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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境界     深渊之主txt下载     深渊之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荒弃的空间船

    “小心一点!”邢娟一边为罗凌穿戴甲胄,一边叮咛,小紫、小青是她的帮手。三个女人的细致样,就像古代帮即将上战场的丈夫打点行装的妻妾。

    “嗯,你们放心!我不在家,要注意安全。”

    “噢,我们听娟姐的!”小紫说。

    “哥,亲亲!”小青自从结了婚,总是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偶尔还会象孩子一样撒娇,其可爱和娇憨让罗凌好几次显现把持不住吃了她。

    一人一个法式长吻,吻的三女娇喘连连,罗凌这才离开了家,直奔空间门所在的隧道。

    “教官好!”

    “教官好!”

    一路上,基地卫队的人见了罗凌都会主动打招呼,罗凌每每点头回应。这种寒暄让他有种成为大家庭一员的亲切感、存在感,罗凌对此很满意。

    罗凌在安顺街基地的挂职是卫队督导,相当于过去的军队教头,平日指导下卫队成员的训练,每星期上一堂理论实践相结合的大课,工作清闲,且很利于促进跟基地卫队成员之间的感情交流。

    罗凌教课、指导往往很随机,就地选题,用各种示范来阐述,都是他通过自己的实战摸索,再加上后来系统学到的理论知识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深入浅出、简单实用,虽然任职时间不长,却让很多卫队成员实战能力和防卫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因此日渐受人尊重爱戴。

    行到安检门,罗凌见到了等候的马6路,事情都是早打过招呼的,这次行动,会有一个‘拎包’的,马欣馨,马6路的堂妹,第14期的广安军院圣骑士毕业生,新鲜菜鸟一个,因为亲戚关系才来了安顺街,被林祥和马6路当宝,这才求罗凌带带她,以求迅成为可用之才。

    “罗凌,这就是我的堂妹马欣馨。”马6路指着身旁一个个头快赶上她的女子道。又介绍罗凌道:“这位就是罗凌,广安最出色的猎人。”

    罗凌只看了一眼,马欣馨的样貌穿着已经一样不落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马欣馨看起来有二十四五岁,眉眼之间和马6路有几分相似,瞳仁有些黄,头也有些黄,长脸,肤色很白皙,打理的很干净,盘起的头油光水滑,中上之姿,有些白领的味道。

    “罗教官好!请多多关照!”马欣馨大方自然,主动伸出手。

    罗凌点点头,同马欣馨轻握了下手,简单的寒暄:“你好!”

    马欣馨这时已将罗凌观察完毕,老实说,实际中的罗凌,跟她想象中的罗凌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没有那么‘伟岸’,不过,眼神很吸引人。

    同马6路告别,穿过安全通道,又穿过原来住的阁楼屋,隧道展现在展现在了两人眼前。

    昨日,安顺街卫队派了两组人对隧道里的魔物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理,现在这里空荡荡的,也足够寂静,荧光灯管的嗡嗡声清晰可闻。

    “东西准备了吗?”罗凌问。

    “是这个吗?”马欣馨拿出一件袍衣,袍衣的用料是厚牛仔布,款式象古代教会修饰穿的那种,有兜帽,不同的是,腿部是开叉的,象是裙裤,这是罗凌指定的。还有两瓶魔艾草的草汁,同样是罗凌吩咐准备的,马欣馨到现在也没搞懂,这两种东西有什么联系。

    罗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前进。

    “罗教官,为什么要带这种斗篷和魔艾草?”马欣馨是喜欢提问的好学生。

    罗凌这个老师却显得不够称职,懒懒道:“一会儿就知道了!”

    血光四溢的空间门后,竟然是个白雪皑皑的世界,这远远的出乎了马欣馨的预料。看着四下没有任何参照物的广阔雪原,马欣馨有种极度渺小的感觉。“怎么会这样?”

    “极寒雪域,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艘级航母。”罗凌说着抬头看了看天上翻滚的乌云,“走啦!”他催促马欣馨,当先从冰砌的祭台上沿阶向下走。

    “这么广阔的雪原,要怎么辨别方向?”马欣馨紧走几步,跟上罗凌。

    “祭台就是方向,台阶对正的,就是我们要去的。”

    “魔物在这里怎么走,也是跋涉?”马欣馨粗略的估计,周围最起码半径几十公里内,都是雪原。

    “它们走风暴通道!”

    “风暴通道?”

    “对,就像高列车加海底隧道。”

    “那我们可以用吗?”

    “除非你想被撕碎!或者,有头役使魔奴仆就行。”

    “……啊!”正说话间,马欣馨一声惊叫,祭台下,雪的厚度出了她的预料,她被闪了一下。

    “跟紧我,走我踩出的脚印。注意观察!”罗凌暗自摇头,菜鸟就是菜鸟,笨手笨脚,稍不提点,就会出差。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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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了膝的雪中行进,即使是踩着罗凌的脚印,马欣馨仍觉得吃力,罗凌却一再催促,要她快一点,马欣馨只得给自己加了神圣护佑,全面提高了下能力,这才勉强能跟上罗凌的度。

    “神圣护佑!?难怪马6路介绍时一脸骄傲,这马欣馨能力还是有一点的。”罗凌暗忖。

    两人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冰筑的祭台已经成了身后的一个小点,而此时天上的乌云,涌动的越来越快,仿佛是群马狂奔,可怪异的事,从始至终,都没有感觉到有一点风!即使是马欣馨这样对天候不甚了了的人,也生出些不好的征兆。

    “是不是有暴风雪要来?”

    罗凌点头,“所以才要你快一点!

    “现在这样的度,我们恐怕走不出雪原就会遇到暴风雪!”马欣馨眺望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皑皑雪原,没有任何参照物,仿佛这雪原大的没有边际,如果不是身后的脚印,甚至让人感觉在原地踏步。

    “你那是正常世界的推理,事实上,你看到的四周远景是魔境幻象,就如同海市蜃楼。”

    “哦!罗教官以前来过这里?”

    “去过类似的地方。极寒雪域虽然稀少,却也不算特别罕见。”

    “这里是地狱吗?寒冰地狱。”

    “不是,我说过,你可以把它想象成级航母,不过这里应该跟寒冰地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罗教官的意思是说,这里是某个寒冰地狱的领主的领地?”

    “有这个可能,但也可能是受几条通往寒冰地狱的空间通道影响。”

    “那我们要怎样做,才能达到目的?”

    “找到这里的黄金魔核,摧毁空间锚。”

    “是不是有一场恶仗要打?”

    “大概吧!这个极寒雪域看起来不是很活跃,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边走边聊,又是一个多小时的雪中跋涉。突然,马欣馨只见眼前的景色一变,竟成了一望无际的冰峰山脉,她和罗凌,正在山脉外围的一座冰峰脚下。

    最奇特的是,这些冰峰没有缓坡,四面都是光滑晶莹的冰壁,如同一根根巨大的冰锥,直耸入天。

    看了下天上云朵的变幻,罗凌又催促:“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说着他就近跑到一处峭壁危崖下,套上攀冰钉鞋,拿出雪镐,吭吭的刨着崖壁开始向上攀。

    马欣馨也有样学样,装备上钉鞋和雪镐,在罗凌身侧不远处向上攀。作为魔化改造人,又是圣骑士,马欣馨的体质、体能比普通的攀岩者、登山者可是好太多了,这种攀爬,根本算不得什么。

    向上攀了足有三百米,罗凌开始用小型切割机在冰壁上切出轮廓,然后再用破冰锤凿洞。这是个需要时间的工作,一旁的马欣馨无聊,就用钩环和绳索将自己悬挂在冰壁上,眺望无数冰峰宝剑组成的森林,那种梦幻般的苍凉、无垠,便是看多少遍似乎也不会够。

    “进来!”罗凌的召唤才让马欣馨从迷醉中醒觉,横着攀爬到洞口,罗凌伸手将她拉了进来。

    “你负责平整!”罗凌将冰铲递给马欣馨,自己则继续向深挖、往宽挖。

    冰洞还很狭小,米多宽、高也不足2米,深度更是有限,马欣馨看罗凌那意思,似乎有拓一个冰屋的打算。

    等到铲冰时马欣馨才现,要做的工作竟然相当费力,在一边看罗凌工作时似乎蛮轻松的,试过才知道,这些冰似乎比花岗岩还要坚硬!

    “罗教官,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高度建冰屋?”

    “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极寒风暴!”

    “哦!”马欣馨应了一声。干了一会儿,又问:“极寒风暴很厉害吗?”

    罗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感到冷吗?”

    “一点点。”

    “现在的温度是摄氏零下41°,刚刚过作战服的抗寒点,极寒风暴内,温度再下降4o°,风达到核爆冲击波的扩散度,持续5小时,你觉得如何?”

    暗自吐了吐舌头,马欣馨闷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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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不知何时开始,外边的风已经大的如同魔鬼的呼啸,听起来颇为惊心动魄。罗凌先是挖了一个米许深的通道,然后是一个两米见方,不怎么规矩的冰屋。挖掘工作结束后,又帮着马欣馨进行简单的平整,然后将四根钩环射入冰屋的四角,再以四个点为基础,如同吊床那样建一个悬空的帐篷。

    两人正用绞盘拉紧帐篷吊角的绳索,呼啸的风声突然消失无踪,整个世界静的可怕。

    “来了!”罗凌转身,迅将冰屋里最后一批未清理的冰块、冰屑推到洞口附近,此刻洞口已经被罗凌以魔力为粘剂、坚冰为料,堵了大半,马欣馨借机探头向外望了一眼。只见延绵冰峰的尽头,天上的积云如同被急拉扯的幕布,正被一道风圈追赶着向四面扩散。风圈之内的空间,明蓝如阳光下最纯净的海域颜色,无数冰晶在内飞卷闪烁,美的让人目眩。

    “你的脑袋也想找平?”罗凌一把将马欣馨拉进来,将最后几块冰粘上。

    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轰……犹如天崩地陷的连绵声响充斥了整个天地,亮蓝色裹着白芒冰晶的风暴以无可匹敌的威势席卷吹涌,那些罗凌砌冰墙时、出外边冰壁的不规则部分,都在第一时间被风暴啃去,截面如刀切斧削般平整。

    随着时间推移,从洞口方向,一层冰蓝色的光沿洞壁向内延伸,被蓝光覆盖的地方,马上闪起霜花般的晶莹,冰屋里的温度开始迅下降。

    罗凌和马欣馨此刻已完成了最后的工作,钻进了米许见方的冰帐。罗凌此次来准备还算充分,冰帐用的是隔温材料,人在内四面不着地,出入口的拉锁一拉,整个帐篷就象大型吊袋般成了一个悬挂体。

    洞口已经堵死,冰屋里不通风,罗凌和马欣馨只能呼吸便携式魔能制氧机制造的氧气,好在魔能制氧机功能强劲,一块氧原料足够保证一个人72小时连续不断呼吸,且能更换,所以,不用为此愁。

    “休息,再向前,就进入魔物频繁出现的区域了。”罗凌简单的解释了下,便靠坐在帐角,开始了他独特的休息方式——入定。

    马欣馨觉得无趣,启动头盔里的mp3播放功能,半躺半坐,进入了自己的休息状态。

    马欣馨听着歌,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等被罗凌叫醒,风暴已经停了,洞口已经被打开,乌云又重新聚拢在了当空,鹅毛般的雪,正簌簌的下。

    “要出了吗?这是什么?”马欣馨看到罗凌身旁有芦苇杆粗细的冰蓝色棍棍,尖尖的头,圆滚滚的,象是一捆冰挂,又象是某种植物。

    “冰心草,来,跟我一起工作。”罗凌说着示范,“你看,这样!”一跟小指粗细的冰心草被罗凌拿起,锋利的匕,将冰心草的尖头削去,然后,冰心草的底部,开始有滚圆的冰蓝色颗粒落进早已准备好的容器里,就如同细管倒豆子。

    马欣馨有样学样,问:“我们这是干什么?”

    “做防寒衣。”

    “哦!”

    从冰心草中倒出来的颗粒在和魔艾草汁搅到一起后,很快就化成了液体,罗凌就用这种液体,将马欣馨的袍衣外边均匀的刷了一遍。光刷还不算完事,那些倒空了的冰心草,没了浆汁就变的软爬爬的,用匕将其一剖为二,以里层为黏面,于斗篷上纵横交错黏成网格状,等到袍衣表面的草汁干了,那些冰心草竟完全融进了意料里,只在表面留下银色的网格印记。

    御寒斗篷做好,不凡的效果马上显现,以银白的网格为筋络,袍衣表面泛起一层薄薄的蓝色光晕,马欣馨惊喜道:“哇!真神奇!普通的衣服成了宝贝!”

    罗凌懒的理会,有了衣服还不成,还需要处理鞋和手套,就这,还是马欣馨一个人的,他自己的在独自探路时已经准备妥当。

    罗凌提醒马欣馨:“趁现在,解决你的吃喝拉撒,我们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将无法脱掉这身衣服。”

    “哦!”

    罗凌的表达方式似乎一直僵直平板,不过马欣馨却毫不介意,来自男人的款款温情软语,马欣馨以前没少听到,罗凌的不假辞色,如同夏日的一股寒风,感觉很酷!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已是风暴停后6个多小时。

    全身包裹在防寒服里的罗凌和马欣馨,看起来就像是穿着老旧防化服一般,除了眼睛部位的视距仪探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裸露在外。为了运动和作战方便,臂上、腰上、腿上……都用涂了草汁、裹了冰心草的细绳勒紧。马欣馨看着自己和罗凌的模样,笑道:“我们象是套着刺客外衣的甲胄骑士!”

    下到地面,继续向前,两人在群峰构成的山沟中行进。入眼的几乎全是一模一样的冰山,这些冰山不规则错落排列,无边无际,形成的山沟通道也就成了天然的迷宫,初时马欣馨走的还有个大概的算计,后来,干脆没了方向,只能是跟着罗凌亦步亦趋。

    看见罗凌在前边如同在自家散步般始终阔步而行,马欣馨问:“罗教官,为什么你不会迷失方向?”

    “如果你对水元素有足够高的感知,你也不会迷失方向,我们正在向水元素之力最浓郁的地方前进。”

    就这样在群峰中兜兜转转近一个小时,当天空的雪减小的时候,罗凌告诉马欣馨,已经快要出冰峰山了。

    果然,行着行着,眼前的景象变了,突兀的一如从雪原走进冰峰山,呈现在两人眼前的是由细小的冰粒构成的沙漠,纯白色的沙漠。

    这里的天洁净如洗,找不到一片云朵,也看不到太阳的踪迹,这里的明亮来自于水元素和冰粒的反光。

    冰心草就存在于冰漠上,如同一颗颗将半截身子埋在沙中的海胆,向四面八方突伸着冰枪般的草叶,草叶有粗有细,最粗的能有成年人小腿那般,最细的则如同小指,夹杂在冰枪之林的最深处。

    问过罗凌才得知,做御寒服,只有最里边的、最嫩的部分才可以用,那些粗的,内中早已没了草汁,成了中空如竹的事物,而它的硬度和质密程度,更是跟岩化的兽骨有的一拼,所以,这种植物又叫冰骨灌木,冰心草只是罗凌私下叫的。

    到了这时,马欣馨终于知道了冰屋里那些冰心草是来自哪里。就在她还在呼呼睡的时候,罗凌已经来了一趟这里,披荆斩棘,采了足够多的冰心草又赶回去,这种默默付出而只字不提的行为,让马欣馨心里很是有一些感动。

    “谢谢!”虽然这两个字现在用来有些单薄,但马欣馨还是用最真诚的声音将它说了出来,以表达心中的那份感动。

    “跟紧我,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这里不太平。还有,这里有流沙。”罗凌一边四下巡视着,一边叮嘱马欣馨。

    这里的气温已经低于-1oo°,罗凌的狙击枪受温度影响而无法使用,从冰屋出来,他就是背剑持矛,做好了格斗搏杀的准备。

    “要不要圣光护盾?”被罗凌一说,马欣馨也紧张起来。在这种环境下作战,情况更加危险,简单的御寒服破损,都有可能造成冻伤或者死亡的后果。

    罗凌摇摇头,“在我要求前,不要使用!”

    “好!”马欣馨明白,这是罗凌对自己的战力有自信,让圣光护盾始终保持在蓄势待的状态,以便关键时刻使用。

    呛……罗凌砍了一捆婴儿手腕粗细的冰心草叶,这些都是天然的投矛,罗凌将之一根根插在自己的后腰腰带上,就如同京剧里武将背后插的令旗,不过密了点,初具孔雀开屏的规模了。

    “有什么魔物?”紧跟在罗凌后边的马欣馨四下张望,除了冰沙丘就是冰心草,根本没有魔物的影子。

    “冰虫、沙居冰魔,都在沙子下边!”罗凌时不时会把一只手轻轻插入沙中,仿佛他那只手是潜艇携带的声纳系统,能够放出能量波感知方圆内的沙下世界。

    “魔物将自己埋在沙下,要怎么现我们?”

    “我们走路时给地面带来的震动。”

    带着马欣馨,罗凌不走直线,而是左绕右绕,罗凌告诉马欣馨,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躲避沙下潜伏的魔物的感应,还为了躲开潜在的流沙区。从极细微的地方,罗凌可以分辨出冰流沙和区域和普通区域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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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走法当然快不了,行了一个多小时,直线距离也就是三千多米。并且,终是遇上了无法避战的情况。

    罗凌猛的高高跃起,向着前边百多米外的一簇冰心草前的沙地上投出了冰矛。

    噌!米多长的冰矛几乎尽数没入沙中,嘭!冰沙仿佛鲸鱼喷水般,高高扬起、爆开,一头两米多高的魔物从沙下纵越而出。

    这魔物是人形怪,反关节的下肢,脚爪类似鱼龙蹼爪,身上有着蓝光闪动的细鳞皮,裆、大腿、胸、头顶,都有长长的白毛。魔物有张丑陋的人脸,脸上遍布皱纹,五官如同幼儿UU小说的产物,毫无协调感可言,大扇风耳略微有些尖,就像猫或豹子那种,眼睛很有特色,瞳孔中居然有四个小的瞳仁。

    是头典型的沙居冰魔,这家伙运气不太好,感知到了罗凌和马欣馨,本想打个埋伏,可惜被罗凌先一步动手,在左边肩胸附近给扎了一矛。冰矛没入身体五寸深,靛蓝色的血液顺着伤口直喷。而它暴起的动作也漏洞太大,身形刚落地,罗凌的第二矛就到了,直接在其胸上开了个洞,沙居冰魔惨嚎着仆倒于地,临死前用它那跟人手相仿的大爪子狠狠拍了下沙面,有蓝色的光芒随之泄入沙中。

    罗凌知道这家伙是在呼唤同类,斗剑枪交左手,右手再度抽出一冰矛,等待下一个倒霉鬼的出现。

    嘭嘭嘭!远远近近,有七头沙居冰魔从沙下跃出,其中一头被罗凌再度抓住空隙,一矛投中了腹部,这家伙跌滑出米多远,竟然不死,爬起来继续嗷嗷叫着跟其他冰魔一起向罗凌两人冲杀过来。

    罗凌持矛而待,除非是刚才那种从沙下跃出时暴露的空隙,否则,5o米以外不易命中。好在沙居冰魔们没有任何战术章法,就那样直直的冲杀过来,先的先,后的后,以至于给罗凌留了小小的时间差,让他可以逐一对付,个个击破。

    呀呀!好几个沙居冰魔尖叫着扔出冰斧,冰斧是魔力凝结而成,用其飞掷杀敌,是冰魔们的典型手段。

    利用最近的那头沙居冰魔投掷冰斧的空当,罗凌成功的将一根冰矛扎进了其胸膛,这家伙又向前跑了几步,咕咚一下栽倒,边抽搐、边用手试图将冰矛拔出来,靛蓝的血液嗤嗤的喷洒,血珠未等落地,已经凝结成颗粒状的冰晶,唰啦啦的洒,那样子倒好象戳漏的是个沙包。

    当!罗凌躲开两斧,挑飞一斧,另一飞斧是用斗剑枪硬搪的,斧上传来的力道相当大,不亚于李晓那样的战士的一记重击。

    见罗凌手中的冰矛杀伤力大,迫近的几个冰魔纷纷顶起了冰盾。这里的环境,元素偏属严重,水系魔法最少也有35%的威力加成,冰魔们手中的冰盾,竟然能有效的防御罗凌的投射。

    冰矛不能伤到魔物,罗凌主动摆斗剑枪枪冲杀而上。

    冲在最前边的冰魔,对手中的冰盾过于信赖,结果被罗凌拧动旋转击出的斗剑枪破去冰盾,又在胸膛右边心核的位置戳出一个血洞。两臂较力,这头冰魔被罗凌用枪挑起,狠狠的砸向不远处的另一头冰魔。

    那冰魔一声怪啸,用冰盾直接将同伴的尸体搪向一边,然而,罗凌已经借机侵袭到它近前,枪出如电,扎透了冰魔的脖颈。

    收枪,罗凌猛的高高跃起。

    与此同时,罗凌脚下冰沙喷涌,一头矿泉水桶粗细的冰虫破土而出,窜射扑咬罗凌。冰虫那对尖嘴钳般的口器大张,闪烁着金属般的幽蓝光泽,几乎是紧探着罗凌的鞋底而上的。

    “吃这个!”罗凌在空中连着投下两支冰矛,全部没入冰虫的口中,其中一根更是扎漏了冰虫的背,将它杆子似的戳立在了沙堆上。

    当当!罗凌另一只手中的斗剑枪舞动,在空中挡下两柄冰斧,脚一沾地,连人带枪螺旋突刺而出,攻向下一个目标……

    前后也就是五分钟,参与战斗的几只魔物已经被罗凌杀了个干净。马欣馨在一边提着盾、握着剑,继续傻站了几秒,这才紧跑几步赶到罗凌近前,崇拜道:“罗教官,你刚才好威风!”

    “威风?那你也感受下!”罗凌说着从背后摸出一根冰矛,照着三十余米外一处沙包飞投而去。

    冰矛没有命中目标,却将这头一直在沙下潜行,想要偷袭的沙居冰魔赶上了地面。

    “我、我来?”看着咆哮冲来的魁梧冰魔,马欣馨感觉心在狂跳,脑子里一片空白。

    “注意,御寒服砍坏了,可会被冻伤或冻死!”罗凌撂下这句话,竟自顾自去处理魔物尸去了。

    “呀!”马欣馨给自己加了个圣光护盾,然后雌叫一声壮壮胆,向冰魔冲了过去……

    叮叮当当……冰魔和马欣馨如同打铁般在进行着生死交锋,罗凌则刨着冰虫的尸体,悠闲的时不时瞭几眼打斗的双方。

    相较于身体,冰虫的头显得有些小,其中,它那银亮的、有着蓝色花斑的头壳比较有意思。那头壳有着流畅的弧度、清晰的中线和寸宽的边沿,同其颈部叠压的第一片甲壳,正好组成一个半盔的模样,甲壳护住后脑瓜,头壳则是带沿儿的帽子,两边斜下弯曲的壳甲,不但护住了人的鬓,还把耳朵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冰虫背上的甲如同穿山甲的甲,是层叠的,不过,比较稀疏。腹部犹如蛇腹,同样鳞片大而稀疏。它的内脏是果冻般的粘稠物,罗凌的材料士水准还较低,实在想不出这家伙除了头壳有收藏价值,背上的甲壳有研究价值,还有哪些地方有用。

    从沙居冰魔身上提取材料,也存在着类似的苦恼,这种魔物很普通,但产地相对而言就比较稀少,罗凌想着,是不是该弄回头整的仍给某某某研究研究。

    马欣馨同那头冰魔,打了足足有十分钟,最后菜鸟圣骑获胜。

    在整个战斗过程中,高级些的战技、战术都被马欣馨空白状态的大脑自动遗忘了,依靠的,似乎除了本能,就是圣骑士最具特点的那几招:圣盾防御、盾墙、神圣护盾、神圣护佑……

    如果没有这些技能的支持,马欣馨早先一步被冰魔砍成七段八段了,可以想象,面对这样马欣馨这样一个铁乌龟,被生生耗死的冰魔临死时的心情是多么悲愤!

    咚!确认冰魔死后,马欣馨一屁股坐在地上,只剩下大口的喘气。看着不远处的罗凌,她感觉有点委屈。马欣馨知道,罗凌让她独自对敌,是为了让她迅成长起来,可感情上,她还是对这种‘残酷’的做法颇有微词。自己怎么说也是第一次实战,怎么能一上手就给安排个如此凶悍的魔物做对手?那冰魔,度快、力气大,还有冰盾、冰斧做武器,智慧也不低,对付起来极困难,好几次都让她面临护盾将破、技能冷却时间却没结束的凶险情况,罗凌倒好,根本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害的她不但被冰魔杀的狼狈万状,更是险死还生!

    “打的不错!”几分钟后,罗凌走过来,向马欣馨伸出手。

    借罗凌一拉之力站起身,马欣馨没好气的问:“打的不错?”

    “确实!”罗凌很认真的道:“尤其是最后那几下,思路很明确!”

    马欣馨气道:“我那是被逼的没办法,在搏命!”后半句话她没说:属那刻狼狈,你不是在说反话挖苦我吧?

    罗凌正声道:“当然是在搏命,难道叫狩魔人,就真的是在狩猎?”

    马欣馨有些哑口无言。

    “你要记住,你的表哥让你跟着我,并不是要你学我怎么战斗,而是让你在开拓眼界的同时,找到自己的战斗之路。你远远还没有达到保留实力、举重若轻的水准,所以,我的建议就是,你战斗,每次都要尽全力,不要任何花俏,刺、砍、斩,就是那些简单的招式,充分利用自己能开护盾的优势,以盾换伤,后制敌,不留变招。”

    “啊?”马欣馨没想到罗凌竟然鼓励她使用亡命打。

    “战场杀敌,需要的就是最简单有效的招式,犹若狮子搏兔,每击必尽全力!”罗凌说着一晃手中枪,猛的向前挺刺,嘶!空气都在那一刻出撕裂的声响。紧接着一个旋身重斩,斗剑枪的枪刃幻化出匹练般的光芒,噗!光是枪刃带起的劲风,就将冰沙上劈出一道浅沟。

    “回去后,只练重劈、突刺等等基本动作,负重,每天最少一千次,什么时候感觉没有你刺不透、劈不开的东西,算是小成。”

    “啊?”马欣馨对罗凌给出的训练方法实在不敢苟同,真要那样训练,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去参加健美比赛了……

    很简单的疑问,罗凌已经听出了很多,他暗自摇头,“这些女人,有时候埋怨别人不把她们当战士,事实上,她们自己,先就没有成为一个战士的觉悟!这可不行,我可不是带人来观光的导游,看来,得用猛药了!”想到这儿,罗凌突然说:“注意,我要对你起进攻了!”

    “啊?”马欣馨还没搞清状况,罗凌的脚就到了,嘭!正踢在马欣馨胸腹之间,直接破去了她的圣光护盾,并将她踹飞出六米多远,又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第八章 预测外的危机

    内脏震动引起的痛楚让马欣馨有些眼前黑,她怒不可遏的大声质问:“罗凌,你干什么!”

    “你说,我把你杀了,回去有没有办法向你表哥交代?”罗凌冷冷的说着,一步步向马欣馨接近。

    “你说什么疯话?”马欣馨不但怒,现在又多了恐惧的情绪,罗凌的话似乎不像闹着玩。再说,有拿这种事闹着玩的吗?

    “这里很好,很适合玩一种游戏,狼和羊的游戏。你表哥没有将我独特的嗜好算进去,实在是很失策。”罗凌邪邪的说。

    “罗凌,你不要跟我开玩笑,我回去告诉我表哥……”

    “切!你有机会回去吗?或者说,你还有力气战斗么?”

    “你、你……”

    “那头沙居冰魔干的不错,为我省了不少力气!嘿嘿!”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不客气了!”马欣馨不想相信,让而眼前生的事又让她不得不相信,罗凌很可能对她不安好心。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男人与大多数男人不同,初次见她可以波澜不惊,原来是一种深层的压抑!马欣馨又想到,这个男人据说是个变异体,独自在地表象野人般活了很久,他的精神难免有些问题……

    “不客气?你是我的对手吗?留着力气在我身下反抗吧!那才刺激!”罗凌说着虎扑而上。

    “臭流氓!”马欣馨翻身从滚向一侧,罗凌扑了空。“呀!”她趁机挥剑刺向罗凌,罗凌同样滚身站起,躲开马欣馨的攻击,两人打在一块。

    罗凌不断用疯话刺激马欣馨,马欣馨了疯般攻击罗凌,最后盾都不要了,双手持剑挥砍,可惜无论她如何用力,终是差那么一点点。

    打了十多分,马欣馨最后一丝体力也在亢奋状态下被耗光了,剑用的毫无力道、缓慢无比,被罗凌一脚踢飞,人也被蹬倒在地。

    走过去一脚踏在马欣馨胸甲上,罗凌故意蹉了蹉,“怎么样?咬舌自尽的力气是不是也没留下?”

    “我恨你!呜呜……”

    用斗剑枪的平面敲了敲马欣馨的头盔壳,“这样是不是教训深刻?别听那些教官鼓吹什么扬长避短,挥灵巧的特长。都是屁话,你打人家十下都没事,人家打你一下,就撑不住了,你以为你是‘闪避王’?遇到强大些的魔物,一巴掌、一脚,你就象现在这样了。与其有一天被魔物操腻了当点心,还不如便宜了我。最起码,我不会象魔物那样,为了让你下身能一下下收紧,用爪子在你身上割!”

    “我表哥不会放过你……我表哥会给我报仇的……呜呜……你不得好死……”

    梆!又用斗剑枪敲了敲马欣馨的头盔壳,“想什么呢?你表哥是神?这里生的事,他知道个屁!”

    “老天有……”

    “拉倒吧!”罗凌打断道:“老天有眼,人类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傻叉!”说着,他弯下腰,将马欣馨背在背上,“放开我!你、你要干什么?”

    “这里如此凉爽,能干那事吗?”拣了马欣馨的剑和盾,罗凌背着马欣馨往回走。

    一边走,罗凌一边唠叨,“知道你表哥是怎么安排你未来的工作的吗?安顺街基地正在组建的精锐战队的长官。就你这样?除了给魔物送菜,手下的人也得被你害死!我的家人住在这样的基地中,有什么安全感可言?”

    “呜呜……你到底想要怎样?”

    “哭!就知道哭!我他妈狠一狠,就把你这娘们儿掐死了!屁能力没有,胸大无脑,领悟力差,还不把别人的话当回事。”

    马欣馨有点明白了,不过明白并不代表可以接受,罗凌整人的办法也太变态了点。“呜呜……那你也不能这样欺负我……”她现在除了哭,连抬根手指头都觉得费劲。

    “欺负你?省省吧傻叉!敢上战场的都会被一视同仁,魔物会因为你是女的手软吗?还是那些匪寇会手软?能被欺负说明你还有点机会报仇。能够对你所在的团队构成威胁的人或者魔物,会第一时间选择干掉团队领,进而瓦解团队,干那种事只是胜利的附属品。你要把目的搞清楚,战场中上演的不是某某人抢亲的戏码!”

    不得不说,罗凌的方法确实让马欣馨印象深刻,刚才生的这些事,还有罗凌说的话,她怕是很难忘记了。知道罗凌是在训自己,不过这种情况下,马欣馨可不好意思妥协。况且,刚才罗凌确实是通过言语和动作欺负了她。正理讲不过,就讲歪理,马欣馨道:“你、你为人师表,你流氓,你说脏话……”

    “操!”

    “……”

    “我现你表哥脑袋有问题,以为是个人就能当队长,有天赋怎么样?圣骑士又怎么样?关键是头脑意识好,你跟你表哥一样,脑袋有问题!”

    “你才脑袋有问题!呜呜……谁一生下来就全知全能?我本来就是菜鸟,要不然用你带?”马欣馨又气又委屈,不过哭声已经渐小。

    “你的领悟力差,还听不进去话。教你怎么做,不是质疑就是敷衍,你以为带你这样的跟屁虫拖累很好玩?还是我是你的私人导游兼打手?”

    “那你也不能那样啊!”

    “哪样?马6路没告诉你,我是危险份子?”

    “早知道这样,我才不会跟你来。”

    “跟你说,晚了!告诉你,你要是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把你丢给魔物。”

    “你敢!”

    “哎呀,马小姐,我好害怕!”罗凌说着将背上的马欣馨扔在了地上,剑、盾往她身前一丢,“自求多福吧!”

    “罗凌,你回来!呜呜……”好不容易止住哭声的马欣馨又被气哭了,见罗凌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她叫了几声,人家又根本没反应,“罗凌,你去死吧!我恨死你!”

    罗凌真就那么走了,最后整个人消失在马欣馨的视线尽头。荒寂的沙丘上只剩下马欣馨自己时,恐惧和孤寂让悲伤加深,深到她无法继续哭泣,而只剩下了瑟缩。

    抬抬手都感觉到筋肉酸痛难当,马欣馨知道,是那会儿力尽之后又强攻罗凌所致,现在想想,自己当时象个疯婆子、象个小丑,一定让罗凌暗中得意非常。想到罗凌,她就恨的牙痒痒,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没有绅士风度也就算了,竟然将队友的所有体力耗尽,然后遗弃在危险荒凉的沙漠里!一想到这儿,马欣馨就又自怨自怜的想哭,可是哭不出来,风已经吹动冰沙将罗凌的脚印掩去,她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自己该向哪里走,也走不动,一种来自来自内心的寒意开始折磨着她的心,让她逐渐感受到了迷失的绝望。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终于,“罗凌,你赢了!你出来吧!”马欣馨承受不住,开口求饶。

    可惜,没有人回应。

    “罗凌,你出来吧!我求你……”

    仍没有人回应。

    “罗凌,你不得好死……”马欣馨已经有崩溃的迹象。

    还是没有人回应。

    祈求无效、诅咒无效,残酷的现实终于让马欣馨明白,罗凌真的走了,没有留下来暗中保护,她心中仅剩的那点希望之火,熄灭了。

    艰难的站起来,走了几步,又摔倒,想要恢复些魔力,然后用圣疗术让自己的身体恢复,却随即颓然。恢复了又怎样?凭她自己,根本闯不出这里,冻死?饿死?被魔物杀死?还是被极寒风暴撕碎?没有希望,就没有活路。

    “还是冻死吧!听说冻死的人最后都是微笑着,而且冻的没了知觉,也就不觉得痛苦了!”躺在冰漠里,马欣馨费了好半天才将御寒服敞开,刺骨的寒冷如猛兽般开始吞噬她的体温,从最初的酷寒难挡到身体麻木、再到意识麻木,这个过程似乎并没用掉多少时间……

    罗凌对人的求生意志估计充分,但对自毁倾向有些估计不足,以至于马欣馨差一点就救不过来。多亏着马欣馨是魔化改造体,身体强于普通人很多,更重要的是,她体内的光元素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保护作用。

    马欣馨第一次苏醒,是在罗凌的怀抱里,几乎完全**,单人用的睡袋装着两个人,亲密程度可想而知。

    “臭流氓,我恨你一辈子!”意识不是很清醒,身体更是软弱乏力,不过马欣馨还是使劲全力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不要动,除非你想让我奸了你!”

    马欣馨吓的不敢挣扎了,再说她也没了那个力气,用力去咬罗凌,怎奈这家伙的皮肤仿佛是生猪皮,根本咬不动,马欣馨最后抽抽噎噎的开始哭泣。罗凌也不理她,哭着哭着累了,马欣馨又沉沉的睡去。等她再醒来,是独自躺在睡袋里,外面轰隆隆的响,马欣馨知道,是极寒风暴。

    “来,吃东西!”罗凌从外边进来,手中端着饭缸子,里边有热腾腾的肉粥,是冲锋魔的肉干和米一起熬成的。

    马欣馨撇过头,干脆不理罗凌。

    “能自己吃吗?”

    不理。

    一把将马欣馨扶靠在自己怀里,“你不是恨我吗?做梦时还念了无数次,我等你报仇的一天。或者,想死回基地死,不要在我面前耍赖!”

    “呜呜……”马欣馨一边哭,一边狠狠的吃着罗凌喂给她的肉粥,肉粥很香,马欣馨哭的更起劲了。

    过了两日,马欣馨的身体倒是无大碍,不过这次经历,大怒大悲,又险些死了,伤了神,乏力昏睡,精神一直不好。

    已经是第四次极寒风暴了,罗凌算了下,时间已经过去四天有多。

    极寒风暴很有规律,大约是二十多个小时,就会来一次,罗凌估摸着,正好是外围的大雪下到过膝厚不久,风暴就会来临,将之卷入最外围的深渊,然后在渊地的高温中化成地下河,向中心汇聚,蒸,周而复始。

    罗凌现自己不是个好老师,因为他缺乏足够的耐心,拔苗助长,下猛药,结果起了反效果。马欣馨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最初。

    “风暴停了,我送你回基地,你这种人,没资格成为战士。”罗凌如此说。

    “你记着罗凌,这次所受之辱,他日一定加倍讨还!”罗凌的话深深的刺伤了马欣馨,她暗自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羞辱讨回来。

    “切!就你?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也敢谈报仇?”罗凌继续刺激马欣馨,用仇恨做动力,似乎也是一种途径。

    “哼!”马欣馨不再理罗凌,冥想,恢复魔力,恢复体力,从现在做起,她绝不再让这个男人小瞧自己。

    风暴停后,两人沉默上路,下冰崖的时候,马欣馨才现,现在所处的冰屋,并不是之前开出的那个,而是在冰峰山脉的最内围新挖掘的,一望无际的冰沙漠,就在眼前。恍惚间,马欣馨明白了,罗凌能救下她,是因为并未走太远,他是先一步来这里挖冰屋。再想想,那天,从两人生口角的地方,罗凌背她走了近一个小时,也就是说,罗凌其实没有把她丢在冰沙漠中,而是丢在冰沙漠的边缘,她看到的一望无际,正是这里独有的幻想。

    “现真相也不原谅他!”马欣馨暗自咬牙,她现在非常非常的恨罗凌,心中的恶气,除了报复,没有任何舒缓的方法。

    回路上,仍有些身体不适的马欣馨倔强的坚持自己走,罗凌也不强求。知道了风暴的规律,索性可以放慢脚步,不必象来时那么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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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无话,数个小时后,两人回到了基地。

    “教官,这么快?才走了几个小时就回来了!都不误吃晚饭!”有基地卫队的成员热情的打招呼。

    “……”罗凌暗忖:“里边的不仅仅是空间,就连时间也是异样的!”

    “欣馨,跟着教官果然成长度快,你现在的眼神,可是已经有了几分气势了。”

    “……”马欣馨有自己的郁闷,自己经历的,居然也是种成长之路?

    先去跟马6路打了个招呼,马6路听了罗凌没有隐瞒的叙述,真不知是该气好、还是笑好,罗凌的做法,还真是够过分的。等再跟马欣馨一谈,马6路有些哑然,自己的表妹什么情况,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因为仇恨,马欣馨真的沉稳务实了,他倒是不用担心这个表妹以后做事太理想化了,可问题是,马欣馨跟罗凌这仇,估计也结深了,两人共事,以后怕是难得安宁……

    回了家,邢娟她们正在吃晚饭,罗凌这么快回来,她们都有些惊讶,邢娟知道罗凌的习惯,先张罗着吃饭,饭后,这才询问出猎经过。罗凌依旧有什么说什么。

    听她讲完,邢娟蹙着眉笑道:“我的夫君大人,这次,你可把马欣馨得罪了个够!女人有时候是很小气的,我怕呀!她会纠缠你一辈子!”

    小紫和小青也一个劲点头,小青道:“我记得有本书里这样写:爱他,就嫁给他,恨他,也嫁给他!这话说的很贴切,马欣馨在刀剑的战场上,肯定无法出气解恨,然后,她会把力量用在另一种战场上!”

    小紫也叹:“哥,恐怕家里未来又要添位姐姐了!”

    “无赖姐夫!”邢婕从鼻孔里哼出这四个字,自顾自回房去了。

    老葛险些失笑,自己的这个女婿啊,这次可是莽撞了,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哪能那么蹂躏?唉!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的好。种花去,种花去……

    “怎么这么麻烦!”罗凌抱怨。

    “老公,相较于马小姐所受的痛苦和屈辱,你可要有承受这种麻烦的觉悟哦!”邢娟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晚上,被窝里,罗凌枕着自己的一只胳膊,皱着眉问邢娟:“事情真的会象你们预料的那样?”

    邢娟正是出嫁不久,特别腻人。娇躯伏在罗凌身上,手臂环着他的劲背,在他耳边吹气道:“对女人来说,爱和恨有时候就是一线之隔,你可是有着自己的独特魅力哦,不注意的话,家里会成三宫六院的!”

    “魅力?野蛮也叫魅力?”

    “强大就是一种魅力,还有诚实,还有,你外表霸道冰冷,可这里实际上柔软而深情……”邢娟说着,一只手在罗凌的心脏部位划着圈圈。

    “乱说什么!”罗凌拿出大男人气概,在邢娟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

    邢娟娇哼一声,媚眼如丝的道:“人家可不是乱说,更不想跟一大堆姐妹分老公,谁晓得有几个象小青、小紫那般好相处?象那个轩辕冽水,她要是将来因爱成恨,进了家门,也休想让我理她!”

    刮刮邢娟的鼻子,“每天想什么呢?醋能吃到轩辕冽水身上?”

    拧动着身子,邢娟撒娇道:“就是吃醋!谁让我老公是块宝,万一让她们现,还不打破头?“

    罗凌啼笑皆非,紧揽了揽邢娟。“也就你们,拿我当宝!”说着一翻身,将邢娟压在身下,“乱吃醋,可是要受惩罚的!”

    邢娟早已八爪鱼般缠住了罗凌,微闭着双眼,娇羞道:“人家甘愿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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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竖日,刚吃过早饭,罗凌正收拾行装,准备再探极寒雪域,宋一舟急匆匆的赶来了,见罗凌在,喜道:“怎么,你昨天没走?正好,正好,正要找你!”

    “不是没走,是去了又回来了,空间门后边的区域比想象中更加复杂。而且,时间上跟这边有差距,那边四天多,这边才几小时,这不,我准备再探。”

    “别走了,别走了!先应付手跟前的麻烦吧!滨河路基地和西北门基地被魔物跟魔狗里应外合攻破了,死了好多人,听说现在还打着呢!”

    “啊!”小紫和小青捂嘴惊呼。

    滨河路基地和西门北基地都是广安北域的最外围基地,听宋一舟这么说,罗凌马上联想到几天前,众人在一块探讨的机场地下研究基地事件幕后真相。

    “跟青蛟合作的恶魔开始受讨利息了!”罗凌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

    “我也是担心这!滨河路和西北门都是北域的地盘,有雷火的人坐镇,咱们安顺街可不同,跟北域走的的近,却是雇佣关系。”宋一舟那意思,这次的魔狗显然是潜伏已久,谁也不知道安顺街有没有。罗凌要是走了,这里要是有个马高蹬短,那可就完蛋了。

    一边的邢娟急问:“什么时候的事?”

    宋一舟道:“今天凌晨,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

    正在这时,罗凌携带的通讯器滴滴作响,是马6路的讯息。

    “嗯嗯!嗯!知道了,我马上到。”

    邢娟见罗凌表情严肃,问:“谁?什么事?”

    “马6路,要我去卫队大院开会,凌晨五点多,值夜勤的孙福带队抓到只魔狗!”

    “我日!果然,安顺街也被卖了!”宋一舟义愤填膺。

    “娟儿,老葛,留点神,注意门户。一舟,你不是有通行证吗?去把大梅和小惠接我这里来。我先去卫队大院。”

    “哎!”“知道了!”邢娟他们纷纷应着,所有人都动起来,为可能会出现的险情做准备。

    卫队大院里罗凌的住所只有二百多米,在街的对面。等罗凌到时,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各队的队长,林祥、马6路、马欣馨,都在。

    见罗凌到了,马6路清清嗓子,宏声道:“不等了,大家坐,我们开会。”

    众人落座,马欣馨就坐在罗凌的斜对面,狠狠瞪了罗凌一眼,再不看他。

    扫视了众人一眼,马6路正色道:“生了什么事大家可能知道了些,这里我还是简述一下。今天凌晨5:15左右,执勤巡逻的e4小队在东一区抓到了条魔狗。叫王国栋,狩魔人,在坐的可能有不少人认识他,绰号‘果冻’,整天嘻嘻哈哈的,人缘不错。就是这家伙,在家里挖地道,试图放一头役使魔进来。凌晨5:3o半,我接到通告,滨河路和西北门生魔物入侵事件,入侵方式跟我们这里生的极为相似,我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这里现在就是另一个滨河路、西北门,诸位和我恐怕都在第一线跟魔物拼杀!”

    众皆哗然,有人庆幸,有人骂娘,有人惊悚,有人叹气。

    “好了,静一静!”马6路压下众声,道:“基地已经进入一级警戒,各通道也部署了巡逻队,各部的职责你们自己都清楚,也都认真执行了。我请大家来,是讨论防御措施的,雷火的人已经被调走去救援滨河路和西北门,这里就剩下了我们的卫队武装。这是隐设的探头拍摄到的画面!”马6路说着拿起桌上的遥控,拧身一摁,他身后,投射式放映机开始显示一段段录像,全是黑压压聚集的魔兽,位置就在安顺街基地地表一带。

    众人再度哗然,魔物的数量实在是太惊人了,什么时候聚集了如此之多?现在聚而不散,到底意欲为何?

    马6路这次没有出言制止,任由人们吵,这就是基地卫队的现状,不像军营,到更像是议会。

    “王国栋的资料和最近出猎记录有没有?”罗凌声音不高,却能让马6路清晰的听到。

    “有!”马6路从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中调出档案,然后将电脑推向罗凌。罗凌探身接过,非常迅的点击查看了下,抬头又问:“人呢?”

    “正在审讯!”

    罗凌又问:“孙福的老婆报的警?”

    “对!”

    “洞挖了多长?”

    “差三米就成了。”

    “怎么现的?”

    “夜里如厕。”

    “他老婆现在在哪?”

    “受惊吓,在医院。”

    “哪个医院?”

    “你放心,是我们的军医院,保护措施很严密。”林祥插嘴。

    “基地防卫设置图,我们这一域原来的城市构建图。”罗凌张嘴就要。

    “罗教官,怎么搞的你更像基地的总长官似的?”马欣馨质问。这个罗凌,仿佛是所有人的大爷一般!

    “闭嘴!”罗凌一声喝叱,目光如刀锋般凌厉,会议室一下安静的落针可闻。

    没人见过罗凌现在这幅模样,给人的感觉,就仿佛一条懒散的狗突然有一天露出了狰狞的獠牙和深阔的嘴岔,向世人宣布,我其实是狼!

    马欣馨真的被吓到了,在极寒雪域时,罗凌说狠话时,也没有现在这般表情,作为罗凌怒气的直接承受者,她在那一刻感觉心都停跳了。

    基地防卫设置图和城市构建图被林祥的秘书找了来,罗凌旁若无人的哗哗展开图纸看,头也不抬的问:“孙福他老婆什么时候进的医院。”

    “差不多一个小时前。”马6路答。

    罗凌盯着地图仔细比较了一番,人突然如虹似电冲出了会议室,空中留下了他的声音回荡:“快下令封锁军医院,准进不准出!”

    一室惊愕。

    众人面面相觑。

    林祥问马6路:“什么意思?怎么办?”

    马6路已经拿起通讯器:“我是马6路,第二、第三预备队,马上赶往行政二区,封锁军医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来!”

    “郝思文。”

    “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精干青年长身站起,宏声回答。这个军人出身的代队长,马6路是当接班人来培养的。

    “带精锐团,跟我去军医院。即可执行命令。”

    “是!”郝思文风风火火的出去拉队伍了。

    见满屋子询问的目光,马6路道:“都跟去看看吧!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说是精锐团,一共也就三十几个人。能自食其力,从一万多幸存者拔出这么三十多个所谓的精锐,已经不少了,就这,还有三分之二是狙魔手和科技工兵以及甲士,也就是没有天赋特长的人。

    等马6路带队赶到并不算远的军医院,这里已经被两个预备队团团包围,一层和二层都在控制之中,医院里的十几个人都被严密的看管在了两个房间里。

    “有没有见罗教官?”马6路问一名端枪警戒的士兵。

    士兵指了指方向,“升降机,下去了。”

    带着人往里走,主升降机出口附近围了不下十个人,人人端枪,或蹲或站瞄着合金门。

    “你们几队的?”

    “报告长官,三预的。”一个士兵敬礼回答。

    “林涛呢?”

    “带人跟罗教官下去了。”

    “下边什么情况?”马6路问。

    “据说魔物已经进来了!”

    “什么?”一边的林祥失声惊叫。

    “镇静些,老林,老三他不会有事,罗凌在下边。”马6路安慰。林涛是林祥的叔伯弟弟,一众表兄弟里排行老三,是安顺街基地草成时就跟着一起打拼的老人。

    “我带人下去看看。”马6路说。

    刚才那个士兵道:“报告长官,教官下去时说了,下边情况复杂,地方窄小,没有给出的信号,最好不要有人下去,以免误伤。”

    “马哥,头儿,长官,还是在上边等等吧!”众人劝。

    马6路暗自皱眉,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听听这乱七八糟叫什么的都有,非常时期,根本没有那么多合格的战士,完全军队化的要求不得不适当调整放松……

    这台升降机是通往B1、B2、的主要出入途径,仪器、病床什么的也要通过它运输,所以相对比较宽敞,大约有四米见方。叮!黄灯亮起,升降机开始做动,是从B2升上来的。

    “上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喀喇!十多把枪都拉了栓。

    合金门左右分开,出来的是一身暗红血液的林涛和两个手下。

    “二哥,马哥!”林涛边打招呼,边摘下头盔,呸的吐了口痰,骂骂咧咧道:“***!一帮魔物在下边憋着攒人数,想来个狠的。幸亏教官来了!”

    林祥为之气结,他这个表弟,以前是游手好闲的混混,出口成‘脏’,还爱调戏个妇女什么的,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是个预备队的队长。

    林涛初时不服罗凌,结果被罗凌一只手连摔了三十多个跟头,打服了,后来教官、教官属他叫的勤。

    “罗教官呢?”马6路问。

    指了指地,林涛一边比划一边道:“在B2,**,你们是没见教官,平日看着文弱懒散,杀起人来,不是,杀魔物!那叫一个狠!真你妈跟杀神一样,好家伙!一剑一个,鲜血狂喷,魔物在他手里跟鸡似的,看的又爽又吓人!下边都成屠宰场了!看我靴子,血都过了脚面!”

    “好了,老三,说正事,现在什么情况?”林祥算是怕了他这个表弟了,真是死狗扶不上墙头,一点长官的样子都没有。

    “没事了!役使魔露了个头就被教官一矛钉死在了墙上。空间门完蛋了,魔物屠光了,孙福老婆那贱B被魔物活啃了!一边干一边让啃!几个护士也一样,真他妈惨!看着恶心,我上来透透气!”

    马6路决定亲自下去看看,马欣馨也要跟,马6路不让,马欣馨道:“连血都见不了,以后我的工作怎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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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边根本不是血的问题,而是非常之恶心、血腥!林涛这次说的可一点都不夸张,那血,真的就没过脚面,到处都是残肢、断骨、碎肉,很多地方墙如同血洗了一般,死的魔物多是精怪魔和剑刃坚甲魔,这些攻坚战的尖兵,足足有六十多头,正像林涛说的,它们很可能是准备蓄够足够的数量,然后动一次全面的冲锋,可惜被罗凌尽数屠戮。

    军医院的病人不多,倒霉的是几个护士和医生,死相奇惨,尤其是女护士,下体血肉模糊、**被咬了去,嘴唇也被咬了去,身上尽是切开的口子,这让马欣馨想到了罗凌说的话,魔物为了更爽,一边**,一边用爪刃切割被害者的身体……

    “哇!”马欣馨忍不住,扶墙开吐。幸亏带着头盔,里边有类人体喉头结构的过漏,不至于堵塞了呼吸管,吸到的又是足够纯净的氧气,否则,被这里的血腥味一刺激,吐的更厉害。

    马6路几人在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里找到了罗凌。罗凌的战甲上尽是暗红的血液和碎肉残渣,手中的剑上却滴血不沾,灰蒙蒙的不见光华,却又透着一种森寒之意。

    罗凌所面对的墙上,是一个直径1米5左右的洞,靠近墙的部分,几根儿臂粗细的钢筋是被熔断的。那是基地标准的安全防御栅。

    “通向哪?城市排水道?”马6路走上前,看了看幽深的洞问。

    点点头,罗凌攥了攥拳,悠长的呼出一口气。“还不能完全肯定,不过,我们显然已经见识了一个庞大毁灭计划的开端……”

第一章 突至的死伤

    大多数人对‘好的不灵坏的灵’这种说辞都抱有认同态度,这次,罗凌也荣幸的当了一回乌鸦嘴。就在他跟马6路唠叨着己方面对的、可能是一个相当精密切庞大的毁灭计划的时候,一阵异样的波动从幽深漆黑的洞穴中传来。

    是一种很特殊的次声波,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包括马6路及其手下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让人心悸的波动,让人想要呕吐,心跳狂乱,血压升高,憋的一个个脑门上青筋尽显、似要爆炸。

    不用罗凌吱声,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关闭了头盔上的听觉器,然后开始以各种狼狈的姿态大口吸氧。

    砰!就在这分秒之间,罗凌已经执枪在手,朝洞穴的尽头开了一枪。

    “嘻嘻……”带着回音、细声细气的笑声从洞穴的另一边传来,听起来象是一个很开心的小女孩出的。当然,此情此境下,这笑声绝不会让人听了产生可亲可爱的感觉。

    望着洞穴彼端似有幽光微闪而过的黑暗,罗凌皱了皱眉,压制住了自己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他感觉的到,对面不止一个生物,至于这次声波跟嘻嘻的笑声同属一个存在出,他就不得而知了。

    而与此同时,马6路一连做了几个手语动作,众人迅有序的开始撤离。

    手语,这几乎已成为这个时代试图外出找活路的每个狩猎者的必备知识,因为魔物中有好几种,就是通过声波来达到伤害或杀戮的目的的,有时候,就连彼此的通讯也会受到魔物声波的干扰,所以,手语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罗凌也并未在地下室逗留太久,看着几个被遣下来的专业‘补墙师’将洞穴里七岔八岔的钢筋重新焊接,并用特制的凝水泥,从最外向内分批次填灌封堵了洞穴后,便乘恢复使用的升降机回到了上层。没什么好说的,几个水泥匠做的确实专业,这种凝固一层再浇注一层的方法,防止了这边补那边掏、最后只补了个墙皮的可能,魔物们想要再挖掘,只能从头来干。

    医院大厅。

    “刚才,我以为我会血管爆炸而死……”

    “可怕的次声波,不同于以往碰到的魔物所,我猜那是个Boss!”……

    已经有八卦男忍不住绘声绘色的描述刚才在下边的遭遇,不远处的一根镶嵌着大理石砖的柱子旁,马6路一边吸烟,一边小声跟林涛、林祥说着什么,看见罗凌,招手道:“这儿,正说你呢!”显然,几个人在一直等他。

    林涛竖起右手大拇指向罗凌打招呼:“教官,果然不是吹的,够强!嘿嘿……”

    罗凌哼哈着应付了林涛的恭维,直截了当的对马6路和林祥道:“将事态弄的紧张兮兮并非我的本意,但有些情况我不得不说,刚才在地下室出嘻嘻笑声的那位,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与众不同?什么概念?特殊魔族?”马6路蹙着眉追问:“刚才的情况我也有跟老林说,因为以前没有经受过任何声波类的攻击,所以无法区别普通和你所说的与众不同。莫非你看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情况?”马6路很自然的将笑声和次声波的出者联想在了一块儿,那种情况下的笑声,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很诡异。

    “我不能肯定笑声跟次声波是同一人生。因为对面不止有一个人,我们姑且称之为人吧,否则说起来别扭。”罗凌解释。

    “哦,你让大家关注那个出笑声的人,是因为又现了什么线索吗?”林祥问。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情况!”罗凌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抬头道:“难以言述,这……纯粹是一种,怎么说呢,直觉!”罗凌咧咧嘴,带着几分尴尬道:“听起来有些好些,似乎是疑神疑鬼,可我就是觉得,今天的这个事件,远远没有结束,甚至说,才刚刚开始。我们仍处在危险之中。”

    其实是,罗凌不好意思说:“作为一个强者的本能,我感觉到了那个家伙是比我还要强大的存在,如果诚心要挥这个基地,大家都有难了……”

    幸好,“我相信你!”马6路的直接表态解了围。

    马6路对林祥说:“似乎我在跟着疯,可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专家。”

    “我也信任教官的直觉预警能力,就像狗、鸡,都可以提前预知天气!”林涛也第一时间表了态,然后嘿嘿笑着搔着头:“抱歉啊教官,不太会说话……”

    “没想到,这个糙人说的倒是很接近真相。看来大块头有时候确实有大智慧。”罗凌心里感叹,嘴上表示没所谓。

    马6路打圆场:“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一点,‘野兽般的直觉’,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官……呃……能力,是的,能力。”听他的口气,到像是在说服别人的同时,也在努力说服自己。

    林祥始终保持着肃穆和镇定的神色,他的目光瞟过不远处的清理车,那边,一具具的尸体正从地下室搬运出来,有人的,也有魔物的,或已装袋,或摆到一边提取材料。

    这些遗体最后的归宿是绞碎,然后埋于农场的地下,很好的肥料,火化是一种浪费。在基地里建墓地是奢侈的,也不安全。为了祭奠死难者方便,基地里有两个碑,一书:保卫家园而英勇牺牲者永垂不朽。一书:我的亲人,愿你在天国永生。

    处理死人这类善后工作已经不是第一次,负责清理的三十多个人分成两队,干的有条不紊。即使如此,仍不免有血液洒落,滴滴答答一路,被人不小心踩开,在医院大厅里,变成一片片绽开的鲜花般的红,慢慢的向四面八方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让气氛更显得狰狞隐现、诡异处处……

    “好吧!罗教官,你有什么提议?”林祥终于将目光从光洁地板上那一片片艳红的血花上收回。林祥感觉自己的心情难以平静,尽管近两年他已见过太多的血,但还是无法让自己对这种物质感到麻木,更确切的说,他还是不能从容面对生死,哪怕死的是别人。不得不说,这让他感觉压力极重,鬓角频添的白足以证明。

    罗凌倒是镇定从容的很,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言行是要对全基地的住民负责的,但这种压力不能动摇他的想法分毫,这不仅仅是久经磨练的问题,更是一种强者自信的体现。

    “派出搜索队,用魔能检测装置,全基地精细的过一遍。另外,我们应该研究下本基地及其周边相关的所有设施。我始终怀疑,还有未被我们现的潜入通道。”罗凌条理清晰的说。

    “令人心惊胆颤的估测!”林祥叹了口气。

    “会造成民众恐慌的!”林祥又叹了口气。

    见马6路和罗凌以及林涛都不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林祥知道,这是在等他下决定。拿出上位者的魄力,他正容道:“我同意精细搜查,哪怕是为了能睡个好觉,也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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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顺街基地不是很大,也没有多少户人家,但一个精细搜索,还是非常扰民的,这一趟搜下来,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在所难免。更麻烦的是搞的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经开始准备行礼,做搬迁的准备。甚至有个别人嚷着要乘地铁离开安顺街。

    “去告诉那些不安分的人,生魔物入侵状况的,绝不止安顺街基地。其他地方更不安全!”林祥此刻已经回到办公楼的会议室。听完报告,他心烦的揪揪衬衣领,挥手让林涛去解决问题,

    林涛应了一声,转身刚走出几步,又被林祥叫了回来。“算了,你别去了。依你的个性,这种事情只会让你办的更麻烦。小李,你去,好言相劝,他们要不相信,不妨出示一些另外几个基地送过来的图像信息,让他们安安心心的回家呆着,天塌不了。”

    “是!”林祥身边一个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年轻小伙应答一声,转身快步出去办事了。

    “那我干什么?”林涛没好气的一屁股坐回椅子里。

    “带几个亲信,去捋一边那些大宅子,包括咱自己家,不要应付差事,听见没?”林祥给他安排了新任务,并且口气严厉。

    所谓大宅子,就是安顺街基地有权或有钱的人所住的宅子,进这些人的家里检查是需要注意方式方法的,不能一帮大头兵硬往里闯,所以由林涛带着人去,比较合适。

    “保证完成任务。”林涛恢复干劲,风风火火的出去了,还没出院门就听见他的大嗓门喊:“……到时候都给老子规矩点,丢了我们……的脸,我扒了他的皮……”

    屋里的林祥听的只摇头,“土匪……”

    桌子的另一边,罗凌在看地图,头也不抬,一张接一张,看的很快,但也十分仔细。

    “这是2oo2年的城市规划图。”马欣馨将最后一卷地图放到桌上。就在不久前,她见识了无比血腥的惨景,同时也被次声**及,不过,她还是坚持了下来,没有露怯,继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能有这番表现,有面对严峻情况后的成长,也有不服输的倔强性格作祟,另外,马欣馨不想置身事外,更不想被罗凌瞧不起,尽管罗凌似乎根本没注意、也不在乎她的这种心情……

    “嗯,谢谢!”罗凌随口应了一声。他已经在地图边爬了四个多小时,午饭吃的都跟有人在用枪指着头般狼吞虎咽,那副集中精力、全神贯注的样子,搞得一帮人都不好意思跟他搭话。

    “看来,基地里确实仍有未现的隐患!”马6路在听取了一通最新报告后,脸色沉重。“看看,这些都是最新的地表摄影,魔物们仍堵着出入口,第五次攻击刚刚结束。”

    一段凌乱的战地摄影呈现在会议室的大型液晶屏显示器上,安顺街基地三个通往地表的出入口都有激战生,其中,以商场的那个最为激烈。

    众人知道,魔物不退,表明它们觉得还有机会,这个机会当然是里应外合,将安顺街变成死地。

    林祥放下了手中正在摆弄的哈瓦那雪茄和雪茄刀,目光完全停留在声音噪杂、图像摇晃的影像上。只听马6路解释道:“商场已被拆的只剩下一堵墙。魔物们已经开始努力跟铁笼子较劲。显然,它们打算将这些通路彻底封死。”

    “两条地下铁线路的情况如何?”林祥问。

    马6路道:“通往民族东路的状态良好,另一条有点问题。”

    “林荫路基地出了问题?”坐直了身,林祥追问。

    “我刚收到电讯,受西北门基地正在蔓延的战火影响,林荫路基地关闭了同外围基地之间的地下线路。据说有魔在西林线(西北门至林荫路)肆虐。”

    林祥沉默,本来,安顺街基地是有四条地下疏散通道的,两条地铁线,另外两条需要徒步通行。习惯了乘地铁出入,并且步行线安全系数差,且最近防守压力大,所以,步行线已经很久没有安排巡逻排查,非不得已,已经不具备使用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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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

    突然间,代表生紧急事态的凄厉警报声在政府大楼里响起,马6路兄妹和林祥闻之变色,然后毫无风度的冲出会议室,直奔作战指挥室。

    作为教官,罗凌自然知道这警报所代表的意义,也能猜到生了什么事。魔物入侵,这次,恐怕不会象医院那么好处理了。

    “是‘包饺子’未尽全功,还是典型的围三阙一?”罗凌不为所动,依然沉浸在种种假设中,满脑子敌人的计划意图,手中地图哗哗的翻,希望找到突破的灵感。

    这时,已经冲进作战指挥室的林祥等人正在听取通讯官的报告。

    “卖巷出了问题,我们的弟兄检查到17号商铺时被阴了,进屋的四个应该都死了,屋外留守的两人也死了一个,区域闸门已经关闭,该地区所有战斗人员正在集结……”这通讯员明显受林涛流氓气息严重,报告起来不伦不类,但事情交代清楚了,马6路也顾不上跟他较劲。

    “通知基地所有非第一线岗位的战斗部队分别在买巷的两个出入口集结。我们要第一时间‘扑灭这场火’。”作为基地的最高军事指挥官,号战斗施令的权利自然是非马6路莫属。

    “我们应该留预备队作为机动后援。”马欣馨是典型的科班出身,排兵布阵中规中距,执行起来也一丝不苟,而且,有着所有初生牛犊的大胆敢言。

    “现在已经是需要机动后援的非常时刻。”马6路一句话将他的表妹堵了回去。

    “我们要不要做好第一批撤离准备?”林祥提问。

    马6路非常清楚林祥口中的所谓第一批是个什么概念。简单的说,就是安顺街基地的上层人士及其家属。其中包括他的家人、林祥的家人等等。

    时至今日,即使是对政治内幕不怎么上心的马6路也有了一些很客观的认知,那就是,假设想在毁灭后重新搭建一个新的基地,需要的不是大批的民众,而是一群抱成团的、积累了足够财富的富人。

    这样的论调有些残酷,因为这代表着一旦生了意外,处理方针是是以少数人的安全为第一位的,甚至在需要选择的情况下可以牺牲大众。同时,这样的论调也有失公允,毕竟,靠民众也不是不可以重新搭建基地,马6路和林祥起家就是很好的例证。

    但事实上是,现在的时局已与当初大大的不同。这就如同9o年代,还有这样那样的漏洞,允许有眼光、胆子大的人一夜暴富,而到了2ooo后,指望钻空隙财致富已经遥不可及一样,如今,已没有了白手起家的基础。

    现今局势下的组建基地,那已经是另一种形式的富人游戏,就像牧场主,没钱就没场地、没饲料、没种畜、自然也没出栏、没产值。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民众是不会舍生忘死的追随某人重新创业、而放弃稍稍具备一些诱人条件的其他基地的招揽的。这种现象被上层人士称为‘养不熟’,其核心直指民众‘善忘’的一面。

    当然,最重要的是,已经习惯了扮演支配者角色的林祥、马6路都不会放弃手中的权利,去回到起点重新挣扎,或成为他人的附庸,又或者当一个有些小钱、任人宰割的普通富户。

    “我建议暂时放弃撤离的念头,并且林涛他们继续排查e3区域。”在马6路思考林祥的建议是否执行而犹豫时,罗凌快步走了进来,给出了新的建议。

    哗!一张地图在诸人面前展开,罗凌指着地图上一条虚线道:“这是2oo2年城市改造计划所产生的一条地下沟渠,有一段几乎并列于我们这里通往民族东路的地铁线,就在两米土层之上,这条管道似乎被人遗忘了,而我认为这是重大安全隐患,尤其是这个时候。”

    一片抽气声。众人都知道,安民线一直是大家心目中最安全的生命线,可现在……

    罗凌懒得理会其他人的表情,他抬头扫视了下基地的两位军政长官,语气加重道:“我们已经认识到,魔物这次行动非常的周密,这条所谓最安全的通道,如果生空降突袭,后果会很严重。”

    林祥回过神来,整理思绪,急声道:“据我所知,那条沟渠是电缆管道,高1.5米,宽1米,再算上真正的电缆管的话,剩余空间实在算不得太大,魔物习惯爬这种沟渠吗?或者说,这样的沟渠如果搞向下突袭战的话,能在短时间内形成足够的战斗力吗?毕竟地铁线里是驻着部队的,不可能察觉不到。”

    作为曾经的市人大成员,林祥对这条沟渠还是有些印象的。原因很简单,这个项目是典型的不合格工程,为了一些跟金钱有关的黑幕而修改了管道尺寸,使之变的根本不适合人下去巡查检修……

    罗凌回答道:“我觉得这两年来已经有足够多的教训让我们明白,轻视魔物的智慧和能力是一种错误。”

    林祥耸耸肩,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而是把决定权交给了马6路。涉及军事问题,比较起来,马6路更专业一点。

    马6路算不上从善如流之辈,不过也还是能听的进话的。更重要的是,现在事态紧急,而他作为合格的军人,又不缺乏决断力。所以他很快做出了决定:一个预备队负责e3区的警戒,林涛所在小队继续排查隐患,e3区的所有人做好撤离准备,在家中等消息。安民线封站,没有他和林祥的命令,不得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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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凌作为基地的主打(主要打手),自然毫无悬念的被派往事点‘灭火’。实际情况是,等罗凌进入卖巷。也就是安顺街B1区时,基地的卫戎部队正在跟魔物交火,并且,已经动用了火箭弹之类的大威力武器。

    砰!罗凌举枪就射,一头从店铺里窜出的游猎者躲开了一梭机枪子弹,却没能逃过罗凌的狙杀,一颗脑袋尽碎,熔岩般的脑汁血液喷溅的到处都是。

    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局面,至少现在看起来,敌我双方彼此阵垒分明,街道上看不到慌张乱跑的居民,这让罗凌比较欣慰。由此可以看出,大家在战争中都成长了,包括商铺的老板,准确的说是老鸨们,都相当的镇定,没有让他的‘女儿们’表演尖叫秀。

    罗凌知道时间无多,如果被役使魔成功开启空间卵,魔物就会象洪流般源源不断的冲进基地,那将是一场灾难。

    “注意两侧掩护。”丢下这句话,罗凌飞身跃出了临时掩体——一辆铲土机车,稳健的向对面的魔物阵营行去。

    “教官!”一名小队指挥官的呼叫被两枚火球的爆炸压的淡不可闻,这名指挥官只能听任罗凌进行这种在他看来绝对是自杀的艺高人胆大行为。

    所谓的两侧掩护就是消灭从两侧迂回的敌人。因为魔物中有破坏魔和羽冠游猎者,这两种魔物都擅长游击、迂回、配合等战术,加之行动敏捷,所以往往会选择从街道两侧的店铺墙壁上纵越突进,被这些‘车轴恶魔’近身,以其过迅猛龙的撕咬能力,可不是普通的射手所能抵挡的。

    有条不紊,甚至可以说存在着某种节奏,边前进边进攻的罗凌给众人的就是这样的感觉,魔物们出的那些致命的冰锥火球在他面前,仿佛只是电影中衬托主角英勇,而准备的飞行道具。毫无疑问,罗凌表现出来的那份躲避时的轻松自若和射击的爽快淋漓,羡煞了众人。

    罗凌手中的枪,是魔物的噩梦,进行火力援助的射手中,有好几个亲眼目睹了罗凌一枪、将一头借步行道上的垃圾箱遮掩身形的游猎者爆头,垃圾箱上那被洞穿的枪眼和头盖骨被完整掀去的游猎者尸体,无声的诉说着那一枪的可怕。众人猜那游猎者一定死的很郁闷,很糊涂。

    嘻嘻……

    轻快的笑声,带着孩童所特有的天真味道,却让罗凌的心如坠深渊般感到不断下沉。“果不其然……”他心中轻轻一叹。

    “谁在笑?小女孩?在哪里?”基地方的战士们彼此询问,显然,在这枪炮声不断的战场上,他们都清晰的听到了笑声。这绝对不同寻常,不过,这些战士们一时半会儿,脑子还没转过弯儿。

    “关闭外听系统,注意次声波攻击。”罗凌提醒众人。众人这才惊悟,急忙遵照罗凌的吩咐行事。

    就在罗凌说话间,一头从店铺间的小巷侧墙上扑下来的破坏魔,被他一枪打的空中解体,残肢碎肉和鲜血如雨而落。

    “很享受吧?”甜美的童音响起,听起来是那个之前嘻嘻笑的小女孩所,很可惜,用的是标准的地狱语。

    罗凌的回答是举枪射击,子弹的目标是斜前方的空中,那里有团飘忽的光,非自然形成的绿色的光,艳的仿佛随时都能滴出水来。

    光中多了一只白嫩的小手,度快的让人感觉不到它出现的突兀,似乎很早以前就存在于那里。而最令人惊讶的,还不是小手,而是那小手嫩葱般的食指尖端扭曲变形的弹头,来自罗凌的狙击枪的弹头!

    绿光化成了绿纱的罗裙,穿裙的是名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女孩,一对手臂露衣外,白嫩如藕,秀气的琼鼻,乌黑的长披,最令人难忘的还是那双睫毛浓密而弯卷的大眼睛,点漆般的黑瞳中蕴藏的似乎是无穷尽的纯真,而罗凌更愿意将之理解成心机……

    “很享受吧?”女孩微微笑着再次强调,“享受这种杀戮时刻的快感,享受箭矢、子弹、火球在身边呼啸的刺激,享受这混杂着硝烟和血腥味道的空气……”说着,还深深的吸了口气。

    罗凌收起了枪,并且脱下外层甲胄,只留贴肤的高弹性作战服在身上。他的眼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小女孩,不远处仍在生的魔物和基地卫士之间的战斗仿佛已经与他完全无关。

    事实上,此时大多数人的目光,已经被空中出现的这个小女孩吸引。尽管她看起来可爱的紧,但现在没人会将她和‘正常’两个字联系起来。甚至,魔物对这小女孩的出现显然也惊讶的很,基地的战士们现,那些魔物似乎在……躲避!?

    面对罗凌的不吭声,女孩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她放弃了‘俯视众生’的角度,向云般飘落而下,悬浮在罗凌对面十余米的空中。“这个距离是你的安全底线吧?燃烧家族的希米特。”

    “我以为自己并不出名。”罗凌终于开口,用的同样是标准的地狱语言。作为魔裔血脉的继承者,地狱语绝对是是者皆会的一项能力。

    “你本人确实不够出名。”女孩仍然在笑,语气口吻更像是高贵的女王,而不是可爱的萝莉。“之前,我知道的仅仅是你的两个兄弟,他们对干掉自己的‘兄弟姐妹’很有爱,并且一直干的有声有色。你不同,你只是让人眼前小小一亮的一道菜,开胃菜。”

    对于女孩的评价,罗凌不置可否,很直接的问:“你是行动的领导者?”

    女孩笑,“路遇,临时起异,帮我杀个人,入侵行动我便不参与。”见罗凌无动于衷,她又道:“怎么,害羞?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暴露本来面目?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送给你一个比这里更繁华的基地玩。”

    轰!罗凌身后区域入口处突然烈焰冲天。浓烟滚滚、火舌乱舔的光亮中,一个浑身缠绕着无数荆棘触须的女子飘然而至,在她身后,是被一群魁梧的人形变异体(以人类为本体,进行无任何科技成分在内的魔化改造而成的生命体)押着、踉跄前行的人。

    罗凌视力很好,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被押来的竟然是他的家人!一瞬间,罗凌的瞳孔开始收缩,眸光变得如刀刃般锋利。

    “有人显然比我更善于使用筹码。”女孩笑的一脸灿烂。似乎只是一个完全的旁观者。

    “喜欢啰嗦的团子妹妹,我们又见面了。”护身荆棘耍的风生水起,十足章鱼女扮相的女子笑的很妩媚,声音却异常冷冽,她行动起来看似轻飘飘的没什么力道,度却快的惊人,两百多米的距离眨眼之间便已经跨越。

    尽管表现的镇定从容,实际上,罗凌今天已是第二次吃惊,章鱼女表现出来的实力绝不逊于他,至于被称作团子的女孩,他除了简单的推断出实力高于他若干,其他根本无法估测。

    被称作团子的女孩,背后有绿色的柔光凝成的触须开始飘散,看起来就如同《暗黑破坏神II》中天使的光之羽翼,颇显宝相庄严。

    “嘻嘻……”团子拍着巴掌甜甜的笑,“我最讨厌一成不变,有变数才好玩。我亲爱的姐姐,你终于不再选择跑路了吗?”

    “去你妈的小婊子,少要在老娘面前装纯真可爱。”不知是否因为团子是她的克星,总之章鱼女一见那光之羽翼般的绿光弥散,就立即变得恼羞成怒,污言秽语冲口而出。她转头冲罗凌冷道:“魔裔小子,你的家人朋友都在老娘手里,跟我一起杀了这小婊子!”

    “真不公平,我跟两位甚至素未谋面,便被牵连进来……”罗凌试图周旋,他需要时间,一点点就好。

    章鱼女粗暴的直接打断罗凌的话,回头冲押着小青等人的人形变异体大声道:“杀了那老的!”

    噗!热血飞溅,人头落地,神情肃穆的老葛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象狗一样干掉了!

    “爸爸!哇……”小青、小紫和小辉再也忍不住伤悲,凄声嘶叫,恸哭流涕。

    “不要耍花样,不要惺惺作态!”章鱼女似乎已经陷入某种疯癫状态,眼白都开始充血。

    罗凌毫不退让的瞪视着章鱼女,目光冷的仿佛有冰在燃烧。“再向前走一走!”他心中几乎是在祈祷的大喊。可惜,那些刽子手停下了脚步。

    “咯咯……”团子笑的一脸灿烂,指着罗凌道:“你的心脏刚才抽搐了……呵呵,好有趣的魔裔!很久没有见到有这么柔软的心的魔裔觉醒者了,你的兄弟一定会对将你养成宠物很感兴趣。”

    团子又笑着对章鱼女道:“我可不是惺惺作态噢,我杀亲生父母和兄妹时,也是这个样子噢,呵呵……”团子一心给两人添堵。

    章鱼女几乎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杀掉两个小的!”

    罗凌的不出手和那种凌厉的目光让章鱼女很不痛快,而团子的话更是让她怒不可遏。对于她来说,刨去筹码的意义,小青这些人同其他人类一样,是与牲畜无任何区别的、可肆意杀戮对象,为了逼罗凌就范,她绝不介意下狠手。她要讨厌啰嗦和婆妈。

    在章鱼女下达命令时,罗凌已经化成一团燃烧着的桔粉色烈焰,冲向了那几个人形变异体。

    章鱼女的反应快的惊人,罗凌一动,她的荆棘触须化作千百根挂满倒刺的锐矢袭向罗凌,人也追了上去。

    刀下夺人,以罗凌之能,仍是没能救到小辉和邢婕。继老葛之后,两个幼小的生命随着变异体臂掌间异化的骨刃落下离体而去。可怜小辉本来在校,罗凌处于安全考虑才特意派人接他回家,没想到反害了他。

    直到此刻,一名基地的狙魔手才用一颗解离质密弹击毙了适才杀害老葛的人形变异体,以示基地方已经摆脱了连续爆炸的困扰,并对章鱼女及其手下的暴行表示愤怒,对罗凌及其家人的不幸表示深刻同情和绝不动摇的支持(主要是精神上的)。

    “家人被胁持怪不到别人头上,投鼠忌器的不光是自己,也包括所有基地的守卫者。造成今天这一幕,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愤怒、悲恸,但此刻罗凌依然理智、镇定、思想敏锐。甚至比平日里状态更好,这是逼迫出来的本事,用无数血泪教训换得的。

    罗凌知道,尽管自己已经小心谨慎,但还是做的不够好。出名是很风光的事,但也将自己从默默无闻的暗处暴露在了有心人的注视之下。如此,生任何变数也算不得意外,毕竟是有心算无心。

    罗凌最后只救到三个人,小青、小紫,还有邢娟。就在章鱼女宣布小辉和邢婕死刑、几个刽子手听从命令、做出判断的瞬间,罗凌以烈焰将两个变异体的头颅焚成了灰烬。另外一个押着邢娟的变异体,则被罗凌的炎爪捏断了刀臂,为此,受挟的邢娟右肩头被灼的一片焦糊,连脸侧和颈下都烫得皮开肉绽。

    很无奈的一个结果,罗凌已经尽了全力,可是有章鱼女这个实力绝不比他逊色的魔裔阻挠,他便不再是可以屡屡创造‘奇迹’的‘传奇英雄’。

    在绝对劣势下,他不仅没能救下小辉、邢婕和老葛,甚至付出了腰上两处洞穿类伤势,以及左臂上、左胸上的寸深划伤的代价。邢娟三人是无性命之忧了,可也仅是暂时的。团子和章鱼女,两个走‘魔神血路’的觉醒魔裔,他和家人,乃至整个基地,都已经被卷入了这场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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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鱼女虽然在不到两秒内就让能力跟她在伯仲之间的罗凌付了伤,这个战果不可谓不辉煌。但她此刻的心情却只剩绝望。

    是的,绝望!能在无数次追杀中成功逃逸,能够隐于民间,潜心提高自己的实力,展自己的势力,这样的魔裔决不会是傻子。并且,章鱼女已经度过了身为魔裔最危险的两个阶段,也就是不知道自己身份、极有可能被莫名其妙谋杀的阶段,以及情感仍象普通人般容易泛滥的阶段。

    成功度过这两个阶段,并有着丰富的逃逸经验和杀戮经验的魔裔,用狡猾、凶残、杀伐果决、心如铁石这类词汇来描述已不足以尽述他们的可怕。他们已经成为了怪物,脱离人类这个群体的怪物,不论是从实力上,还是心态上,都是如此。如果硬要用人类的视点去解释他们的所作所为的话,那么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或者疯子、神经病、变态杀人狂,诸如此类。

    这种觉醒后的魔裔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都很善于保全自己,尤其是牺牲一切可以牺牲的资源(包括人命)来保全自己。当然,这种已经扭曲的不像样子的生命,不管主动也好,被动也好,都会在若干时间后形成一个很执着且单一的人生目标,杀掉兄弟姐妹(其他具有魔裔血脉的生命),完成魔神血路。

    这种血腥的渴望是来自被血脉中的恶魔血液腐蚀后的灵魂深处的,以至于其愿望是如此的炽烈和难以遏制,每达成一步后那种快感同样妙不可言,相比起来,毒品和性所带来的感觉即使翻上十数倍,也是比不了的。据说,只有神灵在吸取世间信徒所供奉的最纯净的信仰力时的感觉可以与其媲美。

    于是,这种杀戮成为了每个魔裔挖掘自身灵魂深处的极端邪恶的代名词,为了达到目的,他们无所不用其极。

    开动所有智慧,利用一切资源,杀戮!始终保持着此种心态的章鱼女有着聪慧的头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所以当罗凌救下了邢娟三人后,章鱼女就已经意识到,她的要挟失败了。不仅如此,她还非常成功的在数秒之内为自己树了一个新的生死劲敌。她即将面对罗凌的愤怒和生死大敌团子的重击,这等于断了她所有生机,她怎能不绝望?

第二章 赢家有三个

    罗凌深深的知道,要挟是没有止尽的,他选择了一次软弱,就再难有坚强的时候,有心人掌握了他的这个弱点,他将永远是人家手里的枪,直到枪毁人亡或鸟尽弓藏。因此,今天就算小青、小紫、邢娟都死了,他也只能是自吞苦果,这就是他选择的路,这就是他这种人想要追求自以为是的幸福,却又不够小心谨慎的代价。

    厌恶、憎恨、愤怒,这些情绪没有让罗凌失去控制,相反,越是这种时候,他反倒越能沉下心思,考虑如何应对眼前的危局。就在刚刚,他成功的埋下一个伏笔,至于能否挥效果,只能说,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章鱼女的抉择。

    章鱼女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直到现在,她都不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有错,她在短时间内连杀罗凌的三个家人,为的就是突然施压的效果,就仿佛是实施一次性的绝强冲锋一样。

    章鱼女甚至觉得自己的分寸拿捏的相当老到。杀老葛、小辉和邢婕,即没有触及罗凌最在乎的邢娟三人的底线,又起到了足够的威慑效用。章鱼女知道,越是拖延,变数就越多。她要的,就是一次性突击,直接将罗凌的意识击垮,逼迫他松口,逼迫他妥协。可以说,这短短十几秒内、看似粗暴野蛮、狠辣无情的杀戮过程中,其实包含了大量的心机,同时也有章鱼女孤注一掷的期待。

    “我没错,如果说错,错就错在低估了罗凌的状态和智慧。选择组建家庭确实是他感情需要的一种体现,但他的智慧和坚韧是凌驾于这种需要之上的。情感根本不是他的软肋,相反,是制造死敌的良方。”章鱼女的心在呐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必须死?为什么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死?”

    与其说是迷惑,不如说是懊悔,其实章鱼女非常清楚,她今日的败局早在一年多前就已注定。从战略上,她那时就败了。一个在追击中不断壮大,一个在逃亡中不断失去实力(包括自己的部下、势力),一来一去,此消彼长,从当初的一战胜负四六开,到了现在的二八开,甚至更低。如今,她已经无力再逃,惟一值得孤注一掷的选择,罗凌,还因为估测不足而导致了要挟失败。

    “这里,将是我的葬身之地吗?”章鱼女内心挣扎激烈。“不,我不想死,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只要逃过今天这场劫难,我就过流浪者的日子,永不在任何地方驻足……”

    章鱼女已经失去了反败为胜的信念,她现在只想逃,远远的逃掉。想到就做。就在罗凌救下三女的时候,章鱼女已经拿出有生以来最快的度开始逃逸。然而,她那快逾闪电的身法还是遇到了强有力的拦截,拇指般粗细的绿光排列整齐,所组成的光笼将方圆百米的一大片空间锁成了牢狱。

    章鱼女不会把这些柔光真的理解成普通的光,作为同一血源的觉醒魔裔,她很清楚,那光的本质其实就是团子的荆棘束,形态等级皆高于她所拥有的实体荆棘之毒藤蔓。

    那光蔓,更灵动,更强劲,更坚韧,更致命!

    “菀曼姐姐,如果你在我刚施展光之蔓时就选择逃逸,或许还能上演一场追逐战,甚至可以将决战延迟到下一次碰面也说不定。”团子一脸的惋惜神色,看向章鱼女的目光就如同看到一只可爱的猫咪受了伤般满是不忍。

    “呸!”章鱼女重重的啐了一口。“你的虚情假意让人作呕,你这个黑心的毒藤女,恶毒的小婊子……”

    章鱼女知道,她已经没有机会了。既然死已成了一种必然,她的心虚反倒平静了下来。她想到了罗凌的小小暗示,一个以她的死为前提的暗示。章鱼女在这一刻问自己:“我恨团子吗?即使明知会死,也要报复吗?答案是肯定的,是的,我恨她,这两年来无时无刻不处在担忧、焦虑和惊恐之中,这都是拜团子所赐,我要给她留下一些难忘的回忆……”

    决意已定,章鱼女故作愤怒,她破口大骂,为的就是进一步让团子疏忽,让她以为胜局在握。

    “咯咯咯咯……”章鱼女骂的越狠毒,团子就越开心。并且,这种开心相当的货真价实,这是两年多来,绞尽脑汁去追捕一个姐妹所应得的一点利息,现在,全收回来了。团子好整以暇的道:“你的愤怒,只会让你的敌人感到快乐。这是最基本的道理,菀曼姐姐,你已经完全绝望了吗?是否心里正在为终于可以痛快的骂一番而感叹?”

    在表现的气极的章鱼女和玩意颇重的团子享受‘对喷’的乐趣的当,罗凌打晕了邢娟三人,并且开始简单的自我疗伤。罗凌觉得现在只有击晕这一个办法,可以抑制邢娟三人身心的双重痛苦,老实讲,他怕三个女人崩溃。“但愿等她们醒来,眼前的这一幕只是让人悲恸难忘的噩梦,而不是自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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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嗤!呼啸声响起,两枚相能火箭弹拖着烟尾从街的另一头飞来,罗凌颇觉无奈的暗叹:“看不清形势的蠢货还是出现了……”

    轰轰!青紫色的光焰如同盛开的花,照亮了周围的景物,爆裂的光雾翻卷滚荡,璀璨异常。然而,它们的威力不足以撼动那光蔓结成的壁,尽管鼓荡的冲击波将街两边好几家商铺的橱窗玻璃击的粉碎。

    “停止攻击!”罗凌的呼声已经晚了,两枚相能火箭弹射击无效换来的结果,是以数量堆砌的更大威力攻击——五枚相能火箭弹。看来,基地方面已经把团子归为这次魔物入侵的罪魁祸,誓要除之而后快。

    团子可以面对一副臭脸的罗凌侃侃而谈,可以面对章鱼女的恶毒谩骂而喜笑颜开,但这并不表示她可以容忍普通人肆无忌惮的挑衅。就如同一个人不会容忍一只蛆虫一次次试图爬上自己的鞋面,在恶心自己的同时作威作福一般。在团子眼里,普通人类跟蛆虫的差别非常有限!

    光蔓破地而出,飞卷的度快的惊人,一根根如同长了眼睛,不但拦截了火箭弹,还将其反掷了回去。然后就是惊呼声、爆炸声、血肉飞溅、房倒屋塌。五枚火箭弹对于建筑相对集中、缺乏有效能量释放空间的地下街来说,杀伤力很足。

    当惊恐过某一临界点,自我克制便失去了效果,不少商铺中偷偷观察战况的男女了狂,他们认为守卫部队已不可能控制局面,认为在店铺内躲藏生命已不再有保障,因此在连锁爆炸生之后不久便冲上了街头,惊恐的尖叫着,试图逃离这一地区,其中也不乏昏了头,胡闯乱跑的。

    这一情况在团子看来,就如同揭开一块破砖,看到下面的潮虫、蚰蜒四下乱爬一般,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宣判众人死刑。

    分秒之间,这里就成了荆棘地狱,那些从地面纷纷破土涌出的光蔓,覆盖是如此之广,几乎整个B1区都被其包容,不仅仅是无助的民众,就连很多基地卫队的战士都未能逃脱厄运,那看似轻柔飘逸的光蔓就是刀、是锯、是斧、是矛、是镶嵌了毒牙的钢鞭,人们的抵抗和逃避在其面前是那么的软弱无力、微不足道。

    强大有时候用不着花样百出,力量、度、韧性,三者结合,至多再带一点点变化,足矣。团子就是靠这些如同肢体延伸的光蔓,就是靠这种简单但异常有效的杀戮方式,来写下关于她的、一笔又一笔的血腥传奇。

    章鱼女选在这一刻向团子动了攻击,尽管她知道自己的这一击很可能是主动跳进了团子布下的陷阱。她已别无选择,至少,此刻团子被分去了一些注意力和攻击力。

    以杀戮为目的的攻击毫无花俏可言,相当的简洁,甚至可以说姿势丑陋,章鱼女就将这个概念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强者之间的战斗,往往也是凝力一击就锁定了战斗的成败,那种一打半小时、一小时的,要么就是双方根本杀意缺缺,要么就是真的势均力敌,连战术理念都相近,不拼到最后难决胜负。

    所以,章鱼女根本没资格让团子拉开架势,数种,甚至十数种技能轮番使用,打个眼花缭乱。她能做的,就是挑选自己最得意、最恰当的一种攻击形式,力求达到目的,就如同一个赌徒拿着最后一个铜板选择梭哈、赌大小等各种赌博方式其中之一,来决定清洁溜溜,或是回些本钱一样。

    度和力量,这两者之间往往是相辅相成的,具备足够的力量才能让攻击变得迅猛无匹,而迅猛无匹的攻击又代表着强悍的力量,就象《蒸密令》中的脉冲轨道枪,小小弹丸的真正杀伤力,是高运动下带起的动能,给人以无坚不摧的震撼。

    章鱼女就将自己化成了这样一粒高冲击的子弹,准确的说,用高冲击的钻头来形容更恰当一些,以身体为基,以拧在一起、呈螺旋锥形状的荆棘为刃,集章鱼女所能动的最大能量于锥尖,使其尖端绿的让人眼晕,让人恶心,保证在看一眼之后,半小时内,脑海中都挥之不去那诡异的艳影。

    罗凌不知道章鱼女的这一击叫什么名堂,总之光看尖端那抹惊心动魄的绿,就知道很有毒,至于其他,抛开极具魔幻色彩的荆棘锥刺和高,章鱼女的基本动作就是《侏罗纪公园II》中‘秃头和尚’的头槌动作,实在算不得多么高难度和赏心悦目。很可能章鱼女赌的,就是‘唯快不破’这四个字吧,当然还有他罗凌的助攻。

    虽然伤势不轻,但罗凌显然不会以为眼前的情况是‘本局与我无关’。事实上,他现在比在场的两位更有拼命的理由,因为凭借着几个昏迷不醒的拖油瓶,这两个妖女不管是谁胜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失败。

    罗凌相当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尽管自己很坚韧,很理智,很倔强,但也‘很有爱’,于他身份来说很不合时宜的性情。具体些说,当两个魔女中的胜出者再度用邢娟三人的性命要挟他时,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象不久前那样将冷酷坚持到底。尽管理智告诉他,那样做是对的。甚至,如果再进一步,双胞胎姐妹和邢娟两者之间救一个(这个选择有点象救落水后的媳妇还是救娘),他应当很果决的选择救邢娟。如果选择救自己的女人还是救自己(这个选择已经异常残忍),他应该在拼了自己的性命尝试不遂后,选择救自己……

    至于宋一舟,罗凌承认自己的心性是自私阴冷甚至卑劣的,如果有可能,他当然也希望友爱长存,但面临眼前这样的抉择,他会很果决的斩断友情之线,彻底做到有异性,没人性。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可能,罗凌也不愿走这步路,因为它代表着很多被他现在所珍视的情感的陨落,代表着他心中的最后的那点温暖将在那场战斗中死去。他不清楚在那之后,他剩下的,是否只有复仇的意志和毁灭性的堕落之路。

    所以,罗凌有理由拼命,拼命守护自己的女人和心里最后的一点‘与众不同’(跟大多数觉醒魔裔比较)。

    完全战斗形态,冽冰光环启动,力量爆,魔力爆,全力一击……

    如果说章鱼女的攻击是紫禁之巅叶孤城攻向西门吹雪的那一剑,那么罗凌就是第三方突如其来的飞刀,小李***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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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就表象而言,罗凌这一击有抄袭章鱼女创意的嫌疑,螺旋之钻,不同的是,作为攻击的锋锐,罗凌选用的材料是比坚冰更纯粹的寒息,魔能所衍化的极具破坏性的一种能量形式。这种能量的应用实在是连类法术都算不上,但罗凌用的有效,且顺手,哪还管其他,反正他的那点技巧,本就是东一鳞、西一爪凑出来的四不像。

    假设有台高摄影机的话,那么这电光火石间生的一系列攻击,应该是这样的:章鱼女如电脑特技制作的效果般,拟态变成一枚漂亮、但看着就绝对致命的绿色巨锥,螺旋线流畅的锥体散起萤绿的毒粉,华丽的冲向团子。而几乎是同时,被熊熊火焰包裹的罗凌浑身闪过璀璨的水蓝色光华,拟态成一枚带着晶莹霜气光尾的彗星,矢射而出,同样华丽的惊人。

    “不……”团子大喊,声音里包含了震惊、愤怒、不甘、憎恨等多种感情元素。近三年来,她第一次象现在这么失声、失态,那张肤白皮嫩的小脸上再找不到一丁点可爱。相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一个具备了萝莉美女几乎全部外部特征的面孔,竟可以因为面部肌肉、神情、气质的变化而显得如此狰狞阴森。

    罗凌相信,任何恐怖片的女鬼都无法媲美那一瞬间团子给人的‘惊骇’。任何一个见了那副容貌表情的编剧或电影特技人员都会感叹,他们一直以来对于黑暗恐怖的表述能力还是缺乏创造性和深度,前提是他们没有被吓死。任何语言和词汇也不足以描述当时的情景,只能冠以‘完全的扭曲’这个头衔来展现其孤绝之一二,即使心性沉稳如他,在无心的瞭了一眼后,也不得不感叹‘红粉骷髅’这四个字夺天地造化的神奇,果然是至善产生至恶,极丑脱壳于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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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同罗凌有他拼命的理由,团子自然也有失态的理由。理由很简单,因为罗凌选在章鱼女全力攻击她的时候,攻击章鱼女。听起来很古怪,然而这里边却有着谋而后动的算计。

    先,不同于普通人的全力一击,象罗凌这一级别的强者的全力攻击,是集精、气、神、势、为一体的一种毫无保留的叠加爆,是短时间内不可再度重现的终极一击,这种攻击一出,就等于是在说:一锤定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我不接你这招,我可以躲啊!”也许很多人都会这样说,意思是避其锋芒,然后岂不是胜负立分?而实际上,如果要能躲开,哪怕是付出轻伤的代价,也就代表双方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真要是那样,团子不可能追杀到现在才把章鱼女堵在这里。

    事实上,面对章鱼女的进攻,团子觉得自己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守,这是很中正的一种方法,也是团子最初的选择。本来以她高于章鱼女和罗凌老大一截的实力,只要两人不是齐心协力、并且拼上性命,她是稳胜没输的,就算退一万步讲,她也有1oo%的把握全身而退。所以她才气定神闲,用自己独特的风格来显示自己对大局的掌控。

    尤其是当团子看到章鱼女的要挟失败后,更是心中笃定。她从罗凌的不惜以伤势为代价拯救,看出了罗凌对邢娟三女的爱。这让团子更加坚信,罗凌对章鱼女的恨是刻骨的。

    进一步的,团子认定章鱼女对自己动攻击时,罗凌会袖手旁观,因为团子从罗凌拯救时的果决判断看出了罗凌的智慧。这个男人显然知道自己的实力,知道什么叫力所能及,且他又有着足够的冷静。

    既然如此聪明且知道审时度势,那么在有重要人质需要守护,又看出了某人的胜利已不可逆转,那么合理的选择自然是袖手旁观,保持足够的战力,以作为同干掉章鱼女之后的自己谈判的资本。团子是这么想的。

    哪怕就是罗凌够冷酷、又够聪明,可以不计前仇,同章鱼女夹攻自己,那么在合作者彼此心存罅隙,缺乏默契的前提下,团子认为自己也有足够的实力抗住这一下,然后,罗凌和章鱼女说不上任人宰割,也是真正的大局已定了。

    哪知罗凌竟选择了全力攻击章鱼女,这绝对是团子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团子真不知道罗凌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报复心切,还是智慧、尤其是急智到了可怕的程度。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团子面对一个非常艰难的抉择。

    1,成功防御章鱼女的攻击,章鱼女被罗凌所杀。

    如果是这样,将意味着自己历经两年多的对章鱼女的围追堵截最终以失败告终。走‘魔神血路’,也就是最终复活大恶魔路线的魔裔要想从‘兄弟姐妹’那里获得对方的那份恶魔力量,是需要秦亲手杀死对方的,这涉及到一个最古老的恶魔条约,可以将之理解成某种虔诚仪式的表现形式、或愈复活愈强大的必要保证条件。

    如果章鱼女被罗凌杀死,那么那份恶魔之力会重新通过特殊的渠道潜伏进某种生物的某一个个体的血脉,那将意味着该血脉被现或下次觉醒,不知道又跨越了几百,甚至几千年的时间。

    对于一个以位面为单位的‘伟大碎片收集工程’,这种结局无疑是残忍的。要让她放弃这个机会,那比直接割她的肉都要痛苦。

    2,以攻对攻,在罗凌之前杀死章鱼女。

    这同样是个残忍的选择,章鱼女的全力攻击不可小窥,她选择以攻止攻,就如同一个本来有盾牌做防护的战士,不得不扔掉盾牌,而选择用另一手的矛攻击。虽然他的力气较大,矛也比对方的长,但可以预期,当他将矛插入对方胸膛时,也将自己的胸腹亮了出来,对方也许因为先遭到攻击而成了强弩之末,但拼着一股锐气的一击,给他造成的,决不会仅仅是小伤!

    做抉择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千分之一秒,与其说是选择,更不如说是本能、本性的一种体现,是狼是虎,这一刻最见真章。

    反击,毫无保留的反击,虽然失去了先手的优势,而被章鱼女搬回不少胜率,但团子仍有足够的自信,在付出一定代价后,将章鱼女格杀当场。充满冒险味道的赌徒式的自信,本来就是几乎每个觉醒魔裔所具备的品质。

    属于团子的最致命攻击来自于她的头,那一瞬间,她化身成了美杜莎,长一缕缕纠缠如蛇,然后延伸出绿的如有实质般的光蔓,如同沙虫大张的复式口器里的无数尖牙利齿,以吞噬的方式迎上章鱼女的攻击,而她的一双嫩手,则舞出无数手影,在身前结出翠绿的光之藤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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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强者的全力一击碰触瞬间的效果,是一片翠绿中散射着亿万水蓝的灿烂光爆,然后是如光之海胆般的黑芒一闪而逝。那凝缩的魔能碰撞后产生的光环是那么的耀眼美丽,恍如星河中的行星爆炸的刹那光华,那些附近还在惨叫奔走的生命,皆在这光芒中被斩杀、淹没,紧随其后的冲击波肆虐向四面八方的同时,将交战的真相完全掩饰,从而只成了三个当事人的秘密。

    作为距离那次碰撞最近的目击者宋一舟,最后的映像就是在宛如世界末日般的毁灭之光中,隐约看到了浑身浴血,右臂被炸断的罗凌跳落尘埃。而当他再度苏醒已是两日之后,至于彻底了解当时的情况,则更是四年后才通过仍跟罗凌的妻子们保持一定通讯来往的妻妾知晓的,那时,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作为一名后来颇具权威的知名学者,宋一舟在其晚年的回忆录里曾这样写道:

    人的一生就如同一次不知目的地的旅行,有时候你会独自上路,有时候你会结伴而行,当你遇到一个不凡的旅行者时,或许也有机会去见证一些不凡的故事。虽然不凡的未必就一定惊心动魄,但毫无疑问,还是那种惊心动魄的,更具有影画效果,让那些不打算对一些看似平淡浅显、却又极具深意的内容深究的人,也能在短时间内感到震撼,并感触良多。我至今认为,在当时那一刻生的力量与智慧的较量,是显示人性复杂性的一个典范……

    这段内容之后,就是以第三者角度,对当时情况的详细记述,并在最后著名,这是当事人之一在事后的某个契机下,客观的叙述,再经过作者一定的整理和加工而完成的。

    事实上,在‘强对强对强’的那一瞬间,确实生了许多事,从某种角度讲,三个当事人可谓都成功的达到了目的。

    先就是章鱼女,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穷途末路的她是典型的过把瘾就死,既然在临时之前,成功的抢了先机,又迫使团子不得不仓促应战且门户大开的任她哪儿爽扎哪儿,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再一个是团子,作为将章鱼女亲自毙杀于手中而处心积虑的谋划追杀了近千个日夜的‘魔神血路’魔裔,在那种间不容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干掉章鱼女,获得章鱼女的那份恶魔之力,且最终保住了性命,成功撤离。她如果还要抱怨,未免就太不知足了,毕竟,她的对手是两个强者。

    最后是罗凌,他完全实现了自己拟定的计划,成功的在局势对他绝对不利的态势下,绝地反击,最大限度的保护了要保护人物的生命,且免于自己沦为别人手中枪炮的命运。可以说,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尽管一条命十去七八,可也毕竟是胜了,解开一个死结,让未来再度充满了种种可能,这正是他想要的。

    章鱼女在那一击时的表情足以称的上风情无限,心中彻悟,做到百矢加身而神色不变,也只有用这‘风情无限’来描述。当时她感觉着锋锐的荆棘螺锥破开团子那聊胜于无的藤盾,实实在在的刺入其身体,感觉着对方的痛苦和愤怒达到极点的栗抖,感觉着温热的血液如雾般喷溅……仿佛是豺狼临死生生从虎豹的大腿上撕下一块腱肉,章鱼女充满了报复得逞的快感,以至于那由团子的头为基础,比刀剑更锋利的光蔓将她插的如同一个箭猪,她仍能笑颜如花。

    章鱼女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这一笑,有种解脱后的美,而她的眼神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露出对团子的蔑视和讥讽,仿佛她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罗凌的攻击是在团子成功在章鱼女身上制造了百多个血窟窿后到达的。尽管如此,他的攻击仍不能用姗姗来迟或者是多此一举来形容,因为杀章鱼女本来就不是他这次攻击的主要意图。

    其实,这是一次匪夷所思的合作,是诸多的因素和变化构成了这种奇妙,为了给团子造成最大伤害,罗凌看似针对章鱼女的攻击,真实程度高达9.7。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加以变化,除了算计上的棋高一着,还因为罗凌最大程度的挥了自己身经百战的经验优势。

    光是罗凌在攻击之前所站的位置就极有讲究,猛的一看,罗凌从该处动的针对章鱼女的攻击是侧面拦截,而实际上生真正的碰撞时,是一个斜角,因为他的这一击早就算好了,要在对方向前高运动时才动。

    这个量的把握既要罗凌有条件施展‘惊天之变’,又不能引起团子的疑心,可谓难度极大。甚至,如果团子不主动迎上章鱼女的攻击,罗凌的一击都不可能成功。正是算准了团子必然会尽全力击杀章鱼女这个大前提,罗凌的一切行动才变得意义十足。

    当时的情况是,就在罗凌的攻击马上触及章鱼女的那一刻,他极高的运动轨迹突然生了转折,为了实现这一目的,罗凌主动崩毁了聚集的庞大的冰力,为的就是获取动能的反作用力,但仅如此还远远不够,因为他的这一举动无异于让一颗出膛的子弹突然拐弯,虽然不是9o°的直角,虽然在技巧和控制力方面罗凌具备了实施条件,但也付出了摧毁自己体内数十组肌肉群,并且骨骼内脏严重受损的代价。

    顺着章鱼女以荆棘锥破开的空隙,罗凌用自损八百换来的这一击,对当时的团子来说,绝不仅仅是损敌一千那么简单。如果席朗在这一刻复活,看到罗凌的这一击,一定会说:“团子,我就是死在这招毒黑手下的!”

    不错,正是毒黑手,又毒又黑,绿色的毒,是罗凌拥有了第五狱狱印所获得的能力,而那黑色,才是最能代表他的炼狱业火。这黑火的霸道在于极难熄灭的高温焚烧,尤其是对觉醒魔裔、术者、恶魔等体内蕴藏着魔能的生命极具威胁力,可以说,魔能不尽,黑火不熄。想要对付这种黑火,得有即刻做自我切除手术的觉悟。也就是说,需要在黑火对重要器官产生危害之前,把燃烧的部分切除掉。就算罗凌的实力有限,炼狱业火还远称不上完美,但其霸道的性质仍是让团子很受伤。

    另外,拥有荆棘地狱狱印的罗凌掌握的毒素是‘放血毒’,性质跟蚊子吸血前所注入的毒素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稀释血液。当然,罗凌掌握的这种毒,毒性异常猛。如果是普通人被这毒素侵入,血液会象酒精般从毛孔挥个干净,想不死真的很困难。而为了对付团子这样的强者,罗凌用他的爪在极短的时间内给团子造成了足够多的创口。这样一来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团子被抓的衣衫褴褛如乞丐,身上血痕遍布,讲好听点罗凌这是典型的狼人攻击,说埋汰点就是泼妇打架,挠人家一身血口子。

    相比于身体所承受的伤害,团子更重要的是精神上很受伤。据罗凌后来得知,在这一战之前,团子还从没有经受过如此惨烈的攻击。相比于被人满街踩的蟑螂罗凌,团子的‘魔神血路’走的足以用顺风顺水来描述。可以想象,当这样一个意气指使、心态扭曲、实力强悍、高高在上的女孩被人在决胜局大翻盘,打到离死不远、完美毁容、狼狈逃逸,心情是多么的激荡难平。再加上杀死章鱼女时,属于章鱼女的那份恶魔之力开始注入她的身体,那种比吸毒、****更刺激百倍的快感,团子当时的感觉可谓将‘痛并快乐着’这五个字的意思演绎到了极致,以至于绝对的刻骨铭心,乃至誓,一定要让罗凌尝到最最痛苦的滋味。这种愿望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让团子中断了‘魔神血路’,进而专找罗凌的麻烦。

    其实当时团子也不是完全的被动挨打,作为实力高出罗凌不少的强者,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也仍然危险性十足,否则,罗凌也不会被断去一臂,并且身上再添两个血洞。万幸当时团子已经被罗凌以命搏命的打法打慌了神,而她拥有的毒素又是极为罕见的‘活力毒’,且罗凌本身拥有第五狱狱印,对毒素有非常强的免疫力,这才惨胜一局。

    在后来跟团子的交锋中,罗凌才见识了‘活力毒’的可怕,好好的花花草草、参天大树,毒素一注,立马成了精,尤其是在森林这类主场跟团子打,那绝对是真正的草木皆兵。

    邢娟曾在后来问罗凌:“你是什么时候跟章鱼女达成默契的?”

    罗凌回答:“就是在努力救你和小青小紫、章鱼女动攻击阻止我的时候。我在她的一根藤蔓上划了一个x,代价是腰上被扎了一个几乎对穿的眼儿。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默契,章鱼女才没有下令变异体杀掉宋一舟一家。”

    “我还以为章鱼女是‘知恩图报’。再者,宋一舟已经不具备利用价值。”

    “知恩图报,觉醒魔裔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些词汇。她当时若一分活的机会,也不会接受我的暗中提议,毕竟,这个提议的大前提就是她会死。”罗凌说这句话时,表现的非常实事求是。

    兴许是罗凌的说辞让邢娟想到了那个噩梦之夜里那些不好的事,她转移话题道:“对了,那藤蔓上的x?便让章鱼女心领神会,也太神了吧!”

    “作为那个等级的强者,藤蔓完全等同于肢体的延伸,那种标记,对方不可能感应不到。”

    “x代表什么?”

    “杀!”

    “一个字就能代表那么多?并且达到那么高的契合度?”

    “谈不上契合度,形势逼人,当时的绝大多数算计可以说是阳谋,明知如此,也是不能退让的,比如,章鱼女自知难逃一死,团子也绝不会放弃手刃章鱼女的机会。当然,章鱼女未必就安了好心,她最终还是成功的将祸根留给了我。”

    “你是说那‘兴奋毒’?”

    “嗯!章鱼女用最后一丝气力将自己掌握的毒种注入了我的身体,导致团子的力量接收差了一项最精彩的‘调味剂’,就冲这个,她也不会跟我干休。”

    “当时章鱼女为什么不给自己注射?”

    “因为第五狱的毒素有些特别,必须留有一种毒素为本命毒,比如我把放血毒设为本命毒,该毒素将不会对我生效力。”

    “把攻击性的毒素设为本命毒有免疫和保护的作用,可将辅助性的毒素设为本命毒,可是太吃亏了。”

    “其实公平的很,放血毒虽烈,却远不如兴奋毒的作用大。”

    “这到也是。当时怎么会让章鱼女得逞的呢?”

    “我当时浴血奋战,已经不在乎身上被多刺一下,只是一心想着跟团子比看谁先倒下,如果输的是我,咱们都得横死当场。说起来,章鱼女也正是抓住了我当时的这个心理,才一击成功。现在想想,那个档次的强者心里素质、算计,个个可怕,即使高上一线,也仅仅是一时之胜,或是被这样那样的因素影响所致。实际大家的智慧都是同一水准,那些不够聪明的,早被杀了。章鱼女输的惨,也是因为被逼入了死地。”

    “我记得你之前推测,章鱼女应该是杀过一个同血脉魔裔,而团子至少杀过两个以上同血脉魔裔,才有了那样的力量。为什么章鱼女和团子都只有一种毒素?”

    “我从她们的力量表现上推测她俩的血统,继承自一位第五狱的有名有姓的恶魔。从理论上讲,这样的魔裔在魔血苏醒后,其力量表现形式更容易带有本地狱特色。但这并表示一苏醒,就已经掌握了其继承的全部力量。

    初期的磨练和生死搏杀,会唤醒体内继承的那部分力量,直到完全苏醒,也就等于挖进了自身潜力,接下来,要想更强,就只能通过外在途径了,包括种种际遇,还有杀害其他同血脉魔裔。而另一个影响继承力量多寡的因素是获得方式是否足够血腥。简单的理解,就是越势均力敌,越艰难获得的力量,越庞大。

    这种血腥献祭跟恶魔信徒以杀戮生命取悦恶魔有及其类似的一面。不仅仅是因为邪恶,据我理解,这跟某些古老的法则有关,这些法则是构成恶魔体系的基础。我猜想,在最初,团子和章鱼女获得力量时,更多的应该是靠洞察先机,然后有心算无心,突袭将对方致死,并且,很可能那些被杀的,连自身的力量都没有完全觉醒。毕竟在初期,团子和章鱼女都是相对弱小的,不可能象现在这般肆无忌惮。又或者,继承了力量,但对方拥有的毒素性质跟自己相同。当然,这个概率较低。”

    “最后的问题,是什么原因让你一开始就谋划着干掉团子?”

    没有直接回答,“两个杀手,其中一个比另一个杀过的人少,但他总是微笑着杀人,你认为谁最危险?”罗凌这样反问邢娟。

    然后才道:“最可怕的人就是不可理喻的人,有人将他们看做疯子,但这样的评价明显不负责任,他们一点都不疯,只是行为上表现出疯子才有的特点。这类将无人性的事情做的自然而然、行云流水般的家伙,除了远远凌驾于其上的绝大力量,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们,而我恰恰不具备这样的力量,你说,当有机会除掉这个极度不稳定因素时,我会置之不理吗?”

第三章 魔裔的理念

    团子的不合常情之一表现在她出来‘玩’很少带打手,按她的说法是需要自由,然而,这种以寻乐趣为名的行为,一但遇到变故,也就被欺负后的第一台词偏偏是:“我养活你们这群废物,都在哪儿死着呢?给我上,给我打,往死里打……”

    尽管团子知道她带来的那几个如同截教教众般面貌稀奇古怪的几个属下根本不可能是罗凌的对手,哪怕对方已经伤势严重。但团子还是毫不犹豫的命令它们开始了烧杀抢掠。当然,这个活动是以基地为单位的,安顺街基地就是她的泄愤目标。原理很简单,不能给罗凌造成直接伤害,就算造成间接伤害,让他心里难过,也是好的。

    下达攻击命令的时候,团子已经在跑路,她觉得自己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随时都有可能死,所以她一边跑,一边哭的一塌糊涂,同时不忘对罗凌进行最恶毒的诅咒。

    三个强者造成的爆炸冲击波,犹如在密闭的易拉罐中点燃了一团火药,缺乏有效宣泄途径的力开始破坏B1区内的一切,那摧枯拉朽般的威能所过之处,房倒屋塌只是最直接的一种毁灭效果。昏迷中的邢娟几人,即使有罗凌留下的魔能护罩保护,仍是受伤不浅,就更别说象纸人般被吹飞的宋一舟一家了。

    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个魔物竟然还能攻击,并且目标是罗凌。那是在罗凌的身形刚刚由爆炸的光芒中显现的瞬间,罗凌直接承受了伤势恶化崩裂的痛楚,并且,一连串的体内反应,让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刚以十秒记录跑完百米的老太太。

    “次声波攻击!”无影无形,甚至不知道从何处起,这类攻击罗凌非常忌讳,在到处是爆炸的能量波干扰的情况下仍有这般威力,他现在只能庆幸,拥有这种攻击方式的不是团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丝毫犹豫,罗凌直接用冰力冻结了自己的伤口,这种压住伤势的方法无异于饮鸠止渴,可如果不使用,再过几分钟,他就会因血液大量流失而完全失去战斗能力,甚至行动能力。

    逃逸,本来就是罗凌本领里比较出色的一项,时隔年多之后,他终于又有机会来以实际行动重新温存这项技能。今次所不同的是,他的逃逸路线明显充满优势,不妥之处在于,他有六个拖油瓶需要照顾。

    幽影位面的旅行是颇为诡异的,即使你站着不动,也会离原点越来越远,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不停流动的。它就像一条河,与之相邻却又极难辨清的主物质位面就是河岸,如果你不知道码头,便会搞出‘上岸’现自己被嵌在了几百米深的泥土中这类一点都不好笑的可笑之事。

    事实上,在罗凌带着众人成功进入幽影位面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还生了类似于‘生死时’的一场危机。当时,毁灭性的能量已经在B1区完全膨胀开来,并因为受阻而反噬,以类似于摇可乐易拉罐的效果对B1内部所有的事物进行二次毁灭,而那个用次声波攻击的魔物显然不打算放过狼狈不堪、丝毫没有应战觉悟的罗凌,所以当他拣回了自己的断臂,并完成了将拖油瓶全部拉入幽影位面的大业后,七个分别有军用和民用防护服保护的人是人人带伤,其中宋一舟的小妾,小青,小紫,都伤重的只剩了一口气。就连邢娟、宋一舟的大妻和宋一舟本人,也已半死不活。

    罗凌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把一帮人弄到雷火北域的驻地的。包括在他后来的回忆中,都只剩所有人都濒临死亡、路却似乎永无尽头的磨难。宋一舟、被掐醒后的邢娟、宋一舟的大妻,以及罗凌,几个人相互搀扶着,拖尸般拖拉着小青、小紫,还有宋一舟的小妾,以心如火焚又近乎绝望的心情向目标前进……那是一段每想起来就后怕不已的残酷回忆,以至于参与的所有的人都在事后认为,他们自那场灾难之后所过的每一天,都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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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角度讲,罗凌当了一回无耻逃兵。

    在安顺街基地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之际,作为基地的高级干部,他没有与基地共存亡,与战友共生死。这充分显示了该同志的生性凉薄,是养不熟的狼……

    这样的说法,起自何处已不可靠,可等若干时间后罗凌再次回到安顺街,这一说法确实已经家喻户晓。并且,让他吃惊的是,当时的民众反应,似乎有这样一个倾向:当日的那场灾难,他罗凌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与这样的看法相辅相成的是,人们看他的眼神多带有避之不及、敢怒不敢言的隐忍。连原来喊‘教官’的亲热劲,也被荒腔走板的虚情假声取代。于是,罗凌明白了。人们需要一个保护神不假,可这个保护神强大到妖魔化,并且随时可以引来更强大的妖魔的话。人们就产生了‘送瘟神’的心理,所以,当他的一些事迹被曝光后,安顺街基地这处‘庙’已经容不下、也不准被再容下他这尊‘佛’了。

    据罗凌事后了解,B1区生了在基地的人们看来莫名其妙的Boss对决之后,紧接着迎来了e3区域的激战,e3区也就是林涛检查的豪宅区,那里果然还有一个入侵口,不过没有形成规模。比较麻烦的是已经突入的两个魔物相当厉害,基地牺牲了3o多个人,来基地的狩魔人都全体动员了,这才收拾了那对怪物。在这一战中,据说圣骑士马欣馨功不可没,并借此次功勋,在之后稳步上位。

    B1区,也就是罗凌战斗的卖巷,最终结果是14o人获救。其余的5倍于这个数字的人全部葬在瓦砾堆中。因为该区域的漏顶(基地穹顶破碎大面积塌陷)情况严重,在当时反倒帮了基地的忙,最后毁灭的能量通过罗凌他们去时的那个闸口得到宣泄,虽然再度损毁了不少设施,但坍塌的大量泥沙也将该区的绝大部分完全掩埋,以至于获得宝贵的时间,导致恶魔们的入侵计划最终破产。

    罗凌当日的乌鸦嘴再三应验,安顺街通往民族东路的地铁线果然有猫腻,该线路驻守的军力全部被歼,列车和地铁线路被毁。亏着地铁站隧道出入闸门防御力够强,那些恶魔才没有进一步造成破坏,如果当时该线路是正常通车状态,那后果不堪设想。

    罗凌后来并没有专门去打听,不过邢娟倒是挥了点女人八卦的本能,她从宋一舟的老婆那里了解到,开色*情酒吧的桑胖子没有死,算是有恩于罗凌的医师张芳也没有死,不过她的哥哥这次没那么幸运,据说为了保护手下某兄弟的家眷,而遇害,死后除了一滩血、一只手和一些衣物,连个尸身都没找到。

    因为担心惹火烧身,罗凌后来伤好,林祥和马6路不敢再供他这位‘大神’。好在雷火北域在对真相不甚了了的情况下,胆量很足。所以当见了如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罗凌一行出现在自家小公园内的时候,得到通报而亲临现场的雷火北域分队的战技导师长风戈直接做主,第一时间安排了六个人的急救治疗。

    长风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堂堂雷火绝对用的起罗凌这样的高手,另外,北域还压着罗凌一笔价值可观的货,有什么好的医疗手段尽可以上,根本不必担心罗凌付不起医疗费。利润跟风险本身就是并存的,至不济让罗凌欠雷火一份大大的人情,罗凌那么大个高手,好意思赖吗?

    这个时代的魔法医疗科技已经非常先进,先进到只要有口气,基本都能救的活。就算雷火北域分队拥有的科技不是现时代最先进的,但仍是顺利保住了七个人命,其中最重要的是,对爱美的五个女人来说,那些恐怖的创伤没有给她们留下任何伤疤,这对她们来说,显然同成功活下来属于一个级别的幸事。

    有幸,就有不幸,七个人活是活了,但自此之后已经不能称之为人,至少不再是‘原装’的人类。魔法科技医疗过度使用的结果就是,包括小青、小紫在内都成了变相的魔法改造人。身体里都留下了魔法改造的痕迹。最直接的后果,小青,小紫在现有的医疗条件下,是无法成功受孕的。

    七个人中,以罗凌的伤势最重,不过以他特殊的体质,理论上讲,恢复最快的也应该是他。但罗凌很固执的坚持只接受局部治疗,并且所有治疗过程他都要保持清醒状态。这样一来,尝尽了苦头不说,他成为最后一个痊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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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晃已经距离安顺街B1区火拼数月之久,进入冬季已经两个多月,恶魔全面占领地表后的第三个新年即将到来。光彩街基地c2普通居民区的一间民居底楼。

    屋子不大,即使只摆放了些最实用的家私器具,也让这里颇显拥挤。房间的构架不土不洋不甚入流,倒是那小小壁炉显得极为别致实用,一炉木柴哔哔啵啵的烧着,裹夹着松木香味的暖意弥散了整个房间,可以说这松柴是惟一能显示出此间主人生活过的还算殷实的实物了。

    罗凌穿着蓝白格子的绒布衫子,脸色仍不太好,有些苍白,但似乎因为缺少运动而整体上胖了一圈,所以脸部的轮廓不再象原来那么棱角鲜明,因此看起来亲切了很多。而且,也许是在基地里呆的时间已经够久,那种与其对视,便给人野兽般的气息,已经淡不可见。

    罗凌一个人独占着一个大的单人沙,这屋子里仅仅有两个这样的沙,另一个在罗凌的对面,都特别显眼。如果是待客,那么除了主人和主宾,其余的人只能是搬小的多的凳子坐在一侧了,这样一来,陪衬的味道未免明显了点。因此,眼前的布置显然不太符合礼仪之道。可罗家就这样,说实话,这沙本就不是给客人准备的。亲热点坐,一家四口正好两沙。

    现在宋一舟就坐在罗凌的对面,出于礼貌,邢娟跟罗凌挤坐一起明显不合适,于是就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靠壁炉的一侧,那里有茶几,作为女主人,邢娟方便给罗凌和宋一舟填茶倒水。

    “嫂子看起来气色比以前更好了……”宋一舟明显在寻找话题,对于关系异常亲密的两家来说,这样的客套话,听着有点虚,而宋一舟此刻表现出来的神态,也正应了坐卧不安这四个字。

    其实宋一舟所言不虚,邢娟现在看上去明显要比在安顺街基地那会儿状态好很多,这可不是治疗所取得的功效,事实上,那类的治疗是以损害身体健康为代价的,只不过损害的是‘储备健康’,简单的理解就是以一个人的整体身体机能老化来换取某伤患的康复,也就是用寿命换健康。

    邢娟的气色大好是因为掺和进了罗凌的修炼。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双利的事,本来就很吸引人,而在安顺街基地B1区事件之后,意识到战力的重要性的邢娟三女更是痛定思痛,将提升自身能力当成第一要务来抓。小青、小紫姐妹也就罢了,罗凌以年纪尚幼,身体单薄为由并没有大被同床。但邢娟显然没有任何理由可拒绝,以至于搞的罗家的男女欢爱之事,有变味倾向,感觉成了功法参习会。罗凌在内心有一点点郁闷的同时,也不好说什么,自己的老婆要强,想要提高自保能力,想减轻他的负担,这样的积极性好意思打消吗?

    其实宋一舟一家,同样受益匪浅,最起码宋一舟明显感觉现在的精力远胜半年之前。只是他这几个月来一直有些神思不属,今天来罗家,更是可以用忐忑不安来形容。

    双手摩挲着茶杯转了半天,“罗凌,我对不起你!”宋一舟终于鼓足了勇气,注视着罗凌道:“当时,如果不是我,章鱼女也不可能抓到嫂子他们,老葛小辉他们也就不会惨死了,是我害怕失去老婆,又觉得什么事到你那儿终能化解,这才给他们带路……这事搁在心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我一直没有勇气向你请罪。可压在心里的滋味真是不好受,我宋一舟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不能以怨报德,罗家对我们家够意思,我要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就太不是东西了……”

    宋一舟的言论显然勾起了邢娟伤心的往事,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嘴唇一抿一抿的,眼睛注视着炉火不看这边,似乎努力克制着悲泣的冲动。

    相比起来,罗凌的神情就要显得狼心狗肺的多。没有准备温言相劝的那种和煦,也没有把脸沉的如同锅底,他的态度更象是现在谈论的只是别人家的事。就是那种‘不是自家妈死了,于是可以心安理得的以一副看透世事的嘴脸,貌似客观的品评一番,之所以没幸灾乐祸,是因为总归是邻里邻居,要给人家留些面子’的态度。

    “一舟,你有没有这样想过,你来道歉,其实是在逼我跟你摊牌?”听完了宋一舟的叙述,罗凌这样说。

    “啊?”宋一舟显然没想到罗凌会这样说。不过马上表现出一副认罪的嘴脸,显然已经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罗凌知道宋一舟明显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他带着几分自嘲嗤嗤笑了笑,道:“我们结识的过程,我们一起走过的这些日子,如果一直以互利双赢的心态处理,应该会少一份情感羁绊吧?我在野外救了你,因为我缺一个引路人,缺一名向导。你出任务我护卫,是因为我不善、也不喜与人交际,而你有恰恰对我的胃口。我给你种种好处和高报酬,是因为你跟着我就如同911事件期间某雇佣兵为拉登卖命,报酬是与危险程度呈正比的。”

    挪动了下身体,让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罗凌冲明显被刚才他的一番话说的有些呆滞的宋一舟继续道:“我始终信奉这样一种说法:某人有1o万积蓄,他肯拿1万帮你,这朋友还行。某人有1o块,他拿出9块帮你,甚至因为你的恳求,肯向别人借两块,一共出12块帮你,这人是足以称的上你性命相交的兄弟。12块跟1万块比只能说是毛毛雨,出十分之一力帮你和卖血帮你却绝对是两个概念!”

    说到这儿,罗凌态度渐渐严肃了起来。“我就是那个出十分之一力帮你的人。之所以让你有卖血帮你那么够意思的感觉,是因为我们彼此的战力差距非常大。而如今的社会形势,恰恰又是个现实到以战力说话而不需要任何冠冕堂皇的掩饰的时代。当然,你非要将利益之交向情深义重的兄弟之交自行衍化,我也没有必要不识好歹的非要去拆穿,毕竟,这样有助于更融洽的相处,能融洽,我们何必带着别扭,很朴素的道理。”

    “你今天来向我道歉,去揭那件事的伤疤,把主要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请问,你要至我于何地?”

    “我要是完全不知羞也就算了,顶着脸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前嫌尽释,和好如初。我要是没脑子也认了,姑且相信主要错在你,埋怨也好,绝交也好,这件事也就了了。总之你已有了心理准备,你能落个问心无愧。可我既有脑子,又脸皮薄。”

    “说什么你引了章鱼女和她的手下到我哪儿。章鱼女在安顺街基地潜伏经年,愣是将一帮爷们儿关在屋里当猪养,培育出了一票人类变异体而整个基地毫无所觉。就冲她这份动心忍性,我被她盯上,底细被调查清楚,并且被算计,就不冤。更别说以她的实力,你们有什么资格不束手就擒?说难听点,你们就是几只摆在桌上的蚂蚁,章鱼女需要担心的是抓的时候别用力太大给捏死。你还真敢揽事,这种黑锅你也能背的动?”

    宋一舟忽然现,原来罗凌如果‘开喷’,牙口竟然这么好,他竟然被迫的喏喏的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非要谈什么对错是非,那么我们就实实在在的谈。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患难见真情。你不妨回忆下安顺街B1决斗时的情形。想想你们作为人质被刀架在脖子上时我的反应。你会现,我第一时间,干脆利落的放弃了用妥协换取你们性命的打算。注意,是完全放弃,我选择了去救我的老婆,原因不用多说了吧?国人不是一直提倡‘让事实说话’吗?事实就是,危难之时,我会牺牲你们的性命,来换取一些我认为划算的结果。这,就是我们彼此关系的真面目。”

    绕了一圈,罗凌话头挑回:“你今天来向我道歉,就等于是要我把事情四四六六说清楚。现在是说清楚了,可你也扯下了我们彼此之间那层遮羞布。不管是否因那天的事而相互之间心存芥蒂,想要再回到原来的那种融洽程度,我看是不可能了。至少我不行。既然见了面别别扭扭的,不如好聚好散。”

    罗凌从上衣兜里哪出一张卡,咻的一下旋进宋一舟怀里。“这里有些钱,你理解成合同解除的违约金也要,压惊费也好,生活赞助也好,总之,你跟了我一场,我不想被人说长道短,而且,作为从我初来乍到后、就一直替我打典身边事务、把事情办的妥帖条理的经理人,你也当的起这份报酬。对我来说,金钱、物质,可能是所能给予别人的回报中,最低廉的一种了……”

    宋一舟走了,一句场面话都没说,他知道也不必说。他一个大男人到不至于当面失态,只不过神情显得颇是五味陈杂,并且,走的有点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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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里是5o万钯金。这些钱在世俗里的意义可不是廉价所能代表的。”邢娟将一杯热茶递到罗凌手里。

    罗凌只是嘴角向上抽搐了下,没有说话。

    “你的一番用心良苦,不外乎是因为利剑高悬,怕宋一舟一家受了牵连,所以早早斩断关系。而实际上,你的付出,又何止是利益之交那么简单呢?”邢娟又道。

    “别说了!”罗凌不悦的打断道:“这是我的选择。不需要粉饰。”

    邢娟拢了拢鬓间的一缕乱,轻叹了口气。“是啊!你的选择。接下来呢?遣散我们,或者是将小青、小紫送人?”

    罗凌扭头看邢娟,正对上她幽怨而悲伤的眼神。

    “怎么不说话?默认啦?”

    罗凌眉头一挑,嘴张合了几下,最后终是没有言语。

    “你想没想过,你能为了别人的安危自贬、自伤,别人就不能有不离不弃、风雨同舟的真情?你能想的到的方法,莫非我们经过百转千回,也理解不了其中用意?莫非我们就是不明白事理,死抓住伤痛不放而忽略那份呵护的痴女,看着自己的男人几乎流尽最后一滴血还埋怨对方没有做的更好,没能拼出个大团圆结局?这是显示你的清高,还是指责我们的浅薄,是标榜你的深爱,还是嫌弃我们的不懂事?”说到这里,邢娟已经泪眼婆娑。

    罗凌轻叹道:“娟儿,你想多了,我……”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邢娟直接打断了罗凌的话。这从两人相识到现在,还是第一次。

    拉住罗凌的衣袖,邢娟哽咽道:“你看着我,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们只配当你圈养的兔子,吃喝不愁,安全无忧,时不时博你一笑这就算完成任务?你是不是打算只让我们分享你的血汗成果,分享你的快乐,然后当你觉得自己无法给予这些,就将我们以‘爱’的名义放手,去迎头顶上哪怕满天的刀剑,去找个没人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然后看着远处的人烟***,背向而行,越去越远?”

    “我……”罗凌无言以对。他老婆猜的全中,他还能说什么?

    看罗凌神情,邢娟哪还能不明白。

    啪!邢娟抽了罗凌一个耳光,嘶声道:“你怎能如此自私?你的这些决定除了独善其身,可曾想过我们的感受?你这是爱吗?爱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吗?我们就算跟着你天天吃糠咽菜、刀头舐血,也不愿被你丢在某个富足人家过锦裘加身、养尊处优的日子,这就是我们的爱。你不必觉得受宠若惊,这是你用行动换来的,你值!”

    说这番话时,小青、小紫两姐妹也从楼上下来了,缩在楼梯拐角,用两对哭红了的兔子眼幽怨的瞅着这头。

    罗凌一直对姐妹俩礼敬偶佳,尤其是安顺街B1区时间之后,明显规矩起来。女人是很敏感的,邢娟和两姐妹很快意识到,罗凌恐怕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以他外冷内热的性格,保不准就把姐妹俩托付他人,以远离是非。

    今天,看罗凌对待宋一舟这套,苗头已经大显。邢娟再也忍不住了,这才有了适才的一幕。

    正如邢娟说的那样,罗凌爱的很自私,他希望他爱的人好,希望她们不受一点点伤害和委屈,为此,如果需要他自己放弃,他也会苦忍而为之。在他想来,一腔深情,如此收场,惨是惨点,却也算是完美。可他忘了,爱是相互的,如果对方要的不是这样的爱,他的付出反倒是伤害,而且是害人害己。

    “我们进了罗家的门,就有当罗家媳妇的觉悟。能心安理得的花你挣来的钱过舒坦日子,也能跟你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一舟是你的朋友,你们男人间的情谊我管不着,可咱们是真正的一家人。你不能撇下我们不管,不能以爱的借口说踢开就一脚踢开。小辉、小婕他们的死我们心中没有芥蒂,我们只是悲伤,只是恨自己没用,看着自己的男人快要死了,连递把刀都做不到……”

    邢娟这么一说,本来就一直偷听的小青、小紫再也忍不住了,哭着跑了过来,三个女人抱住罗凌放声大哭。说起来,罗凌当时的惨样,后来被事出无奈的罗凌唤醒的邢娟确实有见,如果不是罗凌体质特殊,以那样的伤势,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三个女人这一哭,可谓多日积压的悲伤找到了泄口,一而不可收,小紫甚至哭的晕死了过去,缓过来继续哭。罗凌也被搞的眼睛酸,气氛相当的悲,可他除了拿衣服给三女当面巾,能做的实在有限。现在确实不需要说什么,让邢娟她们尽情的泄一下,对身体有好处。

    闹了这么一出,罗家的气氛才终于在历时几个月后,又回归了正常。不,应该说,彼此间的感情更胜从前。罗凌放弃了他原先拟定的孤胆英雄的计划,敞开心胸接纳三女,而邢娟和紫青姐妹也结束了长时间提心吊胆的日子,跟罗凌之间情感大大的增进。

    伤痛使人成长,共历生死拉进了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如果说,以前的罗家还因为这样那样的小瑕疵而显得不那么和谐自然的话,那么现在,缝隙被融合了,不和谐因素也消除殆尽,这一家人不在是金银铜铁四大块,而是合金。虽然这合金的坚固程度仍然有待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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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家面临的问题很多,先是安全问题。虽然现在的住房是秦晴交代韩晓璐一手操办的,知情者只有寥寥数人。但罗凌并不认为如此便安全了。相反,自从他一身鲜血,连拉带扯的跟家人朋友一起出现在雷火北域分队的驻地内时,内心就认定,自己的行踪其实已经暴露了。他在手术时都要求始终保持清醒状态,就是有这方面的考量。罗凌信不过这些人,也担心别人在他手术时动手脚,但是在没的选择的情况下,他只能向秦晴他们求援。用求援来描述有些不太恰当,以罗凌自己的话说,是利益交换,雷火北域分队需要罗凌的力量,罗凌也绝不会让对方的这次付出吃了亏。

    虽然没有直接点明,但罗凌至始至终都在向雷火表明一个态度:合作可以,哪怕是合作时我吃点亏,让几分利润,这都无所谓。但拉关系就免了。如果需要,我随时会中断合作,保全自己。当然,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只要代价能让我满意,我也不介意冒险。想将情谊牵扯进去那就免了。

    当然,这种原则彼此心照不宣就好,一层遮羞布还是必要的,这是游戏规则。如果任何人的任何面子都不给,罗凌之前也就不必拖着伤患往北域跑了,找家医疗机构用钱砸或武力逼迫,反而更方便。

    虽然不能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罗家上下在经历了那场刻骨铭心的灾难后,都一致认为,以他们现在情况,隐匿在基地中是不合适的。罗凌的处境已经等于跳在了聚光灯下,想要再由明转暗,谈何容易。不说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暴露行踪,被找到巢穴,光是类似安顺街那样完全没有准备的无妄之灾,就让人想想便怕的不行,罗家绝对经不起再一次类似的打击。

    罗凌在经过一番检讨和自省后,认为自己在之前,行事确实有不妥之处。直白的讲就是自恃过高而小看了天下英雄。他低估了在他退隐山林、进入休眠,直到再次复出的这两年时间里,这个世界的变化。

    这个世界的魔能浓度越来越高,很多以魔能为本源的存在,战力在不断增高,并且,一些本来因为地球属于低魔区而被压制的事物,因为条件的满足而解封、解放。其中非常直观且有事实为证的就是自我觉醒的魔裔在地球人类间的出现。当然,还有其他一些已知或未知的内容,而不仅仅是只此一项。

    关于这种现象,罗凌用闭关锁国的某国加入了To来理解,其影响显然是全方位的、立体层面的。这种影响带来的后果之一就是罗凌以前通过九死一生、种种际遇而积累所得的能力,经过两年的巨变,直观价值跌了数十个百分点。一批强者如雨后的春笋般迅冒头。这让罗凌体会了一把自己父母当年的心情,那种攒了一辈子钱,准备给儿子娶媳妇,结果现,曾经可以从买房置地到装修、买家电家具、再到婚礼喜庆全部办下来的钱,连8o平楼房付都有所欠缺的心情。

    失落,非自我原因所造成的失落。当初以为自己以损益实验体的身份不死,且际遇种种,就已经是开了金手指。未曾想两年后,金手指开的更加疯狂,他那种只调高1uck值的根本不算什么,现在流行直接调人物等级……

    ‘能不能完全掌控那是我的问题,总之我已经具备了跟一吨TnT爆炸等同的毁灭力。’这就是当前时代下,那些实力强横的后起之秀的写照。罗凌觉得自己正是因为对此估计不足,意识还停留在‘扛过枪、负过伤、渡过江,因此我是一流高手’的旧模式里,所以才会被两个玩魔神血路的觉醒魔裔殃及池鱼,九死一生。

    基于这些情况,罗凌一家决定远离人群,至少在邢娟三女具备一定战斗力、罗凌将已掌握的知识技巧融会贯通之前,选一处隐秘的地方独居,那些需要交易获得的物资,都由罗凌一人完成。

    所谓的隐秘之地,先涉及到了选址的问题。若论设施全备,即搬即住,选自然是机场下面的魔化生物研究基地。可那地方隐患太多,罗凌和邢娟到现在也认为那里诡异的很,给人的感觉很不妥,所以,这个选择直接被否决了。

    那么,只能是自己找块适宜的地方。好在这里城市废墟面积广阔,找个一家人能住的洞穴,也不算太难,需要的,无非是一番寻觅比较,罗凌一个人就完全胜任。

    “跟秦晴约好时间了?”罗凌在电脑前浏览着资料,内容的重点是广安市的大厦型建筑。

    “嗯!明天八点,她跟韩晓璐来咱家,然后我们汇合。”邢娟刚冲了澡,一边歪着头用干毛巾揉搓湿漉漉的头,一边向罗凌走过来。

    “约你们去哪儿?她家?如果是去雷火北域的驻地玩,我更放心些。”罗凌对需要的资料已经有了概念,但仍继续调看着其他的资料,象地铁站、名胜古迹、地标性建筑等等。这样做是为了尽可能的防止他人通过他在网络上查看的资料而摸清他的意图。罗凌虽然计算机方面的知识相对薄弱,但也知道用一大堆无关的内容掩盖真正关注的东西,只要范围够大,就算猜中了他的意图,想要找到,也如大海捞针一般。而罗凌需要的,是半年左右的时间,进行二次修养。现在找个窝,只能算是权宜之计。

    邢娟已经走到罗凌身边,亲昵的伸双臂从侧面搂住罗凌,“看来你对秦大美女给予的关注太缺乏了。秦晴住的是军官宿舍,她的家就在分队驻地。”近来,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已经时不时的会说一些俏皮的话了

    罗凌一侧头,正好看见邢娟敞开的睡衣领内那两团形状诱人的白腻,笑道:“很好!”

    邢娟顺着罗凌的目光,自然知道罗凌这声很好是一语双关,娇嗔道:“讨厌!”脸上的神情却欢喜的很,自己的身姿能牢牢吸引丈夫的视线,这是身为人妻的骄傲……

    伸臂将邢娟揽着侧坐在自己腿上,罗凌带着几分叮咛的口吻道:“秦晴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美貌、聪慧,更关键的是,她有一颗不甘平凡的心。只看她处理几件事的方法手段,便能窥出一二。我觉得,在温婉可亲的性格背后,秦晴并不缺乏冷酷果决的性格特质。她的出身,她的经历,乃至她的愿望,决定了这种人性中阴冷的内容不但会合情合理的存在,还有深化的趋势。以她的聪明,不可能不知晓权、利斗争中的黑暗和肮脏,她选择了这个战场,也就注定了要为之改变。所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不要太投入,北域能利用到我们的无非就是我的战力价值,我担心的是你们跟她走的太近,如果有不好的一天,会因为陷得太深,而受伤害……”

    邢娟一手环着罗凌的颈,另一手轻柔的抚摸着罗凌的脸颊,深情的注视着自己的丈夫,静静的听完后,送上一个香吻,道:“嗯,我和小青、小紫会留意的,我们的家事,没必要告诉他们。就算要说,也是你这个一家之主开口。”

    罗凌点点头,“女人心软者居多,你我到放心一些,小青和小紫那边就要你多留意了。这不是曲意奉承哄我开心就算了的事,做不到,罗家家法还是有的。”

    “嗯!我明白了。”邢娟见罗凌说的认真,也严肃了起来。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强大而没有势力,就容易被别人当枪使。我不是匹夫,却也没有心怀天下的雄心。所以我不会选择卷入任何势力的争斗。但我也明白,这是个饿狼横行的时代,你罢手,不代表就可以逍遥,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我还静不下来,有些事,是必须要了结束的。我们的理想不算好高骛远,但要想达到目标,也不会轻松。我们不仅仅需要实力,还需要势力。人类善变,不够可靠,我也不具备驾驭属下的能力,幸好,要形成势力,我们还有其他选择……”

    罗凌这还是第一次在家人面前明确的表明态度。这样的理念,顶多算的上小家碧玉的邢娟当然是支持的,自己的丈夫已经英雄了得,况且罗凌的性格有些独,明显缺乏聚拢人气,驾驭属下,让人如沐春风或又敬有畏的王者特质。至多也就当个战技长,剑圣宗师什么的人物,想当个千夫长、千户、总兵、统帅什么的指挥型人物,恐怕都前途堪忧。现在罗凌显然自己明白自己有几分料,能有这份觉悟,邢娟这个做妻子的,感觉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邢娟又吻了吻罗凌,深情道:“统一乱世,打红打黑的事,让那些王者、枭雄们去做好了。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空,你已经是我们心中最棒的英雄。等你了了心愿,我们快快乐乐的过安稳日子就好。如果这个世界注定要灭亡,我们也要笑着、拥着,一起直到落幕……”

    罗凌轻抚着妻子的柔,“是的,往后,我们都要一起度过,很长的一段岁月……”

    把肩膀搁在罗凌肩上的邢娟没有看到,罗凌的眸光中,又难以言明的深邃在闪烁,魔裔的自然寿命,注定了跟普通人之间不可能一路相伴。就算是情深百年,对有千多年好活的罗凌,也显得太匆匆了……

第四章 又见觉醒者 上

    秦晴是个平易近人的美女,没有那种故作矜持的娇习,早晨八点,罗凌一家吃过早饭不久,正在饮茶闲聊,秦晴准时到了。

    主动打招呼,跟邢娟,跟小青小紫,跟罗凌,秦晴表现的落落大方,仿佛她就住隔壁,且从小跟罗凌一家一起长大……秦晴给人的印象就是这么亲切、随和、让人心里有中暖暖的感觉在流淌,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那种随手一抓,都是大把真挚情感的年代。

    秦晴的身材很棒,而且也很会穿衣,总能恰到好处的将女性身姿的美态淋漓展现。罗凌印象中,秦晴平日穿衣相当讲究,却又不显山露水。往往只是见做工精细,色泽明快柔和,款式端庄又绝不老气,却很少有品牌出现。这样,既不乍眼,又能凸显自身,可以说,绝对是背后花了心思去挑选整理的。

    秦晴的容貌气质更是美的没话说,天然美女,最正式的场合也只化淡妆。朴素清新,端庄大方。她的一个回眸,一个微笑,都让人赏心悦目,就如同影视中经过花大力气,经过多种手法处理过的美女展颜的镜头一般,让人感觉完美。但也正是因为太完美了,让罗凌有种完美到失真的感觉。

    罗凌算不得多聪明的人,他还记得自己在上学时,在网络上用那些八卦搞怪成分居多的智商测试软件测试,智商评分也就是七八十分的样子。所以说,他能感觉到不对头的东西,很多人同样可以感觉的到。也就是说,明白秦晴这个无暇美女其实有一定的造价成分在里边的,大有人在。但能抗拒这种美的诱惑的人,却绝对屈指可数,就连罗凌这种饱经冷暖,心智坚毅的人,不也被她的玲珑温婉而诱的曾叹息着许诺‘如果外边过的不如意,就来给我当老婆’这样的话吗?所以,秦晴的引诱根本不用搞什么挑逗啊,暗示啊,统统不用,只需多出现几次,目的就达到了。毫不夸张的说,有秦晴在一旁比较,邢娟虽然在双修后神色气质好了不少,可仍会让人有种老妻土气的感觉。

    秦晴、小紫她们姐姐妹妹的叫着,牵手挽臂,亲热的像是一家人,罗凌坐在单人沙里,用柔和的眼神默默看着,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罗凌此刻的心绪一片宁静,不是因为眼前这和气融洽的一幕,而是因为现在看秦晴已经有了种看舞台剧的感觉。秦晴的美依旧,但已经变得遥远,就好像喜欢某某影片中的女主,但是知道,那是她演出来的性情,而并非真性情,就算是真性情,这个女子也是属于舞台的,而不是属于某一个人。

    “非常好!”罗凌心里小小的感叹,不必再躲闪秦晴似乎永远含情脉脉的目光,而那种想要扑上去呵护怜爱或推倒的**也淡了很多。罗凌觉得,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他终于搬回劣势,而这一切,是他的妻子帮他做到的。

    想到这些,罗凌心中随即闪过一丝惊醒。安顺街B1区生的事,对三女的刺激太大了,大到根本不可能淡然数月,大哭一场,就能将心中的伤痛排遣。“她们三个,怕是也是在演戏,演戏给自己看!”

    邢娟牺牲爱情和生育,选择成为术者,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让自己的妹妹能过上平静安定的生活。小青、小紫在奴隶市场的那份倔强,也是出于对弟弟的深爱,对弟弟寄托了厚望,这才甘愿忍受那么多苦楚。

    罗凌相信,如果人活着需要一个明确的目标,来寄托,来追求,来奋斗的话,那么小辉和邢婕的死,其实已经把邢娟和小、小紫一半以上的希冀生生抽离了。罗凌还没有自大到,认为短短几个月,就能让三女对他的爱浓于对家人的亲情。

    女人是感性的,这注定了她们在承受情感的伤害时,会受伤更深,罗凌毫不怀疑,小辉他们的死,给三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痕,并且,那份哀思的痛,恐怕在很长时间里,将时常折磨她们的心灵。

    罗凌也相信,如果当时可以,三女中的任何一个,都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家人活下去的机会。可获救的是她们,她们通情达理,知道从技术角度判断,当时罗凌的选择是正确的。从情感角度出,罗凌救她们也没有任何可指责的。但,遗憾,甚至愧疚,罗凌认为,这样的感受一定已经让三女备受折磨,因为她们就是会那么想的人。可在罗凌面前,哪怕是一点点哀痛的情绪,三女都没有表露出来。

    罗凌进而现,和三女情感上的坚韧比起来,罗凌的表现,尤其是和宋一舟谈话那天之前的那些日子里,他的思想态度确实是自私而不成熟了点。

    现在,三女跟他之间的心结是解开了,可三女的悲恸情绪其实并没有得到很好的释放。罗凌不知道该如何帮自己的妻子,他觉得语言是苍白的,就算他说什么大声哭出来,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分享伤痛之类的话,效果也缺缺,那种耿耿于怀的悲伤不是哭一两场,泄一通就能够解决的。今天罗凌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告诉自己,以后也要时刻提醒自己注意这一点。三女的伤痕需要时间来抚慰,需要他用细心的关怀呵护来慢慢淡化伤痛,这是一个长期的治疗过程,也是真正增加彼此间情感的过程。

    “搬离尘世之后,要专门抽出一段时间,陪在三女身边,让她们感受到家的温暖。”罗凌默默的想着。转瞬,他又想:“这样是不是有点英雄志短,儿女情长?”

    没用多久,罗凌否定了这种观念。“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次序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更何况,自己实力不济,又如何组建势力?这就象做商人,如何买卖这可以边干边学习,边总结经验,可先期的市场调查总得做吧,启动资金得准备吧,一个猛子就想往里扎,未免太儿戏了!那么,在原始资金积累和局势观望的这一时期,将生活节奏调节的不要那么闹腾,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就是这个道理!我的生命不必象电脑程序员那样,高喊三十岁前退休!急公好义,急权好利,让那些劲头十足的实干家们去折腾吧!我要以淡然、悠然的那份从容不迫,将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有滋有味……”

    至此,罗凌终于完成了从孤胆英雄的模式到拖家带口模式的心态转变,放下了六分仇怨,唤醒了三分淡泊,他认为这很好。就象后来某次他曾自嘲的跟自己的妻子说:“我是一个条动物,以前是条火车,上紧了条就使劲冲,冲的猛、冲的快,可以预估,停也停的快。现在我是钟摆,更注意节奏,动起来要从容不迫,后劲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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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近半年,罗凌再度光临地表,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怀念?有一点吧,男人血液里都流淌着好战的成分,那种能彰显力量与勇气的搏杀,就像一道口感爽冽的菜肴,隔一段吃不上一次,就会在心中滋生再次尝试的冲动。

    颗粒状的细雪簌簌的下着,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城市废墟的丑陋被这雪掩去了不少。目光所及,倒是不那么荒废凌乱了,可诡秘阴森的气氛却也浓了几分。偶尔传来的魔物的啸声和远处晃过的身影,同样为这鬼域增色不少。

    罗凌看了看天色,仍然是只见云,不见天,云朵灰的有些深,如同揉均了的灰泥被甩到了天上,根本分不出层次,就象是一整块。气温数据,零下47°,如果没有穿作战服,人们一定会非常怀念几年前,天天喊着温室效应、全球转暖的日子。现在不用喊了,连曾经每到数伏天,便会因持续高温搞到停产停工,回家避暑的广安,都冷的比当初中国的北极村墨河更甚,还有什么好喊的?那些担心南北极冰山融化将地球变成‘未来水世界’的科学家们,起码不用再为土地变少,人口拥挤而愁了。

    动了动有些酸麻的右臂,罗凌长长吁了口气,他的伤直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只能说无大碍了,想要恢复之前的状态,还得百天以上的调养锻炼。

    又算了算团子的伤势。“就算有最好的医疗设备辅助,要想痊愈并完全吸收章鱼女的力量,怕也得再过十天二十天吧!虽然魔裔的体质已经远于常人,但毕竟不是每个觉醒魔裔都具有快恢复的能力。”

    罗凌知道团子绝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她恐怕已等不及想要跟自己再‘亲热亲热’了,所以,就算是从这点考虑,尽快找个安全的新窝也大有必要。

    扛着枪,罗凌咯咯吱吱的踏雪而行。相比那些单独出猎的狩魔人,他的行动方式显得有些明目张胆。

    罗凌是故意的,数月不事生产,吃喝拉撒,外加昂贵的治疗费用,恢复期间学习技能的花销,再加上给了宋一舟的那5o万钯金,罗凌之前冒险的所得,已经花去了九成九,罗家现在也就剩万多钯金的生活费,罗凌如果不顺便在魔物身上找些钱回来,一家人就要饿肚子了。

    这次借着秦晴邀请邢娟和小青、小紫‘姐妹聚会’,罗凌有三天自由狩猎时间,这里的‘自由’是指,因为三个妻子跟秦晴在一起多少也算有点保障,所以他暂时不用太记挂家人的安危。而所谓的狩猎,自然也只是捎带干的事,‘找房子’才是主要目的。

    寒冷和如烟雾尘沙般飞扬的雪粒并不足以消弭魔物们对人类的如火热情。虽然只要有魔能,魔物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饿死,但素来以不挑食而名扬各位面的魔物们绝不会放过啃棒骨的机会,尤其是新鲜的血肉,这样的‘牙祭’可不是想吃便能迟到的。

    罗凌可不觉得自己是道菜,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对舞伴非常挑剔的绅士,而这地表,就是相当宽敞的舞会场地。没有‘名媛’可见,也起码得是‘千金’,才配的上他这贵宾出手。先将看重的舞伴引到有情调的地方,然后再来一段死亡之舞,以自己的不俗,等到一曲结束,怕是足够让对方献上身心了。

    一路上,即使罗凌表现的相当含蓄,也仍有不同家族门第的千金,象喜欢当众挖鼻屎的美女如花般哭着喊着死缠不放,毫不意外,它们最终都成了一堆堆的钯金,偶尔运气好碰到千里挑一的,还不止千金,一只便抵万金。可惜这样的好事,运气平平的罗凌在连续长达3o多个小时的时间里,也仅仅碰到一只。

    “第十一处目标确认不合适……”罗凌心中默数。在他脚下的是一幢十五层的写字楼,据了解,在三年前的广安,这类还算是比较有名气,楼里是两家公司的部门办公点,出入的不是白领,就是经理董事。罗凌估摸着,这样的地方肯定是设施完备的。没想到现代的国人某一阶层人士似乎已经将炫耀看做一项必备的时尚,宁肯在楼前,甚至路对面高价买下地皮搞私家车展,也不愿建个地下车库什么的让他们的爱车免遭暴晒和雨淋。

    “我就是想要个地下车库做新家,这要求难道很高吗?”罗凌心下咕哝。

    现在,他正如同某些出场前的美国漫画英雄般,蹲在这幢写字楼的露台顶角,以酷姿扫视街景。突然听到有人喊:“嘿!哥们儿!是在便便吗?”

    由于地势高,四周又安静,这喊声显得动静颇大,还带着一些回声:在便便吗?在便便吗?在便便吗……

    “……”罗凌无语,喊话的人他早看到了,就在斜对面大厦的露台上,刚上来不久。他是故意视而不见,没想到对方不但热情,而且如此八卦乌龙。

    那人见罗凌对自己的问候无动于衷,四下瞅了瞅,然后瞄上了自家楼顶歪了脑袋的通讯天线架,钩索一搭,反方向狂奔,甚至飞身跃出楼顶,然后猛收纤维索,形成一个大摆荡,身子借势向前一挺一送,整个人脚前头后,标枪般向罗凌所在的楼顶窜来,空中还不忘大喊一声:“呀呼……”

    砰!优美的前滚翻落地动作,落地时双脚很稳,如果是体操表演,评委应该不会扣分。

    “泰山兄弟,从美国逃难过来的吗?多久没见人了?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引来一票花痴?”看到对方一扭三摇晃的那股流氓劲头,罗凌终于觉得自己不应该太吝啬唾沫了。

    “哈,哥们儿,你很有意思,我一见你就觉得对路,嘎尔迪?阿都沁,怎么称呼?”

    “还真是外来户,不过不是外国,是外地。不就是叫马鹏嘛(嘎尔迪:蒙语鹏,阿都沁,等同于汉人姓氏马)整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少数民族……”罗凌心情不错,对这个人也印象良好,所以难得在心中小小鄙视了一下,嘴上道:“阿古达木,叫我罗凌就好。”

    嘎尔迪欣喜的用蒙语道:“你也是蒙古族人?”

    罗凌站起身,从露台的边沿轻轻跃回到楼顶上。用蒙语回道:“半个,我的童年在草原度过。”微微一怔,又道:“有魔物来了!”

    “我来!”嘎尔迪很轻松的大包大揽,将胯侧皮带上挂着的双枪抽出舞转如轮,然后猛的一滞,摆了个牛仔的酷形,紧接着前冲几步,“咦呼……”一声,双臂一展,投水般从楼顶跃下。

    “内蒙古被美国西部穿越了吗?”罗凌探身观瞧,只见两只相貌接近《异形4》中异形的腐蚀魔正留着口涎爬房,嘎尔迪如陀螺般旋转着与它们擦身而过,双手中两把枪身极长的大号沙鹰砰砰狂开,交错瞬间已是让两头腐蚀魔浑身孔洞,绿血飞洒,还未坠地就已经身死魂灭。

    嘭!单跪式落地,带起的劲风将地上的雪吹出一个圈。很有力量感的触地动作。

    嘎尔迪甲外穿着的如同‘绝地武士’大氅般的罩衣,四片风衣下摆般的裙布翻飞舞动,再配合上他有型的动作,潇洒帅气的很。

    目睹了这一切的罗凌却瞳孔一缩,心中暗啐一口,“妈的,是不是摸几张福利彩试试?竟然又碰到一个觉醒魔裔?”

    被嘎尔迪的奔放声音吸引来的可不是只有两头腐蚀魔,嘎尔迪自从落地之后,就一直战的不亦悦乎。就看他整个人在魔物堆中闪纵腾挪、肩撞脚踢,毫不介意同魔物贴身搏斗。手中两把枪,射的又快又急,角度刁钻诡异,似乎完全没有射击死角,花哨的就象电影《撕裂的末日》中的枪炮武术。偏偏还是大导演吴宇森的弟子,无限子弹**似已大成,不停开枪,竟不见他换弹夹。

    砰砰砰砰,一连串半自动步枪连续点射般的密集枪声中,嘎尔迪以暴风雨般的射击华丽的结束战斗,最后还做了一个古代欧洲贵族在参加舞会、一曲舞罢时的优雅谢礼,明明不伦不类,他却做的洋洋得意。

    钩索往楼顶的边沿上一搭,嘶……罗凌象电影中的通天大盗般一手握索枪的柄,自高空从容滑下。

    轻盈落地,抖手一收钩索,罗凌几个纵越,跨过几头魔物的尸身,最后落脚于一辆皮卡的顶盖上。“嘿!嘎尔迪,你想怎么样?”罗凌指的是,嘎尔迪显然看出了他的一些端貌。

    双枪在手指间转了几圈后插回枪袋。双手一摊,笑道:“不怎么样,我很诚实!”

    确实,从目前的情况看,嘎尔迪这个觉醒魔裔能力要比罗凌还高一些,最起码从收敛气息的技巧的角度看,是这样的。如果不是嘎尔迪跳楼杀敌的表演,罗凌还真没看出来对方是觉醒魔裔。到是嘎尔迪一开始就亲热的跟他打招呼,乃至现在的说话语气,让罗凌推测出,对方一见他,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我难道就那么象黑夜里的五百瓦灯泡?”罗凌心下颇感郁闷。“刚出们一天,就碰上你,还真是巧。”他说。

    “也不算巧,我在这座城市里转悠了一个多星期了,才遇到你一个。”

    “怎么,你在搞大串联?现在觉醒魔裔很泛滥吗?”罗凌问。

    “不泛滥,我南下半年多了,你是我碰到的第二个。走,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酒,好不容易搞来的特色货哦,既然你在草原长大,应该好这一口吧?”

    虽然带着头盔看不到表情,但罗凌已经从嘎尔迪的声音语气中感受到了他那番眉飞色舞的‘淫荡’神情。

    “好吧,收拾收拾,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嘎尔迪给罗凌的感觉不错,正好他连续探查了3o多个小时,罗凌也想歇歇了。

    “收拾?不是吧!不要告诉我你很缺钱!食物链上层的一流强者竟然饿肚子?”

    “没办法,有家小要养,蚂蚱腿细了点,可也是肉。”

    嘎尔迪耸耸肩,手一摆,做了个请便的动作。罗凌也不客气,拿出器具开始提取材料,这番工作,他现在已经干的相当熟练,看那样子就知道手底下没少处理过尸体。

    抱着肩膀,一只脚支地,嘎尔迪靠在一辆昌河小客货的车厢上,带着几分看戏的心态注视着撅着屁股在魔物尸体上拣破烂儿的罗凌。好一会儿才道:“一看你这样,就知道不是魔神血路。”

    “不是,除了几个小愿望,我只想舒舒服服过日子。”

    “能不被力量所诱惑,能不被血裔中的狂性左右,这样的觉醒者要比那些整日拎个刀子,喘着粗气,红着双眼,眼神在别人的颈动脉上瞄来瞄去的家伙们强出很多。”

    “你是在赞扬你自己吗?”

    “哈哈哈!”嘎尔迪爽朗的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魔神血路,我可是满世界的转悠着找觉醒者啊。”

    “找我这样的觉醒者?”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嘎尔迪来了精神,凑到罗凌近前,“咱们结盟吧,互利互惠,我讨厌被人当枪使,更讨厌那群苍蝇般追来吵去的兄弟姐妹。”

    “你就这么信的过我?”

    “冲你在草原长大,就能多加2o%的信任度,名字也能加1o%。”

    “幸亏我只是叫阿古达木(广阔),要是叫乌日更**(辽阔海洋),你还不得拉我做安达(异姓兄弟)?”

    对于罗凌的挖苦,嘎尔迪也不以为意,他能理解,罗凌的戒备是正常的。倒是他这样上来就要求入伙的行为,显得太莽撞了。嘎尔迪嘿笑道:“这不是就碰上你这么一个‘魔裔觉醒’嘛!”

    “我听到你的兄弟姐妹是论‘群’算的,很怕怕!”罗凌说。

    “夸张手法,恶魔血脉遍及各个位面,就是都有心想凑一块儿,也艰难无比,怎么会达到‘群’那么恐怖?况且,魔裔对地球来说,还算是新鲜事物,满世界也找不出几个。”

    “是啊!我也这么想,可不到半年,我活动范围不过方圆2oo公里,竟就遇到了三个。是我运气好呢?还是地狱生了什么大事件,有头有脸的大恶魔们被干掉了一大半,这才使得魔裔象野蒿子般生的满山遍野,不值钱了呢?”

    “啊?你遇到两?一次?”

    “嗯!姐妹情仇,我被殃及池鱼,养了好几个月的伤。”罗凌现自己有祸水东引的味道。

    “说说,快说说!”果然,嘎尔迪对此类事很感兴趣。罗凌也不晓得他是想多收集些有关‘魔神血路’的资料,还是纯粹只是八卦性格在作祟。

    “情报交换。”

    “好,好!”嘎尔迪没口子的答应。

    “等我把手里的活结束。”

    “哦……我来帮你,日,怎么忽然现我今天杀的有点多……”嘎尔迪看了看街上挺尸的魔物,郁闷的搔搔脑袋。

    说起来他还真是武勇,不到二十分钟,硬是制造了一场小型屠杀。远的、近的,两把枪在手,他的第一杀伐半径显然很广。啸聚而来的百多魔物,根本不用担心肉少狼多,而无下爪之处。嘎尔迪战斗时,节奏感极强,向他动攻势的魔物们始终都有机会递上它们的爪子,直到全部变成了尸体。这种行云流水般的杀戮艺术,很让嘎尔迪沾沾自喜。

    两人花掉了大半个小时,才将材料提取完毕,期间还来了几个不开眼的蠢货,铺了一地尸了,竟然还觉得自己有板子可捞,结果无异于将自己的筋骨毛皮什么的双手奉上,间接的让罗凌的荷包更鼓了一些。

    两人离开战场,一路向东,带路的是罗凌,方向是下一个观察点。当然,罗凌不会真的带嘎尔迪过去,他已经决定了交流之后,就跟嘎尔迪分道扬镳。

    不经意间,罗凌现嘎尔迪左一眼,又一眼,不停的看自己。“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嘎尔迪摇摇头,“没有一处对劲的地方。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的正装。”他指着罗凌的防具说。

    “猜的很准。”

    “你还真是不把自己的安全当回事啊!大家都千方百计的找公司一流设计师,为自己量身定做顶级装备,你怎么还用这种地摊儿货?”

    “我怎么听着象是《黑金》里的周朝先在谈开奔驰、劳斯莱斯和开马自达的老板的资格论?”

    嘎尔迪呵呵笑,“我算明白了,你是典型的愤世嫉俗。难怪长辈给你起名阿古达木。”

    “就是说我的心胸不够宽广,所有长辈才取这个名,寄予厚望喽?”

    “心胸是否宽广看不出来,不过说话就酸味儿重了点。”

    “哦,比起你的宽厚性子确实差了些,说了这半天,我十句有八句语带揶揄,你都不恼。”

    “我干嘛要恼?你心怀戒意我完全可以理解。我要是恼了,你跑了我跟谁聊?”

    沉默了片刻,罗凌语气一正道:“我无意跟你互惠互利。我习惯自己解决问题。”罗凌说的是实话。短时间内,他确实不想跟任何魔裔纠缠生事。

    “没关系,至少我们可以谈谈。你也知道,象我们这样的人,找个同一阶层的人很不容易。”

    “又是资格论。怎么就不想想,小孩拥有了核弹他就不是小孩了吗?”话虽这么说,罗凌却并没有什么火气。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他更多的,只是在通过谈话来了解对方的一些观点。

    嘎尔迪显然也抱有同样目的,所以他也答的轻松。“依然酸味强劲,小孩拥有核弹他确实还是小孩,可这个小孩自然寿命延长了十倍,他还能称为普通小孩吗?我不觉得觉醒的魔裔就高人一等,那些随着觉醒而继承的知识、技巧,也完全可以当作高等微积分什么的尖端学问去理解。但我确实已与普通人不同,哪怕是别人嘴里惊叫的怪物,也必须承认这一点。难道我们不是一个特殊的阶层吗?”嘎尔迪终于收起了嬉笑,开始而来有力的反击。

    “自己都觉得是了,那么就真的是了。”罗凌说。

    嘎尔迪摇头,“这是什么?唯心主义?你觉得自己不是,就能改变既定事实吗?能改变体质强于普通人百倍,有着特殊异能的事实吗?就算思维上回归平凡又怎么样?最多一百年,你的爱人已经是芳魂一缕,可你却连幼龄期都没过,这是哪门子的正常?”

    “那就一百年后再谈品种论,资格论,先让我把人这辈子活完。”罗凌呲牙一笑。

    嘎尔迪被气乐了。“你可真不讲理!”

    “怎么,没见过男人赖皮?”

    “好,算我怕了你了,找地方喝酒谈天,不反对吧?就算是看在老乡的面子上。”

    “那也得真的酒好才成。报名字吧!别想拿五粮液、茅台什么的蒙事。”

    “乌海二锅头,刚打出名气那会儿的正货。”

    “嗯!地方特色,圆瓶细颈,封盖是银色的吧?挺想念……”

第四章 由见觉醒者 下

    难得的是,两人竟然找到一间酒吧。当然,酒吧里的酒和酒具,早被狩魔人搬空了,好在罗凌和嘎尔迪需要的,只是屋子里厚重的木质圆桌和看起来笨笨的木椅。摆正一张桌子,拉起椅子,罗凌拿出迷你除尘风机将椅上的尘土吹尽。而嘎尔迪则一挥袖,狂风突起,别说是他俩选中的桌椅上,就连这酒吧,都被这强风吹的干净了一半儿,那些飞卷的灰尘卷荡而回,却受到了莫名阻力,看起来相当古怪,就仿佛有无形的墙壁在抵挡它们的入侵。

    虽然同样是走‘魔裔觉醒’路线,但这就是很明显的、两人的区别,罗凌尽量在让自己变得普通,嘎尔迪则是毫不在乎使用力量,只要方便就好,随心所欲。

    罗凌欲言又止,象嘎尔迪这样的,明显就是在心境上没能过关。在没有将魔血压制前,频繁的使用力量,只会让自己思想中的清明渐渐消亡。

    要知道,使用魔法、使用力量,同样会上瘾,当这种对力量的需要融入了日常生活的每一个点滴,并且习惯成自然。那么其实已经步入了危险的边缘。

    ‘魔裔觉醒’和‘魔神血路’的区别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划分的清的。那些选择‘魔神血路’的魔裔,没有几个是一开始就是个性偏激、狠辣深沉的,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完全可以慢慢来。大恶魔们在魔裔的血脉里埋下了足够的陷阱,为恶者而不觉所为是恶,这便是陷阱的核心理念。几十年,对它们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它们等的起。因此,就算主观上想走魔裔觉醒的路线,也极有可能被潜移默化。

    从见面到现在,嘎尔迪给罗凌的印象不错,甚至可以用良好来标注。但这还不至于让罗凌将一些魔裔的秘密,以及自己的经验,象廉价大白菜一样打包送给嘎尔迪。况且,就算他想送,也要考虑对方是否能听的进去,因为往往人们都有一个逻辑误区,轻易得到的,是不值钱的。

    对于罗凌和嘎尔迪而言,魔能解离这类程序显然多此一举,头盔一摘,肉干之类的食品一摆,也不用酒杯,一人一瓶,没有你多我少之说,各喝各的,吱溜一口酒,吧嗒一片肉,身旁不远就是只剩玻璃碴的大落地窗,窗外细雪簌簌,对面又是个魔化植物枝节肆虐的街心公园,视野算是比较开阔,在这里喝酒看雪,情趣也还是有的。

    “说真的,罗凌,你可真是特别,我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你是魔裔,偏偏在你身上又感觉不到魔裔的那种力量澎湃涌动的特点,就像已经被人抽空了,夺走了,只剩个壳子。可我知道这不可能,你的兄弟姐妹要想获得你的力量,就必须杀死你,这是基础规则,没有例外。再者,一见你吧,就让我觉得有些亲切,又有些敬畏,真是古怪,要知道我们之前没根本没见过面,而且你的实力明显不如我……”嘎尔迪本就开朗,喝点小酒,打开话匣子,话就更多了。至于有几分真,那就要罗凌判断了。

    罗凌当然不会被迷汤灌晕乎。更不会告诉嘎尔迪,他已完全压制了恶魔之血,不必再向嘎尔迪那样一个搞不好就飙狂。真要论起来,他罗凌已经是‘魔裔觉醒’的第二阶段的中上水平,使用的力量完全都是属于自己的。他要是释放出血脉中的魔性,唤醒魔裔的全部力量,就嘎尔迪这些恶魔家族私生子或不出名领主之流的恶魔血脉继承者,根本连挥拳的勇气都没有。燃烧家族鼎鼎大名的希米特?阿斯特拉法斯?塞奎森?穆苏法沙?冥罗六世?马迪耶尼?燃烧,号称炼狱三千两百万年才会诞生一个的黄金血黑炼魔,岂是仅仅名头响那么简单?”

    “我不是自己觉醒的,是公司研究的实验体,被动唤醒。而且实验是失败了的,跟你们不一样,很正常。”罗凌说的是实话,只不过决不是真相。

    “哦,我说呢!你不用任何公司的武器装备,是不是念仇这点猫腻在心里作祟?当初一定受了很大的罪吧!听某些人谈起,早期的魔化实验不成功的,能活下来都是奇迹。”

    “嗯,所以我胸无大志,开心的活过每一天,比什么都重要。”尝了块嘎尔迪带来的五香牛肉干,罗凌又道:“当时被追杀,后来又因为后遗症沉睡了一年多,醒来现这个世界全变了。”

    嘎尔迪大大的灌了口酒,“嚯啊……”似乎是烈酒够劲,又似乎在感叹过往。“有幸有不幸。之前你够惨,不过没赶上眼睁睁看着家园沦陷,这是幸运。”

    罗凌点点头,同意这种说法。“我的家人虽然在天变之前就被害死了,也算是尝尽了痛失亲人的苦楚。但没能看到世界毁灭,确实是一种幸运。”话题一转,“说说你吧,经历了大变,性格仍这么阳光爽朗,自由自在,挺佩服你!这一路南下,有什么奇闻异事,给讲讲,我是画地为牢,短期内没什么机会四处逛了。”

    “嗯……有趣的确实不少。”嘎尔迪是个俊秀后生,如果不是皮肤粗糙,而且颧骨稍高,都看不出来他是个草原上的汉子。不过话说回来,国内蒙汉通婚,也有些年头了,要找那种身材魁梧、体毛浓重、大脸盘、高颧骨、高眉棱、黄眼珠子的蒙古大汉,还真不容易。

    嘎尔迪有个小动作,每当兴奋,就挑眉毛,而且只是左眉。罗凌让他侃侃一路上的趣事,他明显兴奋了。比手画脚的道:“我在进入原山东地界的德州武城县附近时,竟然碰到个女儿国,清一色的女子,个个火辣,我是说性格。说话大声大气,大都不屑媚惑、撒娇这些手段,喝酒不用讲祝酒话,就是特护短……”

    “跟草原的女孩子比起来,是不是感觉属于一个系列,两种味道?”罗凌插话。

    嘎尔迪啧啧的感叹道:“嗯,确实挺对胃口,内蒙人要是想换个口味,又担心和水乡的姑娘处不来,那就找个山东女人,有意思……”

    罗凌轻抿了口酒,“女儿国!原来吴承恩还是预言大师,现在可不就妖魔鬼怪横行吗?呵呵,还有呢?”

    “草原大了,什么兽都有,我遇到最特别的一个家伙,叫巴阿里,人称‘金手指’,据说只要你付得起价钱,没有他搞不到的东西。”

    “巴阿里?假名吧?直接叫阿里巴巴不就结了?或者叫新时代易趣、淘宝。故弄玄虚,是为了造势吧?”

    嘎尔迪正喝酒,听罗凌这么说,放下酒瓶,摇头道:“不能这么说,我从山东下江苏、过安徽、进湖北,到了襄樊、谷城一带,就听说了金手指的大名。神农架林区知道吧?原来就不是什么人口集中地,居然能形成不亚于武汉那种大城市灾后的基地群,据说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个‘金手指’在那里。进了重庆都仍能听到他的名头。在如今这种消息闭塞的年代,没些真本事可能这么出名吗?”

    “哦?这倒是有点意思了。你去看没?会不会是哪个公司的‘窗口’?”

    “山南海北的人排队拜见,我领了个号,竟然排到了七百多位之后,没那耐心,不过看那有些来头的新门阀或是强横人物都排了长队等,也就信了七八分。那个除你之外的魔裔,就是在那附近遇到的。”

    “唔……跟那个魔裔打了一架?”

    “可不是怎么的。妈的魔神血路的都是疯狗!真不知道一个个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正聊着,街心花园方向一头游荡的战甲魔看到了罗凌和嘎尔迪,嗷的雄叫了一嗓子,一挺手中骑士枪般的锈石矛,迈着咚咚作响的大步,向这边猛冲了过来。

    “砰!”一颗子弹从嘎尔迪抽出的枪中射出,以罗凌的眼力,看到的是一团陀螺般的青色魔光。而在正常人的眼里,见到的应该是如线般的淡青色的魔光一闪而没。

    “是风属,风暴地狱的恶魔后裔?”罗凌心中揣测。

    与此同时,战甲魔那仿佛带着头盔般的骨壳上,被射出个冒着淡淡青烟的透明窟窿,失去生命的身体轰然栽倒,四肢还在雪地里一抽一抽。

    “真他妈是猪脑!说什么很多魔物的智商等同于人类,甚至高于人类的那些科学家应该被枪毙!来看看!如果换成个人,在自家下达了格杀令的山庄庄园里,看到两个外人毫无所惧的饮酒看雪,会傻13一样的直接冲上来干架吗?真影响兴致!”

    罗凌侧耳听了听,道:“显然是又来了几头。看来对方是见我们喝了酒,打算让我们松动下筋骨。我是没兴趣,要不你放下‘王八之气’,让它们滚蛋?”

第五章 热闹的地表 上

    罗凌能感觉到有魔物接近,嘎尔迪当然也能感觉到。

    “靠,这鬼天气,酒都喝成了冰碴子,肉干成了冷藏肉,魔物们也被冻锈了脑袋,不火,它们还当自己也是人物了!”嘎尔迪正跟罗凌谈的兴起,现在连连败了兴致,立马无名火起,眼中青光熊熊如火。

    罗凌心道:“嗯!口吻上,已经明显具备了上位者的不可一世了。尊重只留给值得尊重的人(同一层次或实力更高的人),弱小的生命,只是蝼蚁。是这样的认知在作祟吗?恶魔之血的影响还真是布置的巧妙,记得过去有关的记载都是类似在梦中不断呼唤、引诱、折磨,现在是光见着糖衣,不见炮弹的影踪,只培养骄奢的作风,让其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堕落,真是与时具进的策略。”

    心中分析,脸上却不动声色。“我带着电烤炉,还带着用调料味好的鲜肉片,热酒也不费力,咱们接着聊咱们的。”罗凌一边说,一边从空间环里往出拿东西。

    “还是你会过日子!”嘎尔迪看的眼睛一亮,情绪大好,身影一晃,青芒如烟,呼!人已经从破窗中穿出,立在了街上。双枪在手,青色的光如抽枝的细藤自双手缠上枪身,整支枪仿佛是一个由数百模块组成的精密机械在散裂膨胀,然后青光渗入枪体,枪身彻底重组,几乎只是一眨眼,那两柄枪已经变了模样。再看,即使是外行,都绝对可以看出,眼前的这两柄枪,足以称的上现今魔法武器中的特级品,如果它还能叫枪的话。

    嘶!嘶!两柄枪再度攻击时,已没有了那种乒乓作响的脆声,它本来就不是普通的火药枪,之前那场歼灭战中出的声响是带有掩饰作用的拟声,如果稍留意就会现,射击时根本没有叮叮当当的弹壳掉落。

    将枪的真正形态展现,显然嘎尔迪现在毫无玩耍的兴趣,他急着回来喝小酒吃烤肉呢。两柄魔枪,对他来说是可以增加3o%攻击力的特制武器。可以想象,近乎等于罗凌变身状态下的攻击再增幅3o%,其威力是何等强悍。这样的威力杀地表游荡的精英魔物,等于是用皇室待遇伺候乞丐,隆重的有些过分。

    罗凌不用看也知道结果,他心中暗叹,不为那几头魔物没的材料可提取,而只为再一次提醒自己:道具(物质),同样是一种让人**大增的堕落途径……

    ‘控制**,或被**控制。’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这甚至是拉出十本小说,就有一两本会提到或炫耀一下的概念。但真的能做到时刻警醒,不被任何外力所逼而做出妥协,非常的很不容易。直观些说,会经常感到不爽,往深了说,要经的住‘更轻松容易解决问题’的诱惑。

    就像安顺街B1区激战的当日,如果罗凌肯屈服,只要念头一动,将自己身体中压制的恶魔意识释放,使恶魔之血的力量全部苏醒,那么,团子的实力就算提升4倍,在他面前也是死路一条,可如果那样做了,其实就等于制造了一个魔神血路的有力竞争者,尽管论到真正的堕落,也许会是在十年、数十年,甚至百年后的未来。

    “成功并不象表现出来的那样,几分钟、几小时就见了分晓,那只是最后阶段的证明。成功是无数个点滴日积月累起来的,失败也一样,想要避免失败,就要把每个细节做好,绝不能因为一时需要而妥协!”

    这句话最早是谁告诉他的,罗凌已经不记得了。能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记,是他用在现实中用一次次教训换来的,罗凌不敢忘,因为这一次他失败不起。

    “人生是没有存点记录,不能推倒重来的一场游戏。有些错误,能够弥补,象生意做赔了可以找钱再来;有些错误,无法弥补,比如杀了人……我之所以不同,就是因为遵守‘力求完美’的规则,否则,就是另外一个团子,除了表现形式,本质上没有任何不同。”

    “强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力量?嗯,是的,力量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意志。意志不强,很难获得强大的力量,就算获得了,也会因为无法驾驭而走向灭亡。”罗凌用小铁叉翻烤着肉片,眼神落在绯红一片的烤炉电阻丝上,微微有些怔。一些不可名状的契机,让他在这一刻陷入了自我意识的深处,将识海中漂浮的一些理念捞出来再度锤炼,并进行链接,和其他链接一起,它们将渐渐脱颖而出,形成意志之链,再经过不断的熔炼、锻造、打磨,去腐存精,最终,它们就是目标、指引、法则,罗凌要达到的目标,前进方向的指引,行事决定时考量的法则。这便是一个灵魂形成完备成熟的自我意识的过程。

    “是的,强者之间真正较量的,是意志,是智慧。”理是越辩越明的,条理也是越想才越清晰。罗凌回忆起安顺街B1区的那一战。团子能道出他是希米特,自然也知道这位很被最古老的恶魔大君们看好的恶魔的强悍,想在想来,她那看似天真且神经质的言论,其实是满含了机锋的。

    为什么要道破罗凌的挂名希米特?为什么提到他的两个将魔神血路干的有声有色的兄弟?为了显示她的消息灵通?为了显示她的高高在上、制控全局?

    不,强者只以实力说话,炫耀没有意义。强者在对敌时的任何措辞都是有深意的。

    “明白了!”罗凌终于想通,团子当时是在提醒他,她看出了他所选择的道路,她也看出了他已经成功就将恶魔之血压制,她就是赌罗凌哪怕是死,也不会解除意识封印!

    团子赌赢了,“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确实是在潜意识里又提醒了自己一遍,绝不可以释放恶魔之力。对团子来说,这就够了!”所以第一局,看不出任何端倪的第一局,是团子胜了,并且间接奠定了不败的基础(对信念强大的强者来说,除死无败)。团子成功的束缚了罗凌的能力,却输在了实战的智慧较量上,因为在这方面,团子的战斗经验是远远比不过罗凌的,罗凌当时可以说是另一种形态的掌控全局。这便是强者的对抗。

    跟团子一战,再一次让罗凌认识到,他不仅要面对外忧,还要对阵内患,愤怒、冲动、**……这些会影响理智决定的心理活动捆绑在一起,就是另一个强大的敌人。强者的敌人只有自己,其实说的便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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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滋……切的薄厚正合适的肉片在方方正正的小烤炉上已被炙的香气四溢,酒被烫在小电饭锅的热水里,一小袋裹了盐的油炸花生米,这可是不亚于过去吃伊朗里海鲟鱼野生鱼子酱的好东西。当然,花生米的口感跟世界顶级的野生鱼子酱比,绝对是相去甚远,可贵在出现在此时此地,可以让食用者回味起久违的感觉:那时,人类还是地球的绝对主宰,就着花生米,喝点小酒,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国人,也能不费什么力气就享受到……让人缅怀的,其实不是花生米的味道,而是已经远去的昔日荣耀。现在,小酒花生米,便已等于那荣耀。

    “啧……啊……”嘎尔迪抿了一口酒,夸张的做陶醉状,良久才道:“这酒喝的香甜!”叉了块七分熟的烤肉,送进嘴里,一阵咀嚼,“嗯,味道不错,这是什么肉?”

    能让在草原长大的人夸赞肉香,那么这道肉菜的味道一定不会差。这就相当于让一个每天以鱼为主食的人真心夸赞鱼肉鲜美可口一样。

    “愤怒到极点时被杀掉的冲锋魔。也是你赶的巧,我昨天出门不久猎杀的,用调料腌着,到今天刚入了味儿。”

    “哇……可真讲究。愤怒到极点,有什么说法?”嘎尔迪又捞起一片送进嘴里,一阵大嚼,香的直哼哼。

    “不太清楚,我当时杀了两头,之前尝了下,明显感觉这头的口感更好。那些乱七八糟文里不是说,处*女的血更好喝,在惊恐万状时被挖出的心脏,味道更佳。不知道是不是类似的道理。”

    “……”嘎尔迪一脸黑线,“邪恶的吸血鬼,看来你当年也是忠实的网络小说Fans,果然是什么信息都能拿出来说的理所当然。”

    “继续谈你一路上的见闻吧。我觉得你根本不是南下,而是绕地图。国内的省份被你绕了三分之一以上,再走,是不是就是云南、贵州、广东?”罗凌不想在他认为无营养的内容上兜***,他想知道外边的‘风土人情’。

    “嘿嘿,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确实是那么计划的。旅游是我从小的愿望,以前没那能力,也有牵挂,现在,天下都是咱眼里的草原。”

    听嘎尔迪这么说,罗凌自然清楚,这个小伙子的亲人,怕是都去见了长生天了,不过这种伤心败兴的事罗凌不准备提,两人一边悠闲的吃,一边东一头、西一头的闲聊。嘎尔迪主讲,而作为好听众的罗凌会时不时的插一嘴,充分调动起嘎尔迪的积极性,也有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倾诉对象,总之嘎尔迪表现的很活跃,讲到动情处,就在空地上比划一番,甚至用些奇腔异调,来模仿故事中一些角色的言行。

    魔能电机能耗极低,供电烤炉、电饭煲开一整天也没问题,嘎尔迪带的酒够,罗凌腌的肉也不少,足够两人尽兴。问题是,偏偏就有不招人喜欢的外来者打扰。刚消停了1个多小时,嘈杂的脚步声响起,这回来的,是几个狩魔人。

    五男两女,七个人,带队的是个圣骑。制式装备,算的上精良,成员职业搭配合理,不过看行姿站位,除了圣骑,似乎都是新手。

    “两位,打扰了,见这边有魔物的尸体,以为可以帮的上一些忙,就赶了过来。”

    言的是圣骑,声音带着一丝军队特有的硬朗,罗凌猜测是个4o岁左右的男人,话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句,但显然很会做人。

    “怕是看到被雪盖了一层的魔物尸体没经过材质提取,以为有现成便宜可以拣吧。这忙帮的可真是实在!”对方的那点心机,罗凌和嘎尔迪都心中有数,但人家话说的漂亮,至少没给留下直接飙的借口,这就是老手的强悍之处了。

    只是扫了一眼,罗凌已经从这些人左胸的小徽章上了解了不少信息。轩辕后裔青蛟广安南域分队的人,圣骑是老手,带着的是新丁,这种组合出任务,显然有带新手历练的目的。

    嘎尔迪对普通人类倒是没什么成见,只是因为被打扰好不痛快,他很随意的摆摆手,那意思很简单:好了,这里没事儿,你们走吧。

    对于一个身体里流淌着恶魔之血的觉醒者来说,嘎尔迪这样的已经是难得的好脾气了,但素来心高气傲,常以守护者、精英人类自居的青蛟的成员,对这种独特的、以傲慢的形式表达出来的善意,显然十分的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说,不高兴。

    “你看这两人,不使用隔离空间和魔能解离就敢摘下头盔……”

    “在这里喝酒,是有情调还是装模作样?……”

    “是有些古怪,不会是魔狗吧?……”

    “似乎不是,看那边的尸体,战甲魔,他们似乎很厉害……”

    几个新丁嘀嘀咕咕,语气带着几分不屑。虽然他们用的是内部频道,但对于嘎尔迪、罗凌这样的人来说,听的真真切切是想当然的。

    “青蛟的队伍,纪律性果然要差一些。好在还有点脑子,没有蠢到随便挑衅。”罗凌暗自思忖。他倒是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只是有些担心嘎尔迪不爽而搞什么略施薄惩的事,于是出言对那圣骑士道:“我们很好,只不过是在尝试做些与众不同的事。感谢诸位的善意。”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新丁仍在嘀咕,不过被圣骑以教训的口吻打断,当然,这同样是私下生的。表面上,圣骑士跟罗凌客套的打了声招呼,一行人便以戒备队形远去了,丝毫没有多余的纠缠。

    桌对面的嘎尔迪将两颗花生米扔进自己嘴里。“老的还算识相。不过,我们其实应该帮帮那几个新丁,不受些教训,他们的自大迟早会害死自己和队友。”

    “跟一些明显眼界不足的佣兵生摩擦,用弹脑奔儿的手段将他们打的一个个满地找牙,这样老套的桥段我们还是不必尝试了。要有身为主角的觉悟,否则提起关于我们的传说尽是些撩猫斗狗的情节,未免太无趣了。”

    “这理由……真是无语。只能说你的思维方式够天马行空的。看来当初的网络小说真没少看。”嘎尔迪嘻嘻的笑。

    “其实我是作者,编故事的,被烂白菜、臭鸡蛋丢惯了,所以不敢再安排这类狗血剧情。”

    “呵呵……难得你能说的一本正经,够绝。好了好了,不提那些扫兴的事,咱继续喝酒。”嘎尔迪现在愈觉得罗凌有意思了。虽然话不多,却很有些语言魅力,尤其是一些话经他那总是显得淡漠不经意的腔调说出,别有一番韵味。

    两人接茬儿聊,这回是罗凌说,嘎尔迪做听众,主要内容是对章鱼女和团子以及那场激战的一些讲解。在整个叙述中,罗凌把自己描述成一个侥幸成分居多才得以脱困的受害第三方,而对团子和章鱼女的能力,以及他自己的一些推测,却是实打实的。

    “我讨厌玩毒的家伙。”嘎尔迪皱了皱眉,“听你这么说,就更讨厌了。看来第五狱出身的魔裔,以后要多留神了,尤其是那些掌握了两种以上毒素的。地狱的毒果然与众不同,地球上可没听说过毒素竟然也可以玩出这些名堂。”

    “确实可怕,尤其是具备高效解毒技能的人实在不多,被来上一下子,会很麻烦。”罗凌也同意嘎尔迪的看法。

    这种问题,多想无意,两人都不是死钻牛角尖的人,于是话题一转,谈论起冒险,嘎尔迪先讲了一些,然后是罗凌,罗凌没什么好显摆的,勉强有些分量的,也就是那个魔化研究基地地铁隧道中的空间门和安顺街基地的那处空间裂隙。没想到嘎尔迪挺感兴趣,竟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可真能忍的住,我要是你,如果不探个究竟,那绝对是寝食难安,我想去探险,顺便看看你中意的那个地下基地,以及里边的怪物。”

    “按照时间计算,那个地下基地的能源应该耗尽,你现在去见到的恐怕只剩腐烂臭的尸体了。”

    “没关系,也许还有一两个活着,我指挥他们玩玩,我不象你,总是考虑注意要自己的形象,收几个四不像玩,想想挺有趣。”

    罗凌耸耸肩,“随你,未知的事物太多,我的活力和好奇心都差你一打截……”

    正说话间,窗外不远处,空气忽然一阵扭曲,紧接着以黑光为底、黄金色五芒星为核心的魔法阵出现在空中,旋转的魔法阵直径15ocm左右,罗凌只见那神秘的法阵图纹,光芒猛的一圣,一捧黑沙从法阵上剥离倾泻而出,在空中便化成一个打扮的如同十六世纪贵族官家的老者。

    罗凌不得不承认,这种出场方式很特别。而且他还看的出,这老者并不是人类。

    老者的那身衣服,不但没有当时贵族那种缀金丝、嵌银线的华丽,甚至连干净都算不上,乌蒙蒙的布料,似乎是灰尘受潮揉进了布纹里才有这种效果。老者的皮肤是青黑色的,紧裹在骨架上,枯爪般的手,乌黑的指甲,深陷的黑洞洞的眼睛,这些特征让他看起来如同没有腐烂的百年老尸。然而他的银白头却修剪梳理的很好,妥帖的在脑后束成一个小辫。

    老者在窗外冲着里边优雅的施了一礼,没有说话。

    嘎尔迪意外的没有恼羞成怒,而是对罗凌道:“是来找我的。”

    罗凌点点头,既然嘎尔迪不愿多做解释,罗凌也不便多问。这是平等相处的一个很简单的潜规则。

    “今天侃的真不过瘾,以后怎么找你?”嘎尔迪已经站起身。

    “传话给雷火北域分队的人,让他们带口信给我。”

    “你是雷火的供奉?”嘎尔迪很惊诧,他没想到魔裔竟然会为普通人‘打工’。

    “不,我老婆跟雷火北域的一个指挥官是好姐妹。”罗凌也站起身,他知道,接下来就是告别了。

    “好吧,有空找你,我们接着聊。巴雅尔太(再见)!”

    “巴雅尔太!”

    嘎尔迪迈步而出,很快和老者一道消失在罗凌的视线中,在这之前,罗凌敏锐的现那老者的右手做了一个不知其含义的小动作……

第五章 热闹的地表 下

    罗凌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又自斟自饮的吃喝了一会儿,这才收拾器具,踱步出屋。

    雪已经停了,放眼望去,银装素裹,万籁俱寂。罗凌伸个懒腰,径直向前,准备穿越小公园。

    呼!一阵旋风裹夹着冰晶雪花,从东南方向快卷来,悬停于罗凌身前十多米的地方。风雪一散,显出一个人形魔物的身影。

    这魔物四肢修长,关节凸出,手指、脚趾都远长于普通人,且都少一指。魔物的皮肤如同白莽的皮,乳白而五任何杂色,鳞片细而紧贴,如不细查,入目只是一片油亮光滑,如同穿了谨慎的高档皮衣。

    魔物有着一条蜥蜴尾巴,上粗下细,罗凌看其伸卷自如,灵活有力。知道这是魔物的‘另一只手’,应该多加留意。

    魔物的面孔长的很eT,不过双眼狭长,且无眼白的眼球永远流动着冰屑般的蓝光,这让它多了几分狰狞,一看就不好相处。

    “我是沙鲁。”魔物竟然口吐人言,还是汉语,说的字正腔圆,惟一有异的就是它的嗓音及其特别,有着金属质感,非电子合成音而不可模仿。

    罗凌点点头,听魔物这么一说,样貌上到真有那么几分相似,只不过眼前这家伙没头冠、没翅膀、皮肤也不是斑点迷彩的。“我是悟饭。”罗凌回答。

    魔物显然没看过鸟山明的《七龙珠》,面对罗凌一本正经的回答,它沉着脸道:“我的主人想邀请你见个面。”

    罗凌咧嘴笑了笑,“下一句是不是:不过,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

    魔物不笑,准确的说是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它用行动表明了罗凌猜测的正确性。身子一矬,两列七岔八岔的冰锥自他肩背上生出,直抵后腰,而它的双臂上,分别是三根大冰锥并列组成似盾似锥的武器。合起来是盾,分开来是锥,这一分一合间的变化,全部由冰锥下的那三根长指头控制。

    魔物的身影在对面呼的消散,下一秒,已经在罗凌身前聚形,且动了攻击。

    “竟然是类法术中的瞬移!虽然只是低级,一闪一现前都需要一点点时间。”罗凌已经执枪在手,让开魔物自上而下的这记猛插,枪身横向猛扫怪物的胸腹。

    乒!冰屑飞舞,霜花乱溅,魔物用另一臂的冰盾挡住了罗凌的这一墙,冰盾只是出现先了几丝细密的裂痕,并没有碎。

    一击无功,罗凌立即增力,颜色金中带着青的炎光注满斗剑枪,只是隔空舞过,周围的雪便被翻卷的热浪所融化。

    魔物是冰属的战士,周身本就带着凛冽的寒息。它所过之处,蒸腾的水雾立马变成凝结的颗粒落地,融化的雪也会即刻凝结成冰。

    罗凌和魔物你来我往,厮杀未久,周围地面已经是一片冰结水雾,脚下不稳,视野不清,两人本就极快的身影越显得灵动莫测起来。

    因为瞬移还不完善,所以魔物做不到在罗凌攻击加身的刹那瞬移开来,只能是抓住一些空隙,以瞬移改变方位助攻,战斗时靠的主要还是躲闪搪挡。而罗凌则是因为没有变身,实力不及最佳状态的一半,使劲浑身解数,也只和这魔物斗个旗鼓相当。

    没有绝对的杀意,交战的实力又相差不多,于是成了持久战,成了战技和临敌反应的较量,偏偏两个都是长于杀戮、久经战阵的老手,以至于打的看似凶险无匹、火爆异常,一方是炎枪如龙,一方是冰锥如雨,蓝色的寒息和橘红的炎气撞击崩裂,魔光流溢,劲风呼啸,卷起稍远于战斗核心处的碎雪无数,如雾似烟,完全符合了普通人对高手决战时火爆场景的看点口味。惟一遗憾的是,观众缺失。

    一战战了7o多分钟,魔物当先一个瞬移退出战圈,冷冷的注视着罗凌,一如交战前。

    罗凌同样脸不红、气不喘,拎着斗剑枪不咸不淡的看着魔物,既不走,也不喊打喊杀或一脸愠色。

    “你是魔裔?”魔物问。

    “你猜!”

    “能跟嘎尔迪在一起推杯换盏,你是魔裔。”

    罗凌轻轻一笑,这魔物中文到是学的不错,连推杯换盏这样的词也能顺口而出。他知道,这叫沙鲁的魔物之所以不能确定他的身份,是因为他虽然有魔裔的气息,却缺乏普通魔裔的那种气息。罗凌也不想这样,毕竟,这就等于在对众人说:我是魔裔中特别的!可他没办法,除非进入下一个阶段,才能做到真正的隔绝魔血,收敛气息,否则,他还真就是5oo瓦的大号灯泡。

    “嗤!”轻啸声中,一个物件从沙鲁手中飞向罗凌。只看那度,罗凌就知道这绝非用于攻击的暗器。呛!罗凌用斗剑枪扁平的枪刃顺势接住了来物,陌生人投来的物品,直接用手接不太安全,还是谨慎些好。

    是一枚硬币,黄金的,颜色深,金币上也多有磨损,看起来是旧物。只不过看其中一面那恶魔头像,显然恶趣味十足,即使是产自地球,也肯定没有在正常渠道流通过。

    “十五日之后,积云山雷殿。凭这信物入内。”沙鲁说话时没有任何情感的味道,什么威严、肃杀、冷冽……一概全无,再加上它那奇特的嗓音,如果不是见了本人,罗凌都会以为传讯的是个机器人。

    “感觉象是众妖聚会,群魔乱舞!”罗凌心下小小鄙夷了一把。嘴上却没说什么。他在以本局与我无关的心态静等沙鲁的解释。

    “你的战技值这枚金币。”说这句话时,沙鲁难得的有了些感情,罗凌听出来了,是兴奋。

    “你对打架的渴望,凌驾于你主子的意志之上?”罗凌的话中带着十足的嘲讽,他讨厌沙鲁的做作,明明已经揣测出了他的身份,偏要说的仿佛是因为打架打到惺惺相惜,而卖罗凌一个人情。

    沙鲁已经转了身,听到这句话,停住了步子,侧头道:“今天我只用了五分力。”说完,轻轻一纵,再度化成一阵旋风裹夹的冰晶雪花,眨眼消失无踪。

    “切!死不认账,品质恶劣!”枪尖一挑,金币翻转着蹦起,落入罗凌手中,将金币把玩于指间,罗凌目注着金币,若有所思的低声自语:“现在的地表,可真是热闹……”

    收拾收拾情怀,罗凌继续向前,方向没变,直穿街心公园。不得不说,打了一场后,路好走多了,那些纠缠而生的魔化植物,已不足以成为挡路的障碍。

    咯吱……咯吱……

    秋千摇晃的声音,公园里的公用游乐设施之一,铁链铁吊环,在冬雪之后的寂静中,响的极为刺耳。

    有人在荡秋千,女人,银色的头,银色的长筒手套和皮靴,银色的连衣短裙,上身设计的如同参加电影颁奖晚会时女宾的礼服,大V字领,开叉很低,两颗丰满的**几乎露出了一半。下身设计的异常简洁明快,象职业女性的上衣下摆更多,沿大腿正面向上高开叉,高到已经不适合穿内裤,仅余一个小门帘般的布片挡在羞处。衣服做工极为考究,针脚细密均匀,织绣图案颇多。更绝的是居然把蕾丝内裤的名堂用在了正衣上,以至于说这件衣服是专为展示**系列理念用的概念衣饰,也毫不为过。

    这女人有着熟麦色的肌肤,但样貌上,即不阿三,也不埃及,而是典型的欧美,瞳孔是亮蓝色的、瞳仁是纯黑色,涂着粉白的水晶唇膏,身材绝对的前凸后翘,丰腴而无赘肉,婀娜而不羸弱,大腿修长,骨肉匀称,堪称完美。

    罗凌望了女人一眼,其冷艳妖媚的芳姿已经一览无余。

    无动于衷,没有任何好奇,或者表露情绪的打算,罗凌视此女如空气,任凭那秋千摆动的度数明显增大,女人遮羞的小布片呼之欲飞,罗凌就是不再看哪怕一眼。

    “喂!”

    直到罗凌已经走出二十多米,女人终于忍不住主动搭讪,声音很腻,让人听着身子酥。

    罗凌仿佛聋了,步伐稳健,连一丝动摇都没有。

    “喂!你这么能这样?一个大男人,明知道人家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却故意视而不见,太不好处了吧!”女人再度说话已经是在罗凌身侧一米外,与他齐步而行,说话的口吻更是如同在向好到蜜里调油的情人撒娇。

    “我如果不好处,就不会让你在酒吧旁边的那幢小楼的楼顶看足45分钟的全武行了。”对于女人瞬间跨越2o多米的距离,罗凌没有显露出任何惊诧,仿佛本就应该是这样。而他说话的口气,既不热情,也不冷淡,临了看了女人一眼,补了一句:“衣服不错。”

    “谢谢!”女人展颜一笑,脸上的热情如同西班牙辣妹见到了自己喜爱的帅哥,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将罗凌吞掉。

    “说吧,有什么事?邀请我参加某个私人舞会?”

    “嗯……”女人用鼻子腻哼一声,如同半秒前刚被xo,“差不多,很私人、很私人的舞会,不仅仅是香艳哦!”

    罗凌转头冲女人笑了一秒,“如果我答应会考虑参加,你是不是就能让我独自散散步,而不用闻你身上的玫瑰(魔鬼)香味?”

    于是罗凌又收到了一枚白金硬币,这枚硬币不古旧,相反,一看就是高科技的产物,那硬币的材质配方非同凡响,而上面的花纹图案之细致生动,更是表明了硬币的图案制作工艺,采用了先进的纳米金属技术。

    女人告知罗凌,舞会的时间是七日后的晚7点,有宴,然后才是舞会。地点是广安国贸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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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过仿佛提前相互约好了的轮流拜访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归了正规,满街游荡的魔物,人迹飘渺的城市废墟,还有时不时会下一会儿的雪。

    “唔……这雪……”罗凌无意中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忽略的一些现象,雪。深渊之门开启后,据说广安的气候就一直处在一种仿佛时间停滞的状态中,没有雨雪、没有霜,也没有雾,甚至连天空的云层,也是一成不变的灰。只有在少数地方,出现极为反常的豪雨不断,或雪降不止,或终日雾气迷蒙。现在,居然大面积降雪了,云层的面貌也以改变。

    “这是不是说……深渊之门趋于稳定,全面的融合已开始进入最后阶段,当气候完全恢复,这里就将永久性向恶魔的世界敞开怀抱,而正式成为某个恶魔领主的后花园?”罗凌努力的回忆一些相关的知识,这些知识来自觉醒的魔血,可惜尽是些少头、去尾、或没有中间的支离片段。

    可以想象,恶魔之血在分成无数份分崩离析、进入万千位面世界的时候,没可能将知识整理成一份份完整的档案,如同老师在课堂要求小组背诵文言文般,一人来一段。

    魔裔们在觉醒之后,能用到多少继承的知识,又能从该知识中推测出多少正确的信息,那就要看该魔裔的天赋和缘分以及后天的努力了。反正大恶魔一点都不担心它的子嗣把信息理解错误而搞出各种乌龙,因为这些在它真正复活后,都会成为识海中的有趣回忆,它可以在很闲的时候如同老牛反咀般将这些记忆提出来慢慢品味。否则,以万年为单位的时光,也如何打呢?

    “半年来,魔能的浓度也增加了不少。”既然有了意识,很多不细心留意感觉不到的变化也就察觉到了。近半年不上地表,地表的魔能浓度比之原来有明显的提高。这一变化会造成一连串的影响,比如,更多不可思议的事有了生的‘土壤’,术者们会现自己的法术,威力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人类生存区魔能辐射的防微杜渐工作变得更严峻了,对魔能依赖严重的魔物,限制消减,以至于它们的活动范围大大增加;另一些原本会因为魔能浓度不足而不愿来这个世界的魔物,终于可以愉快的进行异界旅行了……

    “出基地不久,就现了结队而行的冲锋魔,且有增强精英化的趋势,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例证吧!”罗凌很快回忆起了他出猎依赖的路遇。确实,不少原本在数月前看着还稀罕的魔物,已经成了大众脸,而象战甲魔这类魔物,也登场了。“那么,入侵时间的不同,乃至其他种种原因,导致了世界各地魔域化深度也不同。某些地方,是否已经严重到触目惊心了呢?比如说出现自我觉醒型魔裔的地方……”

    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罗凌只是通过嘎尔迪的叙述窥得冰山一角。说实在的,可能是早些年遭遇的影响,他不太关心除他认定的***之外的任何人和事。没有人可以完全理解他,他也从不奢望有人能够理解。

    罗凌自己也想过,他这种典型的唯我性情,本身没什么,地球不会因为多一个眼里尽是自己的自私之人而停转。可这个人一旦拥有强大的力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力量会引种种问题,其中一大类,就是对这力量的觊觎,不管是试图抢夺,还是想借鸡生蛋,都是觊觎的体现。并且随着这种问题的恶化,到了现在,罗凌渐渐变得应接不暇,独木难支。

    如此一来,罗凌面临一个选择,改变自己,从完全的自我中走出来,尝试一些培养手下、合纵连横等策略,形成势力,来应付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或者,继续自我,置外界的局势变化于不顾,至于它这条从小河中飘来的舢板最后将被哪片海的浪头掀翻,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以罗凌的智商,他也找不出更好的选择,而结党还是独干这个问题考虑到现在,已经没什么再深思的价值了。再想,就成了不切实际。

    “选好向左还是右,然后实实在在的干出点成效再说吧……”

    做出了决定就不再犹豫,努力去做。这种品质,让罗凌总是能坚定信念,一往无前。

    “扮演一个摇摆不定、且能影响天秤平衡的力量是危险的,如果他没有左右逢源的能力,就会第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罗凌把玩着左右手上一黄一白两枚金币,“看来,我也需要一个上司和一些下属,来保证存在和提高的基础,比如时间,比如物质提供。那么,通过互动交流,掌握更多的信息,显然已迫在眉睫,这舞会,还真是没理由不参加呢……”

第六章 我来劫个道 上

    从成果的角度讲,运道差些,人勤快点,也是可以补回来的。罗凌比较好的例证,出猎后第63小时,罗凌终于给自己和家人找到了一个临时的巢穴,在新城区。

    中行大厦,曾经位列广安市一流建筑之,时至近日,虽然多有破败损毁之处,但单只看这大厦的构架造型,仍觉得大气扑面、沉稳凝重,昔日全盛时的风采,实是不难想象。

    当然,罗凌选中它,不是图它的引人瞩目,霸气尤存。人类地表的辉煌统治已经结束,仍选择这类醒目建筑龙盘虎踞,除了多给自己找些不痛快,其他的优势实在有限。

    况且大厦现在也算是有主之物,一头羽天使和它的爪牙占领了这栋2o层建筑,罗凌在进行实地勘测时粗略的统计了下,有百多头形形色色的魔物,主要是些暗天使、邪天使和血天使,说简单点,就是一个飞禽巢穴。

    看重这栋大厦,是因为这里的地下3层设施,保存相当完好,就算以苛责些的目光审视,也不得不承认,现成品里,很难再找出比这里更适合的地方了。

    先,可能是出于当时实力的彰显和性能上的需要,中行大厦有一个顶级的地下金库,在地下部分的最深处B3层,匀质钢板内壁,混凝土浇灌整体,甚至有有防钻探的震动警报系统和独立于地面建筑的通风系统。

    论金库的严密性,中行的这个金库确实有好莱坞大片中同类产品的风采。不过,也有几乎所有该类产品的一个弊病,对电能的依赖性极强。没有电,很多防御措施就成了摆设。

    罗凌不需要它有电,罗凌需要的是一个通风不错的‘空铁皮罐头’,暂时,他和家人,就住在这铁皮罐头里就可。当然,一点改造空间还是需要的,毕竟,金库的设计着们一般不会考虑人在这里的住的舒适型问题,而罗凌恰恰很需要考虑这个问题,否则很可能没见着怪物,却自己把自己逼出个神经衰弱抑郁之类的毛病。

    好在罗凌没打算让自己和妻子们长久住在这金属笼子里。金库的特性让它更适合成为一个训练场地和魔物入侵时的避难掩体,而真正主人的空间,罗凌觉得B2层更合适一些。

    B2层的主体职能是一个中型的银行的私人物品托管储存库,另一个防御设施齐备的铁笼子。比起B3成吨重的合金门,罗凌认为这里的密集的金属柜显然要好对付一些。将这些碍眼的东西拆除后,改造成居室,墙壁、顶层的安全程度足够,而一层楼盘大小的总空间,足够罗凌一家做任何事了。

    B1层是曾经的数据机房以及备用供电系统所在地,数据机房从长远的角度看,多少还有些价值,供电系统则已经是堆废铜烂铁,毕竟魔能电的出现将核能电都比了下去,这里的燃油电自然更得往后边排。

    虽然B1层顶板离地表隔着三米以上,但罗凌暂时没打算将它利用起来,当作隔离区好了,或者设计成防护入侵的作战区域,罗凌相信,这里布置的恰当些,完全可以成为他阻击入侵者的绝佳战场。

    罗凌最看重中行大厦的地方,就是通往地下三层的唯一电梯是单独作业的,并且只通到一楼。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出入口。也就是说,只要罗凌将这个门户搞定,那么,下边的安全系数就相当有保障了。

    罗凌非常清楚,他需要防备的,其实不是那些魔物,因为目前活动于地表的的大多数魔物智慧有限,一些很朴素的**使得它们将太多的热情和精力投入到了斗殴厮杀与进食、交媾中,它们对人类文明的遗迹知之甚少,能找个看着顺眼的地方躲个风寒雪雨什么的,已经是它们对建筑的使用极限。

    真正会坏事的是猎魔人,银行地区总行这种地方,总会吸引着那些傻乎乎的冒险者前来探索搜寻,在没有经过自己的亲眼证实前,很多人宁肯相信这种地方还有有价值的东西未被启走,比如那些私人物品托管储存柜里的东西。肯一年花万二八千租赁费保存的物品,人们普遍认为会是些好货,比如钻石、玉器……

    所以,罗凌觉得,楼上先搬来的鸟毛家族,还是不动为好,这群魔物足以让普通的蠢蛋狩魔人望而却步,如果真有高手团队,当然,这种情况生的概率应该不会太高,毕竟对高手们来讲,银行并不算什么有价值目标。就算万中有一,某些高手在灭鸟毛家族之余想到了顺手牵下羊,到金库一游,罗凌也会装神弄鬼,让对方灰头土脸,甚至不惜让他们人间蒸。至于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些泯灭良知,罗凌在很早以前就不去考虑这类问题了,太多生命因他而亡,不管是主动被动、有意无意,他都已无法将自己择出来,况且天大地大,生存的需要最大,如果连这么点狠劲都没有,那现在他坟上蒿子都长一人多高了,罗凌很清楚这一点。

    探完了地下三层,罗凌本来可以直接从幽影位面回光彩街基地了,不过他觉得此次出猎,收获还不算丰厚,所以决定趁着还有些时间,再有选择的猎杀一圈。

    中行大厦位于新城区的边缘地段,罗凌出来后向东行了不到一千米就进入了郊区,入目的是片冲击土小*平原,荒寂程度直逼旧城区通往机场的那段路。

    光洁的雪将本来浓郁的夜色消去了不少,罗凌辨了辨方向踏雪向东北面扫荡,咻咻的风中,听着咯吱、咯吱的踩雪声,看着或远或近飘过的如若鬼火的魔物眸光,罗凌现,这种雪夜独猎,让他格外惬意。

    “使我兴致高涨的,到底是这雪的白,还是夜的深,又或者是这带着丝丝寒意的冰冷空气和空寂寥落的感觉呢?”一手拎剑,一手持枪,罗凌独自狩猎有意识的使用冷兵器,皆因他在武器制作上的研究,需要所谓的枪魂剑魄。

    “嗯?”猎杀三小时后,正在某背风的土丘后小憩的罗凌忽然现了一些不寻常的内容。在他北边数百米之外,似乎有队冒险者在由东向西行进。

    “看这些人来时的路线,似乎是旧城区那边,可行进方向应该不是新城区,否则应该向南边斜着插下去,照他们现在的路线和度,再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进山了。现在可是凌晨3点,连夜赶路进山?”这行人的夜行意图还不是让罗凌感到最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是,队伍中似乎有横向展的矬子,个头仅有12ocm出头的样子,身宽却达到了比正常成年人更健硕的程度,而且这样的矬子不止一个。

    “残障人士团队?还是矮人?”由于距离远,罗凌也只是能看出个大概轮廓,纳罕的同时,一道灵光突然在脑海闪过,“异界矮人!”

    罗凌来了兴趣,他象块岩石般继续蹲在土丘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冷冷的注视着这行人向西而去。直到他们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中,罗凌才窜射而出,猫腰飞奔,如同一只优雅的豹子,寻着足迹,不紧不慢的缀在彼此的视野极限之外。

    “这里是开阔地带,等进了山,自己就可以迅贴近观察了。”

    事实上,罗凌的这个愿望提前实现了。在追踪了2o多分钟后,数片紧密相连的苎麻田,让罗凌目的达成。

    那些苎麻早已僵死经年,偏偏被魔能搞的没有死彻底,一株株掉光了枝叶,挺着个笔直的杆子,泛着乌青的光泽,如同一片片矢林箭阵。罗凌就是靠着其掩护,才接近了一行人。

    近了才现,这支十数人的队伍,竟然是两拨人,其中七人还认识,正是那天同嘎尔迪喝酒时见到的狩猎人,一个圣骑老手,带着六个菜鸟。罗凌现他们的情况不是很好,虽然防具穿着,但武器全无,并且被一根绳索串拴着双手,显然是别人的俘虏。

    另外的是六个人,其中两个是矮人,还有小矬子比矮人更矮,并且相对瘦弱,应该是侏儒,剩下的,一个雄壮的牛头人、一个穿甲胄的人类,还有一个穿法袍、持杖、带兜帽的纤细人形生物,可能是个女性人类。

    罗凌心怀叵测的暗自一笑。“这是什么干嘛?异界狩猎队跑地球来打秋风?那我是不是可以反其道来一下,当回‘珍兽’贩子呢?”

    目标已经定下了,但罗凌并没有急着动手。“小心使得万年船,还是摸摸对方的底再说。”

    第一步,观察。借着高的潜行隐踪之术,罗凌以成片苎麻为依托,抢先一步,潜伏于队伍行经路线的百多米之外,这个距离,在全力施为下,罗凌可以听轻对方的呼吸声,看清对方的行走情况。通过这些,他能粗略的推断出这些异界冒险者的**方面的实力。

    经过连续三次鉴定,罗凌现,就身体素质而言,就连那个女性法师,都远远高于普通人的水准,其中,最强横的是那个穿甲胄的人类男性,最轻灵的,是那个侏儒,罗凌几乎在雪地上找不到他的鞋印。相较而言,那两个矮人和牛头人,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战士,力量型选手,罗凌估计他们有些独特的拿手绝活,否则,这队冒险者的队伍结构就太诡异了。

    第二步,伺机。罗凌决定耐心跟这行人一小程,等进了山,再借助地势给于对方突然打击,或者,如果对方跟魔物生摩擦,也是个不错的机会。

第六章 我来劫个道 下

    似乎冥冥中注定这队异界冒险者,是摆在罗凌面前的一盘菜,是要被吃掉的,罗凌也就是刚想到或许可以借助魔物袭扰的机会一举俘获这帮人,几头能暴魔便从罗凌斜对面两百余米外的苎麻田里站起了身形,用它们那流火般橘红的眸子,不怀好意的盯着三十余米外的冒险者们,噗噗!打着响鼻,鼻间喷涌的,不是白气,而是一团团翻卷的火焰,绿色的。

    能暴魔天生的臭脾气,天生的不讲理,它们有时候会毫不留情的杀掉其他比它们弱小的魔物,原因仅仅是因为对方的长相让它们不爽。它们无畏无惧,以杀戮为业,并且象狼一样记仇,往往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而最麻烦的是,这些家伙并非蛮干型的选手,它们的团队合作能力可圈可点,并且懂得耐着性子,等待最佳的下手时机。据说魔物版的千里走单骑就生在能暴魔身上。

    抖抖身上的雪,甩甩短尾巴,“哞……”几头能暴魔边小跑边出悠长的雄叫。它们在招呼同类,显然它们已经看出,点子比较扎手。

    冒险者们也现了能暴魔,罗凌远远的看见他们在相互交谈,可能是在讨论要如何对付这些始终晃悠在它们不远处,既不肯进一步上前攻击,也不肯轻易离去的魔物。可惜这些人说的语种罗凌从未听过,只是觉得叽里咕噜的十分绕口,听着毫无美感。

    能暴魔的雄吼低沉但浑厚,有几分似牛叫,可以传至极远,尤其是在这种寂静之夜。

    大约只是五六分钟,极远处已然传来了同类的回应。显然,这片小冲击平原,是它们的场子。

    没有理会几头露面的能暴魔,只是明显加快了行进度埋头的冒险者们在前行了2o余分钟后,便不得不面对两拨能暴魔的虎视眈眈了。

    似乎知道能暴魔的难缠,罗凌只听那将自己的面孔缩在兜帽里的女性法师、在极短的时间内咏出一段呓语般的声音,随后,她右手中灿亮的法杖顶端分流出几股水蓝色的魔光,分别罩在几个冒险者身上,形成一层笼罩全身的淡淡蓝韵。

    虽然术的施展方式不同,但罗凌看是能看的出,那是‘能量护甲’,而且段位不低。“以这个世界人类幸存者的角度看,应该是法师导师以上的水准。”罗凌暗自做着评估。“在先行突击致晕或法力耗尽之前,这是个很麻烦的对手。”

    在第一次施法结束后两分钟,那女法师再度施法,这次,她的法杖顶端闪烁起的是银色的璀璨光芒,同样分流而出,为冒险者们高举的武器上镀上了如水银流动般的白芒。罗凌知道,攻防加护,冒险者们这是要动攻击了,可他还拿不准对方究竟有几分战斗的诚意。或许法师这样做,只是希望能暴魔们看在眼里,知难而退。

    不过,罗凌还是早早做好了战斗准备,他的甲胄此刻已经褪下收起,并且在十多分钟前就悄悄完成了魔化变身。

    与不熟悉的敌人战斗,他素来谨慎,哪怕经过他的评估,对方要逊色于他很多,真要出出手,他也往往会全力以赴。罗凌认为,无缘无故的托大是愚蠢的,既然目的是俘获,能在敌人完全展开实力前将其制服,才是大善。

    目的决定性质,现在不是战技切磋,而是成王败寇,有阴沟翻船的可能。况且,要想最大限度获取利益,就要最快度将敌人捕俘,抓野兽,抓奴隶,都是这个道理。

    冒险者们魔法加持的动作让气氛更加的紧张起来,出于谨慎和进一步诱敌,能暴魔们紧跑几步,拉大了跟冒险者之间的距离,这可以让它们更从容的应对冒险者的突然难,另外,如果冒险者真的动攻势的话,能暴魔们会立即采取分而歼之的战术。这是包括被俘的菜鸟狩魔人们都能看的出来的。

    毫无疑问,现在对局势最担忧的就是这些成了阶下囚的菜鸟。他们知道,自己的安全系数如今已完全取决于异域来的冒险者们对他们的重视程度,如果冒险者们认为牺牲一两个奴隶也无所谓的话,那么,这种同魔物的僵持很可能会继续下去,直到能暴魔们自认为可以放手一搏,或者最终耐不住性子群起而攻。

    一旦那时,他们这些武器被缴,能力被封,双手被缚的人,恐怕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逃过能暴魔的冲撞扑咬。弱者的下场往往就是如此,他们总是被牺牲阶层的典型代表。

    哞哞……能暴魔仍在雄吼,大有在冒险者一行进入山林前,将远处近处所有同类都召来之势。

    随着第三拨能暴魔的出现,罗凌估摸着冒险者们的忍耐已经接近极限了,能暴魔实际上已经有四拨,大约3o余头,三拨在明,一拨一直潜伏在暗处,可能是准备在冒险者被引而分散的情况下,直接袭击队伍。

    但以冒险者们的实力,罗凌认为,他们应该已现了暗中缀着的那几头魔物。

    能暴魔的不断增多,让冒险者一行的危险几率一再攀高。罗凌相信,如果让这种情况再持续下去,那么,他们的收获品,就真的危险了,毕竟,这些冒险者还没有强悍到一个人同时顶住数个能暴魔不同方向的穿插。在失去了战斗先机的情况下,为了自身安危,他们必然不会硬顶,那么被拴成一串蚂蚱的狩魔人,下场可想而知。

    “死了的奴隶是不值钱的,甚至伤残了也会导致价格大跌,这应该是各地通用的道理。异域的冒险者们大概不会让眼看到手的财富化成泡影吧?”

    果然,冒险者们突然动了进攻,那穿甲胄、持双剑的人类战士同迅敏的侏儒配合,杀向数量最多的一拨能暴魔,两个矮人则挥舞中手中的战斧、战锤,冲向了另一拨能暴魔,与此同时,女法师念诵咒语,舞动法杖,魔光乍现,以自身为中心制造了一个直径三米左右的巨大环形冰墙,俘获的狩猎人们被牛头人从冰墙唯一的入口象赶牛羊牲畜般赶进了冰墙内,然后牛头人手中长柄战斧一横,门神般堵在了入口上。

    冒险者们动攻击的同时,这边的能暴魔们也动了,它们晃动着小象般敦实有力的身体,排散成口袋般的包围网,遥遥等待着冒险者入瓮,然后完成合围。不同于普通意义上的爬行动物,能暴魔的肢体肌肉群特别强壮达,这让它们完全可以象一个驼背大汉那样直立着自由行走,象野兽那样四肢着地的奔跑,更多的出于它们的习惯和迷惑敌人的目的。

    与大多数壮硕的魔物一样,能暴魔有着粗糙结实的皮肤,不过它们没有外骨骼般的壳甲,而是在身体的要害部位,生有一块块韧性极高的角质块。不论是刀剑还是枪弹,这种‘级胶皮’都是最难以对付的。所以能暴魔们每次战斗都冲杀的颇为肆无忌惮,更何况,它们还有不止一种类法术傍身。

    哇!哇!随着这种有呕吐嫌疑的声音响起,能暴魔从那与暴龙相似的阔嘴中喷出它们那极有代表性的粘痰,绿色的、冒着青烟的、表面有黑色熔岩渣般物质的火球。

    罗凌称这种东西为腐炎球,效果类似熔岩炸弹,碰撞会爆,高温燃烧,还具有持续的烧夷效果。嗤……一阵炫目的月牙银光闪过,穿甲胄的冒险者手中的双剑连连出如有实质的气刃,将两枚迎面而来的腐炎球在空中切碎,大团的绿火爆起,并向地面洒散成一片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甲胄剑男飞身纵过火海,那凌空突击的英姿,十足传奇故事中男主角的气派。

    能暴魔自然不会因为对方帅就区别对待,对于那些动不动就凌空飞跃的傻叉,它们从来不会吝啬狠辣的攻击,三头战位合适的能暴魔直接动时间差攻击,以半秒不到的差距先后跃起扑击,并且辅以它们用的非常顺手的第二种类法术——切割刃。

    由能暴魔巨爪上出的切割刃是元素魔法中气系风刃的类法术版本,听声不见形,极易给感应能力差、临敌经验低的对手造成伤害,虽然大多很难直接致命,却也算有效降低对手战斗力的好手段。

    可惜论斗气应用,剑男的本领明显要高出能暴魔数筹,双剑舞动起一片灿烂银光,能暴魔的切割刃遇之除了出一连串风吹剑刃的轻鸣,竟是连其身上能量护甲的一丝波纹都无法掀起。

    这时,最先动的能暴魔的空中扑咬到了,剑男左臂舞动的剑华中突然迸裂十字形的银色剑气,直接切上了这头能暴魔的头身,撕裂败革般的声响中,能暴魔的头胸上被切出巨大的创口。

    然而,以能暴魔随随便便就能过45o磅的体重,其动的冲撞之势毫不亚于一辆开到8o迈的雅马哈25o,因此即使扣除扑咬的威胁,被这样一块‘飞铁’在空中砸中,同样不是好玩的事。何况下面还是碧火熊熊。

    剑男似乎早有安排,他在用剑攻能暴魔的同时,竟然借力让身子在空中稍稍拧换了一下位置,就这看似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变化,让他在攻击之后,成功的与这头能暴魔擦身而过。不止如此,他还利用空中旋转和踩踏,将自己的身体再度拔高了一人左右。

    这次拔高让紧随第一头能暴魔其后扑咬的另一头能暴魔扑击一空。而剑男显然并不准备轻易放过从他脚下空过的能暴魔。就在交错的一刹那,一团黑影从剑男的后背泻落而下,是那侏儒。他一直隐在剑男之后,这时难,不但快愈电闪,更是在动手的同时,用双脚狠狠的蹬了剑男的肩背一下。

    噗!嗤……凶狠的突刺,侏儒用比他身体还要高上那么一点点的巨匕,直接在那头倒霉的能暴魔头顶戳了一个血洞,一拧、一转、一划,又接着能暴魔的冲力,在其脊背上剖开一条深达1ocm的创口,这简直就是另一个方向的开膛破肚。

    那能暴魔直接凄吼半声,便抽搐着坠地而去,空中留下大片荧光绿的稠血。

    借助侏儒的一蹬之力,剑男于空中一个漂亮的前滚翻,跟他一起滚动的还有双层剃刀般的锐剑,这个动作不但躲过了第三只能暴魔的扑击,更是在其空掠而过时,于肋侧留下两道深达内脏的创伤。

    兔起鹰落,电光火石,短短的空中交错,以能暴魔一步差、步步输的结局华丽的结束,为冒险者们的战斗拉开了灿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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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边,双矮同样战的有声有色,两人的能力是很俗套的冰火两重天,一个浑身燃烧着橘色的烈火,一个浑身焚烧着亮蓝的冰炎。然而,两人的合击却一点都不俗套,极热与极寒的碰撞,两个人竟然可以自如的操控这碰撞时产生的力的倾泻方向。

    罗凌见到的第一幕合击,就是两柄拟态飞斧的相撞,那是由很纯粹的炎力和冰力凝成的能量体,两个矮人居然可以将之如同实体的飞斧般掷出,度快的简直就是传说中黄天霸的金镖,流光一闪,已是百数米之外。小小的飞斧彼此撞击,瞬间爆裂起直径5米的能量波动,同时按预定方向向两边展开总长过5o米的连续爆炸,那效果简直就如同轰炸机投子母炸弹,大的先炸,之后小的一连串,蓝火红炎乱卷,极为震撼。

    这对矮人的合作战术同剑男、侏儒不同,两人从爆起魔炎开始,就适中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遥遥相守,却又各自厮杀,往往是这边嘿!一条地火飞窜,那边哈!一道冰裂延伸,冰火一碰,轰隆!炸裂声震耳欲聋,能量四溢,被波及的魔物不是如同熔岩里打了滚再被扔进冰池的效果,就是冻的半死再投入火海的状态,真正是水深火热,冰火两重。

    两拨能暴魔一上手就被打的吱哇乱叫,那拨新到的和一直潜踪、开战后直接突袭女法师和牛头人的,遭遇也同样凄惨。静静悬浮在空中的女法师就如同一个固定炮台,一枚枚会拐弯的奥术飞弹,在天空划出浅粉的光轨,以5秒一记的度不停的飞出并命中目标。其威力跟婴儿胳膊粗细的雷管爆炸及其相似,被炸到的能暴魔尽管本身皮糙肉厚、魔法5%减免,又有着岩石肌肤的类法术护体,仍是被炸的血肉模糊,四百好几十磅的身体能被掀几个跟头,要不就是正在冲锋,直接被炸的一个踉跄,紧接着一溜滚翻出老远。

    能暴魔们以腐炎球还击,然而,女法师沿冰环建立了半圆罩的能量护盾,腐炎球击在上边,立刻化作一滩绿火倾泄在冰环上,熊熊燃烧,虽然灼烧的冰环滋滋响,且水汽四溢,然而,女法师似乎有什么魔法装备,每隔一段时间就有莹蓝色的光环从她身上散开,这光环一旦扩至环型的冰上,那冰便坚硬数分,透亮数分,几次过来,绿火不但未融掉冰环,冰环反倒增高了几分,且晶莹的快成了水晶。

    也有能暴魔想打牛头人的主意,然而,它们很快现,这大块头才真正是铁板一块,因为它根本不是纯种的牛头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头人跟巨魔的祖先杂交出的异种,总之那自我恢复能力足以用恐怖来形容,好不易砍出一道寸深尺长的口子,血光一现,马上开始愈合,过上个十几秒,已经结疤。这家伙不仅恢复力惊人,力气也大的惊人,手里的长柄战斧那斧面简直就是一面菜窖盖,最厚的地方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半尺,结果在牛头人手里,就如同舞动的是张厚纸片般轻松,光是那卷动的劲风,都能将瘦点的人吹一溜跟头。

    “这不行啊!虽然数量上占着优势,可能暴魔们跟这些冒险者们比,不专业啊!冒险者明显游刃有余,这让我的突袭未必就能直接见效!”罗凌在暗中观察了两三分钟,就皱起了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三十多头能暴魔已经死了六个,半数带伤。“怪不得冒险者们一直不急,原来是不够人家打。”

    呜嗷……一阵如同狂风途径幽暗洞穴的低沉声音响起,瞬间散布整个战场,那极具穿透力的声响直透人心,正在战斗的冒险者们就感觉刚从桑拿间出来被人冷不丁浇了桶冰水般,寒意直渗体内,让肌肉抽搐,让神经如同过电,让骨头都打颤,就连意志精纯的女法师萨贝瑞,也在那一刻感到了心弦的急剧震颤。

    “马库斯的呼号!”博闻的萨贝瑞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

    就在这一刻,尖锐的破风声响起,一片乌黑的矢影如云遮日,如雨而落,目标正是萨贝瑞和牛头人黑蹄所在的冰环区域。

    嗤嗤嗤嗤……箭矢的力道强的可怕,数度冰力叠加的冰墙竟然有龟裂的现象,并且,里边夹杂着一些力量奇大的,甚至可以破冰半尺,萨贝瑞的中型能量护盾,光芒闪烁的就如同迪厅里的镭射,一波箭雨就让能量护盾的防御总额衰减了三分之二,而当萨贝瑞看清箭矢的真面目,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是苎麻杆,被魔能异化成半死不活状态、坚迂铁石的苎麻杆。”隐于苎麻田中的罗凌略带残忍的一笑,身周两百多触手般的藤蔓,继续卷起地里的苎麻杆,不停的抛射,时不时还自己用手投射一两只。他就是要给萨贝瑞制造压力,也等于给对方全部冒险者制造压力。毕竟,萨贝瑞可以借法术逃脱,牛头人借那门板般的斧子面当盾牌也能保全,可狩魔人就没那种能力和运气了。

    “甘心眼睁睁看着巨额财产打水漂吗?”

    剑男、侏儒、以及矮人兄弟看到萨贝瑞那边能量盾的光芒闪的如同有光雨频落,知道遇到了麻烦,急忙往回赶,他们的夜视距离有限,只有接近一些才能明白怎么回事。趁这机会,能暴魔们集体向罗凌所在的位置移动。这是‘马库斯的呼号’产生的效力。

    罗凌在一次激战后,从死去的恶魔身上获得了一件道具,一个古拙的小号角,牛角形状,最粗的地方也不过鸡蛋粗细,长度1ocm左右,握在手里只剩号嘴和一小截号身。相当长的时间后,罗凌才现了其用处,召唤魔物,并有一定的震慑能力。这号角只有在他变身后黑暗能量浓郁的情况下才能吹响,罗凌始终相信这玩意还有驱使魔物的能力,只是他不知道方法。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可以凭借自己变身后高等恶魔的身份连唬带蒙的让普通魔物短时间内遵从他的意志,他甚至用这件道具,配合一些诈术,跟一个档次低下的恶魔领主攀谈过一番。于是,每回罗凌打算装神弄鬼时,就会想起它。

    残余的能暴魔们聚集到了罗凌身边,象这团包裹在滚荡而不散的黑烟中,只露出一双放射着紫色冰屑般眸光的眼睛和无数舞动的触须的高等恶魔低吼,似乎是在诉说它们的遭遇和愤怒的心情。

    罗凌是个冒牌货,他那点饲养役使魔物的知识,仅来源于基地中职业学院传授的低级召唤师的基础理论。根本驾驭不了能暴魔这个级别的魔物。不过不要紧,罗凌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也不准背对能暴魔下复杂命令,排兵布阵对敌,他只是想试试新获得的毒素是否好使。

    罗凌自己都知道,虽然他现在拥有了寒冰地狱和荆棘地狱的狱印,可他到现在为止,仍是基本无法挥这两个狱印所带来的力量。无他,相关知识和技能太少。如果说仅仅是施展个冰锥、冰枪、冰盾、冰风暴、寒冰射线,那么寒冰地狱带给罗凌的冰系术力加成,倒是能让他当个冰法师了,可如果千辛万苦获得的狱印,仅仅是带来这样的变化,那简直就太对不起他的辛苦搜集了。

    罗凌明白,只有跟他最得意的技巧有机结合,这种狱印获得的力量才算真正挥了效用,否则,就只能是为了掩饰身份而装样子用用。到目前为止,在战斗方面,寒冰狱印的力量罗凌只会最纯粹的一种应用,在安顺街基地B1区跟团子战斗时,他就是用了那种纯粹的力量,这种简陋的运用无疑是种浪费,就好像明了火药,却只用于直接的燃烧。罗凌急需相关技能的充实,来让这力量更好的为他服务。辅助方面,魔力脬是唯一一个让他受益颇多的法门。光有力量而不懂得运用,后果就是这么尴尬。

    另一个更早获得的狱印,荆棘狱印,同样是让他又喜又愁,喜的是原来就有放血毒这种歹毒的毒性效果,且自身毒免疫能力大大提高。忧的是,这该死的荆棘地狱的战技比寒冰地狱的更麻烦,不但对使用的法门有要求,还对配合的道具有要求。一个荆棘地狱的高手,基本等于同位面植物学家,罗凌以前搜集的藤蔓种子,除了能四下疯长,开点半香不臭的小花,美化个环境、净化个空气,屁用没有。如果不是跟团子那一战中收集了点团子和章鱼女遗下的残枝断叶,将团子和章鱼女战斗的点滴牢记,在疗伤的几个月时间里反复推敲,他至今还是一个只知道用狱印的力量养花的二傻。不知道第六狱的恶魔大君如过听说掌握了他这狱狱印的某人只能做个称职的花匠,会作何感想。

    如今,他总算把章鱼女操控荆棘蔓的那点本事仿了个两三成,虽然一堆藤蔓搞的如同着火的麻绳点,千头万绪的让他眼晕,可总算有那么点意思了,如同臂使还不敢指望,简单的一些动作还是可以做到的。那么,继承自章鱼女的兴奋毒用于实战是个什么概念呢?罗凌准备试一试。

    无论是放血毒,还是兴奋毒,都统称为血毒,因为这类毒素都是经由拥有者有意识的控制狱印之力,在自己的血液中栽培出来的。毒素的毒性高低和数量多寡,跟拥有者的该系力量成正比,越强大,毒性越猛,培育的毒素最大上限越高。

    触须变是注射器,噗滋一下轻触即离,能暴魔们也不过是觉得如同被大马蜂蛰了一下,最剧烈的疼痛仅仅只一下。

    然而,恐怖的事才马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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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真观察的罗凌现,被注入五毫克的兴奋毒的能暴魔,两到三秒之后,开始出现兴奋征兆,表现为流口涎、呼吸急促、浑身颤抖,随着毒素进一步的蔓延融合,能暴魔的心核跳动频率和血液流通度较之原来翻了1.5倍,皮肤开始变色,后背肩胛处那些斜茬芦管状的骨管,开始以极高吸取空气中的魔能。然后,能暴魔因兴奋而改变行姿,全部人立而起,眼睛凶光大胜,爪趾的尖锐变得更加光亮,至此,能暴魔完全进入毒性控制第二阶段。

    十余个注射了五毫克兴奋毒的能暴魔恰恰迎上了逼近的冒险者,剑男、侏儒、矮人兄弟,四人联袂压来。他们在援护萨贝瑞的路上就看清了同伴是遭受了何种攻击,对付这种暴风骤雨似的远程攻击施放者,最佳手段就是近身打,不让对方有时间拉开距离用远程攻击,所以四个人根本就没向萨贝瑞靠拢,中途直接折向,奔往罗凌这边。

    唤魔、注毒、派遣迎敌,罗凌做的是一气呵成,冒险者们尚未接近,十余头能暴魔就跟疯了一样冲杀了过来,

    注射了毒素的能暴魔攻击方式没变,但狠辣程度却大大增加,腐炎球改成了三连吐,爪上的切割刃也舞成了片,动作更是快愈鬼魅,整体战斗水平提高了1.5倍。最可怕的变得根本不知道痛,越是伤痕累累,越是兴奋异常,顶着皮厚死命攻击,那感觉,似乎只要拉下对方一小片衣襟就算胜利。

    冒险者们的压力马上增加了,战斗直接白热化,冒险者们全力以赴仍是占不到丝毫上风。

    “我还以为多厉害,原来之前的战斗已经离底线不远,看来,确实是懂得狮子搏兔的老鸟。”罗凌以藤蔓触须移动,看上去像只幽灵飘忽于苎麻地间。“上!”他给注射了十毫克兴奋毒的能暴魔们下达了进攻令。

    这七八头能暴魔已经不光是流口涎、皮肤变色那么简单,在经历如同酒醉的1o秒之后,它们的表皮开始燃烧,燃烧的是由破裂的血管渗出的绿血,它们的筋肉开始膨胀,那肌肉群蠕动的模样就如同《幽游白书》中户愚吕?弟1oo%魔化时的样子,就连它们的骨头也变得血红,那肩胛上伸出于体外,用于吸取魔能的特殊器官骨管,竟然如同荫血,且如玉般光润。

    这些能暴魔已经完全颠覆了平日的形象,它们更像是恶魔大军中的主力精英血战魔,充满了嗜血、狂暴的杀戮之气,嗷嗷的吼着扑向敌人,就连类法术能力也融合变异,它们不再以独立施放的形式出现,而是融合在能暴魔的每一个扑咬挥扫的动作中,燃烧着绿炎的切割刃,随爪而出,完美的就象高位剑士的斗剑连击技在持续动。

    这批能暴魔的加入,立刻逆转了战局,即使牛头人加入了战斗,法师时不时以魔法协助,仍是形势危机。罗凌能看的出来,冒险者们已经越过了底线,在以伤势换取胜利,也就是说,他们在透支体能,这种加大身体负荷,导致身体全面受损的办法虽然可以换来一时的越自身等级的战斗力,但在事后却往往需要付出极为高昂的代价。并且,这种战斗力极不稳定,也不会持续太久。跟他的兴奋毒的性质很接近。

    罗凌已经看到,两头之前受了些不大不小的伤,之后又注射了十毫克兴奋毒的能暴魔已经是强弩之末,它们一边战斗,一边排泄,大小一齐开,身上的绿火燃烧的仿佛是篝火堆,火是烧的挺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到了崩溃边缘。

    果然,又过了一分多些,那两头能暴魔在一个攻击动作结束后,仆倒于地,就没再起来,象堆烂柴般在雪地里呼呼的焚着绿火,消耗着最后一点血肉。又过了不到四分钟,那些注射兴奋毒十毫克的,即使当初毫无伤势的,也已耗尽了潜在战力,同样、大小便失禁,身上的绿炎成了大篝火,没多久,纷纷死去。

    倒是那些注射了五毫克的现在变成了主力,虽然多有损伤,但冒险者们同样被消耗的战力十剩二三,倒是继续斗了个势均力敌。

    “兴奋毒真是一种歹毒的毒素,可以最大程度的挖掘被注入毒素者的战力价值,哪怕是一只家鼠,都能在注入后咬伤猫,歹毒啊……”

    就在罗凌感叹兴奋毒的性质和潜在价值时,从南边偏西方向,又来了七八头能暴魔。

    “很好,法师和牛头人的战力似乎还有所保留,这几头能暴魔正好派上用场,继续试毒!剂量再度提升,15毫克!”

    于是,当兴奋毒作后,新来的几头能暴魔直接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球,肩胛上的骨管出呜呜的如若鬼哭的声音,疯狂的吸收着周围的魔能,直直的冲向萨贝瑞以寒冰之力不断淬炼的、如同水晶壁般的冰环。

    轰!轰!……一连串地动山摇的爆炸,强悍的威力甚至在爆炸时释放出能量波动形成的光环,那瑰丽的、夹着无数冰屑的大捧绿色魔光,怕是遥在百里之外,都能看的见。

    萨贝瑞已经仅了最大的努力补救,甚至为此吐了口血,可惜,冰环仍是被彻底炸碎,第二次支起的能量护盾也完全被毁,虽然伤势不重,可包括七狩魔人在内,在爆炸后已是人人带伤,狼狈之极。

    “能暴魔,真的因为魔能而爆掉了自己。看来,这种魔物的使用量,如果是以强力战斗为需要目的的话,6-9毫克比较合适。否则,过犹不及。”罗凌简单的总结了下经验,目光落在已经打到尾声的战场上。

    “该我上场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将突袭贯彻到底吧!”罗凌嘴角翘了翘。

第七章 斩获总是有的 上

    将自己裹在藤条拧编成的梭形物中间,罗凌象只尖头乌贼般华丽而诡异的展开了突袭。实际上说突击更恰当一些,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能暴魔这一方有个一直未曾露面的头领,就是他的神秘出现,使得战局扭转,使冒险者们即将完满的胜利归去,在这片该死的苎麻田边功败垂成。

    当裹在滚滚黑烟中的乌贼,摆动着十几条粗大的、泛着艳艳绿光的触须,仿佛畅游在水中般冲向萨贝瑞,所有的冒险者都明白,最后的决战来临了。而且如无意外,他们这一方输的几率高达七成。

    “哦!铁砧在上!我们一定是得罪了神灵,看看这是什么魔物!除了死战,我们还能指望什么?”身上的冰炎已经黯淡到几近消失的格斯半咒骂、半埋怨的吼,手中的战斧挡住了一头能暴魔的爪击,另一手的战锤狠狠砸在魔物的头上,一颗眼珠都被砸爆了,飞溅的汁液还未落地,就被锤上的寒气凝成了冰屑。可那头能暴魔浑然不觉,甚至连稍稍的犹豫都没有,另一爪仍按原来的意图横扫,砰!冰渣碎裂,格斯肩上的冰甲完全报销,人也被一爪击飞,翻滚着直飞出两米多远,如若不是格斯的平衡性好,空中及时拧身,落地时又以战斧杵地,借力稳住了身子,这一摔肯定不轻。

    “别挡我,混蛋!让我给那乌贼来记叉烧!”一身熊熊火焰的矮人卡兹,嗓子好比破风箱,嚎叫起来比他的弟弟还难听。火焰培养了他火爆的性格,这家伙砍杀起来总是眼观一路,勇往直前,任何被他盯上的人,都必须有在万马军中亦承受他全部愤怒和烈焰的觉悟。一斧劈开了一头能暴魔的肩膀,又一锤跟其爪击硬对了一次,卡兹刚想给这魔物补上一下,斜侧面呼啸而来的一枚腐炎球在他颈侧爆开,轰的他踉跄出好几步,险些摔倒。腐炎球这种程度的火卡兹并不怕,可腐炎球里不尽有火的成分,那些绿色的、仿佛烧焦的塑料般散着臭味的物质,让他那久经战火考验的老皮和战衣吱吱直响。“你们这帮顽石,跟说多少遍了,不要向我身上吐痰!哇啊……我要拍烂你们。”

    噗!侏儒再次偷袭成功,一头能暴魔的颈部几乎被他切开一半,在血液喷涌的能暴魔用利爪拍住他之前,侏儒闪身纵回了剑男的肩背之上,临走,还不忘记在能暴魔的大脑壳上踹一脚。

    “阿鲁贝利西,我想我们应该离开了,趁那乌贼还盯着萨贝瑞。”侏儒细声细气的在剑男的耳边怂恿。

    “不,现在走,我们会错过很多。”虽然久战之后,已经气喘呼呼,说句话都要分好几次,但阿鲁贝利西手中挥舞的双剑,依然法度森严,他和侏儒塞勒,不像矮人兄弟那么拼命,阿鲁贝利西已经意识到能暴魔的强悍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只要坚持的久一些,胜利毫无悬念,又何必咄咄逼人的非要在对方强横时抢攻?况且,塞勒可是很致命的,能暴魔的疏忽总可以让侏儒斩获丰富,打到现在,杀敌最多,实力最强的,还是他们这对技术性组合。

    当!一溜火星飞起,塞勒用特大号的匕挡下了一记从阿鲁贝利西身后攻来的爪击,“确实会失去很多,可至少我们赢得了挽救自己生命的机会。”塞勒又急又快的说。

    “如果,是取我们的性命,我敢打赌,我们现在至少有一半,已经被苎麻,插成了筛子。”阿鲁贝利西手中的双剑舞出银白剑花,将一头能暴魔的视线彻底迷住,然后运用巧妙的步伐,转到了能暴魔的身侧,手中的剑挡住了另一头能暴魔的攻击,又给塞勒创造了一次无后顾之忧的进攻机会,塞勒很懂得利用,身体向前一探,匕如毒蟒般窜出,直接在先前那头能暴魔的肩背上开了个血洞,这血洞直抵能暴魔的心核,就算能暴魔已没有痛感,心核挤压而标出的一股股血泉,也足以让其在十秒内完全丧失战斗力。

    “我从不知道,魔兽居然也懂得俘虏和网络人才。”

    “魔兽,当然不懂,可你就没看出来,那乌贼其实是操控荆棘毒蔓的魔人?”

    塞勒其实已经承认阿鲁贝利西一语中的,可他还是习惯性的狡辩,“没!我眼睛没那么好,我只看到翻卷的黑暗能量,有毒的绿光,藏头露尾的魔兽。”

    阿鲁贝利西根本不是‘看’出来的,而是分析出来的,魔兽乌贼怎么会施用‘马库斯的呼号’?又如何靠几只粗大的触手射漫天的箭雨呢?当然是只有第六狱的荆棘千藤手,才有这种一人抵得数百弓手的功效。

    冰环已经完全破裂,萨贝瑞让她最忠心的牛头人护卫黑蹄去帮助另外两组冒险者,尽快将战力从能暴魔手中解放出来,好一起对付这个魔人。

    罗凌暗中称赞,他觉得萨贝瑞的安排很恰当,牛头人的大战斧虽然力大无匹,可遇到可刚可柔,韧性极佳的荆棘藤,就如同用钝刀砍空中轻柔摆动的柳枝,很难见功。没有阿鲁贝利西那样的战技,没有塞勒那样的闪躲技巧,又没有矮人兄弟那种护身炎力,黑蹄要真硬干,绝对是被千百荆棘藤蔓单方面蹂躏的典型。

    “可是,连护卫都遣走,你一个体质柔弱的法师,又靠什么来抵挡我的攻势呢?”

    这个问题只在罗凌脑海力存在了很短的时间,因为当他马上突入到冰环近前时,萨贝瑞的应对之策已经展开。

    被爆炸的能暴魔轰成无数大大小小冰块的冰环,如同一个苏醒的巨人般站立而起,人形,动作敏捷到还未完全起身,就给冲至的罗凌来了记卧踢。嘭!的一声,直接将荆棘乌贼踢出十数米远。

    “很新奇的反击,这就是魔法世界的奇妙。”竖条触须紧抓着地面,以致犁出n条米多深沟壑的乌贼,尖脑袋如同瞬间绽放的鲜花般朝四面八方打开无数条藤蔓,将绿光莹莹的罗凌显露了出来。

    在他的对面,十米高的冰巨人在补完,在一团冰蓝色的魔光中,那些冰块仿佛都有了生命,它们快的找到最适合自己存在的位置,然后被粘剂般的魔光稳固协调成一个整体,于是,冰巨人的最后样貌,就是一个充斥着光芒裂缝的水晶冰人,那魔光流溢的模样,对很久没见过天蓝水蓝的罗凌来说,很漂亮。

    萨贝瑞就在冰人身后不远的地方,她的胸前不远处,浮空悬着一块宝石般璀璨的冰晶,这看上去就是一块长棱形特殊宝石的冰晶,囚禁着一只远古冰魂,而现在,则是她控制冰巨人的核心。冰巨人的威能,通过萨贝瑞双手传递于冰晶的法力而增加,同时,它准确无误的遵从萨贝瑞透过冰晶传递给它的指令。

    “进攻!我的勇士,用你比铁石更坚硬的冰钻之拳,彻底粉碎那拥有无数触须的敌人!”

    冰巨人迈开大步,咚咚作响,它屈臂、收拳,为它的敌人准备了一击重击,足够将一辆战车锤入地面以下的重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这样的法师竟也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为什么不能打破规则?”罗凌对冰巨人中规中矩的造型很不满意。

    “两胳膊两腿儿,直立行走,这样的造型就一定代表高级,一定更适合战斗吗?”于是罗凌仍以自己为核心,用藤蔓新纽结而成的,是一个肩膀奇厚,前后有四臂,没有脑袋,上身矮墩墩,下身四条腿的怪物。

    这怪物直接迎上冰巨人,就在冰巨人一个重拳斜击而下时,四条腿却灵敏的一个横移,轻易的闪过了冰巨人的攻击。并且,干脆就是一根灵活触须的粗手直接挽上了冰巨人的手腕。缠了一整圈还挽扣在藤蔓上挽了个死结。轰!轰!轰!冰巨人被抡圆了可着劲的来回砸,如同夯地一般,每一下都是积雪四溅,深坑隐然。

    砰!扣住冰巨人的触须之手居然在抡砸了十数下之后碎了。脱离了控制的冰巨人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那迷人的蓝光不再之蕴含于冰巨人的体内,而是在它的体表形成了无声焚烧的冰炎。

    “很好!我还担心女法师偷懒呢!”罗凌满意的翘翘嘴角,他这番动手,本来就是象借对方的手练习下对荆棘狱印之力的控制,和荆棘藤蔓的运用。之前光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模拟练习了,很需要实践的检验,今天有这机会,自然不肯放过。“我就不信,一个个都成了体光、法光的软脚虾,还能从我手中跑掉!”

    另一边的萨贝瑞很不好,这一点龟缩在一边的狩魔人们完全可以证明,虽然萨贝瑞一直带着兜帽,众人看不到她此刻的脸色是不是苍白如纸,可不久前第二次口喷鲜血,总不成是补药吃的太多憋的吧?另外,现在的萨贝瑞已经有小酒上头的征兆了,站在那里都有些摇晃,她不得不放弃双手操控冰晶,而空出一只手将插在一旁地上的法杖当拐杖使。

    冰巨人依然凶猛,甚至比刚才更凶猛,它的度和力量虽然增幅有限,可体表焚烧的冰炎让它的身体如同经过炉火淬炼的钢锭,变得更加坚实,甚至,那些裂缝都在短短的时间内细不可见。更重要的是,它身上的冰炎有足够的威力将罗凌的藤蔓集束冻僵冻硬,酥脆如炉渣的结冰藤蔓是经不住冰巨人的攻击的。

    然而,面对再此疯狂扑上的冰巨人,罗凌始终有着必胜的信心。这场战斗的本质,不过是施术者控制驾驭傀儡的能力和魔力多寡及精纯的比拼。前者,萨贝瑞是未战已输,跟罗凌那随意志自由滋生、延伸、舞动的荆棘藤蔓相比,冰巨人简直就象堆死物般缺乏变化。冰巨人看似浑身冰炎缭绕,毫无破绽,威风十足,其实是萨贝瑞付出大量精纯魔力换来的。在罗凌看来,这只是唬唬人的浪费行为。他只用少量的能量武装到荆棘傀儡的末梢,或者说手,就完全可以达到了克制冰巨人的目的。

    你要冻僵我,我不让你冻僵,这就如同拔河,看谁的力量更胜一筹,而罗凌这边根本就不需要压制,只要保持不败,就等于胜券在握。更何况,比起魔力的多寡和精纯,罗凌比之萨贝瑞,还要高出一个等级不止。

    冰巨人是一如既往的拳打脚踢,罗凌的怪物舞动着如同尖端挂了绿灯笼的藤臂同它周旋。未几,冰巨人的一只手腕再度被藤手捞实,这回,罗凌可不打算轻易放过了。荆棘傀儡的另一只藤臂在抡砸冰巨人的过程中,捞住了它的另一臂,嗵!地面一阵颤动,冰巨人被双臂大展摁在了地上,而荆棘傀儡的后肢迅跟进,大字形锁死了冰巨人的两只脚,前肢则如同钻头般深深的扎入冰巨人身体两侧的泥土中,并如根蔓延伸般四面张开,以求获得最大的拉扯之力。

    “现在,这个姿势算不算强*奸呢?”罗凌嘿嘿的虐笑一声,荆棘傀儡的另外两只手臂已经如同汽锤般开始全面给冰巨人‘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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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密集如快鼓连震,荆棘傀儡的每一拳都实实在在的擂在冰巨人的身上,而且,这擂击相当有讲究,罗凌的内劲和黑炎之力通过藤臂中间功能类似血脉的藤蔓一路延伸而下,在擂拳的瞬间如同撞针爆药般瞬间爆,那触瞬间带来的高温和强震动,是冰巨人的躯体根本承受不住的,每一拳,都代表着冰巨人身体一部分被击成了齑粉般的碎屑。

    砰!砰!轰!接连的三声爆破之声来自荆棘傀儡的身体,是格斯的冰飞斧,卡兹的炎飞斧,和萨贝瑞的大奥能爆裂弹。冰光、烈焰、粉色的、带有环状能量波动的巨大爆云,一气呵成的三下攻击将荆棘傀儡的上体正面完全淹没了足足三秒,然而,当爆炸的魔光四下流溢,卷起无数积雪纷飞时,荆棘傀儡的身上却只是留下了一堆如同点了无数香头,又仿佛捣乱了一大陀麻绳的创口。呼吸之间,那些断、炸断、碎裂的藤蔓已经如灵蛇般舞动着重新纽结完毕,完好如初。这些藤蔓的根就是罗凌身表的艳艳绿光,根无碍,断再多的枝,也只是暂时,很暂很暂时。

    似乎荆棘傀儡认为,不能跟冰巨人来个紧贴式的亲密拥抱是种罪过,所以它突然停止了全方位抚摸,用剩余的正在迅长长的两臂和从地底收回藤蔓的前肢,如同只蚱蜢般高高的跃到了空中。

    在空中,荆棘傀儡八只手脚齐上,应是将没了胸和腰的冰巨人折叠成了一团,然后全面深情拥抱,裹成了一只大粽子,或者说藤蔓之蛋。

    嗵!当这枚藤蔓之蛋陨落地面时,冒险者和狩魔人终于看到了敌Boss的真身,他已经把自己从化成巨蛋的荆棘傀儡里择了出来,就立在巨蛋上,婷婷而立,当然,更多的是显得诡异。

    之所以给了冒险者以及狩魔人‘婷婷而立’的感觉,是因为该Boss的身段真的不错,在这个不是宽袍加身,就是重凯披挂的冒险年代,罗凌这种等同于‘**’的‘本色身段’,就算完美的如同古希腊雕塑中的大卫,也仍显得过于单薄了点。

    当然,现在没人认为自己有资格采这朵‘花’,他们只能被‘采’,或者说,被踩。

    罗凌用黑火点燃了藤蛋,然后步履轻松的向冒险者们走来,衬着他背后无声燃烧的黑火,只在身上薄薄绕了层黑炎的罗凌,在冒险者和狩魔人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威势和恐怖。

    罗凌有点惆怅,“要怎样沟通呢?”他忽然有点向往以前看过的一本叫《边缘》的烂尾网文中,主角拥有的那种可以快学习知识及语言的机器。“很狗血的金手指,可真的很想要一个……”

    咯!啪啦!轻微的声响,却没有瞒过罗凌的耳朵。罗凌的目光一凝,原来是萨贝瑞的冰晶破碎崩裂了。倒霉的冰巨人,倒霉的远古冰魂,罗凌直到现在也不清楚,冰巨人的那团核心蓝光究竟是个什么东东,所以才说远古冰魂够倒霉,莫名其妙就进了黑火炉,比偷吃金丹的孙悟空冤多了。

    术法被破,直接波及了施法者,萨贝瑞第三此喷血,随即一头栽倒,寂然不动。

    这情况激怒了牛头人黑蹄,嗷!他怒嚎一声,瞪着血红的眼睛抡战斧冲杀了上来。矮人兄弟典型的人来疯,一见这情形,也嗷嗷叫着扑了上来。罗凌之前营造的震慑效果,就这么被打破了。

    “狗屎!”连剑都已经收入鞘中的阿鲁贝利西觉得很头痛。对方在战斗中已经显示出了越己方的实力,并明显的手下留情,打也打过了,接下来就应该是场谈判,可现在竟然生了这种直接挑衅胜利者荣耀和权威的事情,就算只是为了维护强者的颜面,对方也会下狠手了。

    果然,就如阿鲁贝利西所预料的一样,罗凌直接开足马力迎敌,根本不畏惧冰炎和烈火的他一上手就击飞了格斯和卡兹,致命的内劲,致命的脑震荡,即使矮人的体质再好,也难以抗衡,飞出六七米远的双矮直接熄火,再没了反应。

    黑蹄的巨斧舞动的更疯了,罗凌根本不跟他硬碰硬,打架不是打铁,如果力量大就牛B,那一流高手应该是万吨水压机。然而,就在罗凌准备继续用脑震荡的方式让牛头人晕菜的时候,异变再起,只听嗖的一声,再看,那穿甲胄的剑男竟然和侏儒化作了一道横空流光,向西飞去,数秒间已经化作了星尾般的小亮点。

    罗凌根本不晓得对方是使用了什么顶级飞行术还是穿了火箭鞋之类的宝贝,他也小小尝试了一把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的滋味,果然是很扫兴,很败兴。

    于是罗凌改变了主义,他忽然觉得牛头人很不顺眼,脑震荡对付他有些优待了。于是罗凌就拳拳到肉的开始用老拳拿黑蹄出气,这一斗,打了足足45分钟,直到黑蹄皮肤上都渗出了血,并且从牛被揍的肿成了犀牛,这才作罢。罗凌估计,现在用这头牛的肉做爆浆撒尿牛丸,都省了用木锤酱肉的工序了,直接包,成品弹性绝对好。

    七个狩魔人从始至终没一个跑的,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在他们面前战斗的这两方,实力凌驾于他们太多。想他们这样的组合,就算是平时,遇到一拨能暴魔,可以全身而退,那都是祖上护佑,现在要武器没武器,能力还被封,如果逃跑,估计随便来一个注射了兴奋毒的能暴魔,都能在两分钟之内把他们全体干翻。有了这样的认知,终于以微小的代价,迎来了第二次被宣判命运的时刻。

    当然,这些当事人并不会因胆小懦弱救了自己一命而心怀感激。就像大多数人对已经得到的总是带着那么点理所当然的傲慢一样。狩魔人们在痛恨自己,痛恨同伴,痛恨为什么没有得到更多,也许在最混乱的时候胆子大些,现在已经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也说不定。所以他们利用头盔的通讯器私聊频道里互相埋怨指责,辩论是非对错,非要挣一个把大家害到现在这种地步的罪魁祸出来不可。就连那个老鸟圣骑,也弹压不住,都是阶下囚,能力也被封印,老鸟短时间积累的那点权威,而不足以震慑这些受到挫折就怨天尤人的新人。

    罗凌根本懒的管这些人。虽然数量足足有七个,可这些人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饭桌上最后赠送的水果拼盘,冒险者们才是点的主菜,现在漏上了‘什锦烩肉’和‘香酥鹌鹑’,罗凌觉得很晦气。怔怔的看着剑男和侏儒如天空中如陨星般远去的最后一点光影消失不见,罗凌低声啐了一口:“狡诈的人类!奸滑的侏儒!”

    轰!被一时忘记了存在的藤蛋终于在黑火的炙烤下爆炸。冰巨人化成了水,水由变成了气,爆炸可以理解,只是爆炸之后诞生的新鲜事物,却让罗凌有点始料不及。

    当黑火焚着最后一点藤蔓,连同大片的水汽被寒风吹散,竟然有一缕冰蓝色的、亮晶晶的烟尘不散,并且如同活物般飘向罗凌。

    以罗凌现有的知识,很难分清这缕烟雾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不是尘,因为就算再细的尘土、就算罗凌看不到,也能感应到其性质。它也不是烟,烟不可能有这种晶莹的光泽,它也不是光,因为光是能量,是能量,罗凌就一定能清晰的感应到其存在。更有趣的是,这莫名其妙的东西竟然还有自己的意志,罗凌感应到了这种意志,很朴素的、属于智慧生命的意志,且愿意臣服于罗凌。

    罗凌猜测这可能就是当初冰巨人核心的那团流质蓝光所化,虽然其主动臣服于征服它的强者的这种行为,罗凌不觉得有任何可耻的地方,可太过于陌生的存在,还是让罗凌有些担心,尤其是当他搞清楚,这玩意臣服的概念是以他的手臂为家之后。

    并没有挣扎太久,罗凌很快就做出了决定,以自己血肉中的魔力滋养这个生命,还是比较划算的,虽然越简单的意志往往代表越顽强,但是罗凌想了半天,也不认为它会凌驾于魔神的意志之上。何况,还有契约的约束,以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对着冥河誓而产生的主仆契约。

    冥河是存在的,虽然从位置上,到意识上,都离现在的罗凌遥不可及,可作为魔神血脉的继承者,他还是有这种以冥河为誓的资格。尽管罗凌知道,现在,不论是他,还是这奇异的生命,一动不动就扯到冥河怎么怎么样有点小题大做,不过没关系,古人为了几个铜板的独资,都能指天划地,以上帝的名义起誓赌咒,他稍微托大一些,也是可以原谅的。何况,罗凌的信念正在一点点增强,信心正在一分分增大,他相信,终于一天,他将睥睨天下。这是心底的呐喊,这是存在的动力,这是强者的信念:我强,我坚信,我无不可征服。

第七章 斩获总是有的 下

    对于有魔力脬的罗凌来说,念古(那团烟尘的名字)那每日5o标准单位的魔力饲养消耗算不了什么。可在契约成立、附体于宿主的这一过程中,罗凌还是被狠狠折腾了一把。许是饿的久了,念古一下子差点耗空了罗凌的现有魔力存量,幸亏是现在大局已定,否则,这要再来一番适才那个级别的战斗,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操控无灵魂物,说简单些就是让死物活起来。在罗凌看来,念古的能力还算是比较有趣。至少,以后开什么金库的大门用不着玩黑客、玩破解了。当然,这是个比较疲赖的说法,只要稍动动脑筋就可以想到,如果罗凌花些成本做个钢铁傀儡,那么有了念古,一个很不错的,不会死的打手就诞生了。至于具体的战力和特技,究竟可以达到怎样的水准,还要测试过才清楚。

    跑了两个冒险者,罗凌到并不觉得可惜。他看的出来,这支冒险队的核心,是眼下昏迷不醒的女法师。而他的最的兴趣所在,也正是此人。

    既然第一次见面的方式很不友善,罗凌觉得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惺惺作态,去表现出一付谦和有礼的男人风度。所以,他很理直气壮的开始扒女法师的衣服。包括内衣,戒指、簪、耳钉、头绳什么的,一个不剩,就如同古代被憋狠了的暴民,对待落在他们手中的地主老婆一般。

    “好了,现在,我已经不太担心你能作出逃逸或伤害别人的事了。”对封印魔力之类的技巧没什么造诣的罗凌,本着相当朴素的‘为我好,也为你好’心理,就在这大雪地里,将气息奄奄的女法师剥成了大白羊。

    确实是大白羊,罗凌本以为会是个黑不溜秋的黑暗精灵呢。只瞧不久前用法术轰他时的那股狠辣劲,十足的蛛后信奉者,哪知竟是那种雪肤金的地表精灵。罗凌看不出这个皮肤水嫩白腻的如同凝脂,又有着一头淡金色长的女性精灵究竟是树精灵、还是野精灵,又或者其他什么精灵血统,但他从这精灵的一些独有特征上,还是看出了其另一半血统,恶魔。

    先是角,虽然只是贴着头皮在头顶上微微鼓起那么一点点,被瀑布般的金遮着毫不显眼,可这种本质的东西足以证明很多问题。还有那雪臀后的半尺不到的小尾巴,以及金色的瞳孔,这些特征足以说明,她的父亲是恶魔世界中一位地位相当于现代白领的博爱且运气不错的家伙。

    “羚角金瞳,血统也算不错了,如果是劣魔、贱魔的后代,那才倒霉,除了惹一身骚,天赋上半点好处都落不到。”罗凌如同一名在局子里工作多年的验尸官般,以相当冷酷淡然的手法,翻看了下这混血精灵的牙齿、瞳孔,还捏了捏对方的**。

    “健康程度比想象中更好一些,脉搏、呼吸,以人类的标准推断,现在应该已经醒了。是不堪忍受凌辱,故意装晕吗?”罗凌轻轻的笑了下,很快否定了这一推断,“是逃心不死的延缓之计吧。”

    在一个无数智慧种族混居的世界,几乎每一个杂种都有自己的悲惨血泪史。不过,罗凌不认为这个女法师会为这类事而如何如何。强者有强者的坚韧,自欺自艾、自怜身世的心态对于强者,就如同同居3年,结婚3年,离婚3年,又跟某个女人姘了3年后寡居的男人看台湾的小说一样。强者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与其同情他们,还不如同情你自己在同情他们时很可能已经被算计。

    更何况,看看这几个冒险者,有着寒冰地狱和烈炎地狱血脉的矮人兄弟,好像还是孪生的,这已经很神奇了,罗凌主要是佩服他们母亲顽强的生存能力和身为一个横向展的人形生物对恶魔的性诱惑力。

    可见了那牛头人之后,矮人兄弟和他们的母亲就不算什么了。毕竟这兄弟俩只不过是一人继承了一脉恶魔血统。而牛头人不但继承了砂岩地狱的恶魔血统,还拥有着巨魔那十分扛揍的血脉特性,以及烈炎地狱的一点点不怕普通火焰的特性。

    这是什么?这简直就是血统融合的活例证啊!估计这牛头人的母亲如果被这个世界的公司抓住,那一定是当级宝贝般的供起来。能把化学元素表里的所有稀有元素融合在一起、并且使其所有特性完全挥的级炼炉,也未必有该牛头人母亲的子宫能力强劲。相信那些整日为获得各个恶魔种族血统中优秀基因、而绞尽脑汁的家伙们,一定不介找到其中奥妙,然后让自己回炉重造。

    再加上这个有恶魔血统的精灵,罗凌完全有理由相信,这帮冒险者所在的那个世界,已经被恶魔们彻底强*奸了。在这样一个世界,混血是正常,纯血才是怪物吧?所以,罗凌丝毫不觉得自己会跟这些冒险者惺惺相惜,这些人已经是半魔,这些人所生活的世界,从文化到社会,都已经被恶魔那扭曲的意志污染,那里不过是恶魔众多产业下的一个二级单位,殖民地。只看这些冒险者抓这个世界的人类,做人**易的行为就知道,他们所在的世界,道德伦理要更加的淡薄,风俗习气也比地球邪恶很多,最起码,私欲的体现更加的**。

    当然,罗凌也想过,自己有可能谬解了那个世界,或许这几个冒险者的行为,便如同兔子不吃窝边草、在外边没人知道你是老李的儿子或张家的丫头一样,只是因为来了这个世界,才变成了为了金子不惜杀人夺牙的入侵者,回到他们的世界,就会象那些两百年多年前入侵美洲的欧洲人回国一样,一副道貌岸然的绅士派头,甚至有个甜蜜的家庭,是好丈夫,好父亲,对朋友还很慷慨。

    可不管真相是怎样,他都觉得自己有必要以入侵者的礼仪来对待入侵者:你杀我人,我就屠你户,你俘我人,我就抓你为奴。

    罗凌不知道再过两百年,这个世界的人类,是否会象数年前的某些国人羡慕欧美国家的国富民强、居住环境美好、社会保障完善,而忘记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的祖先抢走了包括自己的祖先在内很多人世代积累的财富,才得以让子孙蒙荫富足,吃喝不愁,而去改造国土、提高全民素质、民族形象那般,去羡慕另一个世界的文明璀璨,国度昌盛。

    但罗凌自己知道,有些仇恨他是忘不掉的,有些耻辱,必须以血来洗刷。既然一切的道德礼仪不过是摆在刀剑前面的遮羞布,那就用爪和牙说话好了。什么以德服人,那样抖着红布、暗藏利剑杀牛的把戏,还是留给那些有王者之志的英雄们去做吧。而他,罗凌,不必向任何世俗伦理低头,不必向任何存在真正妥协。

    “你,过来!”罗凌冲一个狩魔人招了招手。

    罗凌现在还是魔化状态,这时候突然口吐人言,把几个狩魔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个被罗凌指到的新丁,更是畏畏缩缩的恨不得有个地缝好让她钻下去。

    这狩魔人的同伴当然不会让‘因她的不合作而惹恼恶魔Boss’这样的事生。在一帮人的帮助和推搡下,该狩魔人双手上套着的绳索被解开,并且不得不哆哆嗦嗦的的走到罗凌近前。

    “先生……啊不,大……人,呃……您有什么吩咐?”这狩魔人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胜利者。

    菜鸟,罗凌不会鄙夷他们,因为他始终记得自己当初的表现并不比这些人强多少。罗凌也不会同情他们,有时候,他真的比较欣赏恶魔们的真理,其中之一就是:痛苦,大多数时候是向下转移的。

    “你们的武器呢?”

    “连同空间环,都被……那个家伙没收了。”狩魔人指了指昏迷未醒的火矮人卡兹。狩魔人现这个恶魔并不像她适才想的那样,要剥光她,当众奸污她。于是,她心中的忐忑平静了不少,但同时,在内心深处,又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遗憾。先不说眼前这个恶魔以人类的审美标准来说酷的一塌糊涂,光是想想如果那样的事情生,最少能证明她的吸引力,绝不比地上的**精灵更差,就足够她芳心小小的满足一下了。

    以罗凌的情商,他也许永远理解不了女性把容颜看的比性命更重要的这种心理,幸好现在他也不必去理解这些。“去把空间环找回来,下去。”罗凌还不太怎么习惯号施令,在非战斗场合下,他还缺乏那种上位者举手投足间便可流露出的稳健和威势。幸好他魔化后的这副尊容,有着相当的增幅气势的作用,他只要站在那里不苟言笑的去装酷,基本也就够了。

    不明白罗凌的用意,但好在这名女性菜鸟狩魔人相当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当初的求生手册也没有白背,明白这种时刻少问为什么,顺着对方的重要性。因此,她完成罗凌的指令还算利索,并且懂得再度回到罗凌身边听候吩咐。

    “你的备用战斗服,给她穿上。”罗凌指着女法师对狩魔人说。这是罗凌点名让她做事的原因,这名女性狩魔人的身材同女法师差不多。罗凌不希望看到一个稀有的会移动的魔法知识库因为他的疏忽而被冻死。

    “你们队伍里有没有医疗士?”

    “有,长官!”

    “长官……呵……”一个狩魔人的应答让罗凌想起了在安顺街基地当教官的那些个日子。“说起来,我应该抽时间过去一趟才对。一些事情总要有所了解。马6路他们大概以为我在那场爆炸中死掉了吧?”

    对于安顺街,罗凌总还是有点感情的,在那里,他曾寄托过一份对家的渴望。那里也是他重新融入这个世界的起点。

    罗凌很快从凌乱的思绪中收回了心神。“这女人双倍剂量镇静剂,矮人三倍剂量,牛头人五倍剂量,这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狩魔人依言照做,非常认真。显然他们对这几个在未来不知多久时间里,将同为阶下囚的冒险者颇为忌惮。

    罗凌仍不是很放心,遂以荆棘之藤编制了如同精神病院患者用的囚衣,将几个冒险者捆成了只露个鼻孔的木乃伊。这才作罢。

    “你们将会被囚禁在特殊的大殿,那里边有成群的魔物。但只要你们守在通道口不乱闯,就不会有危险。你们的任务就是在我到来之前看护这几个异界囚犯,如果你们被他们杀掉,那是你们的不幸,如果他们在我到来之前死去,你们同样将承受不幸。比死亡更甚。”

    “我请求救赎交易。这是在远古就缔结的人魔条约,您得遵守。”在罗凌打开天下的入口,试图将狩魔人和冒险者丢进恶魔殿堂的时候,那一直保持着镇定和沉默的圣骑老鸟终于忍不住声。

    “哦?呵呵。”罗凌凝视着圣骑,“你是从何处得知这条约的?”

    “如果是算作交易的筹码之一,我就回答你。”圣骑说。

    “不必,留着你的秘密继续当俘虏吧。我对你们所能提供的赎身筹码没兴趣。”

    “作为恶魔,你有必要遵守,魔祖定下的法则。”圣骑已经有些急。他以前只是听说即使是恶魔,也要遵循一些古老的法则,否则便是跟整个恶魔世界的体制对抗。他记下了自赎的这条,谁知竟然不灵光。他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眼前这个恶魔,他别无选择,只能寄希望于魔祖的震慑力。

    “你说的没错,玩游戏就要遵守规则。否则会被裁判请出局。可你知道吗?你并不具备提自我救赎协议的条件,这个世界已经被征服,本就是主人养的猪,又有什么资格向主人提条件呢?”

    罗凌如此好心的解释,当然不是为了教书育人。事实上,他早就看这圣骑不顺眼。罗凌知道,这圣骑就是这几个狩魔人的主心骨,圣骑一去,剩下的几个菜鸟将任他搓圆捏扁。

    手挥头落,罗凌以一种非常平淡的方式杀了圣骑,他就是要给一帮菜鸟造成‘杀人如吃菜’的印象,让他们对他产生不可自抑的畏惧。可怜这名圣骑士能力被萨贝瑞封印,虽有武器在手,却毫无还手之力,一时自以为是,结果成了罗凌用之儆猴的鸡,死的龌龊之至。

    将惊恐万状的狩魔人和几个冒险者扔进恶魔殿堂,夜色已经开始消褪。偌大的战场入目只剩狼藉,罗凌仍是尽最大的可能收集了一次材料。最后得到的是一批用途不明的骨管,那些注射了十毫克兴奋毒的能暴魔,留下了色泽温润如玉的艳红色骨管,而注射了五毫克的能暴魔留下的,略差一些,虽然同样莹光润滑,可颜色不均,骨管上遍布艳红的斑点,简单的一辨就知道,要比前者差着一个档次。

    这些骨管都是能暴魔在兴奋毒的刺激下,狠命吸收天地间的魔能,受魔能淬炼而得。至不济也是上佳的魔能导体。能暴魔在被注射毒素后,全身就剩这么一点可用之物。至于那些注射了十五毫克的,兴许它们的骨管会更有价值,可那些家伙在自爆时将自己粉碎的身份彻底,什么骨管也都成了骨渣了,根本没的捞。

    罗凌是通过幽影位面回到光彩街的小家的。他象一个高明的贼,悄无声息的来去,基地的那些设施已无法再挡住他的步伐。

    罗凌觉得这样不错,这本领让他感觉自己又趋于回到阴影之中,而不是象前段时间那样暴露在聚光灯下。

    多年的逃亡,已经让他习惯在黑暗中行走,习惯站在黑暗中,以冰冷的目光去审视这个世界,或者欣赏那温馨、丑恶、激昂、悠缓的人间百态。他象一头跃出水面扑捉飞虫的鱼,完成了一个渴望家的心愿,然后重新回到了水中。虽然,这一跃之下,已经惹了无数流风扰动,更触动了他凌空时愈展翅飞翔的感觉,可他自己清楚,他还需要蓄力,需要改变,需要做更多的准备。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跃门化龙,对他还只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梦想。可正是因为有了梦想,世间的事才变得精彩纷呈、灿烂多姿。今日,放飞梦想,明天,才能收获希望。

第一章 乱相始动 上

    仪态,做事……为了力求完美,秦晴确实付出了很多。这样一种长期的、丝毫不得松懈的、更适合机器去完成的生活方式,让秦晴的心情始终处于极端疲倦和极端兴奋之中。因太多束缚而疲倦,又因成功的荣耀而兴奋。

    没错,她就是模板,就是标准,就是榜样,在雷火北域分队,在光彩街基地,甚至在整个轩辕后裔,她都拥有大量拥护者、追求者、崇拜者、模仿者……在人们眼中,她比几年前那些红的紫的偶像明星更耀目,她就像雅典娜女神一般,让人感觉高不可攀,却又永远显得那样亲切温婉。

    每一个曾一睹秦晴芳容的男人,都难免会生出这样一个梦想,梦想眼前这个女人是属于自己的。与此同时,他们会现,这个女人是为强者准备的,想要配的上她,未必是成就大业者,但一番勤恳奋、努力向上的人生态度却是必须有的。

    这就是秦晴用她的欣喜、微笑、冷淡、幽怨等等态度向男士们传达的信息。这种于无声无息之中见功效的影响力,使得秦晴身边的人和她所带的团队,总是最有蓬勃活力和奋斗精神的。而这种良好的气体氛围又为秦晴聚集了大量的人气。因此,这种‘良性循环’在形成气候一段时间后,秦晴开始感到愉悦,她甚至有时候会想,当这种影响进一步扩大,自己会不会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无冕之王呢?

    可是,在一个人面前,一个男人面前,她的名叫‘完美’的‘魔力’消失了。秦晴品味到了人生中的另外一种滋味,在甘与苦之间,多了一种酸。以情感的方式去描述,就是在痛苦和欣慰之余,感到了愤怒,因嫉妒、羡慕,或其他诸如此类的情绪而转变成的愤怒。

    “他是我的,他本来就是我的,他对你们的感情只是因时成事,而对我,是欣赏,是喜爱,是呵护,是尊敬。他是我的骑士,他的全部忠诚应该只属于我,就如同地球只为太阳而在宙宇中起舞……”

    秦晴就是这么想的,如果说当初在机场安检通道中,罗凌说的那番话让她感到温暖,那么现前段时间,每当忆起这段往事,更多的感觉就是骄傲。为自己又网罗住一个英雄的心而骄傲。

    英雄的柔情,永远是最能滋润女人心田的纯酿。‘因你的改变,因你的温柔而彰显我的荣耀。’如果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英雄更令人称道,那无疑是将百炼钢化作绕指柔的红颜知己。

    那么,英雄沙场归来,听一曲红颜操琴而歌,喝一杯柔情似水,笑一场清风明月,这样的风流雅致,不正是千古佳话吗?

    说的直白点,粗俗点,有秦晴这样气质、才艺、美貌、品性俱佳的女子眉来眼去的当情人,象邢娟之流,还不就是只能家里操持的黄脸婆,而从小青小紫那样的青涩丫头那里,又哪品到什么美人如玉,温柔似水?

    可最近一段时日来,秦晴竟现罗凌有免疫她的魅力的迹象,就为了那三个姿色、头脑、气质都只介于中等、高等之间的女人。

    最让秦晴感到可恨的还不是罗凌的对她的不假辞色,而是在被她吸引后又很快的放弃了。这就好像一条鱼在吃了一次虫之后,大声感叹虫肉好吃,可一转头,竟亲贫乐道的跑回去继续啃水草去了,并且有欲啃欲香、不愿再吃肉的架势。

    “是我若即若离的尺寸没有把握好?”带着这个疑问,秦晴在一段时间内一改太公钓鱼的大自在,改走邻家女孩的亲民路线,想凭自己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勾起罗凌对旧日的回忆和对美丽事物的爱。

    然而事与愿违,秦晴这边越是‘骚弄姿’,罗凌那边就越是‘淡泊出尘’。秦晴听别人不止一次称赞她是观音娘娘下凡,可现在她到觉得罗凌才是得道成仙,随时会羽化飞去。

    “怎能让这样一个人才从手边溜走?”秦晴的梦想让她不允许错过罗凌这样的强大助力。然而,她又不愿意用爱情或者婚姻来拴牢这个男人。简单的理解,就好像原来的世界很多明星都会一再在媒体面前宣布自己未婚独身一样。

    老实说,秦晴不太喜欢罗凌这种男人。闷骚,不随和,小市民意识严重,胸无大志,小富即安,样貌平平,性格孤僻……总的来说,秦晴认为一个人的气质格局注定了他的成就。罗凌的格局很小家气,这种人就算达到辉煌的定点,也不过是成一人之功,而非天下之功。再直白点理解,罗凌现在之所以让人另眼相待,秦晴认为,完全是因为他有着那份卓越的实力所致。与其理解成奋斗而得到的回报,到不如看做是运气使然。当然,秦晴承认,一点点勤奋、一点点头脑,这都是把握机运所必须的,而罗凌本身的能力,其实也就是这么点水准。

    “女王的丈夫绝不应该是个肌肉坟起的保镖打手。”这样的认知让秦晴理智的摈弃了图一时之利,而放弃长远效益的冲动。罗凌的品性并不是她的上上之选,而又无法带给她足够让她心动的利益。“

    爱情,事业,两者都缺乏足够的亮点,那么,傍上他图的是什么呢?可如果让他飞走,眼下用什么呢?”秦晴觉得很为难,让一个无意留恋任何阵营的人才效力,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可秦晴相信,也不是绝无可能的事,最起码秦晴觉得自己已经把握住了罗凌的弱点。

    一个漂泊的游子,渴望温暖,想家的愿望,这就是罗凌的弱点。只要世俗上的一些东西对罗凌还有吸引力,秦晴觉得就有办法拉拢这个人。于是,在眼看着罗凌要伤愈走人的形势下,秦晴制定了一个周详而隐秘的计划。这个计划的其中一个环节,就是邀请邢娟及小青、小紫到北域驻地做客叙旧。

    好朋友,好姐妹,三天来,罗凌的三位夫人,在秦晴和韩晓璐的陪同下,玩的非常尽兴。别说是住院养伤期间,就是以前在安顺街,也没有这般惬意过。在秦晴的细心安排下,邢娟三人甚至有种回到人类是世界主宰时代的错觉。

    疯玩儿之后,适时收手,这样才更容易让人怀念个中滋味。本着这个理念,秦晴很准时的将三女送回了家。当时罗凌正在吃自制的早餐,清粥、煎蛋、泡菜,很普通。

    照例,很随意的寒暄之后,秦晴便以工作为由起身告辞了。罗凌仍向往常一样,让邢娟将秦晴送到门口,挥手告别。

    罗凌继续喝粥,邢娟三人去换了家中穿的、比较舒适的衣服,然而下楼乖巧的围坐他身边,安静的看着他吃东西,并不说话。

    “早晨有没有吃东西?”

    “吃过了,秦晴请客,豆腐花和油条,味道很好。”小青说。

    罗凌点头,不再说话。他吃东西向来细致、少言,邢娟她们都清楚。

    用过早餐,小紫张罗着把盘盏收拾下去,小青端来了热茶,而邢娟则将壁炉中的火拨的更旺些,一时间,小屋子里的暖意又浓了几分。

    “新家的位置已经选好了。只是要想入住,还需要花些时间收拾。材料、设备,生活物资,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

    罗凌的叙述很笼统,既没有交代新家在哪里,也没有透露意外俘获冒险者这档事。到不是他觉得三女不可靠,而是一再遇到魔裔,让罗凌对‘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太快’有了一个更直观的认识,他不会什么防护魔法,手边也没有彻底隔绝声音的设备,更不想在自己家里还搞的紧张兮兮的,所以,一些重要的内容,如果一定需要交代,也等留到去了新窝再说。谁知这附近有没有高手或高科技仪器监视?

    “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我的一个好朋友说,近段时间,已经有不止一拨人通过各种关系,在北域打听我们的住址了。我想,有些人,已经找的到这里。”

    罗凌后靠,将身子陷在沙里,仰头眼神有些空洞的盯着天花板。“远离,躲避,这似乎已经成了我的生命主旋律。我们避世,我们去过野人一样的生活,似乎这是一个错误。我们在违背作为一个人的基本意愿。都说人是社会动物,”罗凌低,目光落在邢娟身上。“这一走,便不是三年两年,这一走,你们也许再没了自由徜徉在人群中的可能。你们的世界中只剩下我,还有用心叵测的敌人。”

    罗凌颇显五味陈杂的笑了笑,“这样的日子,与其说是我给你们的幸福,到不如说我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以呵护的名义剥夺了你们的自由。”

    对于罗凌性格中的一些细腻,邢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也许,纯粹永远只能是一种追求,而不可能是人性的真貌;也许,这正是人与大千世界中的其他生命所最不同的地方。自私一点讲,邢娟倒是更愿意看到这样的罗凌,她需要的,也是这样有时会小小软弱或感慨一下的罗凌。付出有时代表幸福,被需要更能证明存在的价值。相比爱情,邢娟更相信她与罗凌之间,更重要的是在于融入对方生命的每一个点滴中,象呼吸一般简单自然却又不可或缺。

    “还有小青,小紫。当你为了理想,为了生计而奔波,我们的等待不会显得太孤独。”邢娟走过去坐到单人沙的扶手上,拉起罗凌的手。

    罗凌有些如释重负般的呼出一口气。“是啊,作伴,这何尝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被羁绊的一种内心情节?以魔裔的角度看,自己人的‘痕迹’未免重了一些。可这不正是当初选魔裔觉醒的原因吗?不甘做另一个意志复活的容器而努力抗争。至于成为另一个强大的存在,那是很长一段时间里,连想都根本不曾想过的事,也只有象现在这样有了喘息的机会,才会开始思考一些更长远、更深奥的问题吧?也只有不断的经历,才会更清晰的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吧?我堪不破,我不必强做决绝,我需要这个过程……”

    邢娟见罗凌沉吟不语,以为他还沉浸在远离人群寡居所带来的影响中,便转移话题道:“你猜,这次去北域做客,我现了个什么问题?”

    “问题?哪方面的?”罗凌打点精神,开始顺着邢娟的提问思考。

    “人情世故。”

    “北域的人看你们眼神都怪怪的。”罗凌回答说。

    “不是,你说的那种事我们已经不在意了。再猜!”

    “之前跟你一个小队的那几个人都升职了?”

    “不对,再猜!”

    “猜不到。”罗凌宣布放弃。

    邢娟也没有再吊罗凌的胃口,道:“韩晓璐对你心有所属。”

    “哦?”罗凌半信半疑。

    对面沙里坐着的小青道:“是真的,无意中聊起来,晓璐姐姐说,希望能有你这样的男朋友。”

    这时,小紫也收拾完盘盏,走了过来,补充道:“我记得原话是:你老公这样的就不错,人比较恋家,懂得心疼老婆,实力高强,有安全感,没有劣习,情感朴实,经受的住考验。”

    “这番评论到也中肯。”罗凌笑。

    三女也跟着笑,邢娟半开玩笑的道:“就不懂得谦虚一下?还是在向我们表态,你对晓璐有好感?”

    罗凌并不接话,而是问:“知道我现在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小青问。

    “韩晓璐真可怜。”

    邢娟嗔道:“当初没能赶上头班车嫁进罗家,现在进门只能做小?”

    罗凌摇头。他知道,人都是自私的,越是深爱,越是容不得别人。这个家再要添个人,还要做到水乳融洽,那还不得经过几番折腾才可以。无论是出于自己对邢娟三女的感情,还是理智上的考量,罗凌都不准备再添丁加口了。

    见罗凌十分坚定的表态,邢娟反到软了下来,道:“其实晓璐人品相貌,都是上选,大家知根知底,有一起经历过危难,她对你一往情深,如果你也觉得合适的话,我们再添个姐妹,以晓璐的战力,你出门也能更放心一些。况且,你的内劲……”

    罗凌再度摇头,打断邢娟的话道:“感情是一碗水,多个人分就薄几分。人的精力更是有限,爱人一多,难免有想不周到的而怠慢。时间久了,难免生出罅隙,何苦?况且,如果见到好的就收,那未免也太滥情,太缺乏自制了。其实我觉得人跟人的因缘,可以说是过了村就没了店。如果是跟妻子处的不好,也算是个理由,可咱们家里日子过的挺好,都知冷知热的,相互照顾,再加个人进来,又是为了哪般?且这村头一过,我的心思已经不再这上面,又何必再娶?”

    “可人家都说,男人个个都好色,有多少都不嫌多。”小青的性子比较活泼敢言,不过说这话时还是有些畏缩的吐了吐舌头。

    “没错。”罗凌回到的很干脆。“不管是雄性的荷尔蒙刺激,还是人性中的征服欲和占有欲作祟。事实上,男人确实个个好色。后宫三千的yy,是男人都有想过。只是有一部分男人脑子比较清醒,做事也果决干脆,他们分的清玩一玩和老婆的感念。你们的老公我不才,正是这样的人物。”

    邢娟白了一眼罗凌,“虽然诚实,可并不值得表扬。看来你以后出门,我们姐妹都得用心检查下你的裤带是否系的够紧了。免得你果决干脆的去外面玩一玩。”

    罗凌笑,“我的爱好在落于俗套之前就升华了,砍人玩,这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时尚。”

    “好了,好了,罗家是你做主,反正你记得家里有三个老婆等你养活就好。”

    “嗯,身为做丈夫的责任,喂饱你们是应该的。”

    邢娟当然清楚‘喂饱’是个什么意思,虽然已是人妻,仍是羞红了脸,啐了声:“疯言疯语。”然后改话题道:“说了半天,你也没说清楚,为什么你觉得韩晓璐可怜了?”

    “我觉得韩晓璐就像古代陪嫁的贴身丫鬟,明明都知道是一同嫁过去的,偏偏连个场面话都提不到一句。”

    “啊?”邢娟三女显然都有些晕菜,她们想不明白罗凌为什么会用这样的比喻来形容韩晓璐。

    罗凌端起茶盏,慢悠悠的饮了一口,才道:“韩晓璐是否喜欢我姑且不论,她在聚会中不经意的表露出了对我的好感,在我看来,却一定是秦晴在背后摆了一道。”

    叮咚!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罗家四人面面相觑,这个时候,是什么人来造访呢?

第一章 乱相始动 下

    “请问,这里是罗凌罗先生的家吗?”在邢娟通过屋里的通讯器问了声你找谁之后,听到的是一个带着几分嗲气的女声。

    “什么事?”罗凌从邢娟手里接过掌心大小的通讯器,口气平淡的问。

    “我是代表神州公司来给您送请柬的,鄙公司非常荣幸的欢迎您在五日后,参加公司在广安举办的第一届产品订货会,相信届时,一定可以让您这样的精英猎人,感到不虚一行。”

    “什么订货会,是标准高一些的炮灰雇佣会吧!五日后,岂不是跟送白金币的那个女人邀请的晚宴在同一天。很有可能是同一家吧。特邀嘉宾和普通宾客的区别吗?”想到这儿,罗凌道:“请柬放门口的信筒里,人可以走了。”

    “好的,鄙公司会在当日下午派专车来接您,请务必赏光。”对于罗凌表现出来的不近人情的冷淡,对方始终是笑脸相向。事实上,罗凌从其殷殷客套中,听出了对方不过是在例行公事的唱喏一番,根本没有夹含任何个人情绪在里边,这就象那些专卖店里始终保持微笑服务的导购小姐的笑容一样,纯属职业本色,跟个人素质高低没有多少关系。

    “订货会?”邢娟拿着大红色烫金的精美请柬,不解的看着罗凌。

    “广安大势力之间的战火要升温了。而且主角不是南域青蛟和北域雷火。正是因为这样,秦晴才百忙中抽空陪你们大玩三天,增进感情。她是想解除我们和她之间有欠有还的往来关系,将我们变成永久性的客卿。”

    罗凌这么一说,邢娟也很快醒觉过来。“你是说,韩晓璐,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在我们面前‘无意间’表露出对你钦慕的态度的?”

    “十有**。韩晓璐我接触不多,根据掌握的一些信息看,她的心气到没有那么高。我指的是做事上。”罗凌分析的说:“不过,她有一个想成大事的闺中好友,更主要的是,韩晓璐对秦晴似乎惟命是从到了盲目的程度。你以前虽然也是北域的人,但毕竟还算是圈外,跟秦晴隔着一层。韩晓璐则不同,她如果能进罗家,哪怕是名分不正的情人,那纽带关系也就建立起来了。”

    “哥,晴姐这么看重你,为什么她自己不以身相许,那样,把握不是更大?”小青插嘴问。

    “既然婚姻爱情已经是筹码,一个有着不同寻常梦想的女人,当然会让这筹码最大利益化。我的实力,再加上轩辕不破那样的势力和仪表气度,差不多就能让秦大小姐以身相许了。”

    一直充当听众的小紫微微蹙着眉道:“晴姐不像是那么市侩的人。”

    “小紫,这不是市侩。”罗凌正色道:“秦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作出了选择。时间有限,精力有限,条件有限,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想达成大目标,不付出一定的代价又怎么行?我没有看不起秦晴,更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她选择怎样的生活是她自家的事,可如果将咱们算计进去且贪得无厌,那就不能听之任之了。”

    “哥,我们不会真的要对付晴姐吧?”小紫一脸担心的问。

    罗凌笑了笑,小紫心地最是善良,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显得比较烂好人,有些象射雕中的包惜弱。这样的性格,到更适合过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否则经历越多,受伤越多。

    “怎么会?”罗凌说:“彼此的关系远没有那么恶劣。况且,还要呈她危难之时救助的情。只是近邻难做,就做个远亲好了。罗家是罗家,秦晴是秦晴,没必要非得不分彼此才算是好。”

    听罗凌这么说,小紫才放心的点点头。“晴姐姐性情好,跟大家又处的那么融洽,而且事业上也不容易,能帮一些就帮一些,人心总是肉长的,相信她一定会记得我们的好……”

    这次,连邢娟也只是一笑了之。秦晴要的,又何尝仅仅是帮一些?况且,这里的帮,可是玩命的营生,秦晴如果需要的是一个会计,肯定不会想到罗凌。

    “好了,我去睡一会儿,中午如果没醒,就不用叫我吃饭了。这三天没怎么休息,身体状态需要调整一下。你们看着收拾吧,主要是生活必需品,家私之类的就不必带了。我在找房子的过程中采购了一番,已经运了过去。”罗凌说着取出空间环,递给了邢娟。

    罗家阖家上下现在就两个空间环,一个是邢娟的3个立方的,平时采购,有这个足够。另一个是罗凌手里这个5o个立方的,这是罗凌为了长远考虑,将手中原来的3o立方的兑出去,硬着头皮购得的,为此他连手里一些比较珍惜的材料也借雷火北域的渠道兜售了出去。也正是因为那些材料,才让秦晴真正高看了罗凌一眼。否则,光以地下魔化研究基地的那些战绩,虽然骄人,却也没有达到殿堂级的的水准。

    邢娟她们需要收拾的东西并不是很多,食品、饮食用具、被褥、身边一些零七碎八的东西,加在一起也相当有限。电器、家私都不用动,甚至简单的留下了一套用品,以方便以后有可能用到。家是搬了,可表面上对外的门户还在这里。这里仍然是罗家,只不过从正屋变成了厢房。

    罗凌一觉醒来,已过了2o点,邢娟三女做好了饭,一直等他自然转醒,才摆上了桌子一块吃。就仿佛罗家只有在罗凌转醒后,才鲜活热闹了起来。这种细微之中体现出来的情意,每每让罗凌身为一家之主的虚荣心很是满足,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奋的信念。哪怕仅仅是为了家中的女人,他也有理由开辟一片完全属于自己的天地。

    用罢晚饭,罗凌让三女收拾自己的行装,而他则将整理好的、准备携带走的物品亲自检查一遍。小心使得万年船,一个细小的定位跟踪装置,就足以让他所有的辛苦付诸流水,这也是他为什么连制器台这类高价物品都列为非携带品的原因。那些仪器,就如同别人开的软件,想要留下一个后门,实在是太容易了。最隐秘的策略就是过尽量简单的生活,一切只用自制的。

    罗凌又挑着留下一部分他认为非必须的物品,罗凌这才让邢娟收入空间环,而他又亲自去检查小青小紫的行装。有罗凌在,三女不需要战斗,但外出基本的防护装还是需要的。不论是未经魔能解析净化的区域,还是幽影位面,都对人有着一定的不良影响。小青和小紫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尽人意,先是被饥饿搞垮一次,未等恢复,又饱受创伤,命悬一线,罗凌一向是拿出呵护新生儿的谨慎来对待姐妹俩的。

    “嗯,防护装着装标准,很好。”罗凌蹲下身帮小紫抻了抻裤脚,并从新将皮扣锁紧。

    “哥,我自己来。”小紫细声细气的说。

    罗凌没言语,继续将小紫的另一条腿上的裤脚抻直,扣好。站起身帮小紫捋捋头,“数你身子最差,以后多向姐姐看齐,做什么事也得有个好身体不是?”

    “我已经很努力了。”小紫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胸。

    “可惜身子骨还是瘦。双修可是很耗体力的。”罗凌笑。

    “又疯言疯语了。”邢娟走过来白了罗凌一眼。小青和小紫直到现在还未破身,罗凌总是拿些荤段子调侃姐妹俩,看姐妹俩羞怯的模样,也是他生活的一大乐趣。这点稍嫌猥琐的癖好,三女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是不解风情,只是比较克制。有时候,明明很欣赏,却故意装视而不见,以示正经。闷骚的男人,秦晴对罗凌的认知在这一点上还是相当准确的。

    以兜带固定,罗凌背着小紫,拉着邢娟和小青,破开缺乏色调的幽影位面,踏上了前往新居之路。大多数物品,包括邢娟以前在北域时的武器装备,都留在了小屋里。

    雷火北域分队驻地的某密室,电子门在轻微的声响中开启,一身戎装的秦晴走了进来。

    “离开了?”

    面沉似水的长风戈点点头,“温度计生了变化,罗凌一家在几分钟前离开了。”

    温度计、氧含量计,这在地下城市是个很普通的物件,有助于帮助人们调节室温,保证室内环境舒适。但是罗凌家的温度计却不是那么太普通,因为它的灵敏度足足是普通温度计的17倍。

    人是有体温的,它对室内温度的影响虽然细微,却也算得上有迹可寻。只是凭此,以秦晴的聪颖,就足以推断出很多内容。

    “象来时一样,一声不响。”秦晴声音淡淡。

    “这个人的弱点仍然是感情。吃软不吃硬,顺毛驴。”长风戈眼中闪动着一种很锐利的光芒。“他的能力很特殊,魔力与内劲融合,这样的例子并多见,而所知道的每一个这样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强者。虽然,我们估测出,他在变身后的实力,大约只是我的75%,但是,一个几乎没有接受过任何正统训练的武者,能够通过自己的钻研和努力,达到他这样的水准。其潜力,还是很值得期待的。”

    “可惜,自从安顺街那场意外后,他已经逐渐摆脱了我的影响。”说这句话时,秦晴一点懊恼的情绪都没有,而仿佛只是在分析一个很客观的事实。那种冷静和旁观者的口吻,都足以显示出她的真实性格,是多么的理性镇定。

    “可以理解。这是成长的力量。提升的也许不是力量,却是比力量更重要的东西。意识、境界。同样的力量,高手只用一分,就可战胜庸才使用十分。驾驭力、控制力、还有对力量本质的深入了解。”长风戈说话时,同样异常冷静理智,典型的古井无波。

    谈论到这儿,并没有继续深入,秦晴话题一转,“他接到邀请了。”说着将一份黑塑皮的公文夹推到长风戈面前的桌上。“这是我们调查到的其他收到邀请的人物名单和详细资料。”

    长风戈打开,连着翻看六七页,抬头道:“象神州这样的公司,也还是犯了人云亦云的错误。将罗凌归在炮灰一档里。那个档次的条件对罗凌根本没有吸引力。”

    “您觉得他会去。”

    “一定会去。他就如同一个得到了一甲子内力,却连调息基础都没搞明白的武者。相对于掌握了的庞大力量,他的技巧太烂,与之相应的修炼法门同样谈不上多么高明。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任何有助于提高他这薄弱点的机会,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秦晴笑,“记得您上次对李晓他们说,罗凌的战技相当实用,是战场杀敌的好战技。”

    “没错,象李晓他们那个层次的武者,有罗凌那样的心境和战技,就是最好的,否则,反倒眼高手低了。用特殊方法强化出来的战力,就如同在空中筑楼。根基不稳,永远不可能登堂入室。应时而生的武者,他们的命运大都已经注定。”

    “很神秘的男人。”秦晴微微一笑。“遗憾的是,安顺街B1区事件的真相,已经随着那场大爆炸被掩埋了。否则,倒是有可能解开罗凌的一些核心秘密。”

    “我猜他是魔裔,象李菀曼(章鱼女)一样。”

    “我们缺乏事实依据,他表现出来的力量,并不具备魔裔的特点。”

    “确实,相关资料太少。我们不了解魔裔到底有多少种形态,因而无法下定论。也许,正象罗凌自己说的那样,他是实验失败品。正因为是在实验过程中被动唤醒了恶魔的血脉,才有他那种特殊的征兆。”

    “九句真话,一句谎言。您认为罗凌的自圆自说中,实验失败品正是那九句真话中的一句。”

    长风戈对宠爱的看了一眼她最得意的弟子。“这不重要,只是给我的论断找个更合适的理由。关键在于,我觉得罗凌跟李菀曼是一类人。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这种假设,这有助于你最终决定针对罗凌的策略。”

    “因为李菀曼,我们不得不放任林祥和马6路在北域辖下的门户基地搞自治。现在您让我考虑这种假设,是觉得我们需要警惕罗凌,还是因他而被殃及的可能?”

    “不,我是希望你加紧行动,浪漫、情调、节奏,并不适合这个时代。你不可能选择罗凌,那么就安排韩晓璐多多努力。不管成与败,我们需要尽快知道花落谁家。一个象罗凌这样不稳定、却又不可忽视的力量,我们不能放任不理。”

    “您要出手?”秦晴这时才真正感觉到了长风戈对罗凌的重视,作为隐藏王牌,长风戈一动,将意味着全力以赴的杀局,这可不光是他一个人的事。

    “在他还没有放出耀眼的光芒,没有被人们给于足够的重视前,死了,也相对默默无闻的多,我们暴露实力的风险降到了最小,却除掉了一颗极具影响力的棋子。这是划算的。”

    “好吧,在神州公司的产品布会上,我尽量尝试促成晓璐和罗凌的关系。”

    长风戈莫测高深的笑笑,“注意方式方法,这件事其实并不象你想的那么困难。罗凌,他其实很需要一个女性的圣骑士做妻妾或性伴侣,没有谁比韩晓璐更适合。罗凌是个重视感情的人,又相当的护短。曲意奉承之下,妻妾和性伴侣,在情感上,他未必就能分的那么清。”

    秦晴没问长风戈,为什么他这么肯定罗凌需要一个女性的圣骑士做性伴侣。这是长久以来培养的一种默契。该告诉秦晴的,长风戈自会说。之外,秦晴打理好属于她负责的那份事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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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凌并未直接将妻子们带到新巢。那里连最基本的防御能力都欠缺,最少也得4个工作日的改建,才能初步入住。而现在,罗凌也缺乏改建的各种材料,他需要收集、网罗、自制,这同样非一日之功。因此,罗凌所选的,是直接就可以入住的所在。

    就在广安机场备用跑道某仓库的下面,那个具备监控地表和地下检修通道的隐秘监控室。只需更换最里边门的控制密钥,一切便都ok。

    滴!代表能源供给正常的绿灯亮了,罗凌依次启动了监控系统,完全可用。

    “从我们离开到现在,这里未被再使用过,很难得。”当初众人走时,罗凌曾暗中做了点手脚,但凡有人通过门户来过,他事后都能知晓。这时通过监控系统全面审视检修通道,通道明显有从机场入口再次进入的痕迹,这里却没有被染指,如果他估料不差,对方不是不清楚这里的存在,就是根本无视这个所在,他们轻车熟路、长驱直入,直奔主题。

    邢娟也从监控上现了、入口处的安全门和通往地铁隧道的升降机,明显有操作的痕迹。“有人在我们之后来又去了地下研究基地。”

    “很正常,七八成的可能性是南域青蛟的人。天下,他们志在必得,否则,未免亏输太多。北域的两个基地,南域的一个基地。青蛟把近四万人卖给恶魔,如果什么都捞不到,是无法向上边交代的。”

    “北域雷火始终不肯说西北门和滨河路那两个外围基地,当时的战况究竟如何。南域青蛟也如同统一了论调一般,莫尼路基地只是报了下人员拯救了多少,财产抢回了多少就算了事。”

    “我想,如果有好事者前往这三个基地废墟挖掘,一定会惊讶的现,废墟下边并没有多少尸体,至少不像轩辕报的那样,绝大多数殉难云云。死了的鸡鸭怎么会有活着的禽畜值钱?绝大多数民众,怕是被恶魔圈养起来才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邢娟吃惊的望着罗凌。

    “事情很快会浮出水面。恶魔势力已经开始了动作,它们的目标是把地球变成养殖基地,而不是戈壁死域。办养殖场总得留点种畜,所以初来时那种疯狂屠杀已经不可取了。至于这些势力跟在这个节骨眼上开产品订货会的公司是敌对关系,还是根本就是蛇鼠一窝闹内杠,那就不得而知了。”

    “公司,恶魔,它们才是这个世界上目前真正的大势力!”经历了这么多,又听了罗凌不止一次的分析,邢娟也明白了。轩辕后裔、战神血脉,这些大型组织,其实不过是象过去的青龙帮、竹连帮一般的社团团体,势力虽大,比之控制着世界经济的公司,世界武力的恶魔,仍是上不得台面的。比较而言,南域青蛟和北域雷火之争,不过是几条街的保护费之争,而公司和恶魔,才是真正的生杀予夺、土地归属之争。

    “这又得牵连多少人啊!”每次干戈一起,最倒霉的总是民众。这简单的道理,小紫还是懂得。想想自己曾经遭遇的苦难,就很难不对民众的不幸深表同情。

    “这一此,民众只代表利润,就像赌钱,双方较量的是道具是扑克牌,而不会把钞票烧掉。”

    “扑克牌?”小青有些不太明白。

    “嗯哼。公司的产品布会,就如同抽牌。恶魔那一方也有自己的安排,究竟谁是同花顺,谁是四条a,就看彼此的手段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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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之主介绍:
某些历史学家认为,人类的历史,就是同饥饿、灾害、疾病……的斗争史。
绝大多数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基础愿望——生存!这也是一种本能,生命的本能!
关于人类的生存能力,还是可圈可点的.杂食、高度智慧、会制造工具、懂得利用环境,改变环境……这些似乎都是优点。
于是,有人用老鼠来比喻人类的适应能力,也有人用蟑螂来形容人类的顽强生命力。
有谁会想到,在某一场浩劫后,人类真的成了老鼠、蟑螂、只能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呢?
这个故事,便是在这样一个世界展开的……深渊之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深渊之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深渊之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