任何多余的选择与退路,唯有毫无保留的倾力一决,纵算横尸高台也在所不惜。

    裁判似乎也被眼下的气氛感染,激情亢奋地大声宣布终极一战:“开始!”

    流云宗主脚下一点,凌空拔起,几乎与对方上场的高手同时飞上高台。

    双方相对而立,中间相隔二十米的距离,彼此的目光有若出鞘之剑,破开空气的阻碍在虚空中炽烈的碰撞,迸发丝丝的爆裂声,无声的交锋,两人的身躯微微一晃,势均力敌。

    “老夫已经很久不问世事了,上场之前听说你的剑很快,不知道能否快过老夫?”此人看上去不过五十开外,却自称老夫。从那健硕的体格上根本找不到“老”的痕迹。气息纯厚,声如洪钟,精芒闪烁。

    流云宗主经陆随风的那一战之后,在剑道上的认知和感悟已发生了质的蜕变。“剑”快得过“意”么?意剑合一,才算是真正跨入了剑道的门槛。

    “有意思!天下武道唯快不破。但‘快’的真正内涵普天之下能领悟者可谓凤毛麟角,本宗主斗胆也不敢言‘快’。老前辈闭关多年,定然感悟颇深。换个场合本宗会悉心讨教。但今时一战,你我之间或许只有一人能走下台去。至于谁快谁慢,自然只有活着的人说了算。”流云宗平静地道,实话实说。

    “哈哈!老夫深有同感,狮子搏兔须尽全力,老夫不会留手。”话毕,一剑平平刺出,没有强劲的元力波动,无声无息地跨过二十米空间,看不见剑的线路轨迹,一抹寒光一闪便出现在流云宗主的眼前。

    这样的剑速,换做往昔,流云宗主只怕剑未出鞘便被一剑抹杀。太快了!人的动作根本来不及作出应对。

    流云宗主仍是一片平静,看不到丝毫惊色。唯有一抹精芒在眼底闪过,内心微感惊讶,如此迅捷的剑速已达到某种极限,自己竟能十分清晰地捕捉到它的线路和运行轨迹。这说明自己的剑意已达到了一种未知的境界。

    锐利的剑锋未及,森寒的剑气已然袭体,皮肤皮层隐隐生痛。避之不及,长剑在千钧一发间锵然出鞘,剑随意动,胜似惊虹一瞥。

    一剑电闪弹出,叮!一声清脆的轻响,剑尖精确无比地点在对方奔袭而至的剑身。对方剑势微偏,紧贴着流云宗主的面门险险掠过。

    对方似留有后手,并未奢望一击建功。剑势一转,化刺为削,一招两式,令人猝不及防。嘴角浮起一抹奸谋得逞的阴笑。

    一招两式,世上不止你一人会用。流云宗主自然也准备了后手,手腕一转,一剑直奔对方面门而去。

    对方一剑削出,便见一抹寒星在眼前放大,全身顿觉一阵毛骨悚然。直觉告诉他,自己的剑未削到对方,面门巳先被对方的剑先行穿透。

    瞬间的预判,让他做出抽身速退的决断。

    流云宗主并未展开追击,双目有些走神的望着天空,似在思索着什么?剑意!这才是真正的剑意,用心去洞察一切,心动剑动,剑在心中。

    双方的距离又回到了原点,一次惊险绝伦的交锋,碰撞,彼此间有了更深层的认知。

第一百零二章排位喋血战(下)

    老头的脸色微见发白,双眼中透出着凝重的警觉,全身上下充斥着强大的玄元力,防范着对方随时可能发动的惊天一击.常年的闭关使他的心志非常坚定,他会再次用剑来证明谁的剑更快。

    “老大!这两人貌似相差无几,谁的赢面更大?”欧阳无忌问道,他最喜欢听陆随风精典的点评,每次都能或多或少受点启迪。

    能为兄弟做点事,陆随风自然非常乐意,从不嫌麻烦。“这老头本有三四分胜算,可是他无意中助了流云宗主一臂之力,让其在顷刻间领悟了真正的剑意真谛。悟,是平时点点滴滴的积累,当它饱和到一定程度之时,一阵风,一片云,一棵小草的摆动,都会在刹那间呼出一个‘哦!’字。流云宗主就是在这刹那间呼出了这个字,所以,老头接下来连一成胜算都不会有了。”

    “哦!”身边的众人几乎同时张嘴呼道。悟!原来是这样呀!很简单,却很玄妙。

    老头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他动了,手中的剑一颤,瞬间化出上百道剑光。这百道剑光并非虚影,每道剑光上都灌注着充沛的玄元力,一旦碰触必然见血。

    流云宗主从遥远的天际收回视线,漫天剑光已倾泻而至。微微的眯了眯眼,似乎想将这些剑光的轨迹再看得清晰一些。

    这些剑光在眼中逐渐放大开来,有如回放的慢镜头。

    下一刻,流云宗主终于动了,是他的心动了,剑随之轻扬,挥洒而出,后发先至。

    锵锵锵!......

    虚空中火星飞溅,漫天剑芒应声而碎,只留下一抹精光从漫天碎影间飞掠而出,直向对方的面门奔袭而去。

    老头在无比的震骇中,巳然避无可避,唯有退之一途。

    手中长剑护住面门,脚尖点地"嗖"的一声向后狂飙而退,退得比来时更快。

    一抹精光有如天外飞虹穷追不舍,距对方面门三寸,始终不即不离的追逐着,似在告诉对方,倘若停下必死无疑。

    流云宗主境界升华,心境也随之变化,杀心顿收,旨在战而胜之,杀与不杀已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老头狼狈不堪地退至高台边缘,身上已留下数十道剑痕。

    直到此刻仍没弄明白,对方前后之间的差别为何如此之大,简直判若两人。前一刻还能相互搏杀抗衡,后一刻自己却变得不堪一击,毫无还手之力,被追杀得无路可退,枉我终年闭关苦修,从未料到会被逼到如此悲凉惨淡的绝境。

    眼前唯有两条路,悲壮的被一剑透脑,成为倒地的英雄。跳下台去,苟且可捡回一条命,屈辱的活着,让天下人耻笑。

    没有时间让你慢慢的来回选择,锐利的杀气巳临脑际,抛弃所有的选择,一切交由生命的本能来支配。

    老头倒下去了,没见鲜血飞溅。二十米的高台下,一个健硕的身躯落地后,顷刻间变得老态毕现,眉发苍白。

    “流云宗胜出!”裁判适时地宣布道。

    场下掌声雷动,为胜利者欢呼,为精彩的搏杀鼓掌。

    流云宗主一脸平静地望向陆府的专属区,挥挥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流云宗主的修为又更上一层,除了陆府,王国之内只怕无人再能与之抗衡了。”盛老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盛老认为下一场谁会胜出?”南宫国主问道,他心里虽倾向着陆府,但桑家毕竟拥有上千年的底蕴,定然有雪藏的底牌,心中一时还真难预料到最终结果。

    “呵呵!不知答案看下去才更有趣,更刺激。”盛老呵呵地答道。

    陆府在众人心目中,一向被视为疲软型的势力。任谁都没想到这次排位赛中,突然强势崛起,以其睥睨天下的威势,一路过关斩将,杀出重围,天马行空般的强势跨入首榜的决赛圈。让无数人在惊呼中跌破眼镜,直呼奇迹!

    “陆府对阵桑家!双方选手上场。”裁判大声地宣布道。

    “陆府这匹黑马的路只怕是走到尽头了。”

    “是呀!桑家可是有千年的底蕴,岂是陆府可比!”

    “桑家运势不错,关键时刻捡了个软柿子捏。”

    “那也不一定!陆府能走到今天,并非运气,凭的是真材实料。”

    欧阳无忌摇着微胖的身子,晃晃荡荡地走上高台。一个白眉白发,一身布衣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上,抬眼望了欧阳无忌一眼。欧阳无忌如遭雷击般地打了个冷噤:怕怕!好犀利的神光。

    白发老人皱了皱眉,陆府弄什么鬼,怎会派一个脓包上来,这赛事非同儿戏,动辄断手断脚,甚至丢掉生命的。心下疑惑,再次展开心神查探,对方身上的确虚虚空空,毫无玄元力波动的痕迹。太反常了!白发老人心中一紧,反而提高了警觉性,这一把年纪可不是白活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哼!”白发老人突然一声轻哼,一股强大的气流骤然发出可怕的呼啸,汹涌滚滚地朝着欧阳无忌席卷而去。

    轰!巨lang排空般轰鸣,天空仿佛突然炸裂开来。如此狂悍的冲击,纵算一个顶尖高手如不倾力抗衡,也将遭到重创。如是常人此刻只怕已经破碎毁灭。

    欧阳无忌既不是顶尖高手,却也非常人。他是一座巨岩,海啸席卷过后,我自岿然不动。

    果然!白发老人见状,脸上毫无惊容,反而觉得这才正常。适才不过牛刀小试而已。

    “来而不往非礼也!”欧阳无忌憨憨地咧嘴一笑,话音刚落,一股天崩地裂般的威势仿佛从天而降,骤然向白发老人碾压过去。强大的劲气仿佛要将他挤压成血肉碎末。

    白发老人绝不会坐以待毙,全身玄元力瞬间迸发。倾力的抵抗,浑身在微微颤抖,骨骼似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咔擦之声不绝于耳。双腿的膝盖逐渐地朝下弯曲,脸上开始出现痛苦的神情。青筋一根根凸起,嘴角溢出血丝。

    他会选择屈服吗?避世苦修几十年,心志何其强大。心底忽然崩出一声怒吼,全身的精气神瞬间凝聚,弯曲的背脊冉冉挺直,一股强大的气势锋芒迸发而出,仿佛欲将天穹撕裂捅破。

    突然,那股天崩地裂般的威势潮水般地退去。

    白发老人骤然失去对方威势的压迫感,气势锋芒一下击在空处,身形失控,脚下虚浮,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老脸一阵通红,满腔恼怒溢于言表。被耍了!竟被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摆了一道。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连这都看不出来,这把年纪算上白活了。

    “你果然是在扮猪吃老虎。老夫险些被你阴了。”白发老人心境修为不错,很快便将负面的情绪调节过来,“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修为,有资格让老夫正视。”

    “你老整天躲在阴暗角落打瞌睡,哪里知道外面的天空多灿烂。醒醒吧!别太自大了。”欧阳无忌一副语重心长的语调,“说实话,尊者三品的修为,小子我还没放在心上,如非比赛,你老还真没资格做我的对手。”

    狂!非同寻常的狂!

    “竟敢藐视一位尊者三品的强者,怎么死都不知道!”

    “眼下的年轻人眼睛都长在头顶,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盛老怎么看?桑家果然藏了厉害人物。”南宫国主皱了皱眉,凝重地道,“一个民间势力都堪比我王国顶尖实力,是时候该反思一下了。”

    “能张嘴喊出对方的修为,这小子说的应该是实话。”盛老苦笑了一下,“尊者修为的强者,在王国已属凤毛麟角。现下却成了普通货,随便走出一个小伙都敢拍拍胸,喊一声,尊者很强吗?我也是!”

    南宫国主闻言,半信半疑地望向台上的欧阳无忌,摇摇头:“我怎么看这胖子都不像,盛老是不是看走眼了?”

    “国主不会希望老朽看错吧?”盛老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倒是!王国人才辈出,这是大运势啊!”南宫国主满心期待地言道。

    “既然如此,那就领略一下老夫的霸道刀威。”白发老人平淡的语气中,忽然充满了无尽的霸气,抬步踏出,一道长虹撕破苍穹,劲风呼啸,夹着裂天的气势,一刀劈向欧阳无忌。

    不动如山,欧阳无忌并未作势,静静地立着,却犹如高山巨岩屹立。

    霸道的刀芒惊天斩落,临身三尺,竟被一股更加霸道的劲气生生托住。森寒的刀芒悬于空中,发出嗡嗡颤响,无论如何加力,始终难进寸毫。

    霸道与霸道的碰撞,玄元力之间的比拼,真材实料的抗衡,毫无取巧之处。

    几个呼吸之间,白发老人的额头开始见汗,面部的青筋一条条地凸起,身躯微微颤动。

    欧阳无忌仍旧一脸憨实的笑容,气定神闲,一副游刃有余的势态。不时抬头望望悬于头顶三尺的森寒刀芒,口中喃喃地道:“玩够了!”

    “吼!”达摩狮子吼,一道惊天霹雳炸响。

    轰!白发老人如遭狂雷轰顶,全身猛震,脑内嗡嗡震响,眼前星星闪烁。心神溃散,威霸刀芒瞬间崩碎,消于无形。

第一百零三章 血杀斩落

    锵!欧阳无忌吼声刚落,大剑随之锵然出鞘,一步跨出,剑随身动:“我之霸气,无穷凌厉,睥睨天下,锋芒所至江河倒流。”

    大剑应声劈空斩下,堂堂正正,大开大合,没有丝毫花招虚式。势如长虹划空,掀起惊涛骇浪排空席卷,一浪更胜一浪,气势恢宏而磅礴。

    锵锵锵!

    刀斩剑劈,硬撞硬碰,强强相击,毫无取巧余地。欧阳无忌越战气势越凌厉,浓烈。白发老人每崩开一剑,必退后一步,身上已留下数道翻卷的血痕,鲜血一路倾洒,脸色愈见苍白,玄元力急速地下降,握刀的手,已开始微微颤抖。

    “啊!”白发老人突然暴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心神稍一疏忽,锋利的剑芒瞬间将他左手臂齐肩斩落,一蓬血雨喷洒而出。

    “趁你病,要你命!”欧阳无忌得势不饶人,大剑飞扬,浩瀚的气势死死锁定对方,以霸道无比的剑势迎头狂斩飞劈。

    白发老人望着耀眼刺目的剑光,巳然避无可避,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遍布身心,无尽绝望地垂眉闭目。

    临上高台之前,陆随风说:“桑家之人,没有一人可从从台上完整的走下来,杀无赦!”

    欧阳无忌的大剑闪着精芒一劈到底,势如破竹,劈柴,残忍地将白发老人从中剖成两半,内脏洒满一地,惨不忍睹。

    踏上这座高台,等于跨上血腥之路,必须具有死亡的觉悟。技不如人,横尸的便是自己,一旦敢走上场来,一切怜悯,仁慈,同情都是笑谈,都是足以致命的锐利杀器。

    欧阳无忌一脸憨实地咧嘴笑了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对自己说,还是对全场观众说?

    怒意,杀气!从桑家的专属区内冲天而起,尤其是另外四位同样白发白眉的老人,脸上布满了悲伤,悲愤。

    “老三先走了!活着的人该为他做点什么!”其中一位白发老人很快收起悲怆的情绪,眼中精芒闪动,杀气盈然。

    高台上的横尸污秽很快被清理干净,上一场无论如何精彩,血腥,惨烈,都如逝去云烟,比赛仍要继续下去。

    人有时候记性真的很差,很健忘。比如去祭奠一位逝去的亲朋好友,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感慨,瞬间仿佛大彻大悟。争什么?抢什么?人死如灯灭,无论多么辉煌卓越,一杯黄土掩风流。可刚一出门,转过身,该争的照争,有仇必报,一切照旧。

    裁判宣布下一场比赛开始时,云无涯已和另外一位白发老人相对而立。

    一个有如出鞘的利剑,全身上下散发出森寒的锋芒。另一个身形原地不停地微微摇摆,时快时慢,让人眼花缭乱,一双阴毒的小眼死死地盯着对方,像一条瞄着猎物的蛇,又似一只捕食的鹰。伺机而动,寻觅着最佳时机,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白发老人突然动了,就在云无涯眨眼的瞬间,人在空中,有如鹰击长空般的迅猛,顷刻便出现在云无涯的头顶上端,一点寒星突然在眼前放大。

    叮!云无涯以令人惊颤的拔剑术,精确无比地击在寒星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白发老人没奢望一击奏效,两剑撞击之时,他另一只空着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剑,令人猝不及防地闪出三连击,挑,削,旋,整个身体无限贴近陆沧浪。

    一长一短,贴身搏杀,令人防不胜防。短剑近身,威力倍增,更加上闪电般的突袭,一招三式,势欲必杀绝杀。

    惊,险!不过云无涯一剑可同时点杀三十二只飞鸟,当然也包括近身的飞鸟。

    剑出,空气中倏然传出三声轻微的刀剑撞击声,对方必杀的一式三连击瞬间崩散。

    白发老人杀招被破,身子飞速一旋,吐息间竟然巳出现在云无涯身后,一抹寒芒直奔背心,意欲透体而出。残忍的一笑,连剑带手深深地插入了对方身体。

    “残影!”剑入体的刹那,白发老人敏捷地反应过来。

    白发老人惊觉之际,眼前又同时呈现五个云无涯的残影,肉眼很难分辨其真伪。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贴身缠绕搏术,生平第一次遭遇挫败。从未有人能让他在贴身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纵算对方身法诡异无比也绝不会有所例外。

    凝目一扫五个残影,手中长剑电闪横扫,另一把短剑瞬间锁定一个残影的身形飞速暴袭而去。眼见短剑即将刺中目标,忽觉持剑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手腕竟被对方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如再用力几分,手腕必被生生切下。

    心中骇然刚生,又见一点寒星袭来,迅速收回短剑,在手中一个旋转,恰好与寒星碰撞。借着一撞之力,身形下蹲,闪身朝着侧面窜出。脚下突然跨出一个弧度,一剑刺向云无涯的大腿。

    这一连串的变化诡异之极,换做常人只怕难逃一剑之劫。但云无涯不是常人,他的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击向短剑,一声铿锵响起,短剑被一股潜劲豁然荡开。

    白发老人趁这一荡之势,身形急转,顺势削出一剑,速度快捷无比。

    云无涯手中长剑倒竖,像似早在那里等着对方的这一削,白发老者整个递出的手腕恰好迎上倒竖的剑刃。

    “啊!”白发老人一声惨呼,持剑的手腕整齐地切割下来,鲜血狂喷。

    惨呼声刚想起,眼前又有一抹闪亮的星光闪烁,惊惶间躲避不及,手中的另一把长剑急速上扬,险险崩开对方必杀的一剑。

    白发老人一剑解围,身形电射而退。贴身缠绕搏杀之术不但毫无建功,反倒断送了一只手腕,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结果。

    噩梦还未做完,仍将继续下去。

    云无涯并未追击,一剑斜指地面,全身上下冷若冬日飞雪,寒气森森。

    “贴身缠绕搏杀术果然诡异无比,但对我没用!”

    “你的剑太快!是老夫见过的最快的剑。”白发老人实话实说,“不过,老夫不会认输,仍有一搏之力。”

    “是么?”云无涯话落人动,身后跟着闪出一连串残影。

    一抹耀眼的精光在白发老人的眼前乍闪即逝,感觉额前眉心处一片冰凉,下意识地伸手一抹:血!盈红的血!

    两眼顿然一黑,脑中的最后一丝意识迅速消散,随之仰天轰然倒下。

    “太快了!身法,剑法快到肉眼都无法捕捉。”

    南宫国主不由自主地唏嘘道:“一个尊者三品的巅峰强者就这样轻易地倒下了。”

    “双方差距太大!这个云无涯竟能让对方尽情施展全身绝学,然后逐一破之,再然后一剑瞬杀。让对方死而无憾。”盛老喃喃地点评道,内心却充满骇然。一剑瞬杀一个尊者,那该是怎样的境界?

    “下一场!”裁判从极度的惊悸中回转神来喊道。

    裁判的话音刚落,陆随风便巳出现在了高台的中央。

    一袭青衫,气质清雅,飘逸,隐约中又含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似一片时聚时散的白云,又仿佛浩瀚无涯的沧海,包容一切。

    同时,另一道人影有如苍鹰般地飞落高台之上,又是一个白眉白发的老人,如不细看,疑是诈尸。

    上台的老者都是白眉白发,一身布衣,只是在颜色上有所差异。适才倒下的身着青色布衣,眼前老人一身灰色布衣。

    青衣老人一脸凝重,两脚八字微张,一股厚重如山的气势瞬间蔓延开来。

    “你像是吸取了两个同伴的教训,一上来便摆这副不动如山的防御架式!”陆随风一脸淡然地笑道。

    “嗯!你怎知道?”灰衣老人闻言一愣,自己的确摆出的是一副防御的势态,“不过,你说对了一半。”

    “我知道你最擅长的是防守反击,没说错吧?”陆随风嘴角扬了扬,含着一丝不屑的意味。

    “这你也能看出?”灰衣老人再次微感惊异的道。

    “呵呵!你所摆出的势态出卖了你,真正的防御有如坚岩磐石,不动如山。你却是虚实相兼,亦攻亦守,静如处子,动若脱兔。”陆随风一语道破对方玄机。

    灰衣老人闻言不禁动容,他修炼的功法中的确包容了三种势态,有厚重如山,有绵柔似水,更有惊天一击的无尽锋芒。

    陆随风负手朝青衣老者悠然地缓步行去,双方相距三十米,陆随风有若闲庭信步般地走了二十米,见对方开始凝神聚气,这才停住身形,静静地凝视着对方,像似在等待对方做好准备。

    灰衣老人的瞳孔在收缩,厚重如山的气势在逐步攀升,双手不知何时紧握着一把大剑,双目精光烁烁地盯住对方。

    陆随风突然踏出一步,咫尺天涯!瞬间跨过十米空间,一抹璀璨剑光乍现即逝。

    铿锵!

    陆随风的这一剑可谓快若流星闪电,灰衣老者竟挡下了,的确令人感到意外。当然,陆随风并未注入真元力,否则,十个灰衣老人这一刻都会变成了尸体。

第一百零四章花落谁家

    陆随风不得不承认灰衣老人的防御的确堪称一流,而且敏锐的反应力也十分不俗.

    但,灰衣老人的感受却是无比的震撼,被这看似随意而漂浮的一剑,惊出了一身冷汗,险些要了他这条老命,想想都惊悸不已。

    身上的气势再度攀升,浑身的气息更加浓烈凝练,不动如山的伟岸气势逐渐凝聚而成,整个人有如山岳屹立。

    陆随风又动了,同样地朝前踏出一步,只不过这次可以清楚地看见他手中的剑:很窄,二指宽,很薄,有如蝉翼,与云无涯的剑如出一辙。

    一剑递出,飘飘的,看上去十分虚浮,蝉翼般的剑身在微微颤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灰衣老人此刻的势态有如一个充满了气机的大球,陆随风的剑仿佛一枚十分锋利的针,如用蛮力猛扎,必会遭遇强大气机的反弹。

    灰衣老人的心脏在加速的跳动,潜意识中察觉到一种危险的信号。虽然对自己的防御有绝强的信心。但看着那把虚浮不定,颤悠悠的剑,直觉心里发寒,有些毛骨悚然。

    就是这样一把很窄,很薄的剑,缓缓地,颤悠悠地切入了厚重如山的防御罩。一场无声无息的攻防战瞬间展开,惊心动魄的阻击和攻击,比漫天刀光剑影的搏杀更惊险万分。

    陆陆风的身上没有展开什么强大的气势,甚至连一絲真元力的波动都没泄漏。握剑的手十分稳定,缓缓地朝前推进。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哪里像是在进行一场生死之间的惊险搏杀。

    灰衣老人的脸上堆满了汗珠,一条条的青筋突起,全身的玄元力凝聚在手中的大剑上,宽大的剑身顶住对方狭窄的剑锋,只感觉一股股绵柔的潜劲顺着大剑的剑身不断地涌入手臂,一种撕心裂肺的酸麻感令人感觉十分难受。心神一凝,双臂的肌肉顿然膨胀开来,强大的震荡之力突然狂暴地涌向陆随风的剑。这一瞬间的反击,令陆随风的身形一下脱离地面,人在半空中随之划出一道弧线,一抹精光同时绽射,有若天外飞星直向灰衣老人的面门奔袭而去。

    猝不及防的惊变,令人全身汗毛倒竖而起。数十年的潜修,灰衣老人的心志异常坚定,虽惊而不乱,手中大剑飞速荡起,两剑骤然空中相撞,发出轰然爆响。强大的震荡余波令灰衣老人暴退数步,双手颤抖不已,体内一阵气血翻腾。

    自以为傲的防御,不动如山的气势顷刻崩溃。灰衣老人双目布满了血丝,满头白发倒竖,全身玄元力凝于剑身,发出嗡嗡颤响。

    横空出世,惊天一击!

    一道璀璨光华划过天穹,斩破空间,夹着雷霆万顷之势,朝着陆随风震撼劈杀。

    陆随风的身形在这一刻突然虚幻起来,时聚时散,漂浮不定,令对方狂暴的剑势无法准确的牢牢锁定。

    “轰!”大剑斩落,坚硬的地面碎石飞溅。

    灰衣老人搏命一击,大剑斩落的同时,整个身躯随之定格。眼,鼻,口,耳突然有血涌出。一把很窄很薄的剑插入了他的胸脯,锋利的剑尖从背心透出。血!一滴,二滴......

    “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这陆随风玩得很开心,桑家上下却是胆颤心惊,悲愤伤情。”南宫国主十分舒畅地笑道,似乎很乐意看到这种场面。

    “陆府和桑家,彼此都怀着彻底灭杀对方的心思,所以,谁也无须留情留手。”盛老淡然地笑道,“接下来的比赛,桑家唯有全军覆没一途,毫无悬念可言。”

    盛老的预判像是十分精确,剩下的两场对决,在裁判宣布开始后的片刻间,便很快地结束了战斗。

    龙飞本是妖兽,不喜欢人类的那套弯弯绕绕,直来直往。暴力,血腥!一上场便说了一句“找死!”,直接便将手插入对方的胸腔,然后,十万观众便看到一颗还在砰砰跳动的心脏,血淋淋。

    申老的脾气似乎也不太好,连话都懒得说一句,伸手一把捏住对方的头颅,稍一使力,颅骨炸裂,脑浆四溅。

    裁判强行吞下从胃部上涌的东西,脸色苍白地宣布比赛的最后结果。

    ……

    接下来,排位赛最振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榜首之位的终极一战一触即发。流云宗与陆府的强强对决,谁的实力更强?谁能笑到最后?十万观众拭目以待。

    高台上的裁判,声音变成嘶吼:“终极对决,最强之争,榜首之战,谁是第一?谁能站在巅峰?......”振奋人心的话,瞬间引爆所有人内心的炸药,人人的身上的热血都在沸腾,漫空呼声激荡,震天动地。

    “流云宗!......”

    “陆府!......”双方的支持者,声lang如潮,一lang盖过一lang。如此炽烈的气氛,将榜首之战推向惊涛之巅。

    紫燕一身紫衣,飞身跃上高台,与流云宗的顶尖高手遥遥相对。

    场下喧腾的声lang逐渐平息下来,一片寂静,人人屏息凝神地关注着这最终的搏杀。

    高台上的双方,彼此对视了片刻。“我认输!”流云宗的高手突然开口,朗声宣布道。脸上没有丝毫的惭愧,耻辱感,昂首挺胸,理直气壮。

    哗!满场眼球乱滚,十万观众全傻了。

    “这是什么状况?怎么还未动手便开口认输了,脑子进了水,也不致如此丢人。”

    “这厮不会是见了美女,怜香惜玉,下不了手吧?”

    “陆府的实力太强悍,主动放弃,也算是明智之举。”

    “这可是榜首之争,流云宗难道甘愿放弃?”

    场下一片嚷嚷,议论纷呈,人人脸上似乎都画着一个问号,满面不解之色。

    流云宗接下来的表现更令人震撼,全场十万观众几乎集体喷血。一个接着一个飞身上台的流云宗高手,都统一地做着同一个动作,拱拱手,说一声“我认输!”便转身飞下台去。

    满场观众的一腔热血,算是白白的沸腾了。一时间,愤怒,咒骂,呐喊,嘘声充斥全场。轰动整个王都的大势力排位争夺赛,竟在这啼笑皆非的“认输”二字中,落下了帷幕。陆府在万人的欢呼声中,毫无争议地登上了榜首的宝座,流云宗却是心甘情愿的排名第二位。

    桑家的终极强者尽被陆府一举灭杀,实力大跌,悲催的沦落为第四名。陆随风却在心里一直惦着他下的赌法,生怕夜长梦多,对敌人落井下石不算卑鄙,于是便气势凛然的直接上门索取赌债,盘点桑家在王都的各项重要产业,逐一划归到陆府名下。逼得桑家上下人人吐血,举族哀叹,连出门都垂着头。

    顺利地将陆府推上王都第一大势力的位子。陆随风在王都的最后一项使命,也终于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接下来,他可没忘记南宫国主封赐的领地“天风城”,幸好有善解人意的南宫玉,提前就将所有的移交手续和程序办理完毕,免得再看见南宫国主那张被割肉的伤情嘴脸。

    临行前,又将流云宗和陆府这两大终极势力,一并交予太子南宫杰,并慎重地叮嘱王都的这两大顶级势力,日后尽力辅助太子治理好整个天翔王国。顺便又在陆府中选了一批精于管理的人才,年轻辈中的第一人陆天风,也执意要追随着陆随风一起前往西郡州。

    长亭外,石桥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依依挥手道声珍重,不觉胸前泪湿襟。太子南宫杰的手始终高高的举着,直至陆随风一众人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手仍还久久的抬着,眼眶有些湿润。

    南宫玉顿觉自己的胸腔一片空空荡荡,心到哪里去了?女儿家的泪水情不自禁的涌出眼眶,路边的花草树木仿佛也在跟着低吟暗泣。恨别离,有鸟飞过也惊心。

    陆随风一行人跨着王室的专用供马,昼夜飞奔狂驰,一路穿城过镇也不做稍许停留。纵算途经自己的封地天风城,也未驻马流连片刻。天风城的繁华让人心动,唯有陆随风心静如水,视若未见。因为这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家园,他要亲自设计,打造一个苏州林园似的城市。一切都将以他的模式来定制新的规则,新的管理......

    “你心目中的家是什么样子?”紫燕与陆随风二人共乘一骑,双手紧抱着他的腰,一头青丝紧紧地贴靠着他的背心。

    “鸟语花香,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掩映在绿树柳荫中......”陆随风神思飞扬的遐想道。

    “啊!真是太美了,有如人间天堂。”紫燕惊叹不已。

    “天堂很美吗?一个人的心里倘若塞满了无尽的心事,有着太多解不开的纠结,天堂也会变成地狱。相反,如常怀着一颗欢喜心,即使身在地狱也犹胜天堂。活在当下,开心即极乐,也天堂。”陆随风在这瞬间,仿佛又感悟到了点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大城换小城

    “人活在世间,能永远开心么?”紫燕皱皱眉,轻叹了一口气,许多烦心事纷至涌来。

    “为什么不能?”陆随风若有所思的道,“关键在于你能寻到那把开心的钥匙。”

    “开心的钥匙,这世上有么?”紫燕迷茫的问道。

    “当然有!或许每个人都知道它在哪里,或许视而不见,早已将其遗失在某个角落。所以总是在苦海中沉浮挣扎。”陆随风不无感慨地道。

    紫燕凝眉想了想,仍弄不明白:“这把钥匙到底是什么,在哪里?”

    “这把钥匙的名字叫做‘转念’,它离你很近,也很远。”陆随风忽然想起上一世,在九华山圣地藏王菩萨的大雄宝殿前,曾看到的一副禅联,“若能转念,何须我大慈大悲;如不回头,谁为你救苦救难。”

    “转念!......转念......”紫燕的悟性很好,闻言似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却又如鲠在喉难以倾吐。

    “所谓转念,就是改变以往的思维方式。平时我们遇事,通常都会习惯性地这样看,或那样看,很难换个角度和方向去认知。转念,就是换个念头,换个角度去看事物,便会得出不一样的结果。看明白,弄清楚了,心中便再无纠结,开心即天堂。”陆随风循循善诱,耐心的说道。

    “我似乎明白了一点,转念就是能从多个角度看清事物的全貌,而每件事物都包含着得与失,自己看清之后便能自由的取舍,这就应该是开心了。”紫燕豁然开朗地道。

    “举一反三!答案正确,有奖!奖品是罚你吻我一下!”陆随风厚颜无耻地笑道。

    “想得美!”紫燕举起小拳头在他背上轻捶了一下。

    “河东狮吼了!”陆随风喊道,纵马奔驰。马背上俊男美女打情骂俏,另有一番独特的浪漫情怀。

    “随风!我们什么时候去中央大陆?”紫燕满怀心事地道,“那纸婚约始终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不早一点将它摘去,让人心神难安。”

    “真想嫁给我,不后悔?”

    “当然!非你不嫁,终生不悔。”

    “好感动!不如我们先做实名夫妻吧!”陆随风贪婪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坏!又欺负我。”紫燕娇嗔着道,不知她心里是否也有同样的渴望。饮食男女,两情相悦,时常耳鬓厮磨,难免一时情难自禁,畅游巫山**。

    “两年后我们将代表天翔王国,参加东大陆五十年一届的武道对抗赛。一旦获取前五名的资格,便会前往中央大陆参加百年一遇的五大陆争霸赛。届时我将与你一起回去。但事情也许不像我们想的这么简单,纵算我们能说服你的家族,并且将你的老祖治愈。对方也许会因此恼羞成怒,甚而演变成一埸刀兵之祸也未可知。”陆随风从不会一厢情愿地看问题,他会全方位,多角度地去分析,设想无数种可能发生的变故。

    “会这么严重吗?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自己吓自己?”紫燕不以为然地道。在她看来事情并不复杂,既然已不需要对方的八品丹药,这一纸婚约就不复存在,双方一拍两散。但,这却是单方面的毁约,是对另一方的一种羞辱,会成为人么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这是对一个家族的尊严和荣誉的蔑视,侮辱,没有人会淡然以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或许很小,或许会惊天动地。

    “中央大陆的格局和势态,这段时间,我也做过一些了解。十分独特,每一个强势的大家族都是一方霸主,掌控一个或二个庞大的城池,而各大家族之间又组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联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毁约便是对一个家族的侮辱和蔑视,绝不会允许这类事情的发生,必然要讨一个说法。这还是温柔的方式,说不定会直接大兵压境。”陆随风有些骇人听闻地道。

    “那该怎么办?”紫燕闻言禁不住打了一个冷噤,依偎在陆随风的背上,能察觉她内心的震撼。

    陆随风只不过是在分析和判断事情无数种可能与变数,内心并未有丝毫的惊惶和畏惧。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想拥有,获取,无论会发生什么,哪怕天崩地裂,都须挺身面对。胆怯,退缩,这不是他行事的风格和原则。

    人都梦想和渴望拥有大福报,殊不知所有的大福报都包藏着大灾祸。没有承受大灾祸的能力,也就无命享受大福报。人有梦,有渴望,证明你还活着,无梦无渴望的人都安静地躺在坟墓里。对灾祸与挫折的承受力有多大,梦想和渴望的实现值也对应的有多大。这是一个自然的规则,没有人可以颠覆。陆随风作为曾经的修道者,自然对此早已明悟了个中的真谛。你获取了多少,一定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有些是看得见的付出,有的则是看不见的无形无色的付出,只是没人会将其联想在一起罢了。

    “我们的未来谁做主?”陆随风突然勒住马头,昂首向天,朗声问道。

    “我们!!!”身后的一群人齐声吼道。

    “说得好!这片世界挡不住我们的脚步,天若阻我,撕破天穹!”陆随风豪气冲天,气势磅礴,浩大。天,仿佛为之一颤。

    ……

    “你说什么,大城换小城?”易侯爷瞪着眼,不可思议地对着陆随风惊呼道。

    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够用,他知道陆随风绝对个是聪明绝顶之辈。但眼下这事连傻子都不会做,所以易侯爷一时之间真的彻底迷糊了,“方老!这事你会做么?”

    方老闻言苦笑着摇摇头:“天风城地处两郡交界之处,贸易往来十分繁盛。人口约三千万,是一座繁华的大城。红叶城位于边陲,原住民不足五十万,除了临近黑渊妖兽山脉之外,毫无可取之处。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谓云泥。至少老朽不会这般选择。”

    陆随风不置可否地一笑:“我是不是很傻?”

    “呵呵!你若傻,天下无人敢自称聪明人了。”易侯爷笑道。

    “那我以天风城换侯爷的红叶城,是不是很吃亏?”陆随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他知道易侯爷不愿占他的便宜,却对天风城又十分在意。

    “那当然!本侯虽十分喜爱这天风城,但这交易太不公平,有点像掠夺的味道。”易侯爷十分坦诚地道。

    “既然如此,侯爷不如做点相应的补偿,不就皆大欢喜了吗?”陆随风建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王爷可以考虑一下。”方老在一旁赞许地道。

    “这样呀!不知陆小友你需要什么形式的补偿?易侯爷也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欣喜地问道。

    “这个嘛......侯爷看着办,不用太为难,意思一下就行。”陆随风十分洒脱地言道,心里却在想,最好是金币补偿最理想。

    易侯爷想了想,试探性问道:“陆小友像是什么都不缺,不如就象征性地用金币作些补偿,怎么样?”

    “侯爷说了算!我无异议。不过我有个要求,希望能将龙狮卫一并带走。说实话,我们之间有如一家人,谁也离不开谁。所以还请侯爷不吝成全才是。”陆随风态度十分坚定地道。

    “没问题!不过,一旦我西郡州受到威胁时,决不可坐视不理。”易侯爷明白龙狮卫是陆随风一手打造出来的铁血雄师,除了他之外,没人能掌控这支队伍。于是十分干脆的应允,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多谢侯爷成全!”陆随风由衷地感谢道,“不知飞雨王国的一万亿赔偿金币可否巳经送到?”

    “前些日子刚送来!”方老言道,“陆小友果然天纵奇才,孤身一人独闯敌方统帅部,不但逼迫对方退兵,还要其赔偿战争损失费。此举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方老言重了!别将我捧上云端,头会发晕的。”陆随风挥挥手,哈哈道。

    “侯爷!我看不如就将这一万亿金币作为补偿吧?”方老建议道,反正都是陆小友幸苦挣来的,此举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侯爷闻言不假思索地应允了下来:“陆小友接手红叶城之后,必会加以整顿和改造,少不了需要大量的经费。更何况这笔金币也是从飞雨王国那里挣来的,全当那埸战争的辛苦费了,哈哈!”

    “好!就这样定了。”陆随风爽快开心地笑道,随掏出天风城的封地文册递给易侯爷,道:“交割的事项便由飞虹和方老去办吧!”

    易侯爷接过封地文册,交给方老:“方老辛苦一趟,迅速将此事办理妥当。”方老结果文册,向陆随风打了个招呼,迅速转身离去。

    “陆小友!本侯有一事不明,不知可否为本侯解惑?”方老离去之后,易侯爷开口询问道。

    “侯爷是要问大城换小城的事吧?”陆随风不用猜都知道,人类的好奇心会令人心神不宁,食之无味,睡难安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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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绝脉"者,史书所载;凡患此症者非但终生不能修武,并且几乎无一人能侥幸活过十三岁。命运关上所有的幸运之门,却开了一扇窗,令其在绝境中峰回路转,当其踏着尸山血海攀上巅峰之时,骇然发现一个惊天之秘。暮然回首,惊觉自己脚下的这片世界幌若恒河之沙粒,渺若微尘。何去何从……玄武裂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武裂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武裂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