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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宝庆十三郎     湘信有鬼txt下载     湘信有鬼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腊尽余波

    当然,在这些明面上的事情里,很多人对于另外的事情倒是不太关注了。乡里人对于很多理由当然的事情不计较,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像唐家道因为受了刺激,很多人认为他是因为和堂客吵架,导致了堂客琼翠花想不开,后来琼翠花的死因倒好像不重要。按照邻居的说法他虽然没有疯,但是好像神经也有些不对了。

    最大的反应就是,整天便有事没事往弘扬堂老屋跑,就坐在那堂屋边傻傻的看着大门。开始还偶尔流着眼泪,后来被政平十三娘发现了,胆小的政平十三娘恨恨的骂了两次,他便不再哭了,但是依旧坐在门口轻轻念叨什么。

    对于唐家道的这种行为,政平十三娘妯娌可以说莫名的恐惧。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几个人指不定早就暴跳如雷了。但是唐家道好像神智有些不清醒,骂了几次看到没有用,她们便也懒得去管他了。倒是对唐入棋和唐入海都说过,毕竟如今的弘扬堂老屋还是以她们住为主。

    对于唐家道的遭遇,村里人虽然也有议论,但是大多数说的还是唐家道念旧。毕竟他和堂客琼翠花原是表兄妹,这份感情是有些不同的。当然大家介于唐入棋的口碑,加上唐入海也骂了几次嘴碎的人,便没有人去管唐家道这事了。

    时间似乎就这样慢慢的流逝,冬天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迎来了春节。

    随着国家推行的一系列新政,老百姓的日子似乎好过了起来。乡里人的田土到户之后,老百姓感觉到这一切变成了自己的,所以很多人拼死拼活的努力。一些勤快努力的,多多少少积攒了一些余粮和闲钱。一些胆大走出去的,也或多或少的捞到了一些外财回来。

    看着村子里欣欣向荣的场面,似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这些好心情和逐渐变好的生活,也冲淡了年底村里的几起事情的影响。因为春节马上就要到来,在物资逐渐开始丰富的年代,一些家里环境稍微好一些的家庭,已经开始计划进购年货。于是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和经历,在一些人心里感觉到事不关己之后,便逐渐的选择了淡忘。

    当时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在弘政堂这边引起了一些波动,很多人却连知道都不知道,那就是唐双园家的堂客沈素失踪。唐一元的堂客一元怜怜是告诉了唐八天的,但是因为时间太短,唐八天便让一元怜怜不要着急。但是也让一些知道缘由的人收声,毕竟唐一元和唐八天也是一房的兄弟。

    唐八天心里似乎知道一些东西,不过他哪里会和一个妇道人家的堂客去啰嗦。但是听到一元怜怜说自己女儿细园在睡觉的时候,感觉到是有人抱着沈素跑了,感觉到这种事情有些荒唐,也有些令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如果不是一元怜怜历来为人极好,加上唐一元一家人都不是多事的,换个人对唐八天这么说的话,唐八天早就跳起来骂人了。不过一元怜怜说的这么荒诞,就是一元怜怜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毕竟她儿媳妇沈素平时不是个不懂事的。但是她之所以着急,那便是还有一些内幕。

    一元怜怜本来想隐瞒不说,但是知道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她壮着胆子和唐八天提起这件事情,那是从清早知道消息,到二十九爷出殡回客宴之后,沈素还没有出现影子。这是平时从未有过的事情,何况一直住在她家里的彭柏全彭师傅也不见了。本来两件事情没有想到一起,当然一起不见的还有儿媳沈素,这件事就有点让人心慌了。

    一元怜怜之所以说沈素不见了,那是因为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去她娘家的路都不顺畅,学校也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从凌晨开始,她只留下细园和那个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在家,甚至连后门都没有关,人却没有一句话莫名其妙不见了。一元怜怜之所以会想到是失踪,因为这段时间这片的怪事太多了。

    而沈素没有和任何人招呼,居然不知道去哪里了?

    如果别人和唐八天说起这件事,唐八天简直就会喷她一脸再说,但是唐八天忽然想到了有些问题,因为骆冉和自己提过一嘴的事情。所以他倒是没有把事情说满,而是铁青着脸让一元怜怜不要着急,让她先不要到处胡说八道。幸好一元怜怜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这个时候都只会躲在家里哭,等待着唐八天的消息,没有到处去宣扬这件事情。

    唐八天没有见到骆冉的时候,确实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忐忑。但是看到骆冉再次出现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所以可以说唐八天心里其实有些崇拜骆冉的。感觉到骆冉如果在身边的话,他就会莫名其妙的心里便安定了下来。亲自跑到兰花湾,才知道骆冉居然没有回来。

    带着一些疑惑回来的唐八天,还没有去问唐一元家里的事情,细园便跑过来知会告诉,说她嫂子沈素已经自己回来了。唐八天自然有些吃惊,问起沈素的情形的时候,细园哪里敢有半句隐瞒,便老老实实的告诉说,沈素回来的时候病怏怏的倒在床上便睡了。

    唐八天没有多说什么,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和震惊,但是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让细园带话给一元怜怜,让她以后不要大惊小怪的。

    于是沈素自自然然的回到了家里,虽然回来之后便是大病,但是因为天寒地冻的,连邻居也没有人去问她什么,乡邻也只是知道让唐遇仙过去给她吊水了。至于沈素回家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就是几个当事人都没有漏出半个字来,别人就更不会知道原因了。因为她回家之后,连她婆婆一元怜怜都没有吱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事很多人不知道,不过有些人这段时间却失落了。因为在唐双园家静修的彭师傅,突然没有知会便走了。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问起一元怜怜的时候,她面无表情的没有回答。就是家族里的晚辈这些人问起,她也依旧只是和平时的神态差不多,被人缠着问急了,只得到一句高人回家去了。

    要说彭师傅的到来神秘,这边也只有一元怜怜一家人知道。具体说来却是只有沈素最清楚,彭师傅的离去也神秘,可能高人都是这种行为!但是彭师傅的突然离去,还有沈素的突然生病,别人倒是没有感觉什么,一向和善的一元怜怜却整个人都似乎沉寂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人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即使有人想起彭师傅,那也是曾经跟随他学过几天枪棒拳脚的人,或者接受过他的一些帮助的人。他可能没有出现在许多人的生活里,甚至都没有几人见过他的样子,旁人自然也就无从想起了。

    小村里的事情无非就是家长里短,平时大家都按着自古以来的习惯生活着。这个冬天有些不平静,那是因为连续的几个丧事,使得大家心神都受到了一些冲击。虽然有些人在议论着一些不正常的事情,但是翻来覆去的说道的也就是那些道听途说,于是大家也有些麻木了。

    不过倒是有些事情,却被大家经常的挂在了嘴边。尤其是唐平南兄弟家的老人,虽然在她停灵的几天有些小波折,但是确实办成了近几年最隆重的喜丧。虽然最后她也没有落土下葬,但是也隆重的送进了唐家曾经最大的义庄里,暂时供奉在这义庄大宅里。

    也有人质疑这件事情,毕竟义庄后来成了骆冉的家,在现代人来说,这是一件令人很忌讳的事情。他虽然平时长期不在这里住,但是他的几个留在村里的儿女,可是天天住在这里的。

    可是那天出殡的时候,村委的领导遵循了乡里的习俗,没有制止这种人之常情的事情。并且唐八天和唐入海还亲自站在义庄大门,持香迎接灵柩入庄举祭。而骆冉在堂屋里迎接并主祭,可以说给足了唐平南兄弟面子,也是弘扬堂近一二十年最隆重的仪式了。

    随着这几起大事的终结,小村里的乡邻们逐渐的再次回归自然,等待着这一年里最热闹的日子的到来。

    就在大家一片期待中,还有就是一个并不被人注意的人,突然有事没事的再次的出现在了大家面前。这人本来在村里乱窜,前段时间却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他的再次出现了倒让大家好奇了几天。

    村子其实不大,每天发生什么事情,基本上到了晚上大家都会知道。原来这个突然失踪了一段时间的人,就是后来又突然得了疾病病危的神仙矮子。大家沸沸扬扬的忙和了一阵,突然又再次看到了他。听他聊起以后才知道,在临近的这段时间里,他忽然渐渐的好起来了。

    虽然当初他失踪的事情捅了篓子,甚至连县局里都惊动了,还派了乡里的公安过来,可是因为接下来几个人去世的事情遮挡,居然把他这事给淡化了。他具体怎么了,虽然有人问起,他们家人也只字不提,于是大家都只当他是病了。

    但是他也很少出来露面,在大家看到他的影子后,人忽然又不见了踪影。据说是赶在过年之前,和自己小舅子那边的亲戚出去做生意了。

    小村似乎又恢复了正常的平静!(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小河琐事

    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居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永蕙正站在床边微笑着看着我,她那略微带着点羞涩的笑容,和那让人可以放松下来的笑意,顿时让我整个人清醒了过来。这是我许久没有见到的笑容了,我曾经以为她在我生命中不重要,但是这一刻的的清醒,我才知道自己心里一直都在想念她。

    静静的看了足有十来秒,我才想起来,自己这是在家里,面前的永蕙是真实的。她甜甜的笑着,看着我咧嘴一笑,她那嘴唇都翘了起来。

    “怎么这么早?”我一下便坐了起来,憋了半天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看着她在床沿边上坐下,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雪花膏的味道扑面而来,顿时整个人精神的看着她。

    “还早?是你睡傻了罢!”永蕙咯咯的笑着,拉着被子给我挡着了身上,又指着外面的天色说道:“快吃午饭了!我还是听你婶婶说,才知道你回来了!天气这么冷,你想冻坏了怎么过年啊!”她的声音又变柔了起来,看着我有些赫赫的神色,便起身站在那看着我。

    “啊!”听到永蕙这么说,我确实愣了半天,难得睡了个懒觉。这段时间都住在兰花湾里,每天进行着强度的训练。有龙师傅教我每天走着鸡步,和活动全身筋骨关节的寸劲功。也有每天绕着义庄二十分钟的跑步,和整套慢拳的常规练习。

    当然最令我兴奋和忐忑的是,骆伯伯说教我内家功的入门行气方法,居然发现和他给我的那几本书的图案有极大关系。这个时候我才隐隐明白了,他让我和唐玉宝在一起的原因。龙师傅是我父亲的拳脚师傅,据骆伯伯说龙师傅很厉害,但是好像他没有教我别的东西的意思。

    我自然是不好开口问什么,但是学会了前后空翻和一些踢腾的动作。甚至骆伯伯也给我腿上绑着沙腿跑步,每天累得我直吐舌头。当然,他在闲暇的时候也抄写咒语和仪轨给我看,让我慢慢的都记着背会。他画符的时候也让我在旁边看着,告诉我要在什么时候,念什么样的咒语才能画什么样的符,这让我明白了那一张纸的黄纸符,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

    不过这段时间让我感兴趣的是,骆伯伯也教我摸骨,这是真正的摸身体上的骨骼,告诉我一些正骨的原理。我听人说我外公虎胜公也是会正骨的,但是骆伯伯也提到过,说自己的正骨术其实不如我外公的。不过可惜的是我外公只学到了那样技术的十分之一,而他自己完全的掌握了他的这项正骨术。

    这让我明白了,老人和长辈都有自己的故事,只不过很多都湮灭在每个人的心里了而已。随着慢慢的临近春节,我的心里也格外有些期待了起来。这些天天气放晴了起来,据说骆伯伯要去省城过年,虽然还没有定下来,但是他把我每天学习的频率放慢了一些,昨天他有事便让我回来看看。

    其实我隐隐知道,骆伯伯的伤势快好了,因为他露面的频率高了很多,早上也会出来打慢拳了。虽然再也没有那个彭师傅的消息,龙师傅在几天前也回钢铁厂那边了。

    不过我在义庄里面住着,也隐隐听到骆鹰和骆伯伯争吵,那意思便是骆伯伯想着一家人去省城过个年,骆鹰却是死都不肯去。倒是他的那些女儿没有吱声,甚至很少见到她们。我有些知机的明白,骆伯伯家里人的意见好像也不统一。这个时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我都知道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我其实有些茫然,虽然骆伯伯承认我是他的徒弟了,但是一直没有对别人说过。加上在弘扬堂那个老人出殡,送进来义庄的时候,骆伯伯虽然让我站在旁边看着他行动,却也没有把我介绍给别人。说句心里话,这个时候的我有些小小刺激,心里是有些失落的。

    我不知道骆伯伯是为了保护我,反而在心里感觉到他有些故意隐瞒。虽然我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当时都有些被冷落了的感觉,但是最后在骆伯伯继续教我的时候,我也逐渐的把这事给忘了。不过让我失落的另外一点就是,那老人的灵柩进义庄来的前天晚上,骆伯伯居然把唐玉宝送回去了。

    这是一种巨大的失落,我便变得有些尴尬了。

    倒不是我住在这边不安然,而是这边的房子里还住着一个人,那就是以前让我经常想起的时候会微笑,现在却让我经常做噩梦的向茜菲。因为她自从那晚被我们背回来之后,她一直都是昏迷着的,即使偶尔醒来也是呆呆的。但是让我惊讶的是,我和骆伯伯从那个岩洞回来之后,她居然便慢慢的好了,整个人也再次清醒了。

    我本来以为她会吓人的发癫,没有想到愣愣的醒来之后,伤心流泪不止的她,在骆伯伯和她说了一些什么之后,她居然呆呆的坐在屋里不吱声了。看着她那魔怔了一般的神态,和那惨白无色的脸色,和她待在一个屋里我都会发寒。以前的那些好感荡然无存,脑海里尽是她那撕心裂肺的尖叫,和凶恶扭曲的面容。

    我和骆伯伯说自己怕和她待在一起,骆伯伯却没有理会我的紧张。还若有深意正当其事的告诉我说,我身上有血乌桃木木牌,可以震慑一切阴邪的古怪,和她在一起待着对她有好处。我第一次感觉到骆伯伯有些邪恶,当然这也只能在我心里想想而已。听着他信誓旦旦的说着,他就住在隔壁屋里,加上他随时会发现不对,我没有什么好怕的。

    于是在唐玉宝走的第一晚,我坐在屋里烤火,呆呆的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弘扬堂那个老人灵柩进来,我又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以前干过的,给堂屋里的灵柩加香油。

    我不知道骆伯伯知不知道,反正我每晚就坐在椅子上,傻呆呆的等着天亮。而让我逐渐习惯的是,向茜菲也没有表现出竭斯底里和危险性,这让我渐渐的感觉到了安全。向茜菲虽然一直没有和我说话,但是在骆伯伯中药的调理下,我看到她的脸色似乎红润了一些。

    龙八娘和达风晚娘过来看望向茜菲,骆伯伯让我回避了一下。我听到向茜菲哭的很伤心,妯娌们劝慰她养好身体,暂时不要想别的。倒不是我想偷听,而是骆伯伯似乎为了让我胆子大一点,让我过来门边听听她们聊什么。看到骆伯伯那挪揄的眼神,才知道他是知道我晚上没有睡的,想让我知道向茜菲是正常的。

    因为丧子的悲痛,导致向茜菲有些失控,但是因为两个嫂子的到来,让她终于释放出了心里的哀伤。这晚向茜菲主动的看着我,我感觉到她眼神里多了一些生机。想到龙八娘两个下午说的,她妈妈住在地区医院,她妹妹也大病一场,如今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了,看着她那样子我便感觉到她有些可怜。

    这晚来送饭的居然是骆亭,其实我来义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过来。她问我习惯不习惯,还有在这边怕不怕!可能是因为她哥哥骆鹰是我外婆干儿子的缘故,她似乎对我有些亲近。我老老实实的告诉她已经习惯,但是没有回答她自己怕不怕。

    她可能知道向茜菲的遭遇,看到向茜菲有些畏惧的眼神,便又含笑安慰了向茜菲两句。问她吃的合不合口味,因为向茜菲在吃中药,菜很清淡也很简单,但是这个时候大家也不可能顿顿有肉吃的。让我惊讶的是,向茜菲居然低低的回应了,说自己还可以,还特意谢谢了骆亭。

    感觉到向茜菲的正常,让我的心神放松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神恢复正常了,居然开口问我是不是怕。我本来已经不怕了,但是听到她突然这么说,我还真的吓得浑身发寒。

    向茜菲有些伤心,看到我紧张的样子,她哀伤了一回,低低的诉说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孩子,却莫名其妙的没了,这种伤痛自然无法抑制。她叫我不要怕,她心里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不过很难忘记这种伤痛而已。

    后来如何我忘记了,但是我知道自己迷迷糊糊是上了床的,好几晚没有休息好的我,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才有些后怕。但是看到自己无恙,反倒是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向茜菲却似乎好像和自己无关一样,我听骆伯伯聊起才知道,她被人用脏东西附体,最后却是神识受到了影响。

    有我身上的血乌桃木木牌的镇压和威慑,那些不好的隐藏的东西不敢靠近她。在骆伯伯中药的调理下,她是逐渐的恢复了起来。虽然一时间很难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不过她倒是这段时间依赖起我来了,和我说过的话却是多过了她来弘政堂几年时间的总和。

    不过她很快也被龙八娘和达风晚娘接走了,据说是唐殿风的状态不太好,家里人担心他的建康和精神。她临走的时候我看出她有些不舍,不过骆伯伯后来打击我说,那是向茜菲心里母性的思想作祟,看着我有种孺慕的感觉。我不可能和骆伯伯去辩解,只能面红耳赤的低着头不回应。

    让我惊讶的是,某天沈晓华老师来了,后来我才知道是骆伯伯找过来的。她似乎看起来比前段时间要瘦了些,但是看起来要更加白一些。她晚上没有走,还陪着我一起在子时的时候加香油。让我意外的是,她似乎很是害怕,看到我一个一个添加,她回到房里的时候声音居然有些发颤。

    我看到她很紧张,忍不住安慰她不要怕。她躲在被窝里问我怎么不怕,我便想着分散她的注意力,告诉她自己很怕,但是多做几次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我莫名其妙又想到了以前骆伯伯和我说过的话,低声叹了口气说自己被人下了蛊,所以尽量在兰花湾待着,以防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有想到她一下就慌神了,最后害得我迷迷糊糊都不敢靠近她,但是最后实在是困得不行了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就睡着了过去。这晚我做梦了,是一个很绮丽的美梦,但是等我醒来的时候,沈晓华老师已经走了。我失落了一阵,但是在骆伯伯面前没有表露。

    然后是每天不断的循环锻炼,虽然每天累得要死,但是我逐渐的习惯下来。这个时候看到永蕙,我心中的欣喜大过了一切,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激动,飞快的便穿好了衣物。不过被永蕙笑了一回,因为这个冬天我又长高了,而且也结实了很多,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奇怪的感觉。

    但是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至少棉衣棉裤这个冬天是换不了了。永蕙过来一个是看我,二来是告诉我她家要打糍粑了,要带我一起过去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见牡丹和玫瑰

    “二十八,打粑粑!”

    湘楚一地,自古以来便有这个习俗。

    这个具有浓厚的乡村风俗的习惯,是每年腊月最重要的日子之一。老百姓一般都是以本年的新糯米为材料,用乡里的清水浸泡一段时间之后,搁在木制的蒸笼上把糯米蒸熟。然后乘热把蒸熟的糯米放在石质的石窝里,用木棒捣烂至绵软柔韧,再做成大小不一的形状,便做成了年俗中的糍粑。

    不过今年永蕙家的糍粑打的有些早,因为这天才是腊月二十六。不过看到永蕙有些神秘的神态,我禁不住问她怎么回事。她才偷偷告诉我说,今年华园家的糍粑是和她家放在一起的。看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勾得我心里痒痒的忍不住。

    看到我一副猴急的样子,永蕙偷乐了起来,最后还是没有隐瞒我。原来今天她家杀猪,屠夫偷懒华园家的猪也赶了过去一起杀了。都在永蕙家门口那个大土坪里摆开架势,因为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晴天帮手的人便也多一些。

    不过据说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原因就是永蕙的妈妈牛三娘娘做媒,把牡丹说给久园做堂客,大家要来永蕙家正式的见面。不单单牛家当成了一件大事,就是华园家也是慎重其事。

    于是老人们便一合计,就是要把过年的糍粑干脆也打了,正好杀猪有菜还热闹。当然老人的意思很直接,那就是牡丹和久园成了的话,正好乘着年前二十八那天,可以把这做好的糍粑直接送过去。听到永蕙的这种说法,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牡丹和久园的事情说了好久了,但是一直没有真正的提到台面上来,这次看样子是要来真的了。

    不过这事好像和我没有多大关系,那个牡丹虽然漂亮时髦,好像不是我可以靠近的。久园虽然对我们这些人也不错,但是和我们还是有着年龄差距的。

    其实永蕙一提到牡丹的时候,我也突然想到了玫瑰,因为她是牡丹的妹妹。对于玫瑰在我心里的感觉,我现在逐渐明白了,那是更强于对永蕙的,因为在我朦朦胧胧的心里,一直是想把她当成自己未来堂客的。而即使我和永蕙那么亲近,说句心里话,最早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以后永蕙会成为我的堂客。

    玫瑰是一个影子,一直徘徊在心头的影子。以前我想到她的时候,就是感觉到她挺好看的,但是心里想不出别的什么道道。后来我懂事了之后,我便逐渐明白了,这其实就是一种想和她一起的感觉。今天忽然又听到永蕙说起牡丹,我心里瞬间便犹如开锅了的沸水一样。

    永蕙倒是没有感觉到我的异样,可能平时很少能够吃到肉,说着杀猪菜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她吞口水的声音。其实这个时候的人都馋肉的,我也不例外。对于可以去永蕙家吃肉,我没有什么感觉到不好,因为我去她家就好像她来我奶奶这边一样,就好像是自己家里一样。

    人是会长大的,但是在这个对于温饱都还有很多家庭没有解决的时代来说,能够吃上一顿饱肉,是很多人的梦想。所以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这个时代对吃肉的渴望是**裸的。

    我甚至以为,永蕙以前喜欢来奶奶家,那是因为奶奶的生活比很多老人要好,可以说隔三差五的就要卖肉打牙祭。因为奶奶的儿女有几个是工人,不时要给老人一些钱零花的。而且虽然奶奶没有和爷爷一起吃,但是爷爷至少有份退休工资,他们两个人的养老生活都不用愁的。

    如今永蕙逐渐成年,自然没有人再笑话她嘴馋,也把她跟随我奶奶学的一手好手艺,而传为了一种美谈。

    永蕙看我流口水的样子,便呵呵的笑着说,肯定会把一些肉放锅里熬的,到时候去厨房偷两块给我吃。她这么一说我还是很感动的,毕竟这个时候农家养一头猪确实很肥,但是却是要吃上一年的。有的家庭舍不得吃,大半都拿去卖钱作为家庭的收入了。

    一路上絮絮叨叨的闲聊着,可能很大很舒服的太阳,很多人都出来晒太阳。我说起来有段时间没在弘政堂这边了,看到大槐树边上的水井,我忽然有些发呆了起来。想到了那天看到唐命悟变脸的事情,后来他便出事了。虽然后来留住了一条命,但是人却毁了。

    那天听到骆伯伯提过一嘴,说玉宝去她二姐那里了,因为她二姐夫在省城军区。骆伯伯还让玉宝带话回去,也捎了一点土产去省城,可能是准备春节的时候吃的。而且听说这次是玉宝自己要去的,唐命悟家里派人过来兰花湾,想问问玉宝的身体怎么样了,意思就是想让玉宝回家去,但是好像玉宝的父亲唐慈珍挡着了,第二天玉宝就去省城了。

    看着那静静的水井,我却忽然有些发呆了起来。永蕙看出我有些恍惚,便拉着我往前走,我才发现自己居然比永蕙还高了。我有些忐忑的挣脱了永蕙的手,永蕙有些惊讶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了?我回答不出来,却轻轻的摇摇头,看着她的嘴巴撅了起来,不由红着脸低声说走。

    永蕙似乎有些疑惑,但是她没有想太多,快到二十九爷家门口的时候,看到二十九怜怜坐在门口晒太阳,门口还贴着挽联没有撕掉。右哈的姐姐小香看到永蕙,便涌了过来靠近了。她脸上已经看不出来伤感,老人的去世似乎和她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看着那白色的挽联有些不舒服,快步便朝永蕙家门口那土坪跑了过去。因为土坪里已经很多人,大家都在看一个屠夫杀猪。猪已经被杀死了,地上没有多少血,因为这个时候猪血可是极好的东西,大家一滴都是舍不得的。倒是看到脖子下那翻开的伤口,鲜血伴着刃口,让我有些发愣。

    我的到来没有引起大家特别注意,倒是惠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把就抓着了我,吓得我心里不由一激灵,忍不住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一把扣了下去。因为和骆伯伯住在一起,虽然他还没有教我什么对打,但是已经在慢拳上和我拆练,让我形成了一种本能的习惯。

    惠江惊讶的几乎便叫了出来,我才看清是他,连忙便松开了他,幸好看到大家没有注意我,我才稍微的松了口气。惠江一连碓了我好几下才解气,居然问我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才想起来好像没有和大家说起过。我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大家,我在兰花湾住的了。说的话骆伯伯没有对外宣布,不说吧迟早被人知道,就像向茜菲就是知道的。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告诉他,自己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换了几个地方养着,前几天还去兰花湾了。果然惠江对我的话没有怀疑,先是数宝一样告诉我,这段时间村里发生的事情,接着又有些低落的告诉我,他叔叔唐殿风的孩子没了,好像到现在他叔叔还不好,被人接到向茜菲娘家那边去了。

    我叹息了一回,心里浮现了向茜菲的影子,不过马上就被惠江惊醒了。他不断的摇着我,低声说着:“小河快看,小河快看!”我有些郁闷的看过去,眼睛却似乎一下便定格住了。

    一群人正从土马路下来小路,领路的居然是牛永祯和唐久园。而在他们的身后,有着一些堂客和男人,不过最显眼的却是一对女孩。走在前面的那位穿着一件黄色的毛衣,毛衣上绣着一幅漂亮的牡丹图,不正是漂亮的牡丹!而和她一起并排走的女孩,似乎比她还要高上一点点,居然是穿着红色毛衣的玫瑰。

    噢,噢!

    看到这个队伍的到来,看热闹的人都涌了上去。我似乎看到玫瑰朝我看了一眼,不过人似乎有些太多了,她们又是客,很快便被拥着进去牛家堂屋了。我没有马上跑过去,因为我看到有几个长辈在,便知机的先站了一会儿,看到大多数都跟着进屋了,我才慢慢的靠过去。

    土坪里摆着两头肥猪,看着每头起码都有三四百斤以上。屠夫正忙着给给猪捅皮连筋,据说这样可以把猪皮吹起来,最后把猪身上的毛和杂物刮的干干净净。我其实平时很喜欢看他们破开猪的整个过程,了解一下它身体里那每个口可的部位,究竟是长在什么位置,但是今天我没有了这个兴趣。

    因为我看到了玫瑰,我断定她也是看到了我的,因为临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她还是回头看了的。虽然那时被人挡着了半边脸,但是我知道她是看了的,所以我再冷静,也忍不住跟了过去。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是有些思念她的。永蕙曾经和我说她生气了,不再见我了,但是刚刚那一眼,我知道她是想看到我的。

    我不知道什么叫想念,但是此刻的心情,我想就应该是一种想念吧!

    她似乎也高了一些,因为看起来比她姐姐牡丹高了,不过好像也更瘦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余柳堂,想到了那个下午的时光,想到了那个可恨的面孔,也想到了那阵阵令人无法忘怀的呼吸喘息声。但是现在我不像那个时候,我知道自己真正的长大了。回忆起她的身形,我居然有些痴痴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心惊肉跳的预感

    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心里砰砰乱跳的厉害,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永蕙看到我到了土坪,也就没有再跟着我的意思。毕竟家里今天要来不少客人,她是需要忙活的。所以玫瑰她们还没有到的时候,她和小香已经先进屋去了。我在土坪里围着大家一起看杀猪,此时即使有惠江在一旁愣愣的,也难以阻挡我激动的心情。

    因为大家都知道唐久园今天要看对象,加上女方又是牛家牛三娘娘的亲戚,于是顺理成章的,唐久园这边的亲戚几乎都来了。这是一家里面的大事,老人都说“娶坏一门亲,害坏三代人!娶好一门亲,十代延昌荣!”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是细细想下,女性在家庭里确实重要性极为主要。

    所以对于唐久园这一支来说,他的娶亲可是一件大事。不但他父亲这一房的兄弟妯娌全部到了,就是弘政堂当年的住户也几乎到齐了。难得的是壹老太婆也在,沈宝珍陪着她和牛老令婆在聊天,虽然隔着血脉有些远了,但是至少是一房的血亲,而且壹老太婆还是长辈。

    因为这天气实在是难得的好,大家都有些兴奋,都预估着今年腊尽,开年春节一定也是好天气。此前天气阴冷,还下了很长时间的雪。家里有准备的老人,或者子女都在跟前的,熬过这个寒冬没有问题。如果子女不太关心,或者老人单独自己过的,在寒冬的时候就有些麻烦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冬日的暖阳出现,老人和孩子们都笑开了颜。何况临近春节的最后几天,家里没有特殊事情的人家,都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年。这些郁闷了近半个月的人都出来晒太阳了,赶上唐久园的大事,和牛家合着一起杀猪,大家自然都要来乘个热闹。

    这么热闹的场合没有人会在意我,因为年纪比我大的,早就明目张胆去看女孩子了,比我小的根本就不会围着我。那些成年的男女青年,他们到了需要找对象堂客的年龄,看到有陌生的女孩子和男青年出现,自然是忸怩作态或者厚着脸皮靠近。

    因为在这种机会和场合中,指不定便有个机会相中某个女孩子或者男青年。这个时候男女结合还是需要媒人的,如果有哪个男女未经媒人介绍而在一起,是会被家人极力反对,甚至被周围的人诟病的。至于像这种相亲的场合,往往也不会是一对男女,双方都会叫上自己单身的朋友们一起参与。

    因为这个时候的乡里人,在公共场合还是很含蓄的,尤其是事关自己一生大事的时候,往往都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而老人们也是乐得看着这种情形,因为历来男女结合很少像现在这么开明过。

    如今的时代变了,街上的女孩子可以明目张胆的穿凉鞋了,有些时髦的居然还敢穿裙子了。露着光滑白嫩的小腿,老人们难免跟着在后面指指点点,说着这些女孩子伤风败俗。如果只是一两个人这么穿,难免很难承受这种压力,但是如今很多乡镇甚至县城,都是以这种装扮为荣,于是大家知道确实是时代不一样了。

    当初那些一直梳着大辫子的女生少了,很多人都剪短了自己的头发,还有人学着时髦把头发烫成了卷。这种各种各样的卷发,被老人直呼为假洋鬼子。有些老人甚至痛心疾首的呼喊,这个世界乱了,好好的中国人,为什么非得要去学这些洋鬼子的样子?可是自己家的孩子看到别人眼馋,老人也只能表明呵斥,暗地里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眼不见为净了。

    满街上衣服的颜色,也从单一的素色劳动布和军绿的卡其布,便成了丰富多彩的五颜六色,有尼龙布也有花棉布。虽然还有很多人不敢穿的花花绿绿的,至少也敢偷偷尝试鲜艳的色彩了。大街上、乡间里的颜色丰富了起来,大家都其实感觉到了赏心悦目。至于老人们的思想,和这时代的变化,却已经不再等候这些老年人的脚步。

    这时代确实是变了,即使很多人的思想还是很陈旧,但是有很多人也逐渐能够接受新的思想进入了。

    唐久园今天终于穿上了三头皮鞋,裤子是街上最新款的喇叭牛仔裤,衣服却是他妹妹梧园费劲心思编织的粗线毛衣。加上他新烫的猫王头,看去整个人时髦帅气。他拿着一条过滤嘴香烟,拆开了几包香烟满脸喜气,看到人便主动的发上一支,那架势好像今天就是他的新婚大喜。

    场上屋中的八仙桌边,牛三郎正陪着一对男女,年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牡丹和玫瑰姐妹都站在他们身后,牡丹的模样看起来和那堂客差不多,应该是牡丹姐妹的母亲。而她们身后跟着两三个女孩子,显然是她们的朋友。她们花枝招展的俏丽,显然是成了这个场里最耀眼的光芒。

    大家都在起哄着什么,连牡丹这么有个性的女子都有些羞涩,手里捧着一杯红糖枣茶,有些扭扭捏捏的神态。我窜到门边的时候,正好看到牡丹这令人惊讶的神态。唐久园的父母坐在牛三郎牛赤水身边,看着牡丹早就笑的合不拢嘴来了。唐四元看到壹老太婆颤巍巍的走过来,连忙起身迎着了让她坐。

    壹老太婆也没有客气,安安稳稳在十四娘身边坐下,一对眼睛瞪得周圆看着牡丹,不知道她究竟是在看牡丹那漂亮的容貌,还是在看牡丹的面相。看得牡丹都垂下了头去,然后她吧唧了一下嘴巴,朝着身边坐着的十四娘连声说道:“好福气,好福气啊!妹子有福气,久园走大运了!”

    “太婆见笑了,可不能使劲夸久园呢!你看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这是久园得了祖宗保佑啊!不然人家卓家的妹子怎么看得上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其实十四娘早就高兴的满脸发抽。听到长辈壹太婆的评论,想到她可是这一房的老人,又是牛爷的母亲,更是多了几分劲头。

    看着自己正在派烟的儿子,又看着笑颜如花的牡丹,心里好比吃了蜜一样甜。想到刚刚牡丹给儿子奉茶的时候,久园没有丝毫迟疑的,便奉上了准备好了的红包,十四娘不由为儿子机警的转机而骄傲。而牡丹也没有丝毫迟疑的便收了红包,十四娘便感觉到自己要偷笑了。

    这事便算是成了!

    湘楚一地的习俗就是,男女双方大家相约看的时候,一般都会叫上双方的长辈和朋友。约到一个妥当的媒人,或者是长辈家里相看。如今好像还有到闹市中远远看的,这是没有多大把握的;也有约到某个热闹场合莫名其妙看的,这是对自己不自信的;也有那知道对方家庭背景,仅仅单方面看的,这是自己占据一定优势的。

    反正各种各样的相亲不一而足,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最后不管是哪种情形,只要如果看中了对方,都可以顺利的提亲下聘。不过这个关键的环节就是,女方在给男方奉茶的时候,男方一般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准备好的红包送上。一个可以体现男方的大气和首肯,也表示了自己坚定的决心。

    这个红包还有个说法,这就叫看对象的礼信,算是答应双方结亲的标志。

    其实十四娘心里也很明白,牡丹和自己儿子不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心里也早就肯定了对方。不过今天叫上大家过来,一个是给牛三娘娘这个媒人一个面子,二来也体现了自己家对牡丹的重视。因为有牛家在场,双方家庭都已经很了解的。十四娘高兴的原因,那是牡丹不但漂亮,还有一个上大学出来工作了的哥哥,这在乡里可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

    谁家父母对自己儿女不得意?虽然自己儿子没有考上大学,那在弘扬堂也算难得的高材生了,十四娘心里还是很得意的。眼见自己儿子事成,十四娘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不过不经意看到一旁妯娌一奶奶脸色阴沉,十四娘心里咯噔了一下,却也没有太得意忘形,慢慢的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

    别人不知道,十四娘心里却很明白。自己那侄子唐双园因为官场失意,跟人跑出去做生意,这事在乡里人看起来有些不靠谱。毕竟唐双园虽然不像久园这般高学历,那也是村里重点培养的人才。娶了个花枝招展的堂客回来,还安排进了学校里教书。

    不过好像前段时间沸沸扬扬的发生了一些事情,虽然别人没有传出来,但是十四娘却知道如今那沈素还没有好利索。虽然不知道这事和那彭师傅有没有关系,但是彭师傅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说的好听是回他自己老家去了,但是只有鬼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想到这里的时候,十四娘的神态便再次的收敛了一些,免得刺激了自己的妯娌。

    事情顺利进展,厨房传来声音说米饭蒸好了。牛三娘娘便高兴的招呼大家说要做糍粑了,便安排年轻人把石窝抬进来,堂客们和女孩子们便帮忙收拾桌子。这个时候我看到玫瑰朝我走了过来,我的心砰砰乱跳着迷迷糊糊。果然她朝我微微笑了下,路过身边的时候,居然轻轻的朝我说去马路上。

    我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恍如一朵彤云出现在天边。她轻盈跃动的身影,依旧是那么的迷人和令人心跳。可是忽然在我眼前的这朵绚丽的云彩,忽然便被人撕开了一样,那美丽的红色居然被人一下冲击开,在我面前幻成了一丝丝殷红的血色。我心里一阵冰凉,几乎便惊叫了出来。

    再次看过去的时候,玫瑰就静静的站在那株大水蜡树底下,看去就像一个娴静的仙子,我几乎怀疑自己眼睛花了,就那么痴痴愣愣的看着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宁静后的哀伤

    “你看傻了么,呆子?”

    清脆熟悉的声音,瞬间便打乱了我的思绪,我抬头看到玫瑰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由忍不住脸色便红了。想到以前认识她起的点点滴滴,我不由有些心潮澎湃。

    就是这个声音!我不是期待已久了吗?

    “呆子,好久不见,你还好不?”没有等我回答她的话,依旧性急的玫瑰便又张口问我,一对眼睛却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好像要在这一刻看穿了我一样。

    “我?哦!我还好!你,你呢!”虽然感觉到自己比以前明白了很多事情,可是在这一刻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口舌有些打结。

    其实我都没有听明白她说什么,即使看到她熟悉的容颜,其实自己还回荡在刚刚的幻象中。那血红的景象就像被撕碎了的红布,或者在电影上看到的那被燃烧了的红旗,在我心里无法抹去。

    就像一个巨大的身影,站在一座高山之上,眼睁睁看着它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冲击掉。我想到以往自己看到的奇怪景象,好像后来都印证了什么,虽然一直有人不让我说,可是那真的是一种恐惧。如果我心里想的东西,真的在不久的将来应验发生的话,那么是不是代表着眼前这美好,马上就会被摧毁?

    我浑身在温暖的冬阳里有些发凉,甚至都感觉到自己四肢冰凉,耳朵里嗡嗡的似乎什么都听不到,只有人影在我面前晃动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感觉到了恐惧。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因为面前这个熟悉的面孔,是我心里一直在乎的。

    玫瑰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似乎知道我经常会这么愣愣的出神,她这个时候倒是没有催我。看到我的样子,她反而有些些许的陌生和稀奇感了。等我缓缓的回过神来的时候,此刻看到玫瑰那对清澈的眼睛,我还是忍不住便有些慌张。这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到了此刻我才知道,面前这个熟悉的身影,在我心里是如何的重要。

    玫瑰却似乎没有感受到什么,看到我虽然慢慢缓过神,却依旧有些不能全神贯注,在她看来这就是一种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由掩唇咯咯笑了起来。

    听到悦耳银铃般的笑声,我才真正的彻底回神。看到玫瑰那有些古怪,偏偏又忍不住的笑意,我知道自己在她面前失神,肯定被她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情。如果是以往的话,我肯定会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这个时候的我,却因为刚刚的异象,搞的心里没有了半点臆想,反而心里多了几分担忧和难过。

    我不知道什么叫初恋,也不知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是此刻看到笑颜如花的玫瑰,我却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是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如果把永蕙当成姐姐的话,那么一定对玫瑰有过旖旎的想法。此刻看到玫瑰的样子,自然不希望刚刚的异象这是一个预警。

    看着那满含笑意的样子,她显然也是很开心的,毕竟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了。她稚嫩的面孔上多了几分成熟,而我的身形几乎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我们都在改变,不过人却还真的还是那个人。看到甜笑的玫瑰,我心里却似沉到了谷底,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发酸。

    玫瑰显然不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但是看到我愣愣的看着她,似乎在心里想到了什么,居然在这一刻脸儿有了一些发红。她和永蕙不但是亲戚,也是很好的朋友,因为永蕙认识了我。可能在她心里一直当我是儿时的伙伴,可是我们都在长大。

    通过永蕙的关系,她自然会了解我,也知道我家里的底细,但是永蕙不可能事事都和她说。她似乎对我的了解还停留在半年前,这个时候久别重逢的感觉居多。看到我愣愣的不吱声,心思已经逐渐成熟的她,在心里便渐渐有些不耐。即使看到我有些不对,她似乎也没有太多的奇怪。

    她今天穿着红色的毛衣,下面是一条牛仔裤,越发的显得腿长窈窕。而且她今天还穿了一双带跟的皮鞋,难怪开始看起来比她姐姐牡丹还要高一些。而且像她这么时髦的装扮,我在父亲上班的家属区也有见过。那是属于现在最时髦的装束了,像她这么小的少女,还很少有人敢尝试和能尝试,可是似乎她早已经不把自己当小孩了。

    再次的回神过来冷静,看到她这么婀娜多姿的样子,我不由有些站立不安起来。如果非要说是什么心态,我想应该是一种淡淡的自卑。虽然我脚下也穿着翻皮的毛皮鞋,这种皮鞋曾经很被村里的伙伴和少年羡慕,因为大家还只能穿布鞋的时代里,皮鞋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这是父亲单位钢铁厂发的劳保,厂区里的孩子都是穿这种鞋子。

    但是我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就有些可笑了,因为蓝色卡其布的外衣是父亲的工作服改的,裤子也是深蓝色的劳动布。尤其我这段时间长高了不少,看着衣服裤子都短了一截,如果不是穿着长袜子,估计小腿都会露出来,就像后世流行的九分裤了。至于衣袖完全就缩到手腕上去了,我想把衣服和裤子都往下拽拽,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嘢!你好像长高了很多啊!”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玫瑰呼的便靠近了我,兴奋的拿手在头顶和我比高。那种兴冲冲的神态还像以前一样,不过看到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首次她的目光有些仰视我的感觉,身上那说不出来的雪花膏香味,让我瞬间便脸涨得通红。

    以前她也总和我这样说话,不过那时候她都是俯视我的。而现在似乎倒过来了,我虽然没有吱声,但是心里瞬间也有些激动。

    看着她好奇又带着自然笑意的眼睛,我忍不住目光往下看她。她似乎又发育了不少,虽然脸庞显得消瘦了些,可是骄傲坚挺的胸脯,似乎在诉说着她已经长大了。看到她白嫩的脖颈肌肤,和那自然的笑意,我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跳的飞快,心神早已经飞出了很远很远,甚至连刚刚的恐惧都不知道抛到哪里去了。

    其实现在的我确实比她还要高一些,不过她穿着带跟的皮鞋,加上曲线分明的身体,看上去很显得高挑。可能感觉到一些什么,玫瑰的嘴居然撅起来了,就站在我面前不到三厘米,一把便掐住了我的右臂,吐气如兰的盯着我:“你吃了什么营养?居然比我还高了?”她眼里居然带着一丝不服气,好像我天生就应该是比她矮的。

    感觉到她语气里的亲切,虽然她手指并没有用力,但是想到以往和她的接触,即使我的手臂不疼,但是我还是本能的呲牙咧嘴起来。这是我们以前总有的情形,不知道算不算是为了逗她开心,这种感觉瞬间令我如同感觉回到了以前。讨饶般的看着她,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

    看到我惯有的神态,玫瑰似乎有些满足的得意的笑了,那翘起来的眼角令人陶醉。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我的心神逐渐的冷静了下来。眼前全是她那对机灵的眼睛,即使心跳的速度无法慢下来,可是嘴上还是懂的了一些事便说:“我饭量比以前大了,可能天天锻炼的原因吧!现在比以前结实了,也长高了一点点吧!”

    “长高了一点点?”玫瑰的声音再次的拔高了起来:“你都比我高了,还说只有一点点,而且啊!你不说还好,要说锻炼,我心里就来气!”这次她可是真的掐住了,一阵剧痛从手臂传来,我硬是忍住了没有吭声。不过同时她上身居然贴近了我的胸脯,一阵绵软的弹性令人心神一荡,她居然贴紧了我,眼睛恨恨的盯着我。

    虽然手臂很疼,可是看到她那要吞噬人的眼神,我居然不敢偏移自己的目光。胸口传来的那种美妙,我不用看也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此刻我没有半丝的旖旎,因为我看到她眼眶发红了。

    我心神顿时一颤,我知道她伤心了。

    天!

    她还在记恨我当初没有赴约去见她吗!

    本来想好了要怎么回答的我,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记得,而且还这么在意,我瞬间凌乱了起来。甚至我看到她这对漂亮的眼睛,我便知道她是计较的!

    我曾经想到过一幅场景,在一个安静的清晨,一个美丽的身影在土马路上欢快的跳动,目光似乎在远远的期待着什么。然后静静的看着,前方一个少年跑过来,她高兴的迎过来,然后跟着少年一起并排慢慢前行。

    可是,面前的影像慢慢的在眼前模糊,也慢慢的变成了现实,回到了此刻土马路的情形。这里只有我们,也不是那个曾经梦想的清晨了。

    “呀!”她一声低低的惊呼,在她目光中多了一丝惊慌,那是一种恍然失措尴尬的神情。她看到自己居然贴在我的身上,而我正轻轻的抱着她的细腰。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是显然我们都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刺激。她顿时间便如触电了一般推开了我,让我差点便退倒到水蜡树上去。

    我稳住了身形,有些难受惊讶的看着她。可能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她先是脸色有些发白,继而脸色红晕了起来,居然紧张的四下张望着。这个点四周没有人,似乎周围的人都去永蕙家了。这里虽然是主要的土马路,但是这个点也没有人经过。

    看到这种情形,她似乎神情缓和了一些,然后再次慢慢的恢复了常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变化

    可能因为这一推,虽然并没有没有说什么,我看到她那稍微有些慌乱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了一点什么。这几乎就是一种无言的交流,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这就是隔阂的墙,把她和我直接的分开了。看着她的样子我嘴巴动了几下,但是却没有说出话来。

    这个时候其实我很想说,或者说想说一些什么出来。心里也想到了很多,居然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或者说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心里这么清晰过,这么透彻的理解一些东西,但是我发现自己真的什么也不能说。因为除了我们认识,从小玩到大的,别的根本没有什么!

    她和永蕙还算是堂表姐妹,和我根本什么都算不上。这个时候乡里表亲结合的不在少数,老人们一直认为亲上加亲比较好,但是我和玫瑰根本就没有牵连。要说唯一有着一丝牵连的,就是永蕙的奶奶和我奶奶的关系,而还有的便是玫瑰和永蕙家的关系了。

    但是就如我这种不通人脉关系的人,都知道这完全就是不靠边的关系!她能够叫我出来,可能就是一直在心里记挂着,当初说好的去见她,最后却放了她的鸽子。要知道她在学校可是大姐大,几乎连男生都不敢违逆她,而我却明目张胆的失约了!

    我知道,这只是她的借口!在心里,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听永蕙说你前段时间生病了,连学都没有上了,现在好了吗?”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玫瑰匆忙的便主动的探头问我,甚至语气都在急促中尽量显得舒缓一些。她慢慢恢复了脸上的神态,不过看到我没有吱声回答,虽然心里想到一些别的东西,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而且让我惊讶的是,她似乎忘记了刚刚大力推开我的情形,而是像个老朋友一样,再次的靠近了我,那眼神和神态极似嘘寒问暖。

    看着她这么亲近的神态,我却没有了开始那样的激动。表面看到她眼神里似乎有些期待,显然却已经不像开始那么激动,我心里便逐渐的明白了过来,她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面前这个我曾经自认为很熟悉的女孩子,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坐在我身上,或者紧紧挽着我手臂身子,大呼小叫的呵斥我的那个女孩子了。

    她已经长大了,彻彻底底的长大了。不但是她令人羡慕的身体已经成熟,我想最重要的是,她的心神已经不是我可以揣度的了。

    去余柳堂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我们一路欢歌笑语。虽然在余柳堂待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认识了琼垣先老人,得到了他赠送的血乌桃木木牌,然后才有了这段时间的事情。虽然这段时间似乎和玫瑰无关,但是没有她和我一起去余柳堂,没有我们一起参观余柳堂,就不会让琼垣先老人看到我。

    想到那个和善的老人,我心里忽然一阵温暖。因为骆伯伯说过这块木牌的重要性,以前没有遇到事情的时候,我感觉它最多不过是一块会散发香味,雕刻着精美图案的装饰品。在经历了一串事情之后,我终于明白了,它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和无用。

    我后来在想,如果不是玫瑰非要去余柳堂那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想到她站在古柏下甜甜的笑意,想到她站在向家村茶马古道上的无助,还有黑虎村小溪边的慵懒,我一时间有些痴了。

    很多次在我心里都看到一个画面,那就是在柳荫堂后面的学校,我平生看到了一幕最震撼的场景。那就是凶悍的琼禄连欺侮殷家棠的画面,后来在心里怎么也挥之不去。不知道是琼禄连那强势的霸道,还是看到异性的**,甚至说是殷家棠那可怜的妥协,都大大的震撼了我的心灵。

    至于后来玫瑰的反应,如今我都不感觉到奇怪了。因为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少年,虽然我年纪还很小,可是在看到唐金枝甚至沈素所展现的春色后,我已经慢慢的明白了那是怎么回事。至于后来和唐玉宝的意外,乃至于我自己不知情的一些事情,让我完全对当初玫瑰的反应,如今看来却丝毫不稀奇了。

    当初烂如稀泥的玫瑰,把我当成了最后的依靠,可是我现在连拉她的手都不敢了,因为我怕她拒绝我。我心里有些苦涩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令我心里更加清晰。不过从小爷爷奶奶的教导,让我还不至于对任何事都斤斤计较。看到她那无辜期待的眼神,不由强自堆出了一个笑容。

    “还好了,其实问题不大,可能是永蕙和你夸大了!”我有些冷静了下来,便也站直了自己的身子。这次我站在玫瑰面前,我站的笔直挺拔。其实没有丝毫别的意思,但是我感觉在她面前必须要给她一种自在感。不过看着她盯着我,还是忍不住问道:“听永蕙说你不上学了,去你哥哥那边做事了,也有这么长时间了,究竟怎么样啊?“

    对于我的反客为主,甚至极快的便冷静了下来,玫瑰心里还是很惊讶的。再次看了眼我之后,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之后,她才又开口说道:”以前一直都在读书,家里人对我又好,也没有什么约束。这从来没有上过班,突然不上学了,去上班肯定有些怪怪的。不过现在习惯了,感觉自己上班学到了好多东西!“

    她的语气很淡,似乎在诉说着自己平时的生活。不过在我看来,她似乎在回忆什么。我没有这种经历,自然也无法揣测到她在想什么。不过看到她的思虑,想必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毕竟无论是谁换一个环境的话,都不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

    不过可能感觉到我在观察她,她虽然没有特意的转过来看我,但是我感觉得到,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似乎显得很开心了起来,甚至有些得意的看着我说道:”工资虽然不算很高,但是哥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我要努力攒钱然后准备买一台录音机,以后可以学好多歌,那时候我就会天天对着它唱很多歌了!“

    看着她一副遐想的样子,我都有些神往了起来。她说的录音机是现在新出来的,目前时新最流行的家电。以前家里有台缝纫机和自行车,感觉就比一般人家里好上很多了。如今谁家里里有台电视机和录音机,那一定是见过大世面,而且有些家底的家庭了。

    我在钢铁厂见过有人用的了,当然厂区有些部门也是有的,不过哪里是我们这些少年和小孩子可以接触到的。但是越是这种渴望,大家对它越是向往。据说这种录音机不但可以和留声机一样播放歌曲,而且还可以有录制歌曲的磁带。我曾经听叔叔毓园说过,它比他们电影院里的唱片机要高级很多。

    这是很令我们震撼的,因为那玩意儿据说还可以给自己录歌,而且这种录音机的磁带里,现在据说有很多歌曲。有来自于国外和海外的,也有一些是挨近我们国家周边的,反正那歌曲是太好听了。我虽然还没有正式的听过那动静,不过据说当初叔叔他们聚会拿的那台,还只是普通单卡的,我当时都忘了问那是谁的了,不过在弘政堂引起了轰动。

    要说我家里人还真见过这玩意儿,因为我有个大哥在外面工作,虽然很少回家来,但是听父亲和家里的亲戚说起,那简直是个极为荣耀的所在。我虽然不知道大哥待的那个地方是哪里,但是据说什么新事物都是从那里来的,有的时候这也是值得我骄傲的。

    其实上次大哥回来的时候我还小,但是隐隐约约是听到过的,说他们工作的那个地方离大海很近,那边有个地方的人生活比我们好很多,他们都用这种录音机和各种各样用电的电器。想到那耗电的家伙事,乡里人便吸了一口冷气,这平时得浪费多少钱啊!对于很多家庭还没有用电的乡下人来说,也只能凭借想象意淫一下罢了!

    要说这录音机的强大,确实有段时间令我们憧憬。玫瑰也不止一次和我提过,他哥哥家里是有电视机和录音机的,而且播放出来的旋律十分好听。那时候玫瑰总是说起,倒是这次她自己说要买的时候,却没有提她哥哥的事,我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知道叔叔毓园一直还期盼着,我大哥哪天回来给他带一台录音机回来。可是如今县里都有录音机卖了,大哥都也没有再回来过。不知道叔叔心里怎么想,但是在我看来他一定是有些落寞的。

    我对这事记得,那是因为这是叔叔一直吹嘘的,可是好像他这个和他年岁差不多的侄子有些不靠谱。今天玫瑰再次提起的时候,我才又想了起来。看到玫瑰那得意的神态,我知道她确实多了很多见识,哪里是乡里这些孩子和少年可以知道的。我没有太多的开心,倒不是玫瑰的炫耀,而是她所炫耀的这些东西,我以前都听人说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那段时光

    玫瑰喜欢唱歌我是知道的,而且她唱歌还很好听。

    不管是以前有永蕙一起的时候,还是我单独和她去余柳堂的时候,都听过她唱的歌声。那银铃般的笑声,和悠扬甜美的歌声曾经令我羡慕。其实我平时安静的时候很静,但是我想表达自己的时候,就会比较积极。可能是她知道我也喜欢歌的原因,她比较喜欢和我分享她的这个爱好和秘密。

    玫瑰自己也想过以后要做一个演员,因为我们乡下经常会有花鼓剧团下来,大家看到舞台上花鼓戏演员的表演,玫瑰曾经很是憧憬和仰望。我后来还听唐金枝说过我父亲,说他曾经是一个极好的琴手,就是经常给花鼓戏剧团配乐演奏的。当然我认识以及和玫瑰作为玩伴的时候,父亲的这点资本,还没有能够成为我在玫瑰面前炫耀的套路和本钱。

    但是在乡下要成为花鼓剧团的演员,这几乎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乡民根本就没有路子和机会,再说一般的人和家世,又哪里敢有这个想法呢!似乎她的学习成绩不好,在学校里又有些无法无天,虽然有些天赋和本领,但是似乎老师们有些门路的,都不想给她这个表现的机会。

    记得那时乡里每三年都会有才艺比赛,其中最火热的一项都是关于唱歌的,好像那个时候这种选拔人才的机会,都是由县里的文化局管的。因为湘楚一地花鼓戏盛行,在建国之后形成了国家剧种的大流派,曾经出了很多国家级的演员,所以一直是湘楚人心中骄傲的所在。

    但是随着几次的大的运动之后,这种剧种在湘楚一地也受到了一些冲击。尤其是在国家政策再次调整之后,逐渐出现凋零的地方戏曲面临大的改变。在职的演员人心不定面临选择,未知的普通人依旧羡慕,希望有机会进入到这个群体里,所以这个古怪的围城依旧像一个不变的情结,深深的扎根在普通人的心中。

    于是每年湘楚一地的很多年轻人,都会盯着一件盛事,那就是各地市级的剧团,都会安排人员下乡寻找新的苗子。一个可以补充逐渐凋零的演员市场,二来继续挖掘深植于民心中的爱好,可以让演员下乡到各地剧场表演。虽然说不是年年都招收苗子,但是如果优秀突出的话,万一被这些下乡来的演员看中了,也许就是一次极好的人生机会。

    玫瑰为什么这么具有信心?那就是她们那里曾经有个女孩子,就碰到过这种机会,如今据说就是县里花鼓剧团的演员。玫瑰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还不断的说起,那个女孩子和她哥哥是同学,不但漂亮而且还是她们那里的骄傲。说来也怪,像玫瑰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次再次听到她的这个说法,我想到她以前和我说过的话,虽然不知道他哥哥那个同学能不能帮她,但是像她这么小就不上学了,显然会有些影响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有些替她伤怀。这个时候我虽然还不知道,她没有成功具体的原因,但是我相信和她给人的感觉是有些关系的。

    我算是和她比较熟的,知道她在一般人面前好强强势,其实她是个很细腻也挺好的人,但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会这样。看着她满脸的憧憬,就恍如她当天和我说要做演员的想法一样。我想她心里应该一直有这个梦想,甚至一直都在为这个梦想而努力,但是我们都在努力,就一定会有很好的结果吗?

    “那样就好了!希望你以后可以成为好多人都认识的演员!”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是我知道她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还是要祝福她。当然我毫不怀疑她会自己买录音机,毕竟这个时代里年轻人都有这个梦想。看着她那骄傲的神色,我忽然便有些羡慕。自己显然不可能和她一样,因为她可以弃学工作,我目前的状态唯一能干的就是上学。

    忽然那边传来了呼叫玫瑰的声音,虽然没有听出来是谁,但是玫瑰显然有些羞涩,看了我一眼说道:“呵呵,这可要谢谢你了!”听到我低低的嘱咐,玫瑰没心没肺的笑得花枝乱颤,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儿。

    “谢我什么呀?只要到时候我和永蕙去看你,别不认识我们就好了!”我忽然有些轻松了起来,心里惶惶的隐隐还想着刚刚看到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嘴里说了些什么。似乎看到对面的玫瑰有些模模糊糊的,眼睛虽然看着她,心里却不知道想着了什么。

    “知道你没事就好了,以后有时间带你和永蕙去市里玩,那里街上天天有电灯,晚上都很漂亮的。当然还有好多好吃的,好了,好了,咱们回去那边吧!她们都在找我了!”她的声音似乎温柔的令人浑身舒坦,身子轻盈的就像一个飘荡在天地间的仙子,这一刻她好像就是在舞台表演的仙子一样,带着极美的身姿旋身便往回走。

    我轻轻的嗯了声,似乎在这一刻回过神来,看着她优雅的背影,其实心里很想让多待一会儿。不过看着她跳舞一样的身姿,但是我知道那已经和过去的她不一样了。如今她心里的想法我已经无法揣测,只怕我和永蕙在她心里早就完全不一样。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虽然隐隐有些失落,只有也慢慢的跟了过去。

    牛赤水家里正热闹的热火朝天,他为人忠厚老实,加上牛三娘娘又极会张罗,一家人在村里口碑极好。何况住在这边的人,大多数当初都是弘政堂出来的,或者是隔壁遥巨村划过来的,可以说都是近在咫尺的邻居。尤其碰到腊月年终的时候,又有唐久园的喜事,大家一时间的开开心心的聚在了一起。

    成年人自然就不必说了,一些年纪小的少年和儿童,对唐久园也是感官不错,所以把个牛家堂屋几乎抬起来了。大家打糍粑的正忙着打糍粑,这边杀猪去毛帮忙的人也很积极,看着清理也已经基本上差不多了,只等着主家割肉下锅了。

    当然大多数的人都汇集在打糍粑这边,因为不但有熟知的邻居老少,也有刚刚来相亲的人也加入了进来,男男女女年轻人居多,自然是满堂的热闹非凡。看这些男的都脱了外套,轮流的上前打糍粑;女的就站在三张八仙桌前,把打好了的大团糍粑快速的分作很多小团,然后分给这些站在桌前的人,分别压成圆圆的小糍粑。

    大家似乎没有发现玫瑰和我的约见,我之所以没有活跃,那是因为我的两个堂叔唐小牛、唐顾经都在,还有我的两个舅舅唐百雷和唐天雷也在。反倒是玫瑰看到我进来后,点头示意我过去她那边。如果是平时的话,我肯定会高兴的眉开眼笑,但是今天在我心里我却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但是我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反而大方的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站定。这边桌牡丹身边还有两个漂亮的女孩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对她们不熟悉。看到隔壁桌那些年轻人都对这边虎视眈眈,我连忙低着头揉手里的糍粑团。

    久园的母亲十四娘和伯母一元怜怜也是在这桌的,她们不时的看看面前的几个女孩子,似乎在看她们做的糍粑,其实是不断的从上到下的不住打量。要说十四娘也是见过牡丹很多次的,但是牡丹未来要变成自己儿子的堂客,自然她要看个透彻看个仔细了。

    按照乡里人的说法,这也是相看女方的一个方法。看看对方会不会心灵手巧,看看对方会不会有什么不良习惯等等。虽然在后世看来有些可笑甚至武断,但是也有它真实的一面。尤其国人推崇门当户对的理念,大家如果比较了解的话,对于以后的家庭是极好的。至于贤淑静雅这种举止,或者泼辣风火的性子,也是可以从细节看出来的。

    知道十四娘以后会是自己的婆婆,牡丹倒是和伙伴们有些安静,但是也不时低声有些羞涩的窃窃私语。毕竟知道有人当年打量自己,哪怕是再胆子大的人,也是知道羞涩的。让我惊讶的是玫瑰没有管自己的姐姐,而是不住的朝厨房方向看着,我隐隐猜到一点什么,但是没有吱声。

    过了不一会儿,果然永蕙从那边出来,居然朝我们招了招手。玫瑰朝我看了一眼,我们会意着乘着大家正在做着糍粑,便先后朝那边去了。可能因为人多,也没有人干涉我们。

    厨房里满是糯米出笼的香味,看着牛三娘娘正在蒸笼里盛米饭出来,我们早就口水直流起来。这种小时候的盛事,后来的我们再也无法找到,看到我们馋的样子,牛三娘娘自然明白,早就使着眼色让永蕙拿碗过去,用饭勺给我们铲了三下,装了满满一碗过来。

    “好香啊!真香!”我们根本就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了香喷喷的糯米饭,便往口里送。

    “慢着点,当心烫着了!”在大灶边烧火的是牛老令婆和壹老太婆,牛老令婆看清楚是我,心疼的便挥着烧火棍嘱咐我。

    我吐了吐舌头,拿着滚烫的糯米饭在手里,却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永蕙看到奶奶嗔怒,便拉过我到面前,居然鼓嘴帮我吹着手里的饭团。牛三娘娘看得含笑不语,牛老令婆无奈的摇摇头,壹老太婆似乎没有看到一样,而旁边的玫瑰看着永蕙的巨动,不但眼睛里有些发亮,本来不住往嘴里塞着米饭的手,都慢慢的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莫名的预兆

    “呀!好血腥!小河!你,你怎么喜欢看这些东西!”

    看到屠夫熟练挥着牛耳尖刀,从猪肚后腿下一刀带过,飞快的拉开了看似肥厚的肉肚,然后肥猪的满肚肥肠随着破开的地方,都无法阻挡的倒了出来腹腔。

    看似肥厚的猪肚皮,其实是被屠夫吹起来的。随着肚皮被破开,可以看到猪皮也不过薄薄的一层。早就准备好的木盆,在倒挂的猪头下接了满满一盆的内脏。

    玫瑰忍不住退了一步,和一个她姐姐的同学淑媛退到了我的身后,低低的嘀咕着。那迎面而来的一股热气,不但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也有一股诱人的新鲜肉香。玫瑰她们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只见有些老人都嘴馋的凑了过来,嘴巴里赞着牛三娘娘养的好肥猪,喉间滑动着咂巴着嘴巴。

    我并不奇怪的看着屠户老练的切断了气管,整副内脏都落入了木盆后,露出了肥猪的整个腹腔和空空的内腔来。却只见这屠户却换了一把薄薄的分皮刀,飞快的把腹腔里隔膜上那薄薄的两片瘦肉切了下来。这肉似乎都有些透明,肥瘦间杂的让人流口水。

    他切下来的两块不过三指宽半尺长,却没有扔到一旁干净的装肉的木盆里,而是放到木质的案板的砧板上,飞快的切成了一指宽三指长的肉条。然后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直接的抓起肉条塞进了嘴里,居然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

    我虽然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但是看到他吃的满嘴冒油,不由也感觉到有些荒谬和羡慕。旁边的人似乎没有惊讶的意思,而是令我不由闪到一边的是,我耳朵里听到不少吞口水的声音。我偏头看到不少羡慕的眼光,不过他们似乎眼睛都看向了站在一旁,在给屠户帮手的牛赤水身上。

    以前我听过不少大人和老人说过,说肥猪的隔膜肉和肥油最好吃,很多人都喜欢吃刚刚破开的新鲜肉,但是真正见到的话,今天还是第一次。看着屠户津津有味的样子,和那副嘴馋的感觉,让我都不由得有些饿了。

    我回头看了眼身后,玫瑰和那个淑媛似乎有些目瞪口呆,看着屠户招呼着牛赤水尝尝。毕竟这肥猪是牛赤水家里的,当着主人的面吃肉,而且这肉只怕还不少于三四两,在这个时代还是有些脸皮厚的。不过平常屠户凭手艺走百家,似乎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

    不知道牛赤水是胃口不好,还是心疼屠户切下来的肉多,尴尬的回应着自己吃不惯。看到屠户毫不客气的招呼边上的人也试试,看到大家有些心动的样子,牛赤水只好低下头来。因为乡里很多屠户有些嘴馋的爱好,一般只要不过分,主家一般都不会多言,省的让人以为自己小气。

    看到牛赤水不吱声,一旁有些人早就忍耐不住了。屠户一吱声,卓宜早就拿过一条塞进了嘴里,那种新鲜肉进嘴的感觉,让这个汉子居然狼吞虎咽起来。一旁看着的小孩很多,虽然都嘴馋的很,可是看到屠户手里的刀,和那不宵的眼神,都不敢伸手去案板上拿。

    这屠户不过三四十岁年纪,但是操持这个手艺的年份已经不少了,像我这种都算是认识他的,因为隔三差五的,我爷爷奶奶可是他的老顾客。要说屠户这种职业,虽说有些脏和辛苦,但是有个好处就是认识的人多。当然对于乡里人来说,做屠户的话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家里的孩子和老人,或多或少的油水足些。

    我们村里像二十九爷这种前辈,也早就好多年没有持业了,因为屠户也是一个体力活,不是普通的年轻人和老人可以干的。如今都是这些年轻一辈的屠户在买卖,在国家推出新政之后,已经允许大家走街串巷买卖各种肉类了。当然他们还不能和二十九爷这些食品站的老人比,因为他们还只能算是乡间的一些私屠。

    难得的是屠户居然拿起一条肉,走到了一旁晒太阳的唐先园身边。因为唐先园在当年瞎了眼睛,闻到肉香之后,又听到一旁牛赤水说话,自然也是把肉塞进了嘴里,吃的口水直流。

    “这些人好恶心!”耳边是玫瑰低低的声音,我因为退了半步,几乎是和她们站在了一排。我看到淑媛轻轻拉了玫瑰一下,似乎是示意他别让人听到了。玫瑰有些不开心的撅起嘴,忽然偏头看向我,指着木盆里的内脏,低声对我说:“你说说,他们不恶心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看着木盆里的心肝肠脾,虽然这都是诱人的食材,可是看到这满肚肥肠的内脏,我却忽然感觉到自己有些翻肠倒胃。因为我忽然记起了骆伯伯和我说的话,他告诉我说要学会一些东西,必须要首先了解一下人体。

    因为知道我以前是胆子极小的,他不断的拿出一些东西来给我看。包括一些已经很多年的骷髅头,还有一些人体某个部位的骨骼,当然也有一些看起来新鲜的某个器官。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怎么来的,但是最初看到的时候,还是令我浑身汗毛直竖,心里都发寒和双腿发软。

    不过骆伯伯却教了我一个大胆的窍门,他告诉我说平时不要害怕,要想以后能够了解了人体是什么样子的话,平时有时间多看看别人杀猪。我当时听到这个荒谬的说法,感觉到骆伯伯在和我开玩笑。不过在我兴致勃勃的仔细看完一次之后,我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在兰花湾待的时间不算太长,平时见到杀猪的机会也不会太多。就是以前遇到过杀猪,如今看来除了记得家猪嗷嗷大叫之后,就是香喷喷的猪肉上桌,大家哄抢的情形了。至于屠户怎么把一头肥猪收拾好的,我却已经没有了什么印象。但是今天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个情形,心里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骆伯伯说的话,他说这人除了头和猪不一样之外,要说别的东西还真的差不多。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猪是人养来吃肉的。他说如果人死了之后解剖开的话,身体里的东西内脏和这猪差不多,就是很多器官大小都是一样的。此刻看到倒挂在木杆楼梯上,已经开膛了的肥猪,和满盆的新鲜内脏,我脑海里居然全是血水翻滚着。

    “小河!小河!你发什么呆?是不是也馋了?”玫瑰有些戏谑的在身旁问我,让我再次激灵的回过神来。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居然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看到她和淑媛都看着我,我一时间就是知道她是开玩笑,也有些回答不上了的感觉。

    这个叫淑媛的女孩子据说和永蕙也有些亲戚关系,可能看到玫瑰作弄我的意思,轻轻的推了玫瑰一下,有些嗔怒的低声道:“你这嘴皮子,到哪里都招人烦,当心以后没人要你!”

    “哟哟!这还刚刚认识就帮上了!”玫瑰有些不宵的白了淑媛一眼,看着我笑着对她说:“人家爸爸可是钢铁厂的工人,大哥又是这老屋里第一个大学生,你要是嫁给她的话,以后这猪肉可是吃不完的了!”

    这淑媛其实我以前是和玫瑰一起见过的,不过她年龄和牡丹相仿,我对她自然是不了解的。不过虽然她的衣着不如牡丹和玫瑰姐妹,但是仔细看的话,她的容貌还要强过牡丹,和玫瑰比起来是丝毫不差的。真正说认识的话,还真是今天刚刚和永蕙一起的时候,玫瑰特意介绍的。其中还有另外一个我刚刚看到的,叫苟小慧的女孩子。

    认识她们只是永蕙和玫瑰的善意,但是她们都是到了可以相对象的年龄,自然比我们几个要成熟的多。听到玫瑰这么说我和逗趣她,这个淑媛居然没有生气,而是狠狠的一把掐住了玫瑰的后腰,眼睛却再次上下打量起我来了。

    屠夫早就继续清理着楼梯上的肥猪,牛赤水也没得纠结的份了,因为厨房里牛三娘娘另外一笼米饭又蒸好了,吆喝着准备再次打糍粑了。有些人虽然对案板上剩着的隔膜肉恋恋不舍,但是也不好厚着脸皮讨吃再进去。屠夫似乎深谙为生之道,也不再主动和边上的人招呼,手下不停的干着自己的活计。

    我虽然不知道淑媛上下看我的意思,但是被一个成年的女子这么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我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看到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骨溜溜的转着,便也知道她们话里道道多。但是我也懒得想这么多,因为这段时间我的思想变化太快,知道只要不被人注意的话,自己心里想些什么反正别人也不会知道。

    淑媛无疑对不少年轻人是有吸引力的,我记得当时我舅舅唐百雷他们都一直盯着不放,但是这个时候看到她盯着我的样子,我忽然感觉到有些搞笑。一种无聊的自私忽然在心里升起,想到玫瑰刚刚说的话,我居然有些虚荣的飘了起来。

    “你个臭丫头,是你自己想嫁给他吧!”淑媛居然脸色一变,有着一丝古怪的笑意,看着我朝玫瑰说道:“你还别说,你和他还真差不多,真的还是挺好的了,你要是嫁给他的话,我估计你爸爸妈妈马上会答应!”她本来被玫瑰笑话,没有想到她终究大着一些,马上便反客为主的攻击了。

    玫瑰本来只是和淑媛开玩笑,没有任何其他的心思,但是被淑媛这么一说,瞪着她的眼睛一时间居然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这个年代的少女

    玫瑰此刻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被淑媛回敬了一番话之后,居然脸儿通红的站在那里没有说出话来,就是一旁的我都有些惊讶。

    这些话虽然说的是我,但是无疑淑媛是拿我对着玫瑰说事。我耳边隐隐听到淑媛的嬉笑,我心里却想着一些诡异的事情,所以对于她们的嘴皮功夫,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管在什么时候,似乎女孩子都要比男生要成熟的早,虽然这是我后来慢慢总结出来的规律,但是任何时候知道都不晚。因为这种后知后觉,曾经令很多男性深受其害,等回首明白一些事情的时候,往往已经是时过境迁了。何况是在这个营养供给还不充分的时代了,很多男生往往发育和成熟要晚上四五年。

    对于淑媛的话我其实是明白一些的,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直接的,虽然大家不像后世那么开放的牵手、拥抱、亲嘴之类的表面行为,但是对于真正的聊到相亲或者成家,他们会比后世的人更加的坚定。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婚姻,指的就是以后组成的家庭,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以后会离婚这个词。

    这个时代的人,会看重双方的家庭是否匹配,个人是否吻合家庭的需求,而没有太多的金钱冲突。虽然也会涉及到利益,但是往往指的是工作,以及家庭教育的高低。金钱不是衡量人生的标准,因为这个时候大家的生活还没有天和地的差距。这个时候老师还是崇高的,学历还是含金的,商人还是战战兢兢的,劳动人民还是可爱的。

    不过因为短短几年时间,许多家庭因为时代的变革而变迁,家庭生活环境逐渐的差距正在拉大。而这个曾经是工人阶级最美好的时代里,如果一个家庭里不但有工人,而且还有大学生在,自然在普通百姓的心里认为,这已经是最美好的未来生活了和家庭了。

    我这个时候还比较小,对于自己家庭的组成一直不够了解,因为家里人从来不曾提起过。不过我隐隐听到过别人笑话我,虽然只是乡里人的俚语,但是我也隐隐明白了。我和大哥不是一个妈妈的,因为大哥的年龄和叔叔毓园差不多了,自从考上大学出去工作后,就很少回来家里了。

    但是我父亲唐良园是钢铁厂的工人,这在村里还是很威风的事情。有人羡慕他有个有出息的儿子,早早就考上大学,而且还去了极好的地方工作。自己有在国有企业工作,在家里还有个儿子在身边。在别人看来,我父亲未来的一切都将是我的,所以无疑我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宠儿。

    不说我成年后这种家世状态,就是我都知道父亲厂区有个例子。那保卫科科长的儿子是个弱智,但是因为保卫科科长身份的原因,凤岭村居然有个适龄的女孩子,愿意嫁给了这个弱智。不管别人怎么看,但是这个女孩子因为嫁人,变成了钢铁厂的临时工,而且听说正在准备转正身份。

    很多人虽然嘴巴上不让人,但是心里还是挺羡慕这个女孩子的。

    当然玫瑰和淑媛她们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她们家里的父母肯定有着自己的准则,一个普通老百姓可以嫁给一个工人的话,肯定要么长得花枝招展,要么在当地有份不错体面的工作。这事是一个基本原则,因为人家工人家庭本来生活环境不错,和一个普通人结亲的话,无疑降低了自己的生活质量,也将面临着各种福利保障以及后续子女的问题。

    就像向茜菲当初嫁给唐殿风一样,据说如果不是他大哥唐顺风和二哥唐达风的身份,一个是国有企业的工人,一个是当地有名的老师,我估计唐殿风再厉害也无法娶到向茜菲的。因为向茜菲不但漂亮,而且她哥哥也是在钢铁厂工作的。像她这种容貌不说和工人结亲,就是随便嫁给一个乡镇机关的工作人员,那也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这种虽然还没有太明显阶级区分的社会里,却因为在思想逐渐解放的年代,人心已经出现明显的区分,也有了更多的要求和追求。尤其是老百姓对物质生活的追求,已经显得有些**裸。今天看到这个邻居买了自行车,下半年自己一定要想办法也买一台;今年看到这个邻居买了电视机,每年一家人努力一定要买一个。

    这种无形的攀比,在某些时候说来无可厚非,但是其实已经是民众思想变化太快的一个先兆,以及爱慕虚荣的膨胀,在很多人心里开始根深蒂固了起来。

    我后来才知道,可能在淑媛这些人的眼里,我当时在她眼里应该就还是个孩子,不然她们还真的会心动的。虽然我的身高已经和她还有玫瑰差不多了,但是玫瑰也不知道和她说了一下我的年龄之后,估计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看着我的神色似乎带着一些挑衅的意味,就是那种拿我开涮也没有关系的感觉。

    要说这个时候我还真的没有在意,因为我其实和她还不太熟。虽然她很漂亮也迷人,但是我感觉她应该比玫瑰难对付。看起来她应该更成熟一些,可是可能不是那么熟悉,或者她心里某种不安在作祟,她居然感觉到我不吱声,可能是令她极为兴奋。看着她看着玫瑰的得意的样子,我忽然感觉到有些索然无趣起来。

    似乎看到玫瑰也没有吱声,可能是了解玫瑰的性格,淑媛居然没有放过玫瑰的意思。尤其是看到许多成年人都进堂屋去了之后,她竟然附耳低声咯咯的笑道:“正好牡丹今天看档(看档:湘楚一地土话,男女相互相亲的意思。不同于普通男女相会的是,它是特指某种有目的,双方有了意向的相亲。),你就和她一起办了吧!”

    这边淑媛说完还不待玫瑰反应,她先笑得直不起腰来了。一把抓着玫瑰的手臂,也不管玫瑰脸涨得通红,便笑得莹白的面孔通红了起来。我看着她们没有马上离开,虽然玫瑰暂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至少我和玫瑰比较熟悉一些,看到淑媛逗趣玫瑰,虽然也知道淑媛没有什么恶意,却也有些替有性格的玫瑰忐忑。

    恰好牡丹和那个叫苟小慧的女孩子一起出来,跟着的还有永蕙的姐姐永萱,和弘政堂这边久园家的姐妹和堂姐妹,大家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和谐客气。大家看到这边的情形,虽然有些明白是在打趣,但是毕竟没有完全听的真切,也不知道淑媛为什么这样,便都一起围了过来。

    牡丹扶住了笑得花枝乱颤的淑媛,看着自己妹妹绷着脸没有说话,虽然没有生气的意思,却是眉毛慢慢竖了起来。牡丹历来是知道自己妹妹的,淑媛又是自己的朋友,便知道这是妹妹心里有主意了。她不想掺与进来,不过想到今天来的原因,不由看了妹妹一眼,生怕她不知深浅的玩起来。

    其实牡丹自是个有主见的,心里的道道哪会少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自己也了解自己的妹妹,便也不吱声也不张扬,因为久园带着一帮年轻人就站在堂屋门口,虽然没有过来也看着这边。不管平时怎么样放肆,至少今天的主场是自己,自己让这么多人盯着,自然要保持着一定程度的体面,所以笑眯眯的没有吱声。

    说句心里话,如果以前有人拿玫瑰和我开玩笑的话,可能在我心里还会有些小小的虚荣。可是今天见到了玫瑰之后,听到她的言行举止,我便知道不管如何,在她的心里看来,我不过是她比较小的时候,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小伙伴而已。至于我曾经心里想过什么,她应该都不会在意的。

    其实像她和永蕙比起来,两个人都是漂亮的。不过她要多了几分灵动和跳脱,但是永蕙看起来比较贤惠和体贴。弘政堂很多人也拿永蕙开过玩笑,不管是永蕙小的时候,还是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少女,大家似乎都感觉到牛家的心思很正常。毕竟永蕙不懂事可以理解,但是牛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牛家的人任凭别人开玩笑,甚至也喜欢听别人开玩笑,我后来揣测就是当初他们有过这样的想法。让永蕙成年后嫁给我某个表哥,成为我奶奶的外甥堂客,那就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但是看到永蕙一直和我亲近,而我也十分缠着永蕙,虽然差着一些年龄,但是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于是这种放任的心思更明显。

    因为只要我家里爷爷奶奶在,他们没有任何异议的话,这件事情都是有着一丝可能的。虽然如今随着永蕙的逐渐成年,按说要更加注意和我家的距离了,可是因为我和永蕙一直很好的缘故,就是邻居们都没有任何人感觉到意外。因为永蕙的大哥牛永祯毕业,也成为了村里的准驾驶员,大家都知道这是我家的缘故,尤其是我父亲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当时我只是隐约知道一些这些人情世故,但是在乡里人看来,能够让家人的生活改善,能够让子女以后有个翻身的途径,那就是应该要知恩图报的。因为我家和永蕙家几十年的关系,要说感激的话都是多余的,只要两个老祖宗都还在,这一切似乎都是正常的。

    “淑媛姐姐,不说我能不能嫁出去,要真是小河成了你男人,我估计你家里的伯伯和伯娘都要笑醒了!”玫瑰居然含着笑意,却咬牙切齿的对着淑媛。看着那样子恨不得吃了淑媛,但是大家都知道她是开玩笑的。

    “切!”淑媛没有说话,却呲了玫瑰一口,看来牡丹几个一眼,又斜斜的眼光看向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春节前的喜事

    几个如花年纪的女孩子,一段悠闲无虑的时光。就在这朴实无华的乡里,时光和生活在不经意间溜走。许多老人看着大家的眼光有些羡慕,不知道是感慨着时光的流逝,还是在回忆着自己美好的青春。就在嘻嘻哈哈的嬉闹笑语声,在牛家门口的土坪里汇聚成了一道风景。

    这个时候屋里准备打糍粑了,一些青年都看着这边,期待着这群少女进去。这里有牡丹那边来的几个,也有这边一堆大大小小的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围着笑个不停。我已经被她们挤到了一边,想必她们的话题也转移了,不过偶尔还有人看来我这边。

    让我惊讶的是一个人比较沉默,那就是我以前的死党惠江。按说这里应该算是他的主场,不过可能随着年龄的变大,他也正从青涩的小孩变成了少年。

    从自己的角度分析惠江,我认为他应该和我一样。不过两个鬼友挺长时间没有了交流,我相信他应该不像我这段时间的际遇。心里有些淡淡的怀念,可是随之心里思虑更多。看到惠江也一直站在一旁羡慕的神色,我也不好吱声。

    似乎从上学有了区别之后,我和他变得有些生疏了起来。当然不是我刻意的回避他,我揣测着是不是他因为留级,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后来我们又经常不在一个班级上课,于是我们不像以前一样活动那么多了,最明显的就是放学回家都很少一起走了。

    但是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干过很多年幼荒唐的事情,可以说彼此都是极为了解的。这个时候就是不说话,看到他那眼神,我都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几个少女在那对我指指点点,他脸色一直紧绷着不语。阴沉的脸色不知道他想什么,我却似乎有些明白,不由走近了惠江这边。

    “她们这是干嘛!把你当猴看吗?”惠江有些声色俱厉,看着几个女孩子的神色,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替我抱不平,我却知道他是恨不得这些人踩我两脚。

    对于女孩子的这种痛恨,我想是来自于我们当初的不懂事。虽然我们互相是损友,但是其实都没有什么恶意。尤其当初偷窥人家洗澡的事情,我们都是相互掩护的。虽然不知道大人知道多少,至少我们自己相互掩耳盗铃惯了。

    我用手肘轻轻的顶了他一下腹部,眼神看着那眉开眼笑的淑媛,示意他看过去。这个发育良好的女孩子,即使是穿着大毛衣,可是随着她那夸张的动作,也让她那丰满的上围夸张的乱颤着。

    据说这个淑媛的父亲和牡丹的父亲是兄弟,但是却又关系极为复杂,不是那种亲兄弟的血缘,但是她们至少算是亲戚。跟随牡丹一起过来,算是她们家里的礼节,也是因为她和苟小慧、牡丹几个年龄相仿的缘故。那个苟小慧虽然没有她和玫瑰的容貌,但是也比牡丹差不了多少,在乡下也算是极为漂亮的了,几个人在一起这些年轻人眼睛都看直了。

    顶了顶惠江之后,意思自然是很明显,虽然没有说出话来,他自然是明白的。

    没有想到惠江居然白了我一眼,眼睛却也不舍的看着几个女孩子陆续往屋里走,似乎做出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不由拉着我到一边,嘀咕着拷问道:“她们在说你罢!”

    “谁知道啊?说不定他们看中了牛永祯那些人!再说了你管她们说谁!”我没有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看着这个口不对心的家伙。其实如果换成以前的我,肯定也会犯这个毛病,但是这个时候我懒得去想这些问题。看到她们都走进堂屋的时候,不死不活的当头,谁知道那个淑媛居然回头看了过来,而且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意,让我不由楞了一下。

    “还说没有猫腻?看那贼笑的样子,怕是玫瑰那个嘴巴多的,又在炫耀你大哥吧!”惠江几乎是在低吼,不管他是嫉妒也好,还是羡慕也罢,反正他的神色有些不忿。我也懒得分辨什么,不过想到这个淑媛的眼色,心里有些不明白。

    难得的是惠江没有追问,而是忽然捏住了自己下巴,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站在那里。那里虽然没有长胡子,可是汗毛已经有些浓密了,显然他身上的毛发比我还要早。

    “就你想的多,你脑壳里装的什么嘛!”我居然教训起他来,看着他一副不以为然莫测高深的样子,我有些无力的说道:“她们可是要嫁人的年纪了,我们看看就好了,难道你还想达风老师先给你找个堂客?”我没有放过惠江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后嬉笑挤兑他。

    “老实说我还真想看看她们洗澡的样子,不过说到找个堂客,你想皮被扒了啊!”惠江被我呛得白眼乱翻,不过无耻还像以前一样。我都忘记了我们什么时候对异性这么感兴趣了,不过我想应该是叔叔的那些电影杂志影响的居多。毕竟平常人平时很难见到那些画面,那些漂亮的衣服和打扮,乡里人想都不敢想的。

    其实我们平时拌嘴习惯了,对于这种互相挤兑根本都不算什么。我们连尿尿都比过远近,这种言语间的挤兑,完全就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很久没有有过这样的拌嘴,我们忽然便再次的亲切了起来。相互的看到眼中的嬉笑,我们会意的似乎回到了以前的时光。

    本来似乎有些生疏的尴尬,可是几句话之后我们知道还是以前的自己。我们没有马上进堂屋去,而是鬼头鬼脑的道一边。惠江难免审问了一番尴尬女孩子的缘由,我自然嬉笑着扯呼了一番搪塞。惠江似乎没有在意我的应付,反倒是忽然提到我们以前的辉煌。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歪着头看着他,表示现在是冬天有些无能为力。不过随后惠江放肆的语言让我有些沉默了,因为他忽然提到说永蕙长得漂亮了,那种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了。我心里有些小小的生气,但是我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警告了他一句说:“这要是让令婆知道了,是要扒皮的!”

    惠江有些不以为然的不宵,我们没有再说什么,随着进来堂屋之后,里面已经热火朝天了。这次我没有过去和玫瑰她们一桌,因为那边已经人满为患了。就在我还张望的时候,永蕙却站在厨房门口看过来,我似乎明白了过来,和惠江一溜烟般的窜了过来。

    厨房里不但有糯米的香味,这次还多了另外一种香味。那就是一口大的荷叶铁锅,正把卸下来的猪头炖在锅里。自然还有一些猪颈肉,和一些中午准备用来招待客人的肉。虽然肉离着熟透还要一段时间,可是猪肉散发出来的那种香味,早就令人垂涎欲滴了。

    大锅没有盖,灶炉里大柴烧的红旺,锅里的汤水翻滚,已经变得有些乳白了。看着那已经变形的猪头,我没有了那些害怕的心里,站在锅边也有些流口水了。看着几块四指宽的长肉条,我有些惊讶于牛三娘娘的大方。

    要知道这个时候普通人家里一个月难得吃一次肉,像这几块肉不得有五六斤的架势。两三桌客人用上两斤肉已经很体面的了,这么多用来招待客人可是大手笔了。

    不过我很快从牛老令婆和壹老太婆的口里听出来,这几块肉条有两块是十四娘家那头猪上切下来的。可能感觉到为了久园相中牡丹,平时不算小气的十四娘还是主动割肉酬客。乡里人朴实,牛三娘娘自然不会和十四娘客气,因为大家知道就好,这样用来招待客人大家都体面。

    看到我和惠江进来,牛三娘娘眉开眼笑的,把面前灶台上几个瓷碗里撒了一些葱花,然后拿着铁勺舀起大锅里的滚肉汤,便分别盛在了瓷碗里。肉汤在瓷碗里打转,烫开了葱花的香味,看得人口水直流食指大动。牛三娘娘却先给壹老太婆端了一碗,永蕙给奶奶牛老令婆端了一碗。

    我倒是没有马上上前,我知道一定会有我的,因为我在这厨房里吃东西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就在牛三娘娘再次端起一碗的时候,却看到二十九怜怜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虽然没有说话,却也没有退走的意思,甚至眼睛直勾勾的便看着壹老太婆轻轻吹着手里的肉汤,喉间的喉结不住的滑动着。

    牛三娘娘见机却是快的,直接端着肉汤便到了二十九怜怜面前,含笑说着:“也是凑巧了,怜怜快尝尝新鲜的肉汤!”

    二十九怜怜没有隐藏脸上的渴望,口里却说着不要客套,看到牛三娘娘到了面前,却依旧主动的接过了那碗肉汤去。

    我和惠江是必不可少的,虽然没有吃肉,但是在这冬天喝上一碗新鲜的肉汤,真正是极为难得也极为鲜美的。这也算是一桩大喜事,牛三娘娘促成了喜事,脸上有光更是笑得开心。听着二十九怜怜的恭维,一边也客气的谨慎,言语中却难掩喜色。

    要说凑巧的是,不一会儿居然看到我外婆虎胜十四怜怜和十四娘一起进来,外婆看到我似乎没有意外,倒是她怎么来了我倒是有些好奇。不过随后从大家言语间的话题,马上便听了出来。原来我那舅舅唐百雷,其实比唐久园还要大上一些。这唐久园都相中了对象,我外婆其实也早就着急了。

    这不乘着天气好出来溜达,听到这边的动静,看到两个儿子都在,便向厨房里几个老人求教。最后牛三娘娘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便想了一会儿说道:“今儿来的几个妹子都不错,但是她们好像自己有些主见,要说百雷的事情,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和那个小慧倒是表姐妹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接二连三

    大家正说着,那边一元怜怜过来催着盛饭过去打糍粑。忽然看到厨房里一屋人,她先是楞了一下,不过倒是没有吱声。

    谁知道我外婆似乎正感觉话题不多,却是嘴多的问了句:“一怜怜,久园这么大的喜事,怎么没有看到你家小沈老师出来啊!”可能看到一元怜怜没有回答,心里有些纳闷,却依旧没有想到别的东西,快嘴的说道:“冬天里这么大的太阳,这些年极是难得的,带着孩子出来晒晒太阳多好!”

    “是啊!今天太阳真好!”一元怜怜听到我外婆的问话后,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因为上次自从二十九爷出殡后,沈素回到家里便病了。唐遇仙过来给她吊水开药,过了近十来天才有起色。外面传什么话一元怜怜都懒得理了,倒是沈素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看到我外婆虎胜十四怜怜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明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一元怜怜心里也感觉到有些刺痛。不过她历来便是个和善的人,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便强颜堆笑慢慢的回了句,脸色似乎有些变化。别人倒是没有看到她眼神里的一丝郁郁,但是在一旁的我却看到了。

    自从她进来厨房外,我便想离开她视线远一些。不过现在我似乎比惠江要高,就是想躲都有些躲不开,只好闪到了牛三娘娘的旁边,希望她的身形可以帮我挡着一些。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重新看到她的时候,我心里便有些发虚。虽然别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一想到后山岩洞,我心里就砰砰乱跳。

    因为沈素被彭柏全几乎毁掉,这点骆冉肯定是知道的。如果要出手救沈素的话,必然要调理她的阴阳平衡,让她从被本命蛊吸取精华后衰弱的体质从恢复。骆冉自然不会用自己身体里的本命蛊帮沈素,毕竟沈素和他孩子年纪差不多,除非实在是无法的情况下,他才会隐秘的考虑这些问题。

    于是我再次成为了骆冉的牺牲品,如果是换做以前的话,我肯定会很高兴很兴奋。可是在看了彭柏全的恶性,以及经历了向茜菲被附体的那种恐惧之后,我心里有了阴影。不过我隐隐知道,其实这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在学校看到过她和彭柏全的放肆,那令我心里有着一种极度的厌恶。

    骆冉希望我能够做那个帮助的人,我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但是骆冉跟我说到另外一个契机,倒是令我怦然心动。原来骆冉告诉我说,我在帮助沈素的时候,本身也可以修行学过的运气方法。尤其是沈素这种大亏近于死亡的人,体内对精气和元气的需求太大。如果我运气给她输送精气的话,运气的感觉必然会十分清晰,完全有利于我对内家功的练习。

    沈素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是按照骆冉的话说来,却是令我心里大定。原来经过我的阴阳调和,不但让频死的沈素有了生机转换,而且也让我自己对那行气的路线更加清晰了起来。这个时候不是说自私不自私的时候,虽然沈素和彭柏全在一起有事,但是她的漂亮还是有目共睹的。

    最终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在那黑暗的岩洞里面,就着那准备好的蜡烛,我在骆冉离开之后,按照他教授的方法对沈素进行了援救。即使在援救的过程中,我确实更加的巩固了对运气的认知,其实自然也有很多不能道的意思。当时虽然我救了沈素,但是她醒来后看到自己和我的样子,我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忘掉那一幕。

    沈素哭的天昏地暗,当时确实令我极度恐惧和忐忑。因为这种事情如果捅了出来,那可是要死人的事情。不过随后让我松了口气的是,她自己显然明白了一些什么,问我彭柏全是不是走了。我老老实实告诉她,骆冉去追彭柏全了,还问她彭柏全究竟对她干了一些什么?

    显然我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沈素哪里会把自己和彭柏全在一起的事情详细的说出来。她也没有寻思的心思,而是不断的嘱咐我以后不能和别人提起,害得我还对她发誓不说出去。随后她还断断续续告诉我,她被彭柏全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来自己感受到死亡时的恐惧。

    骆冉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当时我并没有怀疑,但是后来静下来想到的时候,我便隐隐猜到他对这些事情应该了如指掌,或者说他早就在暗处没有出来。我知道骆冉有些秘密,何况我现在也跟着他学东西,自然不好去追问这些东西。何况这个时候我对沈素没有太多的怜惜,虽然我后来答应她守住秘密,但是据说她后来依旧大病,却是让我有了内疚。

    沈素在家里大病的时候,听说骆伯伯没有过来,毕竟沈素自己回来,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秘密,骆伯伯自然不会掺与进去。对于他们的这些想法,我后来没有再多想,但是也会偶尔想到她。尤其这个时候听到我外婆又说起沈素的事情,我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要从胸腔跳出来一样。

    但是没有人会注意我,除了那贪婪的喝着肉汤,却还看着锅里肉块的惠江。他似乎眼睛不时看向我,想从我眼睛里看出一些门道。但是他似乎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道我这样却是刻意的行为。

    看到似乎情形似乎有些尴尬,一元怜怜不由自己轻轻咳了声,接着说道:“前两天天气放晴的时候,她感觉气色好了些,遇仙也停了给她吊水。虽然还有些虚,但是自己能走动了。双园那孩子也不听话,没个准信回来,她便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哦!”我外婆似乎对这些琐碎的事情很感兴趣,即使是别人家里的私事,她似乎也想刨根问底的。碎碎念念的好像没个完,也没有看出来一元怜怜脸上的无奈,依旧话家常一样的说道:“你家双园出去挺长时间了吧!这要过年了也不见回来?真在外面赚大钱了?”

    “那猴崽子也真是太不像话!”一直没有说话的壹老太婆忽然冒出来一句,看着她眉毛倒竖的样子,却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就连旁边的牛老令婆都惊讶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这么大的火气。她却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接着便说道:“受到一点小小的挫折,便拍着屁股溜出去了。留下个堂客在家里孤零零的,冒良心啊!折寿!”她按说可是双园奶奶辈,这话一出来,就是我那想说话的外婆都没有马上接话。

    看到厨房里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我赶忙放下饭碗退了出来。这些大人倒是没有人管我的意思,永蕙却跟着一起出来了。

    “刚刚玫瑰找你了吧!”永蕙看到我没有停下的意思,居然跟着我一起到了大门外,虽然问的有些漫不经心,可是靠近了低声的询问,还是显露出她似乎有些紧张。

    我看到永蕙居然有些抿着嘴,心里有些惊讶,忍不住便笑了起来,低声说道:“她想找我麻烦很久了吧!”

    “她真的找你麻烦了?”永蕙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显然这事玫瑰真的和她对过嘴。不过看到她那紧张的神色,我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感动了起来。

    “她哪里有时间找我麻烦!”我是不忍心骗永蕙的,微微笑着说道,看着外面没有什么人,只有那个屠户还在最后的收拾,我不由慢慢的说道。“她不上学了,显然见过了不少世面的了,我在想着,什么时候也可以出去见见世面!”

    “你有好多机会的,以前你大哥在外面工作,现在你爸爸妈妈不是也出去赚钱了吗?你想出去的话,应该很简单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永蕙的声音忽然低下来了,眼神却有些恍惚起来。

    我似乎没有看到永蕙的神色,听到她说的话,却也忽然沉默了下来。原来她的话勾起了我的思绪,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却还不知道要跟着谁一起过年。大人们似乎没有太在意这一点,好像我是个孩子,跟着谁在家里都可以过年,这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可能感受到我的沉默,永蕙想主动和我说话,不过正要开言的时候,却看到玫瑰出来了,连忙停住了向玫瑰迎了过来。她们两个人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我没有过去听的意思。本来以为她们会走到我面前来,没有想到屋里牛三娘娘叫唤永蕙,她们两个居然一起进屋了。

    热热闹闹欢欢喜喜,中午满满坐了三大桌。像我这样的都吃的满嘴冒油,那些年轻人都起哄灌久园的酒。老年人看着含笑不语,堂客们则是好意让别过分。这些年田地里的稻谷产量一年比一年好,好多人家里都会熬一些米酒,就是用来过年和有喜事的时候喝。

    大家饭后自然便要说些家常,也不知道谁的话把头,最后留在这里吃饭的我外婆,再次把我舅舅唐百雷的事情提上了议题。老人们都喜欢热闹,没有想到我这个舅舅居然有些脸红了,被大家一阵说道,居然在那桌上坐立不安起来。有人笑话让他去买烟,有人便说看看哪家的姑娘适合,他却借着买烟飞快的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老屋怪事

    在大家的嬉笑中,我外婆自是笑逐颜开,因为有人搭话,她似乎感觉到百雷舅舅的大事,好像就在眼前一样。

    三姑六婆坐在一起搭话,无外乎也是这些年轻人的事情,还有就是比攀着这家过年买了什么,那家今年收成好准备购买什么物事。这个时候大家开始了生活的希望,因为自己可以支配的东西多了。但是不管是我也好,还是这些三姑六婆也罢,大家都没有感觉到,各自言语里对物质强烈追求的**。

    我平时其实很喜欢听大家聊天,不过对于三姑六婆的八卦,却一直是不太喜欢的。要说弘政堂这边的堂客和老人,大多数还算是不错的,不过碰到了她们这种话题,像我这种自然是靠不过去。

    中午不管是肉类还是冬天的时蔬,我都饱饱的吃了一顿。要说我家平时的生活还算是可以的,但是碰到年末这种喜庆,和乡民的大方展示,对于历来亲近的牛家我还是有些归属感的。说来也倒是挺好笑,我和牛家其实说起来非亲非故,但是在这边混的日子,从小反倒是多过去外婆家。

    后来我倒是想过,可能这些老人都知道牛家老人和我家的关系,大家对于我在这边没有丝毫的奇怪。小孩子总是有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看到自己外婆和舅舅不关注自己,心里难免便也有些失落。不过随着永蕙忙完了厨房和堂屋的活计,也凑出来和玫瑰她们玩,看到她我倒是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大人们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太上心,不过据说牛三娘娘又拉呱了一个未来。原来听她的意思,这些女孩子里还真没有人看中我那百雷舅舅,不过牛三娘娘说起那苟小慧有个表姐,是余柳堂那边的,容貌似乎还要胜过苟小慧。一直想找个交通方便的人家嫁了,牛三娘娘的意思便想撮合一下试试。

    听到这并不准确的消息,我外婆早就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百雷舅舅去供销社那边买烟,最后会是什么定局我不知道,但是老年人的兴致都极高,天南地北说个不停。就是唐久园的父亲唐四元,都陪着牡丹的父亲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是偶尔听到了余柳堂,心里又飘起了一阵思绪。想到了柳荫塘,也想到了那挂琼垣先老人。当然也有我的表姐玉贝,也有表哥立意他们。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居然有好几个月没有看到他们了。

    因为这帮年轻人有不少喝了不少酒,忽然有人说道今天天气好,要大家一起去溪水里捞鱼玩。看着那些青年男子的眼神,不住的盯着这几个女孩子,便知道大家被这几个女孩子吸引了。不过我有些奇怪的是,她们确实都很漂亮,但是在我看来居然没有那么兴奋。

    记得以前看到玫瑰的时候,我都有些手足无措,看到牡丹都会心砰砰乱跳,但是这会儿看到她们几个,我只是感觉到她们比较漂亮,脑海里却隐隐全是另外几个身影。虽然知道别人不会知晓自己的心思,但是看到这些人在堂屋里起哄的景象,我却感觉到有点像是小孩玩家家一样。

    不过大家的行动和反应还是极快的,有人提了出来之后,马上便有人和应了起来。而有人和应的话,自然需要推波助澜。于是在久园和牛永祯的张罗下,大家拿物事的拿物事,准备家当的准备家当,不一会儿便放下了碗筷酒杯,大家准备浩浩荡荡往溪边去了。

    老人们对于年轻人的行动不置可否,毕竟这个时代娱乐的活动有限,只要是好玩的事情,大家都有兴趣试试。今天最大的事情就是久园和牡丹的看档。这事当事的双方早就约了好多次,双方也都明白对方的心意。现在既然双方同意了,长辈们都感觉到满意了,剩下的自然便是长辈们决定什么时候订婚,然后举行婚礼的时间了。

    至于后面这些事情,年轻人自然没有了兴趣,因为这些长辈们会安排下来。年轻人现在最感兴趣的,就是能不能和这几个女孩子一起去玩,毕竟这个时候要约陌生的女孩子,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这些女孩子好像不太感冒大家,但是如果稍微熟悉一些的话,也许就多一些机会说不定了。

    老年人似乎也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既然有熟人在其中撮合,大家乐得睁只眼闭只眼了。而这些女孩子似乎也知道大家的想法,虽然似乎对这些青年真正目的没有太多的感冒,但是难得陪着姐妹出来走亲戚,牡丹的好事也算是成了,大家在牡丹的劝说下便动心了。

    毕竟可以出去玩下,又离着家里不是太远,这些女孩子左右看看,倒是没有介意大家的这些用心。

    其实我们村里这条小溪白光溪还真的挺大,流经的方向和地域也挺长的,往下一直流向了大河里。要说白光溪平时几个源头,一个方向自然便是从万福亭下来,另外一个是高衍堂面前的水库下来,其余的两个便分别是花子水库和樟树水库的泄洪口。

    这些来源促成了白光溪源源不断的水源,不但溪水里的水质很好,平时都有很多小杂鱼捕捞。对于村里勤快的人来说,这些连接溪水的地方,简直就是最好的菜坛子。平时有人拿着菜箕在水口边的水草上一捞,往往就能捞上一兜子米虾和小鱼儿,放点油一煎成金黄,然后加上湘楚有名的尖辣椒,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美味。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好玩凑热闹才是主题。以前妈妈在家的时候,我是见过她偶尔回去水边捞虾米的。有时候我嫌不好吃,她都会带着去父亲家属区,送给钢铁厂一些职工吃。这使得妈妈赢得不少赞美,也让白光溪里的美味起到了它应有的作用。

    即使刚刚有些难受,但是听到有好玩的事情,马上便和惠江一起来劲了。因为有不少比我们大的,包括了惠江的一辈的,也有我的那些小长辈,所以我们是走的比较靠后的。看到大家都朝着花子水库这边走,便明白这是要去水库下面的泄洪口。

    因为要路过弘政堂老屋便的小路,看到大家一路高高兴兴的样子,倒是让这个队伍充满了很多欢乐。久园刚刚喝了一些酒,正眉飞色舞的挥着手,大讲泄洪口下面的精彩。有些女孩子便担忧会不会被放养水库的人说,因为这个时候物资紧张,任何一些东西都有可能引起口角的。

    “怕什么,咱们不偷不抢,在泄洪口下面捞鱼而已!”久园的语气有些不宵,但是马上想到这里有不少女孩子,还有自己未来堂客的亲戚朋友,便改口说道:“大家注意安全就好,虽然是出大太阳,但是水还是冰凉的。而且那边没有建堤坝,大家注意别滑倒就好了。”

    永蕙也跟着来了,回头看到我之后招手示意我跟上,我看了惠江一步跟了过去。惠江似乎没有放松的意思,面色平静的跟着过来。不过看到永蕙附耳和我说话,他倒是没有再凑近来。

    听到永蕙说晚上牡丹和玫瑰不回去,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尤其听到永蕙说晚上有人要住在我家里,我心里更是砰砰乱跳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我忽然便想到了玫瑰,当然我还没有说出话来,永蕙便主动告诉了我。原来,是久园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牡丹把大家都留下来了,这些女孩子自然是不会住到久园家里去的。

    永蕙便想到我家里有两张床,如今算是只有我在家里,便过来和我商量。其实她这完全不是商量,因为她知道和我说了,我是肯定不会拒绝的。我想到她已经答应了牡丹,心里不由恨得咯咯叫,我嘴上却嗯嗯的应了声。

    别说我比她们小一些,但是这些事情还是看得清,想必是永蕙先就答应了她们,不然哪里会轮到和我来说这事。看到永蕙盯着我,牡丹在那边也不是回头看过来,我自然是要给永蕙面子的。看到牡丹看过来的时候,我便堆上笑意看着永蕙。她满意的转过头去的时候,我只好蔫吧的轻轻再应了声。

    永蕙有些得意的看着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弘政堂里面有人叫着跑出来,大家不由都看过去。却是我那穿着绿色毛衣的婶婶小雨。她一脸紧张的看着大家,慌张的说道:“好大,好大,好大的,一,一只老鼠啊!”

    “小雨,是你们毓园的老鼠吧!”久园平时还算讨人喜欢,嘴巴却是毫不留情。看着小雨惊慌失措的样子,乘着酒意嬉笑的回到。

    “你个死鬼!,,,,,,”看清楚我们这些人,小雨脸上的慌张少了些,却尖叫着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要死了,后屋真的一只好大的老鼠,,,,,,!”她惊恐的指着自己住的房子方向,看着苍白的脸色不像说假话。

    久园虽然爱开玩笑,不过看到小雨急的要哭的样子,便知道可能不是骗人的,脚步一转便朝老屋跑过去,一边朝小雨说道:“怎么没有看到毓园啊!那老鼠在哪里?”看到他矫健的样子,哪像喝了不少米酒的样子。

    “嘶!”

    看到那只蹲在灶台上的大老鼠,大家以为自己看错了。胆小的女孩子转身就退出了堂屋,就是我和惠江都感觉到浑身毛骨悚然。在我叔叔毓园家的灶台上,一只有着灰麻毛色的老鼠,正蹲在那里看着我们,似乎没有丝毫惊慌的样子。

    如果说这是一只老鼠,肯定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应该说这是一只猫,或者说一只小狗。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看到它有些嘲笑的意思,兴冲冲过来的久园都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斩兽疑云

    “乖乖!这是老祖宗放下来收租的吧!”一旁的牛永杉看到这惊人的情形,居然喉结不住滑动吞了下口水。

    “别胡说八道!”牛永祯低声呵斥着自己弟弟,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巨鼠。这个时候的人对老鼠和蛇的恐惧,还远远不如后来人那般惺惺作态。但是看到这么不合常理的东西,牛永祯也还是感觉到心里发虚。尤其看到久园伸手摸向一旁的扁担,便也忍不住抓住了门后的锄头。

    “你们不要吓它!”小雨颤声的站在门边,看到牛永祯和唐久园两个人的反应,似乎惊动了这只一直没有反应的巨鼠。它那巨大的身子动了动,她不由紧张的几乎尖叫起来。似乎生怕这只东西一下窜过来。真不知道她刚刚自己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其实跟过来的人还真不少,至少刚刚说要去捕鱼的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都过来了。本来以为有什么热闹好看,可是在小雨的引导下,突然看到这么个巨大的家伙。不说那些女孩子早就吓得退到堂屋进天井的小门边。就是惠江这些稍微小点的也退开了。

    人就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明明知道危险,偏偏心里又有些好奇,一时间很多人都依靠着门边往这边看。唐持净的儿子唐小牛几个年轻人,是和牛永祯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可能看到久园和牛永祯的反应,他似乎感觉到有些过意不去,居然不知道在哪里摸出来一根禾枪(禾枪:湘楚人用来挑柴、挑稻草的工具,两头尖的木棒,长度最低有两米以上。),居然也冲到前面来了。

    看到小牛的反应,作为堂嫂的小雨,心里倒是感觉到一暖,忍不住抓着了唐小牛的手臂,低声便嘱咐着:“这东西这么大,它窜起来伤人可不好办!你们可要小心一些,这要怎么才能赶走它呢!”忽然似乎想起来把着唐小牛有些不妥,便又有些讪讪的松手退后一步。

    “赶走?”唐久园眼神里多了一丝戾气,对于小雨的举止倒是没有注意,一对通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巨鼠,狠狠的说道:“这窜出去万一伤人就难说了,只怕栏里的畜生都要遭殃!这么大个个,大家小心一些,想办法留住它,这身肉只怕不得十来斤啊!”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这个时候唐久园丝毫不怕,反而看着这只巨鼠双眼冒光。尤其看到这只巨鼠的一身肉,似乎想到了今天中午吃的肉还不过瘾,居然便轻松的笑话了起来。

    “吱吱!”

    似乎感觉到了唐久园的恶意,这只东西居然生气了,一对小小的圆眼紧紧盯着唐久园,浑身居然半立朝前,似乎随时便要冲过来。

    “作死的东西!”首先出手的居然是唐小牛,持着手里的禾枪,直接便朝灶台上的巨鼠刺去。

    令人惊讶的是,巨鼠几乎一下便人立了起来,直接从灶台跃起,往攻击它的唐小牛扑过来。看得后面的小雨和几个女孩惊叫着闪躲,却看到唐小牛却只是一个虚招。他手里的禾枪在空中居然便往左回收,而且抡起之后便是再次朝巨鼠的腰上刺去。

    不知道是兽不如人的反应,还是唐小牛反应太快。窜起来的巨鼠居然被一枪拍回到灶台上,而且重重的砸在了那巨大的锅盖上。看到唐小牛的反应,唐久园似乎感觉到自己慢了一拍,不由双眼圆瞪也抡起手里的扁担,直接朝巨鼠砸了过去。这时牛永祯也反应过来,本来想一锄头砸下去,可能想到这下可能连锅都要砸了,于是横着挖了过去。

    三个人从三个方向攻击,虽然没有商议,却也显得有些不约而同。让这只巨大的老鼠无处可逃。先是尖尖的头上挨了唐小牛一枪,接着被唐久园扁担一下扫中了肥肥的腰部,然后直接被牛永祯的锄头根一下扫中了后颈,直接便掉进了灶台下的柴坑里去了。

    听到灶屋里乒乒乓乓噼噼啪啪的一阵声音,我们在小门边站着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有吱吱不住的尖叫声,不知道是那只巨鼠在反抗,还是受到了攻击做着最后的求饶,终于听到里面的声音小了。我和惠江却是忍不住便窜了出来,不防被永蕙一把抓着了我后领。

    看着唐久园得意洋洋拎着那只头被砸扁了的巨鼠出来,一只眼珠子差点完全掉到眼眶外面。看着虽然变形了,可是那尖嘴里露出来的牙齿居然有两节手指长。大家倒吸了口冷气,纷纷闪开任唐久园拎着巨鼠尸体到了堂屋外面来。有人吆喝着要称称重量,梧园却马上跑回家拿去了。

    “老天,看啊!十二斤还打不住!”大家看着唐久园拎着点星称,秤杆高高的翘起来了,大家不由都惊呼了起来。

    大家都围着这大老鼠看,唐小牛却抽空问小雨是怎么看到这大老鼠的。

    “我懒得动,因为毓园出去街里了,我想起来热点东西吃,谁知道便看到了这东西蹲在灶台上,吓得我,吓得我就跑出来找人了!”小雨似乎还心有余悸的看着一堆人围着,忽然又瞟向屋里,紧张的说道:“老屋里会不会还有这东西啊!”

    小雨的声音不大,却恍如炸锅了一样,有人便说找找看。要说唐小牛小时候也是在这里长大,对老屋的地形结构还是熟悉,看着小雨紧张的样子,便朝大家说道:“这些年谁见过这么大的东西,老屋这边的房子很结实,一般很难藏住这么个东西,大家帮忙找找再去捕鱼也好!”

    女孩子自然是不敢去的,唐久园叫华园拎着个菜箕装了巨鼠,送去牛家那边让人看看,要不便让屠户帮忙膛毛收拾了。几个青年和年纪稍大的少年,便拎着家伙围着弘政堂老屋窜了起来。我在一旁很想去看看,可是看到那快掉出来的老鼠眼睛,和那被砸扁了不住溢血的头,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发寒,站在一旁没有动。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惠江居然也没有凑过去看热闹,而是紧紧的看着自己叔叔家的门。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有些纳闷,不过看着他紧紧盯着唐殿风家门缝,不由轻轻顶了他一下:“看什么呐!你叔叔他们不是没回来吗?”

    “我,我,我不知道啊!”惠江的声音居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似乎很怕身边的人听到,居然走向一旁靠近我家窗户边的阶前,然后低声朝我说:“我好像看到屋里有人!”

    我顿时汗毛便炸了起来,几乎声音便拔高了:“你胡说,那门关的那么严,你能看到什么!”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情形,我恨不得给惠江两脚,以为他明明知道我有些害怕还这么说。

    “鬼敢骗你!”这次惠江居然也拔高了声音,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宵,不过他难以掩藏自己的慌张,而是紧张的说道:“那门缝本来很宽的,我看得清清楚楚的,可是刚刚大家都看着那只老鼠,我隐隐看到有双眼睛在看着我的,后来,后来门便拉紧了!”

    听到惠江脸红紧张急辩的样子,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好笑,反而浑身汗毛再次立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你叔叔或者婶婶回来了?”我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干,嘴巴里有些发涩。紧张的往堂屋那边看去,一群女孩子孩子叽叽喳喳议论着大老鼠。这个时候她们没有了紧张,反而好像有些兴奋的样子。

    “不可能的!”惠江斩钉截铁的说道:“前两天我妈去看了,我小叔好像傻傻的不吱声,倒是婶婶她会叫人,不过一说话就流泪。我妈说她坐在那里都不会走路了!”

    “不会吧!”听到惠江这个说法,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在兰花湾的时候,前期我很怕她,后来她学会了和我说话,甚至晚上的时候还会拉着我休息。没有想到接回去娘家后,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忽然有些黯然了起来。

    “你说会不会有鬼!”惠江的声音发颤,那惊恐的样子令人发寒。

    “鬼你个头!”我怒斥他,虽然我没有见过真鬼,但是见过向茜菲被人附体,也见过那个令人恐怖的婴儿,所以要说到这点的时候,我反倒是没有惠江这么怕:“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

    却看到我百雷舅舅飞快的从牛家那边过来,一路小跑的直接往弘政堂这边老屋来了。而在老屋里转了一圈的青年也出来了,大家兵分几路都没有收获。看着一脸余悸的小雨跟着大家出来,唐小牛沉着脸不说话,唐久园却大咧咧的说道:“不过一只大老鼠罢了,大家不必怕,已经收拾了,晚上还有肉吃!”

    有人便笑骂唐久园缺德,说自己这些人可不吃老鼠肉,要吃都留给牡丹。大家看着取笑唐久园这对情侣,难得的是牡丹居然有些羞涩,竟然没有回驳大家,反而白了唐久园一样,嘻嘻哈哈便笑成了一团。

    可能受到大家的感染,本来极度紧张的小雨,也没有那么害怕,再次的感谢了大家一回,继续回去收拾了。我虽然有些害怕和奇怪,倒是没有多心。不过看到惠江闷闷不乐,也怕刺激到他,也闭嘴没有吱声了。而随着百雷舅舅的到来,这些年轻人继续穿过弘政堂后院,往花子水库那边走去。

    因为有了刚刚的插曲,加上顺利的收拾了那只大老鼠,大家的话题便多了几分。尤其说道有人要给我百雷舅舅做媒,他便有些眉飞色舞了起来,说自己是养鱼的,捕鱼还是有着一套的,自然引来大家一阵期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夜半歌声

    要说到我这个舅舅唐百雷,那在遥巨村也算是有名的一个人物,就是在我们弘扬堂这边,那也算是声名赫赫。

    五六岁开始,就自己会去田地里摸田螺、捉泥鳅和鳝鱼。等到他学会游泳的时候,小溪、小河和池塘里,他可是来去自如。让人敬佩的就是,他能够捉住水里游的鱼,钓上藏在洞里的老团鱼,真正是乡里一个传奇的少年。

    如今让人惊讶的倒不是他当年的这些绝活,而是自国家新政以来,他首先大胆的承包了村里的池塘。开始大家不知道他要捣鼓什么,如今众人可是开了眼界。原来他居然跑到县里水产公司,学习了一下水产养殖。别人一年难以养大的草鱼、鳙鱼、鲢鱼这些常见的鱼种,他往往一年时间就可以起水出卖。

    他们村里的领导极为重视,如今把他列为先进个人,他们乡里的领导都来参观过。如今乡里盛传万元户,有人便说舅舅唐百雷每年赚了不少,只怕这一两年我外公家就要变成万元户了。

    因为外公家里弘扬堂实在是太近了,加上也是属于弘扬堂几大房头分出去的人,所以弘政堂和弘扬堂两个老屋的人,甚至一直都把我外公家附近这几户,都当成了是弘扬堂村这边的人了。后来因为听到我百雷舅舅的事迹,村里的领导还感慨了一回,怎么就不是弘扬堂的人呢?

    据三姑六婆的聊天说,如果我这百雷舅舅是弘扬堂的户口,早就被村委推为党员,甚至培养成青年干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往兰花湾去的这个花子水库,虽然是属于弘扬堂这边的,不过因为我百雷舅舅在养殖方面确实有一套,如今这口小水库里的养殖,他也是占着一大股的。看着牛永祯和唐久园他们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才知道他们的底气在哪里。因为他们知道我百雷舅舅会来的,因为他们的私交关系实在是太好了。

    他们选择了沈元桥家门口这边的泄洪口,离着沈家有一百多米,但是可以看到沈家那种满了棕树的门口,隐隐约约似乎也有人在那边。可能感觉到这边叽叽喳喳,还有很多人的样子,那边便有人走过来了,我看到居然是沈元桥和我那干舅舅骆鹰。

    等到大家过来的时候,我站在永蕙的身后,似乎有些不想看到沈元桥。他虽然有些帅气逼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眼睛从牡丹、淑媛这些女孩子脸上扫过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他眼神中的贪婪。他显然是知道我百雷舅舅身份的,便哈哈笑着问大家这是要干嘛!

    听到大家一说,我才明白了过来。这水库居然就是百雷舅舅这干哥哥,骆伯伯的儿子骆鹰承包的,然后由骆鹰分成了三份。一份自然是骆鹰自己的,其余一份是百雷舅舅的,而令人惊讶的是,最后一份居然是我叔叔带的那个徒弟牛虎禅的。他们都在沈元桥家打糍粑,听到这边有动静才过来的。

    如果按照往年的架势,每年年末这些池塘水库是需要清淤清塘的。不过因为水库比较大,又是骆鹰出面主事,所以每两年才会彻底的干一次清淤。今年他们还没有捕捞过,听百雷舅舅和骆鹰聊起,才知道他们就决定在接下来的两天捕捞,百雷舅舅都练习好了乡里和县里的鱼贩子。

    听到大家说要在泄洪口捕捞,骆鹰似乎也来了精神。因为这里常年会有一股不大的水流从水库里流出来,难免会有一些小鱼顺着水流出来。加上下面连接了白光溪,溪水里的鱼儿也会顺流而上到这边。在泄洪口下面有个五六米大小的水潭,据百雷舅舅说不过两米深,但是里面的鱼应该大小都有。

    看到百雷舅舅带着骆鹰,还有唐久园、牛永祯一帮人摆开了架势,这边这群女孩子和小少年早就沸腾了起来。他们拉开了一张桔子大小网眼的渔网,首先封住了往下流水的潭口一丈左右的位置,这里的水沟不到两米宽的距离,他们几个青年可以一跃而过。然后再在这张网往下两米左右,拉开了另外一张更密的网。

    有人便问这是干嘛!唐久园便抢着告诉了,这是防止鱼往下面跑,就是跑过了第一张粗网,也绝对逃不过下面一张更密的细网。原来他们这是想一网打尽,想必平时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不过也不奇怪,因为小村是属于水乡,到处都是小溪和流水,家家户户有渔网也就不奇怪了。

    果然,他们在下面准备好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把两张网沉到了水潭里去。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他们几个青年包括沈元桥,都使劲的往水潭里扔石头。随后,我们便看到两张渔网都不断的抖动了起来,就连我这种不会游泳的人,看到这情形都兴奋的叫了起来。

    看到这情形,唐久园几个都意气风发了起来。在我百雷舅舅的安排下,足足扔了有两分钟左右的石块,最后大家停下来准备收网了。女孩子看到有鱼拎出水面的时候,更是兴奋的尖叫了起来。大家都忍不住想过来帮忙,看到她们激动的样子,我和惠江只好靠后站了。

    确实很令人激动,四张网起上来不少的鱼,而且大大小小的什么鱼类都有。最大的是一条青鱼,居然有两斤多重。最多的居然是鲤鱼,我还第一次看到了一条驼背的圆形鲤鱼,当真是大开眼界。听他们说,这网上来的鱼起码得有十多斤。大家似乎意犹未尽,继续在这些地方下网。

    我也不时的打量沈元桥,看到他一直看着那几个女孩子,根本都没有注意到我的时候,我便放下心来。倒是骆鹰问了我两句,居然还问我过年准备在哪里过,他说他不会出去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信号,但是确实也还没有定下来,只好老老实实告诉他暂时不知道。

    随后大家再起了两网,但是上来的鱼就不多了,不过听他们估计,这两桶鱼也得有二十多斤了。女孩子看到鱼少了之后,兴致便不大了,唐久园决定见好就收。最后让沈元桥拿走一条一斤多的草鱼,骆鹰拿走一条草鱼一条鲤鱼,大家便拎着战利品浩浩荡荡的回走。

    唐久园的意思是想大家晚上都去他家吃饭,牛永祯便说牡丹是他家的客人,何况牡丹的父母不一定去久园家,唐久园才消了念头。不过随后由他做主,给大家几个青年都分了一条鲤鱼,这半斤多的鲤鱼拿回家也够一碗好菜了,当真是最后皆大欢喜。其余剩下的全部拿回牛永祯这边,大家晚上好好吃一顿。

    这边的老人看到这群年轻人的收获,自然难免要赞叹了一回。当时差不多中午的人都在,看到我外婆笑逐颜开的样子,显然是得到了什么准信。有人问起的时候,才知道是牛三娘娘提起,牡丹妈妈首肯,要把苟小慧的表姐撮合给我百雷舅舅。虽然还只是一说的事情,但是已经是件极好的喜事了。

    如果不是外婆说起百雷舅舅年末这几天要忙,只怕早就恨不得马上就见人,就是这样也迫不及待的约在了正月的时候。随后便是百雷舅舅被人嬉笑,他脸红着陪唐久园几个进去打扑克了。

    我陪着永蕙过来井边收拾这些鱼。没有想到淑媛也跟着过来。我看到玫瑰没有过来,这个淑媛跟着一起,心里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想太多。因为我也跟着奶奶做过美食,永蕙倒是很放心让我收拾。井水在冬天倒是不冷,反而有些温暖的舒服,我麻利的收拾了起来。

    淑媛有些惊讶的问我,平时是不是经常干活。我没有想太多,低声告诉她奶奶很会做菜,看多了有时候帮手,就慢慢的会了。永蕙倒是有些得意的告诉淑媛,自己就是跟着奶奶学会了刺绣和遍中国结。淑媛听了有些羡慕,忽然感慨的说要是她有这个机会就好了。

    我也是没有在意,随口便说奶奶回来可以让她教啊!随后听到永蕙没有吱声,淑媛却高兴开心的应着了,我抬头才看到永蕙面色平淡,我才知道是自己最快了。不说奶奶平时从来不教外人,就是她那脾气也只有永蕙受得了。我心里有些赫赫的不好意思,但是又不好和淑媛说,只好闷头收拾鱼。

    淑媛随后更加亲热了一些,好像比永蕙还要亲切,我煎熬着等待完成,匆匆便回到牛家。

    因为牡丹父母亲戚要回去,虽然不算很远,一路也是土马路,但是晚饭还是很早就吃完了。他们还算是很开明的,任凭牡丹姐妹和淑媛还有苟小慧留下了。而他们一些人却是玩牌游戏到很晚,我本来以为永蕙也会跟着一起过来老屋,谁知道却只是牡丹姐妹和淑媛、苟小慧几个。

    虽然是现代年轻人,但是唐久园也不好留在我家,看到大家都有些困了,便只好讪讪的送到后就回去了。大家进屋之后,牡丹问我可不可以烧水,我以为她要洗脚,便应着是可以的,便主动的到厨房这边来烧水。牡丹姐妹没有动,淑媛却主动过来帮忙。

    可能这个时候太晚了,白天虽然有太阳,毕竟是冬天里,晚上有些冷。淑媛陪着我在灶塘里烧火,看着噼噼啪啪的柴火,我忽然隐隐听到一阵歌声。我有些奇怪的侧耳听了下,断断续续的歌声有事跳进耳朵里。开始我以为是牡丹她们在里屋唱歌,可是我马上感觉到不是,因为这不是她们的声音。

    让我惊讶的是淑媛似乎没有听到,一边絮絮叨叨的问我一些事情,问我父亲和妈妈去哪里了,问我读书成绩怎么样。我倒是没有不耐烦,因为这淑媛确实挺漂亮,容貌隐隐还胜过牡丹。但是我有些困了,便迷迷糊糊的应着。但是这断断续续的歌声让我惊讶,忍不住便问她是谁在唱歌。

    淑媛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继而有些惊恐的变色,低低的红着脸呵斥我:“没有想到你也不老实,这么晚了哪里有人唱歌,你不要吓我!”她声音都微微颤抖了起来,没有想到她胆小却是很小。

    这更让我心里惊恐了起来,我可以断定淑媛不是装的,她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眉头都皱起来了。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有些嗔怒的看着我,一脸生气的撅着嘴瞪着我。我忽然有些恍惚的感觉,似乎看到她背后柴坑里似乎有个影子,不由顿时寒毛直竖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老屋魅影

    “小河,你干嘛!”灶塘里的火光,照耀着淑媛略带羞涩的脸容,让人不由惊艳和赞叹。

    那是一种少女突然发现被人窥看的羞涩,心中既得意又有些嗔怒的神色。

    淑媛似乎没有看出来我眼里的恐惧,如果不是她低低的嗔怒,我可能都不会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再次看着她背侧后的柴坑,刚刚那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不见了。

    我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刚刚自己似乎看到了什么,一个虽然有些模糊,却真实存在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自从跟随骆伯伯学习东西之后,我心里多了许多怪异的想法。有时候看到什么都感觉到稀奇,看到什么都感觉有古怪。虽然我这里的灶塘不是下午叔叔家那边的那个,可是也紧挨唐遇仙家的厨房。

    叔叔家下午那只巨鼠够吓人,确实也是很古怪。我估计着就是一个人摆在那里,都有可能会被它慢慢吃干净了。心里潜意识想到这些的时候,难免便多了几分惊恐。这边柴坑平时堆满了大柴,和一些容易着火的枝叶草柴,有松针和干蕨叶之类的容易点火。

    但是因为我家大人都不在,所以大大的柴坑一般都是半空着的。因为大家怕着火,叔叔毓园还有婶婶小雨每天都检查,就是挨着的邻居莲花她们也会嘱咐。毕竟我在别人眼里年纪还小,这个时候邻里之间还有几分亲情。

    “没,没有什么!”我膛目结舌的看到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码好的干柴,火光的照耀下清清楚楚的,根本就藏不住什么也没有什么东西。虽然我心里也想到了下午的巨鼠,但是这刻红红的火塘映出来的火光,让人感觉到很温暖。

    往里的那面大黑墙是当初唐遇仙家火塘起火熏的,半矮的围墙间隔着两个火塘,借着桌上的灯光看来倒也清楚,我心里倒是没有那么害怕。

    “人小鬼大!”淑媛嘴里忽然嘀咕了一句,一对漂亮的眼睛却白了我一眼,显然是认为我偷看她不敢承认的意思,不过她显然挺享受这种感觉,也没有真的懊恼和生气的意思。不过让我不解的是,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嘟着嘴巴似乎心里有所不满,接着低低的说了句:”胆小如鼠!“因为声音极小,我却没有听清。

    “水热了吗?”却是苟小慧打着哈气出来,看着我们坐在灶塘里,烧的红火的满塘炭火,便快步了几下近前来。

    “应该差不多了,这柴火火大,要是再烧热一点,当心把你屁股烫坏了!”淑媛却低低的笑了起来,看我不解的看着她,她脸儿居然再次红晕起来,居然调皮的朝我耸了下鼻子。又朝着苟小慧说道:”你们想洗的赶快!我等下还要泡泡脚呢!“

    这一刻,四周寂籁,就是卧室里屋都没有玫瑰姐妹的声音,我忽然感觉到这个女孩子的亲切。这个时候的乡下人还很朴实,她虽然比我大了很多,总是没有唐玉宝和沈素年纪大的,在我心里看来和我没有太大的区别。倒是我认为玫瑰有些人小鬼大,心里稀奇古怪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样。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见过淑媛,但是绝对是第一次和她说话,坐的这么近的聊天。按照后来的年轻人来说,其实它也就是个大孩子而已。因为这个时候的女性不管发育早晚,一般都是十七八就嫁了的,超过二十岁的话,那都是大龄青年了。虽然不知道淑媛的确切年龄,我估计她实际的年龄比牛永祯他们要小很多。

    “你故意的吧!”看到铁锅冒着热气,苟小慧白了淑媛一眼,看我不吱声坐在那里支楞着柴火,便朝我笑道:“我困得受不了啦!我先舀水去洗了。小河你使劲烧水哈,烧的滚开的滚烫的,等下给淑媛浑身的毛都烫干净了,反正要过年了好过年嘛!”

    “你个要死的浪妹子,把你的毛都烫干净了才是!”听到苟小慧这么损自己,淑媛伸手要去打苟小慧,不过因为她坐在里面,一时间哪里够得着苟小慧。顿时胸脯就挨着了我的肩膀,软绵绵的令我心跳加速了起来。满嘴是她的香味,浑身便滚烫了起来。

    虽然不过是为了解气,但是这哪里能够打着苟小慧,坐在我身边恨得牙齿痒痒的。苟小慧没有马上回话,似乎迷迷糊糊的想睡觉。不过那憨态可掬的脸容,让人知道她心里还是很明白。果然便见她笑着拿起一个小木桶,过来火塘边便来装水。

    她看着淑媛恨得牙齿痒痒的样子,又隔着我坐在木凳外面挡着了,便一边打水一边低声咯咯的再笑道:“哎哟哟,反正你也不怕,毛那么多一下烫不完的!如果怕汤不干净,我们睡着了的话,你叫小河帮你浇水烫!”

    “你个不要脸的!浪妹子!”听到苟小慧越来越离谱,淑媛低低的啐了口,脸儿红的像个茄子一样,居然没有说出话来。她看到我看着她的样子,她的脸似乎比火光还要红了一些。她竟然不敢看我瞪着舀水的苟小慧,不管热气蒸腾的便朝她低声骂道:“你这张臭嘴,还没有嫁人呢就这么破,靠你嫁不出去!我是毛多,你嫉妒啊?”

    “你们好了没有,半夜三更的浪么子!还有小河啊,烧水怎么这么慢啊!”玫瑰也打着哈欠出来,倚站在卧室门边看着苟小慧拎着热水桶在水缸边打凉水,便不耐烦的朝火塘这边说道:“我姐挨不住了,已经钻到被窝去了,我不管你们了我也困了!”

    “这也太懒了吧!水都热了啊!”苟小慧抬头看着玫瑰,一脸的惊讶说道:“这都是要嫁人的人了,人还没有过来,这么不爱干净,以后人家老人怎么说它?”

    似乎感觉到逮到了一个反击的机会,坐在我身边生闷气的淑媛,这个时候居然也看向玫瑰,便接口说道:”看看,看看,人家这可是耐不住想嫁人了,玫瑰啊!你可要学着点这位浪妹子,随时洗干净要嫁人的!“

    ”你!“苟小慧一时间噎住,看着淑媛得意的样子,迷迷糊糊的丝毫清醒了一下,有些不耐的说道:”小河,你把水给烧滚了,等下给她烫干净了留在你家过年,省的她心里不舒服!“闪身快步便进卧室里去了。

    门边的玫瑰听到苟小慧这么损,似乎明白了过来,看着这边笑的有些迷迷糊糊,却嘟着嘴朝我说道:”小河,你快点给我打水,我要洗澡困死了!“她又回头朝里屋苟小慧说道:”慧姐姐,干嘛淑媛姐姐惹你生气啦!“

    ”玫瑰你可别管她!“淑媛有些恨恨的,虽然不是真的生气,但是以为我明白了苟小慧的话,她一个女孩子自然是害羞的,忍不住便接话说道:”看到你姐姐今天嫁了,她心里痒痒的受不了了!你快自己用那脸盘打水,等下她洗了倒了水,你也赶快洗洗睡!“

    ”你要洗澡吗?“看到玫瑰都困成这样了,还说要洗澡,我倒真是愣住了。这时候其实我也懂一些,不过玫瑰突然说出来,我还真的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可能看到苟小慧滴哩咕噜的进去,没有再针对自己,淑媛居然没有再跟着说她。不过一脸疲倦的听到我这么说,看到玫瑰真的去拿洗脸盆,不由花枝乱颤的贴近了我的耳边。顿时一股少女的体香和雪花膏的香味入鼻,令我心跳都有些加速了起来。笑道:”你好可爱啊!是真傻吗?人家是说要洗小澡!“

    玫瑰似乎没有在意淑媛的窃窃私语,她实在是迷迷糊糊困的难受。我看到她端面盆过来,虽然想说她可不要用面盆洗,却主动便揭开了铁锅的盖。耳边却听到卧室的门似乎关上了些,忍不住偏头去看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有个影子在窗边一晃,吓得我手里的铁锅盖差点扔了。

    ”怎么啦!“紧挨着我的淑媛,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甚至都没有看到玫瑰走开,便好奇的看着我问。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时候外面是漆黑的,虽然门还开着,但是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东西。我看到她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确实没有丝毫的动静。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看到玫瑰临进卧室的时候,却偏头朝我说:”小河,我感觉屋里有些冷,你等下把火塘里的炭火铲到屋里来好吗?“

    虽然没有马上回过神来回答她,但是我本能机械的点头。

    ”你是不是想睡觉了!“淑媛的声音再次低低的响起,我看向她的时候,见到她脸儿微红,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还好!“我打了个哈欠,确实我这段时间都睡的很晚,毕竟在兰花湾习惯了每晚十二点添油。但是看着淑媛有话要说的样子,我还是强自镇定。

    ”我想去茅房,陪我去罢?“淑媛堆着笑意有些尴尬的样子,看着我有些惊讶的表情,只好低声说道:”屋里的尿桶太臭了,我受不了!“

    这是什么理论?这个时候乡下人的尿桶晚上都是放屋里的,一来是因为天冷,二来就是条件有限。卧室的木尿桶虽然长期放着在角落,但是一般都是早上就挑出去倒了的,哪里有外面那家家户户简陋的木棚茅房臭。但是看着淑媛央求的样子,我心里有些软了。

    虽然想到刚刚的事情,看到外面漆黑的样子,心里有些发突的感觉,但是我还是点点头。看到几乎关着的卧室门,淑媛低低的朝里叫了声,没有人回应我们。我们都没有在意,便拿起了桌上的煤油灯出门。我家的茅房在爷爷住的这边,晚上我以前是不敢去的,今晚陪着淑媛走在长长的弄廊里,我似乎感觉到有个声音在呼喊着。

    一阵微风虽然没有对煤油灯起大的影响,却让我浑身汗毛直竖,想到淑媛就跟在身边,我胆子大了一些。刚刚跨过弄廊门槛,忽然似乎看到一条淡淡的影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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