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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

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廿一章遇难而上退千军 识时务者为俊杰

    却说晁盖抢出舱来,只见江边之上,三娘白衣飘飘,立在一块巨石之上,江风吹来,只见:三千青丝随风摆,衣袂飘飘素手红。一朵白莲临风来,宛如仙子降凡尘。

    便在那里,周遭刘唐、穆弘、张顺、张横、李俊、王英、穆春、童威、童猛、薛永十筹好汉聚在她身旁,三娘双刀一指,厉声喝道:“官军赶来,我等休走,返身回去,破他军马,休教他小觑我等!”说罢当先便迎将上去,众好汉轰然称是,各举兵刃,引数十名庄客、伙家、渔家随后跟去。

    晁盖见了,急忙跳上岸来,身边聚拢花荣、李逵、燕顺、杜迁、宋万、朱贵、郑天寿、石勇、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十一筹好汉,手中朴刀一挺,也喝道:“休教扈娘子一介女流赶在我等头里!随我杀!”众好汉齐声呐喊,引数十名小喽啰也翻身杀回。

    就江边看时,见城里出来的官军,约有五七千军马,当先一两千都是顶盔衣甲,全副弓箭,手里都使长枪的马军,背后三两千步军簇拥,摇旗呐喊,杀奔前来。

    这里三娘脚快,直冲过去,高高跃起,手中双刀幻出两道寒光,当先三个马军便被砍下马去。三娘飞身上了一匹骏马,双腿控马,那马便高高人立而起,嘶声哀鸣,定住脚步后,便转过马头来,三娘一催胯下骏马,呼啦啦直冲入马军阵中。

    众江州马军见了,都用长枪来攒刺。三娘刀快,那厢里只见是马过、刀光一闪,便是枪断人落马。过处血溅飞。只见三娘白衣飘飘,竟然硬生生在马军枪林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真是所当者破,所击者服,左右无可挡其锋锐者。

    三娘身后刘唐、穆弘、张顺、张横、李俊、王英、穆春、童威、童猛、薛永十个好汉也各自涌来,刘唐、穆弘、王英三个亦抢得马匹,跟在三娘身后杀将进去。张顺、张横、李俊、穆春、童威、童猛、薛永等人率领众伙家、庄客、渔家随后掩杀,这伙人势若猛虎,一两千马军竟然抵敌不住。节节后退。

    李逵见了大声叫好,脚下快步赶上,当先一个加入战团,抡着板斧。赤条条地飞奔砍将入去。背后便是花荣、燕顺、杜迁、宋万四将拥护。

    花荣见前面的军马都扎住了枪,只怕三娘在最前着伤,偷手取弓箭出来,搭上箭,拽满弓,望着为头领的一个马军,飕地一箭,只见翻筋斗射下马去。花荣便在后面不住放箭。遮护三娘。

    这边晁盖抢了匹马来,快马赶上三娘。护在三娘左右,两个直冲到江州马军阵前帅旗下,三娘骁勇非常,飞马上前,帅旗下那马军指挥不及防备,早被三娘一刀砍死,复一刀枭了首级。晁盖上前一朴刀砍断了帅旗,将那马军指挥首级提起,厉声喝道:“尔等主将首级在此,还不速速归降?!”

    那一伙马军,见倒了帅旗,主将被杀,大吃了一惊,各自奔命,拨转马头便走,倒把步军先冲倒了一半。这里众多好汉们在三娘、晁盖率领下,一齐冲突将去,杀得那官军尸横野烂,血染江红,直杀到江州城下,城上策应官军早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官军慌忙入城,关上城门,好几日不敢出来。

    三娘见了,暗叹道:“江州官军,承平日久,久疏战阵,这许多人竟然被我等一群人杀败,难怪日后方腊起事之处,江南竟无军马可挡其锋锐的。”想到这里,三娘高声喝道:“官军已败,收兵而回!”众好汉都领命而行,唯独李逵这黑厮,兀自挥舞双斧,赶着还要去抢城门。

    三娘见了大怒喝道:“把这不尊号令的黑厮给我拖回来!”刘唐、穆弘几个抢上前去,七拽八拖的才将黑旋风拖转回来,众人赶回江边,方才从容上船。晁盖整点众人完备,将受伤、身死的先抬上船去,一众头领之内,有数人受伤,都叫先分头下船,开江便走。

    却值顺风,拽起风帆,七只大船载了许多人马头领,却投穆太公庄上来。江里倒是有几艘官军巡船,但见这伙人连岸上几千军马都杀败了,那几艘巡船哪里赶来到捋虎须?早早扯帆避走。

    七只大船,一帆顺风,早到岸边埠头,一行众人,都上岸来。行不多时,早到了穆家庄前,三娘眼尖,却见宋玉莲与穆太公两个立在庄门前久望。三娘见得玉莲,心头一暖,打马先上前去,到了面前跳下马来问道:“玉莲,你如何在此?”穆太公笑呵呵说道:“自打宋家小娘子来到庄上,便每日都在庄门前望,直说定要等到娘子你归来,着实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子。”

    三娘心头一热,正待说几句亲热话,背后晁盖却到来问道:“这两位却是何人?”三娘瞪了晁盖一眼,不情愿的将玉莲与扈太公引见了,随后众好汉陆续到来,便再也无机会与玉莲说话。玉莲见人多时,便朝三娘点点头,低头径自先回后院去了。

    穆弘邀请众好汉到庄内堂上,在穆家庄上的李立、侯健也都出来迎接,三娘、晁盖等众人都相见了。

    太公道:“众头领连夜劳神,具请客房中安歇,将息贵体。”各人且去房里暂歇将养,整理衣服器械。当日穆弘叫庄客宰了一头黄牛,杀了十数个猪、羊、鸡、鹅、鱼、鸭,珍肴异馔,排下筵席,管待众头领。

    饮酒中间,说起许多情节。晁盖道:“今趟劫法场,若非扈娘子早早定下退路,走时又领人厮杀一场断后,我等皆被陷于缧绁。”三娘道:“保正哥哥休夸,也都是众兄弟戮力向前之功。”晁盖笑道:“除了娘子,便是李逵兄弟出力最多。只是杀得兴起时,反倒只顾往城里杀去。”李逵道:“我自只拣人多处杀将去,他们自要跟我来。我又不曾叫他!”众人听了,都大笑。

    三娘却板起脸来喝道:“李铁牛,适才你只顾厮杀,却不听号令,须知阵仗厮杀不同江湖争斗,若无号令,如何能胜?”李逵嘟囔道:“扈小娘子。俺却不是你保正哥哥,你叫往这边,便往这边。叫去那头,便去那头。”

    此言一出,戴宗立时喝道:“你这黑厮说甚胡话?吃你的酒!”宋江也急忙道:“天王、贤妹,我这兄弟生性粗鲁。不会说话。休要怪他。”

    晁盖也不以为仵,反倒看了看三娘笑道:“便在劫生辰纲时,我便是听扈娘子吩咐行事的,何足道哉?”三娘瞪他一眼道:“岂有你这等做一寨之主的?什么听我吩咐?适才厮杀,都是你只顾跟来,我又没叫你跟来!”众好汉看了都笑起来。

    三娘见众人见笑,心头恼怒,盯着李逵这黑厮。将气撒到他头上,口中怒道:“李铁牛。今后再不听号令,便依山寨法度严惩不贷!”李逵瞪大眼叫道:“你便叫你家保正哥哥来打我便是!”三娘大怒道:“我不用叫他,自己便打来!”

    李逵跳将起来,躲到一边去,口中兀自叫道:“俺打不过你,你休得赶来,保正哥哥,救我!”众头领都笑了起来,晁盖虚拦住三娘道:“与这黑厮一般见识作甚?坐下吃酒便是了。”那头宋江与戴宗两个只喝骂李逵,众头领劝解一番后,李逵不再言语了。

    劝罢这里,宋江起身与众人道:“小人宋江,若无众好汉相救时,和戴院长皆死于非命。今日之恩,深于沧海,如何报答得众位?只恨黄文炳那厮搜根剔齿,几番唆毒,要害我们。这冤仇如何不报?怎地启请众位好汉,再做个天大人情,去打了无为军,杀得黄文炳那厮,也与宋江消了这口无穷之恨。那时回去如何?”

    晁盖道:“我们众人偷营劫寨,只可使一遍,如何再行得?似此奸贼已有提备,不若且回山寨去,聚起大队人马,一发和学究、并林冲等,都来报仇,也未为晚。”

    三娘却瘪瘪嘴道:“也不须费事再去打无为军,黄文炳那厮并他家眷人等,一早便被我等下手拿在庄上,提来问话便是了。”当下三娘吩咐李立、侯健两个下去,片刻后将黄文炳抓到厅上来。

    那黄文炳此时已经去了口中麻核、眼上蒙布,见得宋江、戴宗时,面如死灰,又兼饿了数日,萎顿不堪。这几日来,他原也硬气,只是不肯降服,此时被提到堂上来,却知大限已到。

    宋江那里见果然是拿得黄文炳时,登时大喜,叫取一壶酒来,与众人把盏。上自晁盖、三娘,下至侯健、白胜,共是二十七位好汉,都把遍了。

    宋江大骂黄文炳:“你这厮!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如何只要害我,三回五次,教唆蔡九知府杀我两个?你既读圣贤之书,如何要做这等毒害的事?我又不与你有杀父之仇,你如何定要谋我?”

    黄文炳浑身发抖,却无半点言语,一双眼只看着三娘。晁盖喝道:“你那贼驴,怕你不死!你这厮早知今日,悔不当初。”宋江便问道:“那个兄弟替我下手?”只见黑旋风李逵跳起身来说道:“我与哥哥动手割这厮。我看他肥胖了,倒好烧吃。”晁盖道:“说得是,教取把尖刀来,就讨盆炭火来,细细地割这厮烧来下酒,与我贤弟消这怨气。”

    这时,三娘忽道:“且慢动手,我有句话要问。”晁盖道:“还有何话?”三娘道:“随口问几句。”当下冷笑着走上前,低声问道:“可曾想好了?待会儿非但你自己性命不保,一家四五十口人可也都要死个干净!一家性命便在你一念之间!”

    黄文炳当即道:“扈娘子,若是原先的话还作数,我这便降你!侍奉终生!永不背弃!”三娘笑了笑道:“果然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当下三娘转身对晁盖、宋江一礼后,道:“保正、押司,这黄文炳并他家眷可否交予我处置?”宋江呆了呆问道:“扈娘子要如何处置?”三娘道:“我那里尚缺一个家仆,只看这厮尚有些才学,便教他在我那里做个家仆去。”

    宋江急忙道:“使不得,扈娘子,这厮诨号黄蜂尾后针,端的歹毒,日后必被他所害!”李逵这边讨了尖刀、火盆方来,听得这话登时大怒,喝道:“小娘子,你要饶了这厮性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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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章恩义情分全不顾 忠臣义士只要杀

    便在穆家庄堂上,李逵讨了尖刀、火盆转来,却听闻扈三娘要饶了黄文炳性命,当即扔下火盆怒喝道:“小娘子,这厮是公明哥哥仇人,怎能放了?!”

    三娘笑笑,环顾堂上众好汉,穆弘、李俊等已经拜入麾下的好汉面色自若,晁盖一伙内,刘唐、王英、白胜等人也是神情如常,只有花荣、燕顺两个面色不忿起来。

    宋江道:“贤妹,黄文炳这厮,害得我与戴院长好苦,两条性命几乎便丧在他手里,如何能饶他性命?贤妹三思啊。”戴宗也道:“正是这话,扈娘子,黄文炳这厮在乡中只是害人,交结权势,浸润官长,欺压良善,无为军人民都叫他做黄蜂刺,却是万万饶他不得的。”

    三娘与宋江都看了晁盖一眼,晁盖轻咳一声却道:“公明贤弟与扈娘子相识不久,或许并不知晓她的行事,但凡娘子要做的事,都是有其道理的,请娘子说来听了便是。若是说得有理,咱们就听娘子的,若是无理时,哥哥我亲自动手替贤弟了解这厮!”

    三娘白了晁盖一眼,负手而立,口中缓缓说道:“要说饶了黄文炳的道理,我这里有三论,各位且听来。其一,众位要杀他,只因他出首检发宋押司题写反诗,直说他有意要害宋押司。此事上,我等细想来看,押司这里确实酒后写了那首反诗来,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这几句诗稍有学识之人看了,也都知道是反诗。宋押司将这首诗写在浔阳楼上。还题写了郓城宋江作,就算不是黄文炳见了。其他做公的见了,押司这趟牢狱之灾还是免不了的。”

    宋江默然无语。三娘又接着续道:“黄文炳乃是官府中人,任职通判,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身为公门中人,出首检举,乃分内之事。若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反倒是失职了。”

    宋江道:“那首诗乃是酒后胡乱之作,可恨黄文炳这厮。非要拿我。当时与戴院长商议,我都诈做失心疯,他还是将我拿下,一顿拷打,不肯放过。”

    三娘道:“适才已经说了,黄文炳是官府中人,纠察定然仔细,押司那首诗写得文辞并茂,如何像一个失心疯之人写的?戴院长当时若商议要救押司。为何不做起神行法,将押司先送出城来?以戴院长的脚步,官差只怕也是无从追赶的。”戴宗愕然半响才道:“当时乱了方寸,未曾想到此节。”

    宋江又道:“就算黄文炳这厮在我这事上。是要秉持公法,那他在乡里害民之事,又要如何说?”三娘笑道:“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条事由。黄文炳此人在无为军落个黄蜂刺的名声,此前我也打听过了。他这为官,便是不讲情面。不徇私情,只按大宋律法办事,因此得罪了多少人也不知。我这里看了他手上一应所谓的害民之举,却都是他秉公办事的实例。所以也是因为这个缘由,他被人构陷,如今还赋闲在家。”

    三娘又道:“再说第三,只说黄文炳他是个阿谀谄佞之徒,心地匾窄,只要嫉贤妒能,胜如己者害之,不如己者弄之,交结权势,浸润官长。这些话语,多半都是官场上流传出来的,是问为官者,谁人不结交权势?谁人不浸润官长?反而正是因为黄文炳这人守正不阿,又有才干,方才被人如此编排诟病。”

    最后三娘道:“我这里说了,黄文炳并非有意要害宋押司,不论谁人写了反诗在那里,只要他见了,都会去出首,实在乃是职责所在,恪尽职守而已。宋押司,说了这许多,可否饶得他性命?”

    宋江与戴宗默然无语,众人只觉得三娘话虽不中听,但道理便是这样,只是觉得有些地方,三娘还是强词夺理了,但也无一人出来与她辩驳。

    李俊、穆弘等人自然不必说,三娘开口,他几个自然无话。宋江、花荣、戴宗几个久在官场,也知道官场里是何光景,真如黄文炳这等守正不阿之人在官场上,也都是落下个嫉妒贤能,只会害人的恶名来。至于燕顺、王英等人更是强人出身,欺压良善惯了,也知道官府行事,而且也知道说不过三娘,便也不言语。

    就连晁盖也暗自在想:“我做保正时,去夺了西边村坊的宝塔过来,不知算不算欺压害民?”李逵却跳将起来大声叫道:“饶不得,饶不得,害得我两位哥哥吃了着许多苦头,如何能饶得过去?”

    三娘瞪了他一眼,不去理会,又道:“其实我看宋押司心头还是心向着梁山,否则也不会写下如此诗句来,直抒胸中不平。押司这里被黄文炳出首,吃了这趟官司,众兄弟闹了江州,劫了法场,也都断了押司复做良民的念想。如此说起来,今趟我等能聚首一处,还是黄文炳的功劳。”

    说完之后,三娘来到宋江面前,深深一礼道:“宋押司,黄文炳虽然大大的得罪了你,但平心而论,他是官府中人,见有人题写反诗,自当向上禀报,这正是他的本份,足见其忠。咱们江湖好汉,敬的是忠臣义士,杀的是污吏贪官,押司也常以忠义自居。今日押司若因一己私怨,一怒之下杀了黄文炳,岂不令天下晓事的英雄好汉们齿冷?黄文炳一家性命是小,伤了郓城及时雨的名头事大!因此我这里与押司讨个情,饶了黄文炳一家性命。”

    说完之后,只见宋江面上,青一阵,红一阵,心头只是恨恨暗道:“黄文炳这厮害得我屎里滚、尿里卧,若不杀他,如何出得了心头的一口恶气?但如果执意定要杀了此人,扈娘子这里说的却极是有理,除了徒显自家心胸狭窄之外,没有任何好处。”转眼又见三娘那等气势,心头一动又想道:“这里良民之路已断,今后也只有上梁山落草,但晁盖这人却多般维护扈娘子,看晁盖那样多半想邀扈娘子做梁山第二把交椅,我这里若上山去,反倒要在一介女子之下,却是屈杀我来,不如先用这事立威,寻个由头,断了扈娘子上山之路!”

    主意拿定,宋江便咬牙道:“黄文炳这厮,害我和戴宗兄弟太甚!与其忍辱偷生,不如背负杀贤之名!今日我非杀这黄文炳不可!”

    晁盖见了急忙道:“贤弟,万万不可!扈娘子说得有理,黄文炳虽害你在先,但却是为国尽忠,其人忠义所在,不得不为耳,并非出于私怨报复。贤弟若害其性命,天下英雄好汉,将如何看待贤弟?”

    三娘微微一笑道:“宋押司,齐桓公不计管仲射钩之旧怨,以之为相,得以威加诸侯,成就霸业。押司号称及时雨,胸怀四海,难道还容不下一个黄文炳吗?”

    宋江见这般说了,火候到了,只看着晁盖道:“天王哥哥,我等江湖草莽只讲恩仇必报,黄文炳乃我大仇人,今日便是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三娘闻言却冷笑道:“押司,我还道你肚量大,原来还是一般的小肚鸡肠!宋押司,话我说到这里,要论恩情,先在清风寨那里,我有还花荣家眷的恩情给你,你便欠我一次。再到江州,你身患腹泻恶疾,是我医治了你,又欠我一次恩情。后来我这里聚集一众兄弟,甘冒奇险,救你出法场,不惜将自己也陷于反贼之列,坏了清白身家,便是第三个恩情!我这里只要你饶黄文炳一家性命,你却这般斤斤计较,有何面目自称好汉?!”

    只这样一说,宋江登时脸面挂不住了,涨红了脸,指着三娘却气得说不出话来。三娘冷冷环顾一周道:“与你们说这许多,是要将道理说明白。黄文炳是我等兄弟下手拿的,你们梁山之人有何道理要来处置此人?此人不论如何,我扈三娘今日便留下了,哪个不服的,大可来少华山找我!”

    此言一出,堂上都安静了下来,偏偏李逵这人却跳出来叫道:“俺铁牛不服,小娘子,你一介女流说什么鸟话,俺一句都不懂,俺今日定要杀了黄文炳这厮!”话音才落,只见穆弘、李俊等人登时怒目相视,都各自手按兵刃。

    宋江朝花荣递个眼色,花荣见了,又叫道:“天王哥哥,放着此等大仇人在,早晚必算我等,一众兄弟只看天王吩咐!”燕顺也叫起来道:“聚什么大义,这里便连公明哥哥的仇家都放过了!”

    这边穆弘冷笑喝道:“人是我们拿的,要杀要留,也是我等之事,娘子与尔等说一番道理,脸面已经给足了,你们那里倒好,还不依不饶,又岂是好汉所为?!”李俊也怒道:“人在我等手中,你们要杀,我们偏要留下,看你们待如何?!”

    两拨好汉争执不下,都各自手按兵刃,怒目相视。晁盖见不是头,急忙喝道:“都给我住口!”这一声好似晴天霹雳,堂上登时静了下来。

    晁盖看了宋江一眼,又看了三娘一眼,心头委实难以抉择,宋江却近前低声道:“哥哥,事已至此,若向扈娘子低头,只怕梁山根基不稳啊。”

    晁盖这才醒悟过来,苦笑摇了摇头后,朝三娘一礼后道:“娘子所说句句在理,但我这里兄弟都只要这仇人黄文炳,还请娘子送将过来。若娘子答应,梁山上下永感娘子大恩!”

    三娘冷笑道:“若是我偏不答应呢?”晁盖厉声喝道:“娘子若不答应,梁山上下便与娘子恩断义绝,从此陌路!”(未完待续。)

第廿三章恩断义绝再交恶 驱狼吞虎有后招

    三娘听了晁盖这话,冷笑道:“保正,你我早已经割袍断义,何必再提什么恩断义绝?你们梁山要如何,尽管划下道来,我少华山都接着便是了!”

    宋江急忙劝道:“哥哥息怒,这扈娘子自视甚高,并未将我梁山看在眼里。但今日是在穆大郎庄上,今番又得他们援手,若这里便撕拼起来,传出去教江湖好汉知晓了耻笑,不如便先回山去,来日再算这笔账!”

    三娘看了穆弘一眼,穆弘冷笑道:“今日我便见识了什么是及时雨,梁山各位,既然说到这里了,弊庄简陋,也容不得众位,这便请离去吧。”说罢便吩咐手下人送客。

    晁盖见到了这般地步,也知道无可挽回,只得朝三娘一礼,随后昂头当先便走,宋江、戴宗由杜迁、宋万背了,李逵护定一起也跟去,花荣、燕顺几个也是昂着头便走了,刘唐顿足不已,王英却放声大哭,阮氏三雄和白胜几个头领也都闷闷不乐,最后也都拜辞而去。

    离了穆家庄后,梁山一众人趁夜赶了十几里路后,便在道边歇息。宋江见晁盖闷闷不乐,便来与晁盖说话,宋江道:“哥哥可是还在烦恼恶了扈娘子之事?”晁盖叹口气道:“贤弟不知,我等与扈娘子结交日久,她便是光明磊落的奇女子一个,前番有些因由误会了,她那里与我割袍断义,便教我好不难受。幸好这趟,她肯出手相救贤弟,方能再与她重会。只想重修旧好,不想闹出这等事来。想来至此与她便是陌路,再难回转。因此不乐。”

    宋江道:“我看哥哥甚是心爱那扈娘子,可是有与她结缘之念?”晁盖听了老脸一红道:“在梁山时,已经请她师兄林教头问过,并无下嫁晁某之意。”宋江道:“听闻扈娘子家中父兄皆在,兄长何不亲往扈家庄提亲?”晁盖道:“扈家庄乃是清白人家,我这里是落草贼寇,门户不对。再者今日已经与她恩断义绝,如何再能上门去提亲?”

    宋江笑道:“哥哥何必妄自菲薄?如今梁山兴盛,声威不弱。再经营些时日,未必弱于少华山来。哥哥天下奇男子,与扈娘子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再者扈娘子经过江州劫法场之事,岂还能是清白之家?早晚必定连累扈家庄,被官军进剿,也只得落草为寇。待回到梁山大寨后,兄长可早晚探听消息,一旦听闻官军进剿扈家庄,便可点起兵马前去救援。但救得扈家庄后。顺势提起亲事来,定能成事。”

    晁盖奇道:“贤弟适才不是方与扈娘子交恶,怎么这会儿又提起我与她亲事来?”宋江道:“哥哥好不仔细,适才便是梁山与少华山之争。不可弱了梁山威风,方才那般坚持不下。况且一众兄弟都看着兄长,兄长一寨之主。那扈娘子一介女流,又是少华山寨主。一味向她服软时,教哥哥今后如何管治山寨?是以宋江才一意孤行。定要与扈娘子翻了面皮来。但若今后天王哥哥与扈娘子成亲,又另当别论了。她若嫁与哥哥时,便是梁山压寨夫人、哥哥妻室,与众兄弟何碍?自然不会存有什么芥蒂了啊。”

    晁盖闻言道:“还是贤弟计较的是,只是那亲事能不能成倒在其次,若扈家庄真被官军大队围剿时,定要前去帮手的。也罢,眼下再分说什么也不济事,休息一晚,明早便走,先回大寨整顿兵马,探听消息为上!”当下两个计议定了,分头知会众头领,也都各自准备。

    另一头见梁山人等离开后,少华山人等重新坐定,穆弘兀自忿忿不平怒道:“什么及时雨,我看也是心胸狭窄之人!”李俊也道:“正是,这黄文炳,人是我们拿的,要杀要留,也是我等之事,娘子与他说一番道理,脸面已经给足了,他那里倒好,还不依不饶,早知如此,就不该去救他!”

    三娘道:“此事不必再论,黄通判我便是留下了,我倒要看看他梁山敢如何!”张横道:“正是,他要杀,我等偏要留下!气坏梁山那伙人!”说罢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三娘道:“既然如此,请黄文炳来说话。”当下李立到侧屋去请黄文炳来。黄文炳饿了几日,来到堂下,穆弘安排了酒肉与他,正在吃得畅快时,李立来到说扈娘子有请。听得这话,黄文炳也顾不得尚未吃饱,只将衣袖擦擦嘴,便跟李立来到堂上。

    到了堂上,三娘见黄文炳油光满面,忍不住笑道:“黄通判,为何如此光景?”黄文炳道:“饿了几日,正在吃些饭食,闻得娘子召唤,便不及梳洗便来,请娘子恕罪。”

    三娘颔首道:“是我忘了这事,不怨你来,若是还未吃饱,先去吃饱喝足了,再来说话。”黄文炳急忙道:“已经足够,不必再用。”

    说罢黄文炳一撩袍角,当即跪拜下去,口中道:“黄文炳多谢扈娘子活命之恩,自今日起,黄文炳拜于扈娘子门下,誓死效忠,永不背弃!”

    三娘笑吟吟的扶起黄文炳,请他下首坐来说话,黄文炳直说不敢,最后只搬个杌子,在三娘身侧坐了。

    坐定后,黄文炳道:“娘子此趟率领群豪劫了江州法场,蔡九知府那里必定申禀公文至朝廷,娘子定将被追缉,以致连累家中。听闻娘子家在蓟州扈家庄,也是一处极大村坊,此刻该当早做准备,否则朝廷一旦查明娘子身份,扈家庄定然难逃毒手。”

    三娘颔首道:“黄通判果然恪尽职守,这厢里方才投我门下,便立刻将我心中担忧之事说了。我这里的确担忧家中,不知黄通判有何计议?”

    黄文炳道:“小人新投娘子门下,却不知娘子在蓟州势力如何,因此也不敢托大,教娘子独抗官军。小人这里有一计来,便是驱狼吞虎之计。”

    三娘笑道:“你果然是黄蜂刺,你可是想教我,待得官军到来时,先假意与梁山结盟,勾得梁山兵马前去我扈家庄援手,然后坐看梁山兵马与官军厮杀,坐收渔人之利?”

    黄文炳大惊道:“想不到小人之计瞒不过娘子。”三娘道:“你且细细说来听听。”黄文炳道:“小人只闻娘子根基皆在华州少华山,在蓟州这等地方也只有扈家庄一地,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少华山兵马若要赶来蓟州援手,势必遭官军重重堵截,便是能到得了蓟州,只怕十亭兵马里也去了七八,劳师远征,颇费钱粮,实属不智。但就看左近江湖草莽势力,也就梁山尚能与官军周旋,因此与梁山结盟,使其援手便是上算。”

    说着黄文炳站起身来,便在桌上拈了茶水,画了几笔,便将蓟州左近州县位置大概画来,接着说道:“不过,小人这里算来,官军也不一定先进剿我扈家庄。只因蓟州地处宋辽边境,若官军逼之太急,也怕我扈家庄投了大辽。而梁山所在之地济州,地处大宋腹地,随时可能扼住运河咽喉。娘子,假若你是朝廷,会先取哪里?”

    三娘笑道:“你说得对,蓟州的扈家庄,地处宋辽边境,若逼之太甚,说不定扈家庄便投了大辽,得不偿失,因此我要是官家朝廷,自然是先剿心腹之患的济州梁山。”

    黄文炳道:“正是,眼下我等只有先回蓟州,早晚探听官军动向,再做对策。若前来进剿官军势大,便与梁山结盟,共抗官军。”

    三娘皱眉道:“但今日方才与梁山交恶,只怕到时候要结盟来,并非易事。”

    黄文炳却笑道:“娘子,结不结盟却是在娘子之处,不在梁山那里。娘子但可先回蓟州坐镇,若是官军来时,娘子修书一封前往梁山结盟,那晁盖必然前来。”

    三娘却皱眉道:“今遭才与晁盖等人交恶,如何一封信便能让他来援?”黄文炳笑道:“观那晁天王对娘子言语、行事,便是万分敬重娘子的,莫说修书一封,便是娘子不修书时,只要晁盖听闻娘子有难,定然来救。”

    三娘道:“这是为何?我与他已经割袍断义,再无瓜葛了。”黄文炳忍住笑道:“娘子尤是梦里人,难道娘子便看不出晁天王对娘子的情义?娘子乃是女儿身,割袍断义又如何?若是结为夫妇,要义气来作何?”

    三娘瞪大眼睛失声道:“什么?!晁盖这厮真有这般念头?”黄文炳反而奇道:“娘子如此精明之人,竟然看不出来么?适才我在堂上,只看了几分,都已经了然于胸了。”

    三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头暗骂:“晁盖这厮,我一心与你做兄弟,你却只想与我做夫妻,好不要脸!”咬牙道:“明日我们先回蓟州,便是官军来打扈家庄也不要梁山援手。明日回去时,先差人修书往二龙山、柴家庄两处下书,约定援手,便是这两处兵马,加上我扈家庄内军兵,也足够应对官军!我便不要受晁盖半点恩惠来!”

    黄文炳奇道:“这是为何?”三娘道:“我便不信,没有梁山援手,我还抗不住官军!”黄文炳却道:“娘子三思,我那驱狼吞虎之计还有后着,若梁山来援,与官军拼个两败俱伤,到时候娘子便可顺势侵吞了梁山,何乐而不为?”

    三娘摆手道:“好了,此时不必再说,先回蓟州再说!”当下三娘便分拔众好汉,准备一早起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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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四章三处援手无需算 一纸婚书要挟来

    翌日起身后,一众好汉饱食一顿,三娘分拨已定,次后分作三起进程:头一起,便是扈三娘、黄文炳、李俊、童威、童猛;第二起,便是穆弘、穆春、薛永、侯健;第三起,便是张横、张顺、李立。三起十二个头领,带了一干人等,头一起便在前面开路,第二起将应有家财金宝装载车上,并宋玉莲一家、穆太公、黄文炳一应家眷,都在第二起中,护住前行,第三起殿后。

    穆弘打点了家私后,庄客数内有不愿去的,都赍发他些银两,自投别主去;庄客、佣工有愿去的,一同便往。第一起陆续去了,已自行动。穆弘收拾庄内已了,放起十数个火把,烧了庄院,撇下了田地,一行人自投蓟州而来。

    三起人一共三百余人,都扮作客商前行,风餐露宿,晓行夜宿,行了两月余,早到了沧州柴家庄前。三娘早有书信用信鸽知会柴进,柴进闻讯后,亲自带了秦明、黄信两位头领迎出三十里接住,引到庄内歇下。

    当夜柴进在庄内摆下接风酒,大宴一众头领。席间说起梁山之事,秦明先自便破口大骂起来:“扈娘子并一众兄弟,担着血海干系,去救得宋江那黑厮出来,却如此不顾恩情,直教人齿冷!”

    柴进却道:“梁山占住京东东路济州运河要冲,我这里往南去的商路皆被其所控,这里交恶了,只恐断了南面的商路。”三娘道:“这倒不会,只要大官人依旧用柴家庄名号打那里过,梁山之人还是卖大官人的面子。”柴进沉吟片刻后道:“娘子说的也是。”

    三娘又道:“如今我等闹了江州,官府早晚追缉我来,不知父兄在扈家庄,正是何如。即目江州申奏京师。必然行移蓟州,着落蓟州追捉家属,比捕正犯,恐父兄及上内上下,存亡不保。我这里便想先回蓟州,看顾庄上。若官军前来剿捕,也好应对。”

    柴进闻言便即道:“我这里四座庄园内,共有庄客人马三千余人,娘子要保扈家庄,小可亲引兵跟随而去。”黄文炳却道:“柴大官人不必此时便动兵马,蓟州那里尚不知官军可真来围剿,若贸然兴兵前去,却是扑个空来,一则打草惊蛇。二则劳师费饷。不若我们这里先回去打探消息,若闻得官军动静时,再请大官人点起秦明、黄信两位头领引兵前来助阵便了。”

    三娘道:“黄通判计较的是,大官人便先在庄内等候消息,尚有二龙山那里,我也去了书信,教早晚准备,若官军真来进剿时。我便飞鸽传书来。大官人会齐二龙山人马,一同前来助阵便好。”

    当下计议已定后。众好汉大醉一场,便在庄上歇息。这夜三娘吃得八分醉,回到下处,却有玉莲打了热汤水服侍。三娘躺在床上,玉莲将热水来,替三娘解了衣裳擦身。但见灯下玉莲那娇俏模样。又有玉手在身上滑动,三娘便忍不住又搂了玉莲来,放了罗帐,两女又在帐内缠绵起来,便是一室皆春。

    只歇了两日。三娘便带领一众头领依旧分批起行,前往扈家庄而去。一般的晓行夜宿,不一日便到了蓟州扈家庄来。

    扈太公与扈成闻得三娘回来,都是大喜,将一众好汉接入庄内安定了,穆太公一家、黄文炳一家、宋玉莲一家家眷悉数安顿在后院内。随后庄内杀猪宰羊,大办筵席来,又请了结盟义兄李应前来赴宴。

    扈太公那里却对三娘说道:“自我儿走后,祝家那里并未再来啰唣,倒是祝彪每月都来拜望,礼数周到,又时常备下礼品来看顾,这趟饮宴,不如请他庄上一起来如何?”

    三娘闻言皱眉道:“父亲须知道,他这般口蜜腹剑,必定未安好心。况且我这里许多兄弟都是担着官司在身,请他来见了,只恐不妥。”

    扈太公见说了道:“那也罢了。”当下便在庄内饮宴起来,席上扈太公携穆太公坐了首位,其下扈成、李应、三娘、穆弘、李俊等依次坐了,猜枚斗饮,好不热闹。

    第二日上,果然蓟州府来了几个公差,便说是要缉捕劫江州法场的扈三娘正身归案。却在庄前出示了公文叫喊,庄上哪里肯放他入内?守在庄门前的扈成吩咐一顿乱箭射下,那几个公差便落荒而逃,自回去申禀,直说扈家庄反了。

    得了这消息后,扈太公反倒并未责难扈成,只是说道:“你这趟护你妹子之事,倒是做得对了,我一家上下共同进退,要反便一起反了!”

    三娘闻言大是感动,直说是自己牵累了家中,扈太公扶起安慰道:“我儿宽心,自你降生时,天有异象,为父便知你将来必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来,不管如何,我扈家上下便永是你的靠山来。”三娘大慰,暗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护得一家周全。

    随后三娘自引了一众好汉四下查勘地形,指点计议,将来如何抵敌官军。扈家庄内原有庄客人马共计两千余人,加上三娘带来的两百余人马,计有两千四百人。三娘将人马分为六队,第一队三娘与扈成统带,第二队穆弘、穆春统带,第三队李俊、薛永统带,第四队张横、李立统带,第五队张顺、侯健统带,第六队童威、童猛统带。黄文炳为庄内军师,早晚上下操演排阵,准备抵敌官军,不在话下。

    如此等了月余,不见官军动静。这天祝彪闻得三娘回到庄上来,便带了礼物,祝彪与栾廷玉前来庄上拜会。到了庄上,先在堂上拜了穆太公,祝彪道:“听闻三娘子回到庄上来,但请太公引来相见。”

    太公见他礼数周到,只得唤了三娘出来相见。三娘来到堂前与两个见了,各自奉茶后坐定。栾廷玉道:“近日江湖上传闻,那名震江湖的一丈青扈岚便是三娘,不知可是如此。”

    三娘倒也不想再瞒,口中应道:“正是,只因早年女扮男装,行走江湖,因此闯下此等名头来。”栾廷玉赞道:“三娘真乃世间奇女子也,我那师哥周侗收了个好徒儿。”祝彪却道:“那少华山也是三娘手下基业?”三娘道:“正是如此。”两个听了都是啧啧称奇。

    栾廷玉道:“昨日有蓟州府公差到来下文,直说三娘在江州干下劫法场的大事,官府那里信赏八千贯要捉拿三娘,旬月前差人来庄上拿人,又被乱箭射回,便是一家都反了,教我等左近村坊早晚准备一起进剿。”

    三娘怡然不惧,只问道:“那祝家庄是何意思?”祝彪马上便道:“我们三处村坊结盟数代,情义非比一般,自然不会响应官军。但先前与扈家提过婚配之事,我这里仰慕娘子已久,今日特来求亲。”当下祝家庄跟来的人内闪出几个媒婆来,只顾在那里说这门亲事。

    这里三娘听了登时大怒,一拍桌子,竟然将那桌子拍得四分五裂,吓得那几个媒人都住了口,呆呆的望着三娘。三娘看着祝彪与栾廷玉两个怒道:“我看今日不是来求亲,而是挟官军要捉我之事,前来逼婚的吧!”

    栾廷玉轻咳一声道:“三娘也不必如此说,虽然三庄结盟数代,情义深厚,但那里却是为了防备辽人打草谷,并提防周遭盗贼。如今三娘却是做出这等事来,便是已经反了朝廷。若祝家庄不尊官府号令,也是一般形同反叛,坏了祝家清白身家。因此若得许了这门亲事,三娘配与祝彪来,两家成了姻亲之盟,便好共同进退,到那时候,祝家定然一同与扈家抵敌官军,不在话下。”

    三娘冷笑道:“但若是我不答允呢?”祝彪抢着道:“三娘可要想仔细了,若无亲事许来,我祝家也不会就此背反朝廷,少时与官军一同前来进剿,我祝家有一两万军马人家,三四千了得庄客,再会同蓟州官军前来,你这小庄旦夕间便化为齑粉矣。”

    三娘哼了一声道:“我这里虽然庄小人少,但也不是随意可欺的,你祝家庄要与官军联手来打,那便来,我扈三娘便在此专等!话已至此,不必再多说,送客!”

    祝彪闻言大怒喝道:“扈三娘,你自以为能挡得了官军么?到时候切莫后悔!”当下两个引了祝家人等,将礼物都抬了,气愤愤的转身自去了。

    祝彪、栾廷玉走后,扈成道:“小妹说得好,俺们这里也不是随意可欺的。”扈太公却在那里叹气道:“如今惹来官军与祝家都要来进剿,却如何是好。”

    三娘跪下道:“父亲,孩儿这里闯下弥天大祸,连累家中,请父亲责罚。”扈太公却摇头道:“你的命数,二仙山罗真人那里早已说了,为父并不怪你。”说着扶起三娘道:“只是官军与祝家联手而来,只恐势大难敌,不如我等尽早收拾家当,舍了扈家庄这里基业,去你那少华山安身好了。”

    三娘却道:“如今要走已经来不及了,我们这里家眷人多,跟去的人又有数千之众,若是离了扈家庄这险要之地,便在路途上,迟早被官军沿途剿灭。父亲放心,我这里请了二龙山、柴家庄两处前来援手,还有李应兄长那里,三处兵马加我扈家庄内兵马,也可应付官军与祝家。”

    扈太公又道:“但如此一来,便与朝廷为敌,早晚厮杀,如何是个了局?”三娘却道:“父亲放心,只要我们这里杀败官军几次,教官府不敢小觑我扈家庄,官府只恐逼迫我们太甚,投了辽人,自然会降旨招安,到时候便可复为良民。”太公闻言方才宽心。(未完待续。)

第廿五章孤身犯险探蓟州 三权相会闻焕章

    说完后,三娘转到廊下,却见黄文炳在那里,黄文炳上前笑道:“娘子真打算受朝廷招安?”三娘道:“那是宽慰父亲的话,大宋朝廷内,蔡京、高俅等奸臣当道,真受了招安,便是死路一条。”黄文炳颔首道:“正是如此,历来受招安的,都无好下场。只是我们这里,眼下势力尚且弱小,先抵敌官军几阵,教官府不敢前来进剿。这趟若是筹谋得好,便连祝家庄也趁势取了过来,占住那里,扈家庄与祝家庄两处连接起来,官府也奈何不得。”

    三娘笑道:“我俩个想一处去了。”黄文炳道:“只是官军这趟倒也古怪,放着心腹之患的梁山不先征讨,却先来为难我扈家庄,却不知是何道理。”三娘沉吟片刻后道:“或许并非只为那江州劫法场之事。”黄文炳道:“娘子身上尚有其他案子?”

    三娘展颜一笑道:“朝中权贵我倒是得罪的不少,虽然此前都改名换姓,以作遮掩,但眼下名气大了,被人查出,新帐旧账一起算,也未可知。”

    黄文炳又道:“只是如今不知官府与祝家虚实,须得派遣人手前去打探消息。”三娘颔首道:“黄军师所言极是,蓟州府那里我亲自去打探消息来,祝家那里,我与哥哥扈成早就埋下眼线,稍后教哥哥扈成将消息通与军师知晓便可。”

    黄文炳道:“娘子亲自去,如何使得?差精细人去便是了。”三娘却道:“差旁人去只恐露了马脚,我独自一个去便好。以我的身手,独自脱身不难。”当下计议已定。三娘乔装之后,便往蓟州府而去。

    且先不提三娘去蓟州。却说为何官府这趟只顾要来缉捕三娘。只因江州府尹蔡德章那头,被一众好汉劫了法场后,急命州府内兵马提辖引兵去赶,也遭杀得大败,直吓得关了江州城门,谨守城池,直到三五日后,方敢开门出城。

    随后记点损失,折却兵马千余人。百姓损伤两千余,带伤者不计其数。蔡德章闻报后,如丧考批,动问左右查明劫法场人等,左右直说都只认出最早跳到法场内的白衣娘子与那黑大汉。那白衣娘子便是近日在江州行医传教的扈三娘子,那黑大汉便是本州牢狱内一个小牢子李逵,其余人等都不知姓名。

    蔡府尹查得之后,申动奏文密书,直达蔡太师府去。又教做下海捕文书,追缉宋江、戴宗、李逵、扈三娘子四个凶身,并报做梁山一众贼寇引兵乔装,赚入城内。劫了法场,杀伤军民无数。

    随后蔡府尹遣府上虞侯,赍了奏文密书上路。径投东京而来。不则一日,来到东京。便先直到新宋门大街太师府前下马。门吏转报,太师教唤入来。干人直引进节堂内书院中,直至节堂下拜见了,呈上密书申奏,诉说梁山贼寇,劫了法场,贼寇浩大,不能抵敌,折却兵马无数。

    蔡京闻言,惊怒交集,急忙差人去请童贯、高俅两位到来。只一个时辰功夫,两位权臣都聚到蔡京府上,来到节堂上,都见了太师,分侧边坐下。

    茶汤已罢,蔡太师将江州之事说了后,道:“济州梁山,水泊沟通运河,那里早闻有一二宵小强人出没,但料想只是疥癣之疾。今趟这伙贼人却闹了江州,劫了法场,闹下这般大事来,若再任其坐大,只恐日后势大难制,成心腹之患。明日早朝,我欲奏明官家,点差大军前去征讨梁山。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高俅道:“恩相高见,听闻那在沧州杀人、放火烧了草料场的罪人林冲,也投在这梁山内,破了此处,正好拿了这贼子,问罪归案。”

    童贯却摇头道:“梁山那处,易守难攻,非动用大军不可,如今正与夏国交兵,正在要紧关头,却是难以调动军马。”

    正说话间,府内干人禀道:“东京城外安仁村教学闻焕章到了。”蔡京闻言道:“便请进来一同说话。”童贯、高俅、杨戬三个互望一眼,童贯道:“未知这闻焕章乃何人?能得恩相如此看重,便是唤来,都要加个请字?”

    蔡京笑道:“这人乃城外安仁村教学,姓闻名焕章,深通韬略,善晓兵机,有孙吴之才调,诸葛之智谋。此前我这里有趟事,多得他提点,果然料中,因此敬他。几番延揽来我府上做个参谋,直到今日方才请动。”

    稍后见府干引一人至,那人进了堂上,向四位权臣都见了礼来,直立在堂上时,只见其人:身长八尺面清雅,雍容敦雅甚伟岸。胸中韬略伟丈夫,便是安乐闻焕章。

    见了礼后,蔡京使人搬张杌子与闻焕章坐了,口中道:“闻先生来得正巧,此趟有江州事,但请一同参详。”当下蔡京便将意图征伐梁山之事说了、

    闻焕章听完后道:“恩相容禀,梁山那里地势险要,周遭八百里水泊,港汊众多,水路密布,若要征剿,非得从长计议不可。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梁山那处,听闻便是以晁盖、宋江为首。如今宋江虽上了梁山,但家眷依旧在济州郓城县,又闻宋江此人号孝义黑三郎,某料定他早晚必回郓城县搬取家眷,恩相可差精干人等赴郓城县,早晚必能擒获宋江。若能获宋江,便去梁山一臂,再缓缓图之便可。”

    蔡京等人都是微微颔首,闻焕章又道:“梁山人等眼下并非巨患,要紧之人却另有其人。”蔡京哦了一声道:“却是何人?”闻焕章道:“正是江州案中,那白衣女子扈三娘。”蔡京道:“愿闻其详。”

    闻焕章道:“此女行事古怪飘逸,闻某开始留意其行事时,便是从这两件事物上而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小镜与一支晶莹剔透琉璃杯来。

    高俅看了道:“这两件事物便是近日京中炒得沸沸扬扬的琉璃镜与琉璃器。”闻焕章道:“正是。这琉璃镜与琉璃器便是产自华州,如今在京中,质价千贯都不可得一,便是有市无价之物。但诸公可知,此物出自何人之手?”

    童贯道:“听闻是出自华州少华山一位白莲娘子之手,我府上也收得一些琉璃精品来使用,端的是名贵器物。难道闻先生所说的这位白莲娘子便是这江州案中的白衣女子扈三娘?”

    闻焕章道:“愠相高明,正是此女。正是因为两件器物引我瞩目,因此只想追根溯源,看看是何等奇女子能造出这两件稀世奇珍来。闻某数月前,曾深入华州少华山去,多番查探,最后终究让闻某查出此女惊世骇俗之事来。”

    蔡京道:“却是何事?”闻焕章道:“此女出自蓟州独龙岗扈家庄,传闻出生时,天降异象,其命格孤奇。其父得二仙山罗真人指点,将其做男子来养,取名扈岚。”

    童贯闻言皱眉道:“扈岚,此名字好生熟稔。”闻焕章道:“愠相自然熟稔,这扈岚便是当年威震西军,斗败夏国第一勇士的蓟州一丈青扈岚。”童贯失声道:“这人竟然是一介女流?”

    闻焕章道:“更加出人意表的尚在后面,且听闻某说来。”当下闻焕章续道:“这扈岚幼年间行走江湖,拜京中御拳馆天字第一号教师周侗为师,习得一身武艺。其后结交少华山、史家庄两处豪强。这女子手段高明,竟将两处豪杰尽皆驯服,在她手下供齐驱策。其后这扈三娘收服少华山强人,勾结华阴县豪强史家庄,占住少华山左近,却又不打家劫舍,更不侵害州县。”

    高俅奇道:“不打家劫舍、侵害州县,不是很好么?”闻焕章道:“太尉不知,这正是此女子用心险恶之处。”当下闻焕章便将三娘行的那坐寇之事说了,最后道:“此女打出替天行道大旗,行这坐寇之事,侵润府衙胥吏,横行华州一府。”

    蔡京道:“华州之事,我也多闻,只是看那处少华山并不背反朝廷,还襄助当地官府,安定地方,绥靖治安,因此并不过问。”高俅、童贯两个也是这般说来。闻焕章闻言只是暗暗冷笑,心头道:“谁不知道华州府尹那里,每年大批贡献都将你三个喂饱了来?”

    当下闻焕章打起精神道:“恩相容禀,这便是此女子心机深沉之处。她少华山那里虽并不打家劫舍、侵害州县,但却私养寨兵,囤积兵器、粮草,便是意图不轨之举。今趟她勾结梁山强人,闹江州、劫法场,便已经露了不臣之心。另有她与白莲宗慈照和尚一同,开山立教,自称白莲圣女,更在华州散布谣言,各地都流传,说她便是当年仁宗皇帝镶解的星宿,更是其心可诛。”

    高俅道:“听这般说来,此女倒是其志不小。”闻焕章道:“太尉不知,还有一事也是这女子所为。此女乃周侗门下,正是那林冲师妹,正是当年伙同陆谦,杀害衙内后,至今在逃的那陈氏!”高俅大惊道:“如何得知?”闻焕章道:“周侗便只收了一个女徒,林冲便只有一个师妹,衙内那案子便是林冲师妹所为,不是她还会有谁?”

    高俅闻言大怒,起身朝蔡京一礼道:“太师,此女子妖言惑众,意欲祸乱地方,定要除之而后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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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六章怀璧有罪定计来 杀鸡牛刀领命去

    便在堂上,蔡京、童贯听了高俅之语后,童贯轻咳一声道:“太尉且先息怒,华州地处西北诸路后方,如今与夏国征战正是要紧关头,我西北军中,上至粮草、器械,下至被服、鞋袜,十有七八都是华州诸路转运,若是前去征讨那里,势必牵动西北大军,此事稍缓如何?”

    闻焕章却道:“愠相,正是要待这女子未成气候时,便将其除去,否则此女将来必定祸国殃民!小人这里已经探听得,这女子老家扈家庄,便在蓟州,今趟她闹了江州,犯下大罪来,正好可申动文书,教蓟州府衙将其家小先拘下,一旦她勾回家来,便可擒拿。”

    蔡京笼袖道:“捉了这扈三娘有何益?只怕没了此女,华州之地生乱。”闻焕章暗暗冷笑,蔡京、童贯两个诸多借口,还是舍不得华州那份年敬,当下道:“恩相、愠相,拿了这扈三娘可是好处多多。试想她既然能造出琉璃镜、琉璃器这等稀世珍宝,又到处售卖,所得必定是千万贯的巨富资财,一发抄了家财便是横财一笔。再者,若拿得她,逼她将出那稀世珍宝的制作之法,恩相、愠相、太尉三位大可教门下人自己做来贩售,定然是财源滚滚而来,那可比华州些许年敬要多得多啊。”

    蔡京、童贯两个听了,忍不住对望一眼,心头都是火热起来,蔡京沉吟道:“闻先生以为该如何捉拿此女子?”闻焕章道:“正如愠相所言,此时西北战事正紧,华州那里不宜动刀兵,便如捉拿宋江一般,可先差一员干将至蓟州,辅佐当地府尹。拘押扈家庄上下,以为诱饵,待得此女来时,自当捉拿。听闻那扈家庄上也有不少庄丁驯养,因此须得差遣一位了得之人前去,以便那扈家庄抗拒官军时。便可点起蓟州当地兵马,直接扫荡了那处村坊。”

    蔡京颔首道:“闻先生计较的是。”随后动问道:“蓟州那里还有何武职空缺?”童贯道:“尚缺一位兵马统制官。”蔡京道:“可有人选?”

    闻焕章道:“小人保举一人。”蔡京道:“闻先生请说。”闻焕章道:“小人保举的便是京城禁军八十万禁军教头****真,此人武艺精熟,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兼兵法谋略精熟,可独当一面。他尚有一个了得的女儿,名唤女飞卫陈丽卿,善使梨花枪,也有万夫不当之勇。有他父女两个坐镇蓟州。定然可捉得那扈三娘归案。”

    高俅道:“原来是这个人,他的勇力我也知道,太师,此人正是适合之人!”童贯见说了,也道:“既然如此,某家也无异议。”

    当下计议定,蔡京对高俅道:“太尉那里与这扈三娘有大仇,定会报来。但捉得此女后。先留性命,待交出那琉璃器制法后。自然交与太尉处置。”高俅道:“高俅明白,恩相放心,自当嘱咐那****真,定要捉得活的。”

    蔡京又道:“济州梁山那处,终究水道纵横,沟通运河。如今官家着意那花石纲,都是靠运河水路而来,那处也须得一员干吏前去坐镇,以防梁山贼寇坐大。”

    闻焕章又道:“小人再举荐一人。”蔡京道:“但说无妨。”闻焕章道:“小人举荐的便是现任海州知州的张叔夜。”

    蔡京闻言,面色不豫起来。高俅道:“闻先生不知,这张叔夜张狂无知,跋扈无状,难堪大任。”

    闻焕章侃侃而言道:“小人也曾听闻这张叔夜曾今从其弟张克功参奏恩相之事,但此事上那张叔夜也只是恰逢其事,并非主谋,若恩相能举荐他前去,一来显得恩相便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二来,如今济州那里贼寇丛生,济州一地迟早便是烽烟之地,张叔夜去那里,若是处事不当,恩相也方才有由头再寻他错处,处置与他。正是一举两得之事。”

    蔡京沉吟片刻后道:“便听闻先生言语,明日上朝后,便举荐两人分头出任蓟州兵马统制与济州府尹。”

    计议定后,高俅、童贯两个陆续起身告辞回府,蔡京请闻焕章依旧坐了,蔡京眯着眼问道:“闻先生此趟来,一直只劝我等捉拿那扈三娘,却是与此女有仇么?”

    闻焕章道:“实不相瞒,那太尉府上虞侯陆谦,乃是小人表兄弟。陆谦那里虽然人品不端,但小人去牢里看他时,他言之凿凿,确实未曾杀害高衙内,便是被人构陷的,因此小人立志要替他洗冤。查探之下,小人更方才得知是这扈三娘所为。又探得此女子,开山立教,座山拥寇,结交权贵,造谣生事,定然包藏祸心。因此于公于私上,小人都要除掉此女方才罢休。”

    蔡京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既然如此,闻先生便留在我府上,先做个府上客卿,专司办理扈三娘这件事。这女子再有诸般不是,也要等到从她那里拿得琉璃器制作法儿,方才能了断生死,你曾闻《论语》有云,行己有耻,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谓使矣。”

    闻焕章道:“焕章尽知,承太师指教”。蔡京又道:“此趟事上你多费心力,但大事一成,自有提拔。”闻焕章道:“深谢恩相厚意。”自此闻焕章便留在蔡京府上任事不提。

    次日五更,景阳钟响,待漏院众集文武群臣,蔡太师为首,直临玉阶,将江州事面奏道君皇帝。天子览奏,大惊。

    有谏议大夫赵鼎出班奏道:“那水泊梁山方圆八百里,那里屡有贼寇强人出没,禁止不得,盖因失其地利,以致如此。以臣愚意,不若降敕赦罪招安,诏取赴阙,命作良臣,以防边境之害。”

    蔡京听了大怒,喝叱道:“汝为谏议大夫,反灭朝廷纲纪,猖獗小人,罪合赐死!”天子曰:“如此,目下便令出朝。”当下革了赵鼎官爵,罢为庶人,当朝谁敢再奏。

    天子又问蔡京道:“似此贼势猖獗,如何收剿?”蔡太师奏道:“臣量这等山野草贼,安用大军,那处贼寇首脑之中,有宋江、扈三娘两个,家眷尚在济州、蓟州两处。可差两员干将分头前往两处,先拿获二贼家眷,提点本州军马先行追缉进剿,定然可得擒贼先擒王之功。臣举荐八十万禁军教头****真出镇蓟州兵马统制,海州知州张叔夜出镇济州知州,此两人定能克日剿捕成功。”天子大喜,随即降写敕符,着枢密院、吏部调遣。天子驾起,百官退朝,众官暗笑。次日,蔡京会省院差官,赍捧圣旨敕符,投海州来。

    另一头,却说枢密院下处起了公文,高俅差拔殿帅府李虞侯领了公文,径投****真家中来传书。那李虞侯引三五个随从,都乘马匹,公文背在前面,一行人到了新宋门旁****真家。

    那里方到门口,便闻得街那头一阵马蹄声来,众人举目看时,只见一个女子,骑着一匹青骢马,面前一个马保儿招呼着。那女子打扮俊俏,却将青纱罩蒙着脸,一阵呼啸,直至家门口来。

    那女子到了****真家门前,跳下了马来,李虞侯等众人看那女子,系一条湖色百折罗裙,上面盖着一件猩红湖绉袄子,窄窄袖儿,露出雪藕也似的手腕,却并不戴钏儿。肩上村着盘金打子菊花瓣云肩,虽然蒙着脸,脑后却露出那两枝燕尾来,真个是退光漆般的乌亮。

    那女子见了李虞侯等人,除下青纱罩儿来,口中问道:“上差何来?”不除那面罩时万事全休,一除去,李虞侯等人都是忍不住喝起彩来。

    却为何喝彩?只见这女子,绾着时兴的麻姑髻,头一顶珍珠点翠抹额,耳边垂着明月珰。那姿容当真无双无对,只道是织女擅离银汉界,嫦娥逃出月宫来。众人没一个不喝彩后暗道:“好个绝色女子!”

    李虞侯下马来,捧着诏书道:“当今天子下旨,枢密院申动文书在此,特来与八十万禁军****真传书,这位娘子不知是家中哪位?”

    那女子尚未答话,只见****真家门开处,一位四十余岁中年儒生立于门下道:“此乃小女陈丽卿,小可****真敬奉天子旨意。”当下父女两个请李虞侯入内,吩咐家人看茶打坐,便在家中接了枢密院公文。李虞侯传了公文后,便带了一行人回府复命去了。

    送走李虞侯人等,****真细看了那文书,陈丽卿道:“父亲如今能得蓟州兵马统制官职,真乃天大幸事,总算不必再在京中战战兢兢度日了。”

    ****真道:“蓟州那里虽是宋辽边境处,但我与辽国久无战事,并非建功立业之地。”陈丽卿道:“只看公文上书明,着父亲到任后追捕那闹江州的女贼扈三娘并她扈家庄上一干家眷到案,也并非没有立功之处。”

    ****真道:“谅一处村坊,一介女贼,有何难捉?却是杀鸡用了牛刀。”陈丽卿笑道:“父亲又岂是牛刀?”

    ****真道:“也罢,去蓟州任一州兵马总管,总比留在京城要好。我儿也随我一同去蓟州便了。”陈丽卿道:“还有母亲,一起都去蓟州便好。”

    当下****真一家便收拾行装,次日****真奉了公文自去枢密院应卯,领了官服印信,不日一家人便投蓟州而去。(未完待续。)

第廿七章探问消息逢戴宗 书传将令唤公孙

    且说扈三娘独自一个离了扈家庄,取路来到蓟州府城。行至蓟州府西门外,见一簇人围着榜看,三娘也立在人丛中,只见上面写道:“榜上第一名正贼宋江,系郓城县人;第二名正贼戴宗,系江州两院押狱;第三名从贼李逵,系沂州沂水县人;第四名从贼扈娘子,系蓟州人氏。”

    三娘在那里看了,只见其上自己那画影图形便是在江州时穿白衣的模样,只在那里暗道:“一点也不像,唔,李铁牛倒是画得像。”正在那里品头论足时,只见一个人抢向前来,便在背后叫道:“李娘子,家中呼唤,怎的还在这里?”

    三娘扭过身看时,认得是神行太保戴宗。三娘奇道:“你如何也来这里?”戴宗低声道:“你且跟我来说话。”两个一同来西门外近村一个酒店内,直入到后面一间静房中坐了。

    戴宗看着三娘道:“想不到娘子你好大胆!那榜上明明写着赏一万贯钱捉宋江,八千钱捉五,五千钱捉李逵,三千钱捉你,你却如何立在那里看榜?倘或被眼疾手快的拿了送官,如之奈何?”三娘瘪瘪嘴道:“你还不是大摇大摆在那榜前转悠?为何那榜上不见晁保正?还有我为何只要三千钱?还不如李铁牛来?”

    戴宗哭笑不得道:“天王哥哥未曾说脱姓名,其余头领也是一般,官府未曾得名,是以未曾悬红。但娘子你一身白衣,又在江州行医多时,哪个不识?因此便与我三个一同上榜来。只因官府认定娘子一介女流,必定不是主犯,是以定了三千钱。”

    三娘大怒道:“这些狗官,真是狗眼看人低!”戴宗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娘子真是率性。”三娘瞪了戴宗一眼道:“你来此作甚?”戴宗道:“自从与哥哥上了梁山后。哥哥便做了梁山第二把交椅,我也坐了梁山一位头领,今奉天王哥哥将令,前来蓟州府打探消息。”

    三娘道:“你们怕官军剿捕,也该去济州府打探消息,跑蓟州府这里打探什么消息?”戴宗道:“虽上次因黄文炳之事。天王哥哥与娘子交恶,但哥哥还是时常挂念娘子从前的恩情,只恐蓟州官府申动文书,派下剿捕官军来,只到娘子家扈家庄拿人,因此教我前来打探消息,若是闻得娘子有难时,天王哥哥定然派军马前来助阵。”

    三娘哼了一声道:“我自有助阵之人相帮,不须他保正出手。你回去好了。”戴宗却道:“我非娘子麾下,不须听娘子号令。”扈三娘倒是被噎了一口,道:“那好,就此分手,我也去打探消息去了。”

    戴宗却道:“娘子不必前去,我这里已经打听备细,我说与娘子便是。”三娘道:“你从哪里打探来的消息?”戴宗道:“日前来到蓟州府后,结交了这里一位好汉。这位好汉祖贯是河南人氏,姓杨。名雄,因跟一个叔伯哥哥来蓟州做知府,一向流落在此。续后一个新任知府,却认得他,因此就参他做两院押狱,兼充市曹行刑刽子。因为他一身好武艺。面貌微黄,以此人都称他做病关索杨雄。”

    三娘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他,可是还有一个拼命三郎石秀跟他一处?这石秀祖贯是金陵建康府人氏。自小学得些枪棒在身,一生执意,路见不平。但要去相助,人都呼作‘拚命三郎’。因随他叔父来外乡贩羊马卖,不想叔父半途亡故,消折了本钱,还乡不得,流落在此蓟州卖柴度日。可是这人也在?”戴宗惊道:“娘子如何得知?”

    三娘瘪瘪嘴,暗想:“都忘了还有这两个,被戴宗这厮抢先结交了去,定然已经心向梁山了。”口中道:“不必管我如何得知,你且说说探听得什么消息?”

    戴宗道:“我已从杨雄那里探得,上月蓟州府官差去扈家庄拿人,却遭贵庄上乱箭射回,因此蓟州官府申动文书,直说反了扈家,朝廷下了旨意来,教蓟州兵马统制官****真起本州三千兵马,会同左近祝家庄等村坊一同进剿扈家庄。”

    三娘一口茶喷了出来道:“****真?这人什么来头?”戴宗道:“听闻是最近方任蓟州兵马统制的,出身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传言本事不在令师兄林教头之下。”

    三娘问道:“那这****真可是有个女儿叫陈丽卿的,也颇为了得?”戴宗又惊道:“娘子真个儿猜得中,****真确有个女儿,名唤陈丽卿,十八般武艺样样皆精,善使一条梨花枪,又善骑射,绰号女飞卫的便是。听闻这次蓟州****真方才到任,便心急立下这场大功劳,因此他这了得女儿也将一并出阵。”

    三娘肚里暗骂:“他娘的,怎的不先去剿梁山,到跑来剿我?就不怕逼急了,我扈家庄投了大辽?”戴宗那里却道:“我这里已经探听备细,那祝家庄也应了官府公文,成其羽翼,娘子千万小心,我这便回山去报知天王哥哥,早晚便提兵马来援。”说罢戴宗起身告辞,三娘兀自在那里想不通这回大宋朝廷怎么糊涂了,不拿梁山开刀,反而先来欺负扈家庄这个小地方了?

    左思右想也不得明白,三娘转出酒店来,来到城内少华山开设的信鸽棚头处。与内里人对了暗语后,那棚头引了三娘进到后院,便在一间静室内,只见郑鹰转了出来。

    三娘见了郑鹰大喜,郑鹰拜了之后,两个坐定,郑鹰急忙道:“少华山一众头领闻报说蓟州府官军早晚议取扈家庄,今日便飞鸽传书至此,请大寨主将令,一众头领必将星夜提兵马前来援手。”

    三娘接过信函一看,便是朱武手书,上面写了,一众头领得知官军要围剿寨主家中,因此纷纷请命提兵前来助阵,朱武便传信来请令。三娘看完后道:“还是朱武仔细,并未因一时意气,坏了我全盘大计。这一仗,少华山不许动一兵一卒,我自回书与少华山一众头领,不许他们冲动误事。”

    郑鹰奇道:“娘子,扈家庄这里兵微将寡,一众头领也是担忧寨主安危,是以才请令前来,如何说是坏了大事?”三娘道:“少华山虽然远近闻名,但终究尚未明目张胆举旗背反朝廷,若这次因为这事,提兵前来,便暴露了少华山的军马。少华山在华州,那里紧邻西北一片军州,左近都是大宋精锐兵马,卧榻岂容他人鼾睡?一旦暴露了少华山,必将引来西北精锐宋军围剿,便坏了我一番辛苦。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华州兵马至此,沿途要过多少州县,必将被官军重重围剿,十亭兵马到蓟州来只怕不剩三亭,又有何用?”

    郑鹰闻言才恍然大悟,又道:“但扈家庄这里,如何能挡官军大队人马?”三娘道:“我这里已经联结了二龙山、柴家庄、李家庄三处兵马,三处兵马合作一处,也有三五千人,足与官军抗衡,实在不行,还有梁山那里可以求援,只管教少华山一众头领安心,我这便回书去。”

    当下三娘提笔写了书信,将少华山兵马来援的坏处说了,也将左近几处兵马来援之事说知,教一众人等放心。末了三娘沉吟道:“只是若要山寨援手,只需请入云龙公孙先生独自一个人来此便可。”当下三娘又在信中写了,若一众头领还是放心不下,教公孙胜独自一个到蓟州便可,料想公孙胜一个人回蓟州来也非难事。

    这里书信写好后,三娘教郑鹰飞鸽传信回华州,郑鹰办了来后,又道:“寨主,既然这里要厮杀起来,我那里养的两只海东青便一并召唤来,稍后寨主回扈家庄时,一并带去,但有阵仗厮杀时,也可窥视敌人动向。”三娘大喜,便教郑鹰唤来那两只海东青。

    这两只海东青早就与三娘相熟,三娘便在郑鹰这里住下,学习与鹰鹞沟通之法。如此学了几日,三娘早已纯熟,日夜习练,不在话下。

    这天看看已经学得十分纯熟,三娘便道:“还有些时日,我再去打探官军虚实来,若是能探听得出兵之日也是好的。”

    当下三娘辞别了郑鹰,独自一个转到街上来,寻人问了病关索杨雄住处,路人直指一条街,三娘信步过去,不想便在那街外远远地一派鼓乐,迎将一个人来。三娘立在街上看时,前面两个小牢子,一个驮着许多礼物花红,一个捧着若干缎子彩缯之物;后面青罗伞下,罩着一个押狱刽子。那人生得好表人物,露出蓝靛般一身花绣,两眉入鬓,凤眼朝天,淡黄面皮,细细有几根髭髯。

    三娘低声问一旁驻足观看的人,那人道:“这位便是本州两院押狱杨雄。”三娘看了微微颔首,只见杨雄那淡黄面皮,看似气色不正,暗想:“此人莫非有什么暗病来?”

    原来今日杨雄才去市心里决刑了回来,众相识与他挂红贺喜,送回家去,一簇人在路口拦住了把盏,杨雄喝了一回酒后,赍发些财物信赏了众人,随后便着人捧着花红彩礼径投回家来。三娘看了,便随后跟去。

    到了杨雄家门口,只见屋内出来一位大汉迎接,三娘看那大汉时,好个壮士,生得上下相等。但见: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浇油。心雄胆大有机谋,到处逢人搭救。全仗一条杆棒,只凭两个拳头。掀天声价满皇州,拚命三郎石秀。

    三娘看了暗道:“此人定然便是石秀。”果然杨雄见了那大汉便道:“石秀兄弟今日何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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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金针妙手应回春 银鬓珠嬛念恩爱

    却说三娘闪身在一旁,只听两个说话时,杨雄问了后,那石秀答道:“丈丈这里分说,嫂嫂先嫁那王押司,不幸没了,今得二周年,做些功果与他,因此歇了这两日买卖。明日要请下报恩寺僧人来做功德,因此教俺前来管待则个。”

    杨雄一拍脑门道:“原是这个事,我倒忘了,明日却限当牢,不得前来,凡事央你支持则个。”石秀道:“哥哥放心,明晚间兄弟替你料理。”

    说罢两个正要进去时,三娘却闪出身来,上前一礼道:“两位少慢。”杨雄与石秀顿了身,两个回了一礼,杨雄道:“小娘子有何事?”三娘道:“我看这位节级气色不周正,身恐有疾。”

    杨雄笑了笑道:“小娘子莫不是要讨些彩头?我这里还有些散碎银子,把与你去。”说罢将出些散碎银子来,伸到面前来。三娘却不接,口中只道:“看来节级是不信我话来,节级可按下肋下三寸处,可是隐隐作痛?”

    杨雄依言按了按,微微颔首道:“正是。”三娘又道:“你可再按脐下一寸处试试。”杨雄又依言一按,这一次却是剧痛难当,痛得杨雄直弯下腰去。

    石秀大惊,急忙扶住杨雄,看着三娘道:“小娘子,俺哥哥患了什么病痛来?”三娘道:“先将他扶进去,我自替他看诊。”石秀急忙依言扶了杨雄入屋来,请三娘替他看诊。

    到了屋内,石秀扶杨雄坐下,三娘替杨雄诊了脉来,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节级可曾婚配来?”杨雄不明所以,石秀便道:“俺哥哥自然成亲。有位嫂嫂在堂。”三娘颔首道:“便请尊夫人出来,我有话问她。”

    石秀奇道:“与哥哥看诊,寻嫂嫂问什么话?”三娘道:“我自有道理,去请来后,这位大哥还请回避。”石秀嘟囔着还是去请了杨雄夫人潘巧云出来,自到院内回避。

    三娘见那潘巧云出来。只见黑鬒鬒鬓儿,细弯弯眉儿,光溜溜眼儿,香喷喷口儿,直隆隆鼻儿,红乳乳腮儿,粉莹莹脸儿,轻袅袅身儿,玉纤纤手儿。一捻捻腰儿,真是风情万种,我见犹怜的佳人一位。

    潘巧云见了三娘微微一鄂,道:“官人,这位是哪家娘子?”杨雄答道:“却在门外遇上,直说我身有疾,在此与我看诊。”三娘直道:“阿嫂莫疑,我这趟便是来与两位解忧愁的。”

    潘巧云奇道:“我家有什么忧愁?”三娘道:“这位节级自幼练武。应该是在十余岁时,不慎伤了腰椎。是以于房事上不能一展雄风,可是如此?”

    杨雄闻言瞪大了眼睛,潘巧云闻言却是眼眶一红,几欲落泪。杨雄就那里将手一缩,微微愠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房事?我这里不看了。”

    三娘道:“节级。我乃医者,眼中只有病患,并无男女。你那病我只需用一回针灸,便可让你恢复如常,你真不想试试么?”潘巧云急忙道:“我们要试来。”

    杨雄大窘道:“娘子。怎可如此无羞耻?”潘巧云垂泪道:“与你成婚两年来,同房之夜屈指可数,便是同房时,你都是那般烦恼,想让你寻医,你只顾脸面,不愿去。今日正好有良医在此,话都已经说到这般份上,你还要躲么?”

    三娘看着杨雄正色道:“节级,你若不让我治时,我便将节级这节私隐说出去,好教人耻笑你。”杨雄涨红了脸,大怒喝道:“好个不知羞耻的妇人。”说罢便用手来推三娘。三娘却不慌不忙,抬手一格一引,轻轻巧巧将杨雄掌势卸到一边去了。

    杨雄被引得身子一斜,几欲跌倒,直起身大惊道:“小娘子究竟何人?竟然有如此身手?”三娘微微笑道:“我便是蓟州扈三娘。”

    杨雄闻言更是惊得合不拢嘴,直道:“低声些,三娘子好大的胆子,外面信赏三千贯捉拿你,你却这般大喇喇的坐在做公的家里。”三娘笑道:“我知道节级与戴院长交好,是以至此。”

    杨雄道:“原来是扈三娘子,难怪如此身手。”三娘道:“这趟来原本是为打探消息,见了节级这病痛,忍不住技痒,但先与节级治了病症来,再说他话。”

    潘巧云不知两人说什么,口中只道:“官人,既然是相识之人,便治一回来看如何?”杨雄见如此说了,期期艾艾半晌后方低声问道:“真可能妙手回春?”三娘笑道:“这是自然,你也该只道我外面医术的名头。”

    说罢杨雄才微微颔首,当下三娘取了随身银针包,教杨雄宽了上衣,只在后腰几处穴道下针。这趟针灸之法一直行了大半个时辰方好,随后三娘纳还了银针,从怀中又取出一瓶药丸来,笑嘻嘻的道:“每日晚间服一粒,连服十日,便可彻底痊愈。但切记,服用时,定要夫人在场。”潘巧云不明所以,但还是拜谢收了那药丸。

    杨雄施完针之后,果然觉得腰间隐患不再作痛,反觉得有股热流在腰间盘旋,甚是受用,心头大喜,当即起身拜谢了一回,又请石秀进来,两下里引见了,吩咐潘巧云备下一桌酒来,请三娘入座,边吃边叙话。

    三娘也不客气,与杨雄、石秀坐了后,酒过三巡,三娘问起官军动向,杨雄道:“本州兵马统制日前正在筹备粮草、器械、兵甲,只因本州许久未动兵戈,器械、兵甲所缺甚多,就连粮草也是日前方才凑齐。”

    三娘哦了一声问道:“却不知那粮草屯在何处?”杨雄道:“便在城内报恩寺旁的官仓内屯下,那里粮草足够数千大军半年用度。”三娘听了暗自记在心头。

    吃完酒后,三娘拜辞而去,杨雄、石秀要送时,三娘笑道:“天色已晚,不劳相送,节级只要记得今晚去夫人屋内服药。”杨雄应了,三娘便自去了。

    走在路上,三娘心头暗想道:“潘巧云啊潘巧云,我这里替你医好了杨雄那隐疾,若是你还守不住妇道,也便别怪将来要吃那一刀之厄。”

    杨雄、石秀转回屋内,各自洗漱了,石秀自在耳房内安歇,杨雄却转回房内,潘巧云掌了灯来接入。两口儿坐定后,潘巧云取了药丸来与杨雄服下。

    杨雄服了那药后,只片刻功夫,更觉得小腹热流暗涌,唇干舌燥起来,但在灯下见得潘巧云那娇艳颜色时,顿时忍不住,站起身来,将潘巧云横抱起来。

    潘巧云不防他有这一手,微微惊呼,跟着心如鹿撞,看着杨雄时,只是眼汪汪的。杨雄将潘巧云放到床上,口中道:“娘子,为夫无礼了。”当下两口儿便下了罗帐,欢好缠绵起来。

    也不知那厢里大战了多少回合,直到三更天时,杨雄才鸣金收兵,潘巧云便好似脱力一般,蜷缩在杨雄怀中,喜极而泣道:“官人,与你成亲两载,这一夜比两年都还要快活。”杨雄歉道:“只因为夫少时练武,伤了腰盘,因此落下这趟病根,直到二十八岁都未曾娶妻。后来只因岳丈缘故,因此娶了娘子来,但一直未能与娘子快活来,为夫心下也极是愧疚。”潘巧云心头一暖,靠着杨雄肩头道:“这下好了,官人雄风恢复,便不必在烦恼了,日后奴家与官人多生几个孩儿来,也好延了杨家香火。”两口儿又说了半夜的话,一夜之间便恩爱如期起来。

    翌日起身来,杨雄倒是神清气爽,精神奕奕,潘巧云却一时下不得床来,口中只怨道:“官人昨夜也太威猛,奴家这里都起不得身来。”杨雄笑道:“那便在床上等候为夫便了。”说罢自先去衙门应卯,唤使女迎儿来服侍潘巧云。

    少时,潘巧云方才起身来,与潘公准备那场法事来,只见潘公引了个道人来,挑将经担到来,铺设坛场,摆放佛像、供器、鼓、钹、钟、磬、香花、灯烛,厨下一面安排斋食。

    杨雄到申牌时分,回家走一遭,分付石秀几句后,见潘巧云便在那里,心头一阵火热,忍不住拉了又进屋内,**了一回,到教潘巧云连声求饶,这才整束衣装去了。

    没多时,只见一个年纪小的和尚,揭起帘子入来。石秀看那和尚时,端的整齐。但见:一个青旋旋光头新剃,把麝香松子匀搽;一领黄烘烘直裰初缝,使沉速真檀香染。山根鞋履,是福州染到深青;九缕丝绦,系西地买来真紫。光溜溜一双贼眼,只睃趁施主娇娘;美甘甘满口甜言,专说诱丧家少妇。

    那和尚入到里面,深深地与石秀打个问讯。石秀答礼道:“师父少坐。”随背后一个道人,挑两个盒子入来,石秀便叫:“丈丈,有个师父在这里。”潘公听得,从里面出来,那和尚便道:“干爷如何一向不到敝寺?”老子道:“便是开了这些店面,却没工夫出来。”那和尚便道:“押司周年,无甚罕物相送,些少挂面,几包京枣。”老子道:“阿也!甚么道理,教师父坏钞!”教叔叔收过了。石秀自搬入去,叫点茶出来,门前请和尚吃。

    只见潘巧云从楼上挪步下来,不敢十分穿重孝,只是淡妆轻抹,便问:“叔叔,谁送物事来?”石秀道:“一个和尚,叫丈丈做干爷的送来。”潘巧云道:“是师兄裴如海,一个老实的和尚。他便是裴家绒线铺里小官人,出家在报恩寺中。因他师父是家里门徒,结拜我父做干爷,长奴两岁,因此上叫他做师兄。”石秀道:“原来恁地。”

    潘巧云这里方才与杨雄**一回,手足酸软,也顾不得下来与裴如海相见,口中只道:“叔叔请帮款待我那师兄一二,奴家这里不便下来,稍后法事起了,我再下来。”石秀道:“嫂嫂先自歇息,待会儿法事起时,便唤嫂嫂来。”(未完待续。)

第廿九章颠倒众生佛心乱 女扮男装戏耍来

    且说那石秀听了潘巧云吩咐,自下楼去,又且去支持管待。不多时,只见行者先来点烛烧香。少刻,裴如海引领众僧却来赴道场,潘公、石秀接着,相待茶汤已罢,打动鼓钹,歌咏赞扬。

    石秀自去唤了巧云下楼来,只见裴如海同一个一般年纪小的和尚做阇梨,播动铃杵,发牒请佛,献斋赞供,诸大护法监坛主盟,“追荐亡夫王押司早生天界”。

    只见那巧云乔素梳妆,来到法坛上,执着手炉,拈香礼佛。那裴如海越逞精神,摇着铃杵,念动真言。这一堂和尚见了杨雄老婆这等模样,都七颠八倒起来。

    那众僧都在法坛上看见了这妇人,自不觉都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一时间愚迷了佛性禅心,拴不定心猿意马,以此上德行高僧世间难得。

    石秀却在侧边看了,也自冷笑道:“似此有甚功德,正谓之作福不如避罪。”少间,证盟已了,请众和尚就里面吃斋,裴如海却在众僧背后,转过头来,贪看那巧云颜色,心头恨不得一口将巧云吞了。巧云却目光呆滞,只在想自己官人好处,想到情浓时,嘴角似起妩媚笑意。

    裴如海见了,还道与自己笑来,当下也眉来眼去,以目送情。巧云这里却并未理会得,石秀都看在眼里,自有五分来不快意。众僧都坐了吃斋,先饮了几杯素酒,搬出斋来,都下了衬钱。潘公道:“众师父饱斋则个。”

    正说间,只听家门外一女子唤道:“节级可在家?”石秀出门看时,却是扈三娘来。大喜之下慌忙引进。巧云见得是三娘来时,更是大喜。当下执了手便要上小楼说话。

    一群僧人正在吃斋时,见得又来一位绝色。更是看得都呆了,手中碗盏尽皆跌落,一双双眼只顾望来。裴如海那里见了,一时吃惊,暗思:“哪里来的如此绝色娘子,比师妹都尚要美上几分,若能得与她一夕欢愉时,便是佛陀也还俗了。既然来寻师妹,定然与师妹相熟。若能勾得到手便好。”

    当下裴如海轻咳一声,一群僧人方才回过神来,拾起碗盏来,只顾低头吃斋,不敢再看。那厢里石秀看了,登时八分怒意。

    裴如海兀自不顾,眉花眼笑的上前来,合什道:“师妹辛苦。”巧云见是裴如海,急忙还礼道:“有劳师兄了。明日请师兄来取功德钱。”裴如海道:“小僧记得。”跟着偷眼看三娘,口中问道:“只是不知这位女檀越是家中哪位?以前却不曾见过。”

    巧云道:“这位娘子是我家官人相熟的医师,端的医术高明。”当下将三娘与裴如海引见了,三娘看了裴如海一眼。心头不忿起来,暗想:“这厮一身好皮相,若我还是男身时。只像他这般便好。”

    引见后,裴如海道:“娘子行医。便是仁善之人,定然是有佛缘之人。”三娘道:“我这些年秉持佛门净土宗教义。修习日久。”裴如海笑道:“却是巧来,小僧也自幼学得净土宗佛理,不知娘子可愿至弊寺听些佛理。”三娘肚子里暗暗冷笑:“这淫僧定是又想勾搭人来,去他寺里也好,那蓟州官军粮仓便在他报恩寺旁,去那里早晚方能烧了粮仓来。”当下口中也不点破,只问道:“不知贵宝刹何方?”裴如海笑道:“便是蓟州城内报恩寺也。”

    三娘假作喜道:“那便好,明日便去贵宝刹聆听佛法来。”随后三娘只看着巧云问道:“阿嫂陪我同去如何?”裴如海闻言更喜,暗想:“若能得师妹一道,两位美人尽入怀中,自然是更好。”于是便道:“师妹也同去如何?”

    却不想巧云这里正与杨雄如胶似漆,哪里肯去?口中道:“明日官人早晚都要回家用饭,便不去了。”三娘听了微微颔首,裴如海却只微微失望,但见三娘容颜,又欢喜起来。

    两厢里说定后,三娘自与巧云上小楼说话,裴如海等僧人自用斋饭。少刻,众僧斋罢,都起身行食去了。转过一遭,再入道场。石秀只看那裴如海不周正,生不快意,只推肚疼,自去睡在板壁后了。

    三娘与巧云到了小楼上后,巧云掩了门,转身欣喜道:“娘子果然妙手,官人那暗病尽去,已然恢复男子雄风来。”三娘掩口笑道:“食色性也,但见你夫妻两个和顺,我心头也喜。”

    巧云又谢了一回后,只是皱眉道:“娘子明日去报恩寺听佛法时,须得留意我那师兄。我这师兄万般都好,只是肚里有点花花之事。”

    三娘微感惊讶问道:“为何如此说?”巧云道:“此前我与官人成婚两年来,因官人这里房中事不顺,我心下里苦闷,他便常来撩拨于我。那时候还好我把持得住,因此并未做下错事。只是看师兄今日对娘子神态,便好似另有心思,因此请娘子留心。”

    三娘暗叹一声:“想这潘巧云在原书里背夫偷和尚,原也只是因为成婚两年多来,过的便是守活寡的日子,是想人非草木,此等事上但凡男女皆有所需,巧云正是青春少艾之时,她能成婚两年多,尚能把持得住,也算不易了。此时治好了杨雄,他夫妻二人和顺起来,这厢里还出言提点,便不再存那偷和尚之心。”当下口中道:“多谢阿嫂提点,我这里知道了。”

    两个便在楼上说话,巧云只问杨雄病况,只道:“昨夜那药可是催情之物?只恐多用了伤身。”三娘道:“其实我给的那药丸并非催情之物,也只是固本培元丹,服之无碍。”巧云羞红了脸来,暗想:“还道是那种药,原来昨夜只是官人本性情。”

    说了会儿话后,三娘告辞,巧云送到楼下,只见裴如海着众僧用心看经,请天王拜忏,设浴召亡,参礼三宝。此时众僧困倦,这裴如海见得两女下楼来时,越逞精神,高声看诵。三娘与巧云相视一笑后,三娘便告辞离去,巧云请石秀帮看顾道场后,自回楼上歇息。

    次日三娘起身后,吩咐了郑鹰那里,商议定下便要先烧了蓟州官军的粮仓,三娘先到报恩寺伏下,夜里潜去粮仓那里探问路径,郑鹰这便只顾准备人手并火油等引火之物,等候号令。

    商议定后,三娘换了身淡素衣裙,便径投报恩寺而来。到了寺外,自有小沙弥入内通禀,稍后裴如海亲自到了门前来接。见了三娘,裴如海大喜道:“女檀越果然是诚心向佛之人。”三娘道:“有劳高僧亲自接引,只是昨日听闻高僧还要去阿嫂那里取功德钱的么?”

    裴如海道:“不必去了,今早我那师妹差了她叔叔石秀将钱送来。”听那口气略有些失望,三娘暗道:“看来巧云是不会给这淫僧机会了。”当下道:“既然如此,有劳高僧传佛理。”

    便在这时,忽见街上转来一彪人马,便有百十人的土兵,当先一个骑白马的年轻小将,径直到了庙前来。三娘微微一鄂,只看那小将时,登时有些忍不住想要笑起来。为何要笑?原来三娘一眼便看出这年轻小将乃是女扮男装,肚子里暗暗好笑:“我便是女扮男装的老手,便是再不济,也知道要裹胸缠腰的,这美人儿倒好,纤腰丰胸都不避忌,真当人是瞎子么?”

    那女扮男装的小将策马到了近前来看时,生得如何?但见:“唇红齿白明眸皓,凤眼柳眉翩若傲。柔情绰态藏不住,战袄罗衣身姿妙。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丁香结子芙蓉绦,不系明珠系宝刀。将军俏影红灯里,正是雌英女飞卫。”

    那小将到了近前来时,裴如海亦是眉花眼笑的上前合十行礼道:“这位小将军何来?”那小将翻身跳下马来,微有不悦道:“将军便将军,何要加个小字?”

    裴如海诺诺道:“是小僧说得差了,不知将军如何称呼?来此何干?”那小将道:“我便是姓陈,叫声陈将军便是。”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份公文道:“我这里奉本州兵马陈统制将令,近日大军便要出征,着令巡防四周,谨守粮仓。你这里庙宇临近我那官军粮仓,因此也要入内稽查一二。”

    裴如海忙道:“庙内都是僧人善信,并无闲杂人等。”说到这里,那陈将军凤眼一转,上下打量了三娘几眼后问道:“你这庙里还有这等绝色女子出入?”

    裴如海道:“庙内常有女善信出入,都是拜佛还愿的良家女子。”那陈将军邪邪一笑,走近前来,伸手便往三娘脸上摸来,口中笑道:“好个标致的小娘子,与我同去吃杯酒耍乐如何?”

    那陈将军这一伸手来,出手不快不慢,三娘已经知道是在试探自己,当下假作躲避不及,被她摸个正着,随后红了脸,假作惊慌退了一步道:“将军,佛门庄重之地,还请自重。”

    那陈将军却不依不饶,笑嘻嘻的逼上前来,伸手来拉三娘玉手,口中调笑道:“娘子休得惊慌,本将军这里自会疼惜你。”三娘哭笑不得,自己从前也曾女扮男装,戏耍其他美女,没想到今日却遭一位美貌女将戏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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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一箭双雕添笑料 灰飞烟灭烧官仓

    却说那女扮男装陈将军伸手来拉三娘时,三娘也不躲避,只假意躲避不及被她拉住,又见她欺上来时,忍不住吃吃笑着低声在她耳边低声软语道:“将军真是有意勾搭我?”

    那陈将军吃不住三娘媚态,这才放开手来,退了一步,脸上笑意散去,板起俏脸道:“娘子休怪,我这里尚有追缉凶身女贼一丈青要拿,只因看娘子面生,又兼容貌与画影图形中略像,因此出手试探,原来娘子不会武艺,便该不是那女贼一丈青。”

    三娘舒了口气,学着金莲那娇媚模样,拍着胸脯惊呼道:“将军吓死奴家了。”这便裴如海见了三娘这等模样,吞了口馋涎,忙帮着说话道:“陈将军少怪,这位娘子须不是什么女贼,她还与本州两院押狱杨雄杨节级相熟,昨日还见得娘子出入杨家,如何会是女贼来?”

    那陈将军闻言方才展颜,施了一礼道:“既然如此,适才无礼了,娘子莫怪。”当下转身对裴如海道:“事关军情,不论哪家,我等奉将令都要稽查寻访一番,请高僧行个方便。”

    那裴如海一双贼眼一转,笑着道:“既然是将军有公务在身,小寺自当领命,便请稍后,小僧这里入内请方丈法旨。”说罢转身先引三娘入内,将三娘安顿到庙后一间静室内,裴如海道:“请女檀越少待,小僧尚要去禀报方丈。”三娘笑道:“师父自便。”

    裴如海去了之后,三娘自在静室内歇息片刻,少时只闻的屋外嘈杂声大作。起身看时,却是适才那女扮男装的陈将军引了一众土兵入内。正四下里查问庙内进出人等。

    只见那裴如海引着那陈将军每间屋舍都看了,到了三娘这间静室时。裴如海道:“此间便是适才那位娘子暂歇之所,并无旁人在内。”那陈将军却道:“一般的要看。”

    当下推门入内,三娘自在塌下端坐,见人进来时,笑了笑道:“又是将军,真个儿有缘。”那陈将军看了三娘一眼,回头对裴如海道:“左右都已然看过,贵宝刹确实并无闲杂人等。只是我这里奉命看守粮仓,那粮仓内屋舍不足。又看高僧宝刹是个静雅去处,又离粮仓不远,因此本将军在此求一间屋舍暂歇些时日如何?”

    裴如海大喜,眉花眼笑道:“自然允可,只怕将军不来歇宿。”当下便吩咐小沙弥另行安排一间静室与这陈将军。那陈将军却道:“实不相瞒,我乃女儿身,便是本州统制官陈统制女儿,名唤女飞卫的便是,另寻静室独居只恐不便。便在这里与这位娘子做个伴儿如何?”

    裴如海假作吃惊道:“原来将军是位女子,真是看走了眼。”心里却暗暗叫苦,两女住一间屋内,如何能勾搭得手来?

    三娘也假作吃惊道:“原来将军也是女子。那真个儿好。”心头却暗自笑道:“这小娘皮果然便是那****真的女儿,女飞卫陈丽卿,她还道人看不出她这幅妆容来。真个好骗,又生得如此美貌。我看那裴如海心思不正,不如这般这般。如此如此来。”

    当下三娘拉着陈丽卿便坐下说话,这便裴如海只得先领土兵往其他地方巡看去了。见裴如海走后,陈丽卿正色道:“这位娘子,这和尚不是正人,你独自留在庙里,便不怕他使坏么?”

    三娘惊呼一声道:“原来这位高僧不是正人,我还道他是得道高僧呢。”陈丽卿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娘子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三娘秀眉微蹙道:“这便如何是好?我这里许下愿,要在庙里住上三日,聆听佛法还愿来。若是在他这里住三日,只恐名节不保。”当下假意哭泣起来。

    陈丽卿心头一软,轻轻揽住三娘肩头道:“娘子莫哭,既是如此,我便在这里陪你住上三日,料想有我在此,那淫僧也不敢造次。”三娘假作欢喜,也搂住丽卿腰肢,只觉入手便是纤腰细柳,难得丽卿竟然也不闪避,三娘心头更加疑惑起来,暗想难道这陈丽卿也是个百合女来?

    两女说了会儿话后,裴如海方才归来,便来请三娘前去礼佛,陈丽卿只恐三娘有失,便一同跟去。裴如海引了三娘与丽卿到了大殿上,已自先安排下花果香烛之类,有十数个僧人在彼看经,三娘与丽卿上前都道了万福,参礼了三宝,裴如海引到大殿菩萨面前证盟忏悔。通罢疏头,便化了纸,到了日暮偏西,众僧自去吃斋。裴如海亲自请了三娘与丽卿转回静室,奉了斋饭来,着徒弟陪侍,请三娘与丽卿吃了。

    吃罢,自有僧人收拾了出去,裴如海道:“请两位奉茶,小僧这里便开始讲说佛理。”随后裴如海亲自点了两个泡茶奉到面前放了,三娘手中拈粒药丸,起身将那茶盘接过,却在转身时,轻轻巧巧将药丸放入丽卿茶碗内,随后将那茶碗放在丽卿面前。

    三娘起茶敬丽卿时,丽卿也举起茶杯自饮了,三娘这里茶才到口鼻边,登时察觉内里着人下了药来,但看裴如海假作开启经卷,眼角却在偷看两女时,心头登时明白,暗道:“裴如海这厮当真是色中饿鬼,竟然两碗茶里都下了药,还想做个一箭双雕,真是不知死活。”当下不动声色,手内又翻出一粒解药,合着茶水喝了。

    少时,裴如海开始念动经文,但一双贼眼只在那里偷看两女,陈丽卿这里喝了茶后,只片刻功夫就开始头晕目眩,须知裴如海在茶盅里下了蒙汗药来,三娘又加了一味,药性便猛烈了数倍,不一刻竟然就昏晕了过去。

    三娘见丽卿到了,也假作晕迷在榻上,这里裴如海见了,哈哈笑着起身来,走到面前道:“真是两个如花美眷,若是平日里能得一个,也是造化。佛爷今日一箭双雕,正是妙不可言之事!”当下便先来搂三娘,那里手未及身,却早被三娘手掌斜斜一斩,正中脖颈之处,裴如海便连哼也不哼一声,便即被打晕在地。

    打晕了裴如海后,三娘笑嘻嘻的爬将起来,将裴如海僧衣除下,将他脱个赤条条的,扯了僧衣做布条来,将裴如海捆个结实。随后又将丽卿也除了外面战袄,只留下贴身小衣,一般用布条捆缚了。

    便在捆缚时,只见丽卿那曼妙身姿近在眼前,三娘不禁暗叹道:“真是一具上好身姿,她常年练武,身材匀称,肌肤光滑,肉躯弹致,真是一代尤物。待办完正事来,与她颠倒鸾凤一回,也是好的。”当下三娘将裴如海塞了嘴巴,塞入静室柜中,又将陈丽卿放在榻上,将棉被替她盖了。取了丽卿随身印信,换了丽卿战袄,自出了静室,避过庙内僧众耳目自去了。

    三娘到了郑鹰那里,召集了人手,郑鹰等一共六十余人,都背上负了数十斤火油来,便跟随三娘趁夜到了粮仓左近。三娘穿了丽卿战袄,取了丽卿腰牌印信,自到了粮仓门口,但见几名土兵在那里,三娘将印信看了,吩咐道:“陈将军有令,你几个与我来这边。”

    当下将几个土兵引到僻静处,伏在一旁的郑鹰等人一发出来,三娘返身回来,一起动手下,便几下就将几个土兵打晕在地。随后郑鹰引几个人剥了衣裳,扮作土兵来。又这般骗了几支土兵巡队过来,一发都打晕了,换了衣裳。

    随后三娘引了郑鹰等人大摇大摆的到了粮仓门口,吩咐两名手下看门,她自带了郑鹰等人大摇大摆进了粮仓。路上又巡兵来问时,三娘便取出丽卿腰牌印信来看,那厢里天黑夜高,又看不分明,只见三娘等一群二三十人都是自家装束,因此被三娘瞒过。

    三娘引人到了左近粮仓一间禀屋内,命郑鹰等人持了印信将屋外巡兵、文吏等人,分批引入到屋内来,但到了屋内后便是掩上门随后都打晕了。每批数人不等,过不多时,便将看守粮仓的两百余人尽皆打晕在禀仓屋内。

    郑鹰再出来看了一回,已然不再见到一个人后,便引了三娘等人出来,郑鹰自领了人手到粮仓口,将外间三十多名帮手放入粮仓内,各人分头便四处泼洒火油,随后引燃火头,蓟州官军囤积的粮草便一把火尽皆灰飞烟灭了。

    这里火头一起,三娘便吩咐郑鹰等人分头离开,各自潜回下处,只吩咐尽早分头出城,明日官军必然大举搜城,只留本地一二乡人探听消息便了。

    郑鹰等人去后,三娘翻过院墙,自回报恩寺去了。过不多时火大起来,街上巡更的已然发现火起,那厢里便敲起响锣来,惊动了周遭官军,直申禀到统制官****真那里。****真闻言大惊,火急带了人手赶来,但为时已晚,那厢里风大火急,又是火油放的火,便是架起十余架水龙来,也只能保得火势不蔓延开来,只两个时辰不到,蓟州官军粮仓便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真大怒,便问左右,看守粮仓将官何在。左右为难多时,方才道,便是将军女儿亲自镇守。****真更怒,问左右时,都言不见陈丽卿何在。****真这里怒火万丈,却不知道便在相隔不远之处的报恩寺里,他的女儿却被人正欺负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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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一章颠鸾倒凤宝刹中 明察秋毫断案时

    却说三娘见郑鹰等人安然退走后,便翻过院墙回到报恩寺内,闪身回到静室之内看时,只见陈丽卿兀自未醒来,打开柜子看时,那裴如海也一般未醒。

    三娘将裴如海塞还柜中,这时方听得寺内鸣锣响作一片,但到静室窗棂前往外看时,只见庙内有人发觉隔壁粮仓失火,便在那里敲起锣来,惊动寺内僧侣、火工、老郎、直厅、轿夫等,一众人火急担水来到院墙边伺候,只恐那火烧将过来。

    三娘笑了一回,也不理会屋外乱作一团,径自回到榻前,借着屋外冲天火光看时,只见榻上陈丽卿安睡如玉,三娘忍不住掀开棉被来看,但见佳人被绑缚了,直缚得玲珑有致,看得三娘血脉偾张。

    忍不住三娘伸手抚上玉体,口中喃喃说道:“小娘皮,你还敢来打我扈家庄?我这里便先睡了你!”当下三娘便宽了战袄,钻入被窝里,搂住丽卿,便颠鸾倒凤起来。

    正是:静室檐幕透薰风,宝刹外、柳烟浓。方床遍展鱼鳞缚,碧纱笼。小墀面、对芙蓉。玉人共处双鸯枕,和娇困、睡朦胧。起来意懒含羞态,汗香融。素裙腰,映酥红。

    便在陈曦真在火场外暴跳如雷的时候,他宝贝女儿正在一墙之隔的报恩寺静室内被三娘欺负着。三娘尝遍那尊玉躯每一寸肌肤,那佳人虽是在晕迷之中,但依然如同梦呓般轻吟不已,香汗淋漓,玉汁横流。

    三娘直弄得连自己也手足酸软。方才罢手,搂住丽卿歇息片刻后。又忍不住恶念陡升,便用檀口一路尝下去。最后舌指并用,破了丽卿身子,那丽卿忍不住一阵娇吟,就此告别了少女闺阁梦。

    三娘志得意满,将那指上初血都擦在床单上后,方才起身换回自己衣裙来。又将裴如海提了出来,放在榻边,解了二人绑缚,三娘又恐裴如海先醒。便又再打了他一回,将丽卿战袄扯个稀烂,再喂丽卿服了解药,如此布置一番之后,方才笑嘻嘻的对兀自昏睡的丽卿道:“小美人,莫怪我狠心,谁让你和你父亲要来打我扈家庄呢?”

    说罢三娘到静室外看了,见左右无人时,出了静室。翻墙越壁的去了。

    却说丽卿被三娘喂了解药之后,不过一刻功夫便悠悠然醒转过来,方才起身来,便惊呼一声。发觉自己竟被脱得赤条条的,身上未着一丝片缕,下面一阵疼痛传来。丽卿只看了一眼后,便气得几欲晕去。原来下面并床榻上都是一片殷红。虽然丽卿时黄花闺女,但也知晓那是什么。想到自己清白之躯便这般没了,忍不住悲从中来,掩面低声哭泣起来。

    只哭了片刻后,丽卿起身来,只见那贼和尚裴如海赤条条的躺在榻边,登时怒火万丈,也不及分辨,奔至一旁取了自己腰刀来,只一刀下去,登时将裴如海头颅砍下来,可怜一代淫僧,就此稀里糊涂的被砍死当场。

    杀了裴如海后,丽卿将那棉被割开,裹了身躯后,提了血淋淋的腰刀出来。到了静室外,只见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庙内僧人、火工、老郎、直厅、轿夫等都在,见得丽卿那等模样出来,一双藕臂、一双**尚露在外边,都忍不住偷眼来看。

    丽卿见得那些人等如此目光,登时又是火起,一手拉紧身上裹布,娇叱一声后,那口腰刀乱舞着,径直冲将过去,也不答话,见人便砍,逢人便杀,势若疯魔。

    庙内僧人、火工、老郎、直厅、轿夫等哪里是丽卿敌手?只片刻功夫便被她砍死五七人来,其余人等一发声喊,四散逃命。丽卿不忿,随后追赶,直追到前殿来,沿途又杀了数人,一身娇躯尽皆是血,兀自不肯罢手。

    正杀得兴起时,一支铁枪飞至,架住丽卿腰刀,定眼看时,却是父亲陈曦真。只见陈曦真又怒又气,喝道:“我儿为何如此?”丽卿羞怒交集,登时晕了过去,陈曦真急忙扶住,取了身后披风将女儿身躯遮住,随后立刻命手下土兵封了报恩寺,唤了顶软轿来,先将丽卿抬回府去。

    回到府中,丽卿之母杨氏接住,将丽卿安置回闺房内,一众婆子急忙救治了,方才悠悠醒来。杨氏取了衣裙与丽卿穿了,方才细问起来,丽卿见得母亲时,忍不住悲切起来,边哭边将事情说了。

    杨氏闻言大惊,急忙命婆子验身来看,稍后验罢,那婆子期期艾艾道:“已非完璧之躯。”杨氏听了也是几欲晕去,左右急忙扶住,杨氏强自定了心神,吩咐众婆子照看好丽卿,便转出屋来与陈曦真说话。

    到了外屋,杨氏将事情说了,陈曦真登时怒火万丈,厉声喝道:“报恩寺的和尚竟然敢如此欺辱我女儿,阖寺上下定然便是个藏污纳垢之所!昨夜粮仓失火,定然也是这群贼和尚勾结强人下的手来!”

    当下陈曦真怒不可遏,吩咐手下偏将点起兵马,将报恩寺团团围了,不许一个人出入。这厢里他亲自写了书状,径投蓟州府衙来。

    且说蓟州府方文高听得报来,随即升厅。那方府尹是个聪察的官,将陈曦真请到厅上坐了,陈曦真气急败坏的只说报恩寺和尚伙同强人烧了粮仓。方府尹听了这事,也是大惊,便叫堂下捕盗使臣取了公文,先去将报恩寺主持等一干首犯拿来。

    少时将一众和尚取到厅上,方府尹问动案情,那几个老和尚自然是连珠阶的叫起屈来,更是反说陈曦真麾下女将无故大闹报恩寺,杀死多名僧众在庙内。

    陈曦真哪里忍得住,直在公堂上抢了水火棍便要来打几个和尚,方府尹好容易劝住,命人先将几个和尚押下,请陈曦真到了后堂说话。

    便在后堂左右问了,陈曦真方才道:“我那女儿奉我将令去庙里,竟然吃那些和尚用蒙汗药麻翻,还被欺辱了一番。原本此趟事难以启齿,但相公这里问了,也只能直言相告。”

    方府尹闻言大惊,又命捕盗使臣再去庙里检视。半天功夫后,那捕盗使臣从庙里那间静室内,取得裴如海尸首,尚有半碗的冷茶汤,染血的棉布,撕坏的陈丽卿战袄等证物来到堂前。又在火场内寻得被打晕的看守军士,并后巷偏僻处打晕的土兵,一起带到堂前来。

    方府尹看了证物,询问一众土兵来,都说是一位女将领了陈丽卿腰牌、印信将他们诓骗到偏僻处下手打晕。陈曦真闻言勃然大怒道:“定然是庙中这和尚裴如海与那女贼一伙,将我女儿麻翻了,取了她腰牌印信做下此等事来!”

    方府尹道:“那烧粮仓的案情大体如此,只是未知庙内僧众可曾参与。”当下又把各人供状、招款看过,将一众僧人都取来细问,一一审录一遍。又命人至火场查看了引火之物,推动一众做公的左右问了城内各家店铺,可曾出售火油,那些店家都言左近几日,是有一批人来买过火油,但都不知姓名。最后几经查问,才得说是城内一户泼皮曾来买过,方府尹差人去拿时,早已经走得人去楼空,便在那户泼皮下处,寻得一众土兵被剥去的衣裳若干。经得接连三日的查证后,方府尹到已经知晓了案情来龙去脉。

    第三天上,方府尹请了陈曦真来到厅上,方府尹道:“好教统制得知,那案情便是如此这般。”当下方府尹将案情说了,直说是那女贼为首,伙同城内泼皮为人手,收购了火油,随后托入报恩寺内,陈丽卿入内查看后,被那女贼伙同裴如海麻翻了。那裴如海欺辱了陈丽卿,女贼拿了腰牌印信,因此赚入粮仓内,火烧了粮仓。

    末了方府尹道:“陈统制,这放火烧官仓,何等大罪,岂会是阖寺僧众都知晓?若是知晓,早有人前来出首。这等事定然只是裴如海这贼和尚一人所为,便算是有党羽,也只是左右几个人而已。”

    陈曦真过了三日,气也消了些,也曾冷静下来细想过此事,听得方府尹说了,也道:“府尹相公说的是,却不知这案子该如何断?”

    方府尹道:“那正凶定然是在逃的那女贼,多听得左右描述,那女贼定然便是这趟出兵要拿的扈家庄扈三娘,稍后再整顿军马、重新收购粮草,整备停当后,打破扈家庄,自然拿得她来归案。至于裴如海也是正凶之一,既然已经被令千金杀了,便将尸首城外号令便可。再有寺内几个被令千金杀了的僧众人等,都一般做裴如海帮凶。此案为保令千金名节,便这般说来:据扈家庄扈三娘勾引教唆,报恩寺和尚裴如海共谋,赚得本州陈统制麾下小将入寺,在茶水内下药麻翻,取得腰牌印信,因此赚入官仓放火。今正凶扈三娘在逃,共谋裴如海并几名寺内同伙被官军小将就地正法,虽该重罪,已死勿论,将尸首城外示众。其余一干人犯,释放宁家。如何?”

    陈曦真正忧愁如何遮掩女儿失了清白的丑事,当下也只得听从方府尹言语,应了后方府尹自回府内申动文书,陈曦真自是重新整顿兵马,只等筹备粮草齐当后,再去攻打扈家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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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二章有瑕之躯何婚配 无意牵连赚入伙

    却说陈曦真了断这桩案情后,也将陈丽卿看守粮仓失职之罪推脱了出去,方才回府来看望女儿。入到女儿闺房内,但见丽卿已经下得床来,只是面色郁郁寡欢,见了父亲来,丽卿急忙起身行礼。

    陈曦真叹口气,坐下后道:“我儿坐下说话。”丽卿依言坐了,只是依旧愁眉不展。陈曦真宽慰道:“事已如此,无可奈何,但好歹我儿亲自手刃了仇人来,这仇算是报了一半。如今案情查明,尚有一半仇便着落在那扈家庄扈三娘身上!”

    丽卿闻言方才翘首问道:“扈三娘?”陈曦真颔首道:“正是,那日与你同屋的那女子,九成便是那狡狯的扈三娘。”当下陈曦真将案情说了。

    听完后,丽卿便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怒道:“起初孩儿便疑心那女子,出手试探了两次,这女子好生狡狯,竟然丝毫不露形迹,连孩儿也蒙骗了过去。这贼贱人定然是与那淫僧一路,孩儿这便点起兵马,杀往扈家庄去,擒得这女贼,定要千刀万剐,方才能泄了这欺辱之恨!”

    陈曦真闻言虚按一按道:“我儿切莫心急,如今失了粮草,大军动弹不得,只能再等上旬月,重新置备下粮草来后,方能进兵讨取。那扈家庄上下万余口人户,精锐庄丁不下两千之数,又有地利在彼,非得上万兵马方能打透。此仇必报,我儿再忍耐些时日。”

    丽卿听了方才忍气坐下,但愁绪又上心头,垂泪道:“父亲。孩儿这里已非完璧之躯,将来如何婚配?”陈曦真叹口气。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

    便在这时,有门子来报。只说蓟州祝家庄教师栾廷玉与三庄主祝彪前来。听得来报时,陈曦真心头一喜道:“我儿不必忧愁,你的姻缘便着落在此。”丽卿闻言,俏脸挂珠,问道:“父亲哪里来的姻缘?”

    陈曦真道:“这蓟州祝家三杰之名,你可听闻过?”陈丽卿颔首道:“自然听闻过。”陈曦真道:“为父初到蓟州任上时,这祝家第三子祝彪便来拜会过。后来扈三娘那江州的案子,也是从他那里起获,也是他那里得来的消息。方知扈家庄内虚实。这趟官军征进扈家庄,他祝家忠心为国,便言一旦我官军征进,必定提庄丁来助阵。这祝彪我看了几回,端的是少年英雄,只是你不曾得会。少时为父引他来见,你若看了对眼,我便出言说这个姻缘来。料想他一介村夫,能配我女儿。也是高攀了。但到新婚时,自然有你母亲替你安排遮掩那事。若真遮掩不过去,料想他也不敢如何!”丽卿闻言,也只得蹙眉应了。

    当下丽卿换了衣裙。与陈曦真一道径到前厅来。到了厅上,各自见礼,陈曦真将女儿引见了。祝彪那厮见得丽卿这等俏模样。登时心花怒放,暗想:“难得还有如此人才的官家千金。比那三娘也不遑多让。”

    各自坐定后,陈曦真问道:“两位今日何来?”栾廷玉暗推了祝彪一把。祝彪方才道:“陈统制容禀,小人那处村坊近日闻得城内粮仓失火,折却粮草无算,因此就庄内征集了粮草千石,特意送来军前听用,还请笑纳。”

    陈曦真闻言大喜道:“祝三郎果然是忠义之人,稍后打破那扈家庄,定然申禀祝家功劳上去,早晚论功行赏,也博个封妻荫子来。”

    祝彪与栾廷玉谢了,丽卿只看祝彪这人,虽然面如冠玉,仪表不凡,但只见了自己容貌后,便一直盯着不放,望着也是个心术不正之人,这厢里又想起裴如海那双贼眼来,因此丽卿心下不快。

    随后又说了征进扈家庄之事,陈曦真道:“虽然有贵村坊进献的一批粮草,但也不敷大军使用,便有劳贵村坊但能再进献些时,便是更好。”

    栾廷玉与祝彪对望一眼后,栾廷玉微微颔首,祝彪方才咬牙道:“也罢,我便回去与父亲商议,再起两千石粮食来进献。”陈曦真大喜赞道:“真乃忠孝节义之家。”当下命人安排酒筵款待两个,陈曦真与陈丽卿亲自作陪。

    一顿酒筵直吃到三更方歇,两个吃得微醉,陈曦真便安排两个在府上歇了。随后陈曦真到丽卿房内,坐下后便问道:“我儿,那祝彪如何?”丽卿道:“便是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看他那些言语,都是听命一个家中教师便知。”

    陈曦真叹口气道:“为父也知道个中情由,只是若还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只怕将来你那事传扬出去,着夫家听了去不好。好歹这祝家也不算高门大户,我们家中也能压得住他。看那祝彪手段不高,将来你嫁过去,也能降得住他。”

    丽卿愁肠百结,思虑半晌后方苦着脸道:“但凭父亲做主。”陈曦真叹口气道:“也都是被那扈三娘害的!这女子好生了得,竟然能烧了我大军粮草去,还害得你这般不堪。”

    丽卿闻言,心中一动道:“适才听父亲说了,那扈三娘能烧我大军粮草去,定然城内有她细作。”陈曦真道:“定然是这样,否则如何能这般不着痕迹烧了粮仓去?”

    丽卿便细细回想当日与三娘见面之时情形,忽然醒道:“父亲,我知道细作是谁了。”陈曦真道:“却是何人?”丽卿道:“记得那日,裴如海那淫僧曾说过一句,说那贱人便是本州两院押狱杨雄相熟之人,因此孩儿才未疑她,也是这般方才着了她的手。”

    陈曦真闻言大怒,当下便道:“好贼子,身在公门竟然与贼寇勾结,须饶不得他!”当下申动公文,急命人星夜送到蓟州府衙。

    方府尹接得公文看了,心下大惊,急忙请人来商议,只问道:“这陈统制下书在这里,直说杨雄与贼寇勾结,想那杨雄乃是我这前任留下之人,内里是否别有内情?”数内蓟州通判道:“相公容禀,这陈统制放到蓟州任上不久,也不认识那杨雄,正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定然不会构陷。相公也不必忧虑,差人请杨雄来一问便知。”

    方府尹急命人星夜去请杨雄时,却已然人去楼空,问得左右邻舍时,只说两日前,杨雄带了岳丈、妻子并使女,去了东门外岳庙进香,随后便不再见转回。

    得了回禀后方府尹大惊,左右皆道,定然是畏罪,举家逃了,方府尹无奈只得下了海捕文书,四下里通缉杨雄一家来。

    杨雄一家却去了哪里?原来那日三娘离了报恩寺后,赶到郑鹰等人下处,便教各人收拾行装,都装扮了,待得天明城门开后,分四门各自现行离开蓟州城,教郑鹰等人径回扈家庄去。那鸟雀棚头内只留下几个精细之人照看。

    送走郑鹰等人后,三娘转回城内,想到自己曾在杨雄家露面,只恐牵累杨雄,便到了杨雄家内。恰逢杨雄不在家中,只石秀与潘巧云在家。三娘便将烧了粮仓之事说了,末了方道:“我便是官军将要征讨的扈家庄三娘子,只因在贵处露过面,只恐将来官府追究起来,连累了你们,因此今日前来,便请阖家都去我那庄上暂避风头如何?”

    石秀与潘巧云两个听了半晌无语,片刻后石秀方道:“娘子,非是俺不愿去投奔扈家庄,只是俺兄长这里有家小,又有官职在身,也不知晓哥哥心意。”

    巧云也道:“三娘子,也知你好意,只是家中便是官人做主,须得听他主意。”

    三娘道:“也好,既然如此,我便在这里等他回来。”

    过不多时,杨雄自从牢中回来,却见三娘在屋内等候,大喜之下道:“娘子妙手回春,我这里尚未道谢来。”三娘道:“休言相谢之事,这里却连累你来。”便在屋内,三娘请了杨雄、石秀、潘巧云都坐了,又对杨雄说了火烧粮仓之事,末了一般只劝杨雄先去扈家庄躲避。

    杨雄这里听了后默然半晌后,长叹一声道:“罢了,三娘子与我夫妻有莫大恩德,既然有过交往,那陈统制追究起来,我必不能置身事外,不如早早先避开,免得吃官司。不知石秀兄弟与娘子意下如何?”

    石秀道:“哥哥一身本事,却只做个押狱,便是天大的屈才,去扈娘子那里,早晚投托少华山大寨,也能逍遥快活一世,俺自当追随哥哥去。”

    潘巧云道:“官人去哪里,奴家自然也是跟去哪里的。只是老父年老,若是实话说了,只怕他那里不肯去。”

    石秀却道:“既然如此,我这里却有个计较。”巧云道:“叔叔请说。”石秀道:“此间东门外有一座翠屏山,好生僻静。哥哥与嫂嫂到明日,只说道,多时不曾烧香,便请岳丈同去,把丈丈赚将出来,就带了迎儿同到山上。小弟与三娘子先在那里等候着,当头对面,把这是非都对得明白了,直请丈丈一同去了,到那时候,一应家当都带了出来,丈丈也构不得回城里来了,便只能跟随而去,岂不是好?”

    潘巧云道:“正是这般便好。”杨雄道:“既然如此,便以各自行事。”当下杨雄、潘巧云两口儿自去收拾金银细软,石秀与三娘打栓了包袱便先出城来,自到翠屏山等候。(未完待续。)

第卅二章有瑕之躯何婚配 无意牵连赚入伙

    却说陈曦真了断这桩案情后,也将陈丽卿看守粮仓失职之罪推脱了出去,方才回府来看望女儿。入到女儿闺房内,但见丽卿已经下得床来,只是面色郁郁寡欢,见了父亲来,丽卿急忙起身行礼。

    陈曦真叹口气,坐下后道:“我儿坐下说话。”丽卿依言坐了,只是依旧愁眉不展。陈曦真宽慰道:“事已如此,无可奈何,但好歹我儿亲自手刃了仇人来,这仇算是报了一半。如今案情查明,尚有一半仇便着落在那扈家庄扈三娘身上!”

    丽卿闻言方才翘首问道:“扈三娘?”陈曦真颔首道:“正是,那日与你同屋的那女子,九成便是那狡狯的扈三娘。”当下陈曦真将案情说了。

    听完后,丽卿便嚯的一声站起身来,怒道:“起初孩儿便疑心那女子,出手试探了两次,这女子好生狡狯,竟然丝毫不露形迹,连孩儿也蒙骗了过去。这贼贱人定然是与那淫僧一路,孩儿这便点起兵马,杀往扈家庄去,擒得这女贼,定要千刀万剐,方才能泄了这欺辱之恨!”

    陈曦真闻言虚按一按道:“我儿切莫心急,如今失了粮草,大军动弹不得,只能再等上旬月,重新置备下粮草来后,方能进兵讨取。那扈家庄上下万余口人户,精锐庄丁不下两千之数,又有地利在彼,非得上万兵马方能打透。此仇必报,我儿再忍耐些时日。”

    丽卿听了方才忍气坐下,但愁绪又上心头,垂泪道:“父亲。孩儿这里已非完璧之躯,将来如何婚配?”陈曦真叹口气。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

    便在这时,有门子来报。只说蓟州祝家庄教师栾廷玉与三庄主祝彪前来。听得来报时,陈曦真心头一喜道:“我儿不必忧愁,你的姻缘便着落在此。”丽卿闻言,俏脸挂珠,问道:“父亲哪里来的姻缘?”

    陈曦真道:“这蓟州祝家三杰之名,你可听闻过?”陈丽卿颔首道:“自然听闻过。”陈曦真道:“为父初到蓟州任上时,这祝家第三子祝彪便来拜会过。后来扈三娘那江州的案子,也是从他那里起获,也是他那里得来的消息。方知扈家庄内虚实。这趟官军征进扈家庄,他祝家忠心为国,便言一旦我官军征进,必定提庄丁来助阵。这祝彪我看了几回,端的是少年英雄,只是你不曾得会。少时为父引他来见,你若看了对眼,我便出言说这个姻缘来。料想他一介村夫,能配我女儿。也是高攀了。但到新婚时,自然有你母亲替你安排遮掩那事。若真遮掩不过去,料想他也不敢如何!”丽卿闻言,也只得蹙眉应了。

    当下丽卿换了衣裙。与陈曦真一道径到前厅来。到了厅上,各自见礼,陈曦真将女儿引见了。祝彪那厮见得丽卿这等俏模样。登时心花怒放,暗想:“难得还有如此人才的官家千金。比那三娘也不遑多让。”

    各自坐定后,陈曦真问道:“两位今日何来?”栾廷玉暗推了祝彪一把。祝彪方才道:“陈统制容禀,小人那处村坊近日闻得城内粮仓失火,折却粮草无算,因此就庄内征集了粮草千石,特意送来军前听用,还请笑纳。”

    陈曦真闻言大喜道:“祝三郎果然是忠义之人,稍后打破那扈家庄,定然申禀祝家功劳上去,早晚论功行赏,也博个封妻荫子来。”

    祝彪与栾廷玉谢了,丽卿只看祝彪这人,虽然面如冠玉,仪表不凡,但只见了自己容貌后,便一直盯着不放,望着也是个心术不正之人,这厢里又想起裴如海那双贼眼来,因此丽卿心下不快。

    随后又说了征进扈家庄之事,陈曦真道:“虽然有贵村坊进献的一批粮草,但也不敷大军使用,便有劳贵村坊但能再进献些时,便是更好。”

    栾廷玉与祝彪对望一眼后,栾廷玉微微颔首,祝彪方才咬牙道:“也罢,我便回去与父亲商议,再起两千石粮食来进献。”陈曦真大喜赞道:“真乃忠孝节义之家。”当下命人安排酒筵款待两个,陈曦真与陈丽卿亲自作陪。

    一顿酒筵直吃到三更方歇,两个吃得微醉,陈曦真便安排两个在府上歇了。随后陈曦真到丽卿房内,坐下后便问道:“我儿,那祝彪如何?”丽卿道:“便是绣花枕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看他那些言语,都是听命一个家中教师便知。”

    陈曦真叹口气道:“为父也知道个中情由,只是若还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只怕将来你那事传扬出去,着夫家听了去不好。好歹这祝家也不算高门大户,我们家中也能压得住他。看那祝彪手段不高,将来你嫁过去,也能降得住他。”

    丽卿愁肠百结,思虑半晌后方苦着脸道:“但凭父亲做主。”陈曦真叹口气道:“也都是被那扈三娘害的!这女子好生了得,竟然能烧了我大军粮草去,还害得你这般不堪。”

    丽卿闻言,心中一动道:“适才听父亲说了,那扈三娘能烧我大军粮草去,定然城内有她细作。”陈曦真道:“定然是这样,否则如何能这般不着痕迹烧了粮仓去?”

    丽卿便细细回想当日与三娘见面之时情形,忽然醒道:“父亲,我知道细作是谁了。”陈曦真道:“却是何人?”丽卿道:“记得那日,裴如海那淫僧曾说过一句,说那贱人便是本州两院押狱杨雄相熟之人,因此孩儿才未疑她,也是这般方才着了她的手。”

    陈曦真闻言大怒,当下便道:“好贼子,身在公门竟然与贼寇勾结,须饶不得他!”当下申动公文,急命人星夜送到蓟州府衙。

    方府尹接得公文看了,心下大惊,急忙请人来商议,只问道:“这陈统制下书在这里,直说杨雄与贼寇勾结,想那杨雄乃是我这前任留下之人,内里是否别有内情?”数内蓟州通判道:“相公容禀,这陈统制放到蓟州任上不久,也不认识那杨雄,正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定然不会构陷。相公也不必忧虑,差人请杨雄来一问便知。”

    方府尹急命人星夜去请杨雄时,却已然人去楼空,问得左右邻舍时,只说两日前,杨雄带了岳丈、妻子并使女,去了东门外岳庙进香,随后便不再见转回。

    得了回禀后方府尹大惊,左右皆道,定然是畏罪,举家逃了,方府尹无奈只得下了海捕文书,四下里通缉杨雄一家来。

    杨雄一家却去了哪里?原来那日三娘离了报恩寺后,赶到郑鹰等人下处,便教各人收拾行装,都装扮了,待得天明城门开后,分四门各自现行离开蓟州城,教郑鹰等人径回扈家庄去。那鸟雀棚头内只留下几个精细之人照看。

    送走郑鹰等人后,三娘转回城内,想到自己曾在杨雄家露面,只恐牵累杨雄,便到了杨雄家内。恰逢杨雄不在家中,只石秀与潘巧云在家。三娘便将烧了粮仓之事说了,末了方道:“我便是官军将要征讨的扈家庄三娘子,只因在贵处露过面,只恐将来官府追究起来,连累了你们,因此今日前来,便请阖家都去我那庄上暂避风头如何?”

    石秀与潘巧云两个听了半晌无语,片刻后石秀方道:“娘子,非是俺不愿去投奔扈家庄,只是俺兄长这里有家小,又有官职在身,也不知晓哥哥心意。”

    巧云也道:“三娘子,也知你好意,只是家中便是官人做主,须得听他主意。”

    三娘道:“也好,既然如此,我便在这里等他回来。”

    过不多时,杨雄自从牢中回来,却见三娘在屋内等候,大喜之下道:“娘子妙手回春,我这里尚未道谢来。”三娘道:“休言相谢之事,这里却连累你来。”便在屋内,三娘请了杨雄、石秀、潘巧云都坐了,又对杨雄说了火烧粮仓之事,末了一般只劝杨雄先去扈家庄躲避。

    杨雄这里听了后默然半晌后,长叹一声道:“罢了,三娘子与我夫妻有莫大恩德,既然有过交往,那陈统制追究起来,我必不能置身事外,不如早早先避开,免得吃官司。不知石秀兄弟与娘子意下如何?”

    石秀道:“哥哥一身本事,却只做个押狱,便是天大的屈才,去扈娘子那里,早晚投托少华山大寨,也能逍遥快活一世,俺自当追随哥哥去。”

    潘巧云道:“官人去哪里,奴家自然也是跟去哪里的。只是老父年老,若是实话说了,只怕他那里不肯去。”

    石秀却道:“既然如此,我这里却有个计较。”巧云道:“叔叔请说。”石秀道:“此间东门外有一座翠屏山,好生僻静。哥哥与嫂嫂到明日,只说道,多时不曾烧香,便请岳丈同去,把丈丈赚将出来,就带了迎儿同到山上。小弟与三娘子先在那里等候着,当头对面,把这是非都对得明白了,直请丈丈一同去了,到那时候,一应家当都带了出来,丈丈也构不得回城里来了,便只能跟随而去,岂不是好?”

    潘巧云道:“正是这般便好。”杨雄道:“既然如此,便以各自行事。”当下杨雄、潘巧云两口儿自去收拾金银细软,石秀与三娘打栓了包袱便先出城来,自到翠屏山等候。(未完待续。)

第卅四章劫夺粮草有防备 故土难舍成犄角

    三娘无暇在情感事上纠缠太久,方才离开嫂嫂那里,转到前厅来时,黄文炳便来报道:“娘子,大事不好,今日一早祝家庄那头细作传来消息,直说庄内起了数批粮草运去蓟州府,听闻是祝家捐了三千石粮草襄助官军。”

    三娘闻言大惊,本拟烧了官军粮草,就算官军要再筹备,也需多费些时日,却没想祝家这般不要脸,直接便捐了一批粮草过去,只怕官军得了这批粮草,再稍一筹措,不久便又可以备齐粮草,再次出兵来攻了。想到这里三娘问道:“祝家如何运送粮草?可有机会半路劫夺?”

    黄文炳马上道:“今早起程,有两百余人押运,投蓟州官道前往。我这里已经请穆弘、杨雄两位头领准备,各引两百人,都在庄内等候。只等娘子一声令下,便可出队劫夺这批粮草。”

    三娘甚是满意黄文炳的安排,当下便道:“便命两位头领各引一军前去劫夺粮草,但千万切记,若是看得敌人势大,切不可恋战,那粮草能夺则夺,不能夺便率军而回。”

    当下三娘与黄文炳来到庄前校场,三娘便号令两位头领率军出队,穆弘、杨雄两个领命,各点起两百马军,都上了马,径投蓟州官道而来。

    日正当午时,早到了官道边,远远便见得祝家两百余庄丁护定一应运粮草的人马,正缓缓前行。穆弘、杨雄两个更不答话,便各自大喝一声,引军杀来。

    那些祝家人马却并不惊慌。将粮车拢了起来,两百余人围定在粮车四周。数内人等都敲起鸣锣来。但闻得锣响时,那官道左右两侧林内。各撞出一彪人马来。

    左边一彪人马五十余骑,当先一骑似火炭赤的马上,坐着祝朝奉第三子祝彪。怎生装束:头戴缕金荷叶盔,身穿锁子梅花甲,腰悬锦袋弓和箭,手执纯钢刀与枪。马额下垂照地红缨,人面上生撞天杀气。

    右边一彪人马也是五十余骑,当先一骑似乌黑云的马上,坐着祝家庄枪棒教师栾廷玉。怎生装束:嵌宝头盔稳戴。磨银铠甲重披。素罗袍上绣花枝,狮蛮带琼瑶密砌。丈二钢枪紧挺,乌黑骏马频嘶。

    两彪军马抢到前来,穆弘、杨雄见有准备,各自喝住军马,两厢里都扎住阵脚,栾廷玉出马上前喝道:“哪里来的草寇,敢来到捋虎须?”

    穆弘也不答话,挺枪出马。来战栾廷玉,栾廷玉见了大怒,骤马向前,挺手中枪。便出迎敌。两军呐喊,两个交马厮杀做一处,马上两个壮士气如斗牛。胯下两匹骏马攒蹄撕咬,两个都是枪法出众。两个斗敌数十合之上,不分胜负。

    杨雄见了大喝一声。舞刀杀将出来,祝彪那里见了,急忙策马杀出阵来,接住杨雄厮杀。四个做两对便当道厮杀起来,一时难解难分。

    正斗得紧时,遥见官道上尘土飞扬,又来一彪军马,看旗号便是蓟州官军。穆弘、杨雄两个见来了官军,料想势大难敌,便各自虚晃一招,各自打马回头,引着军马呼啸远遁去了。

    祝彪见走了两个,大怒之下待要去追时,栾廷玉拦住道:“穷寇莫追,但先迎住官军再说。”当下两个收拢军马上前来,原来却是陈曦真知道今日祝家运粮前来,只恐途中有失,因此差了蓟州府提辖官张慕云引五百军马前来接应。

    栾廷玉、祝彪与张慕云合兵一处后,说了有贼寇果然来劫粮草,张慕云骂道:“定然是贼心不死的扈家庄人马所为,先将粮草运回,少时起大军前来,定然扫荡了这处村坊来!”两个连连称是,当下一同护着粮草便缓缓往蓟州府而去。

    却说穆弘、杨雄两个引军回到扈家庄来,便将战况细说备至。三娘与黄文炳并庄上一众头领都在,黄文炳听后与三娘道:“只闻那陈曦真也是个通晓兵法的,他在粮草上着了一回手后,定然严加防备,这回劫不得他粮草也在情理之中。”

    三娘道:“既然官军筹备粮草,定然不久后便来攻打,便要仔细筹谋如何抵敌。”黄文炳道:“可先下书至李家庄、柴家庄与二龙山三处,教引兵马来援。我们这里先只顾守好庄子,待得外援兵马齐至时,内外夹攻,官军定破。”

    三娘颔首道:“正是如此,只是开始首战,不可一味死守,那便吃官军夺了锐气。各位头领,听我将令!”众头领一同起身轰然领命。

    三娘先取一方令箭,望着郑鹰、时迁两个道:“郑鹰、时迁听命!”两个又惊又喜,却没想点将第一个便点两个,急忙出列唱喏。

    三娘道:“两位各领精细庄客便分头各路上哨探官军虚实动向,早晚三次来报,不得有误!”两个领命后,站到一旁。

    三娘又取一方令箭道:“石秀、李立、穆春听命!三位领两百庄丁,便先教各处要隘、庄路上都下陷阱、路障,只留一条路上庄来,三日布置妥当,不得有误!”三个领命。

    三娘又取令箭道:“李俊、童威、童猛听命!三位领两百水性精熟庄丁,守住庄外独龙岗一侧阔港水路,以保庄内水路畅通,不得有误!”三个亦领命。

    三娘又道:“穆弘、薛永、侯健听命!两位引五百人马守庄内正门!杨雄、张横、张顺听命!三位引五百人马守庄内后门!”分拔已定后,三娘修书下来,吩咐郑鹰取来信鸽,教下书至二龙山、柴家庄两处,请兵马来援。

    一旁扈成按耐不住,转出来叫道:“阿妹,你哥哥这里却无差事!”三娘笑了笑道:“怎会无事?你我先同去李应兄长庄上一遭,只劝他将一应人口、家眷都搬来庄上,一同抵敌官军才好。”当下三娘对黄文炳道:“我不在时,有劳军师军中调度。”黄文炳道:“定当竭尽所能。”

    随后三娘与扈成饱食一顿,备了鞍马、羊酒、彩缎、金银等礼物,引十余骑出了扈家庄,径投李家庄而来。

    少时到了李家庄,已经是日暮偏西,李应与杜迁在庄上闻得扈三娘与扈成到来,急忙开了庄门迎入。四个见了礼,扈成将一应礼物献上,李应谢了,吩咐杜迁收了。

    请到前厅坐定后,三娘将来意说了,最后道:“义兄听禀,我那里被官军追捕,祝家不顾念数十年结盟之情,不来援手也便罢了,却还联结官军,要来一同扫荡村坊。扈家庄若去了,唇亡齿寒,李家庄也必定不得逃得毒手去。因此,今日特来请义兄,收拾庄户人口,一起去庄上,合作一处,也好抵敌官军。”

    李应沉吟片刻后道:“庄上乃是祖业,不可轻弃。我自引人在庄内守住,与贤妹扈家庄成掎角之势,但贤妹那里被官军威逼时,为兄定当引兵来助阵。”

    三娘闻言,知道李应是舍不得庄上一应家当,当下道:“义兄好不仔细,此次官军前来不下五千余众,祝家那里亦是有数千人马,两厢里并做一处便是势大难制。若官军先分兵围了扈家庄,又分兵先来打李家庄,只怕我那里被困住,不得出兵来援义兄。稍有差池,义兄这里便是庄毁人亡之祸!”

    李应微微不悦道:“贤妹也休得小觑为兄,我这里亦有一两千了得庄客,四下里也是一般的庄墙堑壕布置,当年辽军入寇时,我这庄子也不曾吃辽人打破,何惧官军?再者我庄上并未举旗背反朝廷,官军那里未必会先打我这里。”

    三娘默然无语,扈成却道:“既然如此说了,大官人这里早晚互通消息,若是势孤难支时,尽可先差人下书来,我兄妹但收的书信,定然引兵来救。若我庄上被攻打甚急,又书信求援至贵庄时,也请大官人引兵来援!”

    李应这时方才应了,当下命人取来酒水,便各自盟誓,定下攻守来。三娘与扈成在庄上歇了一夜后,翌日便告辞而去。

    却说蓟州府陈曦真这头,自得了祝家粮食后,这日方府尹处又筹措得一万石粮草,都交割了后,两个便在府衙厅上说话。方府尹道:“蓟州此地,地处宋辽边界,常年不稳,因此各处村坊驯养庄丁,防备辽人并强人。如今这里便是以祝家、扈家、李家,三处豪强势力最大。这三处各有田产、兵马,不惧官军,不服王法,本府引为心腹之患。今幸有陈统制到此,便厉兵秣马,先借祝家与扈家嫌隙之事,从中挑拨,令两家反目,再以那扈三娘江州之事为由头,引官军名正言顺前去征讨。如今祝家果然倒戈相向,转而助我,正是陈统制妙计。”

    陈曦真笑道:“区区三处村坊豪强,何足道哉?早晚都一一收服来,方才算得功劳。”方府尹道:“只是听闻那扈家庄早晚秣马厉兵,四下里守得如铜墙铁壁般,却不知如何破敌?”

    陈曦真笑道:“此事不难。听那祝家祝彪说过,李家与扈家亲厚,两家定下生死盟约来,这趟出兵,我等却要先打的是李家庄!”

    方府尹奇道:“为何先打李家庄?扈家庄方才是正主。”陈曦真冷笑道:“李家为扈家羽翼,要除扈家,必先剪除羽翼。再者扈家庄人马若都龟缩在庄内,便是不太好打。若是听闻李家庄被我攻打甚急时,扈家庄定然出兵来援,一旦他人马到了庄外来,便可野外浪战,就地围而歼之,正是一箭双雕之计啊。”

    方府尹闻言大喜,两个商议片刻后,便定下出兵之日来,只等吉日一到,便祭旗出兵!(未完待续。)

第卅五章祝三郎配女杰飞卫一丈青战姽婳将军

    大宋重和元年二月初五日上,已是春日头上,虽还有些春寒料峭,但却天色晴朗,风和日丽。蓟州府兵马统制****真,便在蓟州兵马指挥司里,点招蓟州府诸将,以自家女飞卫陈丽卿为先锋,点起两千马军、三千步军,先叫出城去取齐,摆布了起身。

    却说方府尹先在城内校场里蒸下馒头,摆了大碗,烫下酒,每一个人三碗酒,两个馒头,一斤熟肉。方才备办得了,却望见军马出城,看那军马时,摆得整齐。

    只见****真与陈丽卿摆布军马齐整后,引军红旗上大书“蓟州兵马总管陈统制”,方府尹看见****真、陈丽卿父女两个全副披挂了出城来,果是英雄无比。

    ****真如何装束?但见:盔上红缨飘烈焰,锦袍白衣胜雪花。连环锁甲砌金星,云靴抹绿铠堆银。坐下马如同獬豸,铁枪寒芒耀眼花。儒雅韬略白袍将,统制军官****真。

    再看陈丽卿如何装束?但见:丁香结子芙蓉绦,锦绣红甲绿战袍。艳李秾桃临战场,绣鞍有泪春愁重。马践胭脂骨髓香,梨花枪芒动云霄。号令千军不可敌,姽婳将军陈娘子。

    ****真父女整束兵马停当,见方府尹来校场赏军,****真与陈丽卿慌忙叫军汉接了军器,下马来和方府尹相见,施礼罢,方府尹把了盏,将些言语嘱付陈氏父女道:“善觑方便,早奏凯歌。只因蔡太师均旨在此,教拿那扈三娘时。定要活捉。”****真道:“必定不负所托。”

    赏军已罢,放起信炮。****真教诸将整顿兵马,前中后三军分拔已定。后军领了粮草锅帐,三军尽关了粮赏。陈氏父女辞了方府尹,飞身上马,摆开队伍,催趱军兵,大刀阔斧,径奔独龙岗来。

    方府尹站在城头目送,只见这三军出城时,何等雄壮:鞍上人披铁铠。坐下马带铜铃。旌旗红展一天霞,刀剑白铺千里雪。弓弯鹊画,飞鱼袋半露龙梢;笼插雕翎,狮子壶紧拴豹尾。人顶深盔垂护项,微漏双睛;马披重甲带朱缨,单悬四足。开路人兵,齐担大斧;合后军将,尽拈长枪。

    ****真父女引了五千官军离州城,前军女飞卫陈丽卿开路。中军主将****真,后军蓟州兵马提辖张慕云管带粮草锅帐,马步三军人等,浩浩荡荡。杀奔独龙岗来。这厢里官军动身出城,城内少华山密探郑鹰早已放出信鸽,将消息传回独龙岗去了。

    ****真父女领军行了两日。早到了祝家庄前。庄上墙里望见是蓟州旗号,报入庄里去。祝家三杰并栾廷玉听得是蓟州官军到了。都是大喜,祝朝奉道:“既然官军到此。不可怠慢。”

    当下祝家三杰并栾廷玉亲自带了二十余人马,开了庄门,放下吊桥,出来迎接。****真父女并官军诸将一行人都下了马,众人讲礼已罢,祝家见官军人多势众,官军见祝家人马彪悍,都是大喜,当下都引一行人进庄里来,五千军马都入庄内来驻扎,再拽起了吊桥,关上了庄门。

    却说祝彪这厮,便在庄门前见了陈丽卿后,见得陈丽卿这等姿容,心头摇曳,一双眼只顾直勾勾的看着,惹得陈丽卿微感不快,但见得人多,也不好发作,只是瞪他一眼,扭头不看。

    祝氏三杰、栾廷玉引了****真父女、提辖张慕云并蓟州官军诸将一行人安顿车仗人马,其余数千将士,尽皆在庄内白地上安营扎寨。

    ****真父女并诸将安顿后,更换衣裳,都在前厅来相见。祝朝奉与祝龙、祝虎、祝彪三杰,都相见了,一家儿都在厅前相接。栾廷玉引****真等上到厅上相见,讲礼已罢,便对祝朝奉说道:“家长仔细,这位便是蓟州兵马陈统制。”祝朝奉道:“久闻大名如雷贯耳,老夫亦是治下。”****真道:“贱名有辱清听,何足道哉!今趟征伐,多得贵村坊捐输,将来安定地方,也要望朝奉提携指教。”

    说罢,祝朝奉请****真上首坐了,祝氏三杰也相请其余诸将尊坐,祝彪讨个便宜,却坐了陈丽卿身旁,却教陈丽卿好不厌烦。

    各自坐定后,****真动问道:“那扈家庄有何举动?”祝龙答道:“未见如何举动,整日都是整束庄内人马,布置上下砦垒。众位尊兄,鞍马劳神不易。”

    ****真便唤过女儿陈丽卿、提辖官张慕云等军官都引见了,最后引着陈丽卿说道:“这个是我女儿。”祝朝奉见了,赞道:“陈统制千金好人才,未知可曾许配人家?”

    ****真道:“我这女儿只知舞刀弄枪,不习女工女红,都见得粗鲁,因此一直未曾许配人家。”祝朝奉大喜道:“陈统制休怪,老汉这第三子也是至今尚未婚配,日前在蓟州府见得令千金后,便一直念念不忘。今遭便是月老牵红绳,桃花运道来,老汉孟浪,斗胆问个亲事,只请陈统制将女儿许配我那不成器的第三子祝彪,两家结秦晋之好,不知意下如何?”

    ****真道:“我这里膝下无子,漂泊半生只有这一个女儿,只想替她招赘一个夫婿在家,老来也有个依靠。不知祝家三郎可愿入赘我陈家?若是愿意,这门亲事便可定下。”

    祝朝奉闻言微感为难,没由来的将一个儿子送予他人,心头却是不甘。祝彪那里却站起身说道:“我尚有两位哥哥在家,小可愿意入赘陈家,并无二话。”

    祝朝奉瞪了祝彪一眼,但见他话已经说了,也无可奈何,只得道:“老汉有三子,第三子祝彪便入赘陈家,两家结个姻亲来,还请陈统制玉成此事。”

    ****真见入赘都肯,便望了望陈丽卿道:“我儿意下如何?”陈丽卿百般无奈,只得道:“但凭父亲做主。”此言一出,祝彪大喜,****真便道:“既然如此,两家便先定下婚事,稍后征伐扈家庄得胜,便挑选日子将婚事办了。”

    两家说定后,栾廷玉并蓟州诸将都道贺,祝朝奉虽微感不快,但想能攀附上一州兵马统制,也不算太过折辱,转念一想,又喜上心头来,当下吩咐庄客,只顾杀牛宰马,杀猪宰羊,做筵席管待众人,且饮酒食。又教庄内备下酒肉,款待一众官军将士,上下俱都欢喜。

    方才饮宴一半,便有庄兵火急来报道:“庄外有扈家庄引一彪军马来了。”****真微微一惊道:“这扈家庄来得好快,我还道他那里只敢死守庄门,不想到还敢来应战。”

    祝彪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岳丈宽心,我自去上马拿此贼。”栾廷玉急忙道:“三郎莫慌,想那扈三娘英勇善战,不可轻敌。”

    ****真道:“若来的是扈三娘,我儿可去会一会她来,你两个都是女将,正好厮杀。”栾廷玉道:“三郎与陈娘子同去正好,小人也出马前去,替两位掠阵,先斗一阵,以看虚实来。”

    当下栾廷玉、陈丽卿、祝彪各自披挂了,取了兵刃,飞身上马,便出庄门,放下吊桥,引五百余骑马军杀将出来,****真等人自上庄门敌楼上观战。

    却说三个引军马出得庄来,早迎见一彪军马,也约有五百余骑,当先拥出那个头领,弯弓插箭,拍马抡枪,乃是没遮拦穆弘。祝彪此前与他战过一场,知道穆弘武艺,但见陈丽卿在侧,只想逞一回英豪,当下大喝一声道:“贼子受死!”便跃马挺枪,向前来斗,穆弘也不答话,纵马来战祝彪。

    两个在独龙冈前,约斗了十数合,不分胜败。穆弘卖个破绽,拨回马便走,引他赶来。祝彪要显威风,立时纵马追去,背后栾廷玉急道:“只恐有诈。”当下策马上前追去。

    果然赶不多远,只见一彪军马从刺斜里杀将来。栾廷玉看时,却是那日前来劫粮草的另一位好汉,这人正是病关索杨雄,听得背后军马杀出,穆弘也引军翻身杀回,栾廷玉急忙前来救应,接住杨雄厮杀,祝彪抵住穆弘。

    两厢里正厮杀得紧,只听一阵战鼓响处,当道后路上,又撞出一彪军马来,约有两百余骑,引军断了祝彪与栾廷玉后路,为首的却是一位女将,正是扈家庄一丈青扈三娘!

    只见三娘胯下一匹白马,身着青花甲,鞍上挂了金雕弓,腰悬鸱吻刀,一双素手掣出日月双刀来,便在那白莲旗下站定,怎生装束?但见:蝉鬓金钗映红妆,凤鞋宝镫青花甲。鱼鳞铠甲绿连环,绣带柳腰红束带。淡妆素眉巾帼色,银锋凛凛落皓雪。鞍腰笼白氍毹长,临风素腕为天人。

    三娘双刀一挥,娇声笑道:“栾教师,祝三郎,两位休走!”栾廷玉与祝彪见得是三娘时,又见后路被断,心头着慌,便在此时,只见陈丽卿引一彪军马从后掩至,两个方才松了口气。

    三娘见陈丽卿引一彪军马掩至接应,但见那陈丽卿一身戎装打扮,更加英姿飒爽,又想起那晚丽卿被绑缚后的摇曳身姿,忍不住笑道:“来人可是陈妹妹?你可还认得我?”

    陈丽卿近前一看,便认出三娘来,果然便是那天在报恩寺的那白衣女子,想到定是她与裴如海算计了自己,心头大怒,娇叱一声喝道:“扈女贼休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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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卢俊义:小师妹,师哥悦你。 林冲:师妹,我娘子何在? 鲁智深:扈官人,同吃狗肉去。 武松:扈小哥,可还有透瓶香? 史进:扈师哥是俺的! 晁盖:我死后,扈岚为梁山之主! 宋江:贤妹…… 扈三娘:不要脸,谁是你妹! 这是一个现代男穿越成为水浒一丈青扈三娘的故事,他能改变扈三娘全家被逆袭水浒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逆袭水浒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