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触电”的初体验
在剧组里观摩了几天之后，终于轮到拍刘光石露面的第一场戏。
这场戏的主要内容就是由琳所在学校的足球队与另一所高中的足球队之间的比赛。经过协商，杨平郡足球俱乐部同意开放训练用的球场给剧组拍摄。
尽管杨平郡是个人口不足五万的小城市，却也有一家正儿八经的足球俱乐部。虽然球队的实力很弱，别说k联赛，就算k联赛都没进入，但好歹也有踢韩国杯的资格。所以，哪怕是这家小球会的训练球场，也是挺正式的比赛场地，只是没有观众席和球员更衣室之类的商业球场设施罢了。
除了孝敏饰演的由琳之外，这场戏并不需要小斌、长焕、瑞妮等主要演员参与，按说是可以找个副导演带队进行分组拍摄的。可剧组里谁都没想到，高石镇对这场戏异乎寻常地重视，不仅亲自带队，甚至连别墅那边的拍摄都停了下来。
于是出现了荒诞而有趣的一幕：一堆主演坐在场边，乐呵呵地看着导演对着一群配角和龙套排戏。
只不过，今天的龙套阵容，未免也过于耀眼了一点……
遵守与金希澈的约定，刘可韦将今天的拍摄计划提前告知给对方。结果金希澈带来了六七位chocoball的成员，包括和他同组合的金钟云（艺声）、shinee的金钟铉、ftisland的李洪基和崔钟勋、supreme_team的simon_d、beast的龙俊亨，而龙俊亨又顺手带上了他刚出道的两个小师妹——a_pink的队长朴初珑和主唱郑恩地。
此外，按照山下実的“安排”，少时的jessica、su
y、yuri和允儿“凑巧”也在今天过来探班。
最后，还有本来就预定好要在这出戏里客串的tara六位妹纸。
说实话，就凭着这阵容，举办个正式点的小型韩流音乐节，还是带电视转播的那种，都绰绰有余了……
今天拍摄的戏份里，原本就预定会有很多学生出镜，高石镇一看见这么多人气或高或低的idol跑来，就怀着姑且一试的心态，私下问了问，有没有兴趣客串个龙套？
怎样的角色？放心吧，就是扮演普通高中生而已，绝对不会对你们家idol的形象人设造成任何冲击。
结果少时随行的经纪人室长金延平看在乐天和山下実的份上，一口就答应下来；chocoball那边，则是金希澈大包大揽地拍了板——反正每个人也就几秒的镜头一扫而过，扮演角色也没有引来负面评论的风险，还能带来一些话题度，再加上又是适逢其会，不用额外调整行程……各家公司也根本没有反对的立场，特别对是a_pink这种出道没两天的新人来说，更是经纪公司求之不得的好事。
就算是小成本恐怖片，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电影出镜啊！
换个别的场合，初珑和恩地想找到和金希澈李洪基这种大前辈的镜头前合作的机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剧组早就向附近的高中借来了数十套校服，一群大感有趣的idol们分头进了男女更衣室，换上合身的服装，再简单拾掇一下，瞬间就变成了十来位似模似样的高中生。
本来就是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行，哪怕是竞争关系比较明显的少时和tara，也有素妍这个少时前预备成员兼tara现役成员作为缓冲，表面上起码都能维持一团和气的氛围。
于是这帮人就嘻嘻哈哈地走到场边的草坪上，顺从地按照导演的分配，三三两两地席地而坐。
为了给第一次“触电”的哥们捧场，特意请假赶过来，却稍微来迟了一步的车光龙和段杉杉，走进球场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这两位的本性都趋向于低调，不像刘可韦那么张扬，和附近的剧务助理打过招呼后，静悄悄地躲在摄影机拍不到的角落里，心安理得地看起热闹。
剧情其实很简单，由琳所在高中的校足球队，一开始被另一所高中球队压着打，零比一落后，然后被迫让因伤在场下坐板凳的刘光石上场，结果这家伙不负众望，在十五分钟内完成了帽子戏法的表演，一举反超对手。
总而言之，是个一不小心就又一次拯救世界的英雄，碰巧还长得高大俊朗，让同校的小女生一个个意乱情迷的那种——当然，孝敏扮演的由琳也不例外。
偏偏这位拯救世界的英雄，居然也和孝敏对上眼了，然后这对痴男怨女便眉来眼去暗度陈仓以至于深坠情网不可自拔……
说起来，这其实也算是俗套得不能再俗套的桥段，甚至可以打上“玛丽苏”的标签。不过在段杉杉看来，只要能延伸出别出心裁的后续发展，以俗套的桥段作为开局，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他一直很喜欢这种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或者说渐入佳境的展开手法。
倒是反过来将一个哗众取宠的开局，推演出平平无奇的经过，乃至于千篇一律的结局，这种高开低走的故事走向，令段杉杉深恶痛绝。
在他看来，需要受众不断地降低自己期待值，去匹配剧情发展，这是最糟糕的体验。
尽管段杉杉和车光龙有志一同地躲在角落选择了低调，然而事态的发展，每每出人意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场边的“观众”给场上球员们带来太大压力的缘故，连续发了几次角球，就是死活传不到刘光石的头上……
高石镇急得差点儿摔了扩音器，倒是刘可韦眼尖，瞥见了场边的两个哥们，跑过到导演身边出了个主意。
“要不然，让那边的段编剧来发这个角球吧？这家伙脚法好，平常我们一起踢球，前场的定位球和角球都是他负责……”
高石镇这才看见车光龙和段杉杉两人，听刘可韦这么一说，他顾不得诧异，连忙让身边的导演助理过去把他俩给叫过来。
“啥？我去踢？我这模样演高中生？老刘你喝高了吧！”
听明白导演啥意思以后，段杉杉转头瞪着刘可韦，满脸啼笑皆非的表情。
“没关系，我们会用剪辑的方式处理，编剧i只要把球踢到可韦i头顶的位置就好，并不需要你露脸！”
高石镇略一思索，便做出了决定。
“听明白没？老段你就是一替身，没露脸的机会，别想太多。”车光龙乐呵呵地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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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何方神圣
将球摆在角球弧与底线的交点上。
倒退两步，蓄势，助跑，侧身，起脚……
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一群起跳争顶的脑袋之后，擦着远侧门柱直接飞进了网窝——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奥林匹克进球（直接破门的角球）虽然确实存在，但是要说成功率么——大家知道，猴子也有可能在键盘上打出十四行诗来。
段杉杉的脚法再好，也没到那个逆天的程度。
不过，将角球发到禁区内某个人能够争顶到的区域去，对他来说并不吃力。
毕竟这只是拍戏而不是实际比赛，防守侧的球员并没有对刘光石进行贴身盯防和干扰，只见他一跃而起，一记狮子甩头准确地撞上了皮球……
——可惜，皮球擦着门柱，飞出了底线。
不过这无所谓了，再补拍一个皮球进门的特写，加以剪辑就好。
重点是刘光石跃起并顶到皮球的过程，已经被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来。
高石镇喊cut之后，刘可韦按照平时踢球的习惯，远远地对着段杉杉举起竖着大拇指的右手。
段叔还是一如既往的靠谱！
“刘可韦xi看起来很专业啊……”
拥有黑带资格的运动少女智妍，略微有点吃惊，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呐，刘制作确实曾接受过以职业运动员为目标的专业训练。”坐在侧前方不远的jessica转过头瞟了她一眼，心直口快地回答道。
“是这样吗？难怪……”
完全没想到jessica会忽然转过头来，认认真真地回答了自己随口的疑问，智妍稍微有点被吓到。
“西卡，你们像是和这位刘可韦xi真的很熟悉？”
素妍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接过了话题。
作为tara一员，素妍对孝敏的人脉并不陌生，要说sunny特意跑来《寄生灵》剧组探班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可另外那三位的出现，就有点诡异了……
尤其是顶级人气的jessica和允儿，行程估计多到跑不完，哪有闲心来给没啥交情的孝敏来探班？
——除非，她们实际上是冲着那位刘可韦xi来的。
然而，作为少时预备团队的一员，甚至差点成为少时队长的她，对少时内部的人际关系同样心知肚明。
名义上，少时今天来“探孝敏的班”的这四位，包括了元祖党的jessica、yuri、允儿，以及新晋派的sunny。以素妍在少时预备团队时的认知而言，元祖成员和新晋成员两边的私交一般不可能有交集——例外也有，比如说jessiy就有一些海归派的共同朋友，但今天到场这四位可没有类似的情况。
所以，按捺不住好奇的素妍开口问了一句。
“呐！”
jessica不假思索地点头认证，随后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斜眼瞟了瞟允儿，又瞟了瞟sunny，撇嘴扯出一个有点嘲讽的微笑。
“不管别人怎么说又或者怎么想，在我这里，可韦xi当然是毫无疑问的亲故！”
“呐！”“呐！”
少时另外三位连忙附和，但各自表情都有些微妙的不同，sunny低头憋笑，yuri笑得有些尴尬，允儿则几乎是硬挤出了一个微笑。
若不是素妍曾与这几位长期朝夕相处，估计很难看出其中玄妙。
——看来，那位刘可韦xi与少时的关系，有些复杂啊……
素妍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在心底默默地给出了一个结论，倒没有盘根究底。
没多久，客串众人的几个镜头逐一拍竣，来探班的小伙伴们三三两两合影留念后告辞离去。
趁着剧组收拾器材和场地的间隙，孝敏将队友们送上停在球场外的保姆车。
“真没想到连希澈前辈、洪基前辈他们也会来探班，居然还和我们一起携手客串出镜，这真是做梦一样。”花英刚上车就忍不住嚷嚷道，“刚才在片场，坐在他们旁边，我紧张得都快不会呼吸了！孝敏欧尼的人脉太了不起了，真是让人羡慕。”
半途加入团队的她，有点儿搞不清状况，还以为刚才出现的那些人，都是冲着tara或者孝敏而来。
“那几位好像都是希澈前辈那个chocoball俱乐部的成员吧，应该是看在敏宇欧巴的面子上才过来的，”恩静斜睨了花英一眼，冷静地纠正道，“——没记错的话，敏宇欧巴似乎也是chocoball的成员。”
“是这样吗？”花英将信将疑的表情看起来还有点儿不服，“可是，刚才在片场，都没看见希澈前辈他们与敏宇欧巴有什么互动……”
“他们是过来为刘可韦xi探班的……”眼见队友们疑惑的目光逐渐集中到自己身上，孝敏莫名有些心虚，低下头弱气地解释道，“刘可韦xi，也是chocoball的成员。”
“刘可韦xi，他不是素人吗？怎么会有强大的人脉……”智妍有点儿不能置信，“好吧，不过孝敏欧尼你也不要气馁，不是还有少时前辈和我们来给你加油吗！”
心思单纯的她，把孝敏的低头弱气当做信心不足，立马送上小忙内的贴心鼓励。
孝敏又好气又好笑地捂额无语，还想解释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觉得，其实西卡她们，大概也是冲着刘可韦xi来的。”
素妍侧着脑袋琢磨了半天，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临走的时候，少时那几位匆匆和孝敏合完了影，然后又跑去和刘可韦一起拍了几张，jessiy更是像亲故一样与刘可韦单独拍照，当着经纪人的面却毫不避讳亲密的互动，让冷眼旁观的素妍大惑不解。
结合刚才拍摄间隙jessica斩钉截铁的亲故认证，也难怪素妍会得出这个结论。
“什么？不会吧……”
“这位刘可韦xi，到底是什么来头？”
在关于少时的话题上，身份特殊的素妍显然是队内权威，她这句话一说，立即引发了队友们的惊呼。
毕竟，金希澈、李洪基、少时这几位可都是tara需要仰望的对象，能与这些人攀上关系的刘可韦，自然令她们刮目相看。
唯有孝敏表情不见任何波澜，好像对这个结果丝毫不觉得意外。
“今天辛苦大家了，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鞠躬表达出诚挚的感激之后，孝敏心态复杂地离开了保姆车，回头去与剧组会合。
第557章 好古敏求
对于第一次接触表演但踢了半辈子球的刘可韦来说，踢球部分的镜头并没有难度。
甚至不需要导演和动作指导过多的指点，简单介绍一下想要什么样的效果就好，不论是盘带过人、头球攻门还是争抢中摔倒，甚至都不需要思考，仅凭借着肢体的本能反应就能轻松做出来。
过于顺利的开始，甚至给了他一种错觉，那就是演员这份工作，似乎挺简单来着？
很快，现实便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cut！”
随着高石镇导演的一声打断，片场内的所有人都停下各自手中的工作，愕然朝他望去。
高导演疾步走向摄影机正对的方向，刘可韦和孝敏所站着的位置。
“可韦xi，你的眼神不对。”高导演皱着眉，回味着刚才那一幕，“不，不仅是眼神，你的表情和肢体动作也有问题……”
这场戏的内容是，刘光石从更衣室出来，早就等在一旁的由琳拿着他比赛时被拍下的的照片去请他签名。而面对着俏丽可人的由琳，刘光石也忍不住怦然心动，在签名的时候鬼使神差地顺手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两人就此天雷勾动地火，很快就在随后的剧情里发展为一对甜蜜的恋人。
刚才的拍摄中，孝敏扮演的由琳中规中矩，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但是刘可韦所饰演的刘光石，却让高石镇很不满意。
“可韦xi，你现在是一个高中生，你对忽然出现的孝敏xi一见钟情，要表现出那种心动的感觉！明白了吗？”
导演的要求很明确，并不复杂，刘可韦自然没有听不懂的道理。
事实上本不用导演再次强调，他看过剧本后早就知道这幕戏的内容，并且也是有意识地朝着这个方向去做了。
只不过知易行难，明明脑子里想的是一回事，等到了镜头前，表现出来落在别人眼中的，却又是另一回事。
重来一次的结果，仍旧不能让导演满意，第三次，第四次，依旧还是如此……
高石镇急得鼻尖上都冒出了汗滴，却不敢冲着背后杵着山下実的刘可韦发脾气，只好一次又一次喊停，然后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讲解。
作为技术型副导演出身的他，本来就不擅长给演员说戏，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却也很难让刘可韦这个纯素人的表演产生出质的变化。
饶是厚颜如刘可韦，一次又一次因为自己的表现没有达到导演的需求，以致拖慢了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内心也深感不安，只得一个劲地朝导演、孝敏和灯光、摄影等工作人员满面谄笑地鞠躬道歉。
“算了，毕竟这是可韦xi你第一次演戏，有些不适应也是情有可原……大家，先休息十五分钟，可韦xi你也再琢磨琢磨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眼见刘可韦的心态越来越急躁，他的表演也一次比一次生硬，高石镇只好喊了暂停。若是换做无欲无求的导演，看在山下実监制的份上，说不定睁一眼闭一眼就让这段戏将就着过了。但高石镇的内心早就将这次执导的机会当做职业生涯的决定性战役来对待，唯有寄望于刘可韦能在短暂的休息期间里调整好心态，待会能拿出符合自己期待的表现。
高导演转身离去后，刘可韦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冷静下来，然后转头问道：“孝敏xi，你觉得我刚才的表演，问题出在哪儿？”
作为对手戏的搭档，孝敏也觉得刚才刘可韦的表演确实存在问题，但真要她具体说出问题所在，她一时半会也答不上来。
沉吟数秒后，孝敏歉然一笑，摇头道：“欧巴，关于刚才那场戏，我的感觉是——光石xi确实没有爱上由琳。至于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我说不好……”
“怎么会这样呢……看来，我不是干演员的这块料啊……”
刘可韦颓然长叹，沮丧地摇了摇头，有一瞬间心底甚至悄悄地打起了退堂鼓。
茫然四顾，忽然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个熟悉的身影躲在摄像机的角落里，手中抱着剧本斜倚在躺椅上，正侧头朝这边望来，表情疏离，眼神里却隐隐略带几分关注。
他顿时眼前一亮，大步走过去，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敏宇兄，方便抽出些时间指点我一下吗？”
抛去童星时代不提，单论演员的资历，鲁敏宇可是和宋仲基同样以“三十六建龙卫”之一的身份，在电影《霜花店》中出道的。哪怕对孝敏来说，他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前辈，就更不用说刘可韦这样的新人了。
虽然这只是他的第二部电影，可电视剧方面的积累却完全不输于专业的演员，若真有心要点拨一下刘可韦的话，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说实话，我没想到，可韦xi你居然连一点表演基础都没有……”鲁敏宇举手捂住额头，苦笑着叹息道，“要从头教起吗？那可是件挺费劲的事情啊……”
回想起金希澈上次来探班临走时特意对自己的嘱托，鲁敏宇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从躺椅上站起身：“时间也不太够，看来只能用示范的办法了，真是伤脑筋……”
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朝忐忑不安地望着这边的孝敏招了招手。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孝敏还是顺从地走了过来。
“哪，我来给可韦xi做几个示范，孝敏你配合我一下——不，你不用刻意做什么，就站在我面前，平平常常地望着我就好。”
鲁敏宇伸出一只手，指引孝敏站在距离他大约一米左右的位置上，一边侧头对刘可韦交代道：“你注意看我的表情和眼神……对了，不妨拿出手机拍下来，等会可以反复多看几次。”
他深吸一口气，先闭上眼睛，酝酿了两三秒情绪，然后再张开双眼，微笑着凝望孝敏，目光纯净，充满了呵护与亲近的感情。
“这是作为兄长的眼神和表情。”鲁敏宇解释道。
正忙着用手机拍摄的刘可韦点了点头。
鲁敏宇转过身，闭上眼睛，将情绪从上一刻中抽离，重新酝酿了数秒，然后回身再次直面孝敏，这一次，他的目光仍旧纯净爽朗，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欣赏与赞叹之意。
“这是作为同事、上司或者亲故的眼神和表情——可韦注意一下，你刚才在镜头前所表现出的情绪，就有点类似的感觉，这可不是导演nim想要的效果。”
说完后，鲁敏宇仰起头，举起双手覆盖在自己的脸上，来来回回地按摩了几下。
当他放下双手，低头再一次望向孝敏的时候，目光已经变得与之前两回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喜悦与兴奋、幸福与憧憬兼而有之的感觉，眼神也变得炽热而迫切，甚至还带着一点冲动的危险。
在这样的灼灼目光注视之下，孝敏的脸庞瞬间就像染上一层胭脂一般，同时情不自禁地低垂眼皮，下意识地回避着鲁敏宇的视线。
“我想，导演nim想要的，或许是这样的感觉。”伴随着痞痞的腐笑，鲁敏宇如是道。
p.s.标题为成语，典出《论语·述而》（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原文为：“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第558章 入戏
“演技大致上可以划分为表现派、方法派和体验派三种，可韦你之前的表演，应该接近于表现派，你想表现出一个一见钟情的年轻人应有的状态。但是，你内心很清楚，你并没有爱上孝敏xi，这只是一场戏。所以……你实际所展现出来的，是一个喜欢、欣赏孝敏xi的刘可韦，而不是对由琳一见钟情的刘光石。”
“我没有时间给你详细阐述更多复杂的理论，那些东西等你在成大正式接触了演技课程之后自然会学习到。现在，如果你想塑造好刘光石这个角色，想要演好这场戏，那么，首先请你尝试着去——爱上孝敏，你必须发自内心地坚信这一点，才能真正进入刘光石的状态。”
说完了这番话，鲁敏宇静静地凝望着刘可韦两秒，嘴角一撇再次丢出一个腐笑，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径自回到躺椅上，抱着剧本往后一倒。
——反正，该教的我都教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能不能突破局限，就看可韦你自个的悟性喽！
刘可韦伫立在原地，表情定格，陷入沉思。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经过鲁敏宇的这番点拨，他渐渐找到了问题所在。
说穿了也很简单，刚才的表演过程，他没有“入戏”。
一部分原因是他在游戏研发这个行业呆了七年，在这个环境下耳濡目染，举手投足间便会不经意地带出职场氛围的习惯，就像完成踢球那部分镜头时肢体的条件反射一般。
譬如所谓的“安全距离”，这个距离不仅仅是物理上的，也包括心理。
他没有解除自己的心防，让饰演由琳的孝敏“走进去”，自然也无法表现出一见钟情的效果。
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包袱”。
“孝敏，你介意让刘光石爱上由琳吗？”
沉默了半响，刘可韦讷讷地抛出了一个看似奇怪的问题。
毋庸置疑，作为“完颜团”的性感担当，孝敏是一个极其出挑的美女。佳丽当前，他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怎可能一点都没有动过心？
作为华夏文化熏陶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他的潜意识里隐隐还有一层叫做“非礼勿为”的顾虑……他顾虑着孝敏的感受，所以一定程度上也束缚了自己的发挥，所以才无法在镜头前恰如其分地表现出对由琳的爱慕。
鬼使神差地，孝敏竟然听懂了刘可韦想要表达的意思。
这一瞬间，她竟然莫名地觉得很感动……
在她之前的认知里，无论是人脉还是背景，刘可韦都是她需要去仰视的了不起的存在——既能与文瑾莹、宋仲基、金希澈、李洪基、jessica等大势艺人成为亲故；又能对乐天影业的山下监制造成影响，甚至在幕后推动一部商业电影去修改剧本、更换编剧……
要说在此之前，孝敏对刘可韦，保持着类似于“敬畏”的自卑心态，那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的。
正因如此，忽然发现这位住在自己大学寝室对门神秘莫测的男生，在细节上，竟然如此尊重自己这样一位idol的感受，孝敏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自己只不过是个idol而已啊！在韩国，哪怕是普通的公务员，往往也不屑于与异性idol公开交往谈婚论嫁呢。
“不，不介意，一点也不！相反，能与刘光石xi相爱，由琳会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她壮起胆子，不顾此刻还身在片场，处于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搭着刘可韦的肩膀，稍稍踮起脚尖，凑近对方的耳畔，小声地回答道。
对方给予的积极回应，远远超出了预料。刘可韦一愣，侧头望向孝敏。
孝敏红着脸，却没有回避刘可韦的目光，唇角情不自禁地绽放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好吧，那就让我们来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这一刻，刘可韦心防尽卸，包袱全抛。他翻臂搭上孝敏另一边的肩膀，将女孩揽入怀中，意气横飞地笑道。
于是，当短短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再次回到镜头前的刘可韦，表现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当由琳出现在面前时，刘光石的瞳孔明显放大，同时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视线完全锁定在朝他迎面而来的女孩脸上。
甚至喉结还有一次明显的颤动，像是偷偷地吞了一口唾沫。
“光石xi，我是你的粉丝，这是我在比赛中为你拍摄的照片。请问，可以在背面给我签个名吗？”
由琳微笑着走到刘光石面前，打开手中的笔记簿，递给对方，里面夹着一张彩色照片。
“……哦，签名？好的，当然没有问题。那个，我是说，你叫什么名字？”
笔记本递到眼前，刘光石才从愣神中醒来，手忙脚乱地接过笔记本，拿起相片装模作样地打量着，视线却忍不住屡屡向由琳瞟去。
“我是三年c班的由琳。”
“好的，c班的由琳，对吧？”刘光石一边说，一边在照片的背面写下一行简短的祝词，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
此时，刘光石的动作定格了一两秒。
眼珠一转，他在日期的下一行，刷刷刷地又写下了一串数字。
随后便立即“啪”合上笔记簿，做贼心虚地下意识左右张望一眼，将笔记簿递还给由琳。
“有空联系。”
刘光石稍稍俯身，凑近由琳，在她的耳畔小声说道。
语毕，侧头眨眼，会心一笑。
“cut，很好！我们再补拍一条，可韦xi，请保持刚才的状态！”
高石镇导演站起身来，满意地拍了拍手表示赞许。
一直绷紧着神经的刘可韦此时双肩一垮，长出一口气，一直悬在高处七上八下的心脏这才放回原处。
刚才这段表演，得益于鲁敏宇之前的指点，他擅自添加了一些微表情和小动作，能得到高导演的认可，令他体会到了久违的成就感，以及发自内心的欣喜。
就像七年前，他画出第一张得到汪主策夸奖的ui示意图时那样。
侧头望去，远处仍旧倚靠在躺椅上，正望着这边的鲁敏宇，微笑着点了点头。
“欧巴，fighting！”
孝敏竖起两只大拇指，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目光中尽是惊叹与欢喜。
第559章 爱是一道光
东京都港区，日本电视台的一间演播厅。
一场发布会正在这里举行。
台上，弧形的长桌后摆放着九张简约的靠背椅，穿着《mr.taxi》的打歌服的九位女孩带着拘谨正襟就座，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着一只麦克风。
台下坐着数排记者和摄影师，以及数十台宛如长枪方阵般展开的拍摄器材。
billboard_japan_top100（日本公告牌，也称为日本全球音乐数字排行榜）最新一期出炉，少女时代携《mr.taxi》空降榜首，这是韩国女团第一次摘取这个成就。
就算范围扩大到所有韩国歌手，也不过是第二次问鼎——顺便说一句，上一次是她们的同门师兄东方神起。
顺理成章地，在接受日本电视台关于少时日本一辑专访的邀请时，顺路举办了这场中等规模的新闻发布会，接受日本各路媒体的采访。
主持人手持话筒站在演播台左侧，负责指定记者发言，维持发布会秩序的工作。
当然，大多数的提问，都由日文担当秀英出面回答，偶尔有些她本人也吃不准的细节问题，则会与她身边一左一右坐着的泰妍和jessica交头接耳讨论几句，再做出正式答复。
发布会的流程进行得很顺利，大多数话题集中在团队，以及在日本人气最高的三位成员jessica、允儿和泰妍身上，十来个问题回答完毕，眼看就要进入尾声。
三个月前，在e－ma润喉糖代言发布会上遭遇kara解约事件的相关敏感提问，导致发布会提前结束，少时堂惶退场的记忆还清晰在目。女孩们会表现得如此紧张，也便是很好理解的事情了。
看来今天到场的日本媒体都挺合作，或许可以平安无事捱到退场？
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秀英保持着得体怡人的微笑，一边用标准的日文发音娓娓述说着标准的官方陈词，一边私下嘀咕。
这时候，一位黑衣男子手持话筒站起身来。
“我是《周刊文春》的记者田中茂，据我所知，sunny桑之前因为某次公开活动中的意外事件，以及某节目中的亲昵举动，与某位天朝籍刘姓男子传出一些绯闻……”
在之前的采访过程中，被冷落了数十分钟的sunny愕然抬头，与秀英和泰妍面面相觑。作为队内人气垫底几位的小透明之一，她不明白话题怎么会忽然砸到自己的身上来。
老娘究竟有没有和刘制作交往，真的有日本粉丝或者你们刊物的读者会关心吗？
“那位刘桑，确实是我们少女时代熟悉的一位亲故，至于绯闻什么的，大概只是误会而已。”秀英清了清嗓子，按照预先设定的口径，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
“是这样，就在不久之前，贵国dispatch新闻网曾报道，该刘姓男子与文瑾莹桑一道出席了贵国某电视台的直播节目，期间举止亲密，随后还共赴餐厅，疑似正在交往的秘密情侣……”田中记者不顾礼仪，强行打断秀英的话继续发起攻势，“请问sunny桑对此事有何感想？”
秀英无奈地转头望了一眼sunny，这个话题涉及私人，再由她出面代答，就不是那么适合了……
sunny苦笑了一下，拉过自己面前的麦克风，正准备在这场发布会上第一次开口，秀英身畔的jessica却伸出一只手制止了她。
“这个问题其实应该由我来回答，这位记者所说的那期节目以及事后的饭局，我都是在场的当事人。”jessica似笑非笑地道，“据我所知，文瑾莹前辈与刘桑在同一所大学就读，也是私下关系很好同岁亲故，至于那次饭局——实际上辉星前辈和金泰宇前辈做东，邀请一些参加了那期节目的后辈一同用餐，文瑾莹前辈、刘桑和我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
当然，日文苦手的jessica回答问题的这番话用的是韩文，随后，秀英再将这段话的大意用日语重复了一遍。
趁着秀英说话的间隙，sunny侧过身子，小声地嘀咕道：“谢谢你帮我回避尴尬，西卡。”
正面回应绯闻男友和其他女性艺人疑似交往的话题，当然是很让人难堪的。
“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jessica撇撇嘴，同样小声嘀咕道，“我只是不希望刘制作被人误会为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口口声声说是我的唯饭，结果刚和sunny欧尼传完绯闻，又和瑾莹前辈去传绯闻，这还不是渣男是什么？
夹在两人中间的允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偷偷地做了个嫌恶的表情。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那位田中记者紧跟着不依不饶地抛出了劲爆的第三弹——
“不仅如此，就在昨天，贵国《首尔体育》再次爆出消息，说有记者目击到该刘姓男子与贵国另一女子组合tara的人气成员朴孝敏桑携手出现在首尔乐天世界，两人行迹亲密，毫不顾忌旁人，据说朴孝敏桑与sunny桑私交很好——请问sunny桑知道这个消息后的感想如何？”田中记者冷笑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sunny，用侦探般的口吻继续道，“由此可见，sunny桑之前与其交往的绯闻完全是炒作，我想请问，贵公司刻意安排sunny桑与其炒作绯闻的目的，或者说动机，又是什么？”
啥！我怎么又被孝敏给绿了？刘制作到底想闹哪样，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sunny忍不住仰头呼出一口气，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台下的闪光灯此起彼伏，忠实地捕捉下她这一刻的所有表情。
渣男！渣男！！渣男！！！
允儿侧头撇嘴，怨念满满。
“刘桑与孝敏桑两人正在合作一部电影，前几日我和sunny、yuri还有允儿曾去他们剧组探班。他俩在剧中饰演一对情侣——所以，这应该也是一个误会……”
最后，还是jessica再一次挺身而出收拾残局，一边辛苦地解释，一边侧头示意她所提到的这几位队友进行认证。
sunny苦笑着耸肩。
yuri尬笑着颌首。
允儿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两三秒，这才无奈地点了点头。
秀英趁机给主持人丢了个眼色，在她的示意下，主持人连忙插话表示，这次发布会到此结束，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与s.m.公司联系，另约时间进行访谈。
女孩们如蒙大赦，在工作人员的掩护下，对记者们乱哄哄的抗议和追问充耳不闻置之不理，急匆匆撤地从演播厅撤离。
第560章 触电般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毫无自己已经在偶像心目里成为“渣男”觉悟的刘可韦，正在享受着短暂而甜蜜的“恋爱”生活。
公路沿着并不陡峭的山坡缓缓向前延伸，刘光石略微有些吃力地踩着单车，后座上由琳侧身而坐，轻轻地环抱着他的腰，一副甜蜜幸福的模样。
架设在小货车驾驶室顶上的摄影机，不急不慢地跟在单车侧后方，忠实地记录着。
下一个镜头，则是在一块空旷的草坪，刘光石跪着从背包中拿出一块塑料布，展开平铺在地上，随后又拿出数个大大小小的便当盒和饮料瓶。
见他额上沁着一层汗珠，由琳也半跪下来，掏出一盒餐巾纸，细心地替他擦拭着。
纸巾接触到刘光石额头的时候，他茫然抬头，两人视线交汇，刘光石嘿然傻乐，由琳含羞带怯地微微低头，拿着纸巾盒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将垂下的一缕头发捋至耳后，然后才鼓起勇气抬头再次与刘光石对视，轻轻一笑。
就连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恋爱酸臭味。
这是两人热恋时去郊游的情景，作为《寄生灵》的一个支线剧情，并不会浓墨重彩地去渲染铺陈太多，只会用几个简短的镜头一笔带过。
好在刘可韦已经彻底进入状态，加上孝敏毫无保留的全力配合，剧情细节也不是什么挑战演技爆发的**戏份，拍摄进度很是顺利。
“cut，很好，可韦xi，孝敏xi你们休息一下，今天先到这里。”
高石镇导演从简易折椅站起身，乐呵呵地走过来，满意地拍了拍刘可韦的肩膀，“可韦xi进步很大，孝敏xi表现得也挺好，你们俩的互动非常自然也非常真实……”
“谢谢，谢谢导演nim。”
孝敏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高导演鞠躬致谢，刘可韦也两臂一撑站了起来，笑着欠了欠身。
高导演没有逗留，挥挥手便转头去找摄影师看回放了，几名助理小跑过来收拾作为道具的背包、塑料布、便当盒和饮料瓶。
刘可韦和孝敏退开几步，自然而然地并肩朝着剧组停在路边的几辆面包车走去。
“谢谢你，孝敏。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表演，以前从来没有任何经验，幸亏有你……”刘可韦挠挠脑门，回想着这几日的拍摄过程，由衷地说道。
身为当事者，他很清楚，两人之间的情侣氛围，大部分要归功于孝敏的努力。无论是痴情地凝望着他的眼神，还是偎依相拥时毫不避讳的肢体接触，都在潜移默化自然而然地引导他进入状态。
“欧巴不用在意，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梦想，能够顺利地饰演由琳这个角色，说起来我才是应该心怀感恩的那个人，谢谢。”
孝敏小声地回答，她小心翼翼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刘可韦一眼，见对方并没有留意自己的动作，咬着唇皮犹豫了几秒，然后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随口问道，“对了，欧巴。前天是sunny前辈的生日，你应该知道吧？”
“哦，我知道，怎么啦？”刘可韦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天你一直都呆在剧组里，你们不是在交往吗？她，不会介意吧？”孝敏吞吞吐吐地说。
“哈？那个……没关系的，我们其实……总之，她不会介意的。再说，她们不是在日本吗？”刘可韦像是听到了笑话，忍不住噗哧一乐，含糊地回答道，“好像还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吧，到时候给她补份礼物就是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事业为重嘛，她肯定会理解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面包车旁，一前一后钻进车厢。
剧组在杨平郡的酒店租了几套房作为临时宿舍，进组的演员按照性别两人分配一间，但是并没强制演员必须入驻，只要求准时抵达片场不耽误拍摄。
两人搭乘面包车回到酒店，刘可韦却在大门外的车坪处停下了脚步，他那辆白色朗动轿车正停在边上。
刘可韦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今天没我的戏份了，我回成大——你自己进去吧……”他一边往身上系安全带，一边侧头问道，“还是我顺路送你回tara的公寓？”
“我也没有今天的戏份了……嗯，那我也顺路回成大吧，省得让助理欧巴再特意过来接我。”孝敏想了想，很快做出决定。
“ok。”刘可韦从起身，单腿跪在驾驶座上，伸长手臂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那就上车吧。”
轿车启动后，孝敏枕着拳头，隔壁支在车窗上，看起来有点儿疲惫。刘可韦见状也没有没话找话，只找了首舒缓的音乐，用很小的音量播放。
孝敏愣愣地望着车窗外，渐渐眯上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心事。
一个多小时后，轿车驶入成大校园，在他们的公寓楼附近停下。
在走道里简单道别后，两人各自回屋。
走进卫生间，打开热水器的龙头，一件件衣物褪下……
任由温热的水柱喷射在自己头上，孝敏愣愣地凝望着墙上的镜子，思绪如麻。
拍摄时的一幕幕情景在眼前变幻交织着，刘光石那炽热而迫切的目光，令她情不自禁地脸红心跳，甚至觉得自己在一点点，一点点地融化……
作为idol，作为完颜团的性感担当，她见过成千上万钦慕者颠倒痴迷的神态，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份蠢蠢欲动的渴盼。
当然，那家伙虽然给自己的第一印象是口花花的搭讪者，甚至还有点儿厚颜，实际接触以后才慢慢发现，所谓的第一印象只不过是错觉。
对方并不是挟恩望报的人，帮过那么大的忙，却始终没有向自己提出过任何索求。就算自己装糊涂，就这样捱到对方的戏份杀青，大概也没什么关系。
可要命的是，自己竟然丝毫没有抗拒的想法……不，比这更糟的是，实际上，自己甚至时常会有一股迎合的冲动在隐隐作祟……
半个小时后，刘可韦的房门被敲响了。
披着浴袍趿着拖鞋的孝敏站在门外，一头秀发半干半湿地披散着。
“明天的那场戏，我有点儿心里没底，欧巴，你介意陪我试试戏吗？”
清清淡淡，洗尽妆容的俏脸上古井无波，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一双眸子却亮得宛如星辰一般。
刘可韦的呼吸中断了几秒，随后鼻息就变得灼重起来。
——明天？不就是自己最后的那场吻戏吗！
（第九卷《下海》完）
第561章 岚の背刺
to：一小时后抵达仁川，水缸你准时接驾！
from：哦，了。
from：对了，拍张照片发过来，让我看看……
to：臭流氓！你想干嘛？
from：想！
to：(*￣︿￣)凸
from：开个玩笑啦，我得看看你究竟长啥样啊，不然待会怎么找你？
to：老娘在论坛群里空间微博po过那么多张照，水缸你敢说自己一张没看过？居然还不知道我长啥样！
to：渣男！
from：我勒个去，天地良心您自个想想，您po的都是些啥啊？那些浓妆艳抹涂脂抹粉的cos照？那和打过马赛克有啥区别！就连机场人脸识别系统都认不出的好吗！
to：告诉你我还没登机呢，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from：我错了我错了，不过，虽然看过那么多照片，但我还真不知道您长啥样儿……
to：得了，反正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到时候我找你吧，你在接机口找个醒目点的位置呆着，不许乱跑！
起亚轿车平稳地停下，副驾驶座上的段杉杉从手机屏幕上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费尽千辛万苦，那位cosplay达人、古风服饰专家柳清岚终于同意跑一趟首尔，为《六道劫》公测拍摄的真人cf广告设计泰妍版女娲的合适造型。
按照与繁华那边的合约，这条cf的提交日期和公测版游戏程式一样，都是六月一日。之前因为s.m.公司那边为泰妍设计的cody无法达到段杉杉想要的效果，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等他与柳清岚约好，而柳清岚又办妥韩国签证后，不巧少时又跑去了日本……
昨天总算等到少时返韩，段杉杉连忙通知柳清岚，让她今天赶紧飞过来开工。
当然，办理签证和机票的开支，是三人行这边垫付的，到时候将会算在cf的制作成本内一道向繁华报账。
至于上面那些对话，就是柳清岚登机前，和段杉杉来回沟通的短信内容。
“民龙，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见驾驶座上的年轻人纹丝不动，段杉杉顺口问道。
“……呃，我还是在这里等兄您回来吧？”赵民龙的表情有点儿尴尬，带着歉意的笑容，欠了欠身。
稍作思忖，段杉杉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因为刘可韦去职一事，工作室里的天朝籍高管与韩籍高管之间关系一度降到冰点，虽然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有回温的迹象，但之前几乎亲如一家的氛围基本是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作为赵仓廷常务理事的侄子，也是赵常务一开始就埋入三人行工作室的“钉子”，赵民龙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上，会觉得自己立场尴尬，也就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了。
不过段杉杉倒从来没有想过，将对赵常务的怨气迁怒于他。毕竟，从三人行工作室刚来到韩国起，包括从善斋茶庄的创办，这孩子都鞍前马后帮过不少忙，段杉杉自问可不是不知好歹不辨是非的糊涂蛋，自然不会因为赵常务而去针对他。
比如说这次来机场接人，段杉杉便不假思索地叫上了赵民龙同行，不带一点儿犹豫。
虽然已经拿到了驾照，但段杉杉还没去买车，也丝毫没有新手上路的逞强念头。
当然，话说回来，这好歹也算是工作室的公务，找赵民龙这个助理帮忙，是一丁点问题也没有的。
“民龙你别多想，刘制作的事情和你无关，虽然我觉得赵常务有些事办得不太地道，但那也不是你的错。”
秉承鲁省人心直口快的血脉，段杉杉直截了当地把事情挑破。
没想到他会这般口无遮拦，赵民龙一时间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走吧，一起进去。”
段杉杉下了车，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边上，将车门打开，弓下身子说道。
说完，还冲着航站楼甩了甩头。
拗不过他的坚持，赵民龙苦笑着下车锁门，两人前后脚朝接机大厅走去。
两人在接机口等了十来分钟，看时间柳清岚搭乘的航班差不多该抵达了，段杉杉找了个空旷的位置，傻兮兮地左顾右盼着。
至于赵民龙，反正他不认识柳清岚，柳清岚也不认识他，就不用费那个劲了，老老实实跟着段杉杉便是。
人潮汹涌而过，段杉杉聚精会神地盯着年轻的漂亮姑娘挨个儿仔细打量，这种疑似绅士的做法，让他成功地收获了不少嫌恶的白眼。
就在他视野的盲区，一位将头发扎在脑后束成丸子头，带着大号茶色墨镜，穿着中性长款风衣的女孩，蹙着眉迟疑地朝他走过来。
——奇怪，这家伙真是破缸吗？他的肚腩哪里去了……
柳清岚从侧身的方向瞪着段杉杉的腰腹，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说穿了其实很简单，她曾在论坛上见过那些新战联的聚会合影，都是段杉杉入行前的事。当时段杉杉还是一个死宅兼胖子，膀大腰圆，就像新战联的绝大多数成员那样。
自从加入圣杯工作室后，经常陪着刘可韦和车光龙他们去踢球，还在那两个损友的监督下三不五时地去一趟健身房，而今段杉杉也算瘦身卓有成效，也难怪她会有点吃不准。
“奇怪，篮子那家伙应该到了呀，明明听见航班抵达的广播了……”
直到段杉杉忍不住随口嘀咕了这一句，就在他身侧两三米距离的柳清岚这才确定自己没有搞错目标。
于是，她嘿嘿一笑，不动声色地朝他身后走去，然后，转过身，抬起脚……
——不轻不重地，不偏不倚地，朝着段杉杉臀部踹去……
遭受突然袭击的段杉杉一个趔趄，差点儿就跪了下去。
万幸，柳清岚脚下穿着的是平底的旅游鞋，而不是足以凿穿人体的恨天高。
“兄，你怎么啦？”处于视线死角，赵民龙没看见自身后而来那位的袭击者，见段杉杉整个身体晃悠一下，连忙伸手搀住对方。
段杉杉自己也没搞清楚是咋回事，还以为是背后有人路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于是带着点怒意转头望去——
“嗨，破缸，我在这里。”收腿后，柳清岚淡定自若地捋了捋鬓角，“说实话，我早就想这样干了，实不相瞒，这才是我特意跑过来一趟的主要目的。”
p.s.“就连机场人脸识别系统都认不出的好吗”一句乃是篮子本人的自黑，出于尊重角色原型的考量，予以原文照登，嗯，就是这样。
第562章 宿怨，以及孽缘
“二测时间定在六月十三日，但是对应的地方卫星台广告投放会提前一周左右，所以繁华那边催得很紧，截止期是六月一日。然后他们大概还要进行审核评估，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会打回来让我们再做修改。”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只剩下不到两周，所以得抓紧时间，争分夺秒……”
“我们这款游戏，比较偏写实风格，所以千万不要搞什么q版的元素。我个人比较倾向那种，尽量去贴合史实元素，但又能兼顾大气和美感的设计。”
“你所设计的造型，将来可能会作为特殊的角色皮肤出现在游戏里，虽然合同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为了避免将来可能导致的分歧，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当面和你强调一下。”
“模特是个人气idol，也就是我们说的偶像，她的行程通常排得很满，能谈得下来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所以我们得迁就她的行程，见缝插针地跟她合作——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她本人和她们公司的经纪人都和我们很熟悉，沟通也好，协商也好，都不会存在问题。”
“对方公司有专门的造型部门，也有密切合作的造型工作室，你可以直接使用他们的材料和设备，也可以拿出纸面设计方案，让他们去完成制作。我个人建议是两者结合，毕竟我们要赶时间。”
赵民龙一边驾驶轿车在公路上行驶，一边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好奇地打量着副驾驶座上滔滔不绝的段杉杉，虽然后者此刻所说的话，他基本一个字都听不懂。
在他的印象中，身为工作室的股东之一，哪怕段杉杉在团队中的职务只是区区一个系长，但是话语权还是有一定保障的。
别说前任制作人刘可韦和现任制作人车光龙和他通常是平等交互，哪怕是赵常务和权专务，大多数时候也会对他另眼相待，客气几分。
至于工作室的其他成员，就没见过谁敢冲着段系长大呼小叫指手画脚的——当然，几位天朝籍高管之间的日常玩笑互动不在此列。
让他诧异的是，看段系长的神态和语气，显然是在很认真地交代着工作方面的事，可问题是——通过后视镜可以清晰地看见，坐在后座的那位年轻女性，似乎根本没有在听，而是一路都从后伸手揪着段杉杉的头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撕扯着，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什么。
这位女士和段系长到底是什么关系？段系长和从善斋茶庄那位蔡怒纳，不是以相亲对象的立场，正在密切交往中吗？
赵民龙是一位很知趣也很沉稳的年轻人，虽然憋了一肚子的不解与好奇，一路上却三缄其口，什么话也没说。
“让你打我黑枪……让你抓我单……让你拔我头发……”
“混蛋水缸！你知道你杀过我多少次吗？那时我真恨死你了……”
“哼哼哼，现在你总算落在我手里了啊，有冤伸冤有仇报仇的时候终于到了……”
完全对段杉杉的动员和说教充耳不闻，柳清岚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的手掌上，用满腹幽怨的语调，不停地碎碎念。
呃，简单解释一下。在《第六天魔王ol》的合战机制中，有一种叫做铁炮的东西，可以让指定的目标陷入短暂的眩晕状态，俗称“打黑枪”。
瞄准一个队伍里的某个重要职业打黑枪，趁其眩晕状态时攻击该队伍的其他目标，则除了被眩晕者以外的其他人会进入战斗，导致目标“落单”，而此时再对该目标发动攻击，即所谓的“抓单”。
合战中击杀玩家角色后，会获得特殊战利品“发髻”，可以找本势力的npc兑换相应的奖励，也就是柳清岚所说的“拔头发”。
偏偏柳清岚的主号是个叫做“松平岚”的药师，也是黑枪通常最优先照顾的对象职业。
今川和德川的三方原合战，几乎贯穿了整个从盛宣铭（第一任代理商）到中荣巡游（第二任代理商）的大陆服历史。数年合战打下来，可想而知，柳清岚心底究竟能积攒下多少仇怨。
这都是孽缘啊……
“喂，破篮子你闹够了没有，每次合战不都是你们德川家主动挑起的？我们只是被动应战而已，有错吗？”有求于人的段杉杉按捺着性子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气急败坏地爆发了。
“有错吗？水缸，你居然跟我讨论对错？咱们认识也……十二年了吧，究竟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认为我会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柳清岚一句话就把段杉杉堵得哑口无言。
当初在新战联前田家，同为五奉行，他是最会讲道理的那个，而对方则是一贯最不讲理的存在，可谓是天生相性相克。冲突的结果就是他愤而出奔，先当了一阵浪人，最后才投入赤军家的门下。
现在看来，不仅当年吵不过对方，十二年后，依旧如此。
“好吧好吧，这么多年过去了，盛宣铭和中荣巡游的坟头也都该长草了，你还老惦记着那些破事做啥……”
无可奈何之下，段杉杉只好试图给对方顺毛，甚至开始摹仿起港片的口吻。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开心，你说对不对？”
“打黑枪、抓单、拔头发那些事，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饿不饿？”
做出一副余怒未消模样的柳清岚，听到这里终于“噗哧”一笑破了功，用拳头忿忿不平地锤了一下副驾驶座的靠背，嗔道：“滚”
果然不愧是在cos圈里混了十多年的老妖怪，生冷不禁，说起双关语和荤段子也是不打一点儿磕绊的。
“破缸你也别担心，你们工作室给我的委托是公事，咱俩是私人恩怨。一码归一码，我也是公私分明的人。你不是说赶时间吗？那就别去公寓了，直奔模特那儿吧——那啥啥大腿时代的队长不是么，先带我先去见见真人再说吧……”
柳清岚一边说，一边低头在随身带的挎包内翻找着，很快掏出了一盒湿巾，抽出其中两张，优雅地擦起手来。
“话说，水缸你多久没洗头了啊，弄得我满手油腻，真是恶心。”
第563章 岚の中で辉いて
狎鸥亭，小黄楼。
段杉杉领着柳清岚和赵民龙两人，熟门熟路地直奔少时的练习室。
刚才与少时主经纪人金延平室长联系过，得知少时刚为spao的“少女时代felix”系列拍完海报回来，正好在练习室里休息。
练习室的大门敞开着，朝里一看，九只一头不少全都在，或坐或卧或趴散落一地，甚至角落里还有一只吭哧吭哧地劈叉练瑜伽的……
段杉杉打了个招呼，直接就进门了——实在是这地方来过太多次，这几位妹子也见过太多回，感觉已经根本没有虚情假意地客套的必要了。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虽然看见他后，女孩们纷纷起身鞠躬问候，但也仅此而已，全然不见以前的热情和亲近。
甚至有几位还板着脸，目光也有点儿不善……
哪怕段杉杉是个出了名的不会读空气的家伙，也能感受到其间差异。
“发生了什么事吗？”
茫然地从左望到右，再从右望到左，段杉杉讷讷开口。
“刘制作为什么没有一起过来啊，段策划？”
秀英冷笑着，咬牙问道。
“刘制作已经不在我们工作室了，你们不是都知道吗。”虽然段杉杉觉得有点儿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他最近在一部电影里接了个客串的工作，从成大请了几天假，这两天好像都呆在学校补习……为什么忽然问起他？”
秀英撇撇嘴，傲娇地哼了一声。
“是这样的……前天我们在日本电视台的发布会，有个记者忽然提起刘制作和文瑾莹前辈，以及tara的孝敏xi的绯闻，还一个劲地追问sunny欧尼的感想，弄得我们当时很狼狈……”
正直的忙内苦笑着回答道，这才解开了段杉杉的疑惑。
“弄出这种事情之前……不，哪怕是之后，难道不应该赶紧和我们打个招呼，让我们做好相应的准备吗？啊真是的，我当时作为发言代表，整个人都懵了，幸亏西卡及时出面接过了话题。”
回味着当时的窘状，秀英现在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就是就是。”
“没错，刘制作这次，是有点不负责任！”
yuri和孝渊也先后表达出声讨的立场。
虽然她们的这些话，柳清岚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好歹也能从各人的脸色神态上瞅出几分端倪，忍不住从身后捅了捅段杉杉的腰眼。
“喂，水缸，你不是说和她们关系很好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你该不会吹牛皮了吧？”
“你等等，先别打岔……”段杉杉抓住身后那只不安分的爪子摇了摇，再切换回韩语，“那个，虽然我不太明白怎么回事，但考虑到刘制作那家伙毕竟是第一次传绯闻，对吧，缺乏经验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先替他给你们道个歉，回头我见了他，会好好和他说一说的。”
默默地留意到段杉杉和身后那位姑娘的小动作互动，原本以为柳清岚和赵民龙一样，是三人行工作助理的泰妍感到不太对劲，迟疑地问道：“段策划……你身后这位是？”
“哦，这是我们工作室特意为你请来的cody顾问，柳清岚。她先从蜀都飞帝都，再从帝都飞过来，刚到的首尔。”好容易说到正题，段杉杉脸色一正，认认真真地做起了介绍。
“阿尼哈赛欧，少女时代泰妍易米达。”
韩国偶像的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那是没得说的，刚听段杉杉介绍完，泰妍立马站直身子，收起之前亲故相处时的随意态度，一个超过九十度的鞠躬深深地弯下腰去。
段杉杉侧过身子，将背后的柳清岚让出来。
“我该怎么回答，水缸？”第一次见到这个架势，柳清岚也有点手足无措。
“你也鞠个躬，说声阿尼哈塞欧，再报上自己的名字就好。”段杉杉解释道。
两人打过招呼后，柳清岚从挎包里掏出一册速写本，还有一截铅笔。便绕着泰妍一边仔细打量，一边兜起了圈子，还不时地在本子上涂涂抹抹地画起草图，或者轻轻地调整一下泰妍的姿势。
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泰妍还是满面笑容地尽量配合着柳清岚。
只不过，两人语言不通，若没有段杉杉临时充当翻译，就得鸡同鸭讲。
好在没几分钟，金延平就带着s.m.公司的专职翻译过来了，还有两位cody跟在身后。
上次段杉杉来s.m.公司的时候，这两位cody也都曾为泰妍设计过女娲造型，可惜被段杉杉给毫不犹豫地逐一否决了。
从名义上说，他们今天是来配合协助三人行工作室特意从大陆请来的造型顾问工作，其实多半还带着点不服输的念头。
又是一番介绍之后，段杉杉总算是可以解放出来了，随后他索性站到柳清岚的身侧，跟着她亦步亦趋，不时就速写本上勾勒好的服饰部件草图，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反馈意见。
不得不说，作为cos达人和古风服饰专家，柳清岚还是很靠谱的，没有辜负新战联那帮家伙给段杉杉的推荐。
以兽皮、麻布、草绳、羽毛、兽骨和贝壳等材料，组合成头冠、上衣、短裙、草鞋等部件，还配上了项链、手镯等饰物，每一件都带着浓浓的史前文明的元素，却又充满了古朴而神秘的美感。
甚至，单看纸面作品的美术效果，基本已经达到了段杉杉刚才所提出的需求——“尽量去贴合史实元素，但又能兼顾大气和美感”。
其设计之精妙考究，不仅引得两位s.m.公司的cody连声惊叹，就连少时对时尚最感兴趣的白富美三人组——jessiy和秀英也忍不住放下自己的事情，凑过来认真观摩。
至于s.m.公司之前为泰妍版女娲做出的，几款类似于mbc台剧集《**》那种tvb风格的造型，一定要形容两者之间差距的话，大概用“云泥之别”最为合适。
鲁迅曾经说过，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看看那两位s.m.公司御用cody此刻心悦诚服的表情，估计也就差当场拜师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确定从纸面设计变成实物之后，穿在泰妍这个模特身上，能呈现出怎样的具体效果。
不过，单看柳清岚那副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样子，段杉杉心底也渐渐有了七八成的把握。
p.s.如果对文中描述柳清岚设计的女娲造型没有概念又感到好奇的话，不妨去网上搜一搜《轩辕大帝》的资料和剧照，重点参考嫘祖和嫫母两个角色，大概就类似于这种风格。
p.s.2标题其实是高达08ms的op名，即大名鼎鼎的《暴风雨中的光辉》，演唱者是米仓千寻，个人觉得几乎是名曲数不胜数的高达系歌曲中最好听最燃最爆的一首，如果有同学没有听过——强力推荐，你不会失望的。
第564章 梦幻の如く
一本韩文教材展开放在书桌上，旁边还有一本笔记本，用工工整整的笔记记载着对应课程内容的要点和心得。
在桌前保持正襟危坐姿势，已经有十数分钟之久，但是，刘可韦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
门扉的方向忽然传来几声叩击，他精神一振，噌的一声跑了过去。
“怎么是你？你来干嘛……”
走廊里，亲眼目睹刘可韦一瞬间笑容逐渐消失的“急正色”，段杉杉也十分纳闷，甚至还有点生气。
“啊，你啥意思？你以为是谁来了？看到我就放下脸，瞧你这一脸官司，别人搞不好还以为，我是来找你借钱、拉投资或者买保险的——啥意思啊，我就不能来了？”
只要不是面对蔡萍萍，嗯，如今大概还得加上一个柳清岚，段杉杉的语言攻势还是很给力的。一顿疾风暴雨的抱怨之下，灰头土脸的刘可韦垂头丧气，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段叔别闹，我正烦着呢。”
“烦个毛线，刚开门时候，我看你还一脸阳光灿烂的样子呢。”
段杉杉一肩膀撞开刘可韦，自顾进了对方的寝室，左右打量一圈，毫不客气地在唯一那张旋转座椅上坐下。
床上的床罩和被套都被拆掉了，不知去向，这张座椅是屋内唯一能让他心安理得地放下屁股的地方。
“说吧，你这几天都干了啥坏事。”
段杉杉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上，倒没有摸出打火机，老神在在地开口问道。
毕竟刘可韦已经戒烟，在他屋里，叼根烟过过干瘾也就得了。
“你咋知道……”刘可韦脸色一变，连声音紧张得有点儿走样。
“我下午去了趟s.m.公司，为了那条cf的事——秀英她们说，你和文根英和孝敏都闹出了绯闻，也没给她们打个招呼，结果在日本的时候有记者问起这事，让她们当时有点下不了台……”
离开s.m.公司后，段杉杉便将柳清岚送回公寓——原本是打算让她住酒店的，不过那姑娘觉得自己不会说韩文，一个人住酒店不太方便。思来想去，段杉杉索性再次让出了自己的屋子，打算继续睡几天客厅。
顺便说一句，虽然不会韩文，但是柳清岚的日语水平倒还马马虎虎，至少比段杉杉要强那么一点。
安顿好柳清岚，段杉杉这才按照对少时们的承诺，特意跑来成大，给刘可韦“好好说道说道”。
呼出一口长气，刘可韦如释重负，他甩甩头，抬手用食指挠了挠攒竹穴（眉毛下方靠近鼻梁的位置），随口回答道：“我知道了，那几天在剧组太忙，一时也没想到这茬。这是我的错，回头我会找她们道个歉。”
“噢，那你自己看着办。”
反正话已经带到了，段杉杉也懒得多嘴，毕竟那不是他自个的事。他冲着光秃秃的床垫和被芯扬了扬下巴：“你就这么过的日子？咋啦，你手头紧啊？”
“去你的，你当哥是你啊！”刘可韦笑骂道，“被套和床单送去干洗了，明天早上才能去拿，将就点凑合一晚也没啥关系。再说，这屋里还有空调呢。”
说罢他书橱里掏出一个纸杯，走进卫生间装了小半杯水，搁在桌上靠近段杉杉的位置。
“抽吧，我不介意。”
“不了，没啥事的话我就走先走了，待会出去再抽。”段杉杉抬手摆了摆，“你这儿也没啥好坐的，再说，我是搭地铁过来的，万一赶不上末班车就麻烦了。”
刘可韦愣了愣，犹豫两秒，见段杉杉正准备起身，咬咬牙做出了决断。
“别呀，你也难得过来一趟，陪我出去喝两杯吧。放心，万一赶不上末班车，你在附近宾馆住一晚好了，哥给你报销！”
“呃，住宾馆那么奢侈，浪费不好吧？”
如前所述，段杉杉虽说不上吝啬，但也不是个喜欢胡乱花钱的人，下意识就想表示反对。
“没事，正好我的床单被套没拿回来，干脆整个标间咱联床夜话，一举两得。”刘可韦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你就别管了，反正，哥又不差钱。”
从杭城起就见惯了刘可韦的大手大脚，听他这么说，段杉杉便也不再吭声了。
在刘可韦的带领下，两人出了成大，在附近街边找了个宵夜摊子。
既然是刘可韦做东，那么点餐自然也是他的活，叫上几样诸如炸鸡、烤串、血肠、年糕等小吃，加上各种小菜，很快就摆满了一桌。
以他俩的酒量，韩烧和米酒喝着都不得劲，刘可韦索性叫了一箱啤酒。
“你刚才不是说今天去s.m.公司了吗，cf的事情进展如何？”心不在焉地啃着炸鸡，刘可韦随口问道。
“还行，我从成都找来那个姐们还挺靠谱的，才花了不到一个钟头，就拿出了整套的纸面设计方案，我看了，感觉不错，很贴合我的预期，完成度挺高的。哪，你看看……”
段杉杉搁下酒杯，像是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一阵操作，然后递给刘可韦。
接过手机，刘可韦随意划了划，点了点头道：“你觉着可以就可以吧，既然车儿把这活儿交给你，你就多上点心。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工作室那边的事情，我能不掺和的，就尽量不掺和了。”
“你倒是拿得起也放得下。”段杉杉接过刘可韦递回来的手机，一边揣进口袋，一边感叹道，“对了，你那电影拍得咋样？听说你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如何，拍摄过程有趣么？”
“你大爷的！啥叫我那电影？那剧本不还是你写的！我只是在里面客串了一个小配角而已。”
刘可韦仰头灌了一杯酒，将杯子往桌上一顿，再拿起酒瓶倒酒，顺手也给段杉杉添满了。
“至于这个拍摄过程嘛……”撂下酒瓶，刘可韦两眼望天，若有所思，“说实话，我甚至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拍电影，好玩吗？”段杉杉有点好奇。
“不好玩，但确实挺有意思……”
口中说着自相矛盾的胡话，刘可韦苦笑着甩了甩头。
“说起来还得算是托了你的福，这一次，我好像真的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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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个长考党+手残党，但我会尽量努力的。
p.s.2标题典出能剧《敦盛》（就是织田信长很喜欢的“人间五十年，世事恍然如梦，天下之内，岂有长生不灭之理”那段），“梦幻の如く”即“宛如梦幻”之意。
第565章 没文化，真可怕
“段叔，我出轨了……”
标准双人间内的一张单人床上，将枕头对折后高高地垫在脑后，刘可韦双手夹着被子，笔直地躺着。
“啥，你出柜了？对象是谁啊……我可警告你，车儿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哦！”
另一张单人床上，段杉杉侧身而卧，捧着手机正在看小说，闻言诧异地抬起了头。
“滚，我说的是出轨，不是出柜！”
“那你出个毛线球的轨啊，你不是单身么……哦，等等，我明白了，你该不是说——你让某个有夫之妇红杏出墙了？”
段杉杉稍微来了点兴致，琢磨半天，撂下手机追问道。
“滚滚滚，哥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刘可韦气得抓起床下的一次性拖鞋，砸向段杉杉。
这一幕有点眼熟，似乎很久以前曾经发生过的情景重现。
“别在哥面前显摆你的文化，总之，我的意思就是说，我和某个姑娘，发生了超友谊关系……这不叫出轨吗？”
“你结婚了没有？”
刘可韦摇头。
“有固定交往对象吗？”
“以前有，后来分了——段叔你不是知道吗？”
“那就是单身。”段杉杉做出结论，“对方呢，结婚了吗？”
“当然没有。”
“她有固定交往对象吗？”
“据我所知，应该也没有吧……”刘可韦愣了愣，语气也变得有点不太确定。
平心而论，他对对方的了解，也只限于对外公开的那些讯息，至于私下里的细节，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那就是了，你未娶她未嫁，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出哪门子的轨啊！”
段杉杉翻了个不屑的白眼，拾起手机，翻个身继续看小说，只把后脑勺和背脊留给刘可韦，还嘀咕了一句：“没文化，真可怕。”
另一只拖鞋也飞了过去，正好砸在段杉杉的手机上。
“艹，你丫喝高了吗？你到底想说啥！”
段杉杉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拖鞋，气鼓鼓地转过身来。
然而，刘可韦的下一句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那个人，是孝敏——对，没错，tara的孝敏。”
双眼呆滞地凝望着天花板，刘可韦以听天由命的口吻，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段杉杉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定格了至少有一分钟。
“我知道了，你丫确实没出轨——你丫这是爬墙了啊！”
这个憋了半天的结论，倒把原本一脸呆滞的刘可韦给气乐了，他低头看看床下，两只拖鞋都已经飞去段杉杉那边，索性抽出脑袋下面的枕头，劈头盖脸地朝段杉杉砸过去。
“什么鬼……哥是在和你谈很严肃的事情啊，段叔你咋这么不着调！”
段杉杉扭了下身子，避开正脸，用肩膀迎下枕头的冲击，同时口中继续不依不饶地声讨着：“你丫口口声声说是少女时代死忠，允儿的唯饭，回个头居然跑去和她们对手tara上床了——你丫这还不叫爬墙？”
“素质，注意素质！”刘可韦哭笑不得，“段叔你好歹也算是个文人吧，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粗俗？”
段杉杉撇嘴，对刘可韦的抗议，轻蔑地嗤之以鼻。
“好了好了，你能不能别闹了啊，段叔，我现在……我现在是真的很苦恼哎！你说，我该咋办？”
刘可韦以手抚额，颓然长叹，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倒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所带来的冲击和荒谬感也逐渐消散，段杉杉冷静地想了想，开口道：“你这样忽然把孤零零的一个结果告诉我，然后问我你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对于你和她之间私底下的事情，我几乎一无所知好吗！”
“首先，第一个问题，你爱上她了吗？”迟疑了几秒，段杉杉试探着问道。
下意识地先点了点头，很快又改成摇头，刘可韦蹙眉道：“说实话，我不确定……”
“你都不确定爱不爱人家，就和人家上床了？”恋爱观念偏于保守的段杉杉怫然不悦，皱眉丢出了自己的评价，“真是渣男！”
“不是你想的那样，段叔！”刘可韦心烦意乱地撸了撸头发，成功地将自己的发型变成一窝杂草，“……我该怎么和你说呢？”
因为拍摄电影的缘故，刘可韦必须全身心地沉浸入“刘光石”这个角色的精神世界。
而“刘光石”呢，又确确实实爱着孝敏饰演的“由琳”。
进入状态后，刘可韦成功地找到了恋爱的感觉，与饰演“由琳”的孝敏之间，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或者说，“擦出了爱的火花”。
偏偏两位当事人在现实中，原本又处于一种“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彼此间并无排斥，反而存在着一种接近于欣赏的好感。
在这种情况下，当两人私下接触时，一不小心就擦枪走火，发生了超越友谊的关系。
不，其实不是不小心。更确切地说，两人当时都知道彼此是在玩火，可谁都没有抽身而退的打算，就像一对义无反顾地扑向火焰的飞蛾那样。
事后，冷静下来的刘可韦也曾一次次反躬自问，自己到底有没有爱上孝敏。结果是他惊悚地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两人之间的旖旎暧昧，到底是源自于刘光石与由琳，还是源自于刘可韦和孝敏。
假戏真做，戏假情真，说的大概就类似于这样的情况。
“总而言之，一切都是段叔你的错！”
刘可韦费劲口舌也才勉强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最后恨恨地总结道。
“你疯了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无辜躺枪的段杉杉哭笑不得地反问。
“若不是你在剧本里给由琳加了这段感情戏，不是你添加了刘光石这个角色，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刘可韦两眼一瞪，开始胡搅蛮缠。
追溯因果，这话其实说得倒也没错。
不仅如此，严格说起来，当初刘光石这个角色之所以会落在刘可韦身上，段杉杉也可以算是幕后黑手之一。
毕竟，在高石镇导演私下找他征求意见时，他可是本着看热闹居多的心情，推波助澜地坚定了对方选择刘可韦去饰演刘光石的打算。
非说他对这件事一点责任都没有，那也确实有点不符合事实。
段杉杉一时语塞，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所以，段叔你可别想置身事外看热闹。我现在心很乱，段叔，我需要你给我出出主意，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第566章 少年韦哥之烦恼
刘可韦的不安和焦虑，并非没有由来的杞人忧天。
他很顺利地拍完了杀青前最后一出吻戏，那幕戏其实很简短。
前情是由琳与刘光石约好去游乐园，因此撒谎欺骗小斌，说要去同学家补课。
那幕戏就是刘光石送由琳回家时，两人在门外道别并深情拥吻……
镜头拉远，这才看见阴沉着脸的小斌竟然地站在围墙上，居高临下地瞪视着毫无察觉的两人，眼神凶戾，说不出的诡异。
拍完这个镜头，刘可韦在《寄生灵》的全部戏份便宣告结束，孝敏笑着说她要去补个妆，便在助理的陪同下匆匆走进了化妆室。
而刘可韦则按照鲁敏宇事先的提点，他向导演、摄影师、灯光、道具、化妆等一干剧组成员表达感谢，以及对未来能有机会继续合作的憧憬，并逐一合影留念。
随后，他傻兮兮地在片场门口等了半天，直到高石镇导演拍完另一组镜头时路过，才诧异地问他怎么还没走。
从高导演口中得知，孝敏已从后门先一步离开了。
再给孝敏打电话，过了半天才接通，通话中孝敏解释说，自己刚才太累，回酒店洗了个热水澡，正准备休息。
至于刘可韦邀请她出来吃点东西为自己庆祝一下的建议，也被孝敏委婉地拒绝了。理由是第二天早上，她还有戏份要拍摄。
语气很亲近，也很恭谨，并没有任何失礼之处，但刘可韦莫名地有一种预感，自己似乎“又”要失恋了。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刘可韦数次试图与孝敏通话，但是接电话的人已经换成了孝敏的助理，并以“孝敏xi正在工作，不方便接电话”为由，直接挂断了电话。
怀抱着侥幸的心理，刘可韦在学校里呆了一整天，令他失望的是，对面那间孝敏的寝室一直门扉紧闭，没有传出过丝毫动静。
“段叔你说，我这算是失恋了吗？”
刘可韦似笑非笑地咧了咧嘴，拎起酒瓶一口气干了半瓶，泛着白沫的酒液从唇角淌下，他撂下酒瓶，反手用拳头将其拭去。
一箱二十四瓶啤酒，他俩在夜宵摊子上喝了一大半，随后又一人拎了两瓶来宾馆。
“当然不算。你根本都没恋过——我是说这回，怎么去‘失’？”
段杉杉以思想者雕塑的姿势坐在床边，聆听完刘可韦颠三倒四的描述，冷静而客观地给出了自己的判定。
“总之，段叔，说说你的看法吧，我该怎么办？”
“按照你的描述，在杀青之前，你确定孝敏是愿意与你亲近的。那么，让我们来分析一下，杀青之后，孝敏对你的态度为什么会产生变化……第一种可能是，你并没有取悦于她，或者说你当时的表现，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值……”
段杉杉审慎地选择着自己的措辞。
“啥意思？听不懂！”刘可韦一脸懵逼。
“你非要我说得那么露骨吗？”段杉杉很无奈，“我的意思是说——你当时有没有可能，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令她满意……”
在“当时”与“满意”两个词语上，段杉杉表情微妙地加重了语气。
刘可韦终于听懂了，于是段杉杉得到了回应——高高竖起的一只中指。
“不要质疑哥的实战经验和临场发挥，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刘可韦从床头柜上的盒子里拽出几张纸巾，揉成一团用力砸向段杉杉，不悦地道，“再说，你这样说，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好吧，我道歉。那么第二种可能是，她只把这一切当做是逢场作戏……韩国娱乐圈有多乱你应该也有所了解，说不定人家其实只是打算玩玩而已。”段杉杉善意地规劝道，“谁知道人家只想请你喝杯牛奶，你却开始企划要开一座养牛场……”
刘可韦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咬着牙沉思了很久，这才用力地摇了摇头道：“……我不信，孝敏也不会是这种人。段叔，你继续往下说。”
“好吧，那么有没有这种可能——你不是说你一开始并没有入戏吗，于是，孝敏只是出于帮助你更顺利地完成这个角色的动机，才会与你亲近——所以，当你的戏份杀青之后，她便改变了态度……”还没说完，段杉杉自己便觉得有点荒唐，讪笑着摇了摇头，“按理说，她没必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这不太符合逻辑……”
“等等，我倒觉得，段叔你这次说得似乎有点靠谱了……”
刘可韦抬起手，打断了段杉杉的分析，随后捏了捏眉心，闭着眼琢磨了很久。
“嘿，你这家伙倒是对自己挺有信心啊……”
段杉杉撇撇嘴，拿起酒瓶抿了一口，耐心地等待着。
“就算这个结论是错的，但是推论部分仍旧成立。”刘可韦摇摇头，表示并不认同段杉杉的看法，“我能感觉到，至少是一开始，孝敏亲近我的动机，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帮我进入角色……继续说吧，段叔，还有没有其他可能？”
“要说还有别的可能的话，我就只能猜到一些比较戏剧化的成分了……”段杉杉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皱起眉头沉吟不语。
“别卖关子了，你就快说吧。”刘可韦有点急躁地催促道，“说错了也没关系，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至于你说得对不对，我会自己做判断。”
“哪，我就说了啊——比如说，孝敏她从一开始就给自己划出了一个范围——她确实爱过你，但她只允许自己在你拍摄《寄生灵》这部电影的短暂期间内爱你，当你结束这部电影的戏份时，她也毅然决然地挥下慧剑，斩断了自己的情丝——怎么样，是不是很戏剧化？”段杉杉摩挲着下巴，乐呵呵地反问道。
“虽然只是一种假设，但至少与实际发展是符合的。”刘可韦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觉得自己快要捕捉到问题的重心了，“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做呢？”
“我想到了！”
“我明白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段杉杉和刘可韦两人眼前一亮，霍然开朗。他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答案。
——“因为sunny！”
第567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孝敏和sunny，因《青春不败》而成为亲故，对于看过《青春不败》的刘可韦和段杉杉两人，这并不是秘密。
刘可韦与sunny之间的绯闻，他本人和段杉杉都心知肚明那是假的，但是对于孝敏而言，却并非如此。
站在孝敏的视角，在明知道刘可韦与sunny正在“交往”的前提下，会与刘可韦亲近，肯定要背负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一种可能是她本就蓄意要“撬”闺蜜的“墙角”；另一种可能性便是如段杉杉之前所分析，或是出于帮助刘可韦进入角色的动机才做出牺牲，或是情难自禁舍身纵火。
单看刘可韦戏份杀青后孝敏态度的变化，便可排除孝敏蓄意“撬墙角”的可能性。
于是，考虑到“sunny”的立场，所以她才会主动抽身退出，这便成了最符合逻辑的推论。
“如果真是这样，孝敏还真是个心地善良、重情重义的好姑娘啊……”
段杉杉斜睨了刘可韦一眼，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嘀咕了一声。
刘可韦默然无语，陷入沉思。
如今他的戏份已经结束，若是孝敏存心要避开他，他还真没什么辄。
若是借助于山下実在剧组的影响力，或许能让孝敏被迫见他一面，但那种强行违背对方意愿的做法，刘可韦还不屑去干。
为今之计，看来也只有耐心等待，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与孝敏“交底”，把他与sunny之间绯闻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若是真是因为误会才导致的疏远，总能化解得开。
毕竟之前两人的各种分析，都立足于他这方面已知线索而进行的推测。
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具体猜中了多少，还得由孝敏本人才能揭开谜底。
这一夜，段杉杉睡得挺沉，刘可韦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的刘可韦说要跟段杉杉一道去s.m.公司，补上给sunny的生日礼物，并就日本电视台发布会的意外风波，向少时那几位道歉。
段杉杉自然没有反对的立场。
于是，刘可韦驾车，载着段杉杉先驶往公寓，接上柳清岚。
在去s.m.公司的路上，刘可韦找了家大型超市把车停下，说要去买礼物。
段杉杉好奇地问啥东西要跑超市来买，刘可韦笑而不语。领着两人直奔食品区，然后在段杉杉和柳清岚的目瞪口呆中，挑选了两个1++的韩牛礼盒。
虽然刘可韦已经去职，不过在介绍的时候，段杉杉仍旧称其为“我们工作室的老大”。所以，柳清岚诧异于这位据说挺财大气粗的帅哥，居然只买了点牛肉当做礼物送给别人。
毕竟她对韩国物价完全没概念，也不清楚韩牛礼盒在民调中通常都是韩国人最希望收到的礼物top1。
至于段杉杉，则是为刘可韦的大手笔再一次惊掉了下巴，等他偷偷将实际价格折算成人民币告诉柳清岚时，后者便像是被打了一枪似的跳了起来。
“这不是抢钱吗！韩国人疯了啊，区区几斤牛肉也要卖得这么贵……”
毕竟两盒牛肉折价人民币近万这种事情，确实有点儿颠覆普通人的世界观。
离开商场后，三人乘车直奔小黄楼，途中段杉杉电话联系了金延平，得知他陪少时出门跑行程，要过一会才回来。不过他把另一位经纪人金洙勇留在公司里，在他们回来前，金洙勇可以陪着柳清岚去和cody继续服饰制作工作，不会耽误事儿。
这位金洙勇，段杉杉和刘可韦也见过了好几次，并不陌生。
“我是来道歉的，之前因为我这边的失误，在日本那边的发布会给给秀英她们添了不少麻烦，所以特意过来当面道歉。”
在金洙勇问起来意的时候，刘可韦坦然地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说起来，那天的发布会之后，孩子们对刘制作确实有一些意见，在保姆车里念叨了好久呢。”金洙勇笑着点了点头，“那么就委屈刘制作先在公司里等一会……”
金洙勇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来一位s.m.公司的翻译。他让翻译陪着柳清岚去找那几位cody，随即亲自陪着刘可韦和段杉杉两人，说去“放松一下”。
作为韩国歌谣界no.1的娱乐公司，小黄楼里的休闲设施还是挺多的，包括健身房、桌球室、游戏室等等。
三人在桌球室消磨了一上午，两人上场，一人待机，输者换人，时间很快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午餐就在s.m.公司的食堂里凑合了一顿，段杉杉抽空与柳清岚聊了几句，得知服饰制作的进度很顺利，估计再过一两天就可以搞定。
饭后又过了好一会，金洙勇接了个电话，说少时已经回来了。
当刘可韦走进练习室的时候，不出所料，立即被淹没在抱怨声中，抗议的主力，自然还是秀英。
“呀，刘制作，你终于有勇气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吗？”
“追颂哈密达，追颂哈密达……”
刘可韦双手合十，陪着笑连连鞠躬，再三道歉。
泰妍低头闷笑，与三人行工作室仍旧保持合作关系的她，既不方便帮着秀英数落刘可韦，也不好意思公然倒戈为他说话，只好两不相帮，任由妹妹们去折腾。
“当时长腿都被吓傻了，幸亏我出面帮忙圆场，帮你把问题给挡了回去——刘制作，你这次要怎么感谢我？”
jessica得意洋洋地表功，扬起精致的小脸一副傲娇的表情。
“西卡你胡说，我哪有被吓傻！只是那个讨厌的记者追着sunny问她的感想，我不太方便接茬而已！”
秀英忿忿不平地抗议道，犹有余恨显而易见。
作为当事人，戏精sunny撅着嘴巴低头不语，一副遇人不淑后哀莫大于心死的委屈模样。
刘可韦笑而不语，默默地从背包里掏出韩牛礼盒，立即成功地引发吃货军团们此起彼伏的艳慕惊叹。
“追颂哈密达，生日粗卡哈密达。”
刘可韦走到sunny面前，九十度鞠躬，举着礼盒送至sunny面前。
“哇，这个道歉好有诚意！”
“是1++哎！看来只有原谅他了啊，李顺圭。”
孝渊和tiffany等吃货军团的吃瓜群众纷纷起哄，秀英甚至还搞怪地哼起了结婚进行曲。
“谢谢刘制作。”sunny笑着接过韩牛礼盒，低垂的目光却闪过几分不为人知的失落。
“为了向大家表示道歉，为了庆祝sunny的生日，为了感谢泰妍与我们工作室的合作，也为了替柳清岚xi接风——晚上我请大家吃烤肉，吃完再去练歌房！”
“赞赞，不愧是刘制作！”
“欧耶……”
在欢呼庆祝声中，始终坐在角落冷眼旁观地允儿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惊疑不定地朝刘可韦瞥了一眼。
她能感觉得到，过去那道总是不经意间偷偷地朝她瞥来的目光，今天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在过她的身上。
下意识地，她敏锐地感觉到，有一些变化，悄然而然地发生了。
虽然，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第568章 名侦探苏勇酱
“奇怪，最近行程那么忙，为什么公司还会允许我们去吃烤肉，泡练歌房？”
最后一个钻进保姆车，秀英小心翼翼地在车厢里弓着腰移动，好容易挪到座位上，她侧过着脑袋，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不是说，为了感谢泰古和刘制作他们工作室的合作，也为了给顺圭庆生，还为那位柳cody欧尼接风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坐在她身边，实际上没有啥心机却总被人误解为心机女的jessica不耐烦地回应道。
“如果真是这样，让那对短身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拖上我们？”秀英还是有点不能释怀。
“呀，长腿，你说谁是短身？”
前排的泰妍像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反正以她的身高，垫着脚也未必能碰到车厢顶。
“哼，说你和李纯揆啊，还能有谁！”jessica嗤笑着补上一刀。
“呀，郑西卡你自己也是短身好么，搞清楚你的立场啊！”泰妍转过头，不能置信地冲着jessica斥责。
“有long有shirt自然也应该有medium——不好意思，虽然我身高不是前三，但也不是倒三，所以我不是短身，我属于标准！”jessica傲娇扬头，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大脑门。
她的身高在队内排第六，高于孝渊、泰妍和sunny。如果按照九人三等分的话，说自己不属于短身，倒也不算纯粹的胡搅蛮缠。
保姆车正好在此时启动，原本还想继续争辩的泰妍一个趔趄，连忙有点儿狼狈地抱住座椅，这才稳住了身体。
徐贤隔着tiffany伸过手来，紧张地一把拽住泰妍的胳膊。
“忙内你轻点——疼疼疼疼……”纸片人整张脸皱成一团，咧着嘴哀嚎起来。
“欧尼，不可以在移动的交通工具内随意起身，请绑好安全带。”徐贤板着脸念叨了一句，这才把手松开。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吃啥长大的，力气都快赶上允儿了。”泰妍揉着胳膊，嘟起嘴抱怨道。
“不是说……也包括向我们道歉的意思吗？”
经过这一打岔，秀英一开始的疑问本已经被众人遗忘，可允儿却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强行连上了话题。
就在一个多月前的jessica生日那天，允儿企图借题发挥，要求大家与刘可韦“保持适当距离”。遭遇失败后，她似乎就学乖了，在涉及后者的话题时总是冷眼旁观，缄默不语。
“……那种事情，随便叫点炸鸡、炸酱面之类的外卖来不就好了吗？我们本来就是玩笑居多，其实又没什么大不了，忽然搞得这么郑重，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没想到她今天会忽然吭声，秀英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两三秒才回话。
“是不是因为我们拿到billboard_japan_top1，延平欧巴心情很好，所以变得好说话了？”yuri揣测道。
秀英蹙眉沉吟不语，随后摇了摇头。
“……想那么多做什么？直接问问刘制作不就行了。”jessica摸出手机。
“等等，我觉得刘制作他未必会知道……”秀英伸出手拦了一下，随后又改了主意，“算了，你去试试也好。”
jessica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双手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打起来。
“刘制作，你怎么说服延平欧巴答应，让我们今晚去烤肉加练歌房的？我们最近行程很多，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同意……”
几分钟后，一条信息发回jessica手机。
“刘制作说，今晚的烤肉加练歌房活动，原本是延平欧巴提出的，刘制作只是顺着延平欧巴的提议，说由他买单作为道歉……”
用棒读（日文术语，此处指不带感**彩的诵读）的腔调，jessica捧着手机一板一眼地转述。
“延平欧巴主动向刘制作提出的……”
感觉越发奇怪的智商top1回过头，满面狐疑地望向情商top1。
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sunny耸肩摊手，表示自己同样一无所知。
“我说得没错吧——看来应该就是因为billboard_japan_top1，所以延平欧巴要奖励我们……”yuri沾沾自喜地呵呵傻笑，像是自己难得地在智商方面找到了一次存在感。
秀英侧头，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瞟了yuri一眼：“要奖励我们，不和我们说，却跑去向刘制作提出——这你都不觉得奇怪么，呆子？算了……反正我和李纯揆都猜不出来的事情，你就别费神了，待会多吃点烤肉，回宿舍以后你才有力气去练瑜伽减肥……”
脸上有点挂不住，yuri哇哇叫着，举起小拳头探身过来，作势要砸秀英。
又一条信息发来，jessica咦了一声。
“还是刘制作，他补充了一句，说延平欧巴还特意强调，让他把‘珉旭兄’也叫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刘制作说的这位‘珉旭兄’是谁？”
“珉旭欧巴？”sunny一声惊呼，然后才反应过来，慌忙用拳头捂住自己因为“巴”的尾音而大大张开的嘴巴。
韩国人对“哥哥”、“姐姐”、“弟弟”和“妹妹”的称呼都有分性别——比如说刘可韦叫金希澈是希澈兄，少时叫金希澈则是希澈欧巴，翻译成中文都是哥哥的意思，但是写作韩文读成韩语就是两个词汇。
“顺圭你认识这位‘珉旭兄’——难道，是前阵子从公司离职的那位珉旭欧巴？”才思迅捷反应敏锐的秀英，从sunny不慎喊出的几个字里，一瞬间就猜出了谜底，“刘制作怎么会认识珉旭欧巴？如果是延平欧巴找他，为什么要让刘制作转达邀请？”
同为s.m.公司旗下经纪人，金延平和金珉旭至少认识了十多年，要说金延平找金珉旭还得通过刘可韦，这也未免太不科学了吧。
“呐，就是那位珉旭欧巴……”
一时口快，忘了自己“串通”刘可韦“拐走”金珉旭的事，对其他八位队友而言都还是秘密，结果被秀英当场逮个正着。
sunny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捂住脸，小声嘀咕着，算是承认了。
毕竟这件事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若是其他队友完全不知情的前提下，闭口不提还则罢了，在秀英这只七窍玲珑的小机灵鬼已经起了疑心的前提下，还硬要矢口否认的话，等真相大白的那天来了咋办？
情商达人sunny转转眼珠，瞬间做出了坦白交代的决断。
“……珉旭欧巴他，现在在从善斋茶庄工作……好像，也兼任刘制作的经纪人。”
“什么？我们前途无量的新男团——exo的主经纪人室长他都不干，却跑去给刘制作打工？”
秀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往后一仰身，重重地倒在座椅靠背上。
车厢内，除了sunny之外，其他人几乎个个都目瞪口呆，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的表情，难以置信地定格了。
p.s.本章标题本来打算用《苏勇慧眼追穷寇，酒圭大意失荆州》，考虑到大家的接受程度以及目录页面的美感，被迫换成现在这个……
第569章 大佬伸来橄榄枝
金珉旭从s.m.公司离职肯定无法保密，但是，他入职从善斋茶庄，并兼任刘可韦的经纪人的事，s.m.公司上下应该只有金希澈和sunny两人知道。
至少，在刘可韦的认知中，是这么回事。
金延平忽然通过自己去邀请他，这件事明摆着有猫腻。
不过，在通话中金延平语气很开朗，没有丝毫不快，甚至还有点谄媚——理论上来说，丢了制作人一职的刘可韦，能够对s.m.公司和纳克森乃至于繁华三方之间的合作所造成了影响力已经大幅降低，而少时进军日本的成绩又非常出色，今非昔比，金延平已经没有继续讨好刘可韦的必要。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既然是有求，那么主动权自然就在刘可韦这边。
由此可见，事情未必会朝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
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结束通话，刘可韦随后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给金珉旭拨了个电话。
金珉旭的反应很冷静，问清楚时间地点后表示自己会准时到，让刘可韦不用担心。
以他的立场，这时候以刘可韦的下属身份出现在s.m.公司，无疑是件让双方都很尴尬的事情，只好届时直接去烤肉馆与刘可韦会合。
“没关系，我到之前你多听多看多打哈哈，不要轻易做出承诺就行——当然，既然他们特意邀请了我，这种事的概率应该不会太大。”
烤肉馆是刘可韦挑的，三人行工作室曾经在这家馆子搞过几次团建，包厢挺大——否则也装不下工作室的几十号人，用来招待少时正合适。
少时和柳清岚坐了一桌，后者中文肯定没问题，日文也能说几句，有孝渊、徐贤和秀英在，倒不用担心她们语言不通的问题。
刘可韦和段杉杉照例跟着金延平、金洙勇等经纪人坐了另一桌。
没多久，金珉旭也赶到了，不动声色地进门，换过拖鞋后挨着刘可韦坐下，坦然地与同桌的其他人笑着点头，算是走个流程。
大概是金延平事先打过招呼，少时几位经纪人都是呵呵干笑着没说什么，就是气氛稍微有点尴尬。
少时和金珉旭自然也认识，但不是特别熟，毕竟金珉旭之前一直常驻大陆，而她们只去过两回（泰妍例外）。隔着老远欠身问候一句，也就是了。
“人都到齐了吗？”
随着金珉旭出现，刘可韦原本有点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
虽然还有空座，但刘可韦见熟悉的少时经纪人差不多都到了，便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稍等，还有两位，应该很快就到。不如，我们先喝点东西？”
金延平笑呵呵地举起酒杯回应。
“大家不是都在吗，还有谁呀？”
“能不能打电话叫他快点？”
“忙了一天，我们都饿坏了……”
刘可韦还没说话，少时那边秀英、jessiy等人已经哀嚎着抗议起来。
“呵呵，我好像来迟了，抱歉抱歉。”
就在此时包厢门被推开，一位梳着羊驼式样发型（没概念？请参见庆余年二皇子）的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虽然口中说是在道歉，用的却不是敬语，而是平语。
不过，满屋子的人却没有一个表示不满，没有任何指令，除了刘可韦、段杉杉和柳清岚之外，其他人看见他之后，全都齐刷刷地站起来了。
包括金珉旭也不例外。
“阿尼哈赛欧，常务nim！”
少时九人全都是超过九十度的深鞠躬，就算金延平、金洙勇和金珉旭，弯腰幅度也接近直角。
便是再不会读空气的段杉杉，也知道大概是来了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三位天朝人也只好摸不着头脑地跟着起身，欠身点头致意。
“坐吧坐吧，都是自己人，别那么拘束。”疑似大佬的中年男子不在意地笑笑，径自走向空位，大喇喇地坐下。
刘可韦这才发现，还有一个满面赔笑的家伙，跟在中年男子身后进了屋，偷偷冲着他眨了眨眼，然后在男子身边就座。
——赫然正是宇宙大明星，chocoball的老大，金希澈。
一向无法无天的他，此刻也乖得像个初中生似的，一举一动赔着小心。
再看少时那边，轰子团也不见了，个个低眉垂眼循规蹈矩，大气也不敢透一口，根本找不到出道五年的女团霸主的影子。
刚才还在抗议撒娇耍赖的那一套能耐，早就不翼而飞。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常务理事，韩世敏阁下。”金延平欠身伸手，仪式感很郑重地做出介绍。
“久闻大名，请多关照。”刘可韦心下一惊，还好表面上仍能沉得住气。
跟着dana学习声乐之余，偶尔也会通过她的口中得知一些s.m.公司的内幕情况。
韩国流行教父李秀满以艺术总监的身份淡出公司管理层退居幕后，代表理事金英敏便是s.m.公司实质上的掌舵者，而面前这位便是金英敏的左膀右臂之一，另一位则是非代表理事南昭英。
这两位在s.m.公司内的地位，都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为韩世敏的出现，金延平等人会变得这么恭谨，金希澈和少时会变得这么乖巧，也都可以理解了。
据刘可韦所知，韩世敏一向负责美国那一摊业务，与分管日本业务的南昭英各司其职，却不知道他今日为何会忽然找上自己。
“都饿了吧？我们慢慢聊，不着急，开动吧，开动吧。”韩世敏笑得很和煦，并没有摆出太大的架子，伸手比了比桌上的食材示意道。
金希澈很自觉地立即拿起身边的夹子，将各种肉类和血肠、年糕等食材钳入烤盘，刘可韦见状也出手帮忙。
见这边开动，少时那边则是允儿和徐贤，默不作声地干起了活儿。
韩世敏好像谈兴颇高，没有直入正题，而是开始滔滔不绝地聊起手机和网络。当然，大部分时间是他一个人在说，其他人往往只有点头附和的份。
大致的意思是，随着智能手机的发展和网络的普及，流行音乐的市场也在剧烈变化，cd之类实体商品销售额不断下降，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在这个大环境之下，s.m.公司如果不想被时代淘汰，就必须顺应时势，做出相应的战略调整。
韩国娱乐圈三分天下，演技界、歌谣界和综艺界鼎足而立。如今，独霸歌谣界已经无法满足s.m.公司了，开拓演技界和综艺界的新市场成了刚需。
出于这样的考虑，代表理事金英敏决定将s.m.公司旗下，原本负责旅游相关产业的子公司sm_culture&ts，简称s.m.c&c，经营方向调整为影视剧和综艺节目制作。
而韩世敏，便是金代表所指定的，s.m.c&c的新任代表理事。
“据我所知，可韦xi只与s.m.公司签了韩国方面的歌手经济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们s.m.c&c签一份影视剧方面的合约？”
兜兜转转说了半天，图穷匕见，韩世敏笑容满面地公布了他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