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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段思阙     娱乐三人行txt下载     娱乐三人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8章 如梦幻泡影

    一见钟情这种事,宅胖子既相信,也不相信。

    高三那年,他偶然看到教室楼下一位女生,穿着简单的白色短袖衬衫,黑色的褶子短裙,蹦蹦跳跳地跑进教学楼。

    同样是并不特别漂亮,但又挑不出任何缺憾的感觉。

    就是在无意识中凝望着那个律动的身影时,他感到了内心的悸动。

    那时候他还既不宅,也不是胖子……

    他得知她是寄宿生,家在市区附近一个小镇的汽车改装厂。于是作为走读生的他,以安心读书为理由说服了自己的父母向学校申请寄宿。

    每次去学校的食堂,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梭巡。每当发现她的身影,都会觉得莫名的喜悦开心。

    她每周都要搭乘厂车往返于家庭和校园。

    有一个周日的下午,他忽然心血来潮一个人跑去汽车站,坐上最近一班开往那个小镇的巴士,前往那间改装厂,漫无目的地在厂里四处闲逛。

    原来这就是她生活的地方,她也许走过这条小路?她是否坐过这把石椅?她可曾在那个游泳馆里?她有没有对那间电影院的银幕专注地凝望?

    他信马由缰地漫步,每一件设施每一幢建筑物都会引发关于她的联想。

    直到忽然间看见她从附近宿舍楼一楼某间屋子里推门走出来,并且她同时也看到了他。

    两人傻傻地彼此相望,时间在这里定格了两三秒那么长。

    她一定也认出了他,一个总是默默地微笑注视着她的学长。

    然后她笑着低头,转身跑回了屋子,重重地关上了门。

    他也笑了,找了一条稍远的石椅,坐下来不再徘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走出门,手里拿着羽毛球和球拍。然后另一个女孩也出现了,他也认识,是她的同学兼邻居,也和他一样是校学生会文学社的成员。

    两个女孩开心地玩着羽毛球,欢声笑语不断地传来,应该是故意吧?她始终没有向他的方向望一眼。

    傍晚的时候,她背着书包走出了家门,此时她终于向他看了看。

    她咬着牙,嘟着嘴,鼓着腮帮子,就这样瞪他一眼,做出一副很生气很生气的模样。然后忽然就捂嘴笑了笑,转身蹦蹦跳跳地跑了。

    他轻轻用口哨吹着最喜欢的歌曲,谭咏麟的《杨花》,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虽然他最喜欢的歌手是郑智化,但最喜欢的歌曲,却是一直都是这一首。

    “人的心在江湖容易老

    也许梦想失去的太早

    又有生不由己的苦恼

    旧情难忘当夜雨潇潇

    有些爱在流光中变了

    想起几分当年她的好

    无息无声岁月已过了

    人在风尘中何处能寻找

    多少浮世男女身随情海波浪飘

    好像杨花顺着风招摇

    为爱痴痴的笑把情狠狠的燃烧

    地大天大无处可逃

    人的心在江湖容易老

    也去梦想失去的太早

    又有生不由己的苦恼

    旧情难忘当夜雨潇潇

    有些爱在流光中变了

    想起几分当年她的好

    无息无声岁月已过了

    人在风尘中何处能寻找

    寂寞的风慢慢吹

    吹杨花四散飞

    冷语流言但愿听不到

    无情的风轻轻吹

    吹落扬花四散飞

    前尘往事烟散云消

    寂寞的风慢慢吹

    吹杨花四散飞

    冷语流言但愿听不到

    无情的风轻轻吹

    吹落扬花四散飞

    前尘往事烟散云消

    我看杨花多寂寞

    杨花看我又如何又如何”

    就这样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走着,看着她上了厂车,慢慢地跟上去,找个车尾的角落坐下来,注视着她的背影。

    厂车的发动机因为天气寒冷而无法启动,司机扛着手摇柄下车了,但是摇了十分钟都没动静,于是又找了一群人来推车在厂里绕圈跑。

    他开心地笑了,今天真的没白来,否则都不知道她的世界里有这么多欢乐。

    一直到厂车在学校门口停下来,他们下车走回各自的宿舍楼,他和她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一个字,可他还是觉得很惬意很满足。

    那天以后,每次遇见她,他都会喊声她的名字就像熟悉的朋友那样打招呼,她的反应则总是偏着脑袋看看他,然后笑着点点头擦肩而过。

    有一次下晚自习,他看到她在前面走着,周围没有什么人,于是喊住了她。

    她还是偏着脑袋看着他,好奇地问有什么事吗?

    他问你有空吗?只是想找个人一起散散步聊聊天。

    她犹疑了一下,看着他的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里映着皎洁的月光。

    他叹口气低下头说,没关系,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意外的是,她竟然也低下头叹口气,轻轻说了一声好吧。

    然后他们就并肩漫步,在一个绝不浪漫也不旖旎的地方。

    学校操场的环形跑道上。

    他找话题,她静静地聆听,偶尔插上一两句。一开始聊的是彼此都认识的老师和同学,她的班主任曾教过他语文;她的同桌闺蜜和他是世交;还有前面提到过那位,她的同学兼邻居和他都是校文学社的成员……

    然后话题就慢慢地变多了,他和她的同学都很投入的校内足球比赛;他在文学社里主编的校刊;他喜欢的小说和动漫……

    走累了就停下来,坐在草地上歇一歇,月光很美,静静地照在他们的身上。

    一个小时以后,熄灯之前,他送她回到宿舍楼下。

    从那以后,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找她在校园里散步,但是始终小心翼翼地没有挑明什么。

    因为他知道她太小,还在读初三。

    直到临近毕业,最后一次逛操场的时候,他才认真地告诉她,他喜欢她。

    她的表情没有意外和惊讶,咬着嘴角不说话。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她不想在高考前谈恋爱,这件事能不能三年之后再说?

    他点头答应了,离开了他和她的中学。

    三年以后,他再次来到她的面前时,她低头回避着他的目光。

    她说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她提到的那个名字,他也认识。是她的班长,他们那一届的学生会主席,市领导家的公子,一个家境优渥、品学兼优的孩子。

    多么完美,除了略微近视,戴着一副眼镜之外,他找不到那个男生的任何缺点。

    完美得令他无话可说,只能就此转身离去。

    她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很幸福吧?

    又过了四年,他的小说出版了,他在校友网站找到她的联系方式。

    他前往省城,约她出来喝杯茶,将样书送给她一本。

    她说他们要结婚了,之后会在深圳定居。

    她笑得很幸福,一如他四年之前预料的那样。

    那是他和她最后一次见面。

    他甚至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初恋,毕竟他和她连手都没有牵过,毕竟直到最后才有一个没有回应的告白。

    十五年来,他认识了很多别的漂亮女孩,却再没有过心灵悸动的体验。

    甚至他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将梦里的遭遇当作真实的经历。

    所以他既相信一见钟情,却也常常表示怀疑。

    后来他慢慢变宅,渐渐成了一个胖子。

    宅胖子端着冰卡普西诺,愣愣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短短的几分钟,很多他刻意地封印了的回忆就这样一件一件地从心底浮起。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宅胖子无意识地念叨着。

    身边的刘可韦转头问道:“你在说什么?”

    宅胖子勉强一笑:“没什么,随口念了一句《金刚经》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好好的念什么经啊?”刘可韦表示不满,“从进门起就一直不说话,平常你不是这样呀?难道故意在若樱面前装斯文?”

    若樱瞪着老刘,抬手拍了他一下:“干嘛扯我啊?”

    车光龙也表情诧异地看过来说:“老段你是有点不对劲,昨天我心情不好,今天轮到你啦?”

    “你们想太多了!”宅胖子嘴硬道,“只是忽然想到主线大纲的事走神了,真的没什么。”

    “这是下班时间啊,你不用那么替公司卖命吧?”若樱随口说了句,然后转头看着车光龙,“小车你昨天为啥心情不好?”

    “是一个朋友的忌日。”车光龙只说了一句话,然后转移话题,“明天不用上班,你们有啥打算么?”

    另三人一起摇头。

    “我想去河坊街逛逛,听同事说好几次了,好像是杭州的名胜。你们要一起去吗?”车光龙拨弄着冷饮杯的吸管,随口问道。

    “我去过,是挺不错的,来杭州应该要去看一看。”若樱表示赞同,“如果你们要去我可以当导游!”

    刘可韦笑嘻嘻道:“那导游妹纸先给我们介绍下那儿都有啥好么?”

    “那是一条古街,据说是宋朝时就有的,不过现在保存下来的基本都是明清时代的建筑。”若樱毫不含糊地张嘴就来,“那里有很多特色店铺,还有很多风味小吃。你们要不要去?”

    宅胖子无可无不可地说:“我无所谓,你们要去我就陪你们去好了。我是宅男你们都知道,2003年我在bj呆了半年多,就住在故宫后面的沙滩北街,步行到**广场只要五分钟,可是故宫我就从来没进去过。”

    若樱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难道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宅胖子耸耸肩道:“不好意思,没有炫耀的想法,单纯地陈述一下事实。总之你们要是去的话,我也去就是了。”

    若樱转头问刘可韦道:“你呢,去不去?”

    刘可韦眼珠一转,露出一副诡异的笑容。

    “我可以陪你们去河坊街,但是你们能不能也陪我去sh看一场演唱会呢?”

第9章 亚洲首巡是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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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演唱会?”

    “亚洲首巡演唱会。”

    “到底什么演唱会,说人话。”

    “少女时代亚洲首次巡回演唱会。”

    宅胖子和刘可韦一问一答结束后,宅胖子以手捂额做出一个“我就知道他会这样”的表情定格了。

    “去不去呢?”刘可韦暂时放弃了说服宅胖子,转而面对车光龙和若樱殷切地问道,“这可是少女时代第一次来中国开演唱会啊,错过机会下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我算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热衷缠着我学韩语了,”车光龙嘟囔着说,“瞧你学的那些话,全都是给她们准备的应援语吧?”

    刘可韦大大咧咧地“昂”了一声。

    “会请嘉宾吗?金钟国会不会来?”若樱露出了一些期待的表情。

    刘可韦摇摇头道:“嘉宾肯定有,不过多半都是和少女时代同公司的idol,金钟国不太可能来。”

    “那我就不想去了。”若樱明显地很失望,“我是女生,所以对女团没兴趣!”

    刘可韦企图挽回道:“虽然不太可能有金钟国,但是superjunior和shinee里很可能有人会来喔!”

    若樱顽固地摇头。

    “你那么喜欢金钟国吗?”车光龙一愣。

    若樱坚决地点头。

    “好吧,我不勉强你。”刘可韦转头望向车光龙,“车儿你必须陪我一起去,我需要你给我当翻译!”

    车光龙想了想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至少再找一个人。否则就我们两个跑去上海看演唱会的话,容易传绯闻被别人误会。”

    于是刘可韦一脸期待地看着宅胖子:“就看你了段叔,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掉链子!”

    宅胖子一脸纠结道:“这可不是河坊街啊,如果是杭·州·市内,你们说要去我就去了。”

    “死胖子你到底去不去?”刘可韦恶狠狠地威胁道,“不去就绝交!”

    宅胖子瞪着他,半响点点头说:“那好吧卷毛,我给你一个机会。”

    “怎么说?”刘可韦不耐烦地追问。

    “你说去听演唱会,ok。”宅胖子扬起下巴道,“既然如此,你要是能从少女时代里找出一首我喜欢的歌,我就和你们一起去。听好了,一首就可以,这样总不能说我难为你了吧?如果你找不出来,也没脸让我去听没有一首我喜欢的歌曲的演唱会吧?”

    “ok,so_easy!”刘可韦打了个响指,然后掏出了他的手机开始播放音乐。

    “a-ha!listen_boy

    my_first_love_story

    my_angel

    i’ma_girl

    my_sunshine

    oh_oh_let’sgo

    那么那么帅,眼睛眼睛那么闪耀

    无法呼吸颤动着

    gee_gee_gee_gee_baby_baby_baby

    gee_gee_gee_gee_baby_baby_baby

    ……”

    刘可韦拿着手机随着音乐嘚瑟摇摆,得意地斜睨着宅胖子:“《gee》!少女时代最著名的歌,音乐银行最高纪录的九连冠,怎么样?好听吧!你敢说不好听我咬死你!”

    “好听。”宅胖子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不过又怎样呢?我不喜欢,听起来太幼稚了。”

    刘可韦脸色立刻撂下,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然后他找了找,又换了一首歌。

    “说出你的愿望

    说出在你心里的小小梦想

    想想你心中的理想型

    然后看我,我是你的genie

    你的梦,你的genie

    坐着梦想之车奔跑

    你坐在我旁边

    随着我的牵引都扔掉吧

    可能使我的心更爆炸

    可能随风飘走

    但这一瞬间是世界是你的

    是的,我爱你,一直坚信

    想把梦想和热情都给你

    ……”

    “《说出你的愿望》!这首歌不幼稚了吧?”刘可韦摇晃着手指,“成熟!性感!火辣!而且还是很好听!”

    “确实成熟、性感、火辣,而且很好听。”宅胖子仍旧是面无表情,“可是我还是不喜欢,怎么办呢?太激烈了,我老人家吃不消,会听出心脏病来的!”

    刘可韦咬牙切齿地做了个“算你狠”的表情,想了半天又换了一首。

    “我想给你的时间的,

    但闭上眼睛,感觉到你的心,你的眼神

    不要等特殊的奇迹在我们眼前的路

    未知的未来和墙改不放弃

    不变的爱,让我受伤的心

    视线中是不需要停止的时间

    爱你这样的感觉他徘徊的结束

    这个世界中的重复悲伤的再见

    许多未知的路中微弱的光,我追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再次重逢的世界奇迹

    特别不要等我们眼前的路

    ……”

    “《再次重逢的世界》!这首歌节奏不激烈了吧?”刘可韦索性伸手握住了宅胖子的脖子用力摇晃,“少女时代的出道曲,甜美!清新!而且同样很好听!”

    “确实甜美、清新、很好听。”宅胖子挣脱了刘可韦的手,“可是你不觉得它很像日本卡通风格的歌曲吗?放到十多年前我也许会喜欢,就像鮎川麻弥的《z·超越时刻》,可是拜托,我已经过三十岁了!你指望我喜欢听这种歌?”

    “段叔你是不是故意耍我?”刘可韦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三首歌你都说好听,可又都说不喜欢,你到底是有多挑剔多苛刻啊!”

    宅胖子摇摇头道:“我喜欢谁的歌你不是不知道,郑智化啊!忧伤、深沉、颓废才是我的审美取向,你看看你挑的这几首,哪一首能沾得上一点边?这可不是我故意耍你,而是我真的帮不了你。”

    刘可韦郁闷地深吸一口气,勉强平静下来,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

    “段叔你确认一下,车儿和若樱也做个见证。”刘可韦拍拍手,“是不是只要我找出一首忧伤、深沉、颓废、好听的歌曲,并且演唱者是少女时代的,你就答应陪我们去看演唱会?”

    宅胖子不以为意地说好啊,车光龙和若樱也起哄地答应下来。

    刘可韦十分用力地点点头:“接下来这首歌,就这一首歌,绝对会震到你的,段叔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他再次在手机上换了首歌。

    然而,这一次与之前的情况绝对不同,仅仅是听到钢琴前奏,宅胖子脸上的微笑就消失了,而当蕴含着饱满哀伤的女声一出来,他立刻睁大了眼睛,换上了一副专注聆听的表情。

    “如果我走近

    我走近你

    你会怎么想

    我没有勇气

    如果你离去

    你离我而去

    我该如何跟你告别

    不由得害怕

    我太傻

    只能远远的望着你

    因为你的心不一定接受我

    所以

    害怕距离越来越远

    真的太傻

    说不出我爱你

    因为害怕相遇之后,等待的痛苦

    害怕悲伤的日子

    如果你走近

    你走近我

    我不敢告诉你

    我不知所错

    我太傻

    只能远远的望着你

    因为你的心不一定接受我

    所以

    害怕距离越来越远

    真的太傻

    说不出我爱你

    因为害怕相遇之后,等待的痛苦

    害怕悲伤的日子

    我太傻

    说不出我爱你

    因为害怕相遇之后,等待的痛苦

    害怕悲伤的日子”

    从头到尾,宅胖子保持着专注聆听的神态,完整地听完了整首歌。

    刘可韦得意地在胸前架着双手,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开口道:“你觉得如何,段叔?”

    “很好听。”宅胖子疑惑地点点头,“我也很喜欢。可是和之前那几首完全不同的风格,而且从头到尾我只听到了一个声音,你确定这首歌真的是少女时代唱的?”

    “这首歌名叫《如果》,是电视连续剧《快刀洪吉童》的插曲,演唱者是少女时代队长泰妍,这是她的成名曲,她演绎这首歌的时候,还不到十九岁,然而这首歌却比连续剧本身还更出名。怎么样,段叔你服了没有?”刘可韦欠揍地满脸坏笑着。

    宅胖子点点头道:“好吧,愿赌服输,我没话可说,答应你就是了。”

    “哦耶!”刘可韦兴奋地要和车光龙、若樱击掌祝贺,两人都没好气地不回应。

    然而刘可韦正在兴头上,一点失落的情绪都没有:“那就这样说定了喔!演唱会的时间是下下周周六的十九点三十分,我们下午去,晚上或者周日早上回来。你们记得都腾出时间不要安排活动!”

    宅胖子与车光龙点头同意。

    “还有,我们买什么票?一共分四档,分别是四百八十元、六百八十元、八百八十元和一千二百八十元。”刘可韦还沉浸在兴奋中不能自拔,“回头我就去网上订票。”

    “我都无所谓,”车光龙耸耸肩,“反正我不饭她们,不过这个票价有点黑啊!好像比四大天王什么的都贵吧?”

    “哪儿黑了啊,人家可是九个人!”刘可韦抗议道,“剧院、公司、经纪人都有提成的,然后再分到每个人头上能有多少?这次亚洲首巡一共七场,韩国四场台湾两场大陆就这一场,很明显没什么赚头。”

    “又没说你黑你那么紧张干嘛!”车光龙嘟囔了一句。

    “我也随便啦,”宅胖子耸肩道,“说不定一辈子就去这一场,钱多钱少也无所谓了。”

    “ok,既然你们都这么爽快,那么来回火车票和打车费我负责报销好了。”刘可韦咧开大嘴笑道,“毕竟你们都是陪我去看的,先谢了啊!”

    喝完饮料结账离开时,宅胖子又看到了那位女孩。

    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她立即偏头转开目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第10章 河坊街

    周六上午,宅胖子没有意外地睡了懒觉。

    从九点到十点半,若樱至少敲过了三四次门,他硬是将被子拉上蒙头大睡。

    好像期间还有谁过来推了推他,像是车光龙的声音?

    直到睡饱了才起身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着周围。

    另外一张床上,蓬头垢面的刘可韦和他差不多的状态,倚着墙半梦半醒地。

    车光龙的床铺倒是早就整理好了,床单拉平没有一点皱褶,被子叠得方方正正,上面放着枕头。

    “早!”宅胖子无精打采地对刘可韦说道。

    “安扭!”刘可韦也是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宅胖子操起床下的拖鞋做欲丢状:“说人话!”

    “呐,”刘可韦点点头,“最颂哈密达,阿尼哈塞哟!”

    宅胖子手里的拖鞋朝刘可韦的方向飞了过去,砸在刘可韦的床前。

    刘可韦嘿嘿地笑着,伸手用力揉着双眼。

    “我是让你说人话,不是让你说敬语!”宅胖子起身捡回拖鞋,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整理床铺,“你都已经走火入魔了!”

    昨晚躺在床上的时候,刘可韦又缠着车光龙学了一个多小时的韩语,吵得宅胖子一直没睡着。现在连他都能听懂几句了,甚至还能分辨敬语和非敬语。

    刘可韦反驳道:“韩语就不是人话了?”

    “洋鬼子的话,可不是鬼话么?”宅胖子没好气地说,“韩国人也算洋鬼子,虽然和咱们天朝人长得差不多。”

    “你个沉迷高达和第六天魔王online的死宅,有脸和我说洋鬼子和天朝?”刘可韦对宅胖子嗤之以鼻,“你自己的立场也没比我好多少吧?”

    “那你还真说错了,我绝不哈日。”宅胖子平静地说,“如果国产动画和游戏比日本的好,我绝对会尽一切力量去支持!问题是我们自己做的不够好不是么?而你呢?两岸三地那么多优秀的歌手艺人,非要痴迷一个韩国女团,甚至还为了她们去特意学韩语。”

    刘可韦道:“要你管!我不信你一句日语都不会!小心哪天你露出几句给我听到,我喷死你!”

    宅胖子尴尬心虚地摸摸鼻子,他还真会几句日语,卡通看多了的宅男有几个是一句日语都听不懂的?何况他还看过几部大河剧……不过他倒是真的从没专门去学过日语,纯粹是看字幕时一点一点累积下来的。

    “那也不用这样刻意去学啊!”宅胖子说道,“又不用去考试,慢慢来不好么?”

    “还有半个月就能见到允儿她们了,”刘可韦挠挠头,“不抓紧时间学几句,到时候可来不及。”

    “见到?人家站在台上,你在台下,这样也能算是见到?”宅胖子吐槽道,“而且你又没机会和人家搭上话,学那么认真干嘛?”

    “如果什么事你都能预见到的话,世界上就没有意外这一说了。”刘可韦狡辩道,“一切皆有可能,但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宅胖子没好气地离开屋子,前往洗手间洗漱。

    这套公寓有两个洗手间,若樱她们住的主卧里有一间,还有一间在客厅边上,算是男性专用的。

    走进客厅就看见车光龙和若樱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宅胖子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随口说道:“你们两个起得真早,不过大周末早上扰人清梦很过分啊!”

    若樱不满地皱眉说:“早上?都快到中午了啊!不是说好去河坊街的吗?”

    “我又没说不去,下午去也来得及吧?”宅胖子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洗手间。

    身后传来若樱的抱怨声,宅胖子就当没听见了。

    没多久,刘可韦也挤进了洗手间开始拾缀。

    折腾完之后,四人出门打车前往河坊街。

    下车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一座高大的赭色牌楼上,写着“清河坊”三个大字。

    四人站在牌楼下东张西望。

    “这是宋朝的古迹吗?”刘可韦仰头望去,随口问道。

    宅胖子嗤笑了一声,摇头道:“肯定不是。”

    “明朝的?”刘可韦追问。

    宅胖子道:“也不是”

    “不会是清朝的吧?那就没多久了……”刘可韦有些遗憾地说。

    “很遗憾还不是,”宅胖子吐槽道,“你到底有多缺乏常识啊,这三个字是从左到右的顺序,明显不是古迹!连‘仿古’都算不上的。”

    “卧槽我又不是读历史的我要知道这些干嘛?”刘可韦道。

    宅胖子耸耸肩:“我也不是读历史的,这是常识。”

    “你们两个不饿吗?”车光龙打了个圆场,“先找个馆子解决肚子问题吧,吃完我们再慢慢逛。”

    “别去餐馆了。”若樱提议道,“这里有条街全是各色小吃,我带你们去。”

    那条小吃街还真是热闹,摊位也很多,游人只能在狭窄的走道上接踵摩肩地拥堵着。

    逛了一圈下来没走多远,倒是花了不少时间。

    每人都拿着好几份自己感兴趣的小吃,好容易找到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其实这些小吃的味道还真不怎么样,更多人图的是好玩而已。

    毕竟要供应这么多的游客,那有可能精工细作地烹饪?

    摊主们都一锅接一锅一碗接一碗地忙个不停,只不过是机械化流水式的劳作罢了。

    好在四人来这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吃,左右混个肚儿圆,也就不用太挑剔。

    吃完东西后,四人便在景区步行街上溜达起来。

    这条街上道路两边都是以两层左右的木结构仿古建筑为主。

    茶庄、药铺、饰品摊、出售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的杂货店……

    刘可韦兴致勃勃地拉着车光龙挨家店面都进去转一转,不停地问他这个韩语怎么说那个韩语怎么说。

    车光龙的表情那叫一个无奈啊,宅胖子全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

    若樱插不进车光龙和刘可韦的对话里,便走在宅胖子的身边。

    “你看起来不太喜欢这儿?”若樱问道。

    宅胖子点点头:“不是不太喜欢,只是没兴趣而已。”

    “为什么呢?”若樱问,“我虽然来过好几次了,可还是觉得这里挺好玩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这些古建筑和穿着古代服装的伙计……”

    “我只是觉得比较假而已,”宅胖子耸耸肩,“有点像无锡那几个影视基地,三国城水浒城什么的,都是后人为了商业目的而弄出来的,还不如紫禁城故宫呢。”

    “那你为啥不进故宫玩,那总是真的了吧?”若樱追问道。

    宅胖子尴尬地摸摸鼻子:“说实话是因为那里全面禁烟,进去转一圈要好几小时呢我估计我憋不住。”

    若樱嗔道:“你还好意思说!就不能戒掉吗?抽烟又不是什么好事!”

    宅胖子耸耸肩,不想聊这个话题,不知什么时候车光龙和刘可韦凑了过来。

    “其实我也不想再抽了,段叔我们一起戒掉吧?”车光龙插话道,然后转头看看刘可韦,“老刘你说呢?”

    “我戒过啊,那时候每天才抽几根。”刘可韦皱眉道,“结果越戒越抽得凶,好像每次戒烟后烟瘾都会变得更大。”

    “你那也叫戒烟?”若樱不屑地鄙夷道,“只是间隔的时间憋长了一点吧?”

    “随你怎么说。”刘可韦呵呵讪笑着。

    宅胖子淡淡地解释了一句:“我写东西的时候,没烟就会很不自在,玩游戏的时候也一样。”

    车光龙想了想,从兜里摸出烟和火机塞给宅胖子:“那你们继续抽吧,反正我是决定要戒了。”

    “不会吧,你玩真的?”刘可韦笑问道。

    宅胖子看看车光龙,再看看若樱,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地将烟和火机揣进兜里。

    逛了一圈出来,四人没买几件纪念品。

    刘可韦和车光龙一人买了一个钱包,刘可韦那个是切·格瓦拉的头像,车光龙那个是雷锋的,背景还写着**题词的“向雷锋同志学习”。

    若樱已经来过好几次了,估计就算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也早就买过了。

    宅胖子则对这些纪念品基本没兴趣。

    看看天色不早,他们打了辆车回滨江。

    差不多该是晚餐的饭点,四人在车上开始讨论起去哪里吃饭。

    “就去昨天那家店吧,不是说有披萨吗?我还没吃过披萨。”宅胖子忽然插了一句。

    于是的士在必胜客门口停下。

    宅胖子稍微走快几步,第一个进了店门,一眼便看见昨天那位女孩,正在低头清理一张餐桌。他不动声色地在女孩附近的空位坐下,车光龙、刘可韦和若樱也先后随着他入座。

    女孩清理完那张餐桌,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伸手虚拦了一下示意。

    “您好,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依旧是微微躬身、亲切的微笑、很轻柔但是很好听的声音,说的话也和昨天完全一样。

    在若樱的推荐下,主食点了个至尊海鲜披萨,小吃若干。

    宅胖子偷偷瞟了一眼女孩。

    他确认了,自己就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看见她。

    而仅仅只是视野里出现她的身影轮廓,心里便会莫名地欣喜。

    点餐的最后,女孩开始依次询问各人需要什么饮品。

    宅胖子忽然注意到,在女孩制服的胸前,别着一只小小的工作牌,上面似乎写着一个名字……

    字体很小,不凑近很难看得清楚,好像是两个字。

    他眯起眼睛竭力地辨认着。

    米……虹……?这就是她的名字吗?

    “请问先生,您需要喝什么?”女孩对着他说道。

    宅胖子随口回答:“和昨天一样就行了。”

    女孩微微点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周围三个人全都笑歪了。

    “谁会记得你昨天点的是什么啊!”若樱捂着嘴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了两条弧线。

第11章 公司的圈子

    “好吧,还是给我一杯冰的卡普西诺。”

    宅胖子以手捂额露出一丝苦笑。

    他怎么会一厢情愿的认为,女孩一定会记得只在昨天见过一面的他?甚至还能记得住昨天他点的是什么饮品?

    必胜客生意这么好,现在进店点餐的人都已经开始要排队了。

    人家一天要接待多少位顾客?哪有可能把每个人都记下来?

    倒是自己无意识中就暴露了太自我太把自己当作一回事的心态了啊。

    “段叔你是在以这种方式吸引美女的注意力吗?”若樱促狭地问,“真看不出来啊。”

    宅胖子扫了一眼低头记录点餐单的米虹,女孩的脸又变红了。

    “啊,哪里哪里,我只是懒得再去看菜单而已。”宅胖子讷讷地解释着,“一时没想太多,所以就顺口那样说了。”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身边的刘可韦可恶地补上一刀。

    宅胖子闭上嘴不说话了,再说下去只能越描越黑。

    餐点饮品陆续送上来,吃着喝着,几人聊起了游戏研发的事。

    “据我的了解,”刘可韦随意说道,“国内的游戏项目,一百款中大概只有两三款能活下来。”

    “嗯,差不多是这样。”车光龙拿着餐刀将披萨切成八块,点点头赞同道,“这一行不好做啊!”

    “怎么会这样呢?”若樱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刘可韦叉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味道还不错。”

    咽下那块披萨后,他喝了口奶茶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在研发过程中死掉的项目,差不多就有百分之九十,最后做出来的十款里面,能有两三款赚钱就算不错了。不过真的能做出赚钱的游戏,利润还是很高的,我之前那个项目做完后,老板直接买下了办公大楼。”

    “是啊,为什么都说游戏业内人员流动性大,就是因为天天都有团队解散,也有新团队创建,加上跳槽挖角转行什么的,就成了这样。”车光龙感慨道。

    “做游戏有那么难吗?”宅胖子不解地问,“据我所知,土耳其有两夫妻就在家里做出了一款游戏,受到很多玩家的喜爱,后来被瑞典的paradox公司收购并代理发行,然后广受追捧,就是著名的《骑马与砍杀》,我还购买了这款游戏的原版和战团版的注册码呢。”

    “我也玩过,这游戏的确不错,”车光龙点点头说,“不过这是单机游戏,而且又是国外做的,和咱们国内的情况不一样。国内的游戏研发状况,确实和老刘说的差不多。”

    “单机是没可能了,因为国情问题,盗版啊破解啊非法资源下载啊,基本没有活路大家都懂的。”刘可韦掰着手指数道,“就说网络游戏这一块,研发过程中死掉的项目,一小半是因为技术问题不过关,一大半是因为研发团队内部的勾心斗角。”

    “也不是这么简单啦,”车光龙摇摇头补充说,“很多是制作方向分歧的问题,比如说你们策划说要这样做,我们程序做出来以后,制作人看了实际效果觉得不好,于是就改;然后投资商来验收的时候又提出不满意,继续改;等到上线运营之前,运营商又觉得这里不对需要调整,接着改;最后上线测试了,根据玩家的反馈对这里普遍不满意,那么还是要没完没了的改……改来改去的过程中,会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撑不过去就解散了。”

    刘可韦嗤笑一声,“一个团队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想法,待遇、话语权、职位……‘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而且人人都有个亲疏远近,每个团队里通常也都会分为几个圈子,圈子与圈子之间的纷争,就更复杂了。”

    “还真是……”宅胖子抿抿嘴,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咱们公司也这样吗?”

    “圈子肯定有,”刘可韦点点头,“不过纷争目前还看不出来,毕竟项目刚启动,团队刚组建嘛。”

    “嘿,现在公司里影响力最大的圈子不就是汪经理、邴经理、老刘你和老曹、小佘么?”车光龙指着刘可韦笑道,“谁不知道你们之前都是一个公司里出来的。”

    “小邴不能算”,刘可韦摇头道,“他一个搞人力资源的,不会参与到研发工作里来,至于我和老曹、小佘,都是摆不上台面的小卒子而已,只有埋头干活的份,公司里几个boss闭门开会的时候,肯定不会带上我们。”

    “而且我们许主策和你们前台的龚主程以前也是同一个公司的。”刘可韦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你们后台的黎主程和闵主美好像也曾经同事过。要说圈子,这两个圈子的影响力更大吧?”

    宅胖子听懵了:“什么前台后台的?公司的前台不是若樱吗?”

    刘可韦、车光龙和若樱一愣,纷纷笑得前俯后仰,若樱更是趴在桌子上捂着小腹说笑得肚子疼。

    “公司的程序部分客户端和服务器端,也称前后台,各有一个主程。”车光龙解释道,“我就是服务器端的,我们主程姓黎,客户端那边还有一个姓龚的主程。”

    “总之呢就是这样,”刘可韦归纳了一下,“目前来看,公司里主要的圈子就是这三个吧,汪经理一边,许主策和龚主程一边,黎主程和黄主美一边。不过他们以前都是认识的朋友,关系应该还不错,否则也不会一起来开公司了。”

    “你们说的这些我怎么都听不懂啊!”若樱揉着额头抱怨道,“还不都是同事吗?有没有必要弄得那么复杂啊。”

    车光龙安慰她道:“你不懂是正常的,本来就是男人才会考虑的事情,女孩子确实没必要关注。”

    ————————再次见面,我是分隔线————————

    周日上午,宅胖子和昨天一样睡了懒觉。

    起床的时候,一大早就出门逛街的车光龙和若樱都已经回来了。

    宅胖子是被一股异味熏醒的,看看对面床的刘可韦还在打呼,于是自己起来了。

    “什么味道这么臭?”宅胖子一边抱怨一边走进客厅。

    沙发上,若樱抱着一个造型奇怪的水果吃得正香。

    “这是榴莲的味道啊,很好吃喔,段叔你要来一点吗?”若樱笑嘻嘻地说。

    “谢了,这个味道太可怕。”宅胖子捂着鼻子,“我是被熏醒的,你还有没有一点公德心了美女?这是环境污染啊环境污染!”

    “切!”若樱嗤之以鼻。

    “车儿你买这玩意做啥?”宅胖子看看正在摆弄一个透明塑料箱的车光龙,奇怪地问道。

    车光龙头都不抬地回答道:“不喜欢吃超市的榨菜,打算自己整点泡菜。”

    宅胖子笑道:“你真的不是韩国人吗?连泡菜都能自己做。”

    “滚蛋。”车光龙笑骂道,“你再开玩笑,到时候不许你吃。”

    “奇怪,为什么每次宿舍里就我们四个人?”宅胖子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是还有三四个同事住这里吗?怎么我印象里就没见过面似的。”

    “是你们起太迟了好吗!”若樱嘲笑道,“我那个舍友去找她闺蜜逛街,还有几个男生好像一大早就去西湖玩,只有你和老刘两只大懒虫每天都睡到中午。”

    宅胖子无话可说,灰溜溜地钻进洗手间洗漱。

    “中午吃啥?”收拾清爽后,宅胖子走回客厅问道。

    “我和若樱回来前吃过了。不过我们在超市里买了点袋装水饺,搁在冰箱里,你和老刘要是不嫌弃就自己煮来吃。”车光龙给了个建议。

    “好棒!”宅胖子欢呼道,“我最喜欢吃的就是饺子。”

    “段叔你还有没有一点追求了?”若樱丢过来一对白眼,“最喜欢吃饺子?真好养活。”

    宅胖子正色道:“这就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区别了!好吃莫过饺子,你这个zj妹纸是不会懂的。我打赌老刘和车儿肯定也喜欢吃饺子,不信你去问他们。”

    “得了,您那口音……”车光龙拆台道,“别说老刘不承认,我听您说话也觉着您不能算我们北方人!”

    特意用上“您”,一方面是凸显纯正北方腔,另一方面是表示要划清界限。宅胖子可不傻,一琢磨就明白了。

    “车儿你就重色轻友吧,”宅胖子坏笑着反击道,“要是拿我口音说事儿能帮你拉近和若樱的距离,我也就认了算了。”

    “哎,段叔你别乱说话!”原本笑嘻嘻的若樱顿时急眼了,“传出去影响不好!”

    车光龙也脸红了,无奈地抱怨:“老段你干嘛这样说啊。”

    宅胖子不理他们,用口哨吹着《杨花》的调子,从冰箱里拿出水饺奔厨房去了。

    一边烧水,一边叫刘可韦起床洗漱。

    等饺子煮好,两人滋溜滋溜地吃了起来。

    “味道一般,不如自己家做的好吃。”宅胖子评价道。

    “你也会做饺子?”刘可韦问道。

    “切馅、和面、擀皮、包饺子,这四项天赋点我都是点满了的!”宅胖子大言不惭地夸口道,“要不我咋说我是sd人不是fj人呢,在家的时候,每一两周都会做一顿饺子。”

    “你可别光说不练!”刘可韦点点头,“下周周末就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吧!”

第12章 上司

    说实话,宅胖子在家里很少吃稀饭,他家那个小县城的早餐通常是米粉。

    大清早起来喝一碗热乎乎黏稠稠的稀饭,感觉还真不错。

    吃过若樱煮的早饭,收拾完锅碗饭桌,宅胖子和刘可韦、车光龙一起前往公司。

    若樱因为要提前去开门,所以自个吃完早饭就先走了。

    其他同事没有和他们搭伙,打过招呼认识之后就各自出门。

    一个是之前就认识的网管,另外两位是客户端的程序员,还有一位美术部的妹纸。

    这是周一的上午,新的一周开始了。

    来到公司,和若樱打过招呼,打完指纹卡后各自前往自己的办公桌。

    然后宅胖子就看到了他的上司。

    一位挺帅气的男性,应该和宅胖子差不多大。

    长发,俊朗的五官,古铜色的皮肤……为什么公司里帅哥这么多?老刘已经长得很像idol了,这位主策也不差,至少宅胖子觉着比f4里的朱孝天吴建豪顺眼得多。

    这是游戏研发公司?感觉可以翻拍花美男的节奏……

    宅胖子腹诽着,和老刘一道过去打招呼。

    “段杉杉是吧?”许主策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你先跟着老刘,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如果他解决不了再来找我。我现在还有点事,下班的时候策划部一起吃顿饭,算是祝贺你加入公司。”

    宅胖子想说场景规划的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不了解对方的性格,会不会留下一个公开质疑上司决定的坏印象。

    换了宅胖子自己,如果有人刚认识就跑来说你某篇作品哪里哪里写得不对,应该怎么怎么写,宅胖子就算表面上装有涵养地洗耳恭听,肚子里难免也会抱怨你怎么自己不去写一篇出来呢?

    是这个道理吧?

    于是宅胖子很纠结。

    他对这位刚见面的上司没有任何正面或者负面的情绪,单纯只是出于文字创作角度,想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得更好。

    对方能理解吗?

    可是,如果因为顾虑而将自己的想法压下去,这样做能问心无愧吗?

    归根结底,他可以推心置腹地和老刘讨论意见交换想法,那是因为从刚接触开始,老刘便和他言笑不忌,并没有摆出类似于“我是入行六年的前辈”的态度,彼此的交流立场是平等的。

    而这位刚见面的主策,隐隐就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而宅胖子,虽然平素隐藏得很好,很少会表露出来。但是他很明白自己的内心深处,有着很强烈很偏执的骄傲。

    身为作者的那份骄傲。

    是骄傲而不是傲慢,对于能够让他触动的文字作品的其他作者,他会怀着虔诚朝圣的心态去膜拜,他并不是目空一切的狂人。

    作品对他来说,是比生命更值得珍惜的存在。

    哪怕仅是一款游戏的主线剧情。

    他无法容忍自己因为害怕触怒上司的风险,而终止将故事编织得更合理更出色的努力。

    宅胖子默默地思索着,他打开计算机,凝视着启动的显示器,进入windows的界面。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桌面的一个图标上。

    腾讯通rtx。

    打开rtx,找到策划部工作组,双击许主策的头像,输入了以下的文字信息:

    “关于主线剧情和场景规划,我有一点个人意见,上周与老刘私下交流过,他说需要向您请示。”

    宅胖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多想,按下了发送的回车键。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许主策的方向,对方正在双手敲击键盘飞快的输入,似乎并没有点击鼠标接收rtx讯息的迹象,应该还在忙着手头的工作吧?

    反正消息已经发出去了,宅胖子干脆暂时抛开纠结,专注于世界背景和编年史两部分的整理和润色中。

    上周创建这两份文档的时候,心情很坏,也没花多少时间和心思,所以还有很多可以挖掘提升的空间。

    宅胖子渐渐地沉浸进自己所构造的虚构世界里,就像辛勤劳作于花圃的园丁一样,时而清理一下这里的杂草;时而修剪一下那边的杂枝;时而偏着头退开一段距离,远远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用最挑剔最苛刻的眼光……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rtx忽然跳出一条消息:

    “知道了,下午找个时间我们聊一聊。”

    宅胖子忍不住抬头望向许主策的方向,对方仍旧专注地凝视着显示器,双手在键盘上不停敲击,并没有转头看过来。

    这个语气,冷淡而理性,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没有好奇也没有期待。

    果然是数值出身的性格吗?

    宅胖子预感到,这次交流的气氛,也许不会太轻松。

    上午的工作时间本来就不长,吃过午饭,短暂的午休之后,继续下午的工作。

    三点左右的时候,许主策从办公桌前站起身,转头看了过来。

    “段杉杉,跟我来一下。”

    语气很平和,听不出生气或者高兴的意味。

    宅胖子默默地将主线大纲打印稿折好,装进口袋,起身跟着对方走了。

    两人走过会议室,许主策推开门,会议室里不少人,好像是美术部在开会的样子。

    许主策对住持会议的男性点点头,歉意地笑笑,将门又关上了。

    “我们去会客室吧。”许主策淡淡地说。

    宅胖子嗯了一声,静静地继续跟在对方身后。

    从早上到现在,一共只对宅胖子说过三句话,加上rtx上那一句也不过是四句。

    虽然语气并不凌厉,可是那股自信却是毫不掩饰的。

    不需要询问对方的意见和看法,直接就做出了干脆果断的决定,毫无拖泥带水。

    应该是一个很强势的人吧?

    想要说服他,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宅胖子在心底默默地清理着思路,待会要怎么陈述自己的想法。

    所谓的会客室,就是宅胖子和hr邴经理面谈的那间小屋。

    许主策和宅胖子在桌旁坐下。

    “说罢,你有什么想法?”许主策直奔主题。

    “是这样,上周老刘他们说,让我先弄世界观、主线剧情、时间轴。”宅胖子决定从头开始叙述,可能会多花一点时间,但也会显得更有条理。

    “嗯,”许主策点点头,“然后呢?”

    宅胖子继续说道:“老刘后来又给了我一份场景规划图,并且已经标注好了每张场景对应的等级。也就是说主线剧情必须要从等级最低的场景开始,按照等级顺序一路发展到等级最高的场景?”

    “是这样的没错。”许主策回答。

    前因已经交代完了,终于来到这次讨论的关键部分,宅胖子深吸一口气。

    “我试着构建了一下主线剧情,但是遇到一些问题,某些场景之间的承接递进上可能会显得很牵强。”宅胖子掏出主线大纲打印稿交给许主策,“这是我弄的主线剧情大纲,我觉得如果调整一下场景规划图的话,故事主线应该会更合理一些。”

    许主策接过打印稿,打开后默默地看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皱眉。

    看完后,将打印稿随手放在桌上。

    “对一个从业经验为零的新人来说,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这一点应该要肯定。”许主策开口道,“不过你知道么?看了你的简历后,是我告诉邴经理直接录用你的。”

    “喔,感谢您的重视。”宅胖子挤出一丝微笑。

    “这没什么,我只想说我很看好你。”许主策扬起了一侧的眉毛,似笑非笑地说,“但是你目前的心态,似乎和我的期待不匹配。”

    宅胖子讷讷地说:“额,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

    “工作上人人都会碰到困难,这是必然的。”许主策语重心长地说,“遇到困难不奇怪,关键是怎么去面对,你的做法呢?问问你自己,你尽力去克服了吗?”

    宅胖子想要说什么,许主策竖起食指阻止了他。

    “能看出问题在哪里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怎么去解决问题。”许主策还是似笑非笑的表情,“能看出问题的人有很多,能解决问题的人才更有价值。主线剧情的承接递进很牵强?你是文案策划啊,公司请你来不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的吗?你现在的做法是在回避困难,为什么不试着多想一想,有没有别的思路可以将剧情走向改得更合理?”

    “额,我只是觉得,只要稍微调整一下场景规划……”宅胖子急忙辩解道,“就能很轻松地解决这个问题,这是最省力的方法。”

    “这是对你来说最省力的办法。”许主策摇头笑道,“但它不一定是最有效率的做法,因为剧情需要去改动场景规划,还会牵涉到制作大纲的变动,你应该已经知道场景规划是制作大纲的一部分了吧?而制作大纲是已经通报投资方审核了的,我和汪经理上周去北京就是为了这件事。你现在要改动大纲,要不要再向投资方报备并解释?报备的话,那边会不会觉得我们研发团队朝令夕改不靠谱?不报备的话,出demo版的时候投资方看出来说我们没有按照大纲制作游戏怎么办?”

    宅胖子在心里吐槽道:又不是我搞的场景规划,你做规划的时候没有考虑清楚,责任就要我来背吗?

    但毕竟也只是腹诽而已,这种失礼的话,宅胖子头壳还没有坏掉之前是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的。

    “所以你再想想吧,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许主策继续说道,“最理想的就是在你自己的工作范畴之内将问题解决掉,而不是去协调别人的工作,除非……”

    许主策再次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除非你的能力就到这里了。”

第13章 古今多少事

    宅胖子坐在许主策的对面,他感觉很无力。

    他并没有被说服,可是他无话可说。

    许主策看起来很讲道理,事实上在这次谈话中他的表现也确实如此。结果就是两条路摆在宅胖子面前,要么承认自己的能力不足,要么就要放弃对场景规划的调整。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抿着嘴唇保持缄默。

    “这样吧,demo版的制作内容中将包含前三十级的剧情任务,”许主策开口道,“时间还有的是,你也可以再想想有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先把这头三十级的剧情任务做好。等demo版测试的时候,看看实际的效果再说。”

    宅胖子木然地点点头,许主策站起身,表示这次交流到此为止。

    回到策划部之后,宅胖子再次打开主线剧情大纲的文档,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每个看起来有问题的剧情承接处,他都反复地想了又想,前后因果逻辑推了一遍又一遍,不断地尝试各种新的方案。

    甚至好几处场景剧情故事都被他整体推倒重建。

    刘可韦喊他去抽烟时,他还一直在努力和自己较劲着。

    “你怎么了?”刘可韦点着烟吸了一口,“好像和许主策谈话之后脸色就很不好,然后一个人闷头坐在那里码字,他和你说什么了?”

    “调整剧情规划的事,他没同意。”宅胖子叼着烟,疲惫地闭上眼,坐在凳子上轻轻地前后摇晃着上身,“说是会影响到制作大纲,而改动制作大纲的话,投资商那边不好交代,毕竟是刚报过去的。”

    刘可韦吐出一个烟圈:“哦,你信了?”

    “我信不信有什么用?”宅胖子索性靠在椅背上,彻底放松了自己,“我又见不着投资商,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有怀疑的资格么?”

    “所以呢?”刘可韦问道,“你放弃了?”

    宅胖子无力地摇摇头:“也不算是放弃吧,他问我有没有能力在文案策划的工作范围内解决问题,时间还很宽裕,让我多想一想。”

    刘可韦扯了扯嘴角:“说的倒是很有道理,不过这样也好,毕竟你刚入行没经验,多点压力不算坏事,就当是挑战自我好了。”

    宅胖子举起双手用力地揉了揉脸:“我在尽力,但是这真的很难。设计上的先天缺陷,后天再怎么拼命也弥补不好,只能尽量去选择最合理的方案,看看能不能掩饰过去。”

    “那好,你加油吧。”刘可韦掐灭了烟头,站起身说道,“不过也不用太勉强,能做到什么程度,问心无愧就好。”

    宅胖子点点头,长叹一声宣泄出无尽的郁闷和无奈。

    回到策划部,宅胖子继续反复推敲着主线剧情,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构建新方案,推翻旧方案的过程。

    直到同事招呼他去吃饭,他才发现到了下班的时间。

    许主策选择的地点是中兴美食广场的二楼,一家比较上档次的酒楼,宅胖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许主策还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很有风度地看着四个下属的说笑,偶尔会插一两句。

    也许在他心里也根本没觉得发生过什么事吧。

    点餐的时候,他挥手示意每人点一个菜,最后自己再添上两热两凉一汤。

    菜肴很精致,味道也不坏,虽然价格方面比起附近的小餐馆几乎要高出一半。

    可是宅胖子吃得很没有滋味,每当许主策的视线不经意地投过来的时候。

    你的能力就到这里了吗?

    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在宅胖子耳畔回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主策接到一个电话。

    “嗯,好的,”许主策对着手机说道,“我知道了,吃完饭就回来。”

    收起手机,许主策云淡风轻地说:“程序那边出了点问题,晚上要加班。我先结账去看看,你们赶紧吃完也回公司吧。”

    许主策离开后,宅胖子才算精神了一些。

    “程序要加班,为什么我们也得回公司?”他边吃边随口问道。

    曹系统耸耸肩道:“不管程序还是美术,只要有人加班,策划都必须陪着,这是我们公司的规矩。”

    “那策划加班呢?”宅胖子继续问道。

    佘关卡笑了:“那就是策划加班,和其他部门没关系。”

    宅胖子撇撇嘴。

    刘可韦拍拍宅胖子的肩膀:“以后你就会习惯的,我们公司的风格就是策划主导研发,所以程序和美术有什么问题,策划能帮忙解决的要第一时间处理。”

    接下来四人匆匆吃完饭,再次回到公司。

    作为唯一的非团员,佘关卡在路上已经打过一个电话给女朋友汇报要加班了。

    整层楼空荡荡的,看不见一个人。

    天已经全黑了,透过门缝可以隐隐看到会议室里的灯光。

    “好像在开会。”曹系统咧嘴笑了,“没通知我们列席吧?”

    刘可韦点头确认。

    四人走到策划部,佘关卡去将附近的几盏灯全部打开,瞬间这个区域就亮如白昼了。

    “咱们干什么呢?”曹系统一边开机一边转头问道,“好像也没啥活儿需要加班干吧?”

    “聊聊天得了,”佘关卡提议道,“要不,让段叔给我们讲故事吧?文案策划肯定读过不少书。”

    刘可韦笑着点点头:“嗯,这主意不错。”

    “段叔来一个!”曹系统凑热闹道。

    宅胖子摸摸耳朵,眼见别人都兴致挺高,也就不好意思推拒。他沉吟了一会,开口道:“故事就算了,我们聊聊历史吧。”

    “听说过十字军之战么?”宅胖子选了一个自以为比较合适的切入点,“前几年美国拍了部大片叫做《天国王朝》,你们看了吗?”

    除了刘可韦点点头之外,曹佘二人都一起摇头。

    “第一次十字军之战的时候,有两个法国安茹家族的贵族接受教皇的号召,前往东方与异教徒作战,并且各自建立了一个十字军国家,分别是耶路撒冷王国和埃德萨伯国。”宅胖子一边思索着整理思路一边说道,“顺便说一声,安茹这个家族很厉害,后来英国的金雀花王朝就是安茹家族创立的,比较著名的有《侠盗罗宾汉》里的‘狮心王’和《勇敢的心》里的‘长腿爱德华’国王。

    略去经过不提,耶路撒冷王国由鲍德温四世继承时,他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还患有麻风病。在中世纪,这种病被人认为是上帝对罪人的惩罚,因此罗马教廷对他的王位是表示质疑的。至于耶路撒冷王国内部,主要军事力量掌握在医院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手中。而耶路撒冷王国西南边的埃及,盘踞着中世纪最伟大的英雄之一、雄才大略的苏丹萨拉丁。

    三年之后,萨拉丁统一了埃及和大马士革,对耶路撒冷王国形成两翼包夹的战略态势,于是亲率三万精锐大军攻入耶路撒冷,企图收复圣地,并将麻风病国王少年和少数直属部队包围了……

    骑士卫队准备血战到底作为最后的抵抗时,他们拱卫的马车内,一向沉默寡言麻风少年张开口,发布出一条条清晰明确的作战命令……

    麻风少年率领着亲卫突破了马木留克精锐的防线,并且命令国内其他军队向他靠拢,前往指定的地点会合……然后彻底击败了萨拉丁的大军。

    一年之后,萨拉丁再次率军卷土重来,却也再一次被麻风少年所逼退,不得不签订了停战协约。

    又过了四年,麻风少年变成了麻风青年,可也已经病入膏肓。萨拉丁第三次率领大军入侵,设法诱出了耶路撒冷军队,打算在野外决战。千钧一发的时候,麻风青年强撑着病体赶到前线接管指挥权。看着对面升起了国王的王旗,萨拉丁苏丹叹息着引军退回沙漠,只能等待那位孱弱的夙命之敌耗干生命最后的余烬。

    两年后,萨拉丁苏丹一生都没有办法击败的敌手,年轻的麻风国王终于去世了。又过了两年,耶路撒冷陷落。

    接下来,教廷发起了声势浩大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想要夺回圣地耶路撒冷。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法兰西国王、英格兰国王等都加入了这次战争。

    在征途中,绰号红胡子巴巴罗萨的神罗皇帝腓特烈一世,意外坠水而死,神罗大军撤退。

    英法联军抵达耶路撒冷后不久就产生分歧,法王菲力二世因此率军回国。

    虽然英国国王狮心王理查德是历史上最伟大的骑士之一,可惜他独木难支,最后不得不与苏丹萨拉丁签订下合约,黯然返回英国。”

    宅胖子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润润嗓子,然后转头看着三位同事说道:“不好听的话,可以喝倒彩的,我不介意。”

    “哪里,很好听啊,你说这部电影叫什么?”曹系统摸摸后脑勺,“我都想找来看一看了。”

    “叫《天国王朝》,我看过。”刘可韦讷讷道,“可是好像电影里面没段叔说的这么多内容……我都听呆了。”

    宅胖子点点头:“电影里只有萨拉丁第三次入侵耶路撒冷王国到圣地耶路撒冷陷落的情节。顺便再说一句,主角小铁匠最后碰到的那个贵族,就是安茹家族的另外一位国王,狮心王理查德。”

    “这部电影好看么?我也想找来看。”佘关卡接口问道。

    宅胖子摸了摸鼻子:“有两个版本,放映版比较精简但是评价不高,导演剪辑版比较完整而且广受好评。不过电影虚构了很多地方,比如那个主角‘伊柏林的巴里安’,历史上实际娶的是麻风王的母亲,年龄也比电影里大得多。”

    “啊,我看的不会是放映版吧?”刘可韦瞪大了眼睛,“回头我也要找你说的‘导演剪辑版’来再看一遍!”

    宅胖子话头一转,笑嘻嘻地问道:“知道十字军之战和大航海时代有什么关系么?”

第14章 都付笑谈中

    刘可韦、曹系统和佘关卡茫然地望着宅胖子。

    十字军之战他们听说过,刚才宅胖子也介绍了一些关于麻风王和萨拉丁的历史。

    大航海时代他们也听说过,以前还玩过单机版的同名游戏。

    可他们还从没想过,这两者之间有什么所谓的联系。

    “关于爆发十字军之战的根本原因有很多说法。”宅胖子摸着下巴笑道,“我比较倾向的一种说法是,因为阿拉伯人从拜占庭帝国手中夺取了地中海东岸,控制了丝绸之路的终点。而丝绸之路所供应的各种商品,尤其是来自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药材等特产品是欧洲人不可或缺的。为了重新打通丝绸之路,打破阿拉伯人的垄断贸易,欧洲的统治者和商贾们才以教廷的名义发起十字军。”

    “琴家?”刘可韦瞪大了眼睛。

    听到他又蹦韩文,宅胖子脸色一正:“说人话!”

    “真的吗?不可能吧!”刘可韦撇撇嘴换了中文,“说到底也只是一些货物罢了,至于搞得这么大?还涉及了那么多国家!”

    宅胖子嗤笑了一声:“咱是天朝人,当然觉得这些东西不稀奇很普通,可当时的欧洲人可不是这回事啊。十八世纪有条瑞典商船叫哥德堡号,从广州开回瑞典,船上装的就差不多是这些东西,结果在离哥德堡港口不远的地方沉了。后来你猜怎么着?从沉船上打捞出来的一部分商品,拍卖后获得的资金不仅能支付这次航行的全部成本,甚至还让商人小赚了一笔!”

    刘可韦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好吧,就算十字军是为了丝绸之路发起的,那和大航海有什么关系?”曹系统问道。

    宅胖子摊开双手道:“十字军失败了,阿拉伯人仍旧盘踞着地中海东岸。为了找到另一条通往东方的航线,欧洲的航海家被迫往南和往西探索,这才发现了好望角,发现了印度航线,发现了新大陆……这才有了地理大发现,然后,大航海时代来临了。”

    “艾西!”刘可韦惊叹道,“不会吧,十字军和大航海都是因为咱们中国才产生的?这不科学啊!”

    宅胖子哭笑不得地指指他:“呀!你竟然连韩文国骂都来了!我就说车儿不该教你这些有的没的!”

    刘可韦扬起下巴做傲娇状:“要你管,你不也学会‘呀’啊‘呀’的了吗?”

    “‘呀’可不是只有韩文才有啊,我只是用中文的‘呀’表示惊叹罢了,你当我和你一样呢?”宅胖子不屑地说。

    曹系统插话道:“什么韩文中文的,你们在学韩文吗?”

    宅胖子又指了一下刘可韦:“和我无关,是老刘成天在宿舍里缠着车儿学韩文,然后我听到了几句而已。”

    佘关卡好奇道:“老刘你学韩文干嘛?”

    宅胖子刚想说话,刘可韦双手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说,否则绝交!”

    “呜呜。”宅胖子发出含混不清的两声,挣扎不开,没办法只好对刘可韦点点头,对方这才放开了他。

    “段叔的故事说的真好,老刘别打岔了,”曹系统不满地说,“段叔再来一个!”

    “我说的可不是故事!”宅胖子不满地抗议了一声,想了想又开了一个话头,“好吧,说到天朝对欧洲的影响。我就再说两件事。你们知道罗马帝国吗?”

    三人点点头。

    宅胖子再次摸摸下巴,摆出说书人的做派:“罗马帝国后来分裂成东、西两个帝国,知道它们各自是因为什么原因灭亡的吗?”

    “难道又和咱天朝有关?”刘可韦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问道。

    宅胖子肯定地点点头:“汉朝初期,匈奴经常入寇中原,汉高祖刘邦御驾亲征,结果被匈奴单于围困于白登山,最后不得不买通了单于的妻子帮忙说话,这才脱出重围。此后汉朝对匈奴就采用和亲怀柔的对策,争取时机发展国力,所以才有了昭君出塞的故事。

    经过文景之治后,汉朝的国力大为增强,到了汉武帝在位的时候,他先后派出皇后卫子夫的弟弟卫青,以及卫青的外甥霍去病领军大破匈奴。于是匈奴分裂为南北两部。南匈奴归顺汉朝,北匈奴继续与汉朝对抗。到了东汉时,汉朝联合南匈奴对北匈奴连续发动战争并获得胜利,最终将北匈奴逼得向西迁徙。

    不到三百年之后,就在北匈奴迁徙的方向,一个名为‘匈’的民族在西亚崛起,他们首先侵入东哥特王国,然后又追击至西哥特王国,东哥特灭亡,西哥特被迫向西南迁徙,退入西罗马帝国境内,然后又迁往西班牙。西罗马帝国的军队先被西哥特人击败,又被匈人数次击败,毫无还手之力。随后匈人大军横扫欧洲,东西两罗马帝国都被迫要向匈人缴纳巨额黄金。

    为了逃离匈人所向无敌的兵锋,日耳曼诸部落不得不向南向西迁徙。央格鲁人和撒克逊人迁入英伦三岛,成为后世英格兰的主体民族;法兰克人迁入高卢,后来发展出囊括法兰西、德意志和意大利的法兰克王国;汪达尔人迁入西班牙,后来为成为北非的一个大国;西哥特将汪达尔人从西班牙赶去北非,占据了西班牙大部分和高卢的南方。

    这些后世欧洲主体民族国家的形成,与匈人的侵掠密不可分,因此匈人也被称为‘上帝之鞭’。

    西罗马帝国被匈人和西哥特人数次击败后,国势大衰,最后因日耳曼雇佣军造反而灭亡……”

    宅胖子再次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转头看向三位听众,都是一脸专注倾听的模样。

    “没想到我竟然还有说书的天分啊。”宅胖子开了个玩笑,“不过你们倒是给点反应呀,长篇大论这么一段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开始拍手喝彩。

    “你说了半天,到底匈奴人和匈人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刘可韦又是第一个提出问题。

    宅胖子摇头:“国内历史学界基本认定两者是前后一体的,但是西方历史学界还没有承认,毕竟从匈奴人西迁到匈人崛起,期间隔了近三百年,在这段时期内,匈奴人就好像消失在历史中一样。不过我觉着,一个强大游牧民族迁徙到某个地方,接着消失,三百年后原地崛起了作风类似的另一个游牧民族,要说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关联,你们信吗?”

    “没错,有道理。”刘可韦点头道,“这样一说我也不信。”

    曹系统催促道:“说完西罗马帝国灭亡,还有个东罗马呢,段叔快继续!”

    宅胖子又喝了两口茶,这才放下茶杯,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东罗马这个就简单一些了。话说匈人在欧洲最风光的时候,东亚北方草原也出现了一个新的游牧民族,名字叫突厥,很快就发展成了一个东起兴安岭,西至小亚细亚的庞大汗国,接着分裂为东·突·厥和西突厥两部分。

    贞观年间,唐太宗遣大将李靖——没错,风尘三侠中的三原李靖,托塔天王的原型——领军征讨东·突·厥,擒获颉利可汗,东·突·厥灭亡。二十多年后,唐高宗遣苏定方领军征讨西突厥,擒获沙钵罗可汗,西突厥灭亡。

    西突厥一部塞尔柱家族侵入西亚,创立塞尔柱帝国,并在小亚细亚境内建立附庸旁支罗姆苏丹国。

    西突厥另一部奥斯曼家族最初依附于罗姆苏丹国。塞尔柱帝国灭亡后,奥斯曼从罗姆苏丹国独立,还吞并了大部分罗姆苏丹国土地。随后奥斯曼帝国屡次击败拜占庭军队和欧洲基督教国家派来支援拜占庭的联军,最终攻陷君士坦丁堡,将其改名为伊斯坦布尔,人类历史上唯一一个真正的千年帝国拜占庭就此灭亡。

    奥斯曼帝国一直持续到现代的一次大战,战后帝国被肢解,苏丹制度被废除,成立了土耳其共和国,‘土耳其’一词就是‘突厥’演化而来。”

    “也就是说,被唐朝灭亡的西突厥的残余势力,把东罗马帝国给终结了?”刘可韦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没想到啊没想到,”曹系统也咂着嘴道,“那么有名的两个罗马帝国,竟然都被咱天朝的手下败将给消灭了……”

    佘关卡则是好奇地问道:“段叔你是学历史的吧?”

    宅胖子摇摇头说:“我学的是理科,大学专业是计算机管理与应用……”

    “你一个理科生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历史?”佘关卡惊愕了。

    “看电影、玩游戏引发的兴趣,然后又自己去查了点资料,就知道了一些。”宅胖子耸耸肩道,“在咱们这个信息年代里,也不算多困难的事吧?”

    刘可韦看看曹系统和佘关卡,表情怪异地说:“我倒是很好奇,许主策是从哪儿找来的这样一个文案策划……是不是有点逆天了啊?”

    曹系统和佘关卡深有同感地点头赞同。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许主策和程序部的一群人先后走了出来。

    “问题算是解决了,没事了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别迟到。”许主策说道。

第15章 第一次尝试

    宅胖子和刘可韦到宿舍后没多久,车光龙也回来了。

    刘可韦照例缠着车光龙学韩语。

    躺在床上,宅胖子枕着双臂,默默地回想着今天的经历。

    说真的,自己还是被许主策那句质疑给刺激到了。

    心底那股不服输的倔强,没法压制下去。

    所以晚上才会借着聊天的机会,在几个同事面前,稍微地显露了一下自己。从电影到历史,从战争到贸易,从欧洲到亚洲,从匈奴到罗马,从突厥到拜占庭……虽然仅仅只是几个话题。

    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回头看一看,根本就是小孩子闹脾气嘛。又不是今晚那三位听众对自己能力表示质疑,正主儿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听到呢,况且就算他听到了又如何?那点见闻知识在网络上信手就能搜到,根本算不了什么,也证明不了什么。

    还以为自己宅了七八年,心性已经有了足够沉淀,能做到荣辱不惊,结果还不是被别人质疑一下就大失常态了?

    宅胖子甩甩头,事情都过了,再想也是无益。还是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尽力去把主线剧情弄好把。

    ————————第三次登场,我是分隔线————————

    时光匆匆而过,宅胖子进入公司,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在这期间,他终于拿出了主线剧情的最终稿,虽然自己还是不甚满意,可是策划部开会讨论的时候,觉得问题已经不算太大(或者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以着手主线任务设计了。

    所谓的剧情,玩家不可能在游戏中直接看见的。只能通过任务信息、角色对白、过场动画……等等其他表现方式来展现。

    所谓的任务设计,就是将剧情故事拆解成不同的任务步骤,然后编制任务表,在游戏中将其一一实现。

    宅胖子逐渐地了解到,在游戏研发过程中,任务系统是最重要的一块内容,而且它牵涉到策划部四个岗位的配合。

    系统策划决定任务有哪些类型,比如有说打怪、收集这种最常见的,也有机关任务这种超复杂的。玩家看不见所谓的机关,其实质是玩家的某个行为会给服务器发信,产生一个特定的编号,通过这个编号判定玩家完成了该行为,简称为触发机关。

    比如说使用一个道具,道具的效果中包括触发一个机关,以此判定玩家确实使用了该道具,这是机关任务;比如说前往某个地点,角色模型与该地点“碰撞”后触发一个机关,以此判定玩家确实抵达了该地点,这也是机关任务;与某个特定npc对话,选择某个对话选项触发一个机关,以此判定玩家确实与该npc对话并且选择了该对话选项,这还是机关任务。

    原理是相同的,但是表现的形式可以多种多样,这就是游戏设计的魅力。

    关卡策划决定npc在哪儿,怪物又在哪儿,在地图上怎么前进等等。

    文案策划决定任务信息,也就是任务列表里的文字提示,告诉玩家需要做什么。

    数值策划决定决定任务的奖励,比如说游戏里的金钱、道具、装备什么的。

    任务系统还与很多别的系统密切相关,比如角色系统(这里指玩家)、场景系统、npc系统、道具系统、装备系统等等。

    宅胖子毕竟拥有二十年的游戏龄,读的又是计算机专业,有这两项做基础,学起来倒是挺快。很多时候碰上同事给他讲个开头,他就能举一反三地类推出结果。

    在这样的氛围下,宅胖子很顺利地就将前三十级的剧情拆分成了数十个任务。

    不过现阶段这还只是纸上谈兵,要等程序部的工作进度,至少要初步完成了角色、场景、npc、道具、装备等系统在游戏程序中的实现,才能在游戏中测试这些任务。

    由于文案策划的工作进度领先于其他策划,而策划部工作进度又领先于程序部,于是宅胖子忙完手头的工作就闲下来了。

    没事干的他索性从刘可韦那里要来了制作大纲,空闲的时候就打开看看,一点一点揣摩各个系统要怎么在游戏里面去实现。

    宅胖子在脑海里想象着实现了这些设计的游戏,实际运行起来会是怎样。还拿他以前玩过的其他游戏进行比较,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如别人,有什么地方比别人好……

    想着想着,他忽然觉得,感觉也许少了一点什么?

    于是在和刘可韦去会客室抽烟的时候,宅胖子提起了心中的想法。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弄一个东西?”宅胖子点着烟吸了一口,慢慢斟酌着措辞,“一个可以记录玩家游戏历程的东西?”

    刘可韦摸摸后脑勺道:“具体的表现是啥?”

    “一个类似游戏宝典或者资料库的东西。界面上有场景、npc、任务等选项,每个选项都有自己的独立界面和相关详细信息。比如说,你点一下场景,进入场景列表,上面有场景名称、场景描述、等级区间等,没有去过的场景是被问号阴影锁定的,去过的则激活,激活后点击可以打开对应的场景地图。”

    “你想转行做系统策划?”刘可韦挥手打断了宅胖子的描述。

    宅胖子摇摇头:“没那回事,只是想能不能做这样一个设计,或者说构思创意什么的,我觉得如果我是玩家的话,会喜欢这样一个东西。”

    刘可韦点点头道:“继续说下去,你刚说了场景,还有呢?”

    “npc的话肯定不能全部都有,我想法是每张场景里的重要npc,没对话过的同样被阴影问号锁定,对话过的激活。点击后可以查看该npc的头像、全身像、人物传记、所在地点、职业、等级等等信息。”宅胖子继续说道。

    刘可韦道:“嗯,你刚才还提到任务,说下去。”

    宅胖子想清楚以后,一鼓作气地说道:“任务的话就简单了,未接受的一律只显示标题和发布任务npc名称,其他相关讯息都是问号阴影;接受且未完成的任务则会多出任务描述、任务目标和任务奖励;完成的任务则又多了完成任务npc名称和任务完成时间。”

    听完宅胖子的描述以后,刘可韦摸着下巴不说话。

    毕竟这是宅胖子第一次尝试在游戏中加入自己设计的东西,不知道别的同事会怎么想,尤其是眼前这位拥有六年从业资历,在全公司里,策划经验丰富程度仅次于许主策的家伙。

    哦,可能还要加上汪经理,据说他以前也是主策来的。

    “你觉得如何?”宅胖子忐忑地问道。

    刘可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这个想法的来源是什么?为什么你有了这个想法?”

    宅胖子皱起眉侧着脑袋想了想,不确定地开口说道:“灵感或许是因为一款游戏,黑岛公司的名作《博德之门》,它有个日志界面,剧情每推进一章,都会更新相应的剧情介绍,另外,已接受的任务和已完成的任务,也有相关的记录。”

    刘可韦点点头,继续缄默着。

    “能实现么?”宅胖子急躁地问道。

    刘可韦瞪了宅胖子一眼:“对于游戏制作来说,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你要记住这一点。要考虑的无非是实现该设计所需花费的研发成本,和该设计实现后的目标收益之间,性价比是否值得。如果性价比高就可以放手去做,如果性价比不高则考虑是不是该放弃。”

    宅胖子伸手推推刘可韦:“好啦,你不用对我说教,你说的道理我能理解。我的意思就是问,你觉得这个想法的性价比如何?”

    刘可韦挠挠头道:“技术上来说,其实没什么问题,程序那边会增加一些工作量,但是难度不高。关键是我吃不准这个东西的目标收益是什么……”

    宅胖子试探着问道:“增加玩家的收集感、代入感或者成就感?方便玩家查阅一些游戏信息?也许可以起到一些类似于‘在线帮助’、‘faq’之类的作用?”

    刘可韦苦笑了一下:“关键是我玩游戏的时候,几乎从来不关注类似的东西,所以我很难判断它对玩家的吸引力。”

    “成就系统!”宅胖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参考一下魔兽世界的成就系统,加入一些积分和称号之类的噱头,你看怎么样?”

    刘可韦眼前一亮,兴奋地打了个响指:“wonderful!这是个好想法,我就超喜欢魔兽世界的成就系统!积分和称号可以刺激玩家去收集,产生成就感,丰富游戏体验。”

    宅胖子有点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你觉得这个想法值得去实现?”

    刘可韦点头,伸手拍拍宅胖子的肩膀,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没错,这个想法很棒。小胖子加油,我很看好你喔!”

    “你滚蛋卷毛,别跟哥来这套。”宅胖子笑骂道,“那我要怎么做?”

    刘可韦竖起一根手指:“首先你应该给这个东西起一个名字。”

    宅胖子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蒂,用手支着脑袋想了一会。、

    “仙侠宝典……仙侠宝籍……仙侠宝卷……对了,叫仙侠宝鉴!”

    刘可韦纳闷道:“宝剑?龙泉宝剑的宝剑?”

    “鉴定的鉴啦!”宅胖子鄙夷道,“不要擅自把哥的审美品位贬低到你的水准!”

第16章 那就干起来

    “然后呢?”宅胖子催促道,“名字有了,接下来怎么做?”

    刘可韦右手五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说道“你得先把思路捋一捋,前后都想通透了,然后去找许主策谈。如果能说服他的话,就可以动手设计界面示意图,然后让美术照着示意图画出界面,再让程序去游戏里实现。”

    宅胖子的脸色一滞,问道:“还得许主策同意?”

    “必须的!”刘可韦正色瞪了宅胖子一眼,“你以为主策是干啥用的?没有主策的点头,你能随便让美术去画界面?让程序在游戏里实现功能?这样搞研发工作就全乱套了。而且就算决定要做,也得他来排期,决定在研发阶段的哪个时间点安排美术和程序去做。想到要做就去做,那是不可能的。”

    宅胖子无奈地点点头说:“我知道是这个理,不过感觉许主策不太好说话……”

    刘可韦给他打气道:“你是下属,有什么工作上的想法,找上司提出建议,这是正常的工作流程啊。至于他接受不接受那是他的事情,你不用考虑那么多。”

    回到策划部后,宅胖子先在计算机上建了一个记事本,把刚才和刘可韦讨论的相关要点记下来,然后摩挲着下巴思考,把想法一点一点丰富起来。

    成就积分这一块,应该是数值策划,也就是许主策自己的工作范围。宅胖子只是简单地写下了几句积分的作用而已,比如说积分与称号挂钩,比如说积攒积分的手段是解锁每个相应的宝鉴内容……

    称号头衔暂定三类各八档,对应宝鉴里的三种类型,宅胖子暂拟了一下二十四个称号,也记了下来。

    比如说任务系列的就是“少侠出山”、“初露头角”、“邻里皆闻”、“声名鹊起”、“威震一方”、“举世传扬”、“名动四海”、“天下仰望”等。

    洋洋洒洒写了一堆,左看右看后自觉就算称不上完美无缺,至少也能说是差强人意。

    宅胖子抬头瞟了瞟许主策。

    最近这段时间,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这位上司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更像是一台精密运转的仪器。

    虽然嘴角也偶尔扯起一丝微笑,可他每天一到公司,要么是坐在办公桌前工作;要么就去和其他部门主管开会;时不时的也会去会客室打两局乒乓球,对手要么是经理要么是主管。

    几乎从不会介入其他同事的聊天嬉闹,偶尔和宅胖子他们说一两句话,也是轻飘飘的语气,意简言赅的口吻,听不出喜怒哀乐的情绪。

    这样的人,也许就是职场上的高级员工典范吧?至少对宅胖子来说,对这位上司,可以心怀敬意钦佩,可是打死他都不想去主动接近。

    这就是他在听刘可韦说要向许主策面谈,争取其同意时那股抵触情绪的由来。

    可是他还是必须要找许主策,如果他想要实现自己在游戏策划工作中第一个构想的话。

    宅胖子拿起记录本和笔,将显示器上的构思草案,一个字一个字地抄下来。

    畏难而退从来不是他的性格。

    于是和上回谈剧情规划的方式一样,宅胖子在rtx上输入了这样一句话:

    “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有点游戏设计上想法,想请您指点一下。”

    这一回,许主策很快就给了回应。

    不在rtx上,而是直接站起身来说道:“段杉杉,来一下会议室。”

    宅胖子拿起笔记本,跟上许主策向会议室走去。

    两人进屋后,许主策顺手把门关上,空荡荡的会议室只有他们两人。

    许主策没有找凳子坐下,而是直接倚坐在一张桌子上。

    “什么想法,说吧。”许主策甩了甩头发,问道。

    宅胖子打开记录本,说起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没说几句就被许主策挥手示意打断了。

    “不用说了,你先去试着写个正规的策划文档,再给我看。”许主策仍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文档你光靠嘴说有什么用?不会写的话,去找老曹,让他找份写好的策划文档发给你,你照着格式去写吧。”

    于是这次谈话就这样刚开个头便结束了,从进入会议室到出来,时间可能还没有超过三分钟。

    回到策划部,宅胖子刚坐下来,rtx上就收到了刘可韦发来的消息。

    “这么快就回来了?和许主策谈的怎么样?”

    宅胖子瘪瘪嘴给出回复。

    “没谈完,他让我写个正规策划文档再给他看。”

    然后刘可韦的回复又跳出来了。

    “那就写吧,fighting!”

    然后又是一条。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找我。”

    在英文里fighting的意思是战斗、战争之类,可这个英文单词在韩文里却代表加油。

    你说你一个天朝人对另一个人天朝人说英文单词,用的却是韩文的含义,这很真的很违和好不好啊!

    宅胖子在心里狠狠地吐槽着,不过他暂时没空和刘可韦逗乐,打开曹系统的对话窗,发送了一条消息。

    “老曹,许主策让我找你要一份策划文档做参考。”

    曹系统的回复过了几分钟发过来。

    “你要干啥用?”

    宅胖子想了想,回复道。

    “学习,参考。许主策让我试着写一个。”

    结果曹系统和刘可韦一样地误会了。

    “你想转行做系统?段叔我觉着你文案做得挺好的啊!”

    宅胖子哭笑不得,至于么?我就是想在游戏里加点自己想要的元素,怎么搁谁都问我是不是要转行?

    “老曹你想太多,不会抢你饭碗的,放心好啦,就是想试着写一个文档而已。”

    曹系统发了个鬼脸的表情过来,后面跟着一大串回复。

    “系统策划将来肯定不止我一个,至少会有三四个,你就是真转行也不至于抢我饭碗。我只是觉得段叔你如果不做文案的话太可惜了。你要啥策划文档?我这里已经弄好了的有角色、场景、npc、任务,装备和道具系统正在弄还没完。”

    宅胖子想了想回复道

    “那就任务吧,正好任务这一块和我交集也蛮多的。”

    曹系统没再说别的,直接在rtx上发了一个“任务系统策划文档.doc”的附件过来。

    宅胖子将文档另存在自己的桌面上,然后便打开文档仔细的浏览起来。

    制作大纲里也有关于任务系统的内容,不过很简略,只介绍了一下整体构想、类型规划等内容。这份策划文档就不一样,风格上有点像电器的使用说明书,所有关于任务的每个细节方面都描述得很清晰,大到似模似样的界面示意图,小到一个按钮或者图标的作用功能,无不如此。

    甚至有许多宅胖子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没有必要去特意说明的东西,这份文档上也标示得非常清晰。

    此外,文档里还附有一些宅胖子现在还不太明白作用的东西,比如说叫流程图之类的。

    宅胖子把这份文档从头到尾、反复地、细致地阅读了好几遍,然后给晾在一边的刘可韦发了条消息。

    “我看了下老曹给过来的任务系统策划文档,好详细,真的需要抠细节到这种程度吗?不是有制作大纲了吗?”

    刘可韦回复道。

    “制作大纲是给老板和我们策划自己看的,策划文档是我们策划给程序看的。”

    宅胖子不解,想了一会给刘可韦回复了三个字。

    “抽烟去!”

    然后就起身去会客室等着,没多久,刘可韦过来了。

    “不明白,再给我解释解释制作大纲和策划文档啥区别。”宅胖子开门见山地说。

    刘可韦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开口道:“想到一件事和去做一件事,是不一样的,对吧?”

    宅胖子愣愣点头,脸上却写着“还是不明白”五个大字。

    “比如说我想要买一包烟,和实际怎么去买烟,不是一回事。”刘可韦点上一根烟继续说道,“我是在大厦附近的小店买,还是找一家专卖店买,或者是去钱柜ktv的超市买……具体购买过程可以有无数种不同的方案。”

    宅胖子侧了下脑袋,觉得慢慢地理解了什么,可是那种感觉若隐若现,飘飘忽忽地不好把握。

    “去小店很可能买到的是假烟,在钱柜ktv的超市买肯定要多花冤枉钱,所以最稳妥最经济的做法是去专卖店买这包烟。”刘可韦打了个响指,“就像买烟一样,制作大纲上面写的只是构思和想法,是给老板和我们策划自己看的,如果要到让程序去实现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必须将我们想要实现什么效果描述得清晰、明确。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因为沟通不足而导致实际做出来的效果和我们想要的不一致,甚至导致程序和策划彼此扯皮可能性。”

    宅胖子赞叹地拍了一下手道:“你这样一说我就彻底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刘可韦吐了个烟圈,“我们总不能只拿个想法就去找程序做吧?具体方案是我们出还是让程序决定?我们出的话,你不在文档上写出来,光凭嘴说有用?说完人家就忘了怎么办?或者人家做出来不是那么回事,你说我当初可不是这样说的,要是人家不承认你咋办?最好的策划文档就是直接丢到程序面前,啥废话都不用多说,他们直接就可以开做的那种。”

第17章 照虎画猫

    有个成语叫照猫画虎。

    宅胖子现在就在这样干,不,应该说他更像是反过来照虎画猫。

    对照着曹系统丢过来的任务文档,“刷刷刷”地写着名叫“仙侠宝鉴系统策划文档.doc”的东西。

    连模板都是直接复制了套用的,刘可韦说了,所有的策划文档格式要完全一致,包括每一级标题和正文的字体、大小都要完全一致。

    许主策很重视这一点。

    所以他就“刷刷刷”了,不停地写一段文字,便用word的格式刷功能照着曹系统给的文档对应格式去“刷”一下。

    对他来说,文档的文字部分其实没什么难度。无非是抠细节而已,把每一个点都考虑到,然后条理分明地说出来,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真正的困难在于界面示意图。

    话说他这辈子上一次绘图,还是初中吧……高中以后貌似就没有美术课了。离开学校到现在,他还真没有接触过必须要在计算机上作图的工作。

    没办法,还是得找那个卷毛求助。

    有时候他也暗暗庆幸,进公司以后能交到这个朋友,不过每次看到那张爱嘚瑟不着调的脸和动不动蹦出来的韩文,还真有点忍不住想揍人……

    例如此刻。

    “wuli策划部常用的绘图软件是visio……”刘可韦弯着腰站在他身边,手里捏着宅胖子的鼠标,一边操作一边说道。

    宅胖子只是问了下怎么画示意图,这家伙用rtx发了一个安装包过来,然后便屁颠屁颠地跑到宅胖子座位边,帮他安装软件并实际操作示范,附带口沫横飞的辅导说明了。

    虽然很感谢他有点过度的热心,不过听到韩文的时候宅胖子还是很郁闷,如果这家伙对谁都这么说话倒也罢了,可他偏偏只对车光龙和自己说!

    车光龙那哥们是朝鲜人——哦不,是朝鲜族人,他能听懂你找他说没问题,可你怎么知道我也能听懂?虽然你向车学韩文的时候我基本在场,可我要是没注意你们说啥咋办?

    不过话说回来,这卷毛号称自己能拿下关卡、系统和数值三大块任何工作,还真不是盖的,专业这方面绝对过硬。

    不过几十秒的功夫,这家伙就熟练地使用visio的各种素材模板,弄出了一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地图出来,树木、建筑、河流甚至人物都用上了很形象的图标,几乎不用附加任何说明就能看懂。

    “这是关卡策划做场景设计时候用的场景示意图,给美术看的。”刘可韦不知道是在炫耀卖弄还是真心在做示范,“美术会按照示意图去绘制游戏中的场景。”

    “我要画的是界面示意图,不是场景示意图!”宅胖子无奈地说道。

    “喔,界面啊,你怎么不早说。”刘可韦一边抱怨一边关掉了他画好的场景示意图,然后又新建了一个空白的页面。

    你给我说的机会了吗?我才问了句怎么画示意图,你就跑过来直接抢走我的键盘鼠标了!宅胖子在心里吐槽道。

    “界面嘛,也叫ui,其实画起来更简单了。”刘可韦又开始忙活起来,“主要就是几种图形、文本框和按钮之类的,用熟了就行。”

    又是几十秒的功夫,随着刘可韦在鼠标键盘上行云流水的点击拖曳,一个角色资料界面示意图出来了。

    “姓名:段杉杉

    职业:修仙者

    等级:lv1

    生命值:250/250

    力量:13

    敏捷:13

    法力:13

    攻击力:250

    防御力:250

    人物传记:自称山东人但是满口福建话,爱吃水饺,手艺还行……”

    刘可韦一边笑一边拦着宅胖子不让他抢走键盘,这家伙又展示了一把什么叫做“一秒钟变成逗逼”的特长。

    “你才二百五!你才十三点!”宅胖子哭笑不得地把他轰走,“你再嘚瑟明天我就不去火车站了,你和车儿两个人去上海过二人世界吧!”

    额,这一段信息量好大……

    好吧,上周周日,他们买了面粉、鲜肉、大葱等材料,在宿舍里diy了一顿水饺,宅胖子的手艺让他们吃的大呼过瘾,若樱揉着肚子说被撑到了,车光龙和刘可韦也算是勉强认可了宅胖子的山东出身。

    然后,今天就是周五了,上上周的周末他们就约好,明天去上海看那场所谓的“少女时代亚洲首次巡回演唱会”。

    参与者就是宅胖子、车光龙和刘可韦三个,网购的门票前几天就寄到公司了,每人花了六百八十元——倒不是刘可韦想节约,而是更好的位置早已售罄。

    一提到演唱会,刘可韦立马变乖了,陪笑说了句“别价我错了还不行么,还有啥不明白的再来问我。”后很自觉地溜回自己的办公桌。

    宅胖子呼出一口长气,揉揉隐隐作疼的脑门,喝了口水,静静心坐下来琢磨着那个叫做visio的软件。

    拿起鼠标,一边在脑海里构想着自己想要看到的界面,一边考虑着怎么用各种控件将其形象地展示出来……

    比起刘可韦用visio时的举重若轻,宅胖子堪称手足无措,每个细节都要反复琢磨反复修改几十遍,才觉得勉强可以给别人看看。

    结果就是,宅胖子画那三幅界面示意图所用的时间和心血,远远超过文档的文字部分。

    而且他左看右看都觉得如果是让那个卷毛来画,估计随手几分钟的效果,都能比自己几个钟头的努力还强……不,其实应该说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没有可比性好伐。

    没办法,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宅胖子自嘲地苦笑着,将示意图复制到文档中,然后又反复检查了好几遍,连偶尔几个输入法导致手误都仔细地挑出来加以修正。

    然后,将这份文档在rtx上发给了许主策。

    然后,许主策接收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直到下班时,许主策都没有丝毫回应。不论是口头上,还是在rtx上。

    说起来也不是不能理解,策划部那么多工作,不管是曹策划的系统文档,还是刘可韦和佘关卡的场景设计,每一份都要许主策去过目审核,有什么问题还要一对一会谈解决。

    然后许主策自己还有一堆数值策划的工作要做。

    还要与其他部门的主管交流协调,高屋建瓴地掌控着整个团队的研发进度。

    作为一个妥妥儿的新人,宅胖子你异想天开地自己提出了一个构想,人家没有直接驳斥回去,而是让你写一份文档出来,并且还接收下了,只是暂时没有时间去看,或者已经看了,但是没有时间回应你。

    这算过分吗?不算吧。

    宅胖子自己也知道这个道理,为神马心里还有一股浓浓的、挥之不去的……失落?

    倒不是他迫切地渴望着被认可乃至被称许,毕竟写文这么多年来,在网路上各种各样的冷嘲热讽甚至人参公鸡早就见得多了,从来没觉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非得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但是,即便是暴风骤雨般的批驳痛斥,也好过无声无臭地被冷落在一个遗忘的角落吧?

    正因为他确实用心地去做了,所以才会对结果有期待。

    宅胖子有心理准备面对自己设计上的不足,也做好了虚心聆听意见批评的觉悟。

    他选择这份职业,背井离乡来到这间公司,并不是只为了按时上班下班,完成分配下来的工作,领取那份微不足道的薪水啊!

    闷不做声地打卡,离开公司,一个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宅胖子的情绪很低沉。

    就连刘可韦和车光龙先后发短信过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他都简短地回复拒绝了。

    他已经好几次预感到,在许主策这样性格的上司手下工作,恐怕会是很压抑的一件事。

    貌似这位主策,更倾向于让自己的部门像一台精密设计的机器一样,有条不紊地运转着。每个策划只要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向,踏踏实实地去做好分配下去的工作就好了。

    这两周来,他所主持的那几次策划部工作会议,就充满了这样的氛围。

    这个系统的设计?看看魔兽世界学习一下吧。那个系统的设计?多揣摩揣摩天龙八部二的相关内容……

    参考、借鉴、剽窃、抄袭……

    虽然没有没有明着说出来,可宅胖子又不是没有眼色的傻瓜,难道连这点倾向都看不出来吗?

    已经经过市场检测,获得巨大成功的作品,就是这位主策所期待的前进方向。

    既然如此,自己来到这家公司是不是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呢?

    宅胖子不知道是第几次这样想了,虽然这个念头埋在心里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身为一名以“不原创毋宁死”的座右铭而自矜的作者,不论个人功业名位如何,曹大和郭四之流的做法,一直都是他所厌恶和鄙视的。

    在千禧年,网路上曾经有一个叫做疯人町的网站,充斥着一群恣意挥洒着自己的灵感和才能,因原创的文字或者美术作品而感动而疯狂的疯子们。

    自己不也曾是那群疯子中的一员么?虽然那个网站早已关闭,岁月渐渐湮没了疯子们在网路上并肩谱写下的痕迹……

    既然走上了创作这条路,总不能一点底线都没有吧?

    由今天被冷处理所引发的思绪,诱使宅胖子不由自主地回顾了这半个月来在公司里所经历的一切,然后强迫自己理智而客观地去评估起自己的去留问题。

    直到他蓦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那家必胜客的门口。

    ————————第四次登场的分割线————————

    p.s.今天中午看到汪国真先生的讣告,下午听说新战国联盟的nangi殿过世。心情非常不好,一位是我学生时所衷心仰慕的诗人,一位是曾经在论坛上曾经交流切磋过的同好友人……在此虔诚祈祷两位逝者往生极乐,一路走好。

第18章 去听演唱会

    必胜客最深处的角落里,宅胖子倚着座位的靠背,两臂交叉架在胸口,满脸写着厌世的情绪。

    这两周里,他和同事来这家店光顾过四五次,频率并不算特别高,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隔几天提议一次的节奏,应该还没有被他们发现自己的“别有用心”。

    所以他也渐渐地掌握了这家店的工作规律,大致是早晚班和下午班交替,后来他甚至能卡着时间,总是在那个女孩当班时和同事一道过来。

    今天是个意外,他无心地走到了必胜客门外,然后稍微犹豫了几秒,便推开门走进来,找到这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下。

    这是交班的时间点,那个女孩也许已经下班了,或者即将下班。

    不过他现在没心思去关注她在不在的问题,不认识的服务员走过来,他点了份意面,然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发呆。

    要不要离开这个城市?

    他当然没想要以“去就”来争什么,一个小策划的角色有谁会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既然“道不行”,何不“乘桴浮于海”……

    宅胖子的双眼木然地望着前方,可他的视线并没有聚焦,而是穿越过所有的障碍物,延伸向不可知的远方。

    将他从沉思中惊醒的是“哎”的一声轻呼。

    双眼迅速进入聚焦状态之后,宅胖子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歉意的苦笑。

    握着一柄拖把的米虹,在他面前挺远的地方,华丽丽滴摔倒了。

    这还真是一个腼腆到了极点的姑娘,头两次见面的时候,只是被宅胖子行个注目礼,便会面红耳赤,到得后来,宅胖子一望向她她便会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不是失手掉了点餐簿,便是莫名其妙地被桌椅磕一下或者绊一下啥的。

    估计刚才她忽然发现那个有事没事总是盯着自己的怪蜀黍又出现了,被吓了一跳才导致摔倒吧?

    至于吗姑娘,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再说刚才我也真没在盯着你啊!

    宅胖子捂额低头,一副没脸见人的表情。等到意面送上来后,匆匆几口扒拉完,便起身结账离开。

    这会倒是没看到米虹,估计不是躲在员工休息室就是已经下班回家了吧。

    从必胜客出来,宅胖子从兜里摸出烟盒,叼上一根,继续在附近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第五次见面,我是分隔线————————

    高速动车g7312次的车厢上,刘可韦、车光龙坐在一起,宅胖子和他俩隔着一个走道。

    中午12点正发车,下午13点5分就抵达虹桥火车站。仅仅一个小时出头的旅程,按说也没必要考虑休息睡觉。

    可是宅胖子还是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昨晚一个人在街上溜达到深夜才回宿舍,上床后也没休息好,几次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还悄悄爬起来跑去厨房的小阳台抽了两根烟。

    自己打算辞职的事,还是等到周日再说吧。

    不告诉他们是不可能的,来杭州半个月,也就这两个朋友算是走得近一些。事先不吱一声瞒着他们自己偷偷跑去找邴经理辞职什么的,宅胖子还没不通人情到这个份上。

    不过他也不想破坏了今天去看演唱会的气氛,毕竟刘可韦期待了这么久。

    所以他一路上闭着眼睛假寐,不想被他们看出什么异样来。

    然而刘可韦可没打算把他晾在一边……

    “死胖子,别睡了!”一只手从左边穿过走道,在宅胖子的肩膀上搡了搡。

    宅胖子无奈地睁开眼说:“干嘛?”

    “聊聊天呗,说说话就到sh了,睡啥睡啊!”刘可韦笑嘻嘻地问道,“说说看,少女时代里你觉得谁最漂亮?”

    宅胖子翻翻白眼道:“拜托,我连她们的名字都说不上来,对长相也没啥印象。”

    刘可韦挠挠头,站身起来从行李架上取下他的背包,翻出一叠海报递过来。

    “这是泰妍,这是jessica,这是sunny……”刘可韦逐张给宅胖子指出海报上那些女孩的名字。

    “怎么有的用中文名,有的用英文名这么乱?”宅胖子撇嘴道,“哎,这两个怎么看起来差不多,是两姐妹吗?”

    刘可韦咧嘴乐了:“你说侑莉和徐贤啊,很多刚认识她们的人都这样说,多看几次就能分出来了。”

    宅胖子随意翻看着海报,顺口问道:“车儿觉得谁漂亮?”

    车光龙转过头来,稍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应该是允儿吧,她不是少女时代门面吗?不漂亮怎么当门面?”

    刘可韦兴奋地嚷嚷道:“是吧是吧,我就说wuli允儿最漂亮!”

    “还行吧,我觉得都挺漂亮的。”宅胖子撇嘴道,“不过和我的审美取向有差异,我喜欢的是何晴那种风格,像《青青河边草》的华又琳,《三国演义》里的小乔……”

    “行了,别炫耀你和我们的代沟啦!”刘可韦嘟囔道,“就在这九个姑娘里,你觉得最漂亮的是谁?”

    宅胖子挠挠头,目光游移了一会,最后伸手指向了其中一个:“她吧。”

    “哈哈哈哈!”刘可韦仰头大笑,半响才勉强平静下来开口说道:“我就猜你一定会选秀英!好像在哪个综艺节目里有说过,少女时代在三十岁以上的大叔饭里支持度最高的就是她。”

    宅胖子耸耸肩道:“和我的年龄无关吧,这是单纯就审美取向出发的判断。就算你穿越到十五年前,把这些海报拿给读高中的我,我应该还是会选她。”

    “谁说没关系啊!”刘可韦反驳道,“至少说明你们那个年代的审美取向是这样的!”

    宅胖子懒得争论,将海报收起来递还给刘可韦。

    火车没多久就到了sh,在火车站里,三人先找了家快餐店解决午饭问题,然后便打车前往这次演唱会的举办地点——sh舞台。

    “我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门票上写的是19点半开始……”从的士上下来后,宅胖子看看日头问道,“这么早过来干嘛?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赶早不赶迟嘛,万一路上耽搁了咋办?”刘可韦不以为然地道,“再说我们来得也不算早啊……”

    这话倒没错,此刻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人,很多人还带着粉色的心形气球,上面写着几个韩文和“girls’generation”等英文,看起来都是为了看这场演唱会而赶来的。

    “都是些学生啊……”宅胖子转头向车光龙问道,“咱们这年纪站在这里是不是很丢脸?”

    车光龙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和老刘应该还好,老段你的话就不好说了……”

    “交友不慎啊,”宅胖子叹了一口气,“我开始后悔了,真的。”

    “咱是不是也得弄几个粉色气球表示一下心意?”刘可韦心血来潮地问道。

    宅胖子和车光龙同时摇头瞪眼。

    三人在体育馆(大舞台在体育馆内)的附近信步闲逛,看见一家茶饮店便走了进去。

    茶饮店内的生意很好,好不容易才找到空座位坐下来,然后挥手招来服务员一人点了一杯饮料。

    “这些人应该都是sone。”刘可韦打量着店里拥挤的顾客们。

    宅胖子随口问道:“那是什么?”

    “少女时代的官方粉丝团的名字。”刘可韦回答。

    “女孩挺多啊,若樱不是说女孩不控女团吗?”宅胖子问车光龙。

    “干嘛问我!”车光龙悻悻地说,“又不是我说的。”

    “也有很多女孩喜欢女idol的啦,不能一概而论。”刘可韦随口替车光龙解了围,“咱们不也喜欢男歌手么?张国荣、张雨生和郑智化啥的。”

    宅胖子摸了摸鼻子说:“我还真没想到,这辈子听的第一场演唱会,竟然是个韩国女团。”

    “来都来了就别废话!”刘可韦不爽了,“陪我听少女时代演唱会委屈你们了啊?你自己上次也说她们的歌曲确实很好听来的!”

    宅胖子嘿嘿笑了一下不说话了,车光龙接口道:“那老刘你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个组合呗,我和老段都不太熟。”

    于是刘可韦又把那叠海报翻了出来摊在桌上,开始给他们挨个儿普及一些“常识”。

    “少女时代,韩国s.m.公司2007年推出的女团……

    队长是年龄最大的泰妍,比我小两岁,唱功算是全队第一,那首成名曲《如果》上次你们也听到了,连那么挑剔的段叔也心悦诚服。

    其次是jessica,美籍韩裔,也是主唱,不过舞蹈什么的也很强,好像在s.m.当练习生的时间最长,出道前就有不少粉丝了。

    老三是sunny,个子最矮,外形可能比较吃亏,唱功舞蹈其实都还不错,我挺喜欢看她固定出演的综艺节目《青春不败》。

    老四是tiffany,和jessica一样是美籍韩裔,标志是笑眼和美腿,嗓音带一点点沙哑的烟嗓,辨识度很高。

    老五是孝渊,曾经在bj学过几个月汉语,估计汉语水平是队里最强的。队里的舞蹈担当之一。

    老六是侑莉,另一个舞蹈担当,和sunny一起固定出演《青春不败》,段叔说傻傻分不出来的两人其中之一。

    老七是秀英,队里个头最高的一个,刚才说了在大叔饭中人气最高……少年时期曾在日本出道过,一年多后组合解散回的韩国,然后加入了少女时代。

    老八就是wuli允儿!门面!一扑打!擦浪打!不解释!前年主演了178集的连续剧《你是我的命运》,去年主演了16集连续剧《乞丐变王子》,主打演艺路线。

    老幺是徐贤,正直古板的乖乖女,最近好像出演了假想结婚节目《我们结婚了》,段叔说傻傻分不出来的两人中的另一个。”

第19章 演唱会开始了

    一片昏暗的周遭,首先亮起来的是舞台后方的巨大屏幕。

    一开始,是一张城市俯瞰远景,高耸的摩天楼,密密麻麻的建筑群。

    “we_waiting_for……”磁性、低沉的男声旁白用呢哝的语调响起,“nine_angels……”

    刘可韦小声询问道:“这是首尔吧?”

    车光龙轻轻回答:“应该是吧,韩国也就这一个大城市。”

    然后镜头在几个场景近景中切换:街头、高速公路、矗立着巨大天使像的希腊祭坛风格的建筑物、屋顶上的天使像侧影、落叶飘零的一处街景、欧式风格的教堂、阳光洒过绘着天使的圆窗、蔽日的浮云渐渐消散、两处瞭望台上的一对天使像映着阳光愈加明亮……

    奇妙的背景音乐适时响起……

    雕像的翅膀特写,在阳光的照射下,岩石质地的表层逐渐龟裂、剥落,接下来是雕像的腰畔,表层同样在阳光中剥落,切换到雕像全景,在纷纷崩落的碎石中,一位黑色披肩长发的天使缓缓升空而起……

    接下是屋顶两侧的另两位天使升空……又一位天使从教堂圆窗前浮起……然后依次切换为浮空的天使半身特写……

    “徐贤……泰妍……秀英……jessica……sunny……允儿!”聚精会神的刘可韦轻声报出镜头里的女孩名字。

    五位天使自城市上空冉冉升起……云端悬浮的九位天使……天使的翅膀在光晕中幻化,变身为着白色绒帽、长袖露脐上衣、热裤、高跟及膝长靴的女孩,微笑着走过来……

    镜头又一换,红色幕布背景前,一位白衣少女的半身特写,身侧是七个大写英文字母,还是那个磁性低沉的旁白响起:“taeyeon(泰妍)!”

    数秒后,少女和英文幻各自化为一团如礼花般绽放飘舞的光斑,然后切换为下一位女孩……

    旁白继续介绍道:“yoona(允儿)、yuri(侑莉)、jessica、tiffany、seohyun(徐贤)、sunny、sooyoung(秀英)、hyoyeon(孝渊)……”

    镜头切回九位女孩,她们并肩从远处走来,然后拉远,女孩们上方出现“girls’generation”粉色圆体字logo,镜头向上抬升,logo占据了屏幕中央,女孩们渐渐消失在屏幕下方……

    “效果做得真好,看起来就像从屏幕里走下来一样。”车光龙赞了一句。

    “ladys_and_gentleman,girls’generation……”许多舞台灯疯狂地闪烁着,在舞台上照射出一条条明暗变换的光柱,旁白再次响起。

    屏幕下方的活动楼梯向两侧推开,与视频片段末尾穿着一致的九位女孩静静地站在绘着“girls’generation”logo的地板上,然后地板向舞台中央移动,女孩们就这样出现在观众们的面前……

    在观众的尖叫声和闪烁的荧光中,音乐的前奏响起了,女孩们变换队形,先排成一列,然后又变为倒v字型,节奏激烈的鼓点声与歌声几乎同时响起。

    宅胖子挠挠头,这是刘可韦在必胜客餐厅放给他听的第二首歌《说出你的愿望》。

    然而,单纯听着手机里的音乐旋律,与来到现场亲眼目睹表演,果然是不一样的。

    九位女孩步调一致地挥舞手臂、摆动腰肢、侧身挺胸、响应着节奏的踢腿……竟是那么地善心悦目,令人不由自主地在音乐和舞姿中沉醉……

    宅胖子有点理解那个卷毛会如此痴迷于这个韩国女团了。

    一曲《说出你的愿望》之后,灯光短暂地熄灭了几秒,整个舞台陷入一片黑暗。然后是一串“show_me!show_me!”的歌声响起,同时灯光再次闪亮。

    “《show!show!show!》”刘可韦轻轻地说出歌名。

    女孩们在舞台后方排成一条直线,踩着节奏律动地前进,然后分成三人一组,转身走回舞台后方,然后汇合在中央,拍手、扭腰、轻轻地提起右脚后优雅地踩下,身子随着旋律缓缓摇摆。接着又排成三人一组的队形,迈着模特式的猫步走向舞台前方,尽情地展示着青春的美妙。

    双手交替向上伸展、击掌、扭肩、躬身、转圈……舞台上那九位白衣女孩娇俏的身影随着音乐不停地变幻着。

    接着又是一曲《少女时代》。

    “这首歌的风格也比较贴近日本卡通啊……”宅胖子喃喃自语。

    车光龙点点头道:“嗯,听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确实不太像典型的韩国歌曲。”

    刘可韦听见后凑过来小声嘀咕:“这是首八十年代末的老歌,原唱是男歌手李承哲,他的版本比较摇滚,重新编曲让她们翻唱后才变成现在这样卡通向。”

    “日本的娱乐发展本来就走在亚洲前列,韩流是九十年代后期才崛起的吧。”宅胖子皱眉回忆了一下,“在那之前,亚洲比较有影响的歌手艺人不是港台的就是日本的,所以也不奇怪啦。”

    “好听就行,你管它是韩国风格还是日本风格!”刘可韦抱怨道,“音乐是没有国籍的,港台歌手翻唱的日韩歌曲也不少吧。”

    宅胖子打趣道:“哟,卷毛你竟然能说出这种大道理,真是让人意外啊!”

    灯光再度熄灭,打断了三人的窃窃私语。

    屏幕上又播放了一段视频片段,巨大的仙人掌、西部风格的小镇……一张又一张黄底黑字的通缉令旋转着跳出来,上面画着女孩们戴着牛仔帽摆出搞怪俏皮造型的半身像,背景又切换到辽阔的荒漠、狭长的泥质道路、老式的火车和铁轨……镜头穿过一个山洞,九张通缉令刷地在屏幕中央排成了两行,上一行是yoona、yuri、sooyoung、sunny、tiffany,下一行是teayeon、jessica、hyoyeon、seohyun。通缉令两边的巨大风车在飞快地转动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啊!”刘可韦看懵了。

    宅胖子捂住自己的嘴才抑制住笑声,好容易平复情绪后解释道:“这是美国西部牛仔片风格的通缉令,刚才那些应该都是美国西部的历史镜头。”

    “那有啥好笑?”刘可韦不解地问。

    “没什么,”宅胖子表情怪异地回答,“我只是觉得浓浓的即视感,来自《骑马与砍杀》的一个mod,名字叫做《1866》。”

    舞台后的屏幕上打出了硕大的歌名:《beginning》。

    “有几个人看起来不太一样,是不是换装了?”车光龙随口问道。

    刘可韦眯眼辨认了一下,回答道:“只是戴了顶黑色牛仔帽,披了件黑色马甲。”

    女孩们散布在双层舞台和活动楼梯的不同位置,或倚栏,或叉腰、或并肩而坐、一人一句哼唱着轻快的歌词。

    灯光又一次熄灭,舞台和楼梯上的女孩们渐渐在黑暗中隐去。舞台前端一柱粗大的白色光柱亮起,一个牛仔打扮的女孩双手持枪,帅气地站在那里。

    “是孝渊!”在观众的呐喊声中,刘可韦轻轻喊出她的名字。

    女孩举枪,耍了一串的枪花,转身,向后作射击状,舞台上烟火飞溅中,灯光再次点亮,其余八位女孩从各处走向舞台中央,孝渊随着活动地板缓缓降下。

    几句歌词之后,女孩们转身走了几步,纷纷坐在活动楼梯上,此时孝渊也从上层舞台出现,顺着楼梯而下回到队友们身边。

    汇合的九女先后站起身来,走向舞台中央排成一行,将这首歌唱完。

    灯光暗了又亮,一段韩文旁白响起,宅胖子只听懂了“jessica”这个单词,随后是一串类似军乐的鼓点,女孩们蹦跳着原地迈步。

    刘可韦伸出一只手指戳戳车光龙的手臂,后者无奈地张嘴翻译道:“屏幕不是有字幕吗?这是介绍,说是接下来是呼唤少女时代的时间,全体立正!西卡兵长jessica!”

    一位金发女孩从队伍中出列,欢快地走了几步再退回原地,举起话筒想要说话,结果鼓点还没结束,于是她无奈地侧头看看队友,露出一丝苦笑,又原地踏了几步,然后右手持话筒左手抬到额边行了个军礼说:“阿尼哈赛欧,少女时代jessica哈密达。”

    金发女孩挥了挥手回到队伍中,韩文旁白再次响起。

    “鳄鱼啥的是谁呢?那就是允儿!”这一次车光龙很自觉地没等刘可韦戳他就开口了。

    队伍右侧的长发女孩随着音乐来了一小段即兴舞蹈,最后在额边摆了个剪刀手造型,笑着举起话筒直接用中文说道,“大家好!我是允儿!”

    “允儿撒狼黑!允儿撒狼黑!”刘可韦手舞足蹈地大喊着,不过很容易地就湮没在观众席此起彼伏的尖叫呐喊声中。

    又是几句韩文旁白,车光龙继续翻译道:“我是李顺圭,sunny。”

    一位娇小的女孩从队伍中出列,走了几步后转身起舞,展示了一个柔媚的背影。

    “大家好,我是sunny!”这一位说的也是中文。

    车光龙随着韩文旁白翻译道:“少女时代的平均身高由我来负责。”

    一位长腿女孩出列,双膝并拢弓起,宛如灵蛇一般扭动起来,然后又转身展示了一下背影,再转回正面做了一小段略略搞笑的舞蹈。

    “想念你们啦,我是秀英!”同样的剪刀手造型,不过中文口音有点儿怪异。

    车光龙继续翻译:“少女时代也有初丁,金初丁,孝渊。”

    在一段儿歌童谣的背景音乐中,刚才那位持枪少女踩着小孩子般幼稚的舞步走出来,做了几个装可爱的造型。

    “见到你们很高兴,我是孝渊,金孝渊!”不愧在北京进修过数个月,这一位的中文口语算是挺标准的。

    “叫我淘气鬼吧,侑莉。”车光龙接着翻译道。

    一位小麦色皮肤的女孩右手举起,朝天竖着食指,踩着猫步向前几步,然后展示了一小段火辣的舞蹈。

    “大家好,我是侑莉,见到你们很高兴!”女孩举起左手在耳畔似挥舞又似作倾听状,然后又秀了一句中文,“你们吃了吗?”

    观众席爆发了一阵欢呼和大笑。

    “女神来了,徐贤。”车光龙继续翻译。

    一位女孩轻盈地上前,宛如林中仙子一般优雅地转了个圈。

    “见到你们很高兴,我是徐贤,欢迎你们!”女孩爽朗地笑着挥手,鞠躬。

    旁白发出了怪异的“嘻嘻”一笑。

    还没等旁白说完,队列正中央那位长发女孩有点害羞地匆匆跑出来,向前伸出右手,左腿侧移半步,低头做出一个造型。

    车光龙随着旁白翻译道:“叫我杰克逊·黄,tiffany。”

    女孩展示了一段模仿迈克尔·杰克逊经典的捂帽躬身倒退的舞蹈。

    “大家好,我是tiffany!”女孩挥着手,来了个超过90度的深鞠躬,然后来了句莫名其妙的,“就是爱!”

    在观众席不明觉厉的呐喊声中,女孩退回队列和身边的jessica牵起手,前后摇晃着手臂。

    “变态……妍……”车光龙犹豫着翻译道。

    最后一位自我介绍的女孩伸出右手指向观众席,手指不停地曲展着,迈着女王似的霸气猫步走了出来。

    “大家好,我是泰妍。”女孩挥挥手,干脆利落地说,随后便退回了队列。

    女孩们一起举起话筒挥手鞠躬,异口同声地说道:“大家好,我们是少女时代!”

第20章 演唱会进行中

    九位女孩自我介绍完毕,接下来队长泰妍说了一串的韩文,tiffany和秀英等人偶尔接一两句。

    “她们在说演唱会这就开始了,大家体力有没有问题什么的。”车光龙漫不经心地随口翻译着。

    “有问题吗?”秀英忽然又冒出了一句怪腔怪调的中文,听起来像是带着一点粤语口音,还微微躬身,举起左手放在耳边做倾听状。

    宅胖子打趣了一句:“她不是跟着港片学的中文吧?”

    “听起来是有点像广东那边的味道。”刘可韦点点头,他曾经在深圳呆过。

    “有问题吗?”最右边的孝渊可能是有点听不下去了,用标准得多的中文重复了一遍。

    “哈喽!”站在她们俩之间的侑莉像是要和她们争夺观众的关注似的,忽然冒出了一句英文,还高举右手向观众席挥舞。

    “诶?”孝渊傻傻转身看侑莉。

    “等一下!”不知道谁又秀了一句中文。

    台上台下一片欢脱的气氛,泰妍又用韩文说了一句话,结尾的英文单词宅胖子却很熟悉,是与fantasy同根的fantastic,fantasy是幻想的意思,宅胖子所痴迷的奇幻文学、奇幻游戏和科幻作品在英文里都统称fantasy,即所谓的“奇幻科幻不分家”。在国内奇幻圈子内还有个专用的中文音译叫“范塔西”,它是名词,而fantastic则是它的形容词性。

    “《it’s_fantastic》。”果然,刘可韦轻轻地说出了这首歌曲的名字。

    这是一首比较轻快的抒情歌曲,大概是因为开场到现在连续唱了几首歌,尤其是头两首《说出你的愿望》和《show!show!show!》都是激烈的舞曲,体力消耗有些大,所以将这首唱起来不算太吃力的歌安排在这个位置。

    女孩们在舞台上漫步着,轮流哼唱着属于自己的歌词部分,随着节奏小幅度地摇摆着身体,最后地在延伸到观众席里的舞台前端部分排成一行。

    “穿着高跟鞋还能在舞台上蹦蹦跳跳,也真不容易。”车光龙留意到女孩们那又尖又长的鞋跟后轻轻地赞叹了一句。

    刘可韦深有同感地点头附和:“韩国女idol基本都这样,从小就要去娱乐公司里当练习生,踩着高高的鞋跟边唱边跳,虽然很辛苦可也已经习惯了吧。”

    “所以她们要凑九个人一起出道是吗?”宅胖子小小地吐槽了一句,“这样即使一人一句,一首歌下来也不用开口几回。”

    《it’s_fantastic》之后是《etude》,接着是《ooh_la_la!》,依旧是轻快而不激烈的节奏,女孩们各自散开漫步在舞台上,分别与自己方向的观众们挥手互动。

    “这几首歌好像有点串烧的味道?”车光龙轻声问道。

    刘可韦解释道:“都是非主打吧,和开场那三首歌不同。”

    音响设备中播放了新的音乐前奏,观众席的欢呼呐喊声忽然强烈起来。

    “这首歌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车光龙感受到了身边的氛围变化,却不太明白。

    “是《kissing_you》。”刘可韦回答,“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少女时代在音乐节目中获得首次一位的歌曲,算是成名作,对她们对sone都意义重大。”

    果然,九个女孩虽然还是分散在舞台上,可是舞蹈动作明显地多了起来,笑容也愈发明朗,还不时用双手在头上做出心的形状。

    而观众席也不时呼应着响起整齐的哼唱声,显然对这首歌也十分熟悉。

    “她们手里好像应该要拿着什么东西吧?”车光龙注意到了女孩们经常做出握着什么挥舞的动作。

    刘可韦噗呲一声笑了:“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首歌的mv里,她们每人手里都拿着棒棒糖跳舞。”

    《kissing_you》之后,舞台灯全部熄灭,女孩们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少女时代成员工作和生活的视频片段。

    在电台办公桌上翻阅笔记和cd唱片的泰妍;带起巨型耳机聆听音乐的sunny;在排练室与工作人员协商编舞的jessica;在街头漫步张望选景,伸手拂起长发的允儿;购物途中捧起一杯饮料边走边喝的tiffany;在健身房里跑步机上奔跑着的秀英;在圣诞树上挂起装饰的孝渊;披着围裙认真烹饪料理的侑莉;专注地弹着钢琴的徐贤……

    “泰妍!”“sunny!”“jessica!”“允儿!”“tiffany!”“秀英!”“孝渊!”“侑莉!”“徐贤!”

    每当新出现一位女孩的身影时,观众席便响起呼唤那个女孩名字的声音。

    听着刘可韦与其他观众们一道忘我地挨个喊出女孩们的名字,宅胖子默默地看了看那个卷毛,再转头打量着周遭兴奋而喜悦的一张张面孔,他第一次切身地感受到了fans对idol们那种全情投入毫无保留的喜爱。

    vcr从黑白过渡到彩色,最后又定格为九张黑白色的少女的表情特写,并排陈列于屏幕上。九种不同的表情,有迷惘的困惑;有满足的微笑;有兴奋的欢呼;有甜蜜的幸福;有一丝不苟的专注;有寻觅和期待;有因成功而来欣喜;有向着目标前进的努力;还有休憩时的陶醉……

    身为一个热爱阅读故事并尝试过亲手去编织、描绘故事的人,宅胖子很轻易地解读出这段vcr的涵义,简单而不重复地用九个人的九件事,刻画出她们所经历过的喜怒哀乐,记载下这群女孩们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

    “怎么忽然又放起视频来了?”车光龙抱怨道。

    刘可韦安抚道:“应该是去换装吧,所以播一段视频来过渡一下。”

    “没有请嘉宾吗?”车光龙仍旧表示了不满,“嘉宾不就是干这个的!”

    “谁要看没有少女时代的嘉宾表演啊!”刘可韦反驳道,“还不如看vcr呢!”

    被身边两位朋友交头接耳的争执打断了思绪的宅胖子哑然失笑,每个人所关注的点确实都不太一样,即便是结伴而来的自己三人。演唱会进行到这里,几段视频给自己留下的感触最多最深刻,歌舞只是听听而已看过就算;可这两位一个是单纯地欣赏女孩们的歌舞,哪怕换了别的嘉宾来表演也无所谓;而另一个则是毫不掩饰地表达出他的焦点始终在唱歌跳舞的女孩们身上。

    在荧光棒组成的海洋里,在千万观众的呼唤期待中,灯光再次亮起,身着一袭白色抹胸短裙的jessica单独出现在舞台中央。

    “这是要开始solo表演的节奏了。”刘可韦说道。

    solo就是独奏、单人表演的意思。

    说起来,宅胖子初次接触这个词还是在第六天魔王online里,有些日常任务需要收集一些低强度怪物的掉落物,单角色就可以去打,组队战斗要和别人抢战利品反而不效率,所以朋友曾告诉他任务某些任务应该去solo,他查了词典后才知道是这个意思。

    观众席上一阵又一阵的欢呼“jessica”、“jessica”、“jessica”。

    “这个妹纸的人气很高啊。”车光龙感叹了一句。

    “那是,队里第二主唱,出道后到现在人气一直保持在队内前三名之内。”刘可韦如数家珍地回答,“尤其是换了金发造型之后人气更旺,有第二门面的说法。也是队里实力最均衡的一个,唱功好、长得漂亮、身材不错、舞蹈也很出色,几乎可以算是完美,要不然也不会让她第一个出来solo。”

    或许是因为没有另外八位青春靓丽的队友在身边,汇聚了观众所有注意力的jessica在舞台上显得格外光彩夺目。一头波浪似的卷曲金发随意地披散着,贴身的抹胸短裙勾勒出窈窕匀称的身材曲线,两腿微微前后分开,略略侧身而立,左手抚胸,右手握持着话筒的顶端靠近唇边,像是一个精致的芭比娃娃,面带微笑地吟唱着。

    甜美、细腻的声线,宛转而悦耳的高音,刹那间就将在场听众的心给征服了。哪怕没有任何舞蹈动作,仅仅是身体随着音乐节奏缓缓地摇摆着,左手偶尔跟着情绪垂在身侧,或者举起来轻扶话筒。

    “是一首抒情歌曲啊,我比较喜欢这种类型慢歌。”宅胖子轻轻说道。

    jessica的独唱很快地过去了,舞台另一端的活动地板上升起了一位着白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手持话筒开始接着唱下去。

    “shinee里的温流,这首歌的伴唱,歌名叫做《一年后》。”刘可韦总算想起来了歌名和feat合作者,“哪张专辑我忘了,不是我的style。”

    “我正相反,到目前为止这首歌我听着最舒服。”宅胖子表示反对,“不过它更倾向深情地对幸福的回忆和倾诉,整体上是带着一点点酸涩的甜蜜,以我的审美取向来说,不够忧伤、不够颓废,没有能直达灵魂深处的力量。”

    “只有你的灵魂深处是忧伤和颓废的好吗,不要说得别人都和你一样!”车光龙不满地说。

    刘可韦嬉皮笑脸地附和道:“就是就是!”

    舞台上jessica和温流各自的独唱都完成了,两人相向而行,在从舞台上方飘落的满天粉色花瓣雨中,渐渐地一边靠近,一边开始合唱,直至相距大约一米的距离,彼此凝望着视线交缠,旋律也随之越来越高亢。

    歌曲接近尾声,两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羞涩,并肩转过身来面对观众席,jessica不好意思地低头,温流微笑着转头看了看杰西卡。

    灯光渐渐晦暗下来时,jessica轻轻抬起左手像是要握住温流的右手,旋即娇羞地放弃,观众席的欢呼和尖叫疯狂地响起,灯光终于熄却,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消失了……

    “浓浓的偶像剧即视感啊有木有……”宅胖子撇撇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第21章 欧美范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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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_had_my_heat……”

    低沉、磁性而带一点点沙哑的烟嗓女声在黑暗中响起,之后,紫红色调的灯光才照射到舞台中央。

    戴着白色礼帽、穿着白色风衣的tiffany手握立式话筒,站在数把撑起的雨伞组成的伞墙之后。

    在观众的应援声中,似乎夹杂着一些质疑的窃窃私语。

    “顺序改了吗?”

    “《一年后》唱完该是允儿登场了吧?”

    “solo顺序是jessica、允儿、sunny,然后才是tiffany吧?”

    “对呀,我记得在首尔举办的前几场演唱会顺序是这样的。”

    宅胖子表情怪异地侧耳倾听着附近两个小女生的小声对话,真没想到这些神通广大的fans竟然连演唱会里歌曲的顺序都能倒背如流,也不知道她们是跑去首尔看了演唱会还是从韩国sone那儿得到的资料。

    不过这首歌……好像有一点耳熟呢,总觉得在哪儿听到过。

    “这首歌的欧美范很地道,而且我肯定听别人唱过。”车光龙挠挠头道,“好奇怪想不起来了。”

    刘可韦也皱着眉头不说话,看来不止宅胖子有这种感觉。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歌的原版是一首男女合唱的r&b+饶舌风格的名曲《umbrella》,曾经获得过第50届格莱美的最佳说唱歌曲合作奖,原唱是蕾哈娜和jay-z,他们都曾经听过。不过tiffany所演绎的这个版本,不仅把开场jay-z的一大段饶舌给砍了,还将蕾哈娜部分重新编曲,舒缓弱化了节奏,使之更倾向于抒情的风格,难怪他们会有似是而非的熟悉感。

    激烈的鼓点声忽然响起,tiffany转过身去摘下帽子脱掉风衣,里面穿着大红色的无袖短裙。与此同时,原先静止搁在舞台上伞墙忽然升起,露出伞后的伴舞者们。tiffany帅气地从立式支架上摘下话筒,一边唱着一边踩着性感的猫步。

    宅胖子略略皱了皱眉,他感觉刚才tiffany扬起话筒时,歌声就已经响起,虽然她的口型对得上,可从歌声中几乎感受不到话筒距离变化的差异。不过,只是短短一两秒的事,或许是他的错觉吧。

    “造型也不一样了,韩国演唱会时tiffany风衣里面的短裙是白色的!”那两个小女孩又在窃窃私语,宅胖子只觉得无力吐槽。

    舞台上,tiffany随着鼓点的节奏扭动腰胯,展示着妖娆成熟的欧美范。最右侧的伴舞者将一柄收起的雨伞丢过来给她,可惜她没接住,雨伞碰到她的手后弹了回去,那位伴舞者连忙过来捡起雨伞塞给她,tiffany迅速接过雨伞后很沉着地继续表演,几乎看不出异样。

    歌曲的尾声中,tiffany将雨伞丢向一边,漫步走向舞台前端,来到适才jessica表演时候飘落的花瓣堆里,缓缓地单腿跪下,右手拄膝支颌,低头定格的身影在渐渐昏暗的的灯光里消失。

    舞台再次亮起的时候,换了蓝色的灯光,穿着粉色露腰长袖上衣和黑色皮裤的泰妍站在活动楼梯上,观众席骤然响彻尖叫,分贝达到今晚开场以来最高。

    “这位队长应该也是全队人气前三吧?”经过刘可韦的洗脑启蒙,还有刚才少女们的自我介绍,车光龙竟然也能认出泰妍了,“和老刘你的本命允儿比起来,谁的人气更高?”

    “人气是有季节的!”刘可韦瘪瘪嘴,先来了一句强调,“wuli允儿人气一直很高,不过自从前年起,泰妍接了一些影视作品的ost,有机会solo后就人气暴涨,现在人气前三基本上就是泰允西吧。”

    “也就是说目前来看泰妍第一,允儿第二,jessica第三?”宅胖子插口道。

    刘可韦郁闷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争辩道:“人气还有地域的分别!至少在我大中华文化圈,wuli允儿的人气应该是最高的!”

    “是么?待会等你们家允儿的solo表演时看看观众反应和现在对比就知道了。”宅胖子轻飘飘一句话就封死了刘可韦的退路。

    “喔哦哦哦哦哦喔耶……”

    和宅胖子当初在必胜客里听到《如果》的感觉几乎一致,刚见泰妍一张嘴,感情极为饱满的低声呢哝便几乎是喷薄而出,听得宅胖子寒毛直竖,鸡皮疙瘩从脖颈、背脊和手臂等各处纷纷绽起。

    又是欧美范,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估计还是翻唱。宅胖子默默地想道,不过他并没有出声,而是专注地聆听着。

    屏幕中央显示出歌名:“《hush_hush》”。

    泰妍娇小的身影从活动楼梯走下舞台,在她的歌声里,两位黑色背心长裤的伴舞男子从舞台两侧向她走来,在她身后开始扭动躯体和四肢,做出各种诱惑性的动作。泰妍靠近左侧男子,对方弓步弯腰凑身将头靠近她的左肩,泰妍伸出左手抚摸男子的左脸。

    “哦,no!”观众席爆发出抗议的尖叫。

    右侧男子亦贴近泰妍,泰妍转身,与他一道低头,状似犹豫,双方的额头相距只有一拳。

    两男交换位置,右侧男子(之前为左侧)贴近泰妍,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刘海,还伸出一只手抚摸她的马尾。

    “不要!”观众席再次抗议道!

    泰妍伸手轻轻推开右侧男子,转过身,左侧男子飞快地低头凑近她,借位来了个疑似热吻的动作。

    “哦,**!”观众席疯狂地爆发了。

    两侧男子先后贴近泰妍,并一前一后地搂住她裸露的腰肢。

    “安队!”这一次连自诩允儿死忠的刘可韦也忍无可忍地操起韩语,加入了抗议的阵营里。

    仿佛是感受到了来自观众席的一波又一波压力,两男与泰妍拉开距离,在泰妍的歌声中前后变换位置,然后在泰妍两侧单膝跪下。

    灯光暗淡下去,再次亮起时舞台上又多了四位身着黑色背心和热裤的伴舞女郎,两位伴舞男子已经不见。

    音乐节奏更为激昂,泰妍一边举手高歌,一边领着四位伴舞女郎雀跃踏步。

    从舞台两侧走来四位伴舞男子,将伴舞女郎们替下。

    泰妍右侧的伴舞男子贴近她身后并搂着她,泰妍伸出右手勾着男子后脑,弓起左脚靠在男子胸前,身体与地面几乎呈45°角后仰。

    “卧槽!”观众席又一次爆发。

    泰妍在右侧男子的扶持下站直,两人身体拉开一段距离,但是双手依旧握在一起。左侧男子从泰妍身侧将她搂住,泰妍弓起右脚倚在左侧男子的怀里,再次后仰超过了45°,但仍旧与右侧男子握着手。

    左侧男子下巴靠在泰妍肩上,嘴唇猛地贴近泰妍的脸颊。

    “受不了啦受不了啦!”观众席已经沸腾。

    伴舞女郎们出现在舞台另一端,泰妍离开男子们,走到女郎们中间。

    没多久,伴舞男子们追着泰妍而来,闯入了伴舞女郎的站位中。一名男子从右后方搂住泰妍,作势吻向她的脖颈。

    “放开那只抽抽,让我来!”观众席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声浪。

    泰妍推开男子,八位伴舞排成两行,将泰妍拱卫在中央。

    音乐乍停,灯光骤然熄灭,观众席上意犹未尽的尖叫声和口哨,再次刷新分贝纪录。

    宅胖子都以为这首歌的表演就到此为止了,正准备开口说话,音乐和歌声再次意外地响起,灯光同时绽放,泰妍坐在两位伴舞男子的肩上,第三位男子握着她的左手帮她保持平衡。

    伴舞男子们小心地弯下腰,将泰妍放在舞台上,泰妍的声音愈发高亢,领着伴舞们走向舞台前端,这才完成了这首歌曲最后的表演。

    宅胖子三人面面相觑,这段歌舞的表演尺度之大,有点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泰妍的小腰,扭得还真挺好看。”刘可韦开口打破了僵局,“我之前还以为她不擅长跳舞呢。”

    宅胖子犹豫着说:“歌耳熟;她最后那段原地扭胯的舞蹈风格居然也感觉眼熟;甚至连她的整体造型都有一股浓浓的即视感……”

    “没错没错,我也有同感。”车光龙表示认同道,“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呢……”

    “也是马尾发、也是露腰长袖上衣,也是黑色长裤……”宅胖子喃喃地数道,“还有风格类似的原地扭胯动作……只能让我联想起某个人的某段mv……”

    刘可韦瞪大了眼睛说:“我也想起来了……你是说法国小天后艾莉婕翻唱《美丽的小岛》的那段mv?和泰妍最后那段舞蹈还真有点像。”

    “只是感觉接近。”宅胖子话锋一转道,“还是说回这首《hush_hush》,单独从歌曲诠释的角度来说,可以说是完全驾驭了吧?”

    车光龙赞叹附和道:“从低音到高音,我觉着这首歌泰妍发挥得几乎没有瑕疵。”

    刘可韦由衷地拼命点头。

    “舞蹈也很棒,很火辣很大胆,动作也够到位,魅惑力十足,可以让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宅胖子挠挠后脑,“虽然歌曲和舞蹈两方面都完成得很出色,可是我却觉得,两者之间其实不是太匹配……”

    “为啥不匹配?”刘可韦茫然地问道。

    宅胖子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道:“我解读泰妍这首歌曲所演绎出的情绪,贴近于坚定、勇敢、顽强、固执、不认输、充满斗志之类的关键词;而对她与伴舞们的舞蹈互动,我所解读出的故事,是一个女孩在两位男子的热烈追求之间左右为难,情绪更贴近于犹豫不决、进退失据、难舍难分……所以我说两者之间其实不太匹配,虽然两部分都很出色,可是作为一个整体来综合考量的话,刚才的这段表演我觉得歌曲情绪与舞蹈情绪是相背离的。”

    刘可韦和车光龙都愣了一下,回忆着刚才泰妍的live过程,仔细地消化宅胖子的说法,一时没有做出回应。

    “另外,就我个人的审美取向而言。”宅胖子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这首歌很励志很激昂,可惜不是我的style,我还是更喜欢消沉、颓废那种情绪,比如说上次听到的那首《如果》,今天泰妍没唱它真可惜!”

    刘可韦和车光龙一道撇嘴表示鄙夷。

    新的音乐响起,刘可韦期待了近五十分钟,他的本命——允儿的solo表演开始了。

第22章 Solo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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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色的圆锥状光晕轻柔地照在舞台前端。光晕的中心,顶着洁白的头纱,一身白色抹胸短裙的允儿,俏皮地作出个两手叉腰的造型,正从活动地板上升起。

    允儿才蹦蹦跳跳地唱了两句,观众席上就响起了阵阵欢呼和赞叹。

    “yoona!”

    “真的好漂亮啊!”

    在尖叫和口哨声中,允儿先后走向舞台两侧,时而张望寻觅,时而侧耳倾听。苗条颀长的身材踩着轻灵的节奏,随着律动的步伐而微微摇摆。

    允儿完成了独唱部分后,在欢快的音乐中,两个男声加入进来,两位伴唱者也随之出现在舞台上。然而,观众席的气氛显得很是矛盾,既有欢呼,也有抱怨。

    “为什么不是super_junior的oppa?”

    “对呀,为什么不是利特oppa和神童oppa?”

    附近小女孩们的抱怨声还挺大,宅胖子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两个应该是shinee成员,是少女时代的同门师弟。”刘可韦挠挠头解释道,“好像在韩国举办的前几场演唱会里,这首歌的feat是两个super_junior成员,是少女时代的同门师兄,不过反正我都不认识。”

    其实这两人是shinee的key和泰民,他们和允儿在舞台上边唱边互动,不时指指这里,指指那里,还手搭凉棚躬身探望,像是在努力地寻找什么。最后竟然一起跑下舞台。此时观众席的气氛已经达到了最**,声浪几乎可以掀开剧场的顶棚。接着key和泰民找来一位黑衣黑裤满脸敦厚的观众小伙回到舞台,允儿站在这位小伙身边,伸手搂着他的肩膀,key、泰民和伴舞众人围拥着他俩,众人一起大笑着做出v字或者ok的的手势,呈摄影定格状。

    “还不错,挺好的。”车光龙笑着对刘可韦说道,“看观众的反应也很热烈,你们家允儿没辜负你的期待。”

    刘可韦大大咧咧地点点头:“那是!”

    “车儿翻一下刚才的歌词吧。”宅胖子询问道。

    车光龙想了想开口道:“大概意思就是说一个人单身过得很累,如果有不错的男人,请介绍给她。”

    宅胖子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纠结,泰妍的歌舞两部分分开,都可以轻松秒杀允儿。可是综合歌舞来看,允儿的表演比泰妍更高明,至少歌曲的意境和舞蹈故事是完整一体的。”

    “我觉得允儿唱得很好听啊,舞蹈也很可爱!”刘可韦抗议道。

    宅胖子摇摇头说:“拿卡通来做一个比较的话,就像《圣母在上》和《新世纪福音战士》一样。前者是典型的少女漫画,轻松愉快没什么压力,后者则揉入了大量关于人性、宗教、社会制度和哲学的元素,有很多可以延伸讨论的话题。两者都是很成功的作品,可是境界上的差距不是一个等级的。”

    刘可韦还想争辩什么,舞台的灯光又亮起了,他无奈地闭上了嘴。

    带着浓浓的七八十年代迪斯科风格的音乐令人耳熟能详。

    “这不是《长江七号》的片尾曲吗?”才听了个开头,刘可韦又忍不住开口了。

    宅胖子摇摇头说:“我记得读小学那会,路过迪厅的时候就听到过很多次,那时候可还没听说过周星驰呢,搞不好这首歌年纪比我都大。”

    穿着超短裙和小背心的sunny领着六位伴舞出现在活动楼梯上,开始演绎这首和她同名的舞曲《sunny》。没有手持话筒而是带着耳麦的她,可以很方便地挥舞双手去展示复古风的迪斯科舞蹈。

    表演临近结束的时候,sunny弯腰从舞台上捡起一块毛巾,随手甩弄着走向舞台前端,几个伴舞过来和她争抢,将毛巾从她头上扔给其他人,反复两三次,再递还给她。接着她在两个伴舞的帮助下腾空而起来了个前空翻。然后拿起毛巾作势向右边观众席丢去,结果回身丢向了左边的观众席。

    “玩的很嗨啊……”车光龙有点目瞪口呆,“不过也挺好听,少女时代的唱功都这么强吗,难道她也是主唱?”

    “嗯,五大主唱之一。”刘可韦掰着手指数道,“泰妍、jessica、tiffany、徐贤、sunny。”

    宅胖子微微摇了摇头:“声线好听没错,唱功也确实挺强,可是气息控制好像不太理想。这首歌开场还不错,中段以后气息就有些不稳了。”

    “舞蹈是个体力活,老段你太苛责了。”车光龙难得地表示了一回反对,“如果让你和她一样跳这段舞,我估计你到中段别说气息不稳了,能不能发声都值得怀疑。”

    “就是就是,”刘可韦附和道,“车儿你可算说了一句公道话!”

    宅胖子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我又不是专业歌手,拿我来比较没意义啊。你们可以对比刚才的泰妍……”

    “废话,有几个能和泰妍比!”刘可韦毫不客气地截断了宅胖子的话头,“很多人都说泰妍就算单飞都能轻易在solo歌手里混出头来,人家是当之无愧的队内第一主唱!”

    “难怪这个组合会这么火。”车光龙若有所思,“连第五主唱都有这个水准,不红都没天理了。”

    “tiffany排第三?会不会有水分啊……”宅胖子忽然想起刚才的事,喃喃自语道,“不确定是不是假唱,但刚才那首solo我觉得她至少是开半麦。”

    所谓假唱就是不开麦克风放伴唱对口型,所谓半开麦就是开了麦克风也放伴唱作为live的辅助。三人都饭歌手很久,这些区别不用解释也知道。

    “是吗?我倒没注意……”刘可韦回答说,“不过,在歌谣节目上她们肯定是开全麦真唱,所以唱功排名应该水分不大。这种演唱会的场合倒有可能是假唱或开半麦,毕竟要考虑体力和舞蹈的影响,而且也说得过去。”

    “不可能是假唱。”车光龙回忆了一下,很确定地说道,“有临场互动,麦克风肯定开着的。气息上也能听得出来,最多就是开半麦而已。”

    屏幕上又开始播放一段新的vcr。宅胖子本能的停止谈论,注意力直接被吸引过去。

    先是允儿开车和侑莉击打沙袋的半身照,然后是tiffany戴着护目镜和徐贤身着剑道胴的半身近景拉近为表情特写定格。

    接着就是vcr剧情正式展开,徐贤与未露脸对手静静跪坐在黑暗的道场中,着剑道胴、垂,面、甲手和竹刀至于身体左右两侧,她戴上面具和甲手,握住竹刀站起,鞠躬后与对手开始斗剑,你来我往数个回合。

    允儿在夜幕下的街头漫步,登上一辆红色跑车,再切换驾车特写,此时已多了一副耳麦。

    侑莉在健身房内做仰卧起坐,然后开始跳绳,接着击打沙袋,最后精疲力竭地躺在腹肌板上,在倒下的瞬间,侑莉上身曲线的波动引发观众们的尖叫。

    帕尼持枪,装弹,在靶场举枪射击。

    飙车中的允儿单手扶着耳机。

    地板上,矿泉水瓶边的手机开始震动,鸣响。

    拳击台上,侑莉与对手贴身近战。

    tiffany检视靶标,定格。

    徐贤骄傲地俯视,定格。

    侑莉果断地向镜头出拳,定格。

    允儿若有所思的脸,定格。

    空弹壳掉落地面。

    四人特写并排占据整个屏幕,特写一闪,烈焰中tough_angels字样从天而降。

    “切。”宅胖子忍不住轻嘘了一声,这段vcr令他有点失望,“既不真实也不搞笑,纯属刻意地耍帅装酷啊!”

    而且还有好多槽点他没说出来,不知道是剧本问题还是剪辑问题,故事中允儿部分完全没处理好,他猜测按照现有的信息允儿应该是扮演一位联络人的角色,去联系另外三位伙伴,可是三人不在同一地点,只有一部电话,她究竟是打给谁的?而联系的目的又是什么?

    徐贤的斗剑和侑莉的锻炼、拳击都浓墨重彩地赋予了努力和竞争的主题,tiffany那部分又算什么?无聊寂寞地一个人跑去玩射击?明显地与徐贤、侑莉的刻画力度不平衡啊!

    还有,在他这个接受过好多部镰仓、安土桃山、江户乃至维新各时代的大河剧洗礼的人眼里,击剑那段两人的下盘都虚浮无力,只是花架子而已……

    所以,结论就是他那句话,刻意去耍帅装酷罢了。

    耍帅装酷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就算耍帅装酷,你们这个故事也没有讲好呀!允儿线虎头蛇尾,tiffany线不够深入;徐贤线虚张声势……至于侑莉线,嗯,起码她的曲线确实挺诱人的……

    还不如索性不要故事主线,就像第一段vcr描述九位天使降临,第二段vcr纯粹地致敬西部和恶搞通缉令;第三段vcr描述九人的心路历程……这段vcr要是也老老实实弄出四段分量比较均衡的扣紧“不屈的天使”主题的小故事不就好了吗?

    然而在现场观众的眼中,估计根本看不到任何问题。从vcr一开始就各种尖叫不断,“允儿好帅气!”“帕尼好酷哦!”“徐贤真可爱!”“侑莉真性感!”什么的乱喊一气。这大概就是fans和路人的观察角度不同吧?

    不过,第一段vcr引出开场的联唱;第二段vcr引出个人介绍;第三段vcr引出五人的solo,这一段vcr之后,演唱会的节奏是不是又有所变化呢?

    宅胖子好奇地揣测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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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的春末,一位游戏龄逾二十年的骨灰级玩家宅男大叔,一位痴迷于少女时代的游戏策划,还有一位质朴踏实的朝鲜族程序员,在一家游戏研发公司里成为了同事兼舍友。 品尝过过被上司排挤打压的冷遇,经历过团队解散的挫折,体验过心血付诸东流的失败,三人最终携手东山再起,以游戏研发为,实娱乐三人行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娱乐三人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娱乐三人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