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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傅真     重生封神榜之鸿蒙证道txt下载     重生封神榜之鸿蒙证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道祖讲道

    红云吃他抢白,脸上作色道:“什么我作好人?你鲲鹏又岂是那等好心肠,莫不是怕了西方二位道友,不得已让座,却拿我来说事!”鲲鹏给他揭短,面上火,怒道:“你这贱人四处煽风点火,搅乱洪荒,我也不与你多言,可敢与我性命相搏一决生死?”红云当着许多人前,抹不开脸面,大声答应,二人呛起火来,眼看要大打出手。

    伏羲出声道:“二位道友收敛些,圣人道场岂容放肆!红云道友你来坐我的位置吧。”起身相让。女娲娘娘道:“兄长,你让座作甚!”伏羲笑道:“天道至公,总是以和为贵,忍让一步又有何妨。”却是故意说给红云鲲鹏听的。

    红云撇嘴道:“看人家伏羲道友何等胸襟,真乃圣者心怀。”也不客气,一屁股落座。女娲娘娘将身子一侧,满面厌恶之色,也不去瞧他。红云坐了蒲团,嘴里还不干净,骂骂咧咧数说鲲鹏如何心胸狭窄,不能容物等等,鲲鹏面皮红,就要出手,不防边上鸿蒙走来,牵住他衣袖,笑道:“何样大事,不过几个蒲团,争来争去没得让人笑话,失了我等体面!”在袖里掏了几下,望空一撒,却见地上多了两个蒲团,皆是金丝织就,温玉作底,笑道:“两位道友坐吧!”伏羲微笑谢过落座。鲲鹏怒气不消,给鸿蒙强拉在蒲团上坐了。

    红云见那蒲团比自己的华丽百倍,又眼热起来,又去聒噪伏羲要与他换座,这一次连伏羲这样好脾气都有些不耐,闭了眼不理,红云痴缠了一阵无果,只有闷然回座。鸿蒙心下大骂:“这蠢物好不晓事!你当这蒲团是随便坐的么,这便是大道之机,鸿蒙紫气,谁若坐了,便可证道成圣。若非我自后世中来,又得了遁去之一,天数注定鸿钧四九天道圣人没有我的位置,不然这蒲团便是拼了老命也要抢它一抢!”

    紫霄宫中之人越来越多,先是帝俊太一携了座下妖神而来,那太一前日见过倒也罢了,帝俊却是初识,只见他身穿黄袍,上绣金乌高鸣,周天元辰,头顶紫气蒸腾,面相威严,当真妖族帝王,天庭之主。这紫气不同于鸿蒙紫气,乃是皇者紫气,乃是为圣皇之人所有,不能证道成圣,却也别有一番用处。

    跟着镇元大仙也已赶到,这老道生的仪容俊朗,五绺美须髯飘拂,貌似童颜,右手拿一只玉拂尘,左手托着一本黄色书簿,上有无数天文符箓,乃是地书符章,混沌初开之时天地胎膜所化,位居中央戊土,洪荒中有数的先天至宝。

    又有一人身着大红道袍,如同鲜血染成,连眉毛胡子都是鲜红,整个人仿佛自血海中捞出来一样,面含阴笑,倒与红云有几分相似,只是多了许多煞气戾气,背负两把宝剑,却是同鞘而放,一把灰白,一把惨绿,这道人自称是幽冥血海而来,自号冥河老祖。

    又有一人,身穿道衣,高高瘦瘦,面容凄苦,似有大慈悲,周身光明如灯,照耀虚空四方,乃是灵鹫山燃灯道人。

    又有一人,乃是女子之身,生的甚是美貌,乃是十二祖巫中的后土,她与勾芒、蓐收、共工、祝融化生之时,秉承混沌初分时分化的五行之气,因此身具五行元力,掌管土行之道。其余祖巫或远在天地之极炼宝,不曾赶来,或瞧不起鸿钧圣人,认为不如盘古之道,不愿赴会,或是部落中琐事缠身,无暇分身,因此十二位祖巫中唯有后土赶来听道。这也是天数早定,该着后天灵性通彻,日后要作一场大功德,故而有此一会。

    帝俊太一二人见后土进门,互望一眼,双双冷笑一声,毫不掩饰周身的煞气。此时洪荒之中物种已然极其繁盛,但唯有巫妖二族得天独厚,生而有大神通,两方皆欲独霸天地,因此有些不对路,摩擦不断,虽还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见面却也绝没有好脸色。

    后天见二人无礼,她是祖巫化身,秉承天地戾气,虽是女子,却也不好招惹,也冷哼一声,现出法身,却是人身蛇尾,其上鳞片密布。背后生有七手,胸前长有二手,握两条螣蛇,当真是狰狞凶恶!只见鸿蒙走来,稽笑道:“后土娘娘请了,贫道鸿蒙,对娘娘仰慕已久,今日一见,幸何如之!”后土见一个青年道人见礼,不好生硬,收了法身变化,依旧是位美貌女子,“道友不必客气。”

    鸿蒙暗道:“不愧是祖巫化形,盘古精血汇聚,连说话都有些冷冰冰的。”又客套了几句,也不敢深言,生怕一个不好,引得后土反感,反为不美,说了几句便即退下。经他一搅,后土也不好再找帝俊太一作,只有闷不出声。

    整座紫霄宫中此刻已是人头攒动,足足有上千人数,各种奇形怪状的模样都有,有的兽头人身,有的人面马体,有的干脆没有化形,仍是一副妖怪模样便来听讲。洪荒中人此刻已隐隐知道人身的好处,能够以最快的度吸纳天地灵气,至于三清接引准提等等未来圣人化形之时便已是天生的人身之体,却是天道偏爱不可分说了。

    那两个个蒲团乃是鸿蒙闲暇时所炼,当初只是为了与鸿钧开个玩笑,鸿钧天道圣人,所作所为皆与天道相符,他要立七位混元圣人,因此也只放了七个蒲团,其他听道之人也唯有席地而坐了。鸿蒙见听道之人越来越多,又摆了一百个蒲团出来,虽仍是不够,倒也算是调侃了鸿钧一把。

    这千把生灵聚在一处,保不准便有宿仇世敌,先是言语挑唆,后来火气上涌,忍不住就要动手,只是此地乃圣人道场,这天地间第一位圣人的法力究竟如何,谁也没有见过,想来也是不差的,因此都不敢轻易出手。

    紫霄宫内吵杂之极,忽听一声清罄响过,众人不由噤声,只见台上光华闪耀,现出两个年轻道童,一男一女,俱都冰雪可爱,那男童手捧玉罄,女童手提金钟,齐声说道:“道祖驾临,众人还不参拜!”

    话音刚落,台顶又现出一位老道,全身衣袍连同须具作混沌之色,面无表情,乍一望去只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细望之下却又觉其包含宇宙,生灭万物,即身即道,其中玄妙不可言表。在他颈间缠绕着一道灵光,已然成型,依稀是一块玉牒模样的法宝,微微一动,便有黄钟大吕之声,天地玄黄之气蜂拥,煞是玄妙。

    正是那: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的万道之源,天道化身鸿钧老祖。

    台上众人无论雄霸一方的妖王或是桀骜不驯的能者,甚至三清那等人物,自这老者现身之时,俱都正襟危坐,低头跪拜。不敢有丝毫怠慢。这老者浑身透出一种玄奥之极的意念,犹如面对苍天大道,不得违抗,不可反驳。

    鸿蒙也甚是激动,几乎就要跪拜下去,哪知泥丸宫中那造化珠忽的一阵颤动,放射出一道混沌之气直入他紫府元神,如针般刺了他一下,这一下正中元神,远比什么刀砍斧剁更加疼痛入骨,若非他心志坚凝,几乎要失声惨叫。鸿蒙知道此是造化珠有灵,与鸿钧代表的四九天道同为一级,因此不愿寄身之主向鸿钧跪拜。

    “平日里你倒是半死不活,只肯供些混沌元气给我修炼,无论如何炼化都是爱答不理,这次倒好主动给我来了一下,可疼死我了,只会欺负我一个散修,真是窝里横,怎不见你向鸿钧叫板?”鸿蒙心头腹诽,这跪拜之事自然吹了。

    鸿钧若有意若无意抬眼望了鸿蒙一眼,也不深究,启口说道:“我乃鸿钧,因得盘古天王大脑所化之造化玉牒,悟通大道,今已证道,遵过天数,于紫霄宫中开讲大道,尔等来此皆为有缘,可听我讲道,体悟天心,不可懈怠。”他说话的声音平平无奇,偏生有一股神秘之极的力量,那话语仿佛能吹进人心里去,触摸人的灵魂。众人都躬身作礼,齐声道:“不敢有违老师法旨。”

    鸿钧点点头,也不多说,开口宣讲大道。道祖讲道,绝非后世夸大形容那样什么天花乱坠,地涌金莲,而是绝无一丝异象,真乃:混兮其如浊,沌兮其如朴。大道生育万物,包纳万物,鸿钧所讲乃是他所得四九天道之道,玄奥深妙,莫可名状,莫可诉说。

第十三章 记名弟子

    大殿上都是雄霸一方的大神通大能为之人,道之一物总是无极而太极,但以一生亿万,落在不同生灵耳中,却成了不同法门,正所谓大道三千,条条皆取混元。鸿钧所讲虚无缥缈,落在众人耳中便化作不同的清音。在三清接引准提听来,乃是斩三尸、积功德、证混元的教主之道;在伏羲女娲鲲鹏耳中听来,却是妖族密炼金丹直取混元的法门,在冥河老祖听来,却是杀人性命,夺人精元的掠杀之道。在鸿蒙听来却是积聚法力,青云直上的天仙修行之道,却也没有办法,以他现在的道行也只能听懂这等境界。

    鸿钧老祖讲道,在场众人的资质修为可就高下立判,三清诸人听鸿钧宣讲大道,不时点头微笑,摇头晃脑,有大欢喜之色,显得于我心有戚戚焉,镇元子与冥河鲲鹏之流则是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迷惘,时而又露出顿悟之色,余下众人则更差了一些,有的眉头紧锁,甚至有的干脆打起了瞌睡。

    鸿蒙的修为原本听不懂这大道,但泥丸宫中的造化珠受到鸿钧刺激,缓缓旋转,释放出无尽的混沌元气,另有几丝玄妙之极的意念,与鸿钧大道相合,心境道心却也愈加的通明了一些,道行也渐渐增长。鸿蒙借助了造化珠之助,对这四九天道领悟极多,乃是除了三清西方二教主、女娲镇元之外第一人,至于听不懂的地方也一一死记硬背下来,留待日后参详,他将鸿钧形貌声像运用道法印在那造化珠之中,顿时造化珠中无量的混沌世界里出现了一位紫衣道人,形容高古,盘坐于虚空之中,启口吐音,也在讲述天道**,与外界鸿钧所讲一模一样。

    其余之人显然也是打了同样的心思,也想将鸿钧讲道的情形记录下来,但记了半天,却觉一无所获,鸿钧所讲的大道对于他们而言,悟到了便是悟到了,悟不到便是悟不到,便如雨打芭蕉,霎时流走,半分也挽留不得,不由垂头丧气,这一分神,却又漏掉了不少精奥之道。鸿蒙大是得意:“老子有造化珠之助,这可是与鸿钧老祖一个级别的宝物,这才能将他影录下来,你们有么?哼哼。”

    洪荒之中不计年,鸿钧这一开讲足足讲了万年之久,其间有的修士委实听不懂他所传大道,半途悄悄起身离去,又有的修士66续续从天地各方赶来,如此一去一来,却也是他们机缘只得如此,听不得道祖全部道法。

    这一日众修士正听得如痴如醉,鸿钧忽然止住不讲,说道:“说法已有万年,今日闭讲。尔等各归洞府,养真修命,不得滋事。”到此时众人皆知这老道本领之大不可思议,尽皆心悦诚服,纷纷行礼告退。场中只剩下三清、西方二教主、伏羲女娲、镇元鲲鹏以及红云等人。

    鸿钧老祖又道:“鸿蒙道友请留下一谈。”此言一出,十个人二十双眼睛登时全部定在鸿蒙脸上,好像能看出一朵花来,以鸿钧道祖的身份地位,居然称呼一个散修道友,还用请这个字,几人都在猜测,这鸿蒙究竟是什么来头。

    鸿蒙老脸之厚,听了鸿钧之言,也不由血气上涌,赶紧上前,施礼道:“老师有何吩咐?”却是打定了注意现将师徒的名分确立下来为好。鸿钧微笑道:“我却当不得道友如此称呼,你我平辈论交即可。”这一次连台上两位男女道童也震惊了,这人是什么来路,居然可以与道祖平辈论交,当真匪夷所思。

    台下女娲鲲鹏看鸿蒙的眼色也变了,暗暗揣度他的来历。鸿蒙苦笑道:“老师折煞弟子了,弟子不过是偶得机缘,实在当不起这等宠遇。”“开玩笑,我要是跟鸿钧平辈论交,传了出去,日后哪里还有好日子过?等到三清成道,还不将我活剐了,看看我究竟有何异处?”他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鸿钧所以对他如此看重,多半还是为了那颗造化珠,一与四九同为天道,同源所出,却无高下之分。

    鸿钧闭目良久,睁开眼说道:“也罢,道友这等谦逊,贫道却之不恭,可列我门墙,为一记名弟子。只是……”鸿蒙自是明白,忙道:“弟子能列入门墙足矣,其余之事却不敢奢望。”鸿钧点头道:“知足不辱,道友果是达者。这变数却也使得。”原来鸿钧是担心鸿蒙得了造化珠,有了证道之资,但四九天道之下唯有七位圣位,其中一位还是虚设,做不得数,若是鸿蒙成道,却与四九之道不符,免不了大兴灾劫。鸿蒙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道行,怕是无量量劫也未必成道,索性光棍一些,让鸿钧放心,反正也只是一张口头支票,至于日后如何变化展,却也顾不得了。

    鸿蒙咧嘴一笑,退了下去。鸿钧道:“今日止了讲,尔等各自回去吧。”五色光华闪耀,与两位童子一并消失不见。鸿钧一走,几人登时将鸿蒙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元始笑道:“恭喜道友,得了道祖垂青,日后定然大有作为。”老子也道了声恭喜。通天却道:“道兄好不爽利,有这等机缘也不告知我等一声。”鸿蒙苦笑道:“诸位日后的成就要远我这小小散修,何必徒羡他人?机缘一至,立成大道,不生不灭,只围着我作甚。”

    女娲脑中灵光一闪,笑问:“道友所言似含深意,可否说个明白?”鸿蒙神秘笑道:“不可说不可说,天数早定,此时说也无用,日后几位道友自知。”他所指的自然是日后三清等六人得大道之基,证道成圣之事。此时也不便说,需等鸿钧以身合道,成为天道代言,后土化身六道轮回,女娲造人之后才见分晓。

    “贫道还要回去处理些琐事,先行一步。”对镇元子笑道:“贫道恰好与镇元道友同道,道友可否赏光同行?”镇元子一愣,也没料到这位神秘的道友竟会邀请自己同行,道祖鸿钧亲口允诺收这位鸿蒙道人作了弟子,风头可谓一时无两,镇元子也有心结交,只是不得其便,如此一来却是正好,立刻笑道:“难得道友瞧得起贫道,敢不从命?”

    准提道人也笑道:“鸿蒙道友若有闲暇,可往我西方一游,我师兄弟二人当扫榻恭候。”说时掌中七宝妙树轻轻刷动,便有落花缤纷,霞瑞隐隐,端的是宝相庄严,令人一见便生敬慕之心。“乖乖,怪不得后世佛门昌盛,打压的道门抬不起头来,但看这位教主如此卖相风采,那些凡间的百姓还不得哭着喊着入教啊!这位准提道人只怕便是日后的中央婆娑世界教主,号称寂仁忍儒者的释迦牟尼佛了。”不敢怠慢,忙道:“道友相招,岂敢不去,定当造访!”

    通天道人见准提道人卖弄神通,心里有气,哼了一声,也道:“鸿蒙道友也在不周山上居住,与我弟兄三人乃是毗邻,回去贫道还要向道友好生讨教,也好受些教益。”“这通天教主倒是根直肠子,说话都不顾忌,若是换了别人还当他是邀战放对,要砸人场子呢!”通天道人之言,确实容易使人误会,他刚说完,元始接口道:“道友神通广大,通天师弟却是见猎心喜,日后少不得去道友之处盘桓,便是我与师兄也要向道友请益,一同光大道门,使旁门宵小敛迹!”

    鸿蒙暗道:“元始不愧是师兄,一番话既捧又贬,既替通天圆了脸面,不至结仇,又隐约暗嘲了准提一把,讽刺他是旁门左道,厉害厉害!怪不得封神一战,阐教广大,成为玄门正宗,截教却尽数上了封神榜,险些被人灭门,两位教主的心机今日便可见一斑,日后之事也就不难猜测了。”果然准提道人面色一变,刚要开口,吃接引道人阻住,告辞一声,拉了准提道人匆匆离去。

    通天甚是得意,笑容满面。元始则面无表情,只望着西方二人远去,嘴角撇了撇。老子依旧老神在在,也不说话。鸿蒙暗赞一声:“果然是天数注定的圣人,连勾心斗角都这么有特色。”拉了镇元子,告了声罪,将手一扬,一片霞云闪过,登时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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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烹茶五庄观

    两人驾了一卷祥云,鸿蒙笑道:“久闻道友乃是洪荒中有道之士,早欲一见,今日正好结交。”镇元子见他言语豪爽,也有几分高兴,笑道:“道友若不嫌弃,先请往蜗居一坐如何?”鸿蒙道声:“正要叨扰。”飞行迅,不过几日来至一座大山之上,只见那座山,真是好山: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只见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凛凛放毫光;万岁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气。崖前草秀,岭上梅香。荆棘密森森,芝兰清淡淡。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断,重重迭迭自周回。又见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载斗秾华;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争艳丽。龙吟虎啸,鹤舞猿啼。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莱阆苑只如然。又见些花开花谢山头景,云去云来岭上峰。鸿蒙笑道:“道友之地却是好去处!”山上一座古朴道观耸立,只见门上悬有一匾,上书“五庄观”三字,飞龙腾凤,笔力潇洒,忽然中门大开,两个年轻童子迎将出来,跪拜道:“老爷回来了。”镇元子道:“大开山门,摆上素果筵席,我要与鸿蒙道友论道切磋。对了,用金击子将后院人参果打六个下来,索性摆一场人参果会。”拉了鸿蒙入了观中。

    身后清风明月两道童面面相觑,都道:“我的天,老爷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那人参果老爷自己都舍不得吃,来了贵客还要再三思量才肯打了一个半个待客,居然为了此人一口气打了六个下来?”也不敢怠慢,连忙入观张罗去了。

    镇元鸿蒙两人来到大殿之上落座,只见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鸿蒙笑道:“道友只拜天地,不敬神鬼,却也是圣人气派!”镇元子笑道:“不过一时狂放之举,贻笑大家了。”鸿蒙摇头道:“不然,以道兄之来历,却可当得,道友莫要妄自菲薄。”镇元子大奇:“我之来历,洪荒中仅数人知晓,这道人是何来头,居然知道我的底细?”越瞧不透他,暗忖道祖收此人为徒,果是有些蹊跷。鸿蒙又笑道:“贫道偶游洪荒,听闻大仙观中出一桩至宝,乃是混沌初分,鸿蒙始判,天地未开之际,产成一颗灵根。盖天下**四维,惟万寿山五庄观出此,唤名草还丹,又名人参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熟,短头一万年方得吃。似这万年,只结得三十个果子。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小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咸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可是如此?”镇元子早已见怪不怪,笑曰:“道友果是见闻广博,贫道这点家底早已打探清楚,今日佳宾来至,贫道不敢藏私,愿与道友同享此宝。”鸿蒙大喜:“正要叨扰!”

    少顷,素酒果脯摆上,二人落座,但见清风明月手托玉盘,各自盛放了三枚果子,好似三月未满的婴孩,胖嘟嘟肥嫩嫩,周身雪白,憨态可掬,微风响动,耳边隐隐传来笑语盈盈之声,“怪不得唐三藏取经时路过,见了这人参果便以为是未足月的孩儿,说什么也不肯吃了,这果子也忒像了些!”鼻中闻到那草还丹的香气,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就连周身真元流动,也加快了不少。“果是天地的灵根,混沌的奇葩!”

    镇元子取了一枚果子,笑道:“今日有贵客临门,为师心中甚喜,索性大开恩德,你二人与门下弟子将这果子分食了吧!”清风明月大喜过望,连连叩头谢恩,捧了果子喜滋滋去了,这一枚果子别看是几十人分食,却也能令他们功力大进,抵得千年苦功,怎能不喜?

    鸿蒙笑道:“道友好大手笔,一下便取了六枚,.贫道何克以当?惭愧惭愧!”镇元子笑道:“都是道友们哄传,不过一株果子,值得甚事?来来来,道友,你我一同享用便是。”让了一颗果子与鸿蒙,自己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细嚼。

    鸿蒙也不客气,塞进嘴里大嚼,细细体会这天地灵根的妙处,这人参果果是美味非常,与他以前所吃的果子一比,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今想来,当初所食,实在是味同嚼蜡。他将果子慢慢咽下,只觉丹田中暖烘烘一股热气升起,立时游走周身,直往泥丸宫中逼去,霎时间头顶神光闪烁,现出五色瑞霞,却是法力大进,终于迈入太乙大道,此时已是太乙散仙的修为。鸿蒙暗暗赞叹,果然是天地奇葩,名不虚传,仅仅一颗果子,便是自己的法力硬生生提高了一个层次,但他也只这等依仗外物提升功力之事,可一二不可再,不然道基不稳,也是枉然。这还是借着人参果乃是混沌之中产成的灵葩,果中带有一丝精炼之极的混沌之气,再者鸿蒙的修为已至瓶颈,吃这果子一引,自然水到渠成,不然若是后天灵根出产的果子,只蕴含先天之气,鸿蒙便是吃上一万年也别想功力大进。

    镇元大仙呵呵笑道:“道友却是好福缘,贫道一颗果子,居然便突破了境界。”鸿蒙叹道:“道友莫要取笑,你也是修道参悟,心体大道之人,当知我等修为乃是逆天行事,不进则退,其间的凶险实是万言不足以蔽其一,贫道今日也实在侥幸,先在紫霄宫中听得大道,后有道友慨赠仙果,这才得了好处。不然这区区一个境界,却要花去贫道千年时光体悟呢!”

    一席话说的镇元子也默默无语,叹道:“道友所言极是,我等虽是天生神通,但终究只在天道之下挣扎,不过比那众生痴愚之辈多了几分神通福报而已,世人但知神仙好,其间的苦楚险处又有谁知?”

    鸿蒙忽的哈哈大笑:“道友作那儿女之态作甚?长生长生,不逆天怎可长生?且看我张口吹散虚夜月,一脚踢到须弥山!”镇元子抚掌笑道:“大善,此言深得吾心。道友真我道中人也!”二人又各食了一枚果子,有说有笑,谈谈道法,论论洪荒中稀罕之事,又用了些果品,只是有人参果在前,都觉无甚味道。

    鸿蒙饮了几杯素酒,意兴甚豪,笑道:“道友这株人参果树乃是天地奇葩,可知贫道却也不差,也得了一件至宝,索性显出来与道友一观如何?”伸手一拍顶门,升起一片混沌元气,其上托着一株神树,翠绿清雅,玲珑可爱,上有五色宝光缠绕纠结,端的是天地异宝,混沌的奇根。

    镇元子定睛观望,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友,你这也是一株灵根,天地间的灵根贫道略知一二,但道友这株却是闻所未闻,不知是何来历?”鸿蒙心道:“莫说你不知道,就连我也不大清楚,还是当年在混沌中拾荒捡漏得来的。”口中却道:“贫道此物亦是自混沌中化生,乃是鸿蒙未劈之时生出一株灵根,天生的五行齐备,唤作茗茶宝树,被我得到,至今世人尚无所知。”

    镇元子动容道:“那也是罕见罕闻的奇缘了。不知道友此宝有何妙处?”鸿蒙微微一笑,自袖中掏摸了半天,拿出一个小包,乃是冰极天蚕吐丝织成,又以大鹏翅凤凰翅抽丝一同织就,水火不侵,道:“道友请看。”镇元子接过打开观望,只见内里却是些树叶枝桠之物,只是无有水分,干枯褶皱,皱眉道:“道友这是何物?”

    鸿蒙笑道:“今日嘉宾在侧,贫道便献丑一番,作一个金仙茶会吧。”他在前世便酷爱茶道,对品茶鉴茶精通之极,这时存心卖弄,取出一只铜壶,鹤嘴鼓腹,三足落地,伸手一招,那五色宝树之上光华一闪,有一大团水雾飘来落在壶中,却是神树所生的无极真水,功能滋养万物,屈指一弹,只见冒出一点火星,落在铜壶腹下,乃是修道之人取心头一点阳气真精化作的三昧真火,火虽不大,却炽热灼人。

    镇元子笑道:“道友这一手真火本事也算独步洪荒了。”以他眼里自然瞧出鸿蒙这三昧真火与别家不同,乃是生自混沌,以阴阳两仪为碳,燃烬五行,万物都要被炙成一片虚无,此是混沌之气的特性,别家仿冒不来。

    鸿蒙不置可否,只专意瞧那铜壶,顷刻间水开汤沸,手掌一翻,快逾电闪,拈了三片茶叶投入水中,盖上壶盖,不过十二弹指的功夫,大喝一声:“成了!”摸出两只玉杯,伸手一指,那铜盖翻开,登时水汽蒸腾,现出龙虎之相,作狰狞咆哮,又有鹤鸣鹿奔之影,虚空中一阵幽香袭人。

第十五章 天大机缘

    镇元子嗅着那香气,啊的一声,只觉那香气幽雅淡远,只闻一闻,元神便是一阵舒爽,以他如今的修为,单靠香气便能引他元神异动,那也是天地至宝了。鸿蒙手捧玉杯递过,笑道:“道友品评,且看如何?”镇元大仙见那水泛碧绿,其上飘浮三片碧叶,微微舒卷,煞是可爱,轻轻抿一口,入口先苦,但其后一股无可言喻的甘甜反将上来,直冲斗府,全身出了一层细汗,轻飘飘的如欲乘风归去。闭目良久,睁眼叹道:“妙妙妙!真乃我仙家绝唱,古今无双!”

    鸿蒙哈哈一笑,曼声吟道:“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清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轻,六碗通心灵,七碗吃不得也,惟觉两腋习习清风生。”镇元子大笑和道:“好一个两腋习习清风生!玄门孤趣无逾此也!”将那茶叶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细看,爱不释手。

    鸿蒙笑道:“我这神树十万年一抽枝,十万年一散叶,十万年一成熟,若是吃时,还要十万年岁月蒸晒,每次出茶也只几两而已。用甘泉真水佐以真火阳精冲泡,功能医治元神,壮大真灵,无论何等歹毒法术所伤,只需饮一口,便尽复旧观,更可解天下万毒。但此物与贫道却是无用,道友若是喜爱,这一两新茶便送与道友吧。”此茶虽然功用通神,乃是吸收混沌元气化生五行,恰是对他无用,他乃是混沌金身,喝了也无益处,平日也只是解馋罢了。

    镇元子窘笑道:“如此珍贵,这可如何使得?”话虽如此,实在太过喜爱,不忍放手。鸿蒙失笑道:“道友与我一见如故,哪用这等客套?”又道:“贫道听闻道友有一卷地书,乃是天地胎膜所化,日后大有用处,道友切切留神。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他年紫霄宫中再见吧。”镇元子忙道:“道友且慢,那两枚果子还请带走,也算贫道一番心意!”

    鸿蒙朗笑道:“敢不从命?”大袖一挥,裹了两枚人参果,出了山门,化一道流光而去。镇元子送到门外,叹道:“真神仙也!”一旁明月撇嘴道:“这人好不精明,居然用一两树叶换了老爷四个人参果。”镇元子笑骂道:“无知的蠢物,你知道什么!”吩咐清风道:“去取些山赤铜来,老爷我要炼制烹茶的铜炉。也不知能不能制出鸿蒙道友那般味道,不过只有一两新茶,可不能浪费了。”

    鸿蒙如今已到太乙散仙境界,遁光迅,不消十日便回了不周山洞府,“这次却是不亏,谁料那人参果中居然含了一丝混沌之气,将我的法力境界提升到了太乙散仙,想是它本属中央戊土,天性包纳万物,这才有天地初分时的元气落在其中。若是他人吃了,还要花费功夫炼化作先天灵气,却正好便宜了我。”

    余下的日子倒也逍遥自在,三清不知忙于何事,也未找来,鸿蒙乐得清净,忙时祭出造化珠听鸿钧讲道,体悟先天,闲时打磨元神,磨合精气,一甲子过去,他的境界也稳定下来,无论道**力,比之先前又有一番进境,每日只在洞中枯坐,静候鸿钧二次开讲。

    闲来无事,便将五色宝树拿出来,好生祭炼一番,他现在手中没有强力法宝,造化珠死气活样,不过就是一个混沌元气的仓库而已,五色宝树威力倒还不错,只是未能祭炼的出神入化,也没有大功德大气运与之相匹配,始终成不了准提道人手中七宝妙树那样镇压一教气运的教主级法宝。

    这五色宝树鸿蒙也只能当作法宝来用,天生二十八道禁制,只因在混沌中便已到手,元神真灵磨合多年,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加上他一意苦练,竟给他直直冲破十八重天禁制,威力比一般的先天灵宝还要强上许多,也唯有先天至宝可堪匹敌。

    他祭炼神树,不免将自身混沌精气注入其中,有一部分被宝树吸收化作先天灵气,因此所居洞府常年有五色神气飘荡,周围许多生灵得了灵气滋润,渐渐生了灵智,鸿蒙心中一动,每十年开洞说法,度化异类。他也不是没想过在其中收些弟子,但思及自己如今都朝不保夕,若是收了佳徒倒罢了,一不小心收了个惹祸精,四处闯祸,结下因果,只怕日后给这不肖的弟子连累死。君不见多少师傅无为清净,却给弟子拖累,只为一时面皮,结怨四方,弄得不好再入轮回,甚而自此堕落,不得生,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这一日鸿蒙端坐洞府前一座巨石之上,口中宣讲**,石下是数不清的妖魔鬼怪,有虎有狼,有熊有豹,一个个獠牙毕露,花斑杂纹,还有些兔子麋鹿之类的小动物,遇到天敌竟是丝毫不怕,一双双小眼只是盯着石上鸿蒙道人,广场边上还有几颗大树,都是洪荒异种,绿叶黄花,也叫不上名字,枝叶轻轻抽*动,仿佛也沉浸在大道之中。

    这些生灵若是放在平日,早已厮杀的血流成河,但在这里却能和睦共处,眼中都露出沉醉之色。它们得天独厚,生在不周山上,原本便是灵气充裕,加上鸿蒙讲道说法,有几个天资群的,居然已修得了人身,只不过是赤身**,遍布古怪花纹,显得不伦不类。

    鸿蒙也不知这样度化生灵有无功德,但却实实在在过了一把为人师表的瘾头,正讲到无欲清净,孔窍虚灵之时,偶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不由吃了一惊。他此时道行好歹也已是太乙境界,通灵得很,已可隐隐感觉出一些与自身相关之事。原来他方才一算,知道有一份极大机缘与自己有关,却是位在极北冥海之处。

    “这却怪了,那极北之地乃是一片汪洋,妖师鲲鹏的老巢,其地险恶绝伦,会有什么机缘?也罢,反正闲来无事,且瞧瞧再说。”止了讲道,对那些生灵说道:“今日到此,尔等各自散了吧!”那些精灵闻言,颇有不舍,但还是一一散去,临走之时都对鸿蒙垂作礼。

    鸿蒙待它们散去,扬手往洞府大门上一拂,但见一片烟霞闪过,洞门自闭,却是门上禁制动,若有人要擅闯洞府,先得过了水火风雷诸般禁制这一关。鸿蒙将身一纵,往北海飞去。那北海在洪荒极北之处,面积广大无边,目之所及尽是汪洋一片。这水不比凡水那般深蓝翠绿,而是一种乌墨颜色,乍一看去黑乎乎,犹如一只巨兽张口了大口,作那无声咆哮,仿佛要吞噬万物,极为骇人。

    那水极黑极深,连阳光也投不进去,以鸿蒙如今法力,不用那混沌慧眼,也只能望见水下千丈左右,往下便是一片混沌模糊。这千丈之内,已然可以看到许多奇怪之极,匪夷所思的物种,有满嘴尖牙倒立,如同剑戟森立的巨鲨,有背生双鳍,张口便是一道闪电的飞鱼,有的体长数十丈,有的不过几寸大小,食草食肉,往往见到便是一阵好杀,只杀得血流成河,残肢飘散。时不时有几只巨鲸浮出水面换气,这些巨鲸体积庞大之极,一只几乎就有万丈大小,喷出的水柱也是堪比山峰,又粗又大,犹如一座座浮岛,背上生满了许多物种,珊瑚虾蟹,都是靠着巨鲸进食之后所留的残渣活命。

    鸿蒙也无心观赏景物,只隐隐算出这一机缘应在北方北冥之处,至于具体的位置,具体是何事,却非他道行所能掌控,因此唯有满空乱飞,希望找些线索。遁光飞快,眨眼已在千里之外,他现在混沌肉身凝练,等闲的法宝即使是先天灵宝,也破不开防御,唯有先天至宝才能让他受伤,因此有恃无恐,也不隐藏行迹,只在这一片海域巡弋。

    飞过了万里之距,忽觉远处天地元气变化有异,他修炼混沌真气,对于天地元气的更迭比普通的修士更加敏感,立刻知道前方有人打斗,瞧这波动剧烈的架势,还是大神通之人在拼命。“什么人跑到这等荒凉险恶之地拼命,也不将鲲鹏妖师放在眼里,我且去看看,能不能捡些便宜,也不知是否与我的机缘有关。”催动遁光疾行,同时自口中吐出五色宝树只在手里,以防万一。

    越走越觉天地元气的波动剧烈的厉害,前方陡然升起无数根水柱,可不比巨鲸喷出的货色,都是由北方壬癸真水凝结而成,内里浓厚的癸水真元几乎都凝成了实质,结作一颗颗几丈大小的癸水神雷,四面激荡乱打,落在水中便是一阵剧烈爆炸,以水生水,威力更是倍增,漫天皆是无边的水汽,脚下是无边的大洋,名副其实一个水的世界。那些水柱不断似乎受到当中力道的吸引,不断移换位置,两两相撞,便是一声巨响,还得鸿蒙飞遁之时,还要分出心思躲避。

第十六章 祖巫共工

    陡见茫茫水汽之中,一位灰衣道人凌空而立,双手空空,面容俊秀,说不出的写意潇洒,正是妖族之师鲲鹏,他身后立着毕方、天吴、据比、竖亥、6吾、离珠、梼杌、赤松子等等上古大妖,这些都是开天之时所生的洪荒巨妖,天生的种种神通,威能广大,名义上归于天帝管辖,但向来只以妖师马是瞻,对天帝之命也是爱理不理。

    妖师当年欲与帝俊太一弟兄争夺妖族帝位,他手段高强,深知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因此着实拉拢了好一些大妖听命于他,这些大妖虽然被天帝分封在诸天星斗,镇压洪荒世界的气运,维持这个世界的展稳定,但平日并不居住在各自星宫之内,而是跟随在妖师身边,听后调遣。上次妖师月宫寻宝,因事情绝密,少一人便少一分危险,因此并未带手下前去。这一次北冥遭遇强敌来袭,不得不将老底拿出来御敌了。只见他对面是一片漆黑的魔雾,仿佛巨兽的怪口,能够吞噬天地,光线都投不进去,内里隐隐有魔炎蒸腾,尚有数不清的残魂厉魄作哀嚎呐喊之声,似乎正自身受极刑,痛苦不堪。

    只听妖师鲲鹏喝道:“共工!你巫族杀灭我妖族族人无数,此仇不可消除,本尊未去寻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真是找死!”鸿蒙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家伙便是共工啊,上古祖巫之一,天生水系的神通,操控洪荒玩水,后世的什么水神水星,还是他重孙辈的,给他提鞋也不配,怪道有此声势。不过妖师却也不差,对上这等凶厉的家伙,居然丝毫不落下风。只是他来北冥做什么,难不成与道爷的机缘有关,我且堪堪,必要时出手助妖师一臂之力。”

    只听那魔雾之中传来一阵哄笑之声,一个沙哑粗豪的声音笑道:“鲲鹏老妖!你不过是洪荒中一只大鱼得道,那帝俊小儿不识货,封你做个妖师,真当自己神通广大了么?哼哼在我祖巫眼中,不过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罢了。闻听你去紫霄宫听鸿钧老儿讲道,得了什么神通么?我祖巫正要见识一番,今日既然遇上,且让你瞧瞧我巫门**!”周身魔雾陡然散开,现出里面的物事。

    鸿蒙一见,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十几人凝立半空,只随便一站,便有无边凶煞之气散开来,当先一人,生的蟒头人身,周身黑鳞覆盖,足踏两条黑龙,手上也各缠了一条黑色大蟒,正是那祖巫化身,盘古苗裔共工。他身后十几人也是奇形怪状,或五头三臂,或兽面人身,总之没一个有人样。

    鸿蒙暗骂蠢货,那盘古生于混沌,乃是天生的神人,身体暗合天道造物之妙,得了人身,那鸿钧老祖亦是生于混沌,乃是天道注定的圣人,也是人身生成,暗合大道,因此造化玉牒择他为主,除去鸿蒙这个变数,其余化生自混沌的神通者皆是异物得道,因此都没有这等奇遇。自从鸿钧在紫霄宫中开讲大道之后,洪荒之人渐渐知道人身造化之妙,无论仙凡妖兽,皆以修得人身为本,但这几个巫族之人,虽然实力不弱,甚至还有几个大巫的修为,却非人身,想是自诩盘古苗裔,不屑效仿,这等自高自大,无怪在天道之下灰飞烟灭了。

    那共工将手一指,身下海水陡然升高,化作数万根通天水柱,交缠激荡,直朝鲲鹏等人挤去,同时一声狂吼,现了真身法相,身高万丈,伸手一抓,便有一股粗大水流落在手中,转眼化作一根巨戟,寒光闪闪,高声呼斗,率领身后巫人攻了上来。

    鲲鹏妖师冷哼一声,他也是天生水系的大神,控水之能虽然比不上共工,但也相差不远,加上紫霄宫中听道万年,领悟了许多神通变化,如今实力远在当年之上,因此共工虽是祖巫,却也不惧,大笑道:“可笑你巫族不识天数,不敬大道,若是十二祖巫齐至,道爷或许还有些顾忌,如今只你自己前来,可不是送死么!”将手一指,也有数万跟通天水柱生成,迎着共工便去,同时将身一抖,一片光华闪处,灰色道衣变作三百六十五把利剑,化作周天光华直朝共工身后巫人奔去,自己则一声厉鸣,现了大鹏真身,也是万丈高下,浑身气势比之共工也丝毫不弱,伸出一双利爪,去抓共工顶门。

    那周天羽剑乃是鲲鹏取自己大鹏真身翎羽锻造,暗合周天之数,又在周天星斗神宫中磨合十万载岁月,日日吸取周天星力,再以自身精血元神时时祭炼,可分可合,不用时仅是一件道衣,用时只需依法放出,便可化作周天星光,借助星斗之力,击杀敌手,此剑有他法力支持,又与周天星斗暗暗呼应,锋锐绝伦,专破敌人肉身的神通,却是正对巫族祭炼的至宝,远一般的先天灵宝,甚至已有先天至宝的威能。

    共工见他剑光所指乃是身后巫人,面色陡变,知道鲲鹏的打算,自己乃是盘古肉身所化,祖巫之身,一般的先天灵宝根本破不开肉身,也只有先天至宝之流才能令他受伤。反不如先杀巫人,剪除他的羽翼,再慢慢炮制。共工一声狂吼,双手一指,两条大蟒登时脱手下来,转眼化作万丈长短,眼似铜铃,口如黑洞,张开大嘴,露出满口的獠牙,腥涎滴落,落入海中,将海水也蒸的滚烫,冒出滚滚浓烟,可见其毒之巨。

    一条洪荒巨蛇张开大嘴,一口将周天剑阵吞下半边。另一条摆动巨尾又将一半飞剑拍飞,还有三十几道剑光朝着巫人飞去,中途却给共工拦住,叮当作响,尽数击打在他胳膊上,那等先天灵宝的威力竟然连条白印子也不起。共工嘿的一声,笑道:“鲲鹏老鸟儿,你这法术也不过如此,连你爷爷半点皮肉也划不破。妖师?啧啧!”身后巫人尽皆大笑。

    鲲鹏冷笑道:“无知的东西,你家老祖所炼宝物,岂是如此轻易破得了的?”共工一愣,忽听一阵厉吼,似乎隐藏了无穷的痛楚,但见一条大蟒的腹部忽然炸开,几十道剑光飞舞而出,却是鲲鹏的周天剑阵刺破大蛇的腹部,冲了出来。共工目眦欲裂,大叫道:“好妖人,敢伤吾宝蛇!”捏着拳头上前,挥拳便打。

    鲲鹏化身万丈大鹏真身,双翼横揽,直盖苍天,也是高声唳叫,双爪抓他肩头。共工所带的巫人有的口喷黑烟,有的放出许多厉魂祭炼的阴毒法宝,有的出手便是魔炎滚滚,对方妖族众人也纷纷祭起各自法宝,毕方现出真身,乃是千里火鸟,浑身真火围绕,此火非是凡火,乃是三昧阳火,三昧阴火,一昧太阳真火,一昧太阴真火,共称八昧真火!

    此火是他采取心头一点真火,混以阴阳二气祭炼,威力仅在太上老君八卦炉中兜率混沌灵火之下,这火一烧起来,铺天盖地,有一个大巫不及躲闪,给这八昧真火烧着,登时浑身起火,怎么也拍打不灭,那大巫不断惨叫,不过片刻功夫便给烧得只余一堆灰烬。此火专焚元神魂魄,巫族只修肉身,不修元神,魂魄真灵没了元神保护,极是脆弱,因此堂堂一名大巫,有着太乙金仙的实力,却给活活烧死。也是他倒霉,平日只修**,不曾祭炼法宝,不似其余大巫一见这火,便祭起法宝护身,又自诩肉身坚固,冲在最前,这才遭了毒手。

    共工正与鲲鹏近身相搏,一见部落中大巫被生生烧死,眼睛顿时红了,仰天一声咆哮,登时天地变色,乌云低垂,北冥中的生灵尽都匍匐在地,不敢与这天地之威相抗,有些胆小的甚至被活活吓死。鸿蒙一见,赶紧祭起五色宝树,破开重重水波,潜入水下。“乖乖,这祖巫打出了真火,要拼命了,贫道还是快快躲起来,不然给他余波扫到,也不大好受。”

    祖巫乃是盘古转身所化,天生的神通,一出生便有太乙金仙的实力,加上这些年来苦练,如今共工的实力已相当于斩杀一尸的准教主,他今日是算出有一件与自己大有干系的宝物出世,特地带了部落中几名大巫赶来,哪知遇到妖师鲲鹏一伙也在寻宝,加上双方本有世仇,这才大打出手。一见大巫被杀,动了真火,运用神通,张口便是一股漆黑的水箭喷射而出。

    这水非是凡水,乃是天地间化生的第一缕玄冥真水,被共工得到,练成本命法宝,性命交修之物,轻易从不施展,这次实在逼得狠了,这才使出,但见一支黑箭度极快,几乎破碎虚空,正浇在毕方护身真火之上,真水对真火,恰是棋逢对手,互为生克,只是毕方虽是前古妖神,毕竟比不得共工这等准圣的实力,那真火吃玄冥之水一浇,如同冰入沸油,霎时起了剧烈反应,毕方长声惨嘶,真火立时灭了,周身也被真水射的千疮百孔,总算妖师鲲鹏出手救援,祭起一物,光华闪烁,却是一只泥土烧制的陶壶模样,嘴扁腹圆,上刻无数大妖鬼怪,皆作叩膜拜之状。这宝物出一道晶亮神光,湛然通沛照在毕方身上,那玄冥真水何等厉害,吃这宝光一照,竟不能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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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鲲鹏战共工

    共工一见,大惊道:“炼妖壶?”伸手一招,真水立回,又复吞如腹中,这真水是他性命交修之物,轻易损失不得,刚才浇灭了毕方神火,终究大有损耗,只感真灵一阵虚弱。妖师见救下了毕方,也松了口气,他这几日心神不宁,运用周天神算推演,却也不得要领,他生性素来谨小慎微,生怕有何差池,特意往娲皇宫寻女娲娘娘借了这件先天至宝护身,今日果然派上用场。

    共工见他手持炼妖壶,倒也不敢造次,他也曾在女娲娘娘手下领教过此宝威力,深知此宝威能无穷,尤其落在鲲鹏这等神通之人手上,更是如虎添翼。鲲鹏妖师变回原身,手拿炼妖壶,冷眼望着共工,他虽不怕,但共工到底是祖巫之身,也有几分忌惮。双方一时僵持,谁也不敢先动手。

    话说鸿蒙这厮落在水中,头顶五色宝树微微转动,将这些后天之水挡在外面,他抬头去看上面打斗情形,忽觉心中一阵悸动,似乎有何物事在海底隐隐召唤。那五色宝树也似乎遇到了故人,五色神光越光亮,不可逼视。“也罢,先不管妖师如何,且先往海底瞧瞧是何宝物,也许与我有缘,也不枉老远赶来一趟。”

    这水虽是后天生成,但也比后世之水重了数倍,越往下潜压力越大,鸿蒙有意试试自己这具混沌肉身威力如何,也不用法宝,猛力下沉,一直潜到万丈深浅,压力之大,几乎将他肉身压扁,这才知道自己尽管得有奇遇,肉身仍不坚凝,比不得那些天生大能。

    这才祭起神树护身,这混沌灵宝果是不凡,神树甫一祭起,便见一道五色光华向周遭扩散,那北冥海水吃神光照到,立刻退避三舍,被逼挤了出去。鸿蒙舒了口气,心中感觉越强烈,几乎已可隐隐知道这宝物究竟是何物,不由一阵狂喜:“若真是那件至宝,可不辜负我一片苦心。”忽觉眼前壬癸静止,水波不流,一杆大旗插在海底,长约百丈有余,旗面旗杆通体漆黑,隐隐见得旗面之上绣着无数水波浪花,即使静止不动,也可隐约听得其上传来阵阵涛声,沉郁盈耳。

    鸿蒙哈哈大笑,急忙游过去,一把将那大旗拔起,轻轻抚摸那旗面。“难不成俺的人品真的好到了这等丧尽天良的地步?这样的至宝也巴巴的盼着我来取?”原来此旗非是别物,乃是天地间生成的至宝,分属五色五方旗之一,属北方玄冥之相。

    故老相传,天地未分之时,一缕混沌元气得了五行之精,化生五色五方宝旗,镇压五行气运。土行乃是中央戊土杏黄旗,便是封神之战时,元始天尊赐给姜子牙斩将封神的玉虚杏黄旗,火行乃是离地焰光旗,落在老子手中,藏于八景宫内,金行乃是青莲宝色旗,落在准提道人手中,长现舍利宝光,出手便是白气悬空,镇压西方教气运,木行乃是素色云界旗,又叫聚仙旗,落在王母娘娘手中,此旗但展之时,天下群仙朝贺,乃是皇道至宝,镇压天庭气运。

    这四面大旗皆有所属,唯独此北方之旗在开天辟地之时散逸无踪,天下无数大能之人也曾竭力寻找,都无有所获,哪知却是落在此处,白白便宜了鸿蒙这贱人。他却不知此旗乃混沌中生成的神水所化,天生与水系法宝亲近,他有五色宝树在手,先天上五行齐聚,占了先手,那共工是盘古精血沾染先天水行所生,因此对此旗也有感应,这才万里赶来,哪里料到被妖师拦住,大打了一场,被鸿蒙捡了个便宜,正应了“先到先得”之理,可笑这厮还以为自己人品爆的缘故。

    鸿蒙将此旗悬在头顶用真火祭炼,此宝分属先天至宝,共有二十七道禁制,仅比手中那件混沌灵宝五色宝树少了一重,若是能将五色五方旗聚齐,摆下先天五行离合生灭大阵,威能之强,不下于太极图盘古幡这等混沌至宝,圣人来了都难能讨好,不过这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其余四面大旗的主人不是圣人便是天帝,以鸿蒙现在的实力,给人塞牙缝都不够,哪里还敢去抢?

    “嗯,这宝贝新近到手,须得起个名字才好。此旗分属北方,乃真水成形,北方属玄冥,水分壬癸,便叫做玄冥壬癸旗吧!”这厮如今道行也是高得紧,也知头顶两人都是巫妖二族顶尖的存在,若是被他们现自己捡了个现成便宜,还不将他活撕了?因此卯足了劲祭炼宝物,堪堪练到了第二重天,好歹种下了元灵分身,忽感头顶海水剧烈动荡,要知此处是海底万丈之遥,上面的震动竟能传到此处,可见打斗到了何等激烈的程度。

    鸿蒙这厮眼珠一转,又动了坏心眼:“我如今祭炼到二重天,法力已有所不殆,若是祭出造化珠吸收混沌元气,只怕动静太大惊动了共工鲲鹏,反不如一鼓作气溜回不周山,那时自有大把的时间炼化宝物,实在不行索性换个地方,共工又到哪里去找我?鲲鹏这厮欠我一个人情,正好让他还了,一个因果换一件先天至宝,值了值了!”

    将玄冥宝旗收入元神中温养,现在再祭炼也是无用,因此静下心来思索如何在共工眼皮底下冲出重围,头顶五色宝树光华刷动,这厮往水面上缓缓上升,待到得十丈水深高下,抬眼望去,只见漫天魔火飞舞,又有先天真水泼洒,那祖巫共工一手执大戟,一手持着一柄三股魔叉,其上满布巫咒经文,想来也是他用无上神通,以北冥之水化成。

    “这厮天生的水系神通,在这北冥之地,元气无穷无尽,几乎立于不败,加上祖巫身体之强横,鲲鹏手中又无至宝可以破开他肉身防御,要想脱身却有几分麻烦那。”鸿蒙见共工越斗越勇,高声呼喝,手下十几位大巫也是手巫咒神通,骨箭冰刀,直朝对面妖族之人乱击乱打,不禁有些踟蹰,不知鲲鹏之能能否镇住共工这洪荒的祖巫。

    鲲鹏眉头紧皱,也觉窝囊,他在洞府中呆的好好的,突然打旮旯里钻出共工这么个战斗狂人,一言不和便要拼命,委实不好对付,他又不敢与祖巫近身肉搏,生恐被他抓住机会,若是挨了一下,也得大掉道行,幸好手中有一件至宝,还可抵御,将女娲所借的炼妖壶祭起空中,那壶中出一道白色精气,在半空时又化作数百道碗口粗的气柱,纠缠交结,化为一张大网,将众妖神护在里面,那些妖神得了炼妖壶精气所化宝网保护,没了顾虑,下手更是狠毒,一**的妖法法宝不要钱一样往外便轰。

    共工一群巫人见妖神拼命来攻,也不敢怠慢,纷纷施展最强力的巫咒,有的甚而刺血行法,只求挥巫咒最大的威力,只见条条黑气横亘天空,与炼妖壶所白色精气交缠,斗在一处,便如太极之图,两尾阴阳鱼互逐头尾,轮动不休,煞是惊人。

    巫妖打斗之所,方圆万里之内,水面上尽是飘浮着水族的尸体,都是被战斗余波所及,惨遭横死,这些精灵有的修成神通,炼就元神,肉身身死,元神刚冒出头来,便又给巫妖所法术击中,只余一道真灵,悲号呼啸,四处逃窜,不知如何是好,也有许多连真灵都为留下,直接便是魂飞魄散的结果。

    这北海之中,也有许多大神通大能为之人,但相比共工鲲鹏这类仅在圣人之下的强者,还是有些单薄,就连那北海的龙王,不服妖帝管辖,素来将这北冥之地看做是自己的私产,闻听属下禀报,死了无量的水族生灵,勃然大怒,披挂武装,带齐了兵马,要出海搦战,一见是这二位凶神打起来了,吓得嗖的一声,钻回了海中,紧闭宫门,只叫:“都给本大王看好了!打死也不能开门!”笑话,鲲鹏一个他便惹不起,那妖师还是看着自己与天帝不对付,特意留下自己好与帝俊太一难堪,不然早就带着手下妖神杀上门来,屠尽他满门老小了。那共工更是霸道,鲲鹏杀人还要讲些道理,这祖巫杀人,哪里有什么讲究,看不顺眼就动手了,跟他们讲理?老龙还想多活几年呢!

第十八章 北方玄冥壬癸旗

    鸿蒙看着海面上激烈争斗,许多海族生灵无辜受到了波及,甚而直接形神俱灭,剩下的也只余魂魄真灵,飘浮水上哀嚎,不知怎的,心里起了一丝恻隐之意,“这许多生灵遭劫,归根到底乃是为了这玄冥壬癸旗所起,我既得了宝旗,便得想法阻止二人争斗,不然这一番因果业力却是不好消受。”也不管什么时机际遇,陡然冲出海面,将那面玄冥宝旗迎风一展,高声道:“两位慢打,贫道先行一步了!”身化流光,直往东面飞去。

    共工正与鲲鹏厮杀,闻听此言,又看到鸿蒙手中那面大旗,其上出阵阵强烈的波动,正是吸引自己来寻宝的气息,一见落在他人手中,哪里不怒,一声狂吼,立时舍了鲲鹏,踏波逐浪,直追过去。鸿蒙回头一看,见共工挟怒追来,一口獠牙咬得格格作响,吓得魂飞天外,幸好早已想好了说辞,高声叫道:“鲲鹏道友!你忘了月宫之遇否?你欠我一个人情,若不了解因果,怎能斩尸证道!”

    鲲鹏见共工舍了自己去追那得宝之人,也乐得不打,他也并非对那宝物没有觊觎之心,只是祖巫既然掺和进来,自己如果插手,只怕得不偿失,哪知那人突然高声叫喊,认出正是当年月宫所遇的鸿蒙道人,听他一言指出自己欠他一个因果,细细想来,倒也确是如此。

    当初妖师见月宫桂树灵气充裕,正可取来炼成法宝,也不输帝俊手中的河图洛书二宝,奈何被鸿蒙所阻,言道这月桂乃是镇压太阴星的至宝,若有差池,天下必生巨变,导致众生修道阻碍,这一番因果业力落在身上,任是混元圣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鲲鹏幡然醒觉,这才息了念头。这般算来,这个人情确是结下了,如若不还,只怕日后于修炼大有妨碍,鲲鹏苦笑道:“老夫悔不该当初受了你的恩惠,罢了,就还你一个人情,省得日后聒噪!”叫道:“鸿蒙道友,今日因果已了,日后也好相见!”

    一道虚影自他身中分离而出,落水化作一只巨鲲,却是一条大鱼,只是这条鱼实在太大了些,头尾三万丈,比《南华经》中记载的还要多得多,这鲲鱼通灵变化,一双眼睛更是灵动之极,扬起巨尾向共工拍去。原来这鲲形化身,非是法宝,乃是鲲鹏妖师斩出的一尊三尸化身,他于紫霄宫中听道,得了大机缘,却是不比鸿蒙这等半吊子的穿越者,天生神通实在不是盖得,回到北冥将鸿钧所讲大道体悟一遍,依稀摸到了大道边缘,加上女娲娘娘炼妖壶妖力之助,居然斩出了一尊尸神。这一具大觉金仙是以妖族密炼金丹为主斩出,能够容纳整整三个元会的法力,力量之强,实在可畏可怖。

    共工正在追赶鸿蒙道人,忽感背后一股巨力袭来,力量之大,竟不逊于祖巫真身,不敢托大,急忙回身格挡,砰的一声,将那巨鲲挡飞出去,共工自己也不好过,吃那大鲲一拍,直直落下千丈海里,一声咆哮,立刻又冲上水面,巨鲲那等恐怖的力道,只怕一座大山都要给拍成齑粉,但打在祖巫身上,却只是一道白印而已,连血也不见。

    共工自出世以来,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一声厉吼,身形硬生生拔起十万丈之高,叫道:“鲲鹏老妖,今日不死不休!”扬起拳头击去。鲲鹏站在巨鲲背上,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摇头道:“共工道友,你我皆是洪荒强者,所求不过大道,何苦多做那意气之争?”嘴上说的好听,下手可一点不慢,指挥巨鲲巨尾连连拍击,又张开大口咬去。

    一巫一妖在海上激斗,掀起了数千丈的波浪,一层一层向远方拍去。而这场战斗的始作俑者,鸿蒙真人却捧着一面玄冥宝旗,乐得嘴都歪了,他也不敢再回不周山,那山之下便是巫族聚居之地,要是再窜出一个祖巫来,可再没有妖师这等强者挡横了,再说三清也在不周山上劈有洞府,与他们相遇,见到手中这面宝旗,又不知生出什么事端,反正不周山洞府中也没什么珍贵之物,舍了也就舍了,当下打定主意,往东海飞去。一面破口大骂:“妖师这厮果是吃不得亏的,我用人情算计了他一把,这厮反过来便又坑了我一次,却是个哑巴亏,也只能往肚里咽了。”那鲲鹏最后一句说的是‘鸿蒙道友,今日因果已了。’在共工面前点出了他的身份,又还了鸿蒙这个人情,又反手阴了他一把,反应之快,手段之高,让鸿蒙这厮不由感叹洪荒高人果然没有一个好相与的,打交道时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如今共工知晓了我的名号,必要在洪荒之中大肆搜寻,好在这世界太过广大,他便是搜上一个量劫,也未必找得到我,只是我却得小心行事,尽量不要在巫族面前暴露身份,否则给他寻上门来却是难办。”想起一番算计,总算得了一见至宝,便又欢喜起来。

    此时离鸿蒙初开已过去了几十万载岁月,天地间各种元气逐渐稳定下来,不复天地初开之时,到处的火山喷薄,岩浆流淌,这东海比当初鸿蒙离开时更加瑰丽绚烂,和北冥一比实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北冥那里穷山恶水,哪里比得上东海人物灵秀,景致雅观?也只有鲲鹏那个老闷骚的家伙才住得惯。”鸿蒙腹诽一通,纵光飞起,寻找新的洞府,直向东寻,见有一座岛屿,方圆三千里,景物灵秀,灵气极盛,不过这灵气对鸿蒙这种修炼混沌法力之人却是半点用处没有,“对我无用,可以留给弟子们用啊,日后我扬道统,总需寻几个徒弟充充场面,这灵气正合适给他们吸收。”念动真言,驱遣丁甲之神,只见两名黄巾力士现出身形,合掌问道:“道长有何吩咐?”

    鸿蒙道:“你们将此岛山石按贫道吩咐摆放便是。”指挥黄巾力士将岛上山石整理摆放,按着周天星辰之数取了三百六十五块大石,散作周天斗数,布下周天星斗大阵,同时与天上三百六十五颗周天星斗,八万四千群星恶煞遥相呼应,更易牵引上界星光临尘,聚集更多的周天星力。布置好大阵,又调和水火龙虎,建造宝殿房舍,他见人手不够用,以**力驱遣方圆千里的水族生灵来此劳役。

    这些生灵有些已颇有神通,但哪里敌得鸿蒙这先天而生的老怪物?不情不愿的被抓来做了苦力,好在鸿蒙每隔几日便开坛**,这些生灵听他所讲大道精微深远,不少从中悟得了神通,也就渐渐驯服,甘心劳作了。

    如此过了百年,一座岛屿住处才堪堪建成,也不过初具雏形而已,至于其他完善阵法防御,建造山水亭台楼阁,招纳弟子传道等的琐事,鸿蒙忙于修炼,也无暇顾及,整日闭关不出,静思造化珠中记录的鸿钧大道,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岛上生灵也知这位鸿蒙老祖神通广大,但性喜清净,也不敢打扰,闲来只在岛屿外围转悠,或交流道法,或是变回原形厮杀一番,一则体验大道,而来也是寻些血食滋补解馋。

    鸿蒙在洞府之中静坐,周身光华缠绕,现出无边紫气,又有火焰蒸腾,作琉璃金色,头顶竖起一面大旗,无风自展,猎猎作响,旗面旗杆皆作漆黑之色,其上绘着无数水纹波状,仔细望去似乎有无穷波浪翻滚咆哮。玄冥宝旗之上又悬一颗珠子,色做混沌,不过拳头大小,内里鸿蒙不分,清浊不辨,从珠内射出一道混沌元气,初时不过小指粗细,渐渐变粗,最后化作一丈径直,鸿蒙使了个法身变化,化作一位峥嵘巨人,张开血盆大口,将混沌元气不断吞下,锤炼自身肉身元神。

    这种肉身变化,乃是当年他在混沌之中观摩盘古大神修炼所得心法所创,与巫族修持肉身神通之法异曲同工,同出一门,只是间接所得尚不完整,与巫门天生神通相比,还是差了一些。有了造化珠提供源源不绝的混沌灵气,正好可以修炼肉身,将肉身提升到与大巫相同的境界。却将自身元神遁出肉身,进入造化珠之中。

第十九章 紫霄宫二次开讲

    那造化珠乃是先天大道所化,蕴含着大道法则,共有五十五道禁制,暗合天衍之数,以鸿蒙如今的实力,连一道禁制也冲它不开,只能依靠其中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修炼而已。只见鸿蒙的元神来至造化珠中,眨眼间也不知越过了多少光年距离,飞越数百亿里桎梏,来至一座宫殿之前,这宫殿赫然与玉京山紫霄宫一模一样,便连宫外悬着那块匾额上都提着“紫霄宫”三个大字。

    鸿蒙入了殿中,只见一位鸿钧老祖端然稳坐,盘在一尊十二品莲花台上,五色毫光照耀周遭虚空世界,面无表情,正在开口缓缓讲述道法,正是鸿蒙利用造化珠之能塑造的鸿钧老祖分身。鸿蒙微微一笑,合身扑了上去,竟与台上那鸿钧老祖渐渐合为一体,鸿钧便是鸿蒙,鸿蒙便是鸿钧,只听得无量世界之中尽是讲述道法之声,渐趋宏大,到得后来几乎充斥了整个混沌世界。

    也不知过了多久,鸿蒙止了讲道,依旧化身鸿钧,盘坐莲台之上,“我自混沌之中化生,虽然奇缘连连,得了几件至宝,但到底根基浅薄,始终无法与那些天生大神通之人争锋争胜,唯有自创一门适合自己的道法修炼,日后才可安然度过大劫,逍遥自在,无极无量,甚至还有可能问鼎那混元无上的大道。”

    “鸿钧所讲道法,便有立身成圣,证道合虚之理,总结起来不外三条,第一以力证道,第二斩三尸成圣,第三功德证道,其中斩三尸与功德成圣一般,须得有鸿蒙紫气作为大道的根基,还要鸿钧肯才可,不过天道有常,鸿钧早已立下六位混元圣人,连第七道鸿蒙紫气,日后也要被人打散,我若成圣,鸿钧必然不允,到时在他四九天道之下,只需鸿钧心念一动,老祖我便要身化灰灰,得不偿失。也唯有以力证道,以自身之力修聚无穷法力,强行接触天道,成就混元,成道之时天象不显,况且我得了遁去之一,同为大道,以力成圣,鸿钧却也无话可说。据传那西方极了世界教主接引道人阿弥陀佛所创梦中证道之法,便是证道成圣的一条捷径,以自身执念念力化作亿万众生,同时修行,别人历经一世,自己却可历经千万世,到了最后法力越大,阿弥陀佛自己便是凭着此法积累无穷法力,再与自身后天教化功德相容,法力无限接近圣人,加上鸿钧所鸿蒙紫气,这才成就大道。”

    “此法倒是可行,不过这梦中证道之法乃是阿弥陀佛经历无数岁月才创出的不二法门,却是不大可能就此传授与我,这其中之事还需好好算计一番才可,好在他西方物产贫瘠,急于物色弟子,广大教门,还有日后封神之战,佛道之争,也是有机可乘。到时最好将那准提道人所创的宏愿斩三尸之法也一并骗来,到时既斩三尸,又修法力,嗯,那功德也不可不要,我要那功德虽不能立地成圣,但到底还是多了一副保命的宝贝。”

    鸿蒙细细思量,觉在四九天道之下,他唯一的机会居然只有以力证道一途,以无穷的法力强行触摸天道,届时即便是鸿钧也没有借口来阻止自己,只是这以力证道谈何容易?君不见那盘古大神生于混沌,历经无量量劫,法力广大无边,到得最后也落得个力尽身亡的下场,白白为三清与鸿钧做了嫁衣裳。鸿蒙不过是个后世穿越来的小家伙,借着脑中一点已有的历史传说,在这洪荒世界中坑蒙拐骗,希图保命罢了,连盘古都未做到的事,他又如何能成?

    再者这以力证道也非是一朝一夕所能成,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不过都是过眼云烟,搞得不好便是无量量劫的无穷岁月,只怕等到下一次天地重开,再劈混沌也证道不得,因此鸿蒙小脑袋里却还要再作打算,以力证道乃是唯一的出路,万万放弃不得,但三尸也要斩,起码能在道行上无限接近大道,免得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但最关键的还是谋取功德,只需有了天大的功德,便是圣人要动手杀他,也绝下不了这个手!

    鸿蒙脑中逐条思量盘旋,将日后所能生的种种情况一一推算推演,一直计算到了封神之战之时,“嗯,大致的方向倒是推算出来了,至于究竟如何,还得到时再看。”解决了如何证道的问题,接下来便是融汇百家,创出一门只属于自己的道法了。

    鸿蒙双目微瞑,脑海中前世所学的道法符箓,邪门魔法,今世混沌中的体悟,皆有盘古悟出的巫门大道,还有紫霄宫中鸿钧宣讲的无上天道,一一呈现,只见他的面庞一会化为鸿钧,缓缓说法,一会又变回鸿蒙,苦苦思索,他所学的种种杂七杂八的道法邪法佛法歪法逐渐汇总,化作一个个紫色符篆,悬立与虚空之上,每一个符篆皆包含了无穷的大道,细细望去隐闻道家清音,佛门梵唱,魔魅靡靡,当真是熔正邪佛道于一炉,体现大道无所不包,蕴含万物之理。

    他的元神停在造化珠之中日夕参求大道变化,外面肉身依旧用混沌元气锤炼,眨眼之间,千年已过,鸿蒙将自己前世所学融汇鸿钧大道,再杂以邪术妖法,巫门神通,终于草创了一门功法,这功法以吸纳混沌元气为基础,肉身元神双修,性命皆顾,通灵变化,若能修到极致,威力比之三清接引准提传下的圣人之道也分毫不差。且天下仅有鸿蒙一家,别无分号,也只有鸿蒙手中的造化珠才能提供这许多混沌之气以供修炼只用,“嗯,终于创制了出来,不过这功法还有许多漏洞未曾补全,修炼起来也有些不如意之处,还得日后多多修补才是。如今我才知道当时鲲鹏与共工争斗,两人的力量到了何等境界,吾不如也!只怕还得待到巫妖大战之后,将混沌钟收回,有这等混沌至宝在手,才可与那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匹敌争锋。”

    也不知过了多久,鸿蒙自定中醒来,面前依旧是紫霄宫殿中,满目混沌之气流转,偶尔化作黑白两色阴阳之气,倏忽一下不见了踪影,鸿蒙自己坐在空荡荡的殿中,忽然出神起来:“世人只道神仙好,哪里知道求索大道之时,付出的代价,寂寞孤寂,无穷大光阴,甚而还有杀身之祸,大道至公,神仙也未必比那凡人快活。”出了一会神,起身振袖,元神自造化珠中遁出,化作一道白光,钻入肉身。

    鸿蒙睁开眼来,伸手踢足,试一试这淬炼了千年的**力量,伸手一抓,在身旁石壁上掏出一个大洞,表面光滑无比,要知这四面石壁乃是受了万年天地元气的滋养,又被鸿蒙用灵符法力封锁,等闲的法宝莫说攻穿,便是蹭破一丝石屑也不可能,竟吃他轻轻一抓便破了一个大洞,这肉身的力量当真不可小觑。“还不错,单单这**便是赶上大巫的强度,不过还不是不死之身,须得再淬炼些时日,才堪大用。”此时最紧迫的便是在巫妖大战这一量劫如何平安渡过,如何保住性命才是最堪紧要之事。

    鸿蒙还在盘算,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金钟玉罄之声,连敲一百单八下,生生娱耳,人深省,不必细想,便知是紫霄宫二次开讲。鸿蒙不及收拾,匆匆收了造化珠与玄冥宝旗,一道光华直奔玉京山紫霄宫。

第二十章 祖巫攻天庭

    遁光迅疾,哪消半日,便到了紫霄宫中,只见几位大神通之人都已到齐,有道门三清、西方接引准提两位教主、妖族女娲伏羲鲲鹏妖师,巫族后土娘娘、冥河血海冥河老祖、五庄观镇元大仙、散修红云散人,还有那遍体光明的燃灯道人,手执一柄量天尺立在下。过了半晌,宫外又走进一人,头顶混沌钟,不敲自鸣,身着黄袍,上绣万妖朝拜,正是那妖族天帝之弟,掌管天下群妖的东皇太一。

    后土祖巫见太一卖弄混沌至宝,冷笑一声,伸手一拍头顶,冲出一股黑气,缠绕交结,以众人慧眼也瞧不出里面是何物,只隐隐出毁天灭地的气息。鲲鹏妖师一见,冷哼一声,他虽与帝俊太一兄弟不对付,却也是妖族大圣,不愿见巫门压了妖族一头,将手一指,顶门迸出一团元气,化作海洋之形,其间一只硕大鲲鱼悠然自得的游弋,与太一的东皇钟一道将后土的气势压了下去。

    妖族另外两位大圣女娲与伏羲却是视而不见,也不动手,闭目垂帘,似乎入定去了。太一见了,暗暗咒骂:“这两个仗着自己神通广大,不服天帝管辖,不将我弟兄二人放在眼中,早晚有一天收拾你们!”见鲲鹏出手相助,礼节性的笑了一下。

    在场之人对于巫妖二族的对立听闻已久,见三人斗法卖弄神通,三清微微冷笑,接引准提老神在在,漠不关心,冥河镇元冷眼旁观,红云则干脆别过头去。燃灯道人目光炯炯,也不知想些什么。唯有鸿蒙这厮见了后土吃瘪,给太一鲲鹏联手压制,不由大喜:“这倒是个结好后土的机会,日后相见也好说话。”笑道:“此处乃是圣人道场,鸿钧道祖讲道之所,三位还请收敛些。”轻轻一拍脑门,五色宝树冲出,上有无量光华旋绕,轻轻一振,将三人所法力分开。

    这五色宝树出手之时光华灼灼,极难掩人耳目,在场之人又都是大神通者,皆看了个清楚,三清不过微微一愣,,准提道人见那宝树,却有几分吃惊,目光闪烁,与接引对望一眼,默然无语。

    鸿蒙用这混沌灵宝强行将三人分开,表面平平淡淡,实则却动用了全身法力,此时泥丸宫中一阵剧烈跳动,元神不稳,连忙从造化珠中吸取大量混沌之气润补,“幸好老子一番闭关,法力到了太乙真仙之境,否则今日便得出丑现眼,日后还有何脸面开宗立派,做那一方教祖?”太一与后土被他分开,不便再动手较量,但难免对对方有些不爽,各自怒目而视。鲲鹏见鸿蒙面色一阵潮红,显是用力过巨,暗骂一声活该,撇过头去,也不理他。

    鸿蒙费了好大功夫,才恢复原状,对太一笑道:“妖皇如何在这紫霄宫中动手,被道祖知晓,却是不好。”东皇太一斜眼看他,道:“你是什么东西,来管本皇的闲事?”竟是十分的跋扈嚣张。鸿蒙讪讪一笑,不去接茬,又与后土套关系:“后土娘娘好深的法力,贫道十分佩服。”后土倒不似太一那般骄狂,她与太一拼斗,法力何等强大,却吃这道人轻轻一拂便已分开,虽说是借了法宝之势,到底实力可观,不敢小觑,稽道:“道友请了,上次在紫霄宫中相见,却未加深谈,不知道友仙乡何处?”

    鸿蒙笑道:“贫道先前在不周山落脚,如今迁居东海,自号鸿蒙散人,后土娘娘若有闲暇,当可往东海一晤,贫道当扫榻以待。”后土却不知扫榻的典故,也听得出来这道人是一片好意,笑道:“来日若有空闲,当往一会真人。”鸿蒙一笑,再不接言,默坐无语。

    鲲鹏见鸿蒙刻意结好后土,又对太一的讥讽丝毫不放在心上,他生性老奸巨猾,凡事喜爱算计,揣摩人心,暗道一声不好:“这鸿蒙心机深沉,绝非好相与之辈,他与后土接纳是何用心?莫不是要算计我妖族?”转念一想,算计妖族也是算计帝俊太一,他又何必多管闲事,若是提醒妖皇天帝,一个不好,还要反受猜忌,便息了心思,只冷眼观瞧。

    众人尽皆默坐,忽听一声钟响,台上又现出鸿钧道人身影,面无悲喜,有愚者之木讷,智者之宿慧,花木之婆娑,鱼鹰之潜翔,阳者之刚毅,阴者之媚柔,万事万物无所不容。鸿蒙看在眼中,暗暗心惊:“这老道道行又有增长,只怕离天道也不远了。”

    鸿钧也不废话,轻开善口,宣讲**。众人尽皆仔细聆听,鸿蒙也依旧祭了造化珠影拓其形,讲到千年之时,宫外忽然奔进一妖,红须红袍,手提鸠杖,正是上古妖神毕方,他入了殿内,先拜道祖,后往太一耳边耳语一阵,太一面色登时大变,猛然站起,高声叫道:“此话当真!”嗓门极大,震得大殿都晃了几晃,众人皆被惊扰,鸿钧也住口不言,只将一双混蒙蒙的眼珠望向东皇。

    太一吃他眼睛一盯,又有无数道眼光逼来,只觉背后一股冷汗渗了出来,伏地跪拜:“道祖垂怜,我妖族适逢巨变,弟子须回天庭助我大兄一臂之力。”鸿钧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你去吧。只是天数注定,不可挽回,却得理会了。”太一叩道:“多谢道祖指点,弟子谢恩。”往后土恨恨望了一眼,顶了混沌钟,急冲冲出殿。

    那毕方又对鲲鹏低声说了几句,鲲鹏面色一变,瞧了太一一眼,叹息一声,起身向道祖告罪。鸿钧不等他开口,便道:“去吧,莫要勿我传道。”鲲鹏伏地一拜,领着毕方出了大殿。鸿蒙此时道行极高,见二人如此失态,忙掐指一算,登时大惊:“不好!”

    原来巫妖二族乃是洪荒之中便诞生的种族,天生强横无匹,但也是如此,却引了无尽的大战,两族都要独霸洪荒世界,因此互相杀伐,征战了不知多少念头,血仇越积越多,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这一次只太一来紫霄宫听道,帝俊便是留在妖族天庭坐镇,防止祖巫趁着两位妖皇不在,大举进犯,不料还是出了差池。

    那太阳星孕育出了帝俊太一两位妖皇,又过十万年,居然又孕育出一位神人,也是三足金乌的化身,却是一位女子,自名曦和仙子。这位仙子生的美貌异常,帝俊太一二人都对其情有独钟,最终太一为了兄弟之情,黯然退出,帝俊终于抱得美人归,二人结合之后,又经十万年孕育,曦和仙子一胎产下十位太子,都是金乌之身,只是法力弱小,暂时不得化形。

    帝俊对于娇妻爱子自然更加爱护,那太一也将这十个侄儿视同己出,一般的疼爱宠溺。在东海尽头的汤谷设了行宫,又从那太阳星扶桑树上,截取了一枝,种在汤谷,供十只小金乌落足栖息。那十只金乌每日轮流化形真身,托着太阳星绕转洪荒大地,护佑万物生成枯荣,可谓有无量的功德。而曦和仙子自生产之后,元气大伤,一直留在妖族天庭调养。

    此次太一往紫霄宫听道,被祖巫们知晓,上一次鸿钧讲道之时,祖巫分散洪荒各处,不得聚集,这一次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除去后土的十一位祖巫齐聚祖巫殿,定下计谋。由共工、奢比尸、龠兹、强良、玄冥五位祖巫布下罗网,引帝俊上钩,其余六位祖巫趁着帝俊出宫,径自偷袭妖族天庭,两方合力,务必将妖族彻底铲灭。

    那五位祖巫先找了一处妖族聚居之所,由一位出手灭了部落,故意留下一个活口回去报信,那妖族之人上报天帝,帝俊自然大怒,果然亲自带领手下群妖神赶来,正中五位祖巫埋伏,立时大打出手。同时剩下六位祖巫偷偷摸上天庭,与留守的众妖神激战起来,那妖族周天三百六十五位星君妖神,也是天地生成的灵物得道,一身法力非同小可,个个都有太乙真仙的实力,有了无穷星力支持法力几乎不输太乙金仙,尤其相互呼应,结成阵势,因此巫族一方虽是有祖巫带领,又有不少大巫出动,却并未占到好处,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天庭之上,曦和仙子听闻巫族来攻,不顾自己体虚身弱,亲自督战,指挥众妖神与祖巫鏖战,一面派人与帝俊送信。那帝俊正与玄冥等五位祖巫纠缠,这帝俊也是非同小可,上次紫霄宫中听道,回去之后闭关修行,居然悟得神通,以河图洛书两大灵宝为引,寄托真灵,斩去了善恶两尊尸神,道行通明,几乎不可思议,有两大化身之助,又有许多妖神拼死保护,这才能在五位祖巫围攻之下安然无损。他得了报信,再一推算,立时明白中了巫族诡计,又惊又怒,立刻组织妖神反扑,双方一场拼斗,几乎都折损打扮,这才脱出重围,回转天庭,但为时已晚,那祝融与勾芒两个看出便宜,联手将曦和身边妖神击退,那曦和乃是女子,本就先天气弱,何况又是产后之身,未曾复原,如何抵挡这两个如狼似虎的祖巫联手?当场被杀,只落得形神俱灭,化作灰灰,再无一丝念相。

第二十一章 鸿钧化身

    那帝俊回到天庭,一见爱妻惨死,哪里还能保持灵智?立刻狂性大,以河图洛书为阵眼,强行催动周天星斗大阵,好在周天妖神有的受了重伤,有的被灭杀了肉身,都未身死,这周天大阵尚可摆得成。而巫族这边缺了后土祖巫,却摆不出都天神煞大阵,难能抗衡周天星斗联手,先后有三位祖巫给击得重伤垂死,若非是盘古真身所化,肉身强横无边,早就形神俱灭,不复存在了。

    那毕方便是大战之时,受了帝俊之命,来紫霄宫请太一鲲鹏回转天庭,助他灭杀祖巫,那太一一听曦和身死,妖族之人大损,哪里还能把持得住,若非道祖在此,早就拿后土开刀了,因此连大道也顾不得听,匆匆回转。鲲鹏虽与帝俊兄弟不对路,到底还顶着一个妖师的名号,如今妖族有难,不好置身事外,因此也只好舍了旷世机缘,随太一一同御敌去了。

    鸿蒙运转神通,这一切却是算得分明,在场之人当然也能算得明白。那伏羲大圣,面色深沉,望了妹妹一眼。女娲娘娘缓缓摇头,示意不可造次,跟鸿钧大道相比,巫妖之战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帝俊太一鲲鹏都已回去,尽也够了,因此也就不做理会。

    伏羲叹息一声,思量片刻,终究不忍亲见妖族族人被屠戮,忽然起身,向道祖跪拜道:“道祖,弟子也要去看看。”鸿钧缓缓点头,道:“一念之起,便有无穷因果缠身,虽然此时稍有妨碍,日后却也得福于此,你也去得。”伏羲叩一礼,也不管一旁妹妹拉扯示意,昂然出了大殿。

    鸿蒙暗叹一声:“在大道面前,纵是同族之谊却也顾不得了,可见大道之无情。伏羲至情至性,与混元大道无缘,但此时已显露天皇之风,怪不得日后能成就圣皇果位,却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以他的见识,自然明白鸿钧所言是指日后伏羲投胎转世,成为第一代人皇的因果,见兄妹同生于混沌,在大道之前,却又取舍之异,感慨一番,忽然自思道:“大道无情,太上忘情,我日后又会变得如何?在大道之下,是否也会迷失自我?”此念一生,再也把持不住,脑海中只是反复诘问自己:“我是否也会忘了万物,忘了万情,甚至会忘了自己,只剩余空寂无边的大道?这一个我,究竟是本原之我,还是大道之我,是真我,或是假我,我究竟从何而来,又往何去,我在何处?”一时元神激荡,浑身真火腾烧,居然有了走火入魔之相,自己也浑然不觉,竟是痴了。

    鸿蒙来自后世,本来对这洪荒世界便没有归属感,net化生之后,日日修持法力,希图成就混元,脱出大道掌控,不做天道之下的一只蝼蚁,整日战战兢兢,无时无刻不在算计谋划,劳心劳力,本就生有心魔,只是平日不显,这时自我诘问,对自己追求大道产生了疑问,心防出现了破绽,心魔立时乘虚而入,若是不能幡然醒悟,便要给心魔吞噬,化作灰灰,世上再无鸿蒙道人。

    鸿钧目光一转,注定鸿蒙,说道:“天道无常,有其大私,亦有其大公,天地万物,道通为一,太上忘情,却非无情,有大伪大真,有大善大恶,你若有力,自可跳将出来,重塑天地,轮回变化,只在本心所化而已,还作迷惘怎的!”

    这一当头棒喝,犹似三九伏日,饮寒卧冰,点滴皆在心头,鸿蒙脑中一清,他本是宿慧深厚,在混沌之时,又斩去百世轮回之记忆,脱去业力自身,还得本我真我,不然也不可能在无尽岁月之中,熬到盘古开天之时,此刻耳边是鸿钧棒喝之语,豁然开悟:“不错,我若有力量,证得大道,虚空寂灭,不沾万法,不滞于物,跳出轮回,自可得享逍遥自在,何论有情无情,我便是我,既是那自我真我,亦是本我,我便是道,有情如何能忘,无情如何能舍?说什么大道天道,善恶轮回,不过总是痴心执念,心魔变幻而已。左眼见沧海桑田,右眼观世间万态,说什么美丑正邪、魑魅魍魉,都是道都是空都是玄,我自是我,何来其他!”

    想通关节所在,立觉心境平和,得大自在,有大欢喜,又有大悲苦,大寂灭,其中玄妙,不可分说,头顶忽然冲出一股清气,落地化作一位紫衣道人,气度高华,面容高古,竟与台上鸿钧一般无二,向台上鸿钧稽道:“道友请了。道友是鸿钧,贫道亦是鸿钧,复通为道,何有四九与一?痴也痴也!”又向鸿蒙稽道:“道友有礼!道友得此大机缘,实在可喜,亦复可悲,他年乾坤寂灭,天地再开之时,再与道友把手论道!”不待鸿蒙回答,依旧化作一道清气,没入鸿蒙头顶,钻入造化珠之中。

    台上鸿钧亦是大笑,抚掌言道:“好好好!果然是有大福缘之人,如今悟得了。无量量劫之后,我却也去得了。你也去,你也去!”鸿蒙面色宝光盈盈,有大欢喜,又有大悲苦,诸相无相,诸法无法,虚空寂灭,不可言说,作歌言道:“昔年我亦求长生,调坎济离只炼形,大道说来总虚妄,未悟妙旨负大乘。今日又见阴阳抱,方觉此身空蹉跎。金丹舍利非正果,如今才知我是我!”

    众人闻听此偈,都有所悟,三清只见太极空转,混元不绝;接引准提却望舍利菩提,长自清净,剩下女娲等人却是好生艳羡。原来鸿蒙有此善缘,借了鸿钧棒喝,做成一场功德,居然彻悟空虚妙理,斩杀一尸,化出鸿钧化身,此身非是四九鸿钧,而为遁一鸿钧,同为大道,只是其形未现,只在造化珠中存身。

    鸿蒙泥丸宫里造化珠中,此时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仍是混蒙蒙一片,但那紫霄宫却更加分明,宫内作一尊神人化身,正是鸿钧尸神,只是面目一片混沌,瞧不清楚,此身隐于天地玄黄之外。直到此刻,这鸿蒙造化珠才真正完成了蜕变,有了鸿钧化身坐镇,便如鸿蒙自身祭炼一般,此宝如今才与鸿蒙真灵渐渐相合,不仅仅是以前的元气宝库,而是一件攻防一体的至宝,威力比之太极图盘古幡混沌钟以及诛仙剑阵这等混沌至宝也丝毫不逊,只是未有开天功德与之匹配,镇压不得一教气运罢了。

    鸿蒙斩了一尸,乃是天道大道化身鸿钧,道行空前通明,许多以前滞涩不通之处,现在直如铜镜蒙尘,轻拂而去,依旧还我本原,澄清湛明,神机清朗,许多事也看的明白通透,如今他道行进入准圣之境,这才堪堪与这些洪荒神通者平起平坐,不落丝毫下风,但若是圣人现世,却又说不得了。

    鸿蒙暗暗欢喜,表面却平淡如水。鸿钧道:“巫妖之战乃是大罪果,日后自有解释之处。鸿蒙悟道,却又是大功德,日后自由应验之机。罪果功德,同归大道,却令我无心讲道。也罢,尔等随我一行,往那巫妖之战中走一遭,免得生灵涂炭,徒增罪孽。”将道袖一拂,众人只觉乾坤颠倒,不辨东西,眨眼之间已换了一个天地,面前却是一座好大宫殿,雕龙画凤,四面宫墙之上满画万妖众神,有三百六十五根通天神柱托起偌大一座殿顶,那柱子非金非玉,非铁非铜,通体澄亮通透,几可鉴人,隐隐有着磅礴法力透出,却是浩大广博,每一个皆有百丈方圆大小,高有万丈,阵内鸿蒙不辨,莫知东西,依稀另有一片天地。在场之人皆是能者,见了这柱子排列,都是变了脸色。

第二十二章 共工被擒

    殿外仙雾之中,隐然还有洞天,一排排一座座的神殿轰然矗立,只在烟雾迷蒙之中若隐若现,看不分明,栉次鳞比,直直通到天之尽头。又有三百六十五颗群星,旁有四万八千群星恶煞群起涌来,座座垂下粗大星光,落在大阵之中,维持阵法不致溃散,那星光之浓郁,几乎凝成实质,这许多法力支持,几乎等同与一位混元大罗金仙的法力了。

    众人皆是洪荒健者,见了这等威势,齐齐色变。鸿蒙暗暗咋舌:“这恐怕便是天庭镇压气运的法宝周天星斗大阵的阵法所在,每一座通天神柱便对应一座星斗,共和三百六十五尊周天星数,这柱子怕不都是用各种天材地宝混合祭炼而成,只此一项便不知耗费多少宝贝,不愧是天帝至尊,手笔竟然如此之大。怪不得这妖族天庭遭了圣人的忌惮,各方牵掣之下,最后灰飞烟灭,若是我是圣人,也容不得这等可怖可谓的实力存在世上!”

    三清见了神柱大阵,漠然相望,他们是盘古元神所遗,身具开天功德,道行神通日益广大,离那混元无极太上教主之境也相差不远,自然知道天数之下,巫妖二族当灭,但见了这等威势,却又担心起来,暗暗算计,如何使得妖族天庭式微衰败。

    女娲见了周天大阵,面色一喜,知道有此至宝镇压,妖族此次却是无碍的。只见鸿钧将手一指,喝一声:“咄!”那三百六十五座周天星斗,四万八千群星恶煞吃他法力一逼,缓缓收了星光神力,往各自位置退回,片刻间周天清朗,星斗平稳。盘绕神柱之间的薄雾迷蒙也即时散开,化作浮云飘散,显露出阵内情形。

    但见两拨人马正在阵内拼死厮杀,妖族一伙人中间立着一位王者,身穿皇袍,腰悬宝剑,头顶皇者紫气喷涌,另有一轮红日升腾,内有一只庞大三足金乌,伸翅抵足,姿态狰狞,这神人正是天帝妖皇帝俊,双目血红,只望着对方巫人,恨不能生啖其血肉。他身旁正是东皇太一,弟兄二人生的极像,头顶一座混沌钟轰然作响,不住鸣动,犹如雨打芭蕉,连而不绝。

    他下便是妖师鲲鹏,只见这老家伙手执一副卷轴,似麻非麻,如丝非丝,倒有几分像是动物的皮毛,其上点点处处,分做黑白二色,交缠纠结,化作周天之形,似有无穷玄妙,鲲鹏用一只手指在其中指指点点,每点到一点,周天大阵便生出变化,或攻或守,或困或杀,奥妙非凡。却是帝俊借河图洛,倒底对这星斗大阵不甚了了,末了还是要将河图洛书借给鲲鹏,靠妖师亲手布阵,才能维持妖族不败。

    鲲鹏忙于指挥星斗大阵,另一位妖族大圣伏羲却是悠闲地紧,只见他盘膝暝坐,双目紧闭,面带笑意,头顶浮现一张古琴,上有龙池、凤沼、龙、冠角、舌穴、音池、纳音,有弦按四九天数排列,此琴便是后世所称伏羲琴,乃先天灵宝,能效非凡,一根琴弦便有开山裂海之威,只是伏羲生性闲淡,不喜争斗,此琴之威力声名不显罢了。

    那琴祭在伏羲头顶,有一尊妖神,人面蛇身,与伏羲面容一般,正是伏羲的妖族元神,伸出一双小手,轻拢慢捻,每弹一下,便有一道光晕四散扩达,往巫族中人击去。那巫人天生神通,肉身强悍无匹,但不修元神,因此真灵没了保护,脆弱不堪,好在与肉身结合紧密,肉身不灭,真灵不死,若要杀巫人,先要破其肉身,但又谈何容易,除非那先天之物,才有如斯力道。不过这伏羲琴却乃异数,所是音波攻击,无形无相,无视肉身防御,直达魂魄真灵,用来对付巫族却是再好不过。

    那巫族中人对此琴也是忌惮万分,几次要冲上来杀人夺琴,无奈总被琴音所阻,一般巫人即便是大巫,中了琴音攻击,轻者也要头昏脑胀,不辨东西,只有祖巫真灵强大一些,才可稍稍抵挡,但那琴音连绵不断,祖巫受的多了也无法抵御,竟拿伏羲毫无办法。好在伏羲只是守成,不思进攻,那琴又是先天宝物,催动起来颇耗法力,不能多用,这才僵持起来。

    巫族这边,十一位祖巫齐聚,身后又有几百大巫,又有数不清的巫兵巫将,一个个凶神恶煞,生的也是奇形怪状,莫可言喻。只见十一位祖巫齐声大喝,头顶纷纷冲出一股黑气,凶狠暴戾,聚在一处,出一道黑光击在远处太一混沌钟之上,定住此钟鸣响。那东皇钟乃是开天四宝之一,须得混沌元气催动才能挥最大威力,太一得到此钟后,始终不得时间仔细祭炼,至今只冲破五重天禁制,又被十一位祖巫联手压制,东皇钟显现不出绝大威力,倒成了摆设一流了。

    东皇太一满面潮红,东皇钟缓缓转动,吃力非常。十一位祖巫身后众大巫巫人一见头顶周天大阵星光散灭,一阵欢呼,各提兵器法宝,咆哮冲来,几个妖神猝不及防,肉搏又不是对手,登时给打成了肉酱,连元神也没留下。鲲鹏一声惊叫,那河图洛书不听掌控,再也维持不了周天星斗运行,化作两道流光飞入帝俊体内。帝俊大惊道:“怎会如此?”太一叹口气道:“皇兄不必惊讶,是道祖驾临了。”

    后土娘娘随着鸿钧到来,一见巫妖二族拼力厮杀,早已跃跃欲试,不过身边三清、西方二教主五人隐隐将她包在中间,不令她越雷池半步。鸿钧道:“巫妖相残,众生涂炭,与大道不合,且都住手吧!”袍袖轻轻一挥,十一祖巫集合法力所化黑光登时落入袖中,没了踪影,那东皇钟没了牵绊,太一正要趁此机会施展钟声法力,一举灭杀巫人。

    女娲娘娘上前一步,说道:“太一道友,道祖尊前,莫要放肆。”东皇气势一馁,见事不可为,不敢撒野,收了东皇钟,向鸿钧拜见,又向女娲三清诸位见礼。帝俊哈哈一笑,不理巫族众人,也拜见了道祖,说道:“道祖驾临,弟子未曾远迎,罪过罪过。”鸿钧默然不语。三清也默不作声。只有准提七宝妙树一摆,说道:“贫道闻听天帝爱妻应劫,甚是悲痛,不知曦和娘娘所遗十位太子何在?”一提曦和仙子,帝俊眼圈登时红了。太一接口道:“嫂嫂应劫,我十位侄儿悲痛之极,都欲虽母亲而去,被我弟兄二人所阻,现在太子府静养,有劳道友挂念了。”准提点点头,但笑不语。

    鸿蒙心中一动:“这准提道人绝非无的放矢之辈,必有所图,难不成是冲着金乌太子去的?”巫族之中十一位祖巫联手所湮灭神光何等厉害,竟吃这老道轻描淡写一收,便无回应,十一位祖巫自出生以来,从未见到这等神通,一时被鸿钧威势所摄,都拿眼望他。

    鸿钧道:“今日我便做主,解了这怨尤,令妖族掌天,巫族管地,千年之内不得再争,也与洪荒中生灵一个喘息之机。”帝俊太一不敢违抗,躬身领命。却听共工那厮一声怒吼:“你这厮是什么东西,竟敢管我巫族之事,活得不耐烦了吗?”伸出巨爪抓来,他虽见识鸿钧法力,到底暴躁凶厉,一听鸿钧之言,凶恶之气上冲,便出言顶撞,甚而动手来拿。

    在场众人大惊,三清只是冷笑,帝俊太一却是幸灾乐祸,唯有后土等祖巫忐忑不安,刚要求情,鸿钧干脆之极,面无表情,伸手一指,指尖出一道混沌光华,化作阴阳黑白二气纠缠不休,上托一件宝物,此物在道家名叫遁龙桩,分为上中下三道金环,一根金柱,杳杳冥冥,莫辩东西,一片玄音清唱声中,往下便落,一下将共工圈住,靠在一根黄澄澄的柱子上,饶是共工祖巫之身,无量的神通,任凭如何挣扎,也脱逃不得。那准提道人见了此宝,顿时心生艳羡:“此宝如此威力,当真令人羡煞!若是我西方之物该有多好。”却不料日后此宝在分宝岩上被元始天尊所得,赐予门下文殊广法天尊炼魔,其后封神一战三大士归佛,文殊广法天尊入了佛门,化身文殊师利菩萨,此宝更名作七宝金莲,果然入了西方,可见一念之起,便有因果相随。

    鸿钧问一声:“黄巾力士何在?”虚空中登时现出一位神人,狰狞凶恶,肌肉虬结,仿佛有开山巨力,只是表情木讷,跪拜道:“道祖有何吩咐?”鸿钧一指共工,道:“将此巫拿去,塞了北海海眼,百年之后再放他出来。”黄巾力士领命,提了共工飞走。那共工蛮横之极,一面猛力挣脱,却奈何不了道祖至宝,只是喝吗不休。

    鸿钧道:“这等蛮横!”指着鲲鹏道:“你上前来。”鲲鹏连忙屁颠屁颠跑来,“道祖有何吩咐?”鸿钧道:“这孽障倚仗神通,不尊大道,辱骂与我,当有大罪果。我知当日你与他有因果在身,今特赐你一件法宝,管束他一二。”袖中飞出一道游光,落在鲲鹏手中化作一根长索,作龙飞之形。“此宝分属先天,唤作挽月鞭,功能鞭打元神真灵,你凭此宝,每日与我打上一百,磨磨他的火性,只不许害他性命。”鲲鹏不了还有这等好事,解了因果报仇不说,还白得了一件先天灵宝。喜滋滋捧了,化大鹏飞去。

第二十三章 妖师宫中说大劫

    共工被擒,其余连带后土在内十一位祖巫原以为鸿钧要杀他泄愤,哪知只是关了百年而已,平下心来,那祖巫中奢比尸与帝江生性阴狠凶狡,最是诡计多端,向来是祖巫领袖。帝江上前一步,生的人面鸟身,六只鸟爪,四只肉翅,全身红鳞片,张口便是满嘴的尖牙倒刺,一见便令人心中便涌起一股阴寒气息,他与奢比尸对望一眼,笑道:“既是道祖有命,我巫族岂敢不遵?千年之后再分高下便了。”率了巫族众人退去。后土犹豫片刻,向鸿钧施礼道:“道祖恕罪,弟子告退了。”

    鸿钧道:“也罢,只是天数已定,凡事不可执着,便争得一丝气运,也要后人善守方能以成,日后之事自然有人相助,不必多虑。”后土浑身一震,默默无言去了。鸿钧这一番言语看似无稽,却隐隐点化出日后后土化身地狱,立六道轮回,为巫族争那一线气运之事,只是众人道行还未及此烛照过去未来境界,只隐隐有所开悟。那鸿蒙却微微冷笑,暗暗算计。

    鸿钧道:“如今大战平歇,尔等各归洞府,养性修真,谨守方寸,不可沾染是非因果,要知冥冥之中天数莫测,一念之起,便有无穷因果烦恼,斩不胜斩,把千年苦功,万年磨砺都付作那镜花水月,成了画饼。”“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讲道以三为极数,千年以后紫霄宫三次开讲,尔等皆可来听。”倏忽化作黑白二气,消失不见。

    鸿蒙忖道:“千年之后?只怕千年之后巫妖二族便要应劫而败了吧。到时人族大兴,成为洪荒一量劫主角,六位混元圣人现世,为各自气运勾心斗角,牵动三界命线,哼哼,也当真热闹的紧呢。不成,我如今人单势孤,须得多寻几个帮手,才能安然渡劫。”哈哈一笑,也不管巫妖两族再如何,径自飞走。

    他却打得好主意,拉些帮手,还有他的算计之中,许多事情不可自己动手,须得借助他人力量方可做成,此时正好多寻些人脉,日后开宗立派也好有人照应。出了妖族天庭,也不回东海,径往北冥飞去,“上次来北冥之时得了一件至宝,还瞧了一场大热闹,如今仍是共工与鲲鹏二人,却是主客异位,生死操于人手了。”

    这厮嚣张无比,更加闷骚的很,祭起玄冥壬癸旗,但见一道乌光,呼啸奔鸣,只在北海上空横飞,不消几个时辰来至北冥之极,但见好大一座宫殿矗立,通体晶亮洁白,却是一整块北冥所产的玄冥寒玉镂空雕琢而成,此物常人欲求一块而不可得,如今却给妖师拿来做休憩的宫殿,还是如此之大的一块,也足见鲲鹏气派之大,手笔之豪了。但见一块匾额高悬,写的却是“妖师宫”三个妖族神文,笔力磅礴大气,与妖帝天宫不同,这妖师宫大倒是大极了,却混没一丝天帝皇宫那种奢华到了极致的做派,只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巨大,人站在其下,犹如蚂蚁仰望苍天,渺小之意油然而生。

    “原来这鲲鹏也是个闷骚的家伙,自己不敢弄得老巢像天帝宫一样奢华,却要比帝俊宫殿广大许多,昭示自己心胸,嘿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但见偌大一座妖师宫中,只有几个侍候童子,大都是异类得道,修成*人形,他们见了鸿蒙也不害怕,远远对着他指指点点。“怪了,怎的连个守宫的大妖都不见?”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定是鲲鹏领着手下群妖与巫族争斗,只身返回,炮制共工,那些大妖却还留在妖族天庭之中。

    鸿蒙见入了妖师宫也无甚意思,转身便走。头顶玄冥宝旗,破开重重水波,直向下潜去。海底世界与海面之上又有不同,一座座山脉相连,有的遍放光彩,有十色奇光,有的却是幽杳深黯,莫知其里。又有许多说不出名字的鱼族海类,摇头剪尾,迤逦而来,有的相互追逐求爱,有的却是厮杀不止,血流成河,这些物种日后大都绝迹,鸿蒙前世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一番总算开了眼界,只感此行不虚。

    海底尚有许多火山,都是当初开天之时所留,不少尚在喷,通天火柱直直喷起,几乎通到海面之上,周遭尽是浓厚的灰尘飘浮,落在海底,积的久了,衍化成山脉盆地,又有无数族类生活繁衍。

    越向下水压越大,到了万丈海底之时,压力已然大的无法想象,一般的护身法宝到了这里立时便要给水压活活压碎,也亏得这玄冥壬癸旗生于混沌,天生操控万水,是一件攻防一体的至宝,鸿蒙将它祭在头顶,这才无忧。到了万丈海底,并非想象中黑漆漆的一片,反倒是无限光明,周遭海底上散落着许多卵石细沙,数不清的蟹虾栖息其中。

    那玄冥宝旗微微招展,放射出一道玄色光华,落地化作一道乌黑的光幢,将鸿蒙周身包裹在里面,任凭外面冥水狂压,内里却一丝不觉局促,悠然自在。鸿蒙运足目力观瞧,只见万里之外一道黑气冲空,搅动水流如同巨龙般盘旋飞舞,犹如一根乌黑的巨柱直直插入海底深渊,那黑柱之内,隐隐还可看出有丝丝火光闪耀,知道那里便是北海的海眼所在,那火光乃是天地初辟时,深藏在地壳深处地肺中的太古毒火,焚尽万物,凡水皆不能灭,只有借着海眼与底层相连,宣泄出一丝一毫,若是郁结不通,愈积愈大,终成一个绝世的凶胎,爆开来,整个北冥之海便要给煮成一锅沸汤,无数生灵便要身化劫灰。

    鸿蒙朝旗子喷了一口元气,顿时毫光大放,向着海眼游去,到了近处一看,底下是一座坑洞宽约有万丈,深却瞧不清楚,以他一双混沌慧眼,也辩不分明,不住向外冒着黑烟毒气,永无休止,犹如一只洪荒巨兽张开了凶口,要吞噬万物。鸿蒙也不下去,只轻轻呼道:“鲲鹏道友,故友来访,快快现身一见!”其声远达地底深脉,幽然不绝。

    过了半晌,只见一道遁光迅疾非常,从无底地洞之中穿出,落地化作一位灰衣道人,鹰钩鼻子,面色阴沉,正是鲲鹏妖师。鸿蒙笑道:“妖师好不痛快,刚与道祖讨了个差事,便迫不及待要来炮制共工了?”鲲鹏本是在那万丈深渊之下,北冥海眼之中,用地肺真火练成锁骨神链,穿在共工身上,克制他水系祖巫的神通,又用鸿钧所赐的挽月鞭鞭打共工,此鞭阴狠非常,专打元神真灵,那共工虽是祖巫,但真灵比起鲲鹏这样修道人,千锤百炼,自然差了不是一个档次,被打得痛苦嘶吼,苦于受制遁龙桩,不得反抗。

    那鲲鹏正在过瘾,要将几万年受巫族的鸟气一并泄了出来,忽听得头顶有人呼唤,搅了自己的好事,满心不快,加上道祖只吩咐每日打一百鞭,还不许害他性命,眼见今日打得差不多了,恨恨住手,命手下妖童妖神好生看管,自己脱身出来,一见是鸿蒙,心里便打了个突:“晦气晦气!只道还可逍遥一阵,怎的是这个夯货!”他知此人诡计多端,不在自己之下,再者也看不出他跟脚,不敢造次,连忙堆笑道:“原来是鸿蒙道友,一向少见,且到我妖师宫中坐坐。”不由分说,拉了鸿蒙往妖师宫飞去,入了宫中,吩咐童儿上茶摆果,殷勤招待,双双落座蒲团,笑道:“道友上次在贫道这北冥之地得了至宝,却要贫道为你挡灾,当真好算计!”

    鸿蒙冷笑道:“鲲鹏妖师,明人不说暗话,上次是你欠我一个因果,顺道了结而已,你我互不亏欠,还说他做甚!贫道此来,乃是不忍你大劫来时,无端丧命,将一世苦功,尽付流水,特意提点你一番,你怎的不知好歹!”

    鲲鹏见他说话没了往日客气,也自大怒,冷笑道:“我自混沌之中得道,身为亿万妖族之师,便是那帝俊太一见我也要礼让三分,你是何人,敢在我宫中撒野!”拍案而起,便要飙。鸿蒙一见,连忙笑道:“妖师息怒,贫道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且坐下来,细细分说。”若有意若无意将五色宝树取在手中,细细把玩。

    鲲鹏也不是个傻子,不然焉能作那妖族之师,见他软硬兼施,手上又有至宝,要是动手,实在没有必胜把握,闹得不好,这妖师宫的基业就要断送,实在不值,他生性吃不得亏,盘算一阵,也堆起笑容,说道:“道友说的极是,是我心急了。”鸿蒙使了小计,先令他激怒失态,而后又安抚下来,这一上一下,便将鲲鹏心防攻出一丝破绽,在双方对谈之下,自己在心里上就占了主动,这乃是后世心理学中的技能,却远非妖师这等老化石所能领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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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昊天童子

    “道祖将那共工祖巫交由道友看管,你可知其意?”鸿蒙神秘兮兮的问。“那又有什么,是共工那厮对道祖不敬,不过只是囚他百年而已,又有什么深意!”鲲鹏明知不妥,却还假装糊涂。鸿蒙瞧他一眼,笑道:“那鸿钧是谁,天地间第一位圣人,日后还要掌管四九大道,成为天道代言,一举一动岂是寻常?他赐你一件宝物,便是有意要你渡劫,保存妖族一丝血脉!”

    饶是鲲鹏自混沌中化生,身经无量量劫之数,听了此话,也惊得面无人色,嗫嚅道:“道友之意是……”鸿蒙笑道:“亏道友还是斩杀了一尸的高人,怎的连天道运转也看不分明!”又道:“你妖族与巫族连年厮杀,洪荒之中物种为你二族所累死伤无数,还有不少开天所遗之种因此而亡!这一番天大的罪果,无穷的业力,谁来承受?”

    鲲鹏只觉口中干,抓起茶杯喝水,却觉早已是枯干一片,“谁、谁……来承受?”鸿蒙曼声道:“自作孽不可活,自种因,便自尝果!”鲲鹏道:“那岂非……”鸿蒙双眼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巫妖二族灰飞烟灭,再不复洪荒主角!”妖师霍的站起,叫道:“我不信!我去紫霄宫,当面问问道祖!”话虽如此,双足却不动地方。

    鸿蒙只是悠然饮茶,笑道:“妖师天纵之才,只怕早已现了些端倪,所谓盛极而衰,世上万物不外如是。”鲲鹏颓然落座,他这些年来的确寻到些端倪,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罢了,被鸿蒙**裸挑破这心里深层的秘密,乍一下有些接受不了。鸿蒙又续道:“不过天道四九,遁去为一,大道之下自然有一线生机,就看劫数中人如何把握了。”鲲鹏眼珠一转,问道:“何为生机?”鸿蒙这才说出此行的目的:“归附于我!”

    鲲鹏表情极是精彩,定定望了他半晌,忽然仰天大笑,只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鸿蒙只冷冷看他,默然不语。鲲鹏笑了半天,指着他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让老祖我归附于你?做梦去吧!我自混沌中得道,有无量神通,统御万妖,做那妖族之师,身有无边功德,大劫就算来临,也到不了我的头上!”鸿蒙冷冷说道:“就是因为你身膺妖族之师,身有功德,平日为恶又少,因果不多,天道才与了你一线生机,也为妖族留下一点念想,你还不知足么!”

    妖师满口苦涩,试探着问道:“那帝俊太一……”“他二人身为妖帝,虽有无边统御功德,但天数已定,未成混元无极太上教主,不脱天道,终究只是大道之下的一只蝼蚁,便功德再大,劫数来临,气运用尽,一样身化飞灰。”鲲鹏笑道:“道友却来哄我,那帝俊太一身有无边功德,比我还大,如何还能失德,自蹈死路?”鸿蒙神秘一笑:“天命早定,到时自有应劫之人出世,那帝俊太一在劫难逃,绝无生还之机。”

    妖师将信将疑,道:“道友,你所说虽有道理,但此时却看不分明,还是等千年之后,再做打算。”鸿蒙道:“也罢,妖师谨小慎微,却也当得,不过早做准备总是不错,免得日后劫难来时措手不及。”妖师长揖到地:“无论如何,道友此来开我茅塞,当得我一拜。”鸿蒙坦然受了他这一礼,说道:“妖师大人,你我知心道友,你倘若归附于我,日后我若证道混元,必然不曾亏待了你。即便证道不得,冲你这一礼,贫道也要拼尽全力,保你一家老小气运。”鲲鹏暗暗笑:“你当你是鸿钧么,说证道便能证道?多少大神通之人排在你前面!便是我,又何曾需你护佑?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只是这话却不便出口了。

    鸿蒙见他脸色,知他不信,也不多言,伸手轻轻一拍顶门,冲起一道混沌之气,结成一尊半亩大小的莲花,其上托着一颗圆珠,灰灰蒙蒙,莫知东西,莫辩其形,不知其所生,亦不知其所死,仔细望去,可见其中也有一座紫霄宫矗立,也有一位鸿钧道人,身着紫衣,正在缓缓讲述道法,讲的与玉京山紫霄宫中的鸿钧道人一样的大道。只是此鸿钧并非彼鸿钧,正是鸿蒙得大机缘所斩三尸化身,身在造化珠中,与珠一体,同于遁一之道,身隐于天地玄黄之外,不在茫茫众生之中。

    鲲鹏何等眼力,一见这造化珠,登时瞧出几分异样,张大了嘴巴,结结巴巴道:“道友,这、这是……”鸿蒙不答,哈哈大笑,扬长出了妖师宫。鲲鹏骇然望向他,过得良久,忽然一笑,依旧盘坐蒲团之上,低声自语道:“原来如此,怪道如此大的口气。若是我所猜没错,日后只怕还真要求你庇护我一家老小。嘿嘿,若是你为天道,便归附于你又如何?罢了,且看你算计,千年之后相见便了。”低低的呢喃回响在偌大空旷的妖师宫中……

    鸿蒙出了妖师宫,架起遁光又往玉京山飞去。他临走之时将遁一所化之道示与鲲鹏观瞧,以妖师的眼力,自然分辨得出是何东西,也让他明白自己所许的诺言绝非空穴来风,日后也好相见,若是鲲鹏不识好歹,仍不肯就范,日后大劫来临,略施小计便可让他不得生,只是此乃下下之策,非到不得已之时方可为之。

    “那鸿钧化身天道,看似无为,实则无所不为,于无为之中有大作为,他将共工囚禁百年,祖巫之中便生了嫌隙,日后巫妖大战,双方力量均衡才可偕敌而亡,歹毒,当着歹毒。不过我此刻要做的却是帮了他一个忙,如今洪荒大地生灵死伤极多,也到了后土化身轮回,定地狱六道之时,哎,只苦了后土一人,可怜可怜。我所为不过顺乎天意,却也有些卑鄙了。管他如何,这份地狱功德我定要取到手中才可,不然即便得了造化珠,搞不好哪一量劫被人算计,也要灰灰了去。天道之下,圣人也是蝼蚁,都为了各自一线生机忙忙碌碌,蝇营狗苟,不是人有善恶,算计厮杀,实在是这***天道活生生将人逼得疯了!”

    了一通牢骚,虽觉对不住后土,但此乃天道注定,人力莫可挽回,这功德若是不取,只有平白便宜了别人,何况还需功德作护身斩尸之用,想了又想,便将那点慈悲之心收了起来,满腹的龌龊算计,这样才能活的比别人长久,才有希望证道混元。

    遁光迅疾,半日又到了紫霄宫中,却见宫门外那道装金童迎上前来,说道:“鸿蒙师叔请了,道祖算到师叔要来,特命昊天在门外相侯。”鸿蒙细细打量了他一通,但见他不过垂髫年纪,生的白白嫩嫩,甚是可喜,“这便是后世的玉帝了!倒不可失了礼数!”稽一礼,道:“道友不必多礼,道友日后有莫大机缘,成就远在贫道之上,你我平辈论交即可,说来还是贫道占了便宜呢!”

    开玩笑,这昊天日后乃是三界至尊,天下共主的玉皇大帝,可不敢失了礼数。只是这玉帝当得实在有些窝囊,不但三清两佛女娲六位圣人未将他放在眼里,就连圣人门下的弟子也不拿他当回事,那封神之战最初的起因便是因为天庭初立,无人可用,而阐教门下十二金仙不敬天尊,玉帝令十二金仙称臣,因此这十二位老兄犯了红尘杀劫,这才引了旷日持久的一场封神大战。而这玉帝也不好过,连自己亲生的一位瑶池公主也给此战卷了进去,非但嫁了个无能的丈夫,甚而也被斩杀了阳神,成了天庭阴神,受那奴役驱使。

    鸿蒙这一还礼,倒把昊天弄了个手足无措,他自无量量劫跟随道祖,平日也不讲什么礼数,道祖开讲大道之时,听讲的神通**之人也未将他放在眼中,只当作洒水服役的童子看待了,一见鸿蒙依足平辈规矩还礼,心里便是一热,没来由对此人起了好感,躬身道:“师……道友不必客气,还请随我谒见道祖。”鸿蒙也不知无意间一个动作换来了日后天地至尊的好感,只道:“有劳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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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六道冥书、机缘

    二人入得紫霄宫中,抬头便见鸿钧依旧枯坐,头顶有阴阳二气,黑白二光盘绕如同龙蛇,昊天童子与瑶池仙子静立一旁。鸿蒙长揖一礼,道:“拜见道祖。”鸿钧睁眼开来,但见双目中混混沌沌,如同一个垂朽的老者,伸手一指,地下现出一个蒲团,道:“道友不必多礼,请坐。”

    鸿蒙谢座,心念一动,顶门中冲出造化珠,圆转如同太极阴阳纠缠不绝,内里鸿冥不辨。鸿钧见了此珠,赞道:“好一个造化大道!道友真是好福缘!”鸿蒙谢道:“亏得道祖当日当头棒喝,才有如此机缘。”他当日在紫霄宫中拜在鸿钧门下,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遮掩别人的耳目罢了,至于日后圣人现世,能否算出他的跟脚,那都是以后之事,现在想也无用。如今紫霄宫中没有外人,自然不必惺惺作态,鸿蒙身具造化珠,本来与鸿钧便是一个层次,自然用不着卑躬屈膝,不过此时乃是四九天道之时,不得不谦恭一些罢了。

    鸿蒙说道:“贫道欲谋此开天辟地之后第一场后天功德盛事,还望道祖成全。”鸿钧双目紧闭,默然不语。鸿蒙见状又道:“弟子只想谋些功德斩尸之用,日后也好顺利渡劫,到那天地重开之日。如今四九天道之下,却不敢有非分之想。”见鸿钧仍无表情,咬咬牙,道:“弟子自劫数中来,自知天数注定之事,还要强自插手干预,弄个不好,便要身化飞灰,日后种种之事绝不敢擅专插手。”

    鸿钧这才缓缓启目道:“非是我不允,只是道友自劫数中来,与大道不合,若是插手天道之事,只怕日后磨难尚多。”鸿蒙慨然道:“道祖不必多虑,贫道本该灰灰了去,却在此时出世,无论应劫或是应运,皆为天道之变。天道无为却也有为,贫道出手,不过只想为自己与门下争那一线气运而已。”鸿钧摇了摇头,依旧沉默不语。鸿蒙一见他软硬不吃,心头便有些火气,说道:“子非遁一,又非大衍,何敢以己之心枉自揣摩天衍邪?”

    这话却是说得重了,昊天与瑶池骇然相望,断断不料这道人居然这般硬气,当面冲撞道祖,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那鸿钧面无表情,双眼罩定鸿蒙,鸿蒙浑然不惧,与他对视。两人相望良久,鸿钧一声轻叹,道:“罢了,那一之道既是选了你,便生变数,变者生变,其变又变,易之不绝,我也管不了那许多。只是道友须得谨记今日所言,不然日后强自插手,只怕还有奇祸临身,那时悔之无及了。”

    鸿蒙大笑道:“说什么劫数气运,我若有力,一脚踢开这天道,自己做那天地,何来劫数,何来气运?什么量劫轮回,不过只是天道一场幻梦而已!”鸿钧木然道:“道友看得通透。”伸手一指,身前虚空之中忽的光华大放,现出六色光芒,待得散尽,却是六本书簿模样之宝,一本录有天神之形,翻山倒海,神通无边;一本印有人道之相,男耕女织,交媾繁衍;一本涂有畜生之相,牛马驴羊,浑浑噩噩,角力争逐;一本画有修罗之形,男丑女美,做那峥嵘厮杀之状;一本绘着地狱六道,众生轮回,凄苦惨绝;又有一本描述恶鬼之状,披鳞带角,争抢血食。

    这六本之形,将众生之态描摹殆尽,或生或死,或悲或哭,或做那无声嘶喊,或受那无尽之刑,包容万象,合于大道。出世之时,毫光遍放,霎时间照烛整个洪荒大地,将众生精气摄入其中,薄薄几页书簿之中登时现出无数图像,无数人名。洪荒中许多大神通者感到自己精气被摄,皆是惊惧莫名,运用元神,或用慧眼查探,却瞧不分明,只得罢了。那神光飞入不周山中三清洞府,三清正自入定,老君头顶忽的冲出一卷画轴,展开看时,乃见鸿蒙流转,阴阳不绝,那元始天尊头顶冲出盘古幡,放射亿万道混沌剑气,仿佛将虚空也切割成了无数块,通天教主头顶也冲出万朵金莲,簇簇拥拥,其上悬一阵图,托着四把仙剑,交相淬击,叮咚作响,轻盈娱耳。

    那三清同声说道:“我玄门弟子,跳出五行,不入三界,不堕轮回,当不在冥书之上。”与此同时,在那西方极乐之地,接引道人身下现十二品莲台,放射无量宝色,准提道人手执七宝妙树,各有无量光华围绕,齐声道:“礼敬我者,颂持我者,我沙门弟子者,四大皆空,五蕴皆空,自在清净,当不在冥书之上。”女娲宫中,女娲娘娘与伏羲大圣相对而坐,头顶悬一宝图,其上托一盏明灯,其华如练,遍照虚空,娇声言道:“我妖族大圣,为天道眷顾,修持神通,逍遥自在,当不在冥书之上。”

    当是时也,洪荒之中许多天生大德之士都有所感,有的便以至宝神通硬生生抵住六道冥书宝光吸引,不令自己与亲朋挚友的精气被书摄走,因此其名不在冥轮回,得享逍遥。只有巫族懵懵懂懂,不知其故,虽有**力,却不知趋福避祸,愣愣让六道冥书摄了精气,唯有后土娘娘,天性通透,隐隐觉出不对,似乎有一项大机缘大因果到来,细细算计,却又不得要领。

    紫霄宫中,鸿蒙面对鸿钧笑道:“道祖且看,这洪荒之中多少不尊天道之人,也不多我一个了!”按天道之算,洪荒众生理应皆在六道冥书之内,受那轮回之苦,但有**力之人却可趋利避害,确可算得取巧,给鸿蒙抓了口实把柄。鸿钧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鸿蒙哈哈一笑,头顶冲出五色宝树,枝叶舒卷之间又托起一面大旗,猎猎有声,朗声道:“我自劫数中来,应大道而生,我即是道,道即是我,理当不入轮回,不在生死簿之上。”话音一落,那六本冥书立时哗啦啦翻卷,倏地闭合起来,至此除却受到**力之人庇护的生灵,余下洪荒所有生灵之名姓图影皆在冥书之内,这便为日后地狱开设做好了准备。

    鸿蒙嘻嘻一笑,用袖子一卷,六本冥书登时落到袖口中去了,起身一礼,说道:“贫道还要到那世间,做那蝇营狗苟的勾当,脱身不得,多谢道祖成全,告辞!”转身便走。鸿钧面色不变,等他走的没影了,忽然展颜一笑:“道友你只道道即是你,处处算计,怎知道却非道,连我也脱身不得呢!”

    鸿蒙怀揣六本地狱冥书,心情好的无以复加,出了玉京山,径往极南投去,忽然心血来潮,掐指微算,自从斩了鸿钧化身之后,他的道行便通明起来,如同明珠蒙尘,虽非抹去尘埃,还我明珠,但也是擦拭了一番,渐渐现出光彩,因此一些关切自身之事还可算出个一二来,“咦?此去当有机缘等我!又是什么呢?且去瞧瞧再说。”驾了一卷祥云,慢吞吞便走。

第二十六章 九色麒麟

    上古洪荒大地地域广阔无边,往往一座大山方圆便有数万里,更有那不周山周遭不知几十万里方圆,上通于天,高不知其几许,乃是盘古脊骨所化,坚韧非常,乃是炼制法宝的最好材料,不过鸿蒙可不敢打它的主意,这不周山可是要留给共工日后来撞的,上半截要给元始天尊练成至宝番天印,下半截化作昆仑山脉,做了阐教圣人的道场,若是他现在取了,日后阐教圣人不找他拼命才怪。

    眼下经过一番算计,好歹是将一场功德揽到了手中,心情也放松了有些,这才有闲暇观赏这洪荒的风物。但见一座座群山连绵无尽,直直通到天尽头处,有的不过几百丈高下,有的却又是动辄万丈之高,抬头仰望也见不到山顶,插进了云端里去。

    群山之中掩映着不同风貌景物,见那两山之间一道幽谷,两边山崖苍藤布满,间以繁花,灿如云锦;乔松何止万株,轮园盘曲,上下飞舞;女萝丝兰,袅袅下垂,清馨四溢,加以左有平湖,清波浩浩,湖边桃、李、梅、桂各种四时花树,疏密相间,连萼同开;右有百十万竿朱竹,大都径尺以上,干霄蔽日,宛如千顷红云,鲜艳夺目。当中一条广径,环湖而西,路旁瑶草如茵,琪花盛开,目迷五色,直疑此身乃在梦中,不似人间烟火气象。还有的地方阴暗幽深,怪云摩荡,其下恶水奔涌,又有怪树枯藤,深潭幽幽,时有毒障蒸腾,化为烟雾,吃阳光一照,幻化出无穷光彩,煞是瑰丽。鸿蒙却知这光华背后隐藏着多少剧毒之物,只怕寻常生灵只吸上一口,立时便要骨肉化尽,绝无生还之理。

    “我从后世中来,那时之人,在末法之时,业力深重,不思修身养性,却只迷于外物,目惑于五色之光,舌陷于五味之觉,蝇营狗苟,只在那酒色财气之中,鞭挞自身精气,末了归于轮回,终身脱不得,始终只为大千世界一蝼蚁而,生死既不握于自手,每日还要费尽心机,勾心斗角,何等凄苦,只为蝇头小利,钻营陷害,比那禽兽也还不如。哪里懂得这自然妙趣,大道微转的好处?”嗟叹一阵,越感到后世之污秽污浊,向道之心也越坚。

    这洪荒世界广大无边,鸿蒙飞行也无定所,只是随遇而安,瞧瞧沿途风景,飞了三日,已走了百万里路程,偶然见到一座灰蒙蒙的大山,外表光华,绝无棱角,山顶现出黄、红、绿、黑、蓝、紫、橙、灰、白、赤九色光华,交织在一起,蒙蒙胧胧。鸿蒙飞到此处,心中感觉越强烈,“想必这里便是我机缘的所在,且去看看。”降下云头,落在山谷中。

    仰头一望,端的好山!鸿蒙正自观摩,忽听一阵鼾声响起,正是有人睡得香甜,心头微动,睁开双目,那眼中无有眼白,只余空空洞洞的混沌,内里似有无数星球旋转,无穷的星光闪烁,正是他以混沌灵气所炼的一桩异法,混沌慧眼,他启目瞧了一阵,忽然失声笑道:“终日打雁,今日倒被雁啄了眼,哪里是什么大山?分明是个成精的妖怪!”话音未落,忽然一个雷鸣似的声音轰隆隆叫道:“哪个混蛋敢叫老子妖怪?老子一脚踩扁了他!”

    只见那座大山突然轰得站起,却是一个四蹄大头的怪物,只是这怪物委实太过巨大,又在睡觉,一动不动,鸿蒙才误认为是座大山。那怪物生的稀奇,其形如鹿,头顶有角,遍体鳞甲,却长了个牛尾巴,鸿蒙一见顿时乐了,这分明便是后世传说中麒麟的模样吗!“正愁没有代步的脚力,这白白的便宜不占,鸿钧也要看不下去了。”架起一朵祥云,飞到这麒麟面前,笑道:“小道友,贫道云游到此,与你相逢,当是有缘,贫道山门方开,正缺传衣钵的弟子,道友可愿随我修行?道成则与乾坤同寿,逍遥自在,不受天地所辖,岂不快哉!”

    那麒麟乃是上古异种,天地间第一只麒麟神兽,鸿蒙初辟便生成的大能,身具无量神通,自身有九色神光笼罩,刚初生便有太乙真仙的法力,道行通天,为天下走兽之王,它一人在这洪荒之中仗着法力高强,更兼皮糙肉厚,一般的法宝攻击也不放在心上,过得逍遥自在,只是有一点,生性贪吃,无论飞禽走兽,花虫草木,不拘什么,看上便吃,这一日便是吃的饱了,犯了懒意,躺下睡觉,不料却给人现,他生平最恨别人叫他妖怪,平日若是听到了,势必杀之而后快,不过今日实在是吃的报了懒得动弹,听到头顶有人聒噪,理也不理,哼哼唧唧转过身子,将一个硕大无比的屁股对准了这道人,腰部用力,砰的一声,一个炸雷般的响屁放出来,摇摇脑袋,又要继续睡觉。

    鸿蒙一见他屁股摆动便知不好,急忙闪身,果然一个大屁放讲出来,将身后一座大山活活崩平了,不由笑骂一声:“畜生无理!”依旧落在他面前,还是喋喋不休要这麒麟皈依。这麒麟满以为道人吃他一屁必然没了踪影,哪知居然还是活蹦乱跳,不由大怒,张口便是一道真火喷出。鸿蒙大笑:“小小伎俩,能奈我何?”头顶现出一面玄冥大旗,轻轻一卷,将那真火吸入,半点踪影也无。

    麒麟一见,登时有些凝重,这真火并非凡火,乃是他融合自身元丹,又采天地间至阳至阴的两仪之气,经万年苦修锤炼而成,一般的金仙沾上,一时三刻也要化作灰烬,竟被这道人轻描淡写便收了,他头顶那杆大旗,隐约散出惊人之极的威能,这麒麟虽然外表粗犷,但颇有心计,要不也不能在这遍地危机的洪荒中活的舒服自在,立刻知道这道人极不好惹,今日恐怕不能善了。

    他哪里知道鸿蒙虽是斩了一尸的准圣人,但那是借了造化珠的威力,论起真正的法力,也不过是太乙真仙境界,与麒麟只在伯仲之间,只是法宝厉害,身上最次的也是先天至宝,还有一柄五色宝树,正是他的克星,尚未祭出。这麒麟张开大嘴,轰然叫道:“你这道人好没道理,我睡得好好的,平白骂我是妖怪,如今又要抓我去做脚力,好不蛮横!”

    鸿蒙笑骂道:“你乃是天地间第一只麒麟,走兽之王,天生便有大功德大神通,如今道爷看上了你,收你做个座下弟子,入我门下听讲,也可得一金身正果,岂不是好?况且我至今门下尚虚,你拜我为师,便是我开山弟子,也不算辱没了你,我之神通绝不逊于三清之流,日后自知,若是平白失了这次良机,将来便要悔之无及了!”

    那麒麟叫道:“说得好听!左右不过是个杂役罢了,哪有老子现在来得快活!你这道人聒噪,先吃了你再说!”张开大嘴咬来。鸿蒙笑骂道:“孽障安敢无礼!”他对这麒麟也是喜极,不愿用玄冥宝旗伤了他,将五色宝树执在手中,当头便是一刷。此宝一出,登时香满四溢,周围天花乱坠,又有无数天神虚影环绕,皆作跪拜顶礼之状。那麒麟一张大口吃这宝树轻轻一刷,登时紧闭,再也张不开来。鸿蒙一笑,又是一刷,那麒麟扑地到了,只在地上蹬腿瞪眼。鸿蒙笑道:“如何?现在可知我的神通?”

    那麒麟叫道:“你这厮不过仗了法宝厉害,有何可炫耀的!不服!不服!”鸿蒙哈哈一笑:“法宝也是实力,你若是有强力法宝,尽可将我抓了,充当脚力便是,如何狡辩!也罢,你看这是什么?”伸手从宝树上摘下一片叶子,递到麒麟眼前。那麒麟见这叶子青翠欲滴,鲜嫩可爱,不由犯了老毛病,馋涎欲滴,嘴里却犟道:“不过是片叶子,有什么稀奇!”鸿蒙道:“你仔细瞧瞧,真的只是一片叶子么?”麒麟将信将疑,又细瞧了一阵,猛然间双眼睁得老大,气喘如牛:“这、这是……”

    鸿蒙悠然道:“只要你入我门下,便可享用这等美味,还可助你炼化周身法力,修为突飞猛进,日后我若成道,你便是圣人坐骑,名扬三界,岂不是好!”麒麟只是盯着那片叶子,口中馋涎滴了下来,也浑然不觉,等鸿蒙将叶子晃了一晃,便要收走,忽的大叫道:“莫收莫收!我拜你为师便是!”鸿蒙大笑道:“既然如此,你可施展变化,我与你受戒入门。”那麒麟闻言,将身子摇了几摇,便急剧缩小,成了一匹骏马长短,赧然道:“我修为不够,还不能化成*人形,只能缩到这般大小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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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封神榜之鸿蒙证道介绍:
末法时代地球修士渡天劫不成,转世重生于混沌未劈之时。开天之后得到与四九大道相对的遁去之一,且看他如何在三清、接引准提、女娲六位圣人之间周旋,大展补天之手,抢功德、夺法宝、争气运、收弟子!最终成长为圣人一级的存在,不生不灭。本书适度yy,属于升级练功慢热型,而不是一开始就牛x,本书应写到封神之后,西游之前,时隔两年,再开新书,心下兀自惴惴,恳请道友们雅正指教。重生封神榜之鸿蒙证道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封神榜之鸿蒙证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封神榜之鸿蒙证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