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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段思阙     娱乐三人行txt下载     娱乐三人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9章 邀请

    因为刘可韦给允儿送礼物,还有段杉杉对秀英和jessica道歉这两件事的耽搁,这一批饭在场中逗留的时间已经超时了。

    虽然有金延平出面表示这几位是认识的朋友,可是场外还在苦苦等候入场的饭们可不会吃他这一套,已经有不耐烦的嘘声开始响起。

    饭的支持,是idol生存发展的基础,即便是经纪人也不敢在这种场合过分引起众怒。于是他歉意地笑着,抬手示意刘可韦的动作稍微快一点。

    刘可韦也没苛求什么,礼物送出去就算是心愿已了,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配合地将专辑递给允儿。允儿将那只礼品盒重新放入纸袋,随手交给身后的助理保管,便接过专辑开始签名。

    倒是段杉杉手上拿着专辑,迟疑不决地看着jessica,不知道是递过去好呢,还是索性转身离开的好。

    jessica此刻已经离开了秀英的怀中,坐直了身子狠狠瞪着段杉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泰妍此时已经给车光龙签完名,转头向下一位也就是段杉杉望过来,见状诧然地附在jessica小声问道是什么情况。

    “这就是给我们起外号的那个混蛋,金片头。”jessica咬着牙回答道。

    泰妍噗嗤一笑,那些外号里比较招人厌的也就是秀英的“崔瞎子”和jessica的“郑继母”两个,其他人的基本都无伤大雅。所以她自然不会像秀英和jessica那么生气。

    “得抓紧时间!西卡别忘了,刚才致开幕词的时候,你自己还说因为人多,所以动作要快呢。”

    作为队长,泰妍总是时刻将团队的事放在第一位来考量。在jessica耳畔轻轻说完这句话后,还微微用力推了她一把。

    刘可韦说段杉杉是秀英的颜饭,其实有点夸张。当初是刘可韦自己逼着段杉杉在少时里选出一个最符合自己审美观的女孩,在这个前提下,段杉杉才点了秀英的名字。结果就被刘可韦当成玩笑,不饶不休地说到了现在。

    真要在少女时代九个人里挑一个段杉杉的首推,显然是一曲《如果》让他心悦诚服地认输的泰妍,要不是因为听了这首歌,他还真未必会跟着刘可韦跑去申城看那场演唱会。

    对他来说,只有泰妍是少时九人里与其他成员不一样的存在。如果没有泰妍的solo,这九个女孩无非就是唱着不符合他审美取向的k-pop(韩国流行音乐)歌曲,在舞台蹦蹦跳跳的一个韩国女团罢了。

    看待除了泰妍之外的少时成员,他更多的是以一种成年人对年轻idol的视角,不会把她们当成什么住在树上的妖精,喝露水的仙女之类的美好幻影,而是一群努力向着自己理想前进的小姑娘,惊叹赞许好奇之类的想法或许有之,近距离相处之类的奢望那是一点都没有。

    唯有泰妍,算是能给他一种“仰望”的感觉,这还纯粹是出于对歌者的欣赏。正如年少时曾痴迷地聆听郑智化、王杰、谭咏麟等人的歌曲一样,无关乎性别,和容貌身材之类的外观更是一点也不沾边。

    所以当泰妍朝他望过来的时候,段杉杉也忍不住仔细地打量着面前这位短身队长。

    称不上漂亮,但是很耐看。

    这就是段杉杉对她的第一印象。

    浓密得像刷子一样的留海盖住了眉毛,在后脑上绑着一个马尾高高束起……果然最让她在意的自身缺憾,一个是稀疏的眉毛,一个便是短身了吗?所以用留海来掩盖前者,而用马尾来弥补后者?

    这样地想着,段杉杉忍不住就哑然失笑了。

    “呀,你还笑!”jessica本来快消气了,见到对方忽然又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立即又有暴走的趋势。

    泰妍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一瞬间消散了一下,然后很快又恢复如常。她能感觉得出来眼前这位大叔饭,看自己的目光和看其他成员的有些微妙的区别,但是又其他的少时饭,包括自己的唯饭在内都不太一样。具体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既没有灼热的渴望,也没有痴迷的沉醉,而更多的是带着一种好奇的探究,以及审视评判的味道……

    出于idol的职业习惯,她本能地垂下眼睑,回避与对方的视线接触。然后伸手轻轻推了一下jessica的背脊,示意她赶快继续签名流程。

    轻轻地哼了一声后,jessica没好气地伸出一只手,手掌摊开,掌心向上。段杉杉连忙捏着专辑的边缘递过去,将它小心地放在她的手上。

    接过专辑后,jessica打开了一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负担地抱怨道:“麼呀?”

    显然她看见了之前两位成员写下的不是花体签名,而是六个汉字。

    难道我也要签那个讨厌的外号吗?孝渊和秀英你们两个这算是自嘲呢还是自暴自弃?难怪刚才孝渊签完名的时候,这个家伙一度想要转身溜走呢,原来你也会觉得说了别人坏话后被当面逮着很不好意思吗?

    “孝渊!”jessica扬声喊道。

    正在给排在后面的人签名的孝渊,听到jessica的喊声后,茫然地转过头来。

    jessica对她眨眨眼,侧头做了个俏皮的鬼脸,指了指段杉杉,又扬了扬手中的专辑,然后做了个写字的动作。

    心领神会的孝渊想了想,索性拿出手机,找到上次拍下的海报,直接群发了彩信。

    于是jessica便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盯着手机上的图片,依样画葫芦地写下了“郑继母”三个字。

    接下来的就简单多了,段杉杉挨个用磕磕绊绊的的韩语或英语(对tiffany)道歉……

    金片头、林恨嫁、黄烟嗓、权胡姬、李孔菊、徐木偶一个不漏。

    这几位姑娘一开始收到孝渊群发的图片时还很纳闷呢,等看接过段杉杉一边道歉一边递过来的专辑,打开一看,自然便明白了……

    泰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签名的时候偶尔咬着嘴唇偷偷望过来,满脸都是憋不住的笑意。

    门面允儿呢表情就比较有趣了,又羞又恼的眼神配着勉强挤出来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tiffany倒是很高兴,笑得太厉害导致脸部五官都有点变形了,毕竟九个外号里面就她一个是和音色、歌声有关的,在某种程度上也可能理解为她的音色在团队里非常特出——当然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侑莉也和泰妍一样一边咬着嘴唇一边瞟过来,不过她的表情更多的是无奈的苦笑,以及明明很害羞却还要死撑的味道——秀英一个半月前对她说的话,总是让她想起自己在舞台上脱掉外套穿着运动文胸跳舞的情景。

    反应最轻松的除了孝渊就是sunny了,毕竟她俩本来在队内的人气就不算太高,能被人以《kkonggee&pee》的两名主演身份记住,也没什么好生气、害羞或者失落的。所以她笑得很开心,眼睛眯成了两道弧线,嘴也咧得挺大,一排八枚洁白的上牙完全暴露在了空气里。

    与八位姐姐的反应完全不同,徐贤则是带着端庄得体的微笑,很“勇敢”地直视着段杉杉,像是还带着一点好奇和探究的审视,像是在评判着这个给姐姐们带来了一定程度困扰的大叔饭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总算收集完九位女孩的“签名”后,段杉杉匆匆将专辑塞进上衣的口袋里,转身逃亡似的离开了会场。

    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早就在出口处等着他了,见到他过来,刘可韦笑嘻嘻地问道:“她们给你签名的时候,有好几个反应都挺奇怪的,是什么情况?”

    车光龙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秀英那番碎碎念他可是听见了的:“好像老段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几位姑娘,我听到有人说他不是fans,而是anti。”

    段杉杉手捂着装专辑的上衣口袋,往后退了两步道:“别闹了,快走吧,折腾了一下午到现在,晚饭都还没吃呢,赶快找个地方吃饭吧。”

    他欲盖弥彰的动作立即吸引了刘可韦的注意,二话不说伸手过来就要掏他的衣兜,段杉杉死活不让,两人顿时就在出口处拉扯厮闹起来。

    车光龙懒得掺合进去,抱着手肘站在一边,无奈地等着这两人闹腾够了自己停下来。这时候金延平忽然走过来,好奇地问道:“刘制作和段策划这是在干嘛呢?”

    幸亏他还记得段杉杉的姓氏以及职务。

    “没事,他俩闹着玩呢。”车光龙不以为意地回答,“我们经常打打闹闹的,只是开玩笑而已。”

    金延平表情怪异地点了点头,心说这制作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讲究自己的身份。和普通的学生饭一样来参加idol的签名会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下和下属打打闹闹的……

    在韩国,游戏人的社会地位算是比较高的,而制作人在游戏人中又是仅次于投资商的地位,一般都比较自重形象。比如说纳克森公司地狱猫工作室的李恩锡,人家也没比刘可韦大多少,可言行举止处处都显露出职场高管的范儿。像刘可韦这样的制作人,他还真没见过。

    “一会签名会结束后,我们和孩子们会弄个小型的内部聚餐,你们要来参加吗?”金延平定了定神,笑着询问道。

    p.s.昨天还在感慨少时&jessica出道八周年,今天就看到jessica正式离开s.m.的新闻……除了sigh不知道该说什么……

    顺便说下午去吃西瓜路过客厅,抬头看见湘视的《偶像来了》,扫了几眼,我擦嘞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眼熟,去发了条**说这节目很像《英雄豪杰》,是不是又引进了新的韩国综艺,结果发现原来这两天所谓国民老公和湘视撕逼指的就是这个……

    再顺便说昨天又有联盟的朋友q上抱怨我,说第一卷水了十章演唱会太丧心病狂了……我擦我那算是水么?好歹是三个小时的节目分量,很多细节后文我是要用到的!要是真的要水,这几天光是这场签名会我就能水个十章,(三男九女带个有名字的经纪人,每人互动一下,想想我就醉了)还一点绕弯子说废话恶意注水的倾向都看不出来你们信不信--?当我在联盟的绰号水缸是白来的啊?

第130章 强势的经纪人

    “这……我们三个外人跑去凑热闹,和你们一起聚餐,这方便吗?”车光龙有点儿傻眼,在他的世界观里,怎么说少女时代都是韩国第一女团,能随随便便和陌生异性一起吃饭?这也未免太不合理了吧,况且还是对方的经纪人主动提出的。

    不知什么时候,刘可韦已经把段杉杉扔在一边不管,一脸渴盼的表情凑了过来。

    金延平呵呵一笑,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开口解释道:“不是公司的官方安排,只是我们这些经纪人和孩子们私下说好的一个聚餐而已。《hoot》这首歌到现在为止已经在音乐银行拿到了两连冠,人气歌谣也拿了一次一位,算是开了个好头。上个月孩子们海外行程挺多,还要抽时间联系新专辑的主打,都挺辛苦的,所以约定今天签名会之后,吃顿饭犒赏她们一下。”

    “能和允儿她们同桌吃饭?那当然太好了!车儿你还犹豫什么?”刘可韦有点兴奋过度,伸手推了车光龙一把。

    “您想多了。”金延平笑道,“孩子们肯定自己坐一张桌子,毕竟她们要拍一些相片传到网上给fans们分享,你们可以和我还有其他几位经纪人一块儿坐。”

    闻言后刘可韦脸上兴奋的表情瞬间就褪去了一半,然而等到车光龙开口后,另一半兴奋之情也不见了。

    “我和若樱说好了一起吃饭,你们要去就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车光龙皱着眉说完这番话,立即被刘可韦揽住了脖子一阵摇晃。

    开玩笑么,刘可韦和段杉杉那半吊子韩文水平,和一群不会说中文的韩国人吃饭?恐怕桌子上说十句话有五六句听不懂,那和当两个聋哑人有什么分别?

    “你跑了谁给我们当翻译啊?你当我们真是为了吃东西才去的?”刘可韦不满地抱怨着,“不成,你得陪着我们,大不了我帮你给若樱解释一下,不就少吃一顿饭吗,她不会计较吧?回去我给她带外卖!”

    “那是我媳妇!”车光龙一边苦笑着挣扎,一边坚决地摇头,“我能丢下她一个人,自己跑去和别人吃饭?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眼见着制作人和策划闹完了,和之前旁观的程序又闹起来了,金延平就忍不住想笑。看来车光龙刚才说的一点没错,这几个天朝人平素是打闹惯了的。

    “是车程序的女朋友吗?我记得她也会说韩文吧,要不就叫上她一起来?”

    金延平一句话,让刘可韦和车光龙停下了动作,彼此对望一眼。

    “同居”了半年多,刘可韦对车光龙的表情也很熟悉,见他明显还在犹豫,立即开口道:“别想那么多了,让若樱马上打车过来,车费我出!”

    车光龙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同意:“我回去接她,再陪她一起过来吧。待会你们把饭馆地址和包厢号短信发给我,我们自己找过来。”

    于是车光龙先独自离开,金延平则悄悄带着刘可韦和段杉杉两人溜出签名会场,进入地下车库,上了几辆商务车其中的一辆。

    驾驶座上还有个司机模样的人在打盹,金延平直接拍醒他,和他说了几句话,大意是这两位朋友是他的客人,等会要一起去吃饭。

    “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会,签名会大概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

    丢下这句话后,金延平便下车回会场去了。

    刘可韦和段杉杉面面相觑,然后刘可韦搞怪地大喊:“段叔你快捏我一把,好让我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没好气地叹息一声,段杉杉倒在靠垫上不理他。

    车厢里有股淡淡的烟味,内饰也比较普通,看起来不像是少时的保姆车,估计是供经纪人和助理们随行时乘坐的。

    刘可韦转转眼珠,从兜里摸出一包软中华,抖了几根出来,递到驾驶座的司机面前。

    “这是什么烟?”司机也是个年轻人,看起来二十来岁,表情有点懵,估计是没见过这种烟。

    “算是我们天朝的名烟吧,你们韩国烟我可抽不惯。”刘可韦笑嘻嘻的说。

    司机犹豫着拿了一根,刚点上吸了一口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刘可韦哈哈哈大笑着自己点了一根,又丢了一根给段杉杉,笑着说道:“我们天朝烟味道不坏吧?”

    韩国的香烟大多是混合型,焦油含量比较低,口味比较淡,基本没什么劲儿。对于抽惯了天朝烟的人来说,和吸空气没多大差别。

    刘可韦也是找了好久,才在宿舍附近一家天朝小餐馆里买到了几条正宗天朝烟。

    司机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讪笑道:“这烟好凶,吸了一口我就有点儿晕了,不过味道真不错!”

    刘可韦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磕磕绊绊的韩文聊了起来,段杉杉则端着手机开始看小说,不知不觉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一群保安、经纪人和助理前呼后拥地将少女时代送到停车场,女孩们上了一辆白色的保姆车,经纪人和助理们则分别上了另外两辆商务车。

    “久等了。”金延平一边和刘可韦打招呼,一边挥手示意前面的司机可以开车了。

    当三辆车在一家烤肉馆门口停下的时候,经纪人和助理们先下车,护在保姆车周围,随后九个女孩才推开车门走出来。此时她们已经戴上了棒球帽和墨镜之类作为遮掩,迅速地走进餐馆,倒也没引起路人太多的注意。

    刘可韦和段杉杉随着他们进入一间包厢,屋子挺大,放着三张圆形餐桌。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谈笑着在中间一张圆桌边坐下,一边你推我打地聊天,一边摘下帽子和墨镜。

    金延平引着刘可韦和段杉杉在另一张桌子上坐下,还特意给车光龙和若樱留了两个空位。

    入席之后,刘可韦环视同桌的经纪人和助理,觉得有一个人挺眼熟的,愣愣地打量了半天,忽然指着他对金延平问道:“这位是叫金洙勇,对吧?”

    那个人笑着点头,金延平好奇地问刘制作你怎么认识他?

    “《少女上学去》第一集,他露过面。”刘可韦挺得意地说,“她们的综艺节目,我基本都看过了!”

    “真的吗?”金延平有点儿不敢置信,一个半月前在纳克森公司那次会面里,刘可韦和jessica、tiffany等人用英语聊少时团综的时候,金延平正在和车光龙说话,所以当时还真没注意。

    “是啊,我觉得她们的很多团综都挺有意思的,可惜今年安排的团综好像不太多?”刘可韦随口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金延平干笑着不回答,刘可韦也没往心里去。

    “你们的项目进展如何?”金延平不动声色地开始转移话题。

    “还行,比预想的进度要快一点儿,估计能提前半个月左右alpha版。”刘可韦挺大方地实话实话,“不出意外的话,明年二月中旬可以进行内测。”

    金延平啧啧称赞三人行工作室的效率,刘可韦笑而不语。此时餐馆的服务员将点好了的食材送了过来。少时那一桌的肉食不多,多是素菜和蔬果,女孩们纷纷抱怨起来。

    “你们还在打歌期间,不能敞开了吃!难道你们不怕变胖吗?”金延平站起身来,摆出室长的架势对女孩们训斥道。

    “欧巴,我是吃不胖的体质你知道的!”允儿不满地抗议道,“欧尼们怕胖可以少吃点儿,我不怕!”

    “就是就是,我也是吃不胖的体质!”秀英附和了一句。

    金延平放下脸哼了一声,指着允儿道:“肠胃不好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你一个人大吃特吃,身边的欧尼们心情会怎样你想过没有?”

    允儿讪笑着缩了缩脖子躲到边上不吭声了。

    “活动期间我们的运动量,怎么吃也胖不起来吧?只有非活动期才会胖……”允儿身边的jessica见状便站出来为妹妹撑腰了,然而她转过头看着金延平的时候,却发现了另一个人,顿时把胖瘦的问题丢到了脑后,指着那个人的方向喊道,“呀,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女孩们纷纷转头望来,这才发现了刘可韦和段杉杉两人,立即开始交头接耳。

    “郑秀妍,公司没教你待人的礼仪吗?对一个比你大十多岁的长辈你跟谁呀啊呀的呢?刚才在签名现场我就想说了!”金延平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这两位是我请来的客人,怎么还要向你请求允许吗?”

    韩国的娱乐圈里,就算idol在公开场合再绚丽夺目,背地里对经纪人还是得恭恭敬敬的,因为经纪人代表着公司对idol进行运作和管理,idol再怎么强势也没法和自己的公司对抗,否则下场一定很惨。

    金延平一发作,jessica就有点蔫了,忿忿不平地坐下来,一边摆弄着餐具一边嘀嘀咕咕着说:“礼仪也要看对谁用啊……”

    两个天朝人是第一次见到经纪人和idol的相处模式,当即便被震慑到了。我擦嘞天朝那些大大小小的明星艺人们大多数都牛气冲天的,对待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就像对待佣人一样呼来喝去颐气指使。

    真没想到金延平这样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经纪人,对着韩国第一女团人气前三的大势idol还能像教训自家孩子一样随意?

    p.s.今天收到站短,说是下周要上三江酬勤榜……呀,那就再尽力每天双更一周吧,当然是从上榜那天开始算起。

第131章 果然是路人饭

    毕竟是带着庆祝获得三次一位性质的聚餐,况且又有外人在场,金延平倒也没有揪着不放,而是见好就收,训斥了两句便打住了。

    转头还关照身边的其他助理,将这一桌上的各种牛羊肉再给女孩们送几盒过去。

    表面上是声色俱厉,其实还真是将idol当成自己的晚辈看待吧。

    所以女孩们即便是挨了训斥的那几个,也没什么介意不满的情绪,最多也就嘟着嘴鼓着包子脸偷偷埋怨两句,便兴高采烈地拿出各自的手机或者数码相机,和一桌子的食物饮料还有其他的成员们拍起合影来。

    受限于蹩脚的韩文水平,刘可韦与金延平没有聊得太深入,段杉杉就更是低眉顺眼地缩在一边专心对付食物,借此回避另一桌上不时投射过来的谴责或探究的视线。

    好在没多久车光龙和若樱便赶来了,两人落座之后,气氛有点儿尴尬起来,因为少时的经纪人和助理全都是男性,若樱这么一个漂亮妹纸插进来,说话的氛围多多少少都有点儿不自然。

    女孩们那一桌的和食物的合影也拍得差不多了,金延平找机会给泰妍丢了个眼色。那位原本闷闷地坐着吃东西不说话的短身队长愣了下,堆起笑容走过来主动和若樱打了个招呼,邀请她到少时那一桌去就坐。

    若樱有诧异地站起身来,转头看看车光龙,车光龙赔笑着点点头。若樱没说什么,跟着泰妍走了。

    另外八位女孩见队长领着一个不太熟悉的漂亮姑娘走回来,虽然有点儿好奇却也没太在意,毕竟三桌人里就她们这一桌是女生,让若樱到这一桌来也是正常的安排。

    年龄相近的韩国人初次见面通常要询问年龄以便确定彼此的称呼,若樱是八七年的,比泰妍她们大两岁,允儿和徐贤就更不用说了。

    得益于旅游与酒店管理专业的培养熏陶,即便是明知自己正和韩国顶级女团坐在一起,若樱表现得倒也不卑不亢,大方得体,加上她的韩文水平算是还不错,很容易就获得了女孩们的初步好感,开始“欧尼、欧尼”地喊着。

    “欧尼也是我们少时的饭吗?”孝渊有点儿企盼地问道,毕竟在天朝留学过六个月,九个女孩中她对天朝人是最没有隔阂感的。

    若樱有点抱歉地笑了笑,摇摇头,坦率地说:“我是金钟国的饭。”

    听到她这么说,孝渊倒也没有太大的失落,了然地点了点头。金钟国自然是她们很熟悉的大前辈了,不说在歌谣界的关系,单是金钟国近年来的两档固定综艺节目《家族诞生》和《跑男》,少时里就有允儿、tiffany、jessica和侑莉先后作为嘉宾参加过(泰妍参加《家族诞生》时金钟国尚未加入)。

    “是因为《跑男》的缘故吗?”不知是不是因为潜意识里与孝渊竞争的胜负心特别强烈的缘故,侑莉见孝渊与若樱攀谈起来,忍不住也插了一句,“好像这个节目在天朝人气挺高的,钟国前辈在节目里又是那么抢眼……”

    “不是,我饭他的时候他还没去服役呢。”若樱笑道,“我读大学的时候有韩文课,课外找了一些韩国歌来听,然后就饭上他了。”

    tiffany一直盯着若樱看,这时候忽然萌萌地笑了下,有点羡慕地说:“欧尼真漂亮!”

    “麼呀!”若樱有点哭笑不得,捂着嘴乐了,“你们是少女时代呀!风靡亚洲的韩国第一女团,竟然反过来夸我漂亮?我该把这当成是安慰鼓励呢,还是当成违心的客套?”

    tiffany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们是idol,每天花在化妆美容上都有不少时间,这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就算漂亮也是应该的,没什么值得骄傲。可是欧尼你职业和我们不一样,也几乎没怎么化妆,看起来还这么漂亮!”

    韩国女性化妆极为普及,甚至有“不化妆出门就是一种失礼”的观念。还曾让刚到韩国的若樱困扰过几天,因为专业的缘故,其实她化妆技术还是过得去的——对于一般职业女性而言,只不过在国内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长得又不难看,不化妆都能成为公司的门面,走在大街上回头率也挺高的,所以她习惯了素面朝天地出门。来到韩国后勉强入乡随俗,也就是简单地描描眉,抹点淡淡的粉底唇膏什么应付一下而已。

    “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啊,你仔细看看,其实我脸上有不少雀斑呢!”若樱大方地笑着凑近了些,指着鼻梁两端眼皮下方的位置示意tiffany,“因为抹了一点粉底的缘故不太明显而已。”

    若樱确实有点儿雀斑,可数量并不多,痕迹也很淡,抹了层粉底后就很难分辨出来了。

    tiffany还真的凑近了瞪大眼睛仔细看,然后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雀斑不好吗?好莱坞很多女星都是有雀斑的,可是一点都不难看,还显得格外的俏皮可爱!”

    “谢谢,你真会说话。”若樱笑得花枝乱颤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和tiffany一样在美国长大的jessica随意地点点头看过来,插口道:“帕尼说得没错,阿丽克西斯·布莱德尔、梅根·佛克斯、达科塔·范宁等很多女星雀斑都很明显……麼呀,欧尼你也是笑眼?”

    没有错,若樱也是笑眼,不过她的笑容一般很淡很轻,平常不太看得出来,只有在最开心的时候才会笑得眼睛眯成两道弧线。

    tiffany还在一边用力点头,jessica直接将sunny推了过来。

    “西卡你干嘛?”sunny正在低头翻弄烤盘里的食物,忽然被jessica推到tiffany怀里,忍不住又吃惊又好笑地问道。

    “你们三个照一张笑眼合影吧!”jessica是个直性子,想到就做的脾气,也顾不得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直接就采取了行动。

    三人无奈摆了个姿势凑到一块,sunny和tiffany一左一右揽着若樱,勉强笑了笑,jessica当即表示不满道:“笑得太假啦!”

    于是三人用力挤出笑容,jessica咔咔咔地连拍了好几张,这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毕竟是接受美式教育的海归的缘故,jessica和tiffany在社交方面比少时其他人要开放积极得多,聊了几句话,拍了几张合影,一下就和若樱熟络了起来。

    “欧尼,我想问你个问题。”jessica瞟了另一桌一眼,偷偷地凑近了若樱的耳边问道,“那三个人真的是我们的饭吗?我总感觉和一般的饭有点儿不一样。”

    显然她指的是刘可韦、车光龙和段杉杉这三个家伙。

    一直在边上默默倾听而不开口的秀英听到这个问题,也忍不住凑了过来,好奇地盯着若樱,看她怎么回答。

    “有一个肯定是你们的死忠。”若樱回忆着在杭城时的经历,忍不住就弯起了嘴角,“上班的时候偷偷看你们的mv,下班看你们的综艺节目,手机里下载了你们的歌曲,屋子里贴满了你们的海报,还扯着另外两个家伙陪他去看你们的演唱会……”

    “你说的应该是允儿的死忠吧,就是上次找允儿要签名,今天又给允儿送礼物的那位刘制作。”秀英有点不满地哼了一声。

    “允儿的死忠就不能是你们的饭吗?”若樱安慰她道,“至少他也很关注你们其他成员啊。”

    “关注我们是顺带的吧,两次见面,只要允儿出现了,他的眼睛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秀英撇撇嘴,“这种唯饭我们见得太多了,不是因为和允儿一个组合,他估计连我们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吧?”

    jessica和tiffany也在一边频频点头,上次和刘可韦用英文聊天的时候,那家伙时不时就偷偷瞄几眼允儿的样子,她们可看得很清楚。

    “呀,你们这些做欧尼的,难道还和允儿计较这些吗?这也不是她的本意,饭怎么想,我们又干涉不了。”sunny拍完照片后没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是直接和秀英挤在同一张椅子里,此刻有点又好气又好笑地呵斥道。

    自从发现刘可韦等人也在屋里,允儿就一直很低调地躲在一边,偶尔和忙内徐贤低声交谈两句,其他时间一直默默地低头对付着食物。然而她一直都在偷偷竖起耳朵聆听姐姐们和若樱的交谈,只是碍于自己的尴尬立场不好开口说话而已。此刻听见sunny为自己说话,忍不住就抬头望着她,眼里充满了感激和无奈。

    “呀,腹黑允,不许装可怜!”秀英眼尖,立即板着脸瞪着她道,“我们又没说怪你,只是不喜欢这种被唯饭拿来挡枪的感觉而已,明明那家伙实际上饭的就是你一个人!”

    “欧尼!”允儿嘟着嘴抱怨一声,再次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另外两位呢,应该不是我们的饭吧?”jessica继续问道,“说实话我觉得他俩看我们的眼神,和普通的路人没什么两样。”

    “我男朋友其实不喜欢k-pop,虽然他是鲜族。”若樱点点头承认道,“不过因为刘制作对他们强行洗脑了的缘故,他也对你们有了一些了解,不算是死忠,至少也是个路人饭吧。另外一位段策划,情况应该也和我男朋友差不多。我们天朝人一般更喜欢抒情的慢歌,这才是我们的主流音乐取向,只有一小部分年轻人会痴迷你们韩国的k-pop。”

    “果然如此。”秀英点了点头,和sunny对视一眼,现在算是从若樱的口中彻底印证了她们之前的猜测,会给她们起这种无伤大雅却又调侃意味十足外号的家伙,果然就是路人饭罢了。

    “不过那位段策划确实是泰妍的音饭喔,”若樱忽然想起了必胜客的经历,笑着补充道,“要不是听了泰妍的那首《如果》,他可是不会答应陪刘制作去申城看你们演唱会的……”

    p.s.不知道2010年11月的时候少时在用什么社交软件?查了下资料貌似ins、推特和**都是2013年以后才开始用的,之前jessica应该是有用过cy小屋,黑海事件后就停用了的样子……有谁知道的可以在书评区告诉我,剧情里可能会用到,谢谢。

第132章 刘制作的反转

    估计经纪人都是能说会道口才很好的类型吧,金延平和另几位经纪人笑着说了少时以前与纳克森公司合作时的一些趣闻,虽然都是些细节小事,却也能讲得很精彩。

    说来惭愧,论到对纳克森公司的了解,在座这三位目前算是纳克森员工的家伙,竟然还不如金延平他们几位“外人”。

    见到刘可韦等人讷讷无言插不上嘴,金延平才反应过来,这几位都是刚来韩国不到一个半月的天朝人,显然对纳克森的事情并不熟悉。听他们的语气,除了赵理事、权专务之外,也就只和《地下城与勇士》的制作人金宗泽见过一面而已。所以找他们聊天的话,纳克森显然不是一个好话题。

    那么,还能有什么话题称得上是有共同语言的呢?显然只有另一桌那九位女孩了吧,更具体点儿说,是半年前这九位女孩在申城举办的那场演唱会。

    “孩子们那场演唱会,你们都完整地看过了吧,觉得对哪首歌的印象最深刻?”金延平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车光龙和段杉杉还在皱眉回忆的时候,刘可韦已经不假思索地底嚷了出来。

    “当然是《有合适的人请介绍给我》!”

    声音很大,连隔壁桌的女孩们都纷纷转头望过来。刘可韦吐了吐舌头,有点心虚地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我们都知道你是允儿的狂饭,但你也用不着在这儿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这一点吧?金延平正端起一杯啤酒在喝呢,一下子就被呛到了,咳了半天才从拿起纸巾擦拭嘴角。

    允儿确实是少时的门面,人气也确实是前三,可是她毕竟不是主唱,而是演技担当和领舞啊,什么时候唱歌能在组合里排得上号了?还是全场演唱会给人留下印象最深的那首歌?在座的除了你们三男一女之外,其他可都是完整经历过全部七场演唱会的当事人,你也不怕笑掉了我们的大牙吗?

    那位被刘可韦认出来的金洙勇笑嘻嘻地点头附和道:“刘制作确实是我们允儿的死忠,我也认证了!”

    少时那一桌的八个女孩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瞪着林允儿,允儿勉强抑制着笑出声,红着脸低下头去,脑袋都快塞进桌子底下了。

    “允儿,不如你和忙内一样,以后也来兼任主唱吧!”演唱会中solo次数最多的jessica板着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说道,说完自己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林门面、林演员、林领舞……现在又要变成林主唱了吗?”侑莉一本正经地侧着脑袋扳手指数道。

    “那当然,我们允儿怎么说也是出过单曲的歌手了!”秀英补上最后一刀。

    诸女一阵爆笑,除了有点不明所云的若樱眨着眼睛发愣之外,就连最乖巧最老实的徐贤都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欧尼!”允儿先是抬起头苦笑着抗议,忽然看见身边的徐贤也在笑,立即恨恨地指着她道,“忙内连你也敢笑欧尼?”

    徐贤往边上缩了缩身子,下意识想要躲开一点。

    “忙内别怕她!”秀英连忙给徐贤打气。

    jessica眼珠一转,第一个开口唱道“a_nyong,i_bul_ga_tun_he_sa!”(你好,被窝般温暖的阳光!)

    她一开口之后,其余几位少时成员也纷纷加入了合唱,最后连徐贤也一边小心翼翼地瞟着允儿,一边笑着轻哼歌词,为姐姐们和音起来。

    这首轻松欢快的歌曲,便是秀英口中所说的“允儿的单曲”,其实是允儿两个月前为化妆品牌innisfree代言时所唱的广告曲《保湿抗氧的一天》。

    此时允儿已经彻底抓狂,胡乱揉着头发摇着脑袋发出一阵阵意向不明的哼唧。

    “我真是……要疯了!”

    泰妍眼见允儿是真的有点暴走的倾向,便走过来揽着允儿,挥手说道:“好啦好好,大家也不要再欺负允儿了。”

    虽然允儿站起来会比泰妍整整高十公分,可是此刻却乖乖地任由泰妍揽在怀里,很委屈很委屈地喊了一声“欧尼”,还拖着长长的鼻音,就像撒娇的小孩似的。

    等女孩们渐渐停下来,允儿也慢慢平复之后,泰妍一边继续摩挲着允儿的后背做安慰状,一边漫不经意地开口道:“或者下次有ost机会的时候,我向公司推荐你顶替我去试试看?”

    被称为“ost女王”的泰妍此话一出,女孩们全都愣了几秒,然后又是一阵不可抑制的爆笑,允儿难以置信地瞪着泰妍,一脸“原来你才是最坏的欧尼”那种控诉感十足的表情傻在那儿定格了。

    “泰妍的艺能感果然最高!”秀英幸灾乐祸地手舞足蹈着。

    “不愧是队长大人,泰妍你太狠了!”sunny摇头概叹道,“允儿今天真可怜……”

    泰妍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干咳两声,故意板着脸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继续低头吃东西。

    女孩们这边的嬉闹倒是没有引起金延平刘可韦那一桌的注意,因为谈话还在进行,并没有中止的意思。

    “刘制作为什么这么说呢?”一位经纪人在边上好奇地插嘴问道,“请恕我失礼,该不会刘制作平常很少听音乐吧?”

    言外之意,就是说刘可韦纯粹是个音盲,只是根据自己单纯的个人喜好,把允儿这首歌摆到了“全场印象最深刻”这个位置上去。

    同桌的几位经纪人纷纷笑着点头,显然对发言者的观点颇为认同。

    “啊,不是这样的!”刘可韦不服气地想要反驳,然而张口结舌了半天,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在音乐和歌曲方面的认知程度,于是只能一个劲地挥手表示不同意。

    “比如说,泰妍才是的第一主唱,而且《hush_hush》的舞蹈表演也很完美,怎么说也不会比允儿的《有合适的人请介绍给我》差吧?”另一位经纪人也笑着说道,“刘制作可能不太了解,允儿在队伍里的担当是……”

    “门面、演技、领舞、副主唱,我都知道。”刘可韦悻悻地截断了他的话,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精神一振挺起了身子直视着对方说道,“泰妍的表演当然也很好,不过她对歌曲的演绎和舞蹈故事是相背离的……”

    我擦嘞,老刘你这不是照搬了当初老段在演唱会时那番评论吗?

    车光龙表情怪异地转头看了看段杉杉,段杉杉轻轻一笑低下了头没有说什么。

    “我解读泰妍对这首歌曲的诠释,可以用坚定勇敢、顽强固执、不屈不挠、充满斗志之类的关键词来描述;而泰妍所表演的那段舞蹈,主题却是周旋于两位异性的热烈追求之间的一位美女,表现出来的是左右为难、犹豫不决、进退失据、难舍难分这些感觉,所以我觉得就这一首《hush_hush》的表达来说,泰妍的演唱情绪与舞蹈情绪是相背离的。”

    这么长的一段话,刘可韦当然不能完整地用韩文表达出来,一大半是回忆着当时三人聊天的内容,断断续续地直接用中文说的。而车光龙则一边表情怪异地给他翻译,一边忍不住瞟着低头坐在边上不说话不表态的段杉杉。

    这段话还没翻译完,几位经纪人脸上原本的轻蔑和嘲笑的表情便渐渐地消失不见了,而是用一种类似于“刮目相看”的感觉盯着刘可韦,就连另一桌的泰妍本人也忍不住惊奇地望了两眼过来,偷偷地竖起耳朵聆听着这边的谈论。

    “难道允儿那首《有合适的人请介绍给我》的演绎就比《hush_hush》高明吗?”先前开口的那位经纪人不服气地争辩道。

    “至少在我看来,《有合适的人请介绍给我》的演唱情绪和舞蹈故事是完美契合的,它是一个完整而谐和的表演,所以至少在这一点来说,我对它的评价比对《hush_hush》更高。”刘可韦坚定地表达了对允儿力挺到底的态度。

    这时候,女孩们那一桌一部分人的注意力已经渐渐地从吃东西聊天转移到这边的争论中来了,允儿眨着小鹿眼转过头来打量着侃侃而谈的刘可韦,眼神中有讶异有防备也有好奇,总之很是复杂。

    “好吧,就算《hush_hush》的编舞有点儿瑕疵,也还有其他孩子的表演啊,像tiffany的《umbrella》的表现也很棒呀!”之前提出《hush_hush》的那位经纪人思索了几秒后,又举出了一个例子。

    刘可韦低下头去,用力憋着自己的笑意,忍不住就咳嗽了起来,过了半天才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来开口。

    “我不知道另外几场演唱会中,tiffany这首歌的现场效果如何,可是至少我们所观看的在申城的那一场里,tiffany这首歌的表现……很抱歉,至少有两处失误很明显。首先,那天tiffany这首歌是开半麦对吗?”

    实际上,tiffany的唱功虽然也不错,可是更偏向于录音室型歌手,现场的发挥并不稳定,这是s.m.公司和大部分少时饭圈子中不公开的秘密。

    金延平眨着眼睛回忆了好一会,依稀想起了申城演唱会那一天,似乎是因为感冒之类的缘故,tiffany还真选择了开半麦,没想到竟然被眼前这位年轻的游戏制作人给听出来了。

    “不,我不是听出来的,而是看出来的。”刘可韦摇摇头笑道,“有个麦克风换手的动作,tiffany的口型虽然能对的上,可是从音响效果中完全听不出麦克风远近对声音的影响,所以我确定她是开半麦唱的,这算是一个失误。还有就是舞伴将雨伞丢给她的时候,第一次她失手了,没有接到伞,而是把伞给撞回去了,这是第二个失误。所以就申城演唱会那一场的表演来说,tiffany的《umbrella》说不上是完美的。”

    在他背后的方向,tiffany皱着眉瞪着他,不满地挥舞了几下自己的小拳头。

第133章 唯一缺憾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这个家伙不仅现场解读能力强,连眼力都那么好,一点点小细节都能观察得那么清晰?”

    喃喃自语的是秀英,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智商算是挺高的了,眼力也很不错,可听完刚才刘可韦对泰妍和tiffany两段表演的评价之后,还是不免大吃一惊。

    观众席上的普通一员,竟然能对表演细节产生这种程度的认知?那岂不是等于说以后站上舞台的时候都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尽量避免任何失误,哪怕是这种细节上的小瑕疵,落在刘可韦这种家伙的眼中都可以随意无限放大?

    “骗人的吧,怎么可能一下子注意到那么多的细节?”tiffany也在喃喃自语,她呆呆地想了半天,忽然凑到若樱身边问道,“欧尼,那个刘制作,真的有那么聪明吗?”

    以半年多来对刘可韦、车光龙和段杉杉接触的印象来看,刚才他那些话很明显不是刘可韦自己想出来的,至少不可能全部是他自己的看法,应该有不少细节问题来自于车光龙和段杉杉的观察与思考的结果。

    “这家伙是挺聪明,不过应该还没有聪明到这个地步吧。”若樱含糊不清地说道。

    泰妍忽然竖起一支手指示意她们说话轻点儿,jessica的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因为那一座讨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到jessica的solo歌曲上。

    “jessica的《一年后》呢?这首歌可不是舞曲,她又是练习生时间最长的一位成员,所以在这首没有舞蹈的慢歌,她在表达上肯定毫无压力,一点瑕疵也没有,对吧?”还是那位提出《hush_hush》的经纪人,在泰妍和tiffany之后终于又举出了jessica作为例子,企图驳倒刘可韦的《有合适的人请介绍给我》印象最深的说法。

    一直默默坐在边上不发言不表态的段杉杉此时也暗自点了点头,平心而论,这首歌也是整场演唱会中他最喜欢的一首歌,记得自己当时也没有批评过这首歌的任何缺点,只是稍微的吐槽了一下那种偶像剧的即视感而已……所以他也很好奇,刘可韦要怎么论证允儿那首比jessica这首更强?

    然而刘可韦却一点儿也不慌不忙,他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是少女时代的死忠饭,这个问题诸位应该没有疑问了吧?”

    经纪人们都呵呵点头。

    “既然都认证了我是少时饭,那么试问,一个真正的少时饭,看见jessica和别的男性idol情意绵绵地对唱,还互动得那么粉红暧昧,怎么可能还会喜欢这首歌啊!”刘可韦脸色一正,“我承认这首歌jessica唱得很好,温流发挥得也不错,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不会喜欢这首歌!”

    这家伙两手在胸前交叉,做出反对的手势,然后嚷道:“安对!安对!(反对)这就是我们看见他们俩唱这首歌时的全部感受!”

    竟然这样也行?段杉杉以手捂额,做了一个“真受不了”的表情倒在了椅背上。

    然而刘可韦还不打算放过他,将他扯到身边一本正经地问道:“段叔,你说我们去看的那场演唱会,当jessica和温流唱这首歌的时候,观众席上是不是一片‘不要’、‘反对’、安对’的呐喊声?”

    有吗?段杉杉皱着眉回忆了一下,印象中观众们反应最激烈的不是泰妍的《hush_hush》里那几段与男性舞伴的火辣舞蹈动作吗?可是这个时候显然不能给刘可韦拆台,于是装作确有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刘可韦这才满意地放开了他。

    “你们看,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对吧?”

    刘可韦得意洋洋地对着面前那些经纪人说道。

    另一桌的jessica此时已经鼓着包子脸翻了好几回白眼,差点忍不住就要站起来对他喊“呀”了,幸亏sunny在她身边紧紧地揽住她,这才制止了她可能会再次招来金延平呵斥的莽撞。

    “好吧,就算《一年后》两人唱得太粉红让你们这些观众席的fans们不开心,那么《barbie_baby》呢?这首歌可没有什么粉红暧昧的地方了吧?”那位经纪人还是不死心,搬出了jessica的另一首solo曲。

    刘可韦眨眨眼,犹豫了一会,这首歌jessica的表现也堪称完美,确实不太好硬挑出什么毛病来。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嚅嗫着说道:“嗯,这首歌的话,jessica表现得太好了,可以说是光彩夺目。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的表现太抢眼,以致于我们在观看过程中都会产生一个错觉——key在台上不是feet而是伴舞。所以作为一个整体来评价的话,这首歌两人的合作不太成功,jessica完全压制了key的表现。”

    jessica囧着八字眉昂起脑袋,一脸纠结的表情,半天也没想明白,然后悄悄地探身到秀英边上,小声问道:“长腿,他这话到底算是夸我还是在骂我?”

    秀英揽着jessica的肩膀,笑着说:“算是夸你吧,他自己都承认你这两首歌的表现接近完美。无非是为了给他自己选择允儿那首歌来寻找理由,这才故意挑刺找茬。为了这个目的,这家伙能做到这一步也真是拼了……”

    五大主唱的solo已经评论了三位,那么剩下的两位自然也不能幸免。

    sunny的《sunny》?中后段气息不太稳定,有点儿喘。

    忙内的《即将十七岁》?音准很稳的同时,气息同样掌控得不太好,尤其是长句之后吸气声比较明显。另外就是忙内的舞蹈表演没有演绎出原作中那位丽莎小姐春心萌动的情绪,感觉上更像十四五岁的大孩子而非即将十七的少女。

    背对着女孩们那一桌的刘可韦侃侃而谈,浑不觉自己已经被身后那几位提到过的女孩暗暗抱怨了多少次,就差拿他名字写在纸人身上用针扎了。

    呃,徐贤可能是个例外。忙内听完对自己的评论后就捂着脸蛋垂下头,一副羞涩害臊的模样。

    谈到这里,刘可韦自然已经扭转了经纪人们对他的“音盲”认知,可是他的几段评论带着那么明显的私心,在座诸人又有谁看不出来呢?

    金延平苦笑着打了个总结:“这么说来,刘制作认为只有允儿那首《有合适的人请介绍给我》,才是完美无缺的?”

    没想到刘可韦依然摇头表示反对,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允儿这首歌呢,也还是有一点点美中不足的缺憾……”

    他这句话顿时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包括另一桌上的女孩们,大家都很好奇这位允儿的死忠饭究竟要对自己本命的这首solo曲提出什么样的反对意见。

    倒是对他的性格颇为了解的车光龙和段杉杉互相交换了一个不妙的眼色,一个默默地低下了脑袋,另一个则以手捂额,各自摆出了“我真的不认识他”的架势来迎接刘可韦的答案。

    “我觉得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shinee那两位……”刘可韦挠了挠脑门,回忆着那首歌的feet是谁,可是已经有点儿想不起来了。

    “是key和泰民。”金延平笑着提醒他道。

    “好吧,我的意思是说,这两位从观众席找来与允儿合影的那个家伙不是我,这就是唯一的美中不足之处,如果他们两人当时能把我拉上台去,那这首歌对我来说就是完美无缺的了!”刘可韦厚颜无耻地宣布了自己的理由。

    屋子里静了三秒钟左右,然后所有人同时爆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大笑。捶胸顿足者有之,拍案击掌者有之,另一桌的女孩们更有几位就差捂着肚子在地板上打滚了。

    合着这家伙前面说了那么多貌似专业或者严肃慎密的评论之后,到了他本命的这首歌就只剩下搞笑和卖萌了?这也算是他又一次出人意料的反转了吧?

    “这位刘制作其实入错行了吧?他这么好的天赋不去当gagmam(英语本意是喜剧演员、笑星,日韩多特指专业的搞笑艺人)实在太可惜了!”心直口快的孝渊一句话说出了女孩们的共同心声。

    其实刘可韦这句话单独摘出来看的话也并没有多幽默,只是在他前面那么多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铺垫之后,到了评价允儿的solo曲时忽然态度立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从严肃认真的评论者忽然就毫无朕兆地变身成了无节操无下限的死忠饭,这才是让人觉得忍俊不禁的根本原因。

    就连当事人允儿自己也被逗得不轻,低头伏在餐桌上肩膀和背脊一阵阵地抽动,显然也笑到了浑身乏力的程度。

    然而刘可韦的表演还没有结束,此刻他正一脸痛心疾首懊悔莫及的表情叹息道:“哎,那可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与穿着婚纱的允儿光明正大地合影的机会啊!全场上万名观众里唯一的一位幸运儿,也不知道那家伙前世是敲破了多少个木鱼才修到了这个福分!”

    金延平以手抚额,哭笑不得地以道歉口吻开玩笑配合他:“那还真是对不起刘制作你了,我们没能从那一万人中把您给挑出来,还真是一个遗憾。”

    p.s.晚上会尽力再码一章出来,不过可能会延迟到12点后。

第134章 臧否VCR

    笑过一阵之后,几位经纪人也没有继续和刘可韦争辩下去。

    反正大家都很清楚了,这位刘制作不惜以鸡蛋里也要挑骨头的心态去评价几位主唱的solo表演,目的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选择本命的偏袒寻找理由而已。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争论的呢?于是便将目光转移到车光龙和段杉杉两人的身上。

    “车程序,演唱会中你印象最深的是哪首歌曲?”

    车光龙两只小眼睛眨巴眨巴,下意识地转头看了隔壁桌的若樱一眼,若樱正和孝渊聊着天呢,也没看往他的方向。

    “我印象最深的应该是《少女时代颂》吧。”

    见到几位经济人还是茫然的反应,车光龙又补了一句:“就是《beautiful_girls》。”

    解释似乎没有什么效果,车光龙索性轻轻地哼了起来:“泰妍、jessica、tiffany……”

    车光龙的嗓音很不错,尽管只是小声清唱,也让人听得很舒服,隔壁桌的女孩们听见这首歌,一个个表情怪异地转头望过来,其中自然也包括若樱。

    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车光龙立刻停了下来,转头满脸堆笑地对若樱解释着:“我只是喜欢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内容没有任何关系……”

    若樱咬着半边下唇斜眼看着他,还翻了个白眼,瞬间就让车光龙给石化了。

    “欧尼好厉害!”tiffany眯着笑眼赞道,“把男朋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个眼神就够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泰妍此刻却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句:“欧尼的男朋友是吗?这首歌他唱得还不错,声音也挺好听。”

    作为专注音乐领域的主唱,泰妍对歌声的敏感度是九个女孩中数得着的。

    “那三个家伙唱歌都还可以吧,不过唱得最好的还是刘制作,就是允儿的那位死忠饭。”若樱笑吟吟地回答,“当然这是和一般人比较的结论,和你们这些专业的歌手比肯定差很多。”

    “我们是idol,不算纯粹的歌手。”泰妍叹了口气,意兴阑珊地道。

    另一桌上的几位经纪人也反应了过来,金洙勇无奈地笑了一下开口道:“我们当然知道这首歌,只是没想到你会选择它。毕竟这首歌不是孩子们唱的,演唱会上播放的只是录音,我们以为你会选择一首唱现场的歌曲。”

    “这首歌的风格比较符合我的音乐取向,”车光龙回过头来,耸了耸肩,“我和段策划都是比较喜欢抒情歌曲的听众,对快节奏的舞曲比较欣赏不来吧……”

    “那么段策划呢,演唱会中你最喜欢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签名会上被女孩们当场逮到外号的事造成的影响,这顿饭从来时起,段杉杉就一直很低调,始终没主动参与过讨论,这时候眼见金延平问道自己头上来,也只得无奈地开口道:“比起演唱会的歌曲来,我倒是更喜欢那几段垫场过渡的vcr。”

    此言一出,大半个屋子的人都忍不住斜眼向他望来。

    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穿着t恤热裤或者短裙在舞台上唱唱跳跳将近三个小时,您竟然不关注这些节奏感清晰、旋律明快的歌曲和妖娆魅惑的舞蹈,更喜欢的却是那几段换装时过渡用的vcr?

    这品味还真是有够另类的啊……

    “呃,其实我在工作室里主要负责文案部分工作,本质上来说,我也是一个讲故事的人,所以我更关注的是怎么去讲好一个故事,什么样的故事情节才会吸引观众,引发共鸣……诸如此类,所以我对那几段vcr更感兴趣。”段杉杉的韩文水平在这屋四个天朝人中算是垫底的,于是他一边用中文解释着,一边推了车光龙一把,示意他为自己翻译。

    车光龙翻完了这段话之后,几位经纪人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怪异,看起来并不是太能接受段杉杉的解释。

    “那么段策划,这几段vcr中您觉得哪一段印象最深刻?”金延平随口问道。

    一定是《kkonggee&pee》!少时诸女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那九个外号中,有五个来自于这段搞笑vcr,除了它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然而段杉杉抬起头想了一会后说出的却是另一个答案:“是《少女日记》。”

    “哦,为什么呢?”金延平颇感好奇地问道,那场演唱会中播放的vcr片段数量并不少,为什么这位自称关注怎么讲好故事,什么样的故事才会吸引观众的策划首选是这一段呢?

    “这四篇日记都是她们工作中碰到的一些简单的事情,可是却能讲述得很有趣,把记叙者的少女情怀描绘得很真实,给人清新自然的感觉。另外就是在每个故事中客串、反串的女孩们表现也挺到位,能放得下身段去恶搞,有勇气坦率地自黑,所以给观众带来了很多意外的惊喜。”

    “听起来倒是很有道理。”金洙勇缓缓点头,然后追问了一句,“那么在四个故事中客串、反串的孩子们,谁的表演让你印象最深刻?”

    段杉杉下意识地回过头扫了一眼女孩那一桌,小声说道:“泰妍篇的秀英。”

    “为什么?”金洙勇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在秀英身上打了个转,然后笑呵呵地追问道。

    “理由就是我刚才说的那几点,放得下身段去恶搞,也有勇气坦率的自黑,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大喊‘泰妍啊嫁给我吧!’‘jessica!’和‘秀英啊你的腿真漂亮’这几句话。前两句是恶搞,最后一句则是自我调侃,最关键的是,她把男性士兵见到异性idol的反应学得很到位。”

    女孩们听到这里都忍不住低头微笑,想起秀英对着镜头大喊自己的名字并称赞自己美腿时的模样,对这个评判倒是颇为认同。

    饶是秀英一向大大咧咧混不吝的性格,此刻也难免有点赧然,脸颊通红地撇嘴嘀咕了一句:“总算这个家伙还有点儿眼光……”

    金延平与金洙勇对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这位段策划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这些观点显然是经过了慎密的分析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那么在这场演唱会中,你觉得哪一段vcr最糟糕?”金延平好奇地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段杉杉揉了揉额头,有点苦恼地道:“一定要说吗?这种问题感觉回答出来很容易得罪人啊……”

    “说吧,没事,就是给我们提供一个参考而已。”金洙勇笑嘻嘻地安抚他道。

    “是《tough_angels》。”犹豫了半响后,段杉杉给出了这个答案。

    “这段vcr不是很酷吗?我记得演唱会上,观众们对这段vcr的反应也很好啊,为什么你觉得它拍得不好?”

    段杉杉摇摇头,端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润完嗓子后才回答道:“确实很酷,但是这段vcr很明显带有描述一个小故事的性质,而这个故事实际上并没有讲述好。观众的反应很好,那是因为这段vcr让他们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东西,比如说很帅气的允儿和tiffany,很努力的徐贤和侑莉,而不是段vcr把故事讲得很好。故事中,允儿独自在深夜驾车出行,她打电话的时候光看见有个手机在地板上鸣响,却始终没有人来接听,那么这个电话到底是打给谁的?这个悬念一直到vcr完结都没有给出答案,所以从讲故事的角度看,这段vcr是失败的,给观众留下了一个有头无尾的印象。”

    “还有吗?请继续说。”金延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道。

    “还有就是徐贤的剑道切磋以及侑莉的拳击竞赛,都被赋予了与其他人抗争的竞争色彩。而tiffany独自去靶场练习射击,则显然缺乏这种竞技色彩,就显得比较孤独,更像是无所事事地去消磨时间,所以就三个角色的戏份和剧情支线来说,这段vcr设计得并不均衡。”

    tiffany郁闷地嘟起了嘴,之前被刘可韦提到她的solo里有两个失误,现在又被段杉杉评论说她这段剧情线的分量不足,与徐贤和侑莉两人的剧情线不匹配。于是tiffany顿时感觉自己今天十分倒霉,动不动就躺着也中枪。

    “帕尼啊,这次不关你的事,主要责任应该在vcr剧本的编剧身上,你只是按照剧本上设计的情节去拍摄而已,剧情线不合理这种事和演员没关系。”sunny揽着tiffany,小声地宽慰着她。

    tiffany轻轻哼了一声,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

    段杉杉一边说,几位经纪人也忍不住一边沉吟或者缓缓地点头。

    等到他说完之后,金延平深深吸了一口气,端起酒杯敬了刘可韦、车光龙和段杉杉一杯:“三位,我说实话,之前知道你们三位看过了这场演唱会,可是我们还真没想过你们对这场演唱会的了解竟然到了这个程度,能提出这么多有价值的意见,某种程度上它能为我们未来工作的努力方向,起到很大的启发参考的作用。所以请你们干了这一杯,以表达我们的谢意。”

    另几位经纪人也举杯响应,刘可韦等三人谦逊了几句之后也笑着举起酒杯,一道喝下了这杯酒。

第135章 不出意料的横扫

    2010年11月17日,下午七点,釜山国际会展中心。

    由韩国文化教育观光部、《电子日报》报社和《体育朝鲜》杂志社联合主办,并由韩国游戏产业协会协办的韩国最大的游戏颁奖典礼,一年一度的韩国游戏大赏在此举行。

    就主办规格而言,游戏大赏甚至超过了由《体育朝鲜》杂志社主办,《朝鲜日报》协办的青龙奖、由韩国电影人协会主办的大钟奖、以及由《日刊体育》报社主办的百想艺术大赏。

    当然,就民间的影响力和关注度而言,游戏大赏远不如合称韩国影视三大奖的后三者;可是就政府、国家的重视角度来看,游戏大赏至少不在后三者之下。

    除了分平台的四个人气奖之外,游戏大赏的评选规则是网友投票占20%,专业记者投票和业内人士投票各占10%,大赏委员会占60%。而人气奖则是手机投票占80%,专业记者投票占20%。

    投票时间为10月18日至11月1日。也就是说本届大赏的最终结果其实早在半个月前便已经决定了,只不过要等到今天才能揭晓而已。

    作为韩国游戏公司第一巨头,纳克森总部以及旗下子公司、分公司占据了百多张观众席,而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此刻正西装革履地坐在纳克森方阵的不起眼的角落里。

    原本今年游戏大赏根本没有三人行工作室什么事,与他俩扯不上什么关系。可是赵理事以让他们“提前熟悉一下气氛”以及“顺便混个脸熟”的理由,将他俩给临时喊来了。

    就连此刻身上那两套西服,都是出发后在某家路过的商场里购买的。

    赵理事和权专务陪着纳克森的社长金正宙、代表理事许民等一干决策层首脑们坐在第一排。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便低调地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只想安安静静地打一回酱油,反正作为刚成立一个半月的工作室而言,基本上公司里也没几个人认识他们。

    刘可韦捧着手机带着耳机观看今天刚公开的《hoot》舞蹈版mv,翻来覆去地看个没够,车光龙也同样拿着自己的手机,不过是在给若樱不停地发短信。

    纳克森的子公司、分公司一大堆,除了第一排的高管们彼此熟悉一点之外,很多与会者其实根本没和身边的人见过面,除了和同部门的人偶尔闲聊两句之外,大多数人也和他俩一样专注于自己的事,没有在这种场合下与陌生人搭讪的想法。

    当然,坐在第二排的地狱猫工作室,早就被媒体一直热捧为本届大赏热门候选的《洛奇英雄传》一干主创是众目睽睽之下的焦点。他们所在的位置可以说是门庭若市,很多其他公司的制作人同行以及游戏媒体的编辑记者都先后过来寒暄问候,制作人李恩锡也是兴奋得红光满面,就好像大赏已经提前到手了一样。

    “哟,刘制作、车程序,你们也来了呀?”

    车光龙抬起头,连忙用肘尖撞了下刘可韦,后者茫然摘下耳机,这才看见面前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中年男子,不是neople公司研发部长,《地下城与勇士》的制作人金宗泽还能是谁?

    两人慌忙起身鞠躬问候。韩国的社交礼仪十分严格,面对既是前辈又是长者的人,稍有失礼便会被人鄙视斥责,虽然对于外国人的要求不会像本韩国人那么苛刻,可是异样的白眼是肯定逃不了的。

    打过招呼之后,金宗泽出人意料地没有离去,而是直接在车光龙身畔坐了下来。

    “不要那么拘束,今天我的身份和你们一样,就是一个旁观的看客而已。”

    这句话从纳克森旗下目前收益和前景都是最好的单款游戏《地下城与勇士》的制作人口中说出来,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又怎么可能会当真?

    不说别的,单是这位出现之后附近观众席上的游戏人、媒体人都频频朝这里行注目礼,就能明白这位的江湖地位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您太谦虚了,《dnf》的业绩……”

    刘可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宗泽不以为然地挥手打断了。

    “《dnf》再怎么火,也没拿到总统奖或总理奖,只不过得了一个优秀奖加一个人气奖,算是安慰而已。在这个会场里,更重视的是所谓的技术层面的进步,而不是市场的反馈。仅仅从投票评选比分里大赏委员会占了60%,网民只占10%就能看得出来。”

    刘可韦愣了一下,有点不确定地说道:“抱歉,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

    金宗泽转过头来,之前的微笑不见了,脸色很认真地盯着他道:“刘制作,我很好奇你还有你们团队,做游戏的本心是什么?是为了拿奖来证明自己吗?或者为了赚钱?还是为了做出好游戏?”

    冲着前方正在与几位游戏杂志人握手交谈的李恩锡扬了扬下巴,金宗泽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比如说那位,就是为了拿奖而做游戏的。纳克森公司的利润已经够高了,现在更追求精神层面的收获,比如夺下历史上从来未曾问津的总统奖或者总理奖,这也是金社长梦寐以求的荣耀。”

    再伸手虚指了一下有些落寞地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郑英锡,金宗泽撇撇嘴道:“那位则是为了赚钱而做游戏的典型,lodumani工作室的那些休闲游戏,可是性价比最好游戏项目,人手少,研发周期短,一款款作品可以像工厂流水线一样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推向市场。可惜的是明明是纳克森最赚钱的工作室,在这个会场里却注定了不会得到什么认可。”

    最后,金宗泽翘起了大拇指比了比自己的胸口:“还有就是像我这样只想着做出好游戏的傻瓜,殚精竭虑做出一款游戏,在东亚范围内的市场业绩也算是还过得去。可在这种行业盛会中,最多也就是个配角而已。”

    说完这番话后,金宗泽停顿了十来秒,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刘可韦的表情:“现在,刘制作你找到你做游戏的出发点了吗?你属于哪一种游戏人?”

    可以的话,当然是三者兼顾才是最完美的结果啊!

    技术上的开拓创新与投入成本是成正比的,就三人行工作现有的物力人力,就算我有野心,也没可能凭空建起一座空中楼阁来。

    说到赚钱,哪个游戏人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赚钱能大卖?哪怕就是金宗泽金制作您也不例外吧?至于休闲游戏还是其他类型,选择前者未必真是为了研发成本低廉周期短的原因,更多的是制作人本身的游戏理念取向的分歧。有人喜欢玩竞技游戏,有人喜欢玩探险解谜,有人喜欢射击杀戮,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市场本身就有不同的游戏类型需求,单凭成本和周期就鄙视休闲游戏,未免太狭隘了一点。

    至于好游戏,这个定义就明显是金宗泽自己强加的了。只要玩家喜欢的游戏,对他来说都是好游戏,《dnf》只不过是获得了比较主流的受众群认可而已,谁说小众游戏就不是好游戏了?比如说,想想被扔在首尔的段杉杉、赛文和柳随风,能被那几个挑剔的家伙痴迷了五六年之久的《第六天魔王》难道就不能算是好游戏了吗?

    刘可韦装傻地呵呵笑了几声,竖起大拇指低下头挠了挠一边眉毛,有点羞赧地说道:“其实我只是第一次担任制作人,所以没想那么多,您说的这些我还真没有考虑过。我只想做出一款承载着我们团队的游戏理念和梦想的游戏而已,如果能够获得更多玩家的认可,对我们来说就是最高的回报了,其他的事我们也不敢去奢望。”

    金宗泽认真地打量着他,脸上露出颇为玩味的表情,像极了一位资深的古董鉴实家正在对一件真假难辨的器物进行评估。

    不知不觉地,颁奖典礼按照流程一项一项依次揭晓了。

    众望所归的《洛奇英雄传》独揽最高大赏总统奖、技术创作策划奖、技术创作声效奖、技术创作人设奖、技术创作画面奖以及网络游戏人气奖,奖金合计一千五百万韩元。

    而纳克森的子公司wizet与日本的任天堂公司联合研发的《冒险岛ds》(其实是wizet公司的网络游戏《冒险岛》的ds平台移植版)也获得了pc(指单机)/游戏机平台的优秀奖以及pc/游戏机平台的人气奖,奖金合计四百万韩元。

    2010年度大韩民国游戏大赏,一共十三个大项,二十四个奖项,纳克森公司一共获得八项,一举囊括了奖项总数的三分之一,可谓声势烜赫,风头一时无两。

    奖杯抱得满怀的地狱猫工作室制作人李恩锡与wizet公司本部长(即分公司的社长)李盛灿在礼台上合影留念,目光无意中掠过观众席上坐在金宗泽旁边的刘可韦身上。

    刘可韦礼貌地笑着点头示意,而李恩锡则像是没看见对方一样,云淡风轻地挪开了视线。

    一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而另一位则只是观众席上最边缘的存在。

    二十八岁的李恩锡,二十四岁的刘可韦。

    这便是纳克森公司总部两位最新锐游戏制作人的初会。

    p.s.昨晚cpu的风扇掉了下来,叶片都打断了一枚。今早去换了台新的,不仅浪费了一晚和一上午,还搭进去大半章未保存的草稿……

第136章 另一场横扫

    “这也算是横扫了吧……”

    刘可韦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央,两手分别揽在一左一右的车光龙和段杉杉肩上,一边看着屏幕上那欢呼雀跃着拥抱在一起的八个女孩,一边煞有其事地感慨道。

    正在放送的是qtv(成均馆电视台)直播的第25届金唱片大赏颁奖典礼。上次签名会见面后没多久,tiffany便因为受伤不得不缺席绝大多数行程,少女时代以八人形式出现在公众面前已经有二十多天了。

    三个小时的颁奖典礼已经接近尾声,少女时代在这届金唱片大赏中一共获得了人气奖、唱片本赏和唱片大赏三个奖项。

    “不就是人气奖和唱片大赏吗?”车光龙揽着坐在沙发扶手上的若樱的腰,一脸厌恶地抖了抖肩膀,将刘可韦的手甩了下来,“唱片大赏本来就是从唱片本赏获得者中选出来的,算了大赏又算本赏岂不是重复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刘可韦眯着眼扳手指回忆着开口道,“大前年出道即获得金唱片新人奖和人气奖;前年是她们的事业低谷,只有泰妍以个人身份获得了金唱片人气奖;去年《gee》获得金唱片音源本赏和音源大赏;今年《oh!》又包揽了人气奖、唱片本赏和唱片大赏……出道到现在三年半,四届金唱片大奖中把她们能拿的奖项都拿了个遍,这难道不算横扫吗?”

    金唱片大赏是韩国唱片产业协会主办的年度音乐颁奖典礼,权威性非常高,被誉为“韩国格莱美奖”,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创立,迄今已有二十五届。唱片本赏和大赏指的是实体专辑,而音源本赏和大赏指的则是音源网站销售的数码专辑或单曲,两者是分开统计的。

    “我倒觉得这一届的唱片本赏被s.m公司横扫了……五个获奖者中除了少时之外,super_junior、boa、shinee都是这家公司的idol组合或者solo,五分之四以上的命中率啊,这样还拿不到唱片大赏才叫新闻。”车光龙撇撇嘴道。

    在地毯上盘膝而坐的柳随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伸手将身边的袁彬拉起来,漫不经心地和诸人打招呼说:“走了走了,我们回屋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这家伙和袁彬之前在这间公寓打了一段时间地铺。直到美术部磨合得差不多之后,效率慢慢地提高了,程序部也相应招入了一位服务器端三位客户端程序员来配合工作进度,赵理事这才在同一栋楼里租下了另一套公寓,让他们六个人搬进去。

    不过柳随风和袁彬在这屋子里住久了,养成习惯每天下班后都会过来看会电视聊聊天什么的,直到休息才回自己屋。

    一般来说,一个理想的游戏研发团队的人员配置,应该尽量接近一位策划配两位程序、一位服务器端配两位客户端、一位程序配两位美术这样的比例。

    目前三人行工作室除了制作人刘可韦之外的配置为:三策划、六程序(其中两服务器端、四客户端)、十美术,算是比较接近完美比例。

    所谓的完美比例,意思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这样的人力配置结构,研发游戏项目时可以做到三部门齐头并进,不容易出现一个部门因为等待另一个部门的工作进度而无所事事的情况。

    加上刘可韦、若樱、赵助理和两位韩籍翻译的话,不知不觉也达到了二十四人的规模。就一个正常的2.5d图形mmorpg端游的研发团队来说,目前的配置还算比较小的,不过支撑到提交alpha版已经足够用了。

    当然,alpha版完成之后,游戏进入内测、公测和正式上线之后,肯定还要扩招人手,但那是将来的事情。

    “疙瘩,美术部那边的进度没问题吧?”刘可韦见柳随风要走,顺口就问了一句。

    “没啥问题,这些韩国人工作起来也挺卖命,效率还是挺高的,出的活儿质量也不错,基本不怎么需要返工大修。你和蚯蚓不是成天在我们美术部盯着吗?还有啥好问的……”柳随风大大咧咧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把刘可韦这个制作人当做上司的口吻。

    难怪段叔和赛文都说这家伙以前经常和老板吵架呢,就他那混不吝的脾气,换个稍微摆点谱儿的制作人,铁定干不了两天就要炒他鱿鱼。刘可韦笑了笑,点点头道:“我和段叔也有自己的手头的工作要做,不可能全部精力都放在美术那边,所以还是要拜托你多费点心。”

    “知道啦知道啦。”柳随风不耐烦地随口应付着,换上鞋子开门而去。

    刘可韦和柳随风说话的功夫,段杉杉已经离开了沙发,把躲在卧室里玩游戏的赛文给拉了出来,推着他去阳台上做每天日常的仰卧起坐了。

    柳随风和袁彬出门后,刘可韦摸出手机,给金延平发了条祝贺的短信,便揽着车光龙向阳台走去。若樱知道他们每天这时候都会碰个头聊点近期工作的事,便自个回卧室准备去洗个澡。

    韩国十二月的户外温度还是挺冷的,刚走上阳台,赛文和段杉杉便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即便他们都穿着保暖内衣和外套。

    “快点快点。”段杉杉一把就将赛文推到了腹肌板上。

    说起来,这玩意前前后后已经买过三回了。杭城一次、申城一次,这是第三块。貌似刘可韦这几个人已经养成了不管走到哪个城市,都要在阳台放一块腹肌板来做仰卧起坐的习惯。对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严重缺乏运动的it男们来说,这玩意确实挺管用。

    这款加强型的腹肌板除了仰卧起坐的基本功能外,还提供了两根拉坏供锻炼上肢臂力,价格其实也没高多少。

    其实赛文的上下肢力量都不错,就是相对于他的体型来说,仰卧起坐确实比较苦手。当然减肥之前的段杉杉也强不到哪儿去。不过好在段杉杉过去有经常运动的底子,除了肚腩之外赘肉不算太多,稍微坚持两个月就见到了成效。而赛文目前来看,还属于任重道远,需要不懈努力下去。

    在一头高一头低的腹肌板上,赛文开始吭哧吭哧地坐起、躺下地刚练上,刘可韦和车光龙便推门走了出来。

    “哟,还真挺冷的。”刘可韦抱着两臂打了个寒战,情不自禁地说道,“车儿你不怕冷吗?”

    “废话,我可是辽省人!纬度和气候跟这儿差不多,别拿你们南方人和我比!”车光龙嗤笑着一棍子将冀省出身的刘可韦也打成了南方人。

    “我擦嘞,我也是北方人好不好!”刘可韦忿忿不平地推了车光龙一下。

    “对187来说,粤省之外其他省份都是北方人。对我来说,东北之外其他省份都是南方人。”车光龙嘿嘿一笑,故意迎着北风挺起胸口,做了个不畏严寒的造型。

    “新的几个系统进展怎么样?”刘可韦没有继续歪楼,转入正题问道。

    随着程序部人手的增加,实现新系统功能的计划也已经提上了日程,以组队、公会和聊天等玩家交互系统为主。

    “组队我和187在弄,差不多明后天就可以联调,公会、聊天那些我丢给新来的程序员苏皓去处理了。”车光龙咂咂嘴,望一眼把腹肌板压得嘎吱嘎吱响的赛文,“这两份系统文档我都过了一眼,设计思路都比较常见,感觉实现起来难度不算太大,正好给新程序员们练练手。”

    以《六道传说》为例,一款普通的mmorpg端游通常都有大大小小几十个系统,不可能全部等着两个主程来实现,否则研发周期要拖到好几年以上。像某些网络小说中那种动辄“某某人在大学的假期间隙独自开发出了一款大型多人在线网络游戏”什么的,根本就是外行人的痴人说梦而已。所以将某些相对不重要的系统功能交给普通程序员来负责,这是必须也必然的事情。

    程序部新招的四位成员,三位是天朝的鲜族“韩漂”,还有一位也是天朝留学生,中文交流没问题,韩文也还过得去。苏皓便是三位“韩漂”其中之一,也是唯一服务器端程序员。

    “苏皓能扛得下来吗?”刘可韦有点担忧地问道。

    车光龙耸耸肩:“不试试怎么知道?这哥们刚毕业不到一年,基础还是不错的,就是经验少了些。按说聊天之类不太重要的系统给他做是没问题的,公会的话可能压力就大了一点,应该找更资深的人来做,不过毕竟咱们在首尔呢,除非去国内挖人,否则只能将就一下了。”

    刘可韦沉吟不语,两人都有意识地没有说破,出于慎重的考虑,刘可韦坚持程序员尽量找天朝籍的“自己人”。理由是与策划交流方便,不需要通过翻译的协助,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和减少因为语言障碍而造成的问题。

    来首尔这两个多月,与赵理事和金宗泽的几次接触之后,他们早就明白了作为赵理事一意孤行地推动投资的项目,三人行工作室在纳克森总部基本算是被孤立的小群体,唯一能算得上可能是盟友的金宗泽,也不是总部直辖的制作人。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对待出一点小纰漏都可能导致严重后果的程序部的人事问题,他们的态度不得不格外地审慎。

    赛文和段杉杉都完成了今天的运动量之后,和他俩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阳台。

    “也只能这么办了。”刘可韦在腹肌板上躺下,用力地坐直身子,两手抱着后脑,扭腰摆肩左右肘各碰了一下膝盖,动作比起赛文和段杉杉标准得多,“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状况吧。”

    p.s.昨晚惊闻噩耗,看了现场视频后很是吓了一跳,相当于21吨当量的炸药啊……

    在我们这个承平年代,也就只有捐躯在救灾第一线的烈士们能称得上是“国之干城、民族脊梁”了,邵俊强、田宝健、杨钢、尹艳荣、袁海、甄宇航以及尚未辨识身份的诸位烈士,一路走好。

第137章 什么才是公平?

    “这是策划部的讨论领域,车儿你别插嘴!你是程序员,老老实实去实现我们的想法就行了!或者你打算改行来当策划?”

    很难得地,段杉杉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车光龙留下,直接要他闭嘴。

    车光龙脸色有点难看,皱着囧字眉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签字笔往桌子上一丢,靠在椅背上不说话了。

    然而数分钟之后,类似的话再一次被人说出,而上一刻的针对者则成了现在的被针对者。

    “老段你不要想当然,时代不一样了,现在玩家的心态和你们那会不是一回事。总之,这是系统策划的工作范畴,你可以提意见,但是请搞清楚决定权必须在我这儿!”

    段杉杉的反应则比之前的车光龙要激烈得多,直接就梗着脖子大喊:“你是系统策划也不能独断专行,让你这样乱搞,我们项目就死定了!“

    加入三人行工作室之后,因为之前的心病,凌星宁在面对段杉杉的时候通常气势上就弱了三分,一般都是客客气气地有商有量,像今天这样针锋相对的情况,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水缸你太迂腐了,老凌又太激进,你们俩的方案我看都不靠谱。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分服务器,收费服不卖道具,只在免费服卖,这样玩家可以各取所需。”

    作为三个策划中资历最迟的赛文,通常在会议中比较低调,只有问到他意见的时候才会开口说点想法,今天却很难得地主动发言,并且一张嘴就将两位前辈的方案都否决了。

    “两套制度并行?这工作量可就大了去了,启文你给我们再招几位程序员来?”袁彬笑呵呵地插嘴道,“再说就算真的招来程序员,这么重要的系统也不可能分给别人来做,还是得我和车儿接下来,那么版本周期你能和老刘商量下多给咱们半个月一个月的吗?”

    “赛文你这样弄,跨服战怎么办?还要分收费服和免费服的赛区吗?彻底的平行世界啊!是不是太可笑了?”段杉杉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人民币战士就是冲着当狼去的,要是整个服都是狼没有羊,羊都分流去了收费服的话,那免费服就成死服了,鬼才会来砸钱!”凌星宁态度激烈地摇着头,鼻梁上的眼镜都差点儿甩了下来。

    今天是新年的第四天,元旦是上周六,于是顺延一天周一放了假,这个周二也就是2011年三人行工作室的第一个工作日。

    因为美术部工作完成进度超过预期的缘故,大概两周之后就能完成alpha版本的提交。封闭测试已经提上日程,顺带着之前一些争议很大没有确定的问题也不得不摆上桌面,要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出来。

    今天要讨论的就是运营模式问题。

    商业化的游戏研发,盈利本来就是目的之一,没有几个团队是冲着赔钱去做游戏的,除了什么学雷锋做好事以及扶老奶奶过马路之类的所谓国情网游。

    关键就是,这个钱要怎么赚?

    一般来说,网络游戏的运营模式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收费模式,一种是免费模式。

    收费模式指的是从你登陆游戏开始就要收钱(当然试玩期不算),一般又可以再分为两类:计时制和包月制,也叫点卡制和月卡制。

    举例来说,刘可韦喜欢的《魔兽世界》,就是点卡制;段杉杉和柳随风之前玩的《诸王之王》,就是包月制。

    而这两种收费模式也不是绝对冲突的,比如说段杉杉、柳随风和赛文玩过的《第六天魔王》,就是计时和包月两种模式共存。

    免费模式则是指理论上来说,玩家完全可以不花一分钱来玩这个游戏。不是说做游戏的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吗?那么,在这种所谓的“免费”模式下游戏运营商要怎么赢利呢?

    答案是:通过在游戏中出售收费道具来实现。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比如说游戏中角色的背包囊可以装六十件物品。免费制模式下通常会开放一小部分背包空间无偿给玩家使用,在游戏初期因为角色等级低,接触到的游戏机制也较为单一的情况下,免费的背包空间基本是绰绰有余的。可是随着玩家等级上升和接触到的游戏机制渐趋复杂,需要容纳的装备、道具数量随之增加,背包空间就是渐渐不够用了。

    这时候玩家就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是在游戏中不停地整理背包,被迫丢弃一些重要性相对不高的东西呢,还是干脆花点钱扩充自己的背包空间。

    当然这只是最简单的一个例子而已,道具收费制的具体方式有很多种,但归根结底就是一条:要么忍受各种不方便的折磨,要么花点儿钱让自己玩得爽快一点。

    所以通常来说免费游戏的免费两个字,只是吸收不付费玩家的一个幌子,将他们当成羊,而刺激所谓的狼,也就是付费玩家进一步消费游戏道具,以便体验在游戏中用钱砸人的快感。

    如果没有羊,没了碾压弱者的快感,光剩下狼又有什么意思?到最后肯定什么也留不住。

    此刻的小会客室里正在讨论的就是这个问题。

    小会客室的空间不大,也就是二十多三十平方米左右的样子,呈长方形,中心放着几张方桌一字排开,周围放着一圈折叠椅。

    这次会议的主持人是制作人兼关卡策划、数值策划刘可韦,讨论者是主策兼系统策划凌星宁、文案策划段杉杉和执行策划赵启文。此外,服务器端主程车光龙和客户端主程袁彬也列席参与,作为技术咨询。

    就三人行工作室来说,这个会议的级别已经很高规格了。除了主美柳随风之外,工作室的核心成员一个不拉。

    毕竟运营模式对一款游戏的商业化运作来说意义非同凡响,不得不慎重对待。

    顺便说一句,凌星宁不久前已经被正式提升为主策。虽然刘可韦还干着关卡和数值的活儿,可是老是让他一个人挂着制作人兼主策也不是长久之计。尤其是程序部门扩大之后,为了明确他在团队内的话语权,明确主策的身份也是必然的事情。

    按说收费制度确实是属于系统策划的工作范畴,理论上来说只要主策兼系统策划凌星宁和系统组执行策划赛文两人讨论决定,最后提交制作人刘可韦批准就可以了。

    这是正常的工作流程。

    所以难怪凌星宁会很不耐烦。老段你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都知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车儿是主程,他只负责实现策划想法就好了,怎么到了你自己那儿就分不清系统和文案的区别了呢?

    然而对段杉杉来说,凌星宁的方案已经突破了他能接受的底线,这已经不仅仅是业务分工上的冲突,实际上已经上升到游戏理念的碰撞了。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游戏,最基础的原则就应该是公平竞争!”段杉杉五指握拳快速地叩击着桌面,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一点都不平静,“我们应该做到,对所有玩家一视同仁,不能因为现实身份的贫富来进行区别对待。所以我坚持认为计时制和包月制才是我们游戏应该选择的方向,名为免费,实际上是让玩家花钱来买特殊待遇,这个种做法太操蛋了!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回报,没时间玩游戏的玩家花点钱就能比辛辛苦苦花时间花心思的其他玩家混得好,这太不公平了!”

    “切,老段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天真啊?”凌星宁哭笑不得地说道,“你那套观念早就落伍了!有的玩家在现实世界中很努力地工作,但是抽不出太多的时间来玩游戏,而有些玩家成天躲在家里玩游戏啥正事都不干,凭什么让自食其力的正常人在游戏里被一群无所事事的懒汉压制?就因为他们玩游戏的时间比较多?这才是不公平!”

    “你不要偷换概念,你怎么知道认认真真玩游戏的人在现实世界中就不能努力工作了?”段杉杉不甘示弱,“非得额外花钱才能证明自己?”

    凌星宁摇摇头叹息道:“好,就算我刚才偷换概念了。换个说法,你能保证收费制模式下就没有人民币战士的存在了?老刘玩的《魔兽世界》没有金团?你们玩的《第六天魔王》没有售币和代练?有需求的存在,就会产生交易行为,收费制根本不能保障真正的公平,只不过是把这一块本来我们可以赚取的利润白白地让给那些职业游戏代练而已!”

    “你的意思是明知道别人在干坏事,你想的不是怎么去制止,而是为什么他能干我不能干?所以你甚至要踢走他们自己来干?”段杉杉瞪着凌星宁,大声地质问道。

    “我们是游戏人,不是拯救世界的圣人!”凌星宁哭笑不得地反驳道,“什么好事坏事的,这年头就连银行都有vip专柜,游戏里给花钱多的玩家多点儿好处有什么大不了的?”

    眼见凌星宁和段杉杉的互掐越来越激烈,刘可韦咬着牙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够了,够了!都给我打住,你们两个说的都有道理,但是都不对!”

    p.s.之前说二月中旬测试是算错了,预计开发四个月,进度又提前半个月,从十月一日开始的话,应该是一月中旬进行首次封测,特此说明一下。

第138章 学长与学妹

    “请给我来一份石锅拌饭,谢谢。”

    来大餐厅吃午饭的人一向很多,唐素丹差不多排了五分钟的队,这才挤到窗口对着服务员细声细气地说道。

    三人行工作室的美术部目前一共有九位韩籍成员,男女比例是七比二。男同事们事业心一般比较热切,通常都和那位天朝籍主美一块儿在中餐厅吃饭。而她和另一位女同事,既因为性别原因不适合往一堆异性身边凑,当然也有出于经济因素的考量,所以通常结伴到大餐厅来用餐。

    毕竟中餐厅的消费至少比大餐厅高出三四成至少,而在韩国的企业里,女员工的薪水比男员工要低很多是十分普遍的现象。

    可惜那位女同事今天临时被她的男朋友接走了,所以她只好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来到大餐厅。

    端着餐盘找了个空的桌子坐了下来,唐素丹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扒拉着拌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脑海里却情不自禁地浮想起今天上午在办公室里的经历。

    真是吓死人了,谁能想得到新年头一天来上班,工作室里那几位平常看着交情很好的策划们竟然在会议中大吵大闹,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问题,竟然会变得那么激动,最后好像还有人拍了桌子?等到他们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面红耳赤神色不愉的样子。之后再也没有了往昔常见的笑闹交谈,全都沉着脸不吭声坐在自己位置上,用力地把手中的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呢?

    唐素丹有点儿忐忑不安,能够进入纳克森公司总部,在密涅瓦大厦里上班,这对她来说就像是天上忽然掉下一块大馅饼来砸到自己头上一样的好事。

    就在几个月前,她还只是一间濒临倒闭的小广告公司里每天对着手绘板给各种莫名其妙的客户修图的小职员。谁能想得到只不过试着投了一份简历出去,经过两轮面试之后,竟然就接到通知,说是被纳克森公司新成立的游戏研发工作室给录用了。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这间公司里的大多数成员竟然是天朝人……这也是她来密涅瓦大厦第一天上班时最吃惊的事。

    韩国头号游戏公司里,存在着这样一个核心成员全部以天朝人构成的工作室,原本多多少少都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让她给碰上了。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自己已经加入了这个团队,除非是傻子白痴,否则很多关联到自身利益的事,不去考虑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团队在纳克森公司里有前途吗?这是很多韩籍同事们心头萦绕的最大疑问。

    虽然因为彼此并不熟悉的缘故,很多话大家都没法直接说出来商量,可是从彼此的眼神和遮遮掩掩的试探语气中,唐素丹还是能感受到,大家都在为此而苦恼着。

    或许那些和主美走得比较近一些的男同事,他们知道的情况会比自己更多更具体一点吧?不像自己始终雾里看花似的,总觉得这个项目这个团队的未来都模模糊糊无从把握。

    她的顶头上司,天朝籍主美柳随风,颠覆了她心目中对领导的一贯认知。她一直以为所谓的主管,不就是对待更高层的决策者们恭顺谦卑,转个身对待自己手下则声色俱厉不假辞色的吗?

    可是她这位奇葩的主管却是反了过来,对待包括刘制作在内的其他天朝籍主管,包括车主程、袁主程和凌主策,一个个都是加入团队比他更早的前辈,其中刘制作和车主程更算得上是这个团队的创始人,可是柳主美对待他们则是嬉笑怒骂兼而有之。

    虽然他们彼此交流通常用的是天朝的普通话,自己基本听不懂,可是偶尔听几位翻译组的女孩们说,她们都很吃惊柳主美竟然那样对制作人和其他主管说话,成天不是挖苦就是嘲讽的。

    可是柳主美对待自己这些韩籍员工倒是挺温和的,就算大家偶尔犯了点小错误,他也是淡淡指出点到为止,基本从不说什么重话。

    虽然私底下也觉得自己的老板是个另类的奇葩,可也不能否认的是他是一个好人,而能够容得下他这种脾性的其他天朝籍主管,也应该都是一群性格心眼都很好的人把?

    可是他们今天怎么就吵得那么激烈,可以说差一点就要打起来了呢?

    难道工作室遇上了什么困难,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危机了吗?唐素丹心慌意乱地叹了口气,有点儿不敢往下想。

    “那个女孩,你认识吗?看你偷偷打量好几眼了。”

    在唐素丹的正前方数米远的另一张饭桌上,两个男子也在用餐。其中一位看着自己对面的家伙朝这个方向频频张望,忍不住就回头看了一眼。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姑娘啊,”说话的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唐素丹个子不高,披肩长发竖起来扎了个马尾绑在脑后,一张典型的娃娃脸圆乎乎的,还有点儿婴儿肥。看起来不适那种让人惊艳的美女,但是仔细看却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郑制作您误会了,那位是我的学妹,不久前才跳槽到我们公司来的。”另外一位男子苦笑着回答道,“经常在大餐厅这里碰见,都会打个招呼。不过她通常是另一位女孩来吃饭,不知为什么今天却是一个人,而且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我有点好奇,就多看了两眼。”

    “我有什么好误会的,反正你不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吗?既然现在是单身。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也没什么不好吧,我看那女孩也不错,你要真有意思的话不妨拿出点实际行动来。”郑制作呵呵笑着。

    “啊,其实我更喜欢成熟一点的女人,这位唐学妹真不是我的style。”郑制作对面的男子连连摆手说道。

    “姓唐的?这个姓国内好像不多见吧?”郑制作有点儿意外,“对了啊秀和,她也是美术?在哪个部门呢?怎么我好像从来没见过她……”

    那位叫做秀和的年轻男子点点头笑着回答道:“是啊,‘唐’这个姓氏全大韩民国也才不到一千人吧,不过我的‘秦’也没好到哪儿去,全国才一万六千多人。和九百万的金、六百万的李这样的大姓比起来,我们真没什么存在感呢。”

    说到这里,秦秀和皱眉想了想,不确定地开口道:“我这位学妹好像是在那个新成立的工作室里上班吧,记得有一次打招呼的时候她提到过,办公室里很多天朝人。”

    听见他这样说,那位郑制作忽然闭口不语,睁大了眼睛回过头去再次打量了唐素丹一眼,然后搁下筷子,昂着脑袋像是在考虑这什么。

    过了几分钟之后,郑制作撇嘴笑了笑,对着秦秀和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来,然后在对方耳边小声地说了一些话。

    随着郑制作的小声嘀咕,秦秀和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地变幻着,一开始是吃惊,然后转为为难,接着又变成有点难以置信,最后则一脸犹豫不决的表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神闪烁不定地沉思不语。

    郑制作也没有催促他,就是带着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温和地看着他。只不过双眼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坚决之意,一点儿都没有掩饰。

    三心二意地吃完午餐,唐素丹将餐具送到回收处,顺便洗个手,便打算转身离开餐厅,这时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招呼。

    “素丹,你也刚吃完饭吗?”

    转过身,便看见了自己在纳克森公司里除了同一间工作室之外唯一认识的人,大学时期比她高两届的学长秦秀和。

    既是之前读大学时的学长,又是现在公司里的前辈,年龄也比自己大了两岁,那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恭恭敬敬地九十度鞠躬问候,不顾自己刚吃完饭也要坚持着用力弯下腰去的程度。

    “前辈您好。”

    “都说了那么多次,叫我秀和欧巴就好了。”秦秀和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

    学艺术的男人往往都带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特殊气质,秦秀和自然也不例外。

    it公司一般不会对员工的仪容着装有什么严格的要求,刘可韦经常津津乐道的就是在鹭城的时候有一位帅到爆的同事成天穿着t恤沙滩裤,趿着一双人字拖,牵着一只雪白的哈巴狗优哉游哉地来公司,进办公室后把狗往靠背椅上一栓便开始干活。

    而纳克森公司对这方面的管理就更为宽松,甚至允许员工们穿着游戏角色的人偶装,像是cosplayer一样来公司上班。刘可韦、车光龙、段杉杉等人第一次见到有只肥硕的维尼熊挤进电梯的时候还有点吃惊,而现在,再在密涅瓦大厦里看到穿着什么奇装异服的家伙也逐渐习以为常了。

    于是秦秀和捏着兰花指,轻轻地将自己的披肩长发用中指梳到耳后,看起来有点儿担心的表情开口了。

    “素丹,你的脸色有点儿不太好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第139章 意外的橄榄枝

    除了三间餐厅之外,密涅瓦大厦里还有三间饮品屋,一间出售咖啡等热饮,一间经营刨冰、果汁等冷饮,还有一间专门出售茶类传统饮料。

    顺便说一声,韩国茶和中国茶是不一样的,大多数韩国茶类里甚至没有一点茶叶的成分,比如说著名的大麦茶。

    面对秦秀和的探询,唐素丹支支吾吾地没有正面回答,秦秀和倒也没生气,而是发出了另一个邀请。

    “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呢,我们去喝点东西,顺便坐下来聊一会吧?”

    正处于迷惘和焦虑中的唐素丹,其实此刻也真的很希望有个可以倾诉心事的对象。

    还在大学时期,这位秦秀和学长就是学校中的传奇人物。曾经在校园内举办过几次个人作品展,展出的画作大部分都是给出版物或者杂志所设计的封面或者彩页,少数还获得过这个奖那个奖的。人又长得挺斯文,瘦削颀长的身材,披肩长发,白净的面庞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书卷味儿挺浓的。加上穿着也挺时尚,整个人看起来就没什么缺点,总是能轻易地成为女生寝室里八卦讨论的中心人物。

    毕业之后,他顺利地加入了纳克森这样级别的游戏巨头,在一众学弟学妹眼中看来,那简直是必然的事情。

    自己加入三人行工作室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几次在大餐厅里邂逅这位学长,对方总是很有风度地率先点头示意,然后随便谈几句近况之类的话题,便温和地笑着告辞。

    这样一位优秀得可以说是耀眼的学长前辈,亲切地邀请自己去喝点东西,难道唐素丹还能板着面孔拒绝么?

    韩国人对咖啡的痴迷是其他国家的人难以想象的,平均每人每天就要喝一杯咖啡。而应运而生的便是首尔几乎成了这个星球上咖啡馆密度最高的城市,甚至超过了欧洲和美洲众多以咖啡文化而闻名于世的城市。

    在密涅瓦大厦里,大餐厅的规模远超西餐厅和中餐厅的总和,与此相类似的是,咖啡馆也比冷饮屋和茶馆要庞大得多。

    秦秀和引着唐素丹在一处靠窗边的双人桌边坐下,秦秀和点了一杯蓝山,唐素丹要的则是拿铁。

    打量了对面低头不语的唐素丹几眼后,秦秀和忍不住就笑出声了。

    “还是和从前一样,你就像个孩子一样不会掩饰自己,高兴还是不高兴,全都写在脸上。”

    在大学的时候,他们曾经有过几次大型海报或者舞台设计之类的合作经历,所以两人之前并不算是太陌生。

    唐素丹抬起头来望了秦秀和一眼,倒也没有否认。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开心。说出来心情可能会好一些,说不定我还能帮得上你一点忙。”

    唐素丹咬着下唇犹豫了半天,除了面前这位学长之外,她不认识三人行工作室以外的任何纳克森成员。要说能向谁打探一下自己埋在心底的疑虑,还真的只有面前这个男人是唯一的选择。

    至少从毕业起就加入纳克森公司的他,到现在为止在密涅瓦大厦已经工作了四年多,无论如何关于这间公司的内幕消息一定会比自己多得多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忽然有点担心自己还能在纳克森干多久而已。”

    唐素丹选择了这样一个角度进入话题。

    “怎么啦,上司对你表现不满意?记得你说过你在团队里目前是负责蒙皮贴图的工作吧,这不是你很擅长的领域吗?”

    服务生端着两杯咖啡走近,秦秀和主动地接过来,将拿铁递给唐素丹,蓝山放在自己面前,再将盘子还给那位服务生。

    道了一声谢,等到服务生远去之后,唐素丹这才继续开口说道:“不是的,和我个人无关,我只是在为我们工作室而担心。”

    秦秀和的反应有点儿奇怪,先是深吸了一口长气,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谨慎起来,然后左右张望了几眼,确定周围没有能听得见对话的旁人之后,这才凑近了身子小声询问道:“难道你也看出来了吗?”

    将秦秀和的神态一一看在眼里的唐素丹心下不免有点儿打鼓,这种微妙的态度等于已经透露了很多不祥的征兆。

    “嗯,是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秦秀和苦笑着点点头:“那我就不瞒你了,其实你们工作室的成立,纯粹是某个理事心血来潮的结果,而不是公司决策层所推动的。”

    “难道你说的是……赵理事?”唐素丹转着眼珠想了想,很快就猜到了答案。

    秦秀和将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示意唐素丹不要继续说下去。

    “这种事情,埋在自己心里就好了,不用说出来。”秦秀和叹了口气,“别想太多,你们要更努力一点,alpha版千万不要出问题,否则真的没人能救得了你们那个团队。”

    虽然口中说的是让唐素丹“别想太多”,实际上这种口吻却是偏偏在怂恿对方想得多一点,更多一点。

    “难道……”唐素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雪白。

    秦秀和再次左右张望了几下,这才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没错,alpha版就是你们团队的唯一机会,如果出了问题,估计马上就会被裁撤。你不知道吧?那位赵理事的父亲是公司的前任社长,因为逃税丑闻辞职。他还在位的时候,曾经得罪过董事会里的很多人。而赵理事本人,前几年也干了不少糊涂事,董事会和公司决策层上上下下看他们两父子不顺眼的人有很多很多,就等着他闹个大笑话呢……”

    唐素丹咬着嘴唇不说话,满脸都是犹豫挣扎之色。秦秀和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感觉差不多是火候了,于是又添了一把柴。

    “其实也没关系,只要你们alpha版本如期提交,测试反馈也过得去的话,还是有机会继续……”

    “可是我担心的就是alpha会不会出问题!”唐素丹终于忍不住将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今天早上,工作室的制作人和几位主管在开会,结果吵得很厉害,虽然他们用的是天朝话我们基本听不懂,可是我们能感觉到他们差点在会议室里打起来!当时我们主美没去开会,他的脸色也很难看。而且开完会之后,那几位主管回到办公室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高兴。之后更是彼此一句话都没有说,太反常了,平常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三人行工作室的几位高管竟然内讧?听到这个劲爆的内幕,秦秀和便有点儿坐不住了。郑制作只授意他打听一下三人行工作室的近况,却没想到这个意料之外的收获如此之大,他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行事,好在他也是个机灵的人,皱着眉想了几分钟之后,便有了主意。

    “素丹你先坐一会,我刚才午餐吃的海鲜可能有点儿问题,我得去一趟洗手间。”挤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之后,秦秀和歉意地点点头长身而起。

    借着“屎遁”的名头躲进了洗手间里,秦秀和找了个坐式马桶的隔间,进去之后关上门,放下盖子将马桶当做凳子来坐,掏出兜里的手机给郑制作发送了一条短信。

    显然郑制作对他的进展很是关注,没多久就给他回了消息。两人通过短信你来我往地交流了几次,秦秀和收起手机,打开隔间的门走出去。

    对着洗漱池墙边的镜子仔细地整理一番仪容,然后洗手、烘手之后,秦秀和这才胸有成竹地走出了洗手间,回到他们的桌位上。

    “久等了,素丹。”坐下之后,秦秀和端起咖啡啜了一小口,“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情况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会不会是你想得太多?”

    唐素丹思索了十多秒,坚决地摇摇头道:“不,那几位天朝主管平素相处很融洽,在办公室里勾肩搭背、打打闹闹都很常见,今天出了会议室之后气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我肯定他们在会议中产生了很大的分歧,甚至有人还拍了桌子!”

    说起来这也算是刘可韦等人平常在工作中距离太近的某种副作用,偶尔有一次激烈的争论分歧,就会被不太熟悉的同事过度解读。

    “这么说,看起来你们工作室的项目还真的是遇上了很大的麻烦?”秦秀和叹了口气,右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桌面上,凑近了身子一脸关切之色地问道,“万一发生什么状况,你有什么下一步的打算吗?”

    唐素丹茫然摇头,眼神中充斥着浓浓的绝望和不甘:“我没想过,好不容易才进了纳克森这样的大公司,我真不知道万一工作室被裁撤的话,自己要怎么办。继续去漫无目的地找新公司求职吗?连纳克森这样环境优越、福利待遇优厚的大公司都呆不下去,别人会怎么看我?”

    秦秀和低下头,遮掩着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让唐素丹看见,用恶魔诱惑般的口吻,轻轻地开口了。

    “其实,你也知道,纳克森公司并不是只有三人行这一个工作室的……”

第140章 程序vs美术

    下午七点是下班时间。

    办公室内的大部分翻译和美术会在这个时间点,收拾下自己的桌椅,简单地和其他同事道一声告辞,然后各自离开公司回家。

    策划和程序通常会比较自觉地在公司多逗留一会,除非手头真的没有什么指派下来的工作,否则都会继续加班到九点以后再下班。

    这也是游戏研发公司很常见的情况,之所以要特意给策划和程序找集体宿舍,多半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话说回来,就算公司没有这方面的安排,策划和程序通常也会自发在公司附近租房住,因为在往返路程上耽搁的时间真的消耗不起。

    至于美术,工作时间相对正常,住得远一点也不是太大的问题。

    就像在申城的时候一样,霞飞研发二部的策划们、程序们基本都住在距离公司步行十五分钟以内的范围,而美术们(指游戏帝国那个团队)有好几位住在浦西,搭乘地铁都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家。

    苏皓刚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肢体,就听见最怕饿的赛文在嚷嚷了。

    “点餐点餐!今天咱们吃哪家?”

    密涅瓦大厦虽然有三个餐厅,可是向来只提供午饭,如果要留在公司加班,晚饭要么出去吃,要么就得叫外卖。

    出去吃的话,随随便便都要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快八点回来上班,再干一个小时混到九点下班?这是要做样子给谁看呢?

    所以通常情况下,加班的人都会选择叫外卖,当然也不排除这群宅男们懒到一定程度连吃顿饭都不愿意额外消耗体力的缘故。

    可能是早上那个会议上争论太激烈的后遗症,刘可韦、段杉杉、凌星宁等人的反应都很消极,头也不抬地随口说了下自己想吃的东西,赛文拿着笔逐一记录下来。

    “赵策划,请帮我点一份紫菜包饭,可以吗?”

    稀稀疏疏的中文回应里,忽然夹杂着一句韩文,还是女孩的声音,显得有点儿突兀。苏皓转头过去一看,原来是美术部的韩国女孩唐素丹。

    面对着女孩那张带着点羞怯的娃娃脸,赛文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就算是以往偶尔美术也留下来加班的时候,通常也是几个韩国人一起凑起来点餐,很少和天朝籍这边的同事在一块,这还是头一遭。

    当然他并没有什么大天朝主义或者大男子主义的想法,觉得我一个天朝爷们不该为你这个韩国女孩服务之类的念头,而是……他真的听不懂啊!

    作为一个八旗子弟,赛文连满洲话都不会说,还指望他能在这么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里就学好韩文?于是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身边的其他人……三人行工作室里经常客串天朝员工和韩国员工之间翻译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位,若樱和另外两位翻译妹子已经下班回家了;车光龙埋头敲代码一副心无旁骛谁也不要来打搅我的德性;柳随风正在和段杉杉对着显示器上的角色模型讨论着……

    “她想要一份紫菜包饭。”

    程序部除了袁彬之外,另外五人都掌握了中韩双语,只是韩文的程度有高有低而已。不过大多数程序员通常是比较低调和沉默的性格,很少主动出头帮人当翻译。当然车光龙客串翻译的出镜率那么高,更多是被局势所迫,而非他自己的本意。

    眼见车光龙和柳随风都无意或者顾不上点餐这边的翻译需求,苏皓便热心地插了一句。

    “谢谢你,苏程序。”

    不出意料地,小姑娘弯下腰去九十度鞠躬,客客气气的样子就好像被别人帮了偌大的忙一样,其实只不过是随口翻了一句话而已。

    苏皓连忙点头回礼,顺口问了句:“今天你怎么也加班呀?”

    “有个模型的贴图配色不小心和其他模型的搞混了,所以要修一下。”唐素丹腼腆地笑着解释道。

    在韩的天朝籍鲜族人和韩国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说呢,很复杂很纠结。

    有大约三四十万的鲜族人在韩国工地、工厂、餐厅、农场、渔场和垃圾处理厂工作;或者在疗养院照顾痴呆患者;或者在澡堂里当搓澡工;还有很多中老年妇女在韩国家庭里担任“鲜族保姆”的杂役。因为大多数在韩国的鲜族人都普遍从事着这些脏活、累活,领取比起韩国人的平均水准来说可以算得上“微薄”的薪水,所以很多韩国人心里是不太瞧得起鲜族人甚至可以说是歧视的态度。

    然而,板门店协议只是停战而非终战,严格来说朝韩战争并未结束,仍旧处于“交战”状态,哪怕是到了现在也不例外。这几十年来,韩国人日日夜夜都沉浸于对战争再度爆发的恐惧之中,这一点恐怕也是其他国家的人所难以理解和感受的。

    别的不说,就说一年多前的天安号(韩国海军护卫舰天安号意外沉没,致使四十六人遇难。韩方坚称是朝鲜潜艇所为,朝鲜则否认这一观点)事件,事发当天韩国总统李明博便召集紧急安保会议,随后便命令各地警察厅进入“二级紧急状态”。

    消息传出后韩国民众便立即陷入极端震惊与恐惧的情绪之中,各地的悼念和抗议活动层出不穷,甚至连娱乐圈很多节目都受到了影响。

    据说有一对夫妇,男方是韩国人,而女方则是鲜族人。原本妻子想加入韩国国籍,可是做丈夫的却坚决地阻止了她。理由是如果你要加入韩国国籍,就不得不放弃天朝国籍——留着天朝国籍的话,只是每隔一段时间要去补办签证手续,生活上会稍微麻烦点儿。但是万一真的有一天战争打起来了,天朝肯定会组织旅外公民的撤离行动,你就可以带着孩子光明正大地回娘家避难。而你若是真放弃了天朝国籍的话,还能往哪儿躲?

    所以,大多数韩国人一方面瞧不起鲜族人从事的工作和社会地位,另一方面,却又发自内心地对这些鲜族人背后能有一个强大而自信的祖国作为后盾而隐怀羡慕。

    当然,在三人行工作室里不管是旅韩鲜族人还是韩国人,都不会将这种复杂纠结的隔阂带到明面上来。

    可是很多事情是你不说我不说,就可以当做不存在的吗?

    至少对于苏皓这几位在韩国呆了数年的天朝程序员而言,韩国人和韩国社会对鲜族人的态度肯定早就心知肚明。

    与绝大多数从事体力劳动的旅韩鲜族人不同,三人行这几位程序员的社会地位和收入水平哪怕和韩国人比,至少也属于中等偏上的境遇。

    虽然在整个纳克森公司来说,韩国人是老板,三人行工作室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外籍打工者。可是只着眼于三人行工作室内部的话,情况恰好是反了过来。这也是这几位程序员们在韩国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主人的感觉,看待韩籍员工的时候不免会带上一点点自矜。

    这可是以我们天朝人为核心的研发团队!

    因此,在面对韩籍同事混杂着一点儿歧视和防范,更多是羡慕与嫉妒的眼神时,这几位程序员也只是撇嘴笑笑不以为意——你当我们非得和你们套近乎吗?我们还乐得清闲自在一点儿呢!

    程序部都是天朝人,与程序部交互最多的策划部(除翻译组外)也全是天朝人,这不就够了?美术部的工作本来就和我们没什么直接联系,你们把资源交给策划,策划那边会按照规则命名整理并上传至服务器对应的路径下就行了。

    平常我们工作都忙不过来呢,有必要非得和你们交际应酬吗?

    大概就是因为这一类情绪的缘故,不管是工作内外,程序部和美术部之间的互动非常少,远远不如程序与策划或者策划与美术之间的交流。

    苏皓和另外几个程序员也不是什么狭隘的极端民族主义者,否则也不会跑韩国来打工了吧。所以面对着唐素丹这样一个腼腆可爱的娃娃脸韩国女生,有机会随口攀谈两句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除了柳随风之外,只有她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加班的缘故,能有个可以说几句闲话的对象也不容易。她的态度较为主动,和苏皓没几句的功夫就聊得有说有笑的。

    没过多久,点餐的外卖陆续地送来了。

    苏皓的电脑桌与另一位美术的电脑桌是背靠背挨着的,那张电脑桌的主人已经下班了,目前空着没人坐。

    唐素丹好奇地询问着苏皓点的中餐味道如何,索性端着紫菜包饭的便当盒,在他对面那张空着的写字桌边坐下。

    两人用韩文边吃边聊天,一顿饭的功夫就变得比较熟稔起来。

    吃完饭的时候,唐素丹几度欲言又止的表情很明显,像是在犹豫着什么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苏皓一边收拾着餐具,一边对唐素丹问道。

    唐素丹低下头,脸色绯红,轻声细气地开口了。

    “我们……可以交换一下手机号码吗?”

    p.s.还是那句话,这是娱乐文,所以不谈政治。提到鲜族人和韩国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描述社会现实,为刻画角色服务,不管对哪一方面,都没有进行褒贬的想法。

第141章 审批引起的波折

    “有一件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会议室里,赵理事和权专务坐在一边,刘可韦、车光龙和段杉杉则在他俩的对面。

    原本段杉杉照例不打算参与这次会议的,可是事先已经知道了会议内容的刘可韦非要将他扯来。于是只好勉为其难地坐在刘可韦身边,低头把玩着签字笔,做派一如从前在圣杯工作室时那样。

    “这件事我原本也没有想到,”赵理事并不讳言,“还是权叔提醒我的,那就是咱们的项目名称可能要考虑换一下。毕竟之前你们的圣杯工作室的成员,还有明宙公司那边,知道《六道传说》这个名称的人不少,甚至明宙那边可能还去天朝的游戏审批部门备案过了。所以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麻烦,我们最好换一个别的名字。”

    权专务谦逊地笑着点点头,像是在作出回应。

    alpha版预计下周即可完成,这样一款明显冲着天朝游戏市场而研发的网络游戏,封测显然也要以天朝各路游戏运营商、游戏媒体人以及天朝玩家为主。

    所以审批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了。

    好在三人行工作室对此事并非毫无准备,刘可韦早就将相关资料归总好了,如果只是换个游戏名称的话,就是批量替换一下关键词而已,倒也没什么麻烦。

    “必须更换现有游戏名吗?”刘可韦、车光龙和段杉杉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刘可韦出面确认道。

    这三人中只有刘可韦经历过游戏的审批、测试、上线的运营阶段,而就算是他,团队解散后,几个成员又将已经被宣判过失败结局的项目再“起死回生”地继续做出来的情况,他自己也是头一遭。

    在相关问题上,这三个家伙都没什么经验,也就是难免的了。

    赵理事转身对权专务点点头,示意他来说明一下。

    “坦白说,确实没有必要非改不可。”权专务咂咂嘴,“只不过如果不改的话,我们可能会遇上一些未知的麻烦——比如说我们谁都不知道明宙那边有没有向天朝游戏审批部门申报过这个项目,以及如果有的话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去申报的之类的问题。虽然纳克森公司里也设有专业的天朝法务顾问,就算真的有什么法律纠纷,我们也不一定会败诉——可是我们又何必一定要冒这样的风险呢?如果只是改个名就能规避掉一些可能会出现的麻烦的话,我想每个正常人都会做出更合理的选择。”

    车光龙低声翻译着权专务的话,刘可韦和段杉杉低头默默无语。

    再次交换了彼此的眼色之后,还是刘可韦出来表态。

    “确实如此,您说得很在理,那就改吧。”

    确定了要改名之后,刘可韦将段杉杉强行拉来列席的原因也就揭晓了,作为负责项目文案工作的策划,更改游戏名这种场合他不出现怎么行?

    “《六道传奇》怎么样?”车光龙试探着开了一个头。

    “和《六道传说》相似程度太高了吧,改了和没改有啥区别?”刘可韦摇摇头。

    车光龙撇撇嘴不说话了。

    “叫《仙侠传说》怎么样?”眨了半天眼睛后,刘可韦也提出了一个方案,“反正我们游戏主题也和仙侠差不多……”

    这一次轮到段杉杉对他嗤之以鼻了。

    “拜托,咱们和《仙剑奇侠传》有什么瓜葛吗?这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仙剑的跟风之作。”

    “跟风仙剑有啥不好啊?”刘可韦呵呵笑道,“能有仙剑一半的成功我就满足了。”

    “不不不,这还真不一样,虽然说起来都是天朝风神话的幻想题材。”段杉杉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仙剑那种比较偏向蜀山奇侠传的路数,以修仙探险为主题,虽然也有类似的六界世界观以及女娲后人等角色设定,可这些并不是仙剑故事情节的主线。而我们项目的主题实质上更偏向于六道本身的矛盾对立和利益冲突,与其说是‘仙侠’,不如说是‘神魔’。”

    《仙剑奇侠传》毫无疑问是天朝游戏爱好者心目中第一款殿堂级“本土”游戏(指华语圈,而非欧美日韩的舶来物),不管是刘可韦还是段杉杉心目中对这款旷世神作都充满了敬意。

    “除了你之外,还有几个人能把‘仙侠’和‘神魔’分得这么清楚?”刘可韦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段叔你的洁癖又发作了?只要咱们游戏实际内容不存在抄袭仙剑设定的情况,就大可问心无愧,仅仅是命名上有点儿相似不算什么问题。”

    段杉杉一时语塞,愣了几秒后嘟囔道“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叫仙侠传说,太土太俗了……”

    “那你给方案啊,其实我很喜欢‘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这八个字,你看看能不能嵌进去?”刘可韦眼珠一转,给出了另一个提议。

    “这句话典出《千字文》吧,是古代的儿童启蒙教材。前四个字其实说的是天玄地黄,玄和黄指天地各自的颜色。宇指所有空间,宙指所有时间,洪荒本指洪水和荒野,也引申为混沌之意,后四个字有人解读为‘时间和空间,都是无穷无尽的’之意,而我则更倾向于理解为‘天地间的所有一切,都来自于蒙昧混沌的初始’。”段杉杉皱眉组织着自己的表达,慢慢地解释道。

    刘可韦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管这句话是哪儿来的,也不管它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八个字听起来很酷很拽很高端大气上档次,你看看能不能用在咱们的游戏名称上?”

    两人这段对话是用中文交流的,车光龙费了老大的心思才勉强将大意翻译成韩文,饶是如此,赵理事和权专务两人也仍旧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段杉杉郁闷地喊了一声,抱着脑袋低下头去。

    “你饶了我吧,这八个字根本和我们的游戏不沾边啊!”

    “谁说没关系啊?你的剧情里不是有鲧窃息壤治水的事吗,这不就和‘洪荒’扯上关系了?而且盘古、女娲、炎、黄乃至尧、舜、禹这些角色不都是远古神话人物吗?”刘可韦今天显然是王八吃秤砣了,执意要用自己的喜好给项目打上一个烙印,“就叫洪荒什么什么吧,后面的你来想!”

    段杉杉捂着脑袋纠结了半天,最后给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那就叫《六道劫:洪荒神魔录》吧,作为副标题出现,感觉这样会好一点。”

    “我看行!”如愿以偿的刘可韦当即表示了认可,转头询问车光龙道,“车儿你觉得呢?”

    车光龙无奈地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地说:“其实我觉得叫什么都无所谓,你们觉得好就行了。”

    段杉杉将这个名字写在纸上,递给赵理事和权专务过目,并且大概解释了一遍这个名字的涵意。

    听完车光龙的翻译后,两位韩国人也没有表示异议,改名一事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接下来讨论的话题就是审批手续的申报和封闭测试的安排了。

    审批手续自然由赵理事和权专务找人负责去跑,三人行工作室这边对此一点经验和门路都没有。

    这也是当初刘可韦等人在蔡萍萍表示愿意找父亲来帮忙接手时,婉拒了对方,并表示游戏不是单纯投入资金完成研发就可以的理由之一。

    纳克森方面则根本不用为这种事担心,韩国这边都不论,就算在天朝,纳克森在申城也有一家隐性的分公司叫做提恩西提。

    因为天朝不允许境内存在纯外资的企业进入网络游戏市场,纳克森便在天朝注册成立了韩资的乐线软件公司,又由该公司与天朝某大型国企合资建立提恩西提公司,这家公司实际上就是纳克森的在华分公司,负责纳克森公司旗下大多数游戏的天朝运营。

    在天朝和韩国游戏业和游戏圈,有一个很著名的事件,那就是2001年代理《千年》、《传奇》的天朝游戏运营商繁华网络因为这几款游戏迅速崛起,成为国内游戏业巨头,并于2004年以九千多万美元(一千多亿韩元)的价格收购了这两款游戏的开发商——韩国actozsoft公司的控股权。

    这算得上是“炒股炒成股东”的类似范例吧?天朝游戏市场的规模和带来的高额利润由此可见一斑,而一开始只是转让了自己几款游戏产品的天朝代理权,结果反过来让运营商把自己的控股权给收购了的actozsoft公司,一时间也几乎成为业内和圈内的笑谈。

    前车之辙,后车可鉴。作为韩国头号游戏公司,纳克森可不打算让曾经在actozsoft公司身上发生过的事,再在自己身上经历一遍。

    因此,纳克森虽然与繁华网络也有亲密的合作关系(后者取得了前者的《泡泡堂》、《泡泡战士》等游戏产品的天朝运营权),但只限于将一些不太重视的休闲类项目而已。纳克森所重视的核心项目的天朝运营权,几乎都交给了这家提恩西提公司来负责,其中包括了《洛奇》、《跑跑卡丁车》、《反恐精英》、《洛奇英雄传》等等。

    提恩西提公司具有国企合资的背景,由它出面的话,申报审批的过程自然会比较简单。

    p.s.呀呀呀,终于写到“繁华”网络炒股炒成股东的事了……这算是中韩游戏业的大事件之一吧,跳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大致提一下就好,目的是烘托纳克森与“繁华网络”之间的合作又防备的关系。

第142章 再回申城?

    一款网络游戏研发是不是到alpha版提交之后就大功告成了呢?当然不是的,从alpha版提交到正式上线,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呢。

    为什么之前刘可韦等人私下筹建工作室的时候也好,与霞飞工作室研发二部的合作也好,包括现在与纳克森公司赵理事的合作在内,都将研发资金、人力和周期以alpha版为标准来衡量呢?

    那是因为alpha版提交之后会根据游戏的品相,面临各种不同的境遇。

    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直接有好几家运营商看中了这款项目的潜力,于是通过投标竞价之类的方式决定最终花落谁家。

    通常来说,谈妥运营合作之后,直接就有一笔数目不菲的签字费入账,这是在运营分红之外的直接收入。

    还是拿刘可韦经历过的《隋唐风云录》做为例子,明宙公司给这款游戏开出的签字费是九百万元人民币。

    《隋唐》alpha版之前的研发成本是多少呢?估计也就是二三百万左右吧,怎么都不会超过四百万。

    所以运营合作一谈妥,后续的研发资金就基本不是什么问题了。

    当然这笔签字费也不是一次性支付,通常是分为三个阶段,只有第一笔是即时无条件获得的,后两笔必须分别达成阶段目标之后才会拿到。

    这是游戏品相良好的情况,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运营商对这款游戏抱有信心的话,那么研发方就不得不面对两个艰难的选择。

    其一是砍项目,解散团队,彻底止损。

    其二则是觉得项目还有挽救的余地,于是继续投入资金进行返工大改。

    正是因为根据游戏品相的好坏,会产生以上这三种完全不同的结果,所以之前立项合作的时候都仅以alpha版为考量。alpha版之后的变数太多,必须要针对具体情况,由投资人共同讨论决定下一步如何进行,在alpha出来之前基本是没法谈的。

    顺便再说一下,三人行工作室并非纳克森全额投资的研发团队,否则游戏版权是完全归属于纳克森公司所有。纳克森愿意给谁代理就给谁代理,游戏赚钱了给多少分红也是随纳克森的心情决定。

    恰恰相反的是,纳克森在三人行工作室的股份只有49%,最然是最大股东,却没有绝对控股权,按照合同的约定,纳克森只享有按股份的分红权以及优先代理权。

    也就是说,只要其他运营商开出的价码超过纳克森的心理承受底线,那么就能获得代理权。

    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才有必要邀请天朝各路运营商加入封测,对《六道劫》进行评估。

    至于邀请游戏媒体那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在这个年代,几乎任何一款成功的商品都离不开宣传营销的作用,“酒好不怕巷子深”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游戏媒体与玩家之间的联系之紧密,通常远超游戏研发厂商和运营商,也可以深刻地影响到一大批受众对某款游戏产品的先入为主的第一认知。

    另外,在寻找游戏设计的缺陷和不足之处,以及提出有针对性的合理化建议上,游戏媒体也具有很强的专业性。

    谈到邀请天朝运营商和游戏媒体加入封测的时候,段杉杉便起身告辞了,说是抓紧时间立即去着手修改宣传材料上的游戏名称相关内容,以及配合美术部门对相关宣传图片上的文字信息进行处理……

    刘可韦和车光龙自然知道这家伙纯粹是懒得过问之后的讨论内容,倒也没说破,只是或撇嘴或苦笑地点点头,就任其自便了。

    “我们暂定邀请十到二十家大陆网游运营商,五到十家平面游戏媒体和五到十家网络游戏媒体,这个名单你们看看,有需要修改或者补充的吗?”

    权专务递过了一张打印纸,车光龙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一溜游戏公司、杂志和网站的名字,自然全都是韩文,于是小声地用中文翻译出来。

    名单列得算是很专业,规模比较大的运营商和影响比较大的游戏媒体都算是一网打尽了。不出意料的是,明宙公司显然不在名单之中。

    然而,第七个名字便是霞飞公司……

    刘可韦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尴尬的笑容:“那个,麻烦把霞飞公司删去吧。”

    “霞飞也是天朝网游十强之一吧?”权专务有点儿纳闷,“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吗?”

    与车光龙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抹苦笑,刘可韦摊摊手道:“其实我们在加入纳克森公司之前,就是与霞飞公司的研发二部合作的,后来霞飞那边把整个研发二部裁撤了……”

    这件事刘可韦倒是和赵理事提起过,不过对方显然没往心理去。此刻听到刘可韦这么一说,他也就想起来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

    其实三人行工作室与霞飞公司研发二部的合作总共也没持续多久,况且有合作关系的二部整个都被裁撤了。霞飞总部里只有董事长与行政总监两人跟三人行工作室的刘可韦、车光龙匆匆见过一面,谈完解约的事就彼此再也没有联系过。

    与明宙公司不同的是,霞飞总部那边基本没有与过去的《六道传说》现在叫做《六道劫:洪荒神魔录》的游戏产品有过什么交集,更牵扯不到版权之类的纠纷,就算真的和他们合作运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理论上来说,只要游戏品相好,能有“钱途”,大家一起赚钱有啥不好?霞飞也罢,纳克森也罢,包括三人行这几位,研发游戏或者运营游戏的根本原因之一不都是为了盈利吗?谁还能和钱过不去?

    不过毕竟是有过这么一段龃龉存在,真让他们代理这款游戏的话,刘可韦和车光龙两人都对这家公司是否会尽心尽力去运营自己这款作品缺乏信心。虽然他们还不一定能在投标竞价中胜出,可是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既然刘可韦和车光龙表示出这种顾虑,他们的想法赵理事也算可以理解,便点点头表示同事,权专务那边便在另一张同样的打印纸上很干脆地将霞飞公司的名字给划掉了。

    大陆游戏运营商那么多,明宙和霞飞虽然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大公司,可还真不是没了他们就玩不转。不说别的,与纳克森有合作关系的繁华网络,以及另外几家门户网站旗下的游戏运营部门,都不会比这两家游戏公司逊色。

    将霞飞公司剔除出名单之后,刘可韦和车光龙也没有提出其他方面的意见,于是这次alpha版相关的筹备会议就算告一段落了。

    起身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赵理事说了一句话,让刘可韦和车光龙愣在原地,表情异样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封测应该会放在提恩西提公司那边进行,与天朝的各路运营商和游戏媒体活动也方便一点。所以你们要准备一下,派几个人到申城出差一段时间。”

    挥挥手之后,赵理事喜笑颜开地与权专务一前一后离开了会议室。

    刘可韦和车光龙就愣在门口,赵理事与权专务擦身而过的时候都没有丝毫反应。

    离开了三个月,连元旦都是在首尔过的,忽然就要再一次回到天朝去了吗?而且目的地还是申城这个三人行工作室曾经狠狠地摔过一跤的地方?

    “段叔,来一下!”过了半天,刘可韦才回过神来,冲着办公室里的段杉杉招了招手,将他喊了过来。

    段杉杉正在柳随风的翻译配合下,与美术部两位原画谈论关于宣传图片上游戏名更换的问题,毕竟要从四个字变成八个字带一标点,字体、大小、位置很多细节都必须逐一作出相应的调整。听见刘可韦的招呼后,纳闷地走了过来。

    “又怎么啦?”

    刘可韦一手揽着一位,直接拽进会客室,关上门,坐下后摸出一包红双喜,乐呵呵丢了一根给段杉杉,然后美滋滋地点着了深吸一口,这才说道:“算是好事。”

    “啥好事能把你乐成这样?”段杉杉接过烟却没着急点,叼在嘴上斜睨着刘可韦问道,“难道是赵理事打算找少时来给我们代言《六道劫》?”

    刘可韦一愣,他暂时还没想到这一步呢,不耐烦地挥挥手:“那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还没到时候,就算真的找她们来代言,应该也是韩服正式上线后的事,大陆服还指不定代理权给谁呢,如果不是提恩西提,其他天朝游戏运营商找她们的可能性应该不高。”

    他这话说得一点没错,如果天朝运营权交给其他游戏运营商了,那么宣传推广这些工作就基本是以人家的想法为主,三人行这边只有配合的义务,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力。

    “那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开心?”段杉杉撇撇嘴追问道。

    “封测会放在提恩西提公司那边进行,赵理事让我们挑几个人准备一下,去申城出差几天。”车光龙用最简单的话将原因交待清楚,“大概是与各路代理商和游戏媒体的沟通联系吧。”

    段杉杉这才明白过来,想了想失笑一声:“也不奇怪,这种事确实只有我们最合适,语言没有障碍不说,对游戏的了解也没人能比我们强……”

    点着烟吸了一口,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刘可韦脸上的笑容立即不翼而飞。

    “那么,方瑶雯那边,你拖了这么久,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正式的回应了?”

第143章 绕不开的话题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需要给她什么回应吗?”

    刘可韦眨着眼睛开始装傻,段杉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数十秒后,刘可韦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然后忿忿不平地推了段杉杉一把。

    “干嘛啊干嘛啊,她也没向我告白过,我有必要特意跑去当面拒绝人家吗?再说这是我的私事吧,段叔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啊?”

    无奈地低头叹了一口气,段杉杉挠着脑门开口道:“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那姑娘对你有意思。虽然没有正式告白过,可是人家从我这里要走了你的电话号码,还曾经主动跑到张江来找你去吃饭。结果还撞上你心情烦躁的时候,直接给人家给骂得哭着跑掉了……”

    “呀,段叔你怎么能擅自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别人呢?难怪我说她上哪儿弄来的我的号码!”刘可韦一直没想明白自己啥时候和方瑶雯交换过手机号码了,之前还纳闷呢,现在段杉杉不打自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被眼前这位大叔给卖了一回,“段叔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啊!”

    眼见两人牵扯不清地争了起来,这一回轮到车光龙摇摇头叹口气,丢下一句话之后,无奈地起身离开会客室。

    “您两位慢慢协商吧,我就不在这里享受二手烟了。”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人家那么漂亮一个小姑娘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要是不给她说不定当面得罪了她,回过头来你丫还得埋怨我。而且你们又不是不认识,见了三面了都,一起去过周庄一起游过泳还一起唱过卡拉ok来着。你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夸她是美女,主动要求介绍,难道你已经忘了?我告诉她你的电话号码,也算是响应了你的要求吧?反过来你还给我倒打一耙?”

    只要剔除了宅男的怯场因素,对着的是熟悉的朋友,段杉杉的口才也还蛮不错,此刻至少在气势上已经完全压制了对方。

    “我那时就是随口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被抓住了痛脚的刘可韦嗓门一下子就弱了三分。

    段杉杉也没有打算在这个跑偏的话题上穷追不放,手机号码的事就算揭过不提,他尝试着将讨论方向导回正轨:“别歪楼了,我就问你,方瑶雯那姑娘对你有意思,你承认不承认这一点?不用跟我说废话,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

    两个聪明人面对面坐在这儿,刘可韦真要一味装傻下去的话,要么是恶意卖萌,要么就是侮辱彼此的智商。

    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刘可韦想要的结果,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了一声:“嗯,我承认。”

    段杉杉和刘可韦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天,忽然忍不住一拳捣在对方肩膀上。

    “你丫都知道人家对你有意思,你还不给人家一个明确一点的回应?你打算这样吊着那姑娘多久?喜欢还是不喜欢就那么难决定吗?知道不知道我现在都不敢开q了!每次一上线蔡萍萍那边准是给我发来一堆抱怨她和谴责你的消息!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复她!”

    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够让段杉杉负担的,刘可韦纵然是自己的哥们,可自己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要过问他的私生活以及和另外一个异性的感情纠葛,自己又不是事儿妈!那家伙和谁好不和谁好,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车光龙和若樱好了半年多,一边同样是哥们,另一边也算是自己的好朋友,比起只见过聊聊三四面的方瑶雯来说熟悉多了,可是自己除了偶尔调侃他们两句之外,自己啥时候过问了那两人的私人关系?

    段杉杉自诩是个喜欢讲道理有原则的人,可问题是,蔡萍萍和他完全不一样,只要她认定了的事,什么道理什么原则,都能被她嗤之以鼻地踹到一边去。

    这也是他和蔡萍萍相处时,三天两头就闹得不欢而散的根本原因吧。两人的三观根本不在一个位面上。哪怕彼此都有默契,觉得对方至少算是一个不错的朋友,真凑到一块却根本无法和平共处。

    比如两人现在面对的这个绕不开的话题——刘可韦和方瑶雯之间的关系,照着段杉杉的意思是我哥们和你闺蜜,又不是我和你本人,他俩处得到底怎样,需要我们去多管闲事吗?然而蔡萍萍的想法就是——我闺蜜这么漂亮身材又好又有气质外语还一级棒!这么好姑娘你那哥们打着灯笼上哪儿找去?不知道你哥们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被我闺蜜看上。结果他还不主动一点,态度反而若即若离的,甚至那回还无故乱发脾气把我们雯雯给骂哭了!你哥们就是个混蛋啊!

    好吧,就算你说的都对,可那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别说我没法强制刘可韦干什么,就算我能,我也没理由去这么做啊!又不是刘可韦追到你闺蜜后,玩弄了人家的感情或**或感情和**,再一脚把她给踢开。于情于理,刘可韦都没啥称得上过失的地方,只不过是有点装傻充愣不主动不积极而已,你能让我怎么着?

    然则段杉杉也是被蔡萍萍烦得真没有办法了,来韩国这三个月里,那丫头有事没事就在q上唠唠叨叨发一堆留言过来,看起来态度比刘可韦和方瑶雯这两个当事人还要积极主动似的,搞得段杉杉几次三番想要把她拖入黑名单。可再一想自己表妹、小姨乃至老妈在内,蔡萍萍都能说得上话,真要做得太绝了被她告上一状,自己回家都不得安生。

    毕竟在两家家长的眼中,自己和她应该还处于“交往”状态呢。

    所以他这也算是没办法了,只能违心地来逼刘可韦痛痛快快表个态,您就别再拖下去了好吗?

    “我没回应那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纠结半天之后,刘可韦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说出一句实话。

    “你对她到底有没有感觉?”段杉杉无可奈何地开始充当爱情顾问的角色。

    这满满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自己还没正儿八经的谈过一次恋爱呢,而眼前这个家伙就自己所知,至少在鹭城的时候,就曾经和他当时所在公司的前台妹纸有过一段故事……还是在竞争中击败了他那位老搭档曹恭的前提下。

    现在竟然要我这个素人给他这个过来者当狗头军师?这一定是命运之神最恶意的捉弄吧!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刘可韦叼着烟往椅子的靠背上一倒,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也试着开始回忆脑海里关于那位申城女孩的经历,以此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这是第一印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毕竟接触的机会不多,除了过目难忘的外貌之外,对这位姑娘还真没有什么比较深入的认知啊。

    勉强要说的话,那就是刚开始的时候似乎挺骄傲,还管自己叫“边走边吃的小瘪三”,然后又说当时霞飞二部所在的张江是“基本不去的乡下地方”。

    而且当时她看着三人行这边几个男性的目光,都似乎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可能也就是对待同样作为美女的若樱时,她才会稍微热情一点。

    然则这样一位眼高于顶的姑娘,对自己态度怎么就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据说,是那次去唱歌的时候,被你那首《一天到晚游泳的鱼》给征服的。”段杉杉撇撇嘴道,“说起来我也承认你这首歌确实唱得很好,可是就这么喜欢上你,我觉得那姑娘多半也只是一时冲动吧。或者说,其实她也算是你的音饭?”

    听着段杉杉忽然开口,刘可韦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自己刚才在思考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疑问给说出来了。

    然而等段杉杉说到最后时,刘可韦忍不住就笑喷了,一口烟呛在喉咙里,咳了老半天才平息下来。

    “音饭?你当我是专业歌手呢!不就是大家在练歌房里随便唱着玩玩而已,这也能扯到音饭的程度,段叔你真是开玩笑……”刘可韦苦笑着掐灭了烟头,摇头叹息道。

    段杉杉一脸正色地反驳道:“还真不是开玩笑,《大海》和《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张雨生这两首歌,你都唱得很好,这是听过的人的公论。要是湘视去年的快男你有参加的话,唱这两首歌说不定还能拿个名次,没准你现在就真是专业歌手了。”

    这回,轮到刘可韦哭笑不得地给了段杉杉一拳。

    “以前在俱乐部少年队里训练的时候,我倒是有憧憬过将来当个球星!至于歌手什么的,我长这么大还没从没想过。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咱们项目做出来,给许主策、明宙和霞飞那些曾经看低过我们的人瞧一瞧,错的是他们,不是咱们。”

    “那么,方瑶雯那边……”

    “我只能这样说,我并不排斥和她接触,但是也没觉得有很强烈的‘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念头。如果相处的机会多些,或许能走到一起,但也只是或许而已。现在还说不到那一步。”刘可韦挥挥手打断了段杉杉的追问,“都是男人我也不瞒你,说句实话,如果她是个酒吧之类场合偶遇的美女,只是**不用考虑责任之类的问题,我可能真的会动心。可惜她是你朋友的闺蜜,我可不想因为一个还没到非她不可程度的女孩,影响到我和哥们之间的关系。”

    迟疑了一会,刘可韦苦笑着说了最后一句。

    “不过你放心,这次去申城我会单独找她出来聊聊,把事情说清楚,这样总可以了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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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的春末,一位游戏龄逾二十年的骨灰级玩家宅男大叔,一位痴迷于少女时代的游戏策划,还有一位质朴踏实的朝鲜族程序员,在一家游戏研发公司里成为了同事兼舍友。 品尝过过被上司排挤打压的冷遇,经历过团队解散的挫折,体验过心血付诸东流的失败,三人最终携手东山再起,以游戏研发为,实娱乐三人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娱乐三人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娱乐三人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