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武堂大门走出来的几人,为首的是一嘴角蓄着两撇胡须的男子,长发束冠,器宇不凡,身后跟着两名少年,也都气宇轩昂。
“二师兄。”
战无极搀扶着朱丹灵向来人行礼。
被称为二师兄的胡须男子深深的看了眼余秋,走来朱丹灵身边关切道:“师妹,你没事吧?”
“无碍。”
朱丹灵伸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丝,瞪着玉兔道:“她刚才踢我那一脚,非比寻常,我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腿法。”
“但是我没输!”
朱丹灵握紧拳头,眸子里燃起熊熊战意,道:“只怪我轻敌,她这一脚的威力不过只有一瞬,起时如同排山倒海,落时惊雷万丈,但后继无力,她武道境界其实远低于我,若我早有准备,她不可能破开我的凤舞九天。”
朱丹灵跃跃欲试,心有不甘。
玉兔重新披上风氅,抱起人皇剑,听闻此言,淡淡的回了一句:“若是我不留手,刚才那一脚我能要你命,你凭什么说你没输?”
“再来!”
朱丹灵怒了,就要动手。
她武道境界高达先天九重境,只差半步,就能晋升化元之境。
刚才与玉兔交手,她败在猝不及防,没想到玉兔一出招就是绝杀,化作飞仙,一脚踢来,险些让她重伤倒地。
好在朱丹灵功力深厚,并且玉兔的武道境界要比她低上几重,如若不然,刚才那一脚的后果的确不堪设想。
“罢了师妹。”
胡须男子及时制止住冲动的朱丹灵,按住她的右肩,递个眼神过来示意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看样子,接下来又要轮到他来撑场了。
这些个圣武堂的弟子们,似乎打算坚持车轮战,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阻止余秋师徒进入圣武堂。
但是余秋此时已经看透了这里头的玄机,虽然没有失去耐心,但也不想继续在这耽搁下去。
余秋看向胡须男子,问道:“你就是豆芽菜吧?”
“嗯!”
模样淡定的胡须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一下傻了,呆呆的看着余秋,震惊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天底下会叫他豆芽菜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
余秋摆了摆手:“去叫你们大师兄出来吧,这是你们家师父的意思。”
师父!
三代武圣!
一众弟子们面面相觑,战无极更是瞠目结舌的看着余秋道:“你见过我家师父?”
胡须男子激动的走上前来,语气发颤道:“你,你可有信物?”
“信物?”
余秋摇了摇头,看向身边的莫宰羊道:“那糟老头没给我什么东西,真要说信物的话,我这徒儿就是了。”
唰的一下,胡须男子和朱丹灵、战无极等人齐齐转头看来,目光一下全部集中在莫宰羊身上。
莫宰羊见众人全都盯着自己看,当下呲牙咧嘴的故作凶态。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胡须男子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莫宰羊的脸庞,企图看出一丝熟悉的样子。
但是没有。
眉眼之间毫无相似之处。
这孩子不可能是师父的……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余秋看着沉默的几人道:“去喊刀皇过来吧,我猜他应该在闭关参悟武圣真经,所以你们一个两个的才在这百般阻拦我?”
战无极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朱丹灵掐住腰间肉,狠狠的拧了一下,脸色当即一变,闭上嘴不再啃声。
“好。”
胡须男子心里有了决断,态度扭转,语气放柔,向余秋拱手道:“先前多有得罪,还请阁下在此稍等。”
“二师兄。”
朱丹灵忽然急了,忙道:“大师兄他……不能被打扰的!”
“我自有判断。”
胡须男子说完,便急匆匆地折身返回圣武堂。
朱丹灵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朝着胡须男子追了过去,与他一同返回圣武堂内,原地留下战无极和另外几名跟着胡须男子从圣武堂里出来的少年。
“余前辈。”
战无极靠近过来,试探道:“你真见过我家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何处?”
“塞北。”
余秋解释道:“我来之前他交代过,在不必要的前提下,无需透露他的身份,万一透露了,那就有句话要交代你们。”
战无极顿时好奇道:“什么话?”
“等你的师兄师姐们到齐了再说吧。”
“好,余前辈不妨往前面走走,前边有个凉亭可以小坐歇息,这边有潮水袭来,容易打湿鞋。”
于是一群人来到凉亭里歇脚,只是朱丹灵和胡须男子两人一去不回,众人在凉亭内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圣武堂的那扇紧闭的石门依然没有推开。
战无极在凉亭外走来走去,坐立难安。
玉兔嫌他烦,便喊了一声:“别晃了,你要待不住,不妨和我来过过招?你之前不是吵着说,你不打女人吗?”
玉兔依然记得之前被战无极小瞧过的事。
“误会!”
战无极瞬间停下脚步,连连摆手道:“我是不打女人,但这话的意思并非是小瞧你,我的意思是……女人惹不得。”
回想起玉兔之前将朱丹灵踢得吐血,宛若飞仙的一脚,战无极心有余悸。
玉兔眉梢上挑,鼻子轻哼一声:“嗯?现在知道怕了?”
“嘿嘿。”
战无极干笑两声,道:“我是被我家师姐打大的,所以面对女人,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
这边正聊着,石板路尽头处通往圣武堂内的石门忽然推开,随后走出一个死气沉沉,佝偻着背的男人。
那男人低垂着头,蓬头垢面,让人看不清样子。
他的身体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他艰难的拖动脚步,向这边缓慢的挪动着,每一步,仿佛都用尽了所有力气。
胡须男子和朱丹灵站在门后,一动不动的看着男人前行的背影,无语凝噎。
“大,大师兄?”
战无极愣愣的看着正在走来,悲凉的已经不成人样的男人,完全无法将眼前这个男人和记忆中那道伟岸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曾经打遍赵国无敌手,不可一世的大师兄,竟成了这番模样?
战无极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难怪。”
余秋看着石板路上,拖着身躯慢慢走来的男人,明白了那个糟老头的意图。
“宰羊。”
拍了拍莫宰羊的后背,余秋轻声道:“去吧,向他出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